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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醉神香》:一本古老残经的惊世之秘(原名《中国茶人》)--金万藏[全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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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9 11:34:49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道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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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9 18:00:58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四《月泉九眼》07.羊皮筏子


在到内蒙古的阿拉善右旗前,我们曾在兰州玩了一天,试乘了羊皮筏子。刚才有东西撞了我,我回身抓住时,竟发现手里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羊皮筏子。在沙漠里遇到暴雨就已经很稀奇了,没想到又发现了羊皮筏子,莫非刚才的暴雨把我们冲到了黄河边上了。



羊皮筏子俗称“排子”,唐代以前就有了,那时的名字叫“革囊”,但兰州的羊皮筏子是从清代时才兴起的。羊皮筏子由十多个气鼓鼓的山羊皮囊组成,每张皮囊都没有缝,且充满空气。小的羊皮筏子有十多个皮囊,最大的有六百多个。除了载人,还能载物,每天都能在黄河看见羊皮筏子往返两岸。



不管我有没有被冲到黄河,只要羊皮筏子能让躲过一劫,就算被冲到莫斯科都成。我咬紧牙关,奋力趴上了羊皮筏子,全身终于脱离了黄沙洪水。羊皮筏子很稳,在黄沙水里漂着,一点儿都没有摇晃的感觉。我不断地抹掉脸上的雨水,狂喊大家在哪里,这里有羊皮筏子,快到这边来啊。



可我喊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有人回应了,我没听见,还是没人听见我的声音。天空黑云压顶,我匍匐在羊皮筏子上,总觉得一站直身子,就能摸到黑云。雨太大了,我根本弄不清身处何处,也不知道羊皮筏子漂到哪里了。我心中正觉沮丧,羊皮筏子就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一个人影就爬上了羊皮筏子。



我刚想看看是谁上来了,搓了搓眼睛,张嘴要问你是谁,可当我凑近一瞧,马上吓得喊深吸一口冷气。我操你奶奶的,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沙漠之狼。这头狼逃难逃到羊皮筏子也就罢了,我愿意分你一个地方,都是生命嘛,谁都不能歧视谁。但它一爬上来,马上就龇牙咧嘴,想把我活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我先发制人,一脚把沙狼踢入水里,它可能没料到有人敢这么做,所以半点儿反应都没有。沙狼掉进黄沙水里后,就没有动静了,我不敢掉以轻心,一直警惕地注意四周,可雨很大,甚至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沙漠里的雨根本不是透明 ,或者白色的,而是黄黑色的,可能与刚才的沙暴混合在一起了。



大漠里不应该有羊皮筏子,哪个探险家有那么神经,不到别处乘羊皮筏子,要到沙漠里渡河。我百思不解,这东西应该是近代之物,若是古时留下的,羊皮囊肯定早就破了。石油勘探队没人带这东西,所以也不会是他们留下的,他们要找石油,带上羊皮筏子能有什么作用。



朦胧中,我发现水面有几个影子,我拼命地想划水过去看看,但根本划不动,一直在黄沙水里随波流动。不一会儿,又经过了几个黑影,我以为那是人,没想到又是几只沙狼。想来这一带是沙狼活动的范围,因为这一带人迹稀少,它们被陈叶鹏猎杀,只能躲到艰苦的地域苟延残喘。人类有时太过于自我,只想自己霸占所有,却忘了自己并不是造物主,而是大自然中的一份子。



我很想拉几只沙狼上来,但又担心它们会吃了我,东郭先生的故事又不是白念的。大雨持续了很久,我甚至产生了错觉,似乎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这场永远下不完的暴雨。当天空终于露出了一点鱼肚白,我才将紧绷的神经松开,沙漠里难得一见的暴雨终于要到尽头了。



雨势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黑云全部消失时,太阳还没有西下。灼热的光线晒在皮肤上,我觉得辣辣地疼,活像被人抽了几大鞭子。我焦急地想确定所处的位置,可沙漠一会儿一个样,就算没有暴雨和洪水,让我站在原地一分钟,也不能知道自己在哪儿。



烈日把沙漠烤得沸腾起来,无数的水烟从黄沙里冒起,那场景永远难忘。我们进沙漠时,小堂妹准备了相机,见了这景象,我第一念头就是想拍下来,随后又想起包囊都不见了,还拍个屁。我如同置身于梦中,水份迅速蒸发,沙漠蓄水能力很差,难怪会没有植被了。在水雾里,竟然还出现了三道彩虹,要在沙漠里遇到暴雨,看到彩虹,这恐怕比中大奖的几率还小。



欣喜之余,我慌忙地寻找同伴,心里企求老天,千万别把他们全都淹死了。沙漠被冲成了梯田的模样,我一层层地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赵帅、小堂妹和安叔,但木清香和陈叔却没了影子。赵帅和小堂妹情况还好,只不过喝多了黄沙水,现在生不如死,满嘴都是黄沙。



安叔情况就糟糕了点儿,虽然是老向导了,但身体毕竟比不过年轻人,而到沙漠混饭吃的人,又都不注重练习水性。我给安叔又是人工呼吸,又做心肺复苏,折腾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在安叔不远处,那两只骆驼也在,其中一只正挣扎着要站起来,但另一只基本不动了。我心说坏了,那只骆驼肯定没气了。安陈叔很爱骆驼,要是世俗允许,我都认为他会跟骆驼结婚了。安叔起身后,都没有谢我,反而问有没有看见骆驼。我抬起手指了指,安叔就蹒跚地走过去,当发现骆驼死了一只,他比孟姜女哭得还惨。



赵帅恢复以后,发现沙漠里还有几滩水,急道:“快找水壶装些水啊,这两天我们喝了不少,难得有雨水来了,错过了就得等几百年后了。”



“好,我马上去找空的壶子。”小堂妹应道,然后去骆驼那里翻了翻,全然不顾安叔的悲痛。



现在还没找到木清香和陈叔,我心急火燎地到处看,担心他们是不是被埋到黄沙下了。刚才水那么大,很可能把流沙冲出原有位置,人如果在其中,就会被流沙水吞噬。雾气散得不差不多了,沙漠一下子就干了,我实在不找不着人,于是就想借小堂妹的望远镜瞧瞧。要不然,就算木清香和陈叔没事,但他们要是被沙狼发现了,也许就被刁走了。



小堂妹和赵帅在蓄水,她叫我自己去翻她的包,想要什么随便拿。没等我找到望远镜,沙漠里就响起一阵枪声,吓得安叔都忘记了哭泣。我听了枪声又喜又急,喜的是陈叔总是猎枪不离手,既然听到枪响,那他肯定还活着;急的是陈叔没事不会开枪,除非遇到他最恨的沙狼,或者和别人吵架了。



这时,有一个人走上沙丘的脊背,我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木清香。她虽然泡在水里那么久,但依然镇定自若,只不过站得不直,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可能刚才在水里受了伤。当木清香发现我在看着她,她就朝身后指了指,似乎在说陈叔就在沙丘之后。



“安叔,你和赵帅他们先在这里待着,我过去看看情况。”我说完就跑过了过去。



洪水退后,我以为沙子会很紧,没想到居然比原来更松软了,一脚踩下去,就跟踩在淤泥里似的。奔到了沙丘上,我才发现陈叔正发火地朝几只沙狼开枪,吓得沙狼夹着尾巴逃跑。可惜陈叔枪法太臭,打了几枪,愣是没打中一只沙狼。我怕陈叔杀红了眼,待会儿把大家也杀了,所以就叫他住手,毕竟沙狼已经逃走了。



陈叔不听我劝,又恨恨地打了几枪,这才肯收手,但嘴里仍骂着粗话。我懒得理陈叔,于是就去问木清香怎么了,可马上发现她的腿被割伤了,裤腿那里有一道血缝。沙漠里全是沙子,刚才除了羊皮筏子,并没有锋利的东西。我急忙问木清香,是不是我们当中谁不小心伤到她了,她说不清楚,当时情况混乱,可能是骆驼身上的驮袋划到她的腿了。



我们正在说话,陈叔就过来问:“哪里有羊皮筏子,你小子不会眼花了吧,这里是沙漠,不是黄河。”



我就知道其他人会这么说,所以就带着他们又回头寻找,当真的看到羊皮筏子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安叔还在哭他的骆驼,想要找个地方埋了它,我们带了几把铲子,现在正派得上用场。可是,木清香却对我说,刚才大水过后,有一处地方被冲刷得很厉害,已经露出了一处古迹。



众人一听,全都被吸引了,就连安叔都把骆驼给忘了。那个遗迹就在木清香刚才站着的不远处,我急着确定她和陈叔的安危,根本没有注意附近有什么东西。等我们走过去一看,果真有几间黄色的土屋,还有一间是纯正的黑石屋。这肯定就是牧民口中提到的清兵遗迹,不过我却不那么认为,因为那时这里就是已经沙漠了,清兵又是穷途末路,即使跟着茶王阳赤山到达此处,他们也举没有人力财力在沙漠建造屋子了。



房屋经过多年的风蚀,仍然没有倒塌,当木清香走进去时,她马上被石屋里的情形吸引住了,还说这果然与清兵无关。小堂妹跑得比较快,在几座屋子后面,她掀开了一个石盖子,竟然发现了一座深井。要在沙漠里建屋子很难,要挖井更是难上加难,能挖得出水,还可以称为沙漠吗?而且沙漠松软,挖一铲子,又有沙子落下去,连个坑都很难挖出来,更别提深井了。



除了木清香,我们都去屋子后面,想要看个究竟。小堂妹没有说话,那里的确有一口深井,我好奇地想看看深井里有没有水,其他人也跟着低头俯视时。借着烈日强光,我们看到了深井之下的景象,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小堂妹也愣住了,嘴上还念了句洋文:“Oh my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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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9 18:01:54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河边上的羊皮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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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5 21:4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来尝鲜了啊

《醉神香》卷四《月泉九眼》08.深井  
木清香还在黑石屋里,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深井不感兴趣,反而对空空的黑石屋兴趣浓厚。除了木清香,我们全都站在井边,借着烈日的光芒,将井底一览无余。



深井是四方体,由黑色的石砖围成的,似乎有七、八米深。因为井口有黄色石盖护着,所以黄沙没有把它埋没,当小堂妹掀开石盖,一些沙子才如雨帘似地滑落井底。我们都想看看沙漠里是否真的能挖出井水,不想却看到井底有五、六个雪白的瓷罐,罐身上有九朵红色的小花聚集在一起。



我和小堂妹都很熟悉这种白瓷罐,祖父在南洋开的茶行叫九露香茶行,每一种茶叶的包装上都有九朵小茶花围在一起的图案。茶行里还有一种白瓷罐,罐身绘了九朵红色小花围在一起的图案,红花下面还有九露香三个汉字。九花图案是一个微雕老人做的模子,图案很复杂,花中有花,九花合一,就连“九露香”三个字里都藏有九花图,从没人能做出一样的赝品。



我从小就听祖父说,这种茶罐他们是不卖的,里面装的茶也很珍贵,只用来赠给交心的朋友们。白瓷罐用材特殊,能够有效地保护茶叶的香气,越放越香,因此就算是一个空瓷罐,那都是好东西。小堂妹也很清楚白瓷罐的事情,这种罐子别人想买都买不到,如今在沙漠里看到,自然大吃一惊。



路家人之中,除了我父亲,再没有其他人靠近过月泉古城。我望着深井下的白色茶罐,心想父亲在1971年时带着茶罐到沙漠,难道他还要半路煮茶喝。小堂妹一家人都骂我父亲是小人,我以前还为此生气,后来弄清楚他们骂的几乎都是实话,因此每每遇到与父亲有关的话题,我都会将其岔开。



小堂妹一见九露香茶行的白瓷罐,张嘴就要说我父亲当年的恶行,但她又想起在大陆要靠我,赵帅和我又是好兄弟,所以樱桃小嘴张了老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虽然事情已成定局,但我仍心存侥幸,父亲也许有特别的原因,所以不得不那么做。



安叔早听说沙漠里有古迹,不少倒卖文物的贩子都为此涉险,来到荒芜人烟的大漠之中,淘沙倒斗。因此,一看到井地下的白瓷罐,安叔就以为我们与那些人是一丘之貉。面对安叔的质疑,赵帅和我都急忙否认,仗着有上头的批示,我们才能蒙混过关。陈叔只对狼感兴趣,恨不得天天杀几百狼过过瘾,看见白瓷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来装狼肉,喝狼骨汤。



我不方便告诉他们,白瓷罐是路家所有,小堂妹与我想的一样,她也没乱说话。倒是赵帅埋不住秘密,差点戳穿了白瓷罐的秘密,好不容易我才用清兵遗迹的事情敷衍过去。一开始,安叔不同意我们下井瞧瞧的,但不把白瓷罐捞起,万一被文物贩子盗去,岂不是便宜了他们。赵帅很快地找来事先准备的绳索,我还以为他要荡下去,可当系牢绳索的一头后,他却叫我下去。



不用别人说,我早就想下去了,父亲把白瓷罐放到深井之下,肯定有其用意,绝不会随便丢弃。当安叔认真地把绳索系在我腰间后,他就叫我小心一点儿,千万别把脑袋摔破了。我顿时有点喜欢安叔了,石油勘探队把他丢下,当真瞎了他们的狗眼。我摩拳擦掌,正要大显身手,却听陈叔对着深井下疑惑地说:“我怎么看着这事不大对啊,白瓷罐下面好像还有一个死人。”



我探头看了看,深井下果真有一具干尸,因为被白瓷罐挡住了,所以我们都没发现。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所以耸了耸肩膀,表示井下就算有一万具干尸也不打紧。沙漠里,由于气候干燥,因此尸体通常不会腐烂,多半会变成干尸。我心想可能是当年和父亲一起走进沙漠的茶人,那群茶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莫非父亲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月泉古城的秘密,于是心狠手辣地将那群茶人一个个地杀死?



想到这儿,我不寒而栗,父亲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难道二十多年的相处,我所看到的都是他的面具吗。



在众人的目光中,我深吸一口气,紧握绳索,慢慢地滑下井底。可安叔帮我系得太紧了,人一跳入井中,绳子就把我的肚皮勒得火辣辣地疼,屎都差点挤出来了。我不敢抬头看,因为老有沙子滑落。深井里很阴凉,不像沙漠表面那么干热,跟开了空调一样。我轻轻地呼吸着,即便如此,声音都很清晰。特别是小堂妹和赵帅一个劲地叫我小心,那声音震耳欲聋,我忍不住仰头叫他们闭嘴,沙粒就趁机钻进我的眼睛里,疼得我眼泪直流。



过了不久,我的双脚就踮到了东西,想必已经到达井底了。井底不大,只能容一个人在里面活动,多一个人就不方便伸展手脚了。我猫着身子端起一个白瓷罐,井下的白瓷罐都是一样的容积,与灯笼差不多的大小。这么大规格的瓷罐,九露香茶行是不会随便赠予的,越大就越说明路家与其关系匪浅。我从未看见祖父拿这种白瓷罐送人,记忆中惟独路家才有。



白瓷罐都被火漆封住了,这是藏茶之法,与现在的食物保鲜的原理差不多。藏茶用的容器,以陶器、瓷器为佳,且不能有异味,最好曾煮过米汤水,或用米汤水清洗过容器。我把腰间的绳索松开,将井下的六个瓷罐装进麻袋中,然后就让赵帅先拉上去。



当把白瓷罐都弄走后,我才发现井下的那具干尸身穿鲜红的衣衫,又黑又长的头发扎了一束马尾。白痴都能看得出来,干尸肯定是女性,以前的男人谁敢留这么长的头发,无疑活得不耐烦了。我仔细看了看干尸身上的衣服,竟没有一处完整,衣衫都破破烂烂,像是被人撕烂了。



干尸没有水份了,很容易被折断散开,所以不适合用麻袋装。等他们把绳索又放下来,我就搂着女干尸,让他们把我拉上去。费神地系好绳索后,我刚眯着眼睛朝上面喊了话,可双脚却被人紧紧地抓住了。



“我操,难道这红衣女尸认为我要强暴她,所以跑出来吓人了。”我自嘲道,心里也佩服自己如此镇定。



我疑惑地低头看了看,深井底下都是阴影,不时地能看到几个人头,但应该是赵帅一干人的投影。井下的白瓷罐被我清掉了,干尸又搂在身上,井底下除了几拨小沙堆,毛都没有一根。我的双脚看不到任何东西抓着,但那感觉很真实,绝不可能是幻觉。可井下又没有别的东西,抓住我双脚的东西又看不见,莫非真有鬼。



都说穿红衣死去的女人最恐怖,往往能化作厉鬼,害人性命,惟有道行高深的道士和尚才能收服它们。玄异的东西很难说清楚,我只当女鬼误会了,所以就在心里说:这位苦命的大姐,我只是想救你出去,没有要轻薄你的念头,你就行行好,放了我这个后生小辈吧。



就在此时,赵帅和陈叔发力,将我从井下往上拉。不知道是女鬼大姐听明白了,还是拉我的人力气大,很快地抓住我双脚的力气就消失了。当我搂着红衣女尸爬出深井,跟他们说了井下发生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全说我太紧张而产生了幻觉。



六个白瓷罐放到一边,陈叔抱着猎枪,瞅了瞅,就说罐子上有“九露香”三个繁体字,不像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古物。安叔也很好奇,他不知道九花白瓷罐是干嘛的,一张口就猜是用来装骨灰的。我和小堂妹都气得冒烟,可不能发作,免得漏了底细,所以就没说什么。



红衣女尸保存完好,身上看不出伤口,弄不清她的死因。赵帅猜想红衣女尸是渴死的,但安叔说走到这里只需两天的时间,准备的水绝对够喝此处,起码再往沙漠深处走才会出现渴死的情况。我们又不是法医,只能粗略地看看,既然没有伤口,又不可能渴死,那很有可能是染了重病而亡。



我们计划待会儿挖个小坑把女尸埋了,然后把黑石屋拆了,拿块石头充当墓碑。等我想好后,赵帅就把其中一个白瓷罐打开了,火漆被刮落满地。当白瓷罐被打开后,我和小堂妹就围过去,想要看看里面装了什么茶叶,值得我父亲千里迢迢地带到沙漠里。可我们看了都很纳闷,纵使我们已经想了千百遍,却没有想到罐子里装茶叶是武夷茶。



武夷山茶分属福建,以前的朝代都不注重福建的茶叶,即使有作为贡品的也仅是宫里面用来清洗茶杯的。其他茶人收茶,也都不要武夷山茶,直到后来才有了改变。这事在《武夷山志》有过记载。



武夷山的茶叶很特别,别的地方出产的茶叶多半是寒性,而只有武夷山的茶叶是暖性的。采茶时,其他地方的茶叶都以日出前采摘最佳,但武夷山却是日出后才能采摘。



我不理睬安叔与陈叔的惊讶,心想父亲怎么带着武夷山茶到沙漠里,还把九花白瓷罐放到深井里,他到底想要干嘛。



木清香一直在黑石屋里待着,当我们都对着白瓷罐里的茶叶出神时,她就走出黑石屋,绕到深井边上,对我悄悄地说:“黑石屋里有古怪,你跟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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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5 21:43:41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四《月泉九眼》09.佉卢虱底文

我们方才经过黑石屋,已经进去看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古怪之处。沙漠不同于其它地方,地下全是松软的黄沙,很难挖出地下室,或者造机关暗器。我们旁边的深井若非用黑石砖围成,黄沙早就把深井给填满了,这六个白瓷罐也永远不见天日了。



其它人都专心地把其余五个白瓷罐打开,他们可能都期望罐子里除了武夷山茶,还能有点儿值钱的东西。安叔原先还心疼死了一只骆驼,现在发现了白瓷罐,竟把骆驼的事情抛在脑后了。陈叔站着旁观,同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时刻提放沙狼袭击。



我跟木清香转到黑石屋,里面还是一个样,除了沙子就没别的了。我狐疑地走进来,摸了摸屋子里的墙壁,结果每一处都很平常,看不出端倪。木清香知道我不解,却没有马上道破天机,只让我先猜猜黑石屋是用来干什么的。



“屋子当然是给人住的,你当我那么傻?”我哼哼道,“何况黑石屋深处沙漠,很可能类似于客栈一样的东西吧。莫非月泉古城还有活人住着,因此在沙漠里搞了几间破屋做为进出时的休息之用?”



木清香看我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转而问:“你认识石屋里的刻字吗?”



“要是中文就认识,我看这些字很像洋文。怎么了,这上面有没有说黑石屋的归属权问题?”我好奇道。



在进入沙漠前,我曾放话,要认真研究贵霜帝国的历史,以便进入沙漠时能应付各种难题。可是,贵霜帝国在历史上没留下多少资料,就连遗迹都很少被发现。木清香好像有些失望,本以为我能答得出来,没想到说了半天都没沾边。



原来,黑石屋的刻字是佉卢文,这种古文字最早起源于公元前3世纪,是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时期的文字,原文为Kharosthi,全称是佉卢虱底文。公元4世纪中叶,随着贵霜王朝的灭亡,佉卢文也随之消失了。18世纪末,佉卢文早已经成了一种无人可识的死文字,直至1837年才被一个英国学者破解了佉卢文的奥秘。



佉卢文使用时正是佛教发展时期,有许多佛经是用佉卢文记载的,并通过丝绸之路向中亚和中国西部流传。大英图书馆在1994年接受捐赠有公元1世纪用佉卢文字书写的最早佛教贝叶经,是在阿富汗发现的。但是问题在于公元3世纪时,佉卢文在产生它的印度消失了,怎么突然又在异国他乡流行了起来,其中有几百年的空白期,这一直都是个谜。



我听到木清香把佉卢文的来历说了一遍,如同听天书一般,这么难解的古文字,我怎么可能看得明白。不想,木清香点头说她完全看得明白,因为以前在深山大宅时,小姨曾教过她认识了不少的文字,其中就包括失传已久的佉卢文。



木清香摸清了我的脾气,知道我会急着问墙上记载了什么内容,所以紧接着就告诉我,黑石屋并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给一个贵霜帝国的勇士住的。可是,这位勇士并非人,而是月神派来的保护贵霜帝王的天兵天将。当年,贵霜帝王能逃过白匈奴的追杀,躲入沙漠,全靠月神勇士的力量。



我一听就直斥记载的内容荒唐可笑,这和其它朝代的传说一个性质,都他妈的愚弄百姓。不是说月神要吃男人嘛,他凭什么派勇士保护贵霜帝国,为什么不落井下石,难道收了好处不成。



木清香看我大肆批判,于是就安静地等我发完唠叨,这才继续说下去。原来,月神是有名有姓,在贵霜帝国的传说里,他叫迦罽。迦罽成为月神后,他就变得暴戾成性,闹得人心惶惶。后来,贵霜帝国来了一位东方的朋友,还带了一种能喝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植物的叶子,风干后放入热水里煮,味道十分特别。贵霜大帝将之献给迦罽,迦罽喝了以后,觉得很不错,提出只要经常能喝到此物,就愿意派天兵保护贵霜大帝。



听到这里,我就猜那种能喝的东西应该就是茶叶了。茶叶起源很早,到现在还没定论,如果把黑石屋搬到博物馆,那就能把茶叶的历史再推几百年,还能把茶叶的起源地断定为中国。在我们国家,大家看的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史书,多半以为国际上公认茶叶起源于中国,却不知道外国有一大部分人根本不认为茶叶是中国的,而是产自印度。



1823年,一个英国侵略军的少校在印度发现了野生的大茶树,从而有人开始认定茶的发源地在印度,至少是也在印度。在新中国成立前,英国人在印度建立了茶叶基地,他们还想把普洱茶技术也盗取,以便在印度广为种植,但终没成功。此话在后面会有后续,这里暂且放到一旁。



先说木清香在认真地讲解石墙上的内容,月神迦罽派下来的勇士有数个,究竟有多少个,石墙上的佉卢文没有记载。那些勇士保护贵霜大帝逃进沙漠时,为了防止白匈奴咬着不放,所以在沙漠里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位勇士镇守。不过,这些勇士必须每月饮茶,否则他们就马上会回到月神迦罽身边。



“真的假的?遗迹里经常有这种迷信的东西,信不得。”我叹道,“古时的那些人当真闲得蛋疼,在石头上刻这种东西,莫非不知道什么是谦虚?随便找几块石头就刻自己和神仙有交情,真有交情还会亡国?”



木清香倒不这么认为:“看起来的确玄异,不足为信,但当年白匈奴能大败贵霜,身为国王如何能逃出重围。腾格里沙漠离他们的国土很远,而且要在沙漠里建造古城,这是很难办到的。”



“那你是同意石头上说的鬼话了?”我皱眉道。



“现在还不清楚。胡安提到的清兵遗迹,恐怕有好几处,但都是月泉古城留下的遗迹。可惜当年的勇士都死了,不然还可以看看那些人到底有没有神力。”木清香有点惋惜。



我哼了一声,说道:“要是他们还活着,我们就倒霉了,他们会让我们去找月泉古城吗?”



木清香眼睛盯着墙壁,说道:“既然发现了这些古城外围的遗迹,这说明我们终于靠近了,不过石壁上的最后一段很奇怪。这可能和这么多年来,没人能找到月泉古城有关。”



听了此言,我顿觉兴奋,没想到石墙上竟把事情都刻出来了,世界上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我们既然看见了,不就知道原因,然后顺藤摸瓜地找到古城了吗。可天不逐人愿,木清香接下来的话让我明白,他们在石墙上刻下这些字,并非狂妄,而是另有目的的。



月泉古城外围的八个方位都有类似的石屋,如果侥幸能躲过勇士的耳目,但却不一定能顺利地找到古城。在月泉古城附近,有月神迦罽亲自守护,有些人甚至不能看见古城的真身,就算能看到,他们也不能接近古城一分一毫。



我刚想说这事太假了,可又觉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要不然一座古城怎么那么难找,就算是神秘消失的楼兰古城都已经被人发现了。难道古城真有月神迦罽守护,因此千百年来都那么难找。这事和茶王谷有点像,该不会古城根本不在沙漠里吧,就如茶王谷只是一座破土屋那样?



木清香摇头说不可能,茶王谷的确是小土屋,但肖农云曾拍到月泉古城的样子,这说明古城是真实存在的。除非在荒芜人烟的沙漠中,如果古城在其他地方,早就被人发现了。既然多年来没人能找到月泉古城,它的附近肯定有古怪,因此有去无回,或者无法靠近半点儿。



“我想,这上面说的并非夸张,你可知道壁文中提到一件事?”木清香凝神问道。



我又看不懂这种乱七八糟的古文字,即使木清香瞎编,我也不能识破。只听木清香很严肃地说,如果有试图找到了月泉古城,月神迦罽就会在沙漠里降下暴雨,将侵犯者淹死在干旱的沙漠里。



此话一出,我的心就凉了半截,难道刚才的暴雨是月神迦罽下的,就因为我们已经找对路线了?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这场暴雨是巧合,还是真有神灵在暗中使坏。我对此不置可否,想反驳,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暴雨出现得那么凑巧。为什么不早点下,晚点下,我们一走进沙漠就会下雨。



黑石屋里刻了这些文字,无疑和法老的金字塔一样,都在外面先搞块石碑恐吓侵犯者,欺骗世人,一进去就会神秘死亡。除了炫耀自己的特殊性,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吓跑古时那些愚昧的百姓。



木清香以前也在月泉古城中醒来,当时她也觉得那里曾下过雨,会不会她当时闯入古城时,月神也试图淹死她?不过,木清香不知道她怎么进入古城,又怎么出来的了,那一切的事情都是在她昏睡时发生的。两次下过的雨,会不会如壁文所言,月神迦罽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神灵?



木清香把壁文全解释后,这才把视线移动,然后看着我说:“总之,越往里走,危险越大。我们还是找个借口把陈叶鹏和胡安支开,让他们先回去吧,不能伤及无辜。”



“安叔那么有责任心,除非我们也回去了,否则他不可能走的。陈叔就更不可能走了,它现在发现沙狼都躲在这一带,非得把狼窝端了才肯回去。”我无奈道。



这时,赵帅从黑石屋后走进来,急冲冲地对我们说:“你们跑到这里干嘛,谈情说爱吗?我说小路,你刚才抱上来的那娘儿们……他妈的,生前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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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5 21:47:11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四《月泉九眼》10.一个小时前
标签: 金万藏茶文化考古科研历史沙漠神秘推理文化小说悬疑杂谈植物中国

那具红衣女尸是我亲手抱上来的,我检查过尸骸,除了没有伤痕这点儿有些奇怪,别的都很正常。我又不是瞎子,如果女尸和人类不同,怎么会毫无察觉。赵帅狠不拿根鞭子抽我,赶我马上去瞧瞧情况,不容我多问半个字,一切眼见为实。



黑石屋的刻字已经被木清香解读完毕了,于是我就立刻跟赵帅走到深井边上,木清香也跟了过来。安叔脸色都变了,僵直地站在红衣女尸旁,我心说什么东西能把安叔吓成那样,他不是走过很多次沙漠了吗。小堂妹觉得新鲜,蹲在旁边看来看去的,差点儿就想把别人的衣服都扒下来了。



陈叔看我们走过来,不高兴地说:“你们动作快点儿,别老把时间花在无谓的事情上,这样的话,再多的水都不够我们喝,要走出沙漠就难了。”



“知道了,我们再看看,待会儿把这位大姐葬了就走。”我敷衍道。



这时,赵帅大步走上前,叫小堂妹用匕首把红衣女尸的嘴巴撬开。我眼睛圆睁地站着,心说他们不会要当场解剖尸骸吧,难道不怕这位大姐找我们算帐。定睛一看,红衣女尸的嘴角已经脱了一小块,原来小堂妹早就动过手了。红衣女尸是我抱上来的,那就要对她负责,岂容别人亵渎她。



可我的话刚到嘴边,一个奇怪的景象就跳入眼帘,那些话又情不自禁地咽了回去。红衣女尸初看并无不妥,但小堂妹用匕首撬开尸骸的嘴时,我才知道赵帅为什么那么紧张。



“我操,那是真的,还是人工装上去的?”我惊讶道。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来拔一拔。”小堂妹扭头答道。



我诧异地蹲下来,心说乖乖,这位大姐的犬牙未免太长了吧,狼牙也没那么长啊。女尸的牙齿就像半根筷子似的,牙尖已经露出嘴巴了。牙尖那部分因为长期暴露,所以颜色与尸体皮肤一样,当撬开女尸的嘴巴才会注意到。常人的犬牙就算长得长了点儿,也不会连嘴巴都容纳不下。



小堂妹看我瞠目结舌,忙说先别慌,好戏还在后头呢。接着,小堂妹又用匕首敲了敲女尸的两只手,我疑惑地看过去,那两只手已经不能算手,应该说是爪子了。不知道是这位大姐不讲卫生,没有勤剪指甲,还是天生如此,她十根指头的指甲都又长又锋利,似乎随时都能人的心给掏出来。



我纳闷道:“我看西方那些小说里经常有狼人出现,难道这位大姐也是狼人?”



“那是神话,真的有吗?”安叔不信。



“难道这位大姐生前被狼咬过,所以身体出现了变化?”赵帅猜测道。



陈叔不留情地否定道:“绝不可能!我也被狼咬过、抓过,脸上的伤疤你以为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还这么正常,你少在那里放屁!”



我一看气氛不对,马上缓和道:“别为了一个死人破坏和谐的关系嘛,我们这趟出来又不是为了研究死尸,待会儿挖个坑,把这位大姐埋了就是了。”



大家对红衣女尸体的兴趣很快就没了,因为是我提议挖坑埋尸,所以大家都懒得动手,仅由我一个人握着铲子使劲挖。赵帅更干脆了,建议我把女尸又扔回井里,然后把黄沙推进去就完事了。可在中国文化里,人死后不能留在井地,否则会怨气冲天的,即便井水干了也不行。



这时,太阳又变得刺眼,整片沙漠都像要把人都蒸发一样。我大汗淋漓地挖坑,木清香等了一会才来帮忙,同时还对我说,这具红衣女尸不可能巧合地出现在这里,恐怕和月神迦罽的那些勇士有关,毕竟这里曾是勇士住过的地方。可红衣女尸看着像现代人,她应该是自己走进沙漠的,不知道与贵霜帝国的传说有什么关系。



当我和木清香把女尸埋好后,赵帅和小堂妹把行李准备好了,陈叔一个劲地催我们动作利索点儿,不然天黑了,沙狼很可能折回的。可安叔就不愿意干了,死了一只骆驼,安叔也想找个地方把骆驼埋了,不希望骆驼被其他动物啃食。我心里骂道,怎么不早说,刚才埋女尸已经害我累个半死,再要挖坑你自己挖好了。



骆驼那么大,要在沙漠里埋住,不是一件易事。沙漠移动很快,硕大的骆驼很可能一夜之间就会被沙子掩埋,也很可能一夜之间埋住的骆驼又露出地面。我们埋了女尸,仅仅因为对死者心存敬意,其实很可能第二天女尸就会被流动的黄沙又带出地面。



我们正争执要不要埋骆驼,却听陈叔大吼一声,吓得沙漠的风都瞬间停这不动了。陈叔老喜欢一惊一乍的,动不动就大吼一声,命都被他吓掉半条了。我以为陈叔因为我们拖拉,又朝我们发火,谁知道他吼完后对我们喊道:“那边有个人!”



黄沙大漠,又不是菜市场,到处都是人。在荒漠的深处遇到一个活人,无疑比看见外星人还兴奋。我们顺着陈叶鹏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个人不知是不是活人,只看到那人趴在黄沙中,一动也不动。那人离我们不远,刚才可能一直被黄沙埋着,现在沙子移动了,那人才露出了上半身。



我丢下铲子奔过去,其他人都跟在后面,不想那人竟自己从沙子里爬了起来。我松了口气,刚才下了暴雨,以为那人溺死了,原来还活着。我们走近一看,那人是个男的,年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穿了石油勘探队的制服。安叔看见后就猛拍大腿,那支新队伍丢下他,果然出事了,还以为那晚他们都被救出去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



赵帅走上前,抢着说:“老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晚勘探队发生了什么事情,逼得你们用了信号弹?”



那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吞吐道:“那晚……我们……”



“你们怎么了?”小堂妹不耐烦地问。



那人狐疑地望着我们,警惕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哦,我们就是你们要照顾的那几个环境考察队员,可惜你们先走一步,所以没能见面。 我们正准备横穿沙漠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勘探队员。”我说道。



小堂妹抬头看了看天上,说道:“这里太阳太大了,我们先回黑石屋那边再说吧,不然都要晒晕在这里。”



当大家扶着勘探队员走下黄沙小坡,回到黑石屋时,木清香马上叫住我,听口气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我刚想问到底怎么了,有话回去再说嘛,不想一回头看着木清香,竟发现沙漠里有一串血脚印。沙漠干旱,血脚印不能长时间保留,而且只有短短的一串,可能不久前有人往沙漠深处走去了,这事肯定是不久前发生的,最长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看来那群勘探队员不是遇到狼群那么简单,我们先去听那个人怎么说吧。”我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不放心。



木清香点头同意,然后和我一起回到黑石屋处,听了勘探队员的话,这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晚,石油勘探队在沙漠里扎营,睡着后听到守夜队员慌张地喊出事了。等他们跑出帐篷一看,所有人都吓坏了。营地已经被狼群包围了,每一只狼都喷着白色的气,急着要饱餐一顿。



勘探队知道沙漠里有狼,所以带了枪,没想到刚要扛枪出来朝狼群射击,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那晚,月亮上有一个人飞来下,将他们的枪都变得失灵了,只能打出信号弹求救。狼群朝队员扑上来,他们四处逃开,就这么大家都失散了。



要不是热得我虚脱了,还以为在茶馆听人说书呢,这个勘探队员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还搞天上飞下来一个人的把戏,真是笑掉大牙啊。其他人也没信,况且那晚我们都不记得有没有月亮了。勘探队员信誓旦旦地保证,每一个字都没有说谎,这是他亲眼看见的。我虽然不信,但勘探队员是搞科研的,肯定不会太迷信,他也不太可能出现幻觉。而且,那晚勘探队的确出事了,还打出了信号弹,向沙漠外的人求救。



安叔听得乍舌:“这是真的吗?奇怪了,沙漠里会有这种事情?”



“可惜我不在,要不可以把那些狼都杀个精光!”陈叔叹道,根本不把天上飞下来一个人当回事。



我想起黑石屋里的壁文,难道月神迦罽还在守护月泉古城,操你奶奶的,这回的冒险比前几次还要诡异。小堂妹认为是有架飞机飞过去,然后有人跳下来,但勘探队员马上说不可能,那人肯定是从月亮飞下来的,至少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且没有借助任何科技产品。



“你信吗?”我轻声问木清香。



木清香一直不出声地听着,被我一问,她才说:“如果迦罽真的存在,我们再往里走就会看到了,他一定会现身。”



这时,赵帅问大家,要不要派我们其中一人送勘探队员回去,毕竟其他人可能还在对勘探队搜救,我们不可能带着勘探队员深入沙漠。这差事却没人愿意接了,小堂妹第一个说不干,万一回去时碰到红衣女尸一样的狼牙人,那该怎么办。我们一路上除了遇到暴雨,其实都很平安,所以我就说要不我送勘探队员回去好了。



可勘探队员不愿意了,他说在沙漠里失踪几天不要紧的,大不了先被列入死亡名单里,等他走出沙漠再把情况说清楚就行了。他现在只想和我们一起横穿沙漠,因为他的女朋友被从月亮飞下来的人给掳走,并朝大漠深处飞去了,他现在只想救人。



“可我们不是专业救险队伍,恐怕心有余,力不足。”我说道,心里同时计算了一下子,如果此人跟去,水肯定不够分了。



这个不要命的勘探队员死活不肯回去,安叔怕勘探队员急得吐血,于是就答应了勘探队员的请求。我知道安叔不计较勘探队丢下他,但我们只是横穿沙漠,想要找月泉古城,不能分心去救人。先不管月亮有没有人飞下来,但如果月神迦罽真的把他女朋友抓去了,我们都是凡人,如何与神仙抗衡。



我刚想拒绝勘探队员的请求,却听小堂妹问勘探队员那晚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引得月亮上有人飞下来。我对这种奇怪的事情总不大相信,起码眼见为实,也许这就是木清香为什么跟我说话只说一点儿的原因。安叔和陈叔也不信,尽管他们年纪大了,但此话是从搞科研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们实事求是,肯定不会添油加醋地乱说。



我正做思想挣扎,不知该不该信,勘探队员就说:“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吃饱了就睡了。等等……好像……那晚我们好像做过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不知道和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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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6 07:33:0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Lotus 分享,辛苦了,+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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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6 08:58: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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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6 11:3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又倒关键的时候没有下文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0-10-8 16:37:48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四《月泉九眼》11.血脚印



暴雨过后,我们在沙漠里遇到一个是石油勘探队员,据他的一面之辞,曾在出事的那晚看到了月神迦罽。这事完全称得上天方夜谭,我们问这位队员那晚是不是做了很特殊的事情,才引火烧身。其实我本意是想问,他们不会吸毒了,所以产生了幻觉吧。



勘探队员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晚他们吃饱了就要休息,不料有个人说吃得腻了,想要喝一口野麻茶。喝着喝着,这群知识分子诗性大发,举着茶壶,对月邀饮。这事谁都没放心上,大家趴着睡下时,守夜的队员才发现了异状。但为时已晚,事情发生得很快很突然,大家都被冲散了,沙漠里究竟还有多少队员,谁也不清楚。



这只是一个无心之举,我们问了,勘探队员才想起来,但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有关系。毕竟,对着月亮邀饮又不是他们首创,李白早八百年前就干过了。如果对着月亮随便喊两嗓子,神仙就会飞下来,那世界早就乱透了。



问了这些,我们才想起还不知道勘探队员姓啥名谁,再问才知道他叫南宫雄。南宫雄硬要跟去,我们不方便再折返,也许往前走只要一天就能走出沙漠了,往回走需要的时间会更多。总不能丢下南宫雄,万一又遇到沙狼,他肯定要变成盘中餐的。况且南宫雄没水没食物,就算狼不吃他,他也得饿死。



“时间不多了,他要跟着就跟吧,等出去了再做计较。”安叔望着天边,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也好,那就让他跟着吧。”我说完就想,要是胡安把人送回去,我们不就没了向导吗?得不尝失,不如依了他们,大不了我少喝几壶水,分给南宫雄。



这时,小堂妹和赵帅已经将行李分好了,每人都必须背一点儿,因为死了一只骆驼。我看南宫雄要死不活的,索性帮他全背了,只要不让我不他也背上就成。按照计划,我们还要要往前走五个小时,但被暴雨耽搁了。



走出了黑石屋,我想起沙漠里曾有一串血脚印,可现在已经被黄沙掩盖了。南宫雄不记得那时身边有谁,所以不知道血脚印是谁踩出来的,但他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女朋友。我大致记得血脚印的方向,正与我们要走的路线基本相同。黄沙一望无际,除了我们再看不到别的人,短短的时间内,踩出血脚印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甚至以为产生了幻觉,那串血脚印并不存在,沙漠里经常有海市蜃楼,又不是第一次听说。大家都有气无力地望前走,沙漠里没有路标,我们都靠着一块指南针,以及胡安这个活地图指路。从北向南,现在逆风而行,人走路的速度比骆驼还慢。



太阳一落,整片沙漠就换了温度,就好像被人塞进冰箱里,牙齿不停地打颤。我扯了一件外套披上,没多大作用,想多披几件嘛,穿着笨重又不方便行动,于是只好强忍着。木清香走得比原来慢多了,她的小腿在洪水来时被不明物体割伤了,我以为她自己包扎了,可回头一看根本没做任何处理。



我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木清香问:“你别逞强啊,万一感染了,华佗能救你,但不能马上进沙漠,你明白吗?”



“一点儿小伤,不要紧的。”木清香无所谓道。



其实,那种划伤的确无关紧要,我以前在武汉打篮球,跌打滚伤都是家常便饭了。我看木清香不领情,索性去找消炎药,让她自己抹一抹伤口。可等我拉开驮袋,翻了翻,事前准备的三瓶消炎药只剩下两瓶了。



我心说奇怪了,这药是我亲手放进驮袋里的,怎么少了一瓶,又没人用过消炎药。刚才洪水冲刷,驮袋勒得很紧,况且消炎药是放在驮袋里的一个拉链小包里,绝不可能掉出去。我没耐心继续找,干脆不去想它,一瓶药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此时,天已有点暗了,黄沙也变了颜色,灰灰的,跟木灰一样。我又找了一壶野麻茶,用来给木清香清洗伤口,然后把药粉洒在伤口上。陈叔见了就说我们矫情,一点点小伤就用野麻茶清洗,到时候没水喝了可别求他。我懒得理会陈叔的唠叨,叫木清香先把裤腿卷起来,可木清香倔强地不肯就犯。



热脸贴了冷屁股,我正想把野麻茶放回骆驼身上,木清香就叫住我。我心说女人真难琢磨,刚才给你洗伤口又不肯,现在叫住我,意欲何为。木清香接过壶子,我以为她要自己洗伤口,可她打开后只是闻了闻,没喝也没洗伤口。



“奇怪,这茶好像有问题。”木清香微皱眉头。



我怔怔地问:“难道有人在茶水里下毒?”



走在前面的小堂妹和赵帅听了就停下来,他们此刻正大口大口地饮茶,不由得脸色刷白。最前面的安叔也惶恐地停下脚步,野麻茶是他准备的,如果有毒,那他肯定脱不了干系。太阳已经把脸凑到沙漠尽头,终于不那么热了,刮起的几阵风都很凉快。我们都停下来,骆驼乐得清闲,站在旁边看好戏。



木清香一句话引来波澜,她倒不惊不慌,还说我反应过头了。野麻茶当然没毒了,只不过茶水好像变淡了,跟原来的浓厚完全不一样了。我抠了抠耳朵,以为听错了,原来只是茶水变淡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木清香叫我尝尝茶水,我疑惑地小饮一口,一种奇怪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



野麻茶真的变淡了!



我们这两天喝的野麻茶都很浓,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淡淡的味道。刚才洪水冲过来,野麻茶如果渗进了黄沙水,将茶水冲淡,我肯定能喝得出黄沙的味道。问题在于野麻茶还是原来的味道,没有黄沙水掺杂,它不知不觉地淡化了。野麻茶能锁在水袋里不变质,就算变质了,味道会变臭,也不会变淡。



小堂妹再一喝,这才肯定地说的确淡了,就连胡安都觉得奇怪,他说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要不是沙漠里荒无人烟,胡安会以为野麻茶被人调包了。谁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总之野麻茶还能喝,不会毒死人,所以就没再去想这事。



翻过了数个沙丘,天终于黑了,星星在黑幕上发抖,让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发抖。夜晚里的沙漠很冷,偏偏现在还是秋天,在沙漠里就如冬天一样。睡囊被黄沙水泡过后,怎么睡都不暖和了,非得烧出一堆篝火才能抵御寒冷。沙漠里有没柴火,柴火、汽油都是骆驼背进沙漠的,要是没有它,这么多重物不把我们压死才怪。



晚上,安叔要做饭充饥,其实就是一锅热汤,还有几块比石头还硬的大饼。我实在太累了,没等安叔起火就先小睡一会儿,这一睡就整个人都死过去了。我呼呼地蜷缩着,就算沙狼要吃了我,也不想动了。



陈叔根本不想睡,两只眼睛发亮地望着四周,恨不得一下子跑来几百只沙狼,好让他杀个痛快。小堂妹和赵帅都不累,咿呀地说个没完,完全不担心水不够喝了。南宫雄话不多,可能受了惊,或者担心他女朋友的安危。说实话,他女朋友肯定没命了,神仙会随便抓人啊,肯定是魔鬼啊,魔鬼抓了人,哪里会留活口。



木清香就在我身边坐着,我睡在旁边,鼻子里涌进来一阵阵清淡的香味,就如绿茶的那种味道。我厚着脸皮一个人睡,不知过了多久,木清香叫醒了我。我揉揉眼睛,问是不是要吃晚饭了,正好肚子饿了。



等我视线清晰后,发现身边只有木清香,其他人都不见了。篝火还在烧着,骆驼也在,惟独其他人没了影子。我嘀咕,该不是月神迦罽把他们都抓走了吧,这也好,留下我和木清香……



“他们都过去了,你也去看看吧。”木清香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怎么了?”我急问。



“那边又发现了几串血脚印,还没干。”



木清香告诉我,刚才小堂妹跑到远处去方便,结果看到地上有红色的脚印。其他人觉得稀奇,于是都去瞧一瞧,南宫雄一口咬定那是他女朋友留下的。先前,我看到血脚印,几乎没人相信,这回他们知道冤枉好人了吧。



不过,沙漠干燥,水落在沙子上,瞬间就会被吸干,不留蛛丝马迹。这人踩出那么多血脚印,现在还没干,很可能他刚踩过,人未走远。可一个人流血走那么远,即使血比猪还多,也该留得一干二净了。我好奇地跟木清香翻过沙丘,走到它的背面,在手电的光线里,果真看到一串断断续续的血脚印。



血脚印皆不完整,看不出踩出来的人是老是小,是男是女,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人。南宫雄想循着脚印追人,但脚印很快断了,根本无从追起。我蹲下看了看血脚印,闻不出血腥味,可能被沙尘味掩盖了。



“怪了,我们烧那么大的火,要是有人走过,他应该过来求援吧?”我疑问。



“也许他是个瞎子呢?”小堂妹胡扯道。



“瞎子会跑沙漠里来?”赵帅不认同。



“会不会不是人啊,人能流那么多血吗?”安叔觉得不对劲,“我走沙漠好长时间了,从没看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恐怕这条路不好走。”



陈叔不发表意见,就静静地看着,他发现我们都跑过来看热闹,于是呵斥我们快回去,要不没人守营地,沙狼会把东西都叼走的。其实,冒着火光的营地就在十多米开外,除非是蚊子飞过,否则有一点点动静都能察觉。四周黑漆漆的,陈叔担心有沙狼埋伏,所以就催着我们回去。



南宫雄想去找人,但夜里在沙漠乱走很危险,他自己也明白,所以只能做罢。安叔终于把热汤烧好了,我们拿起碗喝了几口,比咸菜还咸。安叔刚才去看血脚印,忘记已经放过一次盐了,所以又加了第二次。我怕越喝越渴,于是放下碗,想喝口野麻茶解解咸腥味。木清香更是一口都没喝,估计早闻出热汤的盐放多了,可她却没把这事告诉我。



月亮还没圆,但非常亮,稀少的星星根本无法争辉。赵帅和小堂妹也和我一样,他们倒了点野麻茶,然后不知好歹地学着石油勘探队的样子,对着月亮要把月神迦罽邀下来。他们一直都不相信南宫雄说的话,其实我也不信,但不能主动找事啊,万一真的灵验了怎么办。



我和南宫雄见了就要阻止,但又觉得哪里有问题,低头看了看碗中野麻茶,人马上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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