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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9 20:5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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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年代(43)
两国联姻,目标直指赫连勃勃。赫连勃勃毫不畏惧,姚兴乃手下败将,拓跋嗣黄口孺子,有何可怕?你不联姻,我倒还不打你,你联姻了,我偏打你!
公元414年二月,赫连勃勃突然发兵侵犯北魏山西边境,魏军好不容易才顶住匈奴兵的攻击。北魏并州刺史听说赫连勃勃偷袭边境,大怒,旋即发并州军直取夏国,把夏国边境护军给杀了不少。
这是赫连勃勃第一次吃亏。你看,同样面对赫连勃勃,后秦边境屡遭骚扰却无计可施,北魏却能立刻还以颜色,二国国力与人员的能力,高下立判。姚兴建都长安,受晋朝不良风气影响甚大,而羌人文化薄弱,对外来的奢靡文化抵抗力十分脆弱,而其上层建筑均为贵族,进取心日益颓废,使政府的反应力与执行力均大打折扣。
414年5月,姚兴病重,后秦局势立刻变得复杂起来,姚兴诸子均欲干政,各拥强兵,彼此不服,凉州一带闻讯,更是不服,南北西各凉国并西秦屡屡交战,彼此吞并,后秦无力远顾,不出一个月,西秦灭南凉,秃发鲜卑归附于乞伏鲜卑,部分秃发鲜卑部众投奔北魏。
姚兴要死,后秦要乱,西北鲜卑与匈奴打成一团,各不相让,北魏局面刚平,还有个赫连勃勃在跃跃欲试。
北边热闹,南边也不闲着。
415年1月,不甘寂寞的刘裕同志起兵了,目标直指不听话的晋朝宗室司马休之。
北方各国是外战得紧,东晋是内战得紧。
这次发兵的动静不小,统帅:刘裕,总后勤部长:刘穆之,后方大总管:刘道怜,令曾随朱龄石攻灭谯纵的下邳太守刘忠负责建康防务。都安排好了,刘裕择日起兵。
听说刘裕这次亲自指挥,盘踞在荆州一线的那位雍州刺史鲁宗之就有点发毛。
怎么呢?
这位鲁宗之,在剿灭桓氏势力,特别是桓振的时候,颇有战功,算是帮了刘裕的,所以桓氏一族灭亡,他也受了封赏。受赏后,这鲁宗之一直在荆州一带窝着,手里有兵有将,不是很听话。眼下桓氏灭了,天师道也完蛋了,司马休之是个外来户,那么在荆州一带还算是有点儿根底儿的,也就是这位鲁宗之了,于是他就有些土皇上的感觉。但他一方面当土皇上,另一方面心里总有些打鼓,怎么呢?他知道,刘裕眼里不揉沙子,他不属于刘裕系统的人,也不是原北府兵的人,那么时间久了,刘裕会容忍他在荆州这儿怡然自乐么?这他可不敢说。再者,刘裕清除异己,连刘毅、诸葛长民这样的人都杀了,他鲁宗之又能逍遥到几时?万一哪天刘裕一声令下,调他回建康,派自己的人执掌他的军队,他是从还是不从呢?
鲁宗之这几年就一直担心这个,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司马休之也不咋地得罪了刘裕,人家打过来了,哎哟,刘裕打过来,搞不好连他也一勺烩,于是鲁宗之思前想后,一咬牙,算了,彻底掰了吧。他投了司马休之。
驻防天门的竟陵太守鲁轨,是鲁宗之的儿子,一听什么?我爹投了司马氏?那我……我也投了!他也起兵呼应,与司马休之共御刘裕。
刘裕率水军直扑江陵,路上,写了一封信,劝降司马休之手下一个参军,叫韩延之,此人颇有才能,刘裕想通过劝降此人,树立一个弃暗投明的榜样。
谁知信写去了,韩延之观信大怒,回信给刘裕,说司马休之无罪,你攻打他,与造反何异?!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刘裕是何心思,海内之人,谁人不知?何况我堂堂国士韩延之乎?刘籓忠心于你,你将他斩首;诸葛长民为你出力,你将他拉毙,自以为得算,孰不知多么可耻!你刘府之兵将,还有朝廷的贤德人物,都在你刘裕的淫威下仓皇度日。我虽不才,毕竟还曾读过圣贤书,以司马休之的德行,你以为无人替他出力么?
写完了信,韩延之余怒不息,他专门找人来问:刘裕他爹叫什么?
回答:刘裕之父名刘翘,字显宗。
哦!韩延之拿过笔来,一挥而就,写罢拿起纸来高声宣布:列位同僚,我韩延之改字了,自此以后,我字为显宗!
诶……,所有的官员都一缩脖子,这位真牛啊,拿刘裕他爹的字当自己的字,这不是变着法儿的骂人么?
这还不算狠,接着韩延之来了更绝的一手:列位,我以后字为显宗,我儿子改名叫韩翘!
在场的几乎全背过气去,骂人没这么骂的,你等着荆州拿下来那会儿,刘裕灭你一门啵。
刘裕听说韩延之改字更名的事儿,气得话都说不出了,拿过来韩延之那封回信一瞧,火气竟渐渐消了,最后叹口气,吩咐:将此信遍传属下官吏,并告知他们,辅佐主上就该学习韩延之啊。
眨眼兵到襄阳,刘裕率军下船步行,奔江夏。江夏这儿,原本有一支军队,为江夏太守刘虔之统领,此人是刘裕的人,因此刘裕并不着急,四平八稳赶往江夏,与刘虔之会和,谁知走到半路,傻了,就见江夏方向旌旗招展,打的却是司马休之的旗号,敢情此处在刘裕未来之前,早就被鲁宗之的儿子鲁轨给攻占了,那位刘虔之早给杀了。
诶哟,刘裕这个气,以往打仗,都是占尽先机,今儿怎么让人家先走一步?他点手招来四将:徐逵之、蒯恩、王允之、沈渊子,说你们四个,以徐逵之为首,率水军出江夏口,务必要把江夏给我攻下来!
四将领命,率水军而去。
不久探报哭着就跑来了:报!大事不好!徐将军等攻打不利,徐逵之、王允之、沈渊子三将阵亡!蒯恩尚在!
啊?
刘裕那脑袋“嗡”一下,险些晕倒,那徐逵之非是旁人,乃是他的女婿。
不久又有探报来:报!鲁轨乘胜追击,被蒯恩将军拦住,攻杀不过,撤回去了!
哦……刘裕这才稍微清醒一点儿,如此看来,蒯恩还不错,将更加重用。他稍微回了回神,吩咐:集中大军,我亲自率领,定要拿下江夏!
一声令下,全军集合,舟船穿梭如织,奔江夏而来。司马休之之子司马文思此时也到了江夏,他恨透了刘裕,心说小爷我在京城无法无天,怕过谁?不就是打死个京官么,你竟要我爹杀我?今日我要给你个好看!他与鲁轨合兵一处,兵力竟达四万,沿岸布置堡垒,牢不可破。
刘裕下令攻击,晋军猛攻江夏,怎奈岸边陡峭,无法攀登,守军多如牛毛,剑戟如麻,箭矢如雨,徒增伤亡,江夏久攻不下。
刘裕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须发皆张,那股拼命的劲儿就上来了,他把衣服一脱,捡起一副盔甲就往身上招呼,同时一手持盾一手执剑,呜嗷喊着,就往岸上冲。可把诸将吓坏了。
现在不比以往,不是征桓玄那时候了,更不是打孙恩的时候,现在的刘裕,已经官至太尉,位列三公,当朝一品,军政大权揽于一身,多少人指着他吃饭呐,多少人把建功立业的希望摆在他身上呐,多少人想跟着他裂土封侯呐,能叫他亲自冲锋么?就有人一把将其抱住,死不松手。
刘裕一看,抱他的,是太尉府主簿叫谢晦,更是火上浇油,他把宝剑对着谢晦那脖子一横,大吼一声:老子宰了你!
无论古代现代,这句话领导经常说。
谢晦眼都不眨:杀就杀吧!天下可没我谢晦,但不可无公!
听着都耳熟。
刘裕闹腾一阵,诸将死不放手,他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杀人吧?忽然他看见江中有一支人马,领头一人,正是建武将军胡籓。
胡籓我曾经交代过此人,刘裕和刘毅闹别扭那会儿,此人曾警告刘裕,让他早日动手除掉刘毅。胡籓这个人,挺有头脑,对刘裕颇有忠心。他本是桓玄的人,非常忠于桓氏,但桓玄对他的话,总不采纳。后来桓玄灭了,刘裕听说胡籓才能出众,亲自去请他辅佐自己,胡籓对刘裕感激涕零,便追随鞍前马后。
今儿这场仗,胡籓也参加了,刘裕看他领着人在江中游弋,可就不大高兴,心说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战死沙场,你胡籓不起冲锋陷阵,在江里瞎溜达什么?
于是他派人下令,叫胡籓赶紧登岸厮杀。
传令兵赶紧去了,刘裕就盯着胡籓,但见传令兵到了船上,将命令一说,这胡籓非但没有立刻执行,反倒面有难色。
耶!刘裕这火儿呼一家伙就窜起一丈多高,好你胡籓,前方死人都堆成山了,我老人家都要亲自上了,你还为难?!你怕什么?你这是临阵退缩,罪不可赦!来人呀!将这胡籓与我绑上来,斩首!
他一冲动,便要杀人。
立刻有几个亲兵跳上胡籓的船,便要绑人。
就见胡籓面色一变,根本没理那几个亲兵,而是转头向刘裕喊道:“我没想逃跑,而是正在思考如何击贼!这次恕我不能服从主公的命令了!”说完,令人掌船,直扑岸边。
刘裕在后面看着,心里觉得有趣,哦,你正在考虑如何击贼,不能让我斩首,那好哇,看看你考虑得如何。
只见胡籓率军到了岸边,岸边陡峭,没有任何攀援之物,无数军兵在滑溜溜的堤岸下徒手攀登,继而被岸上的敌军以长矛箭矢滚木礌石杀死,胡籓到了岸边,头顶盾牌,抽出钢刀,一刀插入岸边泥土数尺之深,然后捡起另一把刀,再次插入更高处的泥土,随后,再捡起一把刀,脚踩插入泥土的钢刀,腾身而上!
他后面的军兵,有那本事高强的,也学着胡籓的样子,插刀入土,腾身跳上岸头,与守军展开搏斗。
胡籓一马当先,勇不可挡,在他身后,上岸的军兵越来越多,岸上守军渐渐防守不住,刘裕见状,心头狂喜,令全军登岸,一时间晋军如蝼蚁般沿缺口攀上,司马文思、鲁轨全军大溃,败往江陵,刘裕督军猛赶,紧追不舍,司马休之闻刘裕来,惊慌失措,舍了江陵,与鲁宗之往北逃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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