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夜话--都市新传说》，作者：骑鲸揽月

化不肥

　　这时，我忽然听到楼下有汽车轰鸣声，像是一辆马力很足的汽车飞驰而过。接着是波斯猫的叫声，“别跑！”

　　我忙跑到窗户旁，伸出头往下看。

　　月色下，波斯猫正在追逐着一辆轿车。

　　鬼车！

　　虽然这辆车的款式和前几天事故现场拍到的车都不一样，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驾驶室没有人！

　　一切谜团的答案都在这车里了。

　　我三两步跑下楼。

　　波斯猫飞在空中，拿出了之前据说他师父传给他的“指地成钢符”，好像在马路四周步下了结界。我看到“鬼车”开到前面几十米的地方，像是撞上了堵无形的墙，又被弹了回来。

　　它猛地调转车身，又朝我的方向开了过来！

　　我眼下正站在马路中间，车速飞快，这条路又狭窄，我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眼看着车头离我只有不到10米了。

　　我一咬牙一闭眼，拼了！反正老子也是不死之身，顶多被碾成肉泥，一会儿再复活过来。

　　没想到“鬼车”撞上我的瞬间，我却感觉像是一股水流穿过我的身体般，冰冰凉，但却没有实物的触感。

　　整个车就这样“穿”过我的身体，逃窜而去。

　　不过四周都被布下了结界，鬼车左冲右突，始终没法突破，最终也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动力不足，慢慢不动了。

　　我惊魂甫定。“这车是虚影？”

　　仔细想想也不对啊。如果是虚影的话，怎么能撞死那些学生呢？

　　“这车是那些一心寻死的人的执念制造出来的产物，只对他们有效果。对其他的人没效果。”

　　波斯猫在车头上贴上一张符箓，“鬼车”像是有灵性般发出阵阵哀嚎，同时青烟直冒。

　　他的话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结合那些聊天记录，我大致明白了这辆车的来历。

　　“你说，这车是那些小孩子们的执念产生的？”

　　“没错。”波斯猫一边忙着收拾那辆鬼车，一边给我说来龙去脉。

　　人的执念十分强大。将死之人若有强大的执念，就会聚拢住脑波，让它们不至于消散的太快，形成所谓的“鬼”；

　　而活着的人如果执念十分强，也能产生种种不可思议的效果。

　　甚至连所谓的“神”，也是众人执念作用产生的。所谓的信仰，其实也是执念。一个人坚定的相信某件事物存在，可能还没法改变什么，毕竟执念和脑波太过微弱；但如果是一千个人，一万个人，一万万个人，同时相信一件事，则有可能产生改天换地的效果。

　　像是历史上的关公、比干等，其实都是凡人，但在死后被官方册封为神，这种信念一代代的传下来，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于是，他们也就真的成“神”了。

　　这辆“鬼车”也是。那些小孩子们想去自杀，又想伪装成意外的模样。在众人这种强烈的执念影响下，“鬼车”便诞生了。

　　弄明白了这些，在我心头的种种谜团终于迎刃而解。

　　至于那些小孩子是怎么知道哪天自己死的，可能是他们和鬼车之间有某种心灵感应，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自杀的时候，那辆鬼车就自动出现了。

　　至于保单的事儿，那应该还真是像小玲那个亲戚猜测的，是这些孩子知道自己以后要死，所以买了意外险，想着死了以后给家里留点经济保障。即使有着故意的心思，但现在人切切实实是因为“意外”死了，估计他们公司要出不少的赔偿款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看着波斯猫用五雷咒轰在鬼车上，这团由自杀者们强大执念形成的“鬼车”灰飞烟灭了。

化不肥

　　“鬼车”的传闻，随着榕城交通意外死亡事件的逐渐减少而消失，之前热闹讨论的人们都觉得自己是神经过敏，一哄而散了。

　　“哎，岳夜，你看这个新闻。”这天晚上我散布完回来，还在垫子上看电视的森林猫忙招呼我。

　　我看了下，是一则高空坠物导致人死亡的新闻。

　　“怎么了？”

　　她示意我仔细看。我看了下屏幕下方的字幕，心里一跳。

　　死者是榕城一所高中的学生，目前上高二。

　　又是中学生意外死亡？

　　“这是这半个月第二起高空坠物致人死亡的事儿了。”森林猫掰着指头，“跟半个月前那起一样。根据警察的调查结果，这坠落物都是从建筑物顶楼掉下来的。奇怪的是，两栋楼的顶楼都是封闭的，根本没人能上去。”

　　我看着新闻特写的那个致人死亡的大铁球，上面还带着斑驳血迹。

　　冷风吹进房间，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雷云闪烁。

　　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我问凝神望着窗外的波斯猫，“你怎么看？”

　　“只要人们还有执念，只要还有一心想求死的人，这种事儿就不会消失。我们又不是道祖佛陀，他们一心想死，我们还能一直拦着不成？”

　　波斯猫有点兴致不高，说完这话就趴在窗台上睡了。

　　的确。只要人心还有执念，种种怪事就不会消失。

　　作为一个小说家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们记录下来。至于每个人能从中看出什么东西，就见仁见智了。

　　第二十一夜 鬼车（完）

化不肥

　　第二十二夜 我存在你的歌里

　　最近几次的猫咪聚会热闹了许多。原因是来了个新成员，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暹罗猫。

　　来了个新成员不稀奇，不过这只暹罗猫显然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从他的聊天中可以知道，吃穿用度都好。

　　小伙子也挺懂礼貌，每次来都带着上好的猫粮。一来二去，大家就很熟了。礼多人不怪，看来这条准则在哪儿都是适用的。

　　暹罗猫好像对布偶猫格外的有意思，每次都有意无意的围着布偶猫的屁股打着转的嗅，即使被布偶猫在脸上抓了几条血印子也在所不惜。这狂热程度像是粉丝遇到了自己的爱豆。

　　当我们知道他主人的职业后顿时了然。

　　暹罗猫的主人是个作曲家，前些年一直做幕后工作，很多令人耳熟能详的歌词都是出自他主人的手笔。去年开始他主人亲自出道，从幕后走到了台前，也斩获了一批粉丝。

　　有了这个自称“浑身都充满了音乐细胞”的新成员加入，每周晚上的夜话多了个不固定项目——群猫大合唱。当然如果是陌生人经过的话，只会觉得是一群野猫在鬼嚎。

　　不过接下来两周这只暹罗猫都没来。布偶猫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我觉得她有点失落。难不成她看上这小子了？

　　等到暹罗猫再来的时候，却没有之前那么风光，而是长吁短叹，顺便我们也知道了他两周没来的原因。

　　他主人病了。

　　生病不奇怪，奇怪的是病因。

　　是被吓的。

　　被吓也不算奇怪，奇怪的是被自己写的歌吓的。

　　这就稀奇了。我作为一个专门写恐怖小说的作者，也没有被自己写的小说吓到过。一个歌手能被自己写的歌吓病了？

化不肥

　　众猫纷纷围着暹罗猫问东问西。暹罗猫是个碎嘴子，说话不得要领，听得我烦了。我指挥布偶猫上前踹了他两脚，他才捡要紧的说，总算把事儿说清楚了。

　　他主人，姑且称呼他为浩吧。

　　原来，最近各音乐播放软件的评论区，忽然出现了一个署名叫“贝贝”的活跃人物。这个“贝贝”在很多歌下面留言，留言的内容都缠绵悱恻，比如：

　　“有空和我去看个星星晒个月亮吗？月亮和星星没空的话，那我们就去路灯下站站”

　　“谁都曾看过夏日艳阳、冬日凌风，越过茫茫人海，原地徒留你只身”

　　“父母花了九个月为你打造的心脏，不要因为某个人花几秒就伤了它”

　　“你剥开一个很酸的橙子后悔了，可对于橙子来说，那是它的一切”

　　……

　　凡此种种。基本上都是那种恋爱或者陷入单相思的小女生会喜欢的句子，我是接受无能。

　　这些情话自然也有大批受众，很快就获得了大量的赞。这时候有人发现异常了。

　　这些以ID“贝贝”发出来的高赞情话，全都出现在浩亲自演唱或者作词作曲的歌下面。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把浩吓病了，顶多是个狂热又文青的女粉丝的个人行为而已。

　　真正诡异的，是歌友们发现了这些情话后，又去反复听浩的歌，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在浩演唱或者作词作曲的所有歌里面，都隐约都听到“贝贝”两个字！

　　这两个字隐藏的很深，有时候藏在和声里，有时候藏在背景乐里，有时候则藏在主歌演唱的部分，倏忽而过，不是有好事者翻来覆去的听几十遍，甚至把音轨分开根本听不出来。

　　有不信邪的，花了好几天时间，把浩从当作曲家到现在10来年时间接触过的歌全都翻了一遍，结果验证了这个事实。经过浩的手的歌，每首歌里面，都藏着这个“贝贝”的彩蛋。

　　有人提出疑问，是不是浩的中式英语，唱的其实是“baby”啊？不过这个假设很快被大家推翻。一是浩曾经唱过英文歌，发音还是很纯正的，二是很多歌是伤感的歌，或者是中国风的歌，在里面藏句“Chinglish”的“baby”很违和。第三，最有利的证据，还是那些歌曲评论区的“贝贝”这个ID。

　　这下子浩的歌迷们炸锅了，大家都好奇，这个叫“贝贝”的人到底是谁啊？

　　在时下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这件事很快被顶上了热搜，并迅速的出了圈。

　　大家为这个“贝贝”预设了各种身份，浩的前女友、浩的隐婚老婆、浩的初恋……等等。

化不肥

　　写的每首歌里”的这种“行为艺术”表示服气。

　　有人统计，浩一共写了300首歌，在这300首歌里都藏了“贝贝”这个彩蛋，而且藏的如此巧妙，如果不是“贝贝”在评论区发声，大家都发现不了。

　　能用10年时间完成这个行为艺术，实在不愧是艺术家！

　　一时间，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浩的名字也一直留在热搜上。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浩，却因此吓的病倒了。只因为他自己非常清楚，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歌里埋过任何“彩蛋”。

　　绝对没有！

　　他敢赌天咒地的发誓，自己从小到大根本不认识什么叫“贝贝”的人，更遑论把她的名字作为彩蛋放在自己写的歌里了。

　　然而，当他亲自从网上去听了自己的歌后，又确确实实的听到了人们传说的彩蛋。

　　不过，有一样东西能证明他没有发疯，也没有失忆。

　　录音带。

　　在现在的流媒体时代，录音机和录音带早已经被人们归入了“古董”的范畴。不过浩家中藏着的录音带却成了他现在的救命稻草。

　　仔细听完录音带里他早期写的歌之后，他确认，这些老式录音带里的歌和自己记忆里的完全一样，没有什么所谓的“贝贝”彩蛋！

　　然而，网上那些歌又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说有人或者有公司通过技术手段把网上的歌全都改了，他绝对不会相信。且不说现在这些歌归属于不同的音像公司，能说服这些公司同时做出这样的改动是多大的工程，需要耗费多少钱和多少精力，他自问自己还没有这个魅力，让人们针对他做出“楚门的世界”这种东西。

　　更何况，现在网上的很多歌都是很早之前就传上去的，上传时间不会骗人。即使有人真丧心病狂的对歌做了修改，也只能修改新上传的，老歌可改不了！

　　可是现在，在网上的那些老歌里也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贝贝”。

　　这事儿让他汗毛直立，在家里整整躺了两周才略有些好转。

化不肥

　　他不得不从病榻上爬起来的原因是他要应战。“贝贝”这个彩蛋让他在热搜上呆了很久，自然也引来了有人的眼红和忌妒。

　　在歌坛上一直和他名气相当，互相看不顺眼的一个知名歌手对他发出了尖锐的抨击。抨击的主要内容是说作为一名“歌手”，花10年时间来做一个行为艺术，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自然是值得学习的，不过反过来想想，如果他把这些奇技淫巧的精力用来花在真正的创作上，是不是对社会有更大的贡献呢？

　　这个言论刚开始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大家还沉浸在自己构架的浪漫的爱情故事中不能自拔。不过第二天网上就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水军，支持这个歌手的言论。

　　这个歌手再接再厉，又发了条信息，暗示浩的这种行为只不过是单相思而已，甚至已经有点变态。若是这个“贝贝”眼下还没有谈恋爱还好，如果谈了恋爱，甚至结婚，浩这种行为就是赤裸裸的性骚扰了。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个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惊天大瓜。

　　有黑客发声，说通过他的反向追踪，发现那些在各社交平台以“贝贝”名义发表各种高赞评论的IP地址都是一样的，而且这个IP地址的区间已经可以锁定是来自于浩的小区！

　　一时间舆论惊天逆转。

　　浩是实力派，所谓实力派的意思就是外貌长得不怎么好，或者至少不太符合大众审美。其实在我看来我觉得他还是有点帅的，属于丑萌丑萌那种。小小的眼睛让人感觉很有亲和力。

　　当人们理顺了思路，开始有了这么一个推论：

　　从小就其貌不扬的创作者，单相思一个姑娘，这种单相思无处宣泄后，创作者把这种思念作为彩蛋写到了歌里。

　　遗憾的是，这10年来这个姑娘也没有接受到这个彩蛋的信息。

　　最近，可能是这个创作者憋不住气了，或者想“搞个大新闻”，自导自演了这出戏，自己注册了故事里女主角的ID，故意在自己歌曲的评论区刷起留言，从而引导大众发现自己的彩蛋。

　　很快的，网上的大部分吃瓜群众都相信了这个版本的故事。

　　对于这个故事，浩的铁粉们还是很感动的，毕竟现在肯下10年功夫追一个女孩子的男人太少了。

　　但除了他的铁粉之外，大部分的路人粉和围观群众，则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化不肥

　　这种事怎么看怎么像是偏执狂才能做出来的。有水军甚至援引了很多尾随强奸犯的案例，直到有人祭出了终极法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安家和。

　　这下子，舆论一边倒，都在骂浩。骂他想红想疯了的还是轻的，更多的人骂他是变态狂、偏执狂、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屌丝。

　　明星的人设是赖以生存的红线，人设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几天，浩，以及浩的经纪公司都急疯了。经纪公司紧急开展危机公关，但是收效甚微。在“如山铁证”面前，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浩索性把这些事儿都丢给经纪公司去处理了，他也无能为力。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件事的真相。为什么经过自己亲手作词、作曲、编曲的歌里面会有莫名其妙的“彩蛋”？

　　之前秉信唯物主义的他，现在却有点动摇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可是，如果是“鬼魂”作祟的话，他或者她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让自己的运势下跌吗？

　　浩把自己的人生仔细捋了一遍，这30多年的生活，事蘼巨细。他虽然不能算是个伟光正高大全的好人，但也绝对算不上坏人，甚至在出名前还干过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儿。出名后也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打压新人或者潜规则谁之类的，业内口碑一直也不错，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呢？

　　这些情况，都是浩在自言自语的情况下对暹罗猫说的。对一只猫说这么说，也可以看出他是病急乱投医了。

　　暹罗猫总算是断断续续说完了这件事。众猫们对这事儿不是太感兴趣，只是哀叹于浩的情况，不能享受暹罗猫带来的国外进口猫粮和小鱼干了。

　　只有我和波斯猫对这事儿很有兴趣。

　　藏在歌里的女鬼？

化不肥

　　我摩拳擦掌，有些激动起来。这些日子来，我接触过不断在地心下坠的人、死后自动到我公寓的孤寡老人们、能变成老鼠的人、雨男、不断在某天轮回的人，甚至在二维世界生存的人，倒是没有接触过这种生存在互联网上的“鬼”。

　　这鬼挺与时俱进的嘛。

　　看了眼波斯猫，他眼中和我闪烁着一样兴奋的光芒。

　　我们点点头，达成了默契：去看看！

　　晚上聚会结束后，我们主动提出要跟暹罗猫回家。他本来还犹犹豫豫的，没办法，我劝说布偶猫小小牺牲了些色相，这小子马上就找不到北了。

　　在他带领下，我们顺利到了浩居住的高档小区里。

　　敲了门后，半天没动静。

　　暹罗猫：他在家。以为你是狗仔，所以不开门。你说你能帮他解决问题就行了。

　　这小子，为了自己的爱情，把自己的主人出卖的彻彻底底的。

　　我清了清嗓子，“李先生，最近网上流传的那件贝贝的事，我想我有办法帮你。”

　　这话说了没五秒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门打开了。

　　浩和荧幕上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双平时精光四射的眼睛现在显得疲惫不堪。

　　他看着我，又瞧了瞧我脚下，显出疑惑的神情。也难怪，任谁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半夜带着三只猫过来，都会露出他那种神情的。

　　波斯猫的鼻子动了动。

　　我看有谱，忙问他，“你闻到了什么？他是被鬼缠身了吗？”

　　“执念。”波斯猫吐出了这两个字。

　　第二十二夜 我存在你的歌里（未完待续）

化不肥

　　“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什么贝贝。”浩躺在宽大的沙发里，满脸倦容。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波斯猫了。

　　“让他把电脑打开，播放他自己的歌。”波斯猫给我说。

　　我想转告给浩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向前，一脸警惕的看着我。可能他看到我和猫聊天觉得我不正常吧。

　　“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我想了半天，给他抛出这句话。

　　不愧是搞艺术的，他很顺理成章的接受了我这个说法。不过打开电脑放出他最火的歌后，他还是用手捂着耳朵，看起来他真是被那个“贝贝”搞怕了。

　　我正盯着他，冷不防被波斯猫拿个什么液体在我眼里滴了两滴。

　　“什么鬼？”我使劲的眨眼。

　　“牛眼泪。能让你看到某些日常中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异常的脑波之类。”

　　说话间，我看到一条条灰色的线从电脑屏幕里伸出来，然后缠绕在浩身上，就好像藤蔓缠绕着树干一样。

　　这就是执念？

　　波斯猫用爪子在浩身上挽了挽，把灰线挽成线团的模样，然后往空中一丢。片刻后他睁开眼。

　　“这执念的来源就在这栋楼里！”

　　我把波斯猫的话复述给浩，他显得很惊讶。联想到之前有黑客说“这些评论的来源就在浩所在的小区”，他有些激动，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他。

　　“故意整你是不可能的，因为牵扯在你身上的执念是爱慕，而不是怨恨，李先生。”我把波斯猫的话复述给浩。

　　这年头，不管演员还是歌手，没有一群疯狂的粉丝，简直没法出门和人打招呼。作为实力派歌手的浩，显然也是有狂热粉的。

　　借助牛眼泪的功效，我看到有些灰线不仅是从电脑屏幕里出来的，还有从旁边的橱柜里冒出来。征得浩的同意后，他把橱柜打开，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箱子信。

　　看到这些信我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些。粉丝给爱豆写信的多的是，但绝大多数爱豆都是交由经纪人打理，少有把粉丝信件保存在自己家的。

化不肥

　　根据灰线的指引，我很快从这箱子数百封信中挑出了一二十封。

　　“这信？”浩不大的眼睛里顿时冒出精光。

　　我们一封封的打开看。

　　“浩，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虽然你的外表并不是我的理想型，可是你一张口我就沉沦其中。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今天我去了你的演唱会，特意买了最靠前的位置！你听到了我的尖叫吗？听到我为你呼喊了吗？我相信你听到了，因为你在冲着我这边笑。我好开心！”

　　“我像狗仔一样追踪了你几个月，终于知道了你在哪儿住！好开心！”

　　“我今天做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决定。我把房子卖了！我用换来的钱缴纳了一年的租金，在你住的小区，和你同一栋楼。我就在你楼下！想着每天你都在我身边，我开心的整整一周都睡不着觉！”

　　“今天在电梯里，我和你偶遇了！开心，好开心！虽然咱俩没有对话，但在我心里已经流淌过了千言万语。我相信你会懂的，对嘛？”

　　“今天傍晚散步的时候，我看到你在给流浪猫喂食。你好有爱心啊！不行了！我觉得我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浩！从此以后我的生命中都是你！”

　　“我把你所有的歌，你自己的歌，你写给别人的歌，一共300首，每一首都听了100遍以上。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才华横溢的人！我今天忽然觉得，我对你的任何性幻想都是对你的亵渎。我怎么可以这样！浩，我好痛苦！”

　　“痛定思痛，我决定不再觊觎你这个人，而全心全意的欣赏你的才华！你写了那么多歌，歌里有那么多的风景，有那么多的感情，我在你的歌里，就能找到全世界！”

　　“怎么办！我觉得我陷在你的歌里出不来了！你的每首歌我都想参与其中！我想在你的歌声里生活一辈子，生活永远永远！永远在你的歌里！我想永远生活在你的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