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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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1 08:5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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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牢城》第三章:远雷念佛(11)
翌日,天空垂挂着低矮的乌云。天色阴沉。
有冈城内漫布着流言。有人说无边死去那间草庵的杂役已经遭到御前侍卫逮捕了。人们说御前侍卫在伊丹乡大肆搜捕,找出杂役对其棒打脚踢,最后五花大绑地把人拉走。
也有人说不是这样。杂役的确是被武士给带走了,但根本没有什么棒打脚踢,杂役是自愿跟御前侍卫走的。不管怎么说,本曲轮来人从伊丹村子里带走了那个杂役,许多人都目击到了这一幕。接着,一具和杂役穿着相同褴褛小袖的无头尸被扔到了城外,转眼就成了野狗飞鸟的餐肴。
没有人知道杂役究竟犯了什么罪,因此流言四起。
“主公是把无边大人之死归咎于那个杂役了。”
“那个杂役负责照料草庵,无边大人却那么简单被杀了,是以主公才会责罚他。”
上至武士,下至庶人,无人不在风闻言事。每个人都试图寻找杂役之死背后的理由。可不论哪种说法最终都通往同一个结论。
无边之死不该是杂役的错。
城中之人大抵都是这么想的。杀害无边的人是织田奸细,没能防住织田奸细是村重自己失察,归咎给杂役实在毫无道理。大家嘴上不提,但心里都揣着这句话。
与此同时,城中还传着另一则流言。杀害无边的真是织田奸细吗?城中藏有织田奸细这件事肯定没有错,但他为什么非要杀死百姓敬仰、功德无量的无边呢?那么,杀害无边的人如果不是织田一方,又会是谁呢?人们心下盘算,窃窃私语着同一个名字。
有冈城北端就是岸之砦。在那里,有几个人正在进行栅栏修护工作。他们是北河原家的部队。有个人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监督他们干活,他就是北河原与作。
前日里与作再军议上进言投降,立刻当场遭到诸将哄堂驳斥,这件事早已传遍了全城。从那以后,不断有人肆意嘲讽北河原的部队,视他们为鼠胆怯懦之辈,侮辱谩骂比比皆是。武士受此大辱的话,自然会拔刀相见。可足轻小厮却不行,他们能做的只有闭嘴忍耐。
与作亲眼目睹了尼崎城中寥寥无几的毛利军,也目睹了团团围住有冈城的织田大军,而其他将领自从战争打响以来就再也没有涉足城外一步。所以,不论他们如何嘲笑,与作都不会放在心上,可他手下士兵被骂了就只能在肚子里生闷气了。正因如此,与作才尽可能地亲自到现场陪士兵一块工作。北河原与作既是将领,又和村重有戚,只要他在场的话,也就不会有什么人敢来寻衅了。
然而,今天的样子和往常不大一样。杂兵们没有出言侮辱北河原的士兵,反倒是朝北河原与作本人投来敌意的视线。
关于城中流传的谣言,与作本人心里有数。无边死去的那一天,为了濒死的家人,与作独自一人来到草庵请无边念佛。由于同庵主难以交流,与作便不经请示就擅自前往客房打开拉门,紧接着他就发现无边已死。如此瓜田李下,城中之人有所怀疑亦不为怪。
——是北河原与作杀了无边。
——他乘四下无人,一击刺死无边,再装作发现尸体。
要是有人当面问他“是你杀了无边吧”的话,与作自然就能出声辩解。但没有一个人提问。与作只好在这片窒息的安静之中,继续监督栅栏修理工作。城砦里所有人都携带着武器。会不会有人在与作看不到的地方正在用弓箭或着铁炮瞄准他呢?脑海不禁产生了不妙的幻想,与作心中一凛,额头渗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象征军议的太鼓声响了起来。已经到召开军议的时辰了吗?鼓声的敲打方式就是在说只要眼前没有敌人,除了因伤病无法动弹之人,全员务必前往本曲轮参加军议。与作便喊来家臣命令道:
“我要去参加军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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