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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镜止水

[转帖] 梁丙的黑段子(悬疑惊悚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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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9 00: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113.天生杀人狂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大家拼死拼活无非是抢那么一个位置。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弱肉强食,即使你不想去伤害他人,但也并不表示他人会放过你。
  独善其身,很难。或许一早就不适合活着。
  为了能够活下去,我带着兄弟们突出重围,到处厮杀,灭掉所有竞争对手。
  如果想要安安稳稳地坐在龙头老大的位置上,兄弟是必须出卖的。趁着他们放松警惕,自鸣得意的时机,我出其不意将他们杀,杀,杀,全部杀死。
  城内狼烟四起,尸横遍野。
  我如愿以偿地坐在了梦寐以求的宝座上,经过我的不懈努力,地盘在不断地扩大,扩大,扩大……
  终于,伴随着一声啼哭,我以人的样貌来到这个世界。
  此刻的我双手沾满鲜血,静静地凝视着你。
  从那时起我就知晓了生存的法则。
  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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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9 00:07:47 | 显示全部楼层
114.魔术世界
  
  
  从县城里来了一个马戏团。
  马戏团开着敞篷卡车,一路上锣鼓喧天,歌声嘹亮。
  大望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村民们纷纷走出各自的家门,想看看有啥稀奇事儿。
  王二狗是村里有名的癞子,整日里游手好闲,最喜欢蹲墙根底下,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人家闲话,也因为这张破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有时候,别人气不过打他一顿,他就暗地里使坏,不是烧人家柴火垛,就是往人家院子里泼屎尿。
  时间一长,大家都像躲瘟疫一样,谁都不愿意招惹他。
  王二狗听到消息,便大摇大摆地朝村头走去。
  远远地他就看见,有一个圆形帐篷立在草地上,四周围满了人。
  “让开,让开,没看到本大爷来了嘛!”
  王二狗叫嚣地往人群里挤。
  大家回头看见王二狗,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王二狗心满意足地钻进了帐篷里。
  里面的空间很大,他挑了一个前排位置坐下来。
  一会儿,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地进到了场内。
  表演很快开始了。
  最初是一些唱歌、杂耍等节目。
  随后一位穿着燕尾服的魔术师登台了。
  村民们立刻抖擞了精神,彼此间窃窃私语,因为他们听说这位魔术师在国际上得过大奖,所以显得异常兴奋。
  魔术师露了几手小魔术。
  然后,他请助手推上来一个大箱子。
  “下面我将给大家表演一个大变活人的魔术,请哪位观众上台跟我配合一下……”
  魔术师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喧哗的场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王二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一会儿就把你这个狗屁魔术给揭穿了!”
  “谢谢你配合!”
  魔术师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二狗得意洋洋地走上舞台。
  此时台下一阵喧哗,大家都为魔术师捏一把汗,因为他们太了解王二狗了,如果被他知道什么破绽,马戏团恐怕就很难走出大望村了。
  魔术师将箱子一页一页打开,然后转了一个圈。
  “大家看,没问题吧!”
  “没问题!”村民们高高低低地喊着。
  “那么我请这位朋友站到里面来!”
  王二狗站在箱子里,然后由魔术师的助手一页一页合上木板,最终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箱子。
  助手推着箱子又转了一圈。
  王二狗在黑糊糊的箱子里,有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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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9 00: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心想,等老子出去再找你们算账。

  此时,他脚下的挡板突然打开了,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掉了下去。
  外面阳光明媚,王二狗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妈的,竟敢耍老子,让你好看!”
  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想要找魔术师算账,可是他仔细一瞧,马戏团的大帐篷不见了,草地被踩踏的快要秃了。
  “算你小子跑的快,要不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他悻悻地往回走。
  路上,他遇到一个卖瓜子的小贩,于是随手抓了一把,他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眉飞色舞地冲小贩嚷嚷:“你知道刚才那个大变活人怎么变得吗?那个箱子下面有块活动的板儿,老子从那儿掉下来了!”
  小贩皱着眉头看看他,并不搭话。
  “你他妈是哑巴啊,真没劲!”
  王二狗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哑,他想可能吃瓜子吃多了。
  王二狗继续往回赶路,这时他看到一个羊倌赶着一群羊往山上走,他马上凑上前说道,“哎,你知道刚才大变活人怎么变得吗?那个箱子……有块活动的板儿……”
  王二狗说话越来越吃力。
  可是,他并不在乎,还是逢人便说,他如何破解了大变活人的戏法。
  只是他的嗓子越来越哑,直到后来,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王二狗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说他已经哑巴了。
  王二狗无法面对这个现实,他支支吾吾,比比划划,快要憋疯了。
  等他冷静下来,才发觉这一切似乎与那个魔术师有着某种联系。
  于是,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那个马戏团,跟那个可恶的魔术师讨个说法。
  一年后,历尽千辛万苦的王二狗终于找到了魔术师。
  他抓住魔术师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支支吾吾,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魔术师轻蔑地看着他,轻轻挥了挥手。
  王二狗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不能动了。
  他的眼神暗淡下来,满脸的恐惧与不安,他可怜巴巴地望着魔术师,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魔术师冷冷地说道:“现在你还想知道什么?”
  他惶恐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魔术师撇撇嘴,打了一个响指。
  顿时,王二狗眼前一亮。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你患有幽闭恐惧症!”
  穿白大褂的医生淡淡地对他说道。
  “对了,刚才魔术师是怎么把你变没的?”医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那眼神,似曾相识。
  王二狗‘啊’地怪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逃出了医院。
  大望村比以前安静了许多,因为有个叫王二狗的人越来越沉默了,似乎跟哑巴没什么区别。
  
  (已刊登在《胆小鬼》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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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9 00: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115.汤
  
  
  葛大爷,54岁,属鼠。
  葛大爷平日里没什么嗜好,不抽烟也不喝酒,只是偶尔去活动室玩玩麻将,到广场打打太极拳。
  一日三餐很有规律,不会多吃一顿,也不会少吃一顿。而且每餐必须喝一碗汤,否则根本吃不下饭。
  大概是一年前,葛大爷的老伴去世了,自此没人再给他煮汤了。
  葛大爷很痛苦,他念念不忘老伴亲手熬制的浓汤。有时候他想,如果能再喝一口那种味道的汤,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葛大爷在银行里有一大笔存款,这笔钱连他老伴都不知道。
  他决定用这笔钱找个会做汤的女人。
  消息传开,应聘者立刻挤满了屋子。
  她们高矮胖瘦,相貌各异,但做汤的水平基本都比较差。
  不过有个姓薛的女人,明眸皓齿,风韵犹存,被葛大爷留下了。
  他告诉小薛:“如果你能做出让我满意的汤,这一大笔都是你的了!”
  小薛微微一笑:“其实我并不是冲着你的钱才来的,我只是想来照顾你……”
  这话半真半假,不过葛大爷听着很开心。
  小薛每餐都会为葛大爷精心准备一款汤。
  可是葛大爷只喝了一口,便立刻阴沉着脸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味道!”
  小薛尝试了很多方法,借鉴了很多菜系。可还是达不到葛大爷的要求。
  后来葛大爷开始骂人,摔盘子,让小薛滚出去。
  小薛心里惦记着那笔巨款,只能忍气吞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薛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了,她起了杀机。
  她想该用什么方法杀死他呢?
  这天,做汤的时候,她发现橱柜的角落里搁着一瓶毒鼠强,便立刻抓起来往汤里倒了几滴。
  小薛把汤端上餐桌,她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葛大爷用汤匙将汤一点点送进了嘴里。
  葛大爷咂吧了一下嘴,“嗯……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眼睛里似乎还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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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9 00: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116.回
  
  张三在离家不远的镇上开了家发廊,生意还错。
  临近黄昏时分,张三在给一位顾客理发。
  突然,他听到窗外一阵喧闹。
  透过落地玻璃窗,他看到李四正站在外面,脸色涨红,大声叫骂着。
  张三和李四家相距不远,不过彼此间没什么来往,张三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李四。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四越骂越凶,越骂越起劲。
  张三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冲到外面和李四对峙,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动起手来。
  撕扯中,李四突然手捂胸口倒在了地上,汩汩的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张三低头一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剪刀,心里一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丢下剪刀,撒腿就往家跑。
  下了土道,他穿过一片玉米地,踏过一条干涸的河床,一路拼命地往东跑。
  渐渐地,眼前出现了连绵的砖瓦房。
  张三要想回家,必须得经过李四家门前的土道。
  这时,他瞥见李四的媳妇正坐在房门口择菜。
  她抬头看见了张三,冲他抛了个媚眼。
  “哎呦,今儿个回来得够早啊……”她扭过头朝房里瞥了一眼,迅速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不过今晚不行,俺那死鬼老公不知道怎么回事,提早回来了……”
  张三顿觉脑袋轰的一声,恍惚间,他看到在厚厚的窗帘后面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已刊登在《胆小鬼》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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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0 11:00:44 | 显示全部楼层
117.围观
  
  阿翔最近很倒霉。
  辛辛苦苦工作了三个月,结果老板卷钱跑路了,只留给他一堆没用的白条子,一分钱没得到还失业了。阿翔的女朋友骂他窝囊、废物,也跟他说拜拜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人财两失。
  很不幸,阿翔全都赶上了。他越想越觉得憋屈。
  临近中午,阿翔一个人爬上了附近一栋写字楼楼顶,32层,望下瞅,有点眼晕。
  阿翔坐在水泥地上,打开随身携带的半斤装白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顿时一团火苗从喉咙一直烧到了胃里,让他忍不住咳嗽。
  喝干了两瓶白酒,阿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下面的世界有些虚幻,他摇摇头,一只脚跨过了护栏,身体悬在半空,风吹在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畅快,他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
  楼下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占据了一条马路,大家齐齐仰着脖子朝上观望,每一次阿翔微微的虚晃,都会引来人们的惊呼。
  “喂,你想什么呢?”
  阿翔循着声音转过头。此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抱着双臂,正轻蔑地看着他。
  “你,你不用来劝我。我就是不想活了!”
  “本来我也没打算救你啊!你别误会,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你说什么呢?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真啰嗦,你到底死不死啊!”
  那个男人朝他走近了。
  阿翔身体抖了一下,酒醒大半,“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他双手使劲抓着护栏。
  “来,我帮你吧!”
  “不……”
  一个字还没吐完,阿翔脚底一滑,身体跟着飞了起来,那一瞬间,他异常懊悔。
  阿翔软软地趴在马路上,骨头尽碎,鲜血在四处蔓延。
  人人都以为阿翔自杀身亡,只有他自己知道情况并非如此,可惜他没办法给自己辩解。
  32层的天台上,那个黑衣男人,撇了撇嘴。
  “真磨蹭,耽误我看下两场跳楼秀!”
  说完,他一闪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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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0 11: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鬼上身
  
  1)
  
  我叫杜江,32岁。
  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工作。
  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做晚班,因为白天的生活让我无所适从。
  都说经常走夜路,迟早会遇到鬼。这回我真的遇到麻烦了!
  我坐在快餐店的一个角落里,尽可能不让阳光照到我的脸上。
  我大口大口嚼着冰块,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我很喜欢这种声音。
  现在,我正努力地回想着三天前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也像往常一样值夜班。
  大概凌晨时分,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寂静的夜空旋即被轰然炸响的惊雷打破了,暴雨如注,雨水顺着落地玻璃窗直泻而下,街道上很快变成了一片水泽。
  我闲闲地坐在收银台前,很想抽一支烟,提提精神。
  便利店大约有100平米的面积,纵向摆放着几列金属货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并且按照商品的不同种类,划分出各自的区域。
  屋内一片死寂。沉闷的空气,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只有雨水不断冲刷玻璃窗发出的闷响,和隐隐的电流声,还能透露出一点活着的气息。
  明晃晃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心烦意乱。
  我右手边搁着一台监视器,我无聊地瞥了一眼,液晶屏上等比例划分出几块小格子,一一展示屋子里各个位置的情况。这时,在第4块格子里,出现了一个毛刺刺的脑袋,他抓起一条口香糖,揣进了口袋里。然后慢慢地扬起头,冲着摄像头诡秘地笑了笑。
  我‘唰’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刚刚的监视器里我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脸,一张活生生的脸!还有比这个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我快步来到货架前,仔细地查看,结果没发现一个人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记得还有一回,我去运动品商场买一双网球鞋,在排队等待结账的时候,忽然发觉队伍的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背影,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默默地将头转过来。于是,眼前出现了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我看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意味深长地冲我笑笑。顿时,令我感到毛骨悚然!我稍稍缓过了神,几步就追了出去,可惜那个‘我’早已不见了。
  
  随着一阵清脆的门铃声,一个女人走进了店内,她披散着湿淋淋的头发,哆哆嗦嗦地问我,雨具在什么位置。我朝后排指了指。
  她挑选了一件黄色的雨衣,不是我喜欢的颜色。
  她匆匆递给我一张百元大钞,我还没来得及给她找零,便快速地钻进了雨夜。
  我不晓得她这么急,是赶着去哪里!
  我弯着腰,将地上凌乱的脚印仔细地擦拭干净。
  这时,我突然觉得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掏出一看,居然是一条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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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0 11:02:21 | 显示全部楼层
2)
  
  “……插播一条寻人启事:吴芳,女,21岁。三天前下晚班之后,至今未归,有知情下落者,请速与屏幕下方的电话联系……”
  电视上给出了一张失踪者的照片,看起来有些眼熟。
  随后是天气预报节目,主持人说,今天夜间有雨!
  我站起身,戴好墨镜,将帽沿尽量的压低,这样可以避免被阳光直接照射到我的脸。
  回去之后,我打算先睡一觉。毕竟晚上还有很重要的工作在等着我。
  我缓步朝收银台走去。
  
  3)
  晚上的工作是从8点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早上8点,也就是12个小时的工作量。
  下班之后,我会去街尾的快餐店,边吃早晨,边看新闻。
  沿着防波堤步行回家大约需要20分钟左右的时间,回家之后通常我会先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等我睁开眼睛,基本上已经是黄昏时分,随即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很多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唯独我乐此不疲,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这样我就可以远离白天的烦恼吧!
  
  我支着脑袋,眼睛随着石英钟的指针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此刻,已经是夜里11点37分。
  便利店里除了我,空无一人。
  无聊会让身体倍加疲倦,我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仅仅几分钟之后,大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把玻璃窗敲得‘咚咚咚’的响。
  本来夜里的生意就很冷清,看来我的销售奖金又要泡汤了!
  可恨的梅雨季节!
  再这样坐下去,迟早会睡着的。
  于是,我站起身,活动了下腰肢,随着身体的扭动,骨头在‘咔吧,咔吧’的响。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铃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一个穿着低胸装的女人捂着脑袋跑进来。
  她头发湿漉漉的,不停的往下滴水,脸上的浓妆已经花了,看起来有点可怖。
  我以为她要买安全套。
  结果她站在我对面,粗着嗓子对我说:“你们店里有雨具吗?”
  我点点头,朝后面的架子指了指。
  我从监视器里观察着那个女人,她从一个画面慢慢走出,紧接着又步入另一个画面。她弯下腰,从超短裙里伸出的套着黑色丝袜的大腿,绷得紧紧的,脚上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脚边的地面已经阴湿了。
  她在一堆一次性雨衣里挑选出一件黄色的雨衣,端详了半天,搁在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又从另一侧拿起一件蓝色的比照了一番,摇摇头,似乎都没令她满意。
  最后她拎着一件粉色的雨衣,朝我这边走来
  这同样不是我喜欢的颜色。
  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我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好像是灯管本身出现了问题,要不就是电压不稳。
  女人在灯光的掩映下,动作古怪诡异,身体机械似地向前移动。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我的脸上仅仅停留了几秒钟之后,突然长大了嘴巴。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女人丢下钱,拔腿就跑。
  我迅速抓起一把零钞,紧跟着追了出去。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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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0 11: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4)
  
  外面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
  女人披着雨衣,穿过了马路。
  就在我悻悻然地准备转身返回店内的时候,突然发现马路对面有一个人影。天啊,那不是别人,正是‘我’!
  那个‘我’挑衅地看着我,似乎在说,来啊!来抓我啊!一闪身,隐没在了黑暗中。
  此刻,我完全失去了辨别力,赌气似地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他一边跑,一边回过头,嘲笑似地看着我。
  这让我异常恼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是总是差了那么几十步远的距离。
  被雨水打湿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冷冰冰的,很不舒服。
  我追随着人影,拐过一个街口,然后钻进了一条狭长的黑胡同里。
  胡同两侧是高高的院墙,尽头砌了一道红砖墙,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条死胡同。除非他真的是鬼,可以上天遁地,穿墙入室。否则……
  我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胡乱撸了一把。
  果然在砖墙下面出现了一个人影,不过比之前瘦弱了一些,似乎矮了不少,他浑身都在发抖。
  我心说,你的死期到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与此同时我张开了双手,一下子卡住了他的脖子,一种不可名状的快感,从身体内部滋生出来,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令人心醉的气味,这着实令我亢奋不已。他拼命地挣扎,手脚胡乱地踢打着我,可我不躲也不闪,手上的力量在不断加大,越卡越紧。
  他气若游丝,身体软软的顺着砖墙滑下来,躺在地上不动了。
  顷刻间,我的身体也失去了气力,一屁股坐在了烂泥里,不停地揉着胀痛的手腕。
  一道炫目的闪电划过,这时我才惊觉,躺在脚边的人,身上多了一件粉红色雨衣。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轻轻撩开挡在她脸上的刘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被我亲手掐死的女人,居然就是刚刚在店里买雨衣的顾客。
  那么之前她在我脸上读取到是否正是这股杀意?现在看来也不是很重要了。
  我警惕地看向四周,没发现半个人影。
  刚才明明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钻进了这条胡同,怎么会突然换成另外一个人呢?而且还被我亲手杀死了。难道原本就没有另一个我?
  我扶着墙,慢慢地直起腰,双腿抖的快要站不稳了。
  雨,还在疯狂地下着。似乎要将整座城市淹没。
  现在我首先要做的是赶紧把尸体处理掉。
  我背起她,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头发柔柔地垂到了我的胸口,无论是谁看到眼前的状况,都会以为是一对饱受风雨的情侣在急急地赶路,绝对不会相信我背着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沿着防波堤往北面走,穿过两条街区,就可以看见通往山顶的小路。
  我的两只胳膊都快要麻木了,后背痛的要命,可是我也不敢有半点松懈,所幸一路上都没遇到一个人。
  我一脚深一脚浅吃力地往山上爬,鞋子里灌满了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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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0 11: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合逻辑,
  我开始用铁铲一下下地刨土,被雨水浸过的土地,异常松软,没几下我就刨出了一个土坑,此时一件脏兮兮的雨衣从里面露出来。我悚然一惊,又继续向下挖,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慢慢呈现在我的面前,雨衣像是裹尸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她,身上的衣服被泥水浸透了,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脖子周围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显得触目惊心。
  在她深陷的眼眶里,几只肥嘟嘟的肉虫不时地钻进钻出,忙的不亦乐乎,女生脸上的肌肉已经所剩无几,一块肉渣掉了下来,几十只蚂蚁迅速爬过去抢夺。
  而在女生旁边还躺着一副白森森的骨架,身体已及其痛苦的方式扭曲着。
  这两个人是谁?是谁杀害了她们,埋到了这里呢? 为什么她们的身上都裹着一件雨衣?
  一连串的问号,使我的大脑在短瞬间出现了短路。
  不会……不会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吧?
  我似乎又闻到了那种气味。
  我趴在坑沿贪婪的嗅着。
  现在我终于了解了——那是一种尸体的味道。
  这不禁让我有些兴奋。
  我抓起女人的胳膊,费力地往前挪动,地上立刻出现了弯弯曲曲的痕迹。
  土坑有些小,我把她的腿蜷在了一起,让头离胸口更近一些,看上去就像是个快要出生的胎儿。
  我默默地朝她身上撒土。
  于是,她在我视线里渐渐地消失了。
  最后我平整了一下土地,让一切恢复自然。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顺手把铁铲又放回到了石洞里。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我便慢悠悠地走出树林。临别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和来的时候差不多,没有人会想到那棵树下,居然躺着3个人。
  几只鸟,从对面的树上飞回来,站在它们最初的位置上,歪着脑袋冷冷地盯着我看,似乎在目送着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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