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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沙子一袋子

[转帖] 《2012·末夜》探索末日背后的阴谋(全文完)--作者:沧月[类型:惊悚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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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 19:36: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要闹!”护士皱眉,“否则——”

话音未落,整个地板忽然剧烈地震了一下,她站立不稳,一声尖叫,手里的药瓶飞了出去,啪的一声在门背后砸的粉碎。就在同一时刻,天花板上的灯左右摇晃,所有东西都翻滚到了地上——大地深处传来了刺耳的、低沉的鸣动,迅速由远及近。仿佛是无数列火车从地底某一个站点开出,呼啸着向四面奔驰。

“这……这是怎么了?”薛医生在慌乱中抓住了床架,大声喊——医院的床是固定在地上的——他一手抓住床架,一手伸过去抓住了小林护士的手臂,让尖叫的女人安稳下来。这是怎么了?

如果此刻有人正好飞过S城的上空,就能清晰地看到可怖的一幕:在这座亚洲最繁华的城市的正南部位,大地上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迅速扩张。仿佛触动了什么,平衡瞬间打破,就如一张巨大的嘴,吞噬着一切!

大地坍塌,陷落,无数的房屋、汽车、行人被吞噬,无声无息。而这个黑洞迅速扩张,很快就要抵达这座精神病院了!

这个医院一片惊呼。房子在剧烈摇晃,顶灯砸落,医疗器械倒了一地。当脚底下第二波震颤到来时,楼板发出了可怖的断裂声,薛医生也被甩到了地上,他愣了片刻,一骨碌翻身爬起,不顾一切地朝着外面冲了出去,一路大喊:“不好!地震了……地震了!”

然而刚到门外,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又转身冲了回来,一把拉起了瘫软在地上的小林护士,发现对方吓得呆住了,居然一动不动,不由得大喊:“快走!别愣着了!”

在这一刻,那个年轻医生爆发了生平未有的勇气,几乎是半拉半抱着将吓软了腿的年轻护士拉起,往门外疾奔。但就是耽误了那么十几秒钟,整幢大楼已经被剧烈地破坏:承重墙断裂,梁柱倾斜,大块的钢筋混凝土砸落下来,密集如雨——当他们刚跑到楼梯口的时候,一块重达上百公斤的花岗岩浮雕从顶楼脱落,啪的一声,迎头压住了两个人!

“天啊!”夏微蓝在床上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不由得失声惊呼,看着血迅速从花岗岩下面蔓延出来。片刻前那两个有说有笑的大活人已经没有动静了,只有护士一双苍白修长的小腿还露在外面,血慢慢渗透了丝袜。

她失声大喊,想叫人过来救命。然而外面天摇地动,瞬间有更多的砖石混凝土砸落下来,成了一堆,很快就再也没有那两个人的影子了。

走廊上很快就汇聚了一股人流,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仿佛惊弓之鸟一样,自顾自地往外飞奔逃生,根本顾不上那些收治的病人。

“等一等……等一等啊!”夏微蓝回过神来了,在病床上拼命摇晃着被锁住的手,对着那些人大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那些人头也不回地穿过不停掉落的砖石飞奔,当跑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们发现楼梯已经因为剧烈的震动而断裂,所有人立刻又掉头往回跑,但在短短的片刻之间,走廊上已经堆积起了半人高的障碍物,地面也在开裂,已然无法跑到另一端的楼梯上。

那些人可是嚎啕,怒骂,不知所措,有些人在情急之下甚至直接从二三楼跳了下去——种种癫狂的景象,简直比最疯的病人还疯。很快,这座森严的医院陡然空了,只留下了被锁在床上的夏微蓝,震惊而不知所措。

轰隆隆……地底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仿佛有巨大的列车从地底深处开过来,一路呼啸着抵达。第一波的震动已经过去了,短暂的十几秒后,摇晃重新开始,令人头晕目眩。她拼命地扯着手腕上的镣铐,想要挣脱逃出去,然而冰冷的钢制的镣铐纹丝不动。

天啊……不会就这样死在了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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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 19:36:35 | 显示全部楼层
想到这里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透过敞开的门,夏微蓝看到走廊外面一幢白色的高楼轰然倾斜,坍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大力压了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个房子像纸盒子一样咔嚓压扁。那一幢十八层高的楼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倒了下来。

“救命……救命!”夏微蓝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手腕在镣铐上磨着,出血,见骨,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她看到有裂痕出现在病房四壁上,仿佛活了一样迅速地蔓延,瞬间遍布,宛如地狱魔鬼狞笑的脸浮现在四周。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令她意识空白,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拉扯着,不惜将腕骨生生扯断也要挣脱。

“夏微蓝!”忽然间,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唤着她,“你在哪里?!”

谁?在这个崩塌的空间里,谁再叫她的名字?她仓皇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人从空荡荡的走廊尽头狂奔而来。整个房子在不停摇晃,发出崩溃的刺耳声音,走廊上不停地掉落水泥砖块,在地面上砸的粉碎。然而那个人却丝毫不曾退缩,迎着如雨落下的碎块,一路推开两侧的每一间病房,探头叫着她的名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了片刻,终于狂喜地大喊:“霍铭洋?……霍铭洋!”

然而,倒塌的房子里杂音刺耳,他似乎没有听到,继续一间一间地推门,寻找,推出,重复着动作。在他身后,走廊在坍塌,承重柱一根一根地朝外面倾斜,整幢房子如同散架的玩具。那一刻,她想起他原本是在外面相对安全、也容易疏散的A楼,可是在地震发生的刹那,却居然不退反进,不顾一切地来到了这里!

“霍铭洋!”她拼命地捶着床,用尽一切力气大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他终于听到了,募地回头,循声看向了这边。隔着纷乱的落石水泥块,她看不到他绷带后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狂喜,仿佛灼热明亮的火焰。“夏微蓝!”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不顾一切地飞奔过来,“天,你真的在这而?”

——就在那一刻,她觉得胸口一痛,就像是心底有一座矿山,被微弱的火苗哧啦一声点燃了。灼热,疼痛,震动和感激,仿佛燎原一样在她的心里激起了巨大的回音。

“太好了,你在这儿!”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她飞奔过来,颈上还留着脑波检测仪上扯下来的金属夹,显然是从电击室里逃出。门楣上的梁断裂了,一块一米多长的混凝土擦着他的后背砸落,然而就在这一刻霍铭洋飞速地越过了障碍,终于来到了她的病房。狂喜之中,她没有发现仅仅过了一夜,他的速度竟然变得如此敏捷,和昨日的重未愈截然不同。

“快走!”他伸出手来,想把她拉起来。那一刻他的表情让夏微蓝想起了刚才那个年轻医生带着小护士逃里的情景,心里不由得一热,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别管我!”她用力的摇晃着手臂——血淋淋的手腕上,那个钢制的镣铐死死地扣在床头——她带着哭音道“我走不了了......你自己走吧!”

“那怎么行!”他怔了一下,随即在摇晃不止的房间里弯下腰来,试图去打开锁住她的镣铐,“要走一起走,你说过的!”

她忍不住哭起来了,看着他咬牙努力地去掰开扣在床头的镣铐。惊人的事情出现了:纯钢打制的东西,居然在他的手下一分分的松开了!天哪……这个人,是超人么?

下一个瞬间她就大叫起来了,抬起被锁住的手,一把推开了他:“快走!”夏微蓝疯狂地大喊着——因为在她的视野中,四面的墙壁终于全数崩裂,朝着房间内部压了下来!这一幢房子终于要彻底的分崩离析了!而她将会和身体下的这个铁床一起被压得稀烂,葬身于这个陌生的疯人院里。但是,她怎么能拉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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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 19:3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快走啊!”她撕心裂肺地大喊,用力推着他。

短短的瞬间,黑暗灭顶而来,一切都在崩溃。然而在那一刻,霍铭洋抬头看了一眼掉落的天花板,知道避无可避,却忽地俯下身用脊背覆盖了她,将她压在了身体下面!

“不……不!”她叫了起来,却无法推开她,“快走!你这个疯子!”

疯子?他的眼里却掠过了一丝微弱的笑意,更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上次欠你的。还给你。”

话音未落,她听到了第一块混凝土砸在他背上的声音,发出沉闷的钝响,打断了他的话。夏微蓝下意识地猛烈颤抖了一下,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胸口忽然再度出现了剧烈的疼痛,几乎像是一把刀一样剖开了她的身体。

第二块碎裂的天花板掉落下来,她听到霍铭洋低低闷哼了一声。然后,吊灯也砸了下来,横梁,钢筋混凝土楼板,一样一样地,都砸在她身上那个人的背上——恐惧、绝望、焦急在她心底烈火一样燃烧,撕扯着她的心脏,她感觉到眼前一片苍白。

咔哒。恍惚中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裂响,仿佛身体里有什么碎了。瞬间,有一道白光绽放而出。

——那就是夏微蓝在崩溃前最后一刹那的微弱意识。

她不知道,那也是她在“身而为人”时,所保留的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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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4 15:41:37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0 加百列

白之月。

遥远的异世界里,不存在任何实体,混沌鸿蒙的天地之间有无数的光在狂乱地飞舞,一点一点,微弱如萤——那是失去了形体的灵,找不到可以栖息灵魂的壳,只能裸露在旷野里日夜飘零。从神庙里远远看去,就像是永恒的无止境的流星雨。

然而,天和地的中间,却被割开了一条直线。有一股风从裂缝里透出,吹入这个荒芜的世界。

“来了……来了!”离缝隙最近的那些灵欢呼着,上下飞舞,刹那间,居然显出了恍惚的淡淡的形体!那一股来自异世界的风,带来了白之月这个虚空之世里罕有的“物质”。

“看啊……轮回之门的力量已经提前开始显现了!顺着时空的裂缝,那个世界被传递到了这里,由‘物质’而开始‘再造’。”涯的声音响起,“呵……那个女孩,NO.365,无论她是谁,毕竟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彻底关上这道门。”

“涯……”另一个声音在神庙里响起,“很痛。”

“坚持住,颜!”涯的声音却是严厉的,毫不容情。

“可是,我感觉不到你……”女子的声音低低地说着,那团白光在微微地颤栗,“好冷啊……就像是彻底要消解了一样……”

另外一团光流动了起来,旋转,延伸,凝聚出了外形。英俊的祭司出现在空旷的神庙里,低声:“我真的在这里。现在你能看到我、感知到我了么?”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双手捧着那一团白色的光,放在微微开启的门缝上,让异世界吹来的风轻抚着幽颜的灵,给她注入新的力量。

“不、不要凝聚呀……涯!”幽颜的声音微弱而焦虑,“这一战,你也受了很大的损耗,还在恢复中……怎么能现形呢?”

涯的声音柔和:“是我不好,不该强行开了那道门,带来了‘蚀’——这引发了两个世界的平衡,也让你我都受了重创。不过,颜,你要原谅我,因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终于找到了‘她’!”

掌心里的幽颜却微弱地叹了口气:“你……能确定那个女孩,就是我们所要找的人么?”

“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判断,”涯肯定地回答:“虽然她的潜能还没有完全展现,没能彻底地封闭这一道门——但是,拥有这样力量的人类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她握有不属于人世的东西……”

幽颜恍然:“譬如神庙里丢失的那把‘钥匙’?”

“对!”涯冷然回答,“还有别的答案么?”

“人类不可能持有白之月的神物:因为有形有情的众生,无法掌控虚无的存在。”幽颜有些疑惑,“当初大天使长米迦勒入侵之后杀死了祭司大人,钥匙也随之失踪——我一直以为它消失在了时空的裂隙里,从未想过人类可以将它带到另一个世界。”

“或者还有另一个可能,”涯淡淡,“那个NO.365,和一般的人类不一样。颜,你当初筛选人类,选中NO.365的时候,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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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4 15:4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幽颜停顿了一下,许久才道:“她与众不同——在所有被选中的人类里,NO.365是第一个主动和我联系的。”

涯有些吃惊:“就是因为她往麦美瞳的邮箱里发了那个求租的E-mail?”

“不。其实自从麦美瞳被我们带走后,那个邮箱早就已经停用了——那幢白楼里没有人住,自然也没有人开机收邮件,”幽颜沉吟着,“她的与众不同就在于此——你知道么?这一封邮件,居然直接穿透了虚拟和现实的界限,甚至穿透了那道门,传达到了我的灵域之中!”

“换而言之,她,是主动向我彰显了她的存在!”

“……”涯沉默下来,那个人类少女,居然能突破两个世界的界限,向着身为最高阶使徒的颜传递信息?这该是什么样的力量!

“她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父亲夏之轩,B城人,标注为职业探险家,在13年前因意外而去世。最初就是那个纪年引发了我的注意——1999年。那一年,正好是人类的世纪之交,也正是克兰社团第一次侵入我们白之月的时间。”幽颜语气凝重,“于是我查了下他的资料,结果发现一切都被加密。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个普通的钢琴教师,在B城出生,一度去往上海音乐学院任教,在生下她后又回到了这里。”

“那么, 她的资料还在么?立刻传给我——”涯皱了皱眉头,“另外,你能追溯到那个半血的孩子最后去了哪里么?”

幽颜沉默了:“你要做什么?”灵在他的掌中发生了细微的波动,显然惴惴不安。

“放心,我不会对他不利,”仿佛知道她的担忧,涯语气淡漠地解释,“他是和那个女孩一起消失的,找到了他,估计那个女孩也就在附近了。”

幽颜沉默许久:“我……我不知道。”

涯脸色一变,忍不住有了怒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庇护人类!你难道不知道错过了这一时刻,白之月就会沉入永久的黑暗么?”他的手指握紧,掌心那一团白光仿佛疼痛似地颤抖了一下,幽颜的声音低微:“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已经在召唤他了,却探寻不到他的呼应!”

涯有些不相信:“连你也搜寻不到?”

“是的。我只能感知到他的灵并未消散,依旧存活,而且,应该还在S城……”幽颜低声,“但是我无法确定他的位置……他好像忽然间从这个人间消失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之月忽地发生了一阵奇妙的战栗,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与此同时,那一缕从缝隙里吹来的风骤然而止,只听一生悠远的声响,那道门仿佛被一种看不到的力量推动,瞬地动了起来!只是短短一个刹那,那一道残留的缝隙轰然闭合,和天地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

无数的灵怔怔地看着那一道重新闭合、隔断一切的轮回之门,发出了失望的叹息,然后又尖叫着分散,重新化为流星在白之月的天地间飞舞。

“啊!”那一刻,幽颜忍不住发出了低呼——那道门关闭了!那就证明……

“看啊!我们应当记住这一刻——因为在人类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在这一刻改变了!”涯的语气冰冷,显然也是非常不快,“只不过短短两个昼夜,事情发展的太快了……看来,我们必须立刻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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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4 15:42:0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抬起手,按在了那一扇紧闭的天地之门上。凝聚的身形陡然散开,重新化成了一团白色的光!白光里扑簌簌飞出了无数奇怪的影子,仿佛暗色的蝶。

“去,替我召唤人世里所有的追随者,即刻起从世界各的前往中国,寻找NO.365的下落!”涯的声音低低响起,操纵着那一群黑色的影子,“第一个攫取到她的,将得到来自白之月的一个许诺——不仅仅是末日,而是对未来的许诺!”

他轻轻说了一句什么,那些翻飞的黑影哗啦啦一声散开,朝着那道门飞去。就如雨水投入湖面一样,泛起了轻微的涟漪,然后瞬地融合、消失。白衣的祭司站在那一道壁立千仞的门之前回过身来,“倾尽所有的力量,一半去S城展开地毯式搜索,将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另一半么……呵。”白之月祭司的眼神里,忽然掠过了一丝冷光,“反正,我们一定能找到。”

幽颜颤抖了一下,沉默不回答。

“我知道你有些不以为然,颜,”涯叹了一口气,“但是,等待了那么久才有一次‘逆转’的机会,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定要成功——要知道,这一个世界不毁灭,另一个世界就无法重生。你怎么可以心软呢?”

幽颜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对的,涯。”

“那么,就快些好起来,和我一起迎接那一刻的到来吧!”涯托着那一团洁白温暖的灵,重新走向神庙,语气宁静温柔,“到那个时候,颜,我要牵着你的手站在神庙台阶上,看着这个世界在你我眼前重新活过来!”

英俊的祭司站在神庙的顶端,凝望着这一个空茫虚无的世界,独自低语。

漫天的灵在飞舞,仿佛流星划过。

2012年8月3日上午7点03分。

当后世的研究者翻阅资料、有目的地注意寻找和核对的时候,发现真正的改变自那一刻开始。同一时刻,世界上有很多异常发生,遍布五大洲,尤其以北纬36度附近的分布最为密集——而其中最大的一件,无过于在中国东南沿海S城发生的地陷事故。

那一次地陷让接近335平方公里、几乎是整个城市八分之一面积的区域毁于一旦,造成数以百亿计的损失和上万人的失踪。有目击者称这大规模的地陷其实与城市南部的溪上玫瑰园——这是一个著名的富豪居住区,别墅云集,在地陷发生的前一天此地曾出现天坑,一座叫做檀宫的别墅掉入坑底,造成至少十余人的失踪。

而在一天之后,那个天坑迅速扩大,吞噬了更多的建筑和生命。如果不是前一天空前的东京湾大地震暂时占据了世界各地的头条,而政府也极力加以淡化封锁,被称为“地狱之瞳”的S城地陷事件将会引发更大的关注——而事实上,在或明或暗的地方,已经有很多眼睛在默默地审视着这个地方。

湛蓝的大海上,一艘快艇如同箭一样割开碧浪,笔直前行。

“还要多久?”船头上有人皱眉,语气不悦,“该死的,甘比,怎么到现在连陆地都没有看到?!”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美丽**,高挑冷酷,有着典型北欧人种的脸庞,柔软的长发用红宝石的头饰压住,迎风飞舞,纯金一样璀璨夺目。她穿着一袭耀眼的红色短上装,金色的花边美丽耀眼,左手握着一杯鸡尾酒,右手伏在栏杆上,肌肤雪白,中指上带着一枚硕大的月长石戒指,手背却纹着一个奇特的图案,仿佛是一只向着太阳飞翔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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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4 15:42:11 | 显示全部楼层
“估计明天下午4点之前可以到达,加百利大人,”旁边的人低声,有些战战兢兢,“从苏门答腊岛到中国正常的海陆至少需要14天,我们这才……”

“我不需要解释!”美女吐着酒气,看了一眼这个菲律宾人,“我们要走‘正常’的海路么?难道我们是‘正常’的人,这快艇用的是‘正常’的机油?”

“可是……”甘比嘀咕着。

“可是什么?东京湾出了那么大的事,神父不召唤我们前去哪里,反而要我和乌利尔来中国,用脑子想想,这意味着什么?”美女用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指戳着对方的脑门,每说一句话就吐出浓烈的酒气,“乌利尔他已经从圣殿出发了,我如果比从耶鲁撒冷赶来的那家伙还慢,不如跳下去喂鱼好了!”

旁边的人垂下了头,不敢抗辩。在四大天使长里,加百利大人是唯一的女性,却也是最坏脾气的一个——尤其是最近她好像又失恋了——如果不是她出生豪门出手一贯阔绰,做她的跟班可真是个苦差事。

可是,既然那么赶时间,干嘛不坐飞机,非要坐船呢?

“切,因为我恐高啊!你啥时候见我坐过飞机?”仿佛对下属的牢**若观火,加百利冷笑了一声。旁边的人噤若寒蝉,连忙擦着冷汗退了下去——这位女天使长有着其特的洞察人心的力量,他怎么能忘了呢?

“喏……甘比,看到了么?”她踉跄着走到船头,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海面。那里有一片白色的云,正在随着波浪逐渐荡漾着靠近船只。在“云”的正下方似乎有一层浓厚的阴影,如影随形地跟踪着,却在靠近快艇的时候瞬地散开。

“上帝啊……”当看清楚那是什么后,甘比失声惊呼。

——那是无数的尸体。接近十万只的飞鸟静静地漂浮在大海上,密集如云,喙子依旧鲜花,白色的羽毛却已经在海水里浸泡得腐烂,吸引了大批的游鱼前来吞噬。日光明丽,照在这一场盛大的死亡上,显得静谧而诡异。

加百列拍了拍手,大海里忽的飞溅起了一点水花,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拖着,一只死去的海鸥被从海面提升,啪的一声落在了船板上。她立足不稳地走过去,摘下了墨镜,蹲下仔细看了看那具小小的尸体,低声喃喃:“北极燕鸥。”

她一手还握着酒杯,另一只手的手指只是虚空微微一屈,不曾接触尸体,那只燕鸥就在甲板上翻动了一下。

“是溺毙的,麻烦大了。”加百利皱起了眉头,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剩下的时间不多,地球上的各种征兆是越来越明显了……在引发世界性的大恐慌之前,我们只怕无法继续遮盖住事实了。”

甘比有些担忧:“加百利大人,您的意思是……”

“动物毫无原因的成批自杀,自然是某种本能令它们感觉到了恐惧和绝望。”她站起了身,看着那些密集死亡的小小生命,叹息,“离12月21日,那个所谓的末日已经只有4个月了……连动物都比人类警醒。”

她站在船头迎风眺望着大海,喝了一口酒,吐着酒气:“快,去把‘血钻’投入炼炉!这样我们能加快不少速度,甘比,不要太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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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4 15:4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甘比点了点头,却还是觉得肉痛。血钻的能量当然能够提升船只的速度,但只这样折算下来每一海里的成本就要几千美金,可比包机都贵多了。

“别那么财迷!这是可以报销的!”靠在船头的美女仿佛又知道他的想法,有些不耐烦的跺了跺脚,“另外,S城的事情先让乌利尔去办,我们兵分两头——继续北上,在钱江湾入境,然后顺着长江去B城。”

“是。”甘比有些吃惊——去B城做什么呢?那个城市的名字他连听都没听过,应该只是一个地区级的二线城市吧?那里难道会有更重要的事情?

“去吧。”加百利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当船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金发美女弯下了腰,将双手搁在船舷上,俯身看着船下湛蓝色的急流和密密麻麻的尸体,眼神渐渐地变了,有哀伤和恍惚雾气一样地弥漫上了她美丽的眼睛。

那么多的生命在逝去……卑微而弱小,没有丝毫声音。而在不到两天之前,噩耗接二连三地传到了她的耳中,白之月的人出现在中国的S城,拉斐尔孤身与两大使徒对决,身负重伤,而莉莉丝也在这一战中死去。据说,她是为了就一个本该被列为目标的中国男子而死去的。

莉莉丝是自己在社团里最好的朋友——如果她还有朋友的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已经三个月没有和莉莉丝联系了,还是忙着失恋,忙着买醉,忙着出任务,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而麻木。

突如其来的死讯令她在半夜惊醒,酒杯砸的粉碎。她推开了刚认识的陌生男子的殷情搀扶,独自踉跄着走出热闹的酒吧,在南亚灼热的夜里游魂般地走着,一遍一遍地打着神父的电话,哽咽着,却怎么也无法拨通。

知道龚格尔神父用低沉的语气亲自向她证明这个噩耗时,她才扔掉手机,蹲在马路边上,抱着头沉默许久,忽然间爆发般地哭了起来。她哭得那么狼狈,那么孤独,仿佛是受伤咆哮的母狮子。

她的记忆力被酒精侵蚀,已经变得如老年人般迟钝。努力回忆,她只依稀记得莉莉丝说过在中国爱上了一个人,然而对方身份特殊,也并不爱她。她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惜心却背叛了意志——那是一个寂静的深夜,两个女子隔着万里交谈。视屏那一头莉莉丝絮絮叨叨地说着,她醉醺醺地听,不时给自己再到一点酒。

她知道这个日日裔女孩性格内向冷静,其实并不需要好友给予任何意见,只是想找一个可靠的倾听者而已。然而这一次,她听到半截却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嗨,你疯了么?爱不爱自己的人,付出没有回报的爱。神都做不到的。”

“可是,加百利,上帝说过,”莉莉丝语气哀伤,却并不动摇,“‘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算计人的恶’。我没有辜负他的训导。”

恒久的忍耐?她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摇晃着杯中的酒:“你才恋爱几次啊?就用上帝的话来教训我,老娘从十五岁开始都谈了十八次恋爱了……咳咳,每次除非别人爱我比我爱的多十倍,我根本不会动心和他们交往。”

“就算有那么多的爱,结果又如何?”莉莉丝隔着屏幕望着她,眼神哀伤,“加百利,那十八个人里你爱过几个?为什么一直喝酒?为什么总是失恋?为什么你身为大天使长却不能飞翔?拉斐尔大人一直对你很好,为什么你一直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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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4 15:42: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连串的问话突如其来,半醉的人怔住了,仿佛被好友戳穿了心事,忽然间一阵无可抑制的怒火从心底升起。她猛然站起身,将手里的酒杯对着电脑屏幕狠狠地砸过去。

“事情已经结束十几年了,你自己又何时真正地判断了过去呢?听我说,你应该——”莉莉丝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啪的一声,所有一切四分五裂。

那一次,她们不欢而散。

于今回想,竟然成了两个好友之间最后的交谈。

莉莉丝……加百利从胸臆里吐出了一声叹息。应该是血钻开始燃烧,快艇骤然加速,海面上的风迎面而来,切割着人的皮肤。美丽的女人将额头抵在双臂上,在船舷上深深弯下了腰,看着大海,迎风流着泪微笑。

莉莉丝,你最后那一句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在那样悲伤的情况下,你还试图劝导我,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可惜却被坏脾气的我给打断了。因为你戳到了我的伤疤。

其实我知道你那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我答应你,要趁着还活着,开始戒酒,要重新飞翔,要好好的去爱另外一个人——至少,在末日来临之前,我要告别过去。而且,要为这个世间所有人开创一个“未来”,哪怕像你和米迦勒那样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就是你想说的我“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么?

加百利站在船头,海风温柔地拂过她流泪的脸,吹拂她金色的长发。她叹了口气,手腕轻轻一侧,杯中的酒无声倾入大海,仿佛在祭奠着某个逝去的人。那一杯红酒,居然在海面上忽然幻化成了红色的火焰!

“米迦勒……终于,我要踏上你的祖国了呢。”她站在船头凝望着远处的大陆,低低叹息了一声,碧色的瞳子里掠过意思说不清的情愫,喃喃,“那个女人,她还在那里么?……我真想见见她……真想见见她呀!”

“那个你爱过的女人,十几年后会变得怎样呢?”

仿佛是回应着她低声的问话,海面上吹来的风忽然微微停滞了一下——那种停滞非常微妙,几乎只有百分之一秒,风中飞舞的金发停顿了刹那,日光的流动凝滞了刹那,空白。然后一切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唯独浮在海面上的鸟类尸体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漂流,从顺时针改成逆时针。

甘比还在驾驶舱忙碌,所有的船员也无异常。只有四大天使长之一的加百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刹,并且及时地低下头去,看到了腕表上的数字:

北京时间7点03分21秒。

当快艇划开印度洋的时候,天空里有一架飞机由西往东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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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4 15: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快到中国领空了,乌利尔大人。”侍从将早餐撤下,然后按照主人的习惯端上来一杯纯净水,对塞着耳机靠在窗口的男人低语,“我们一定会比加百利达人更早抵达。”

整个机舱内只有一名乘客。那个男人穿着一身样式简洁的白衣,典型的希腊人的侧脸,高额,挺拔的鼻子,略抿的薄唇,沉默得如同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他没有取下耳机,伸出手去取那一杯白开水。

然而那一刹,飞机遇到了一个强烈的上升气流,猛然左右摇晃,托盘上的杯子滑了一下,水花飞溅。

“啊!”侍从惊呼了一声,眼看那一杯水就要泼上大天使长的脸——社团里都知道四大天使长里,乌利尔大人是出了名的爱洁净,无论容颜还是衣物都永远一尘不染。

倾斜的杯子在空中忽地停住了,连同杯中泼出的水:就像是画面定格,悬空的水晶杯晶莹剔透,飞溅的水滴一粒一粒飞散,如同撒开的珍珠,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空气里——寂静里,一只手伸过来接住了杯子,微微一晃。只听轻轻一声响,飞溅的水珠一滴滴迅速回吸,瞬间重新注满了杯中!

那是瞬间停住时间和空间的莫测力量,令侍从看得失神。然而乌利尔只是将杯子贴近唇边浅浅啜了一口,继续凝视着飞机下方无穷无尽的蓝色大海。他的中指上带着一枚紫水晶戒指,在窗**入的日光里璀璨生辉,映照得希腊人蓝色的眼眸里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和浪漫热烈、敢爱敢恨的加百利大人,以及精英练达、低调敬业的拉斐尔大人不同,身为四大天使长之一的乌利尔大人一贯沉默游离,似乎永远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着什么音乐,永远沉湎于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无动于衷。

“希腊雕像先生”,那是社团里所有人对这个大天使长的私下称呼。然而,此次从耶路撒冷连夜紧急起飞时,这位大人居然破例说了一句:“中国的S城出现严重的情况,所有人立刻跟随我从圣殿启程。”顿了顿,又看着大家补充了一句,“带上所有能动用的灵器,每个人佩戴好自己的受洗戒指,做好战死的准备。分批进入中国国境,不要惊动当地政要。”

不要惊动政要?大家有些不解——社团虽然低调,但力量之大,却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国,跟亚洲国家特别是中国的关系也非常好,为何此次要如此行事?

“S城,有一个叫做霍天麟的男人。他有着白之月的烙印,在当地拥有很大的力量。”乌利尔大人淡淡,“一旦惊动了他,我们的行动很难展开。”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抵达了。此刻,乌利尔凝望着下方的大海,眉头微微蹙起。

从飞机上看下去,海面上漂浮着大片的白色。那是一场盛大的死亡,无数鸟类的尸体,竟然绵延三百多海里——加百利从快艇上看到的尸体只是冰山一角。那些白色的燕鸥浮尸海上,随着海流慢慢飘着,而在尸群的下方有一大片黑影游动跟随,仿佛海面下藏了一头活着的巨兽,不断的吞噬海面上那些尸体。

从高空看去,这一黑一白居然宛如中国太极图上的阴阳鱼,在互相追逐。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沙漏,一黑一白,在天空和大海之间缓缓转动。

乌利尔在飞机上凝望着这一幕,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窗玻璃。这样盛大的死亡,难道是“那扇门”打开过的痕迹么?神父说,不久前两大使徒在战斗的最后一刻曾将那道门提前打开,并引发了“蚀”——可是,S城离这里还有千里之遥,此地这些弱小生灵,难道也感应到了异世界的召唤,并因此而大规模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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