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传》：民调局异闻录前传--一个人跨越两千年的故事--作者：儿东水寿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百疆的宅子在王宫不远处，想不到的是，这个百疆、百无求哥俩从小长大到的房子竟然非常宏大。前后四进的院子，在并不发达的王城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仅此王宫的豪宅了。

　　只不过百无求没有了这里的记忆，看什么都非常的新奇。这里不只是房子建造的广大，就连里面的家具也是按着人世间最新式的样式打造。金玉之器摆放的到处都是。

　　虽然大宅子里外都是富丽堂皇，不过家里面却没有什么杂役。看了一圈之后，这些年经常出入皇宫，已经有了些见识的百无求也啧啧称奇。二愣子搂着自己大哥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看不出来百疆你也是个捞钱的，不过你放心，现在老子已经算是妖王了。和你自己做妖王也没有什么区别！整个妖山你看好什么就去拿，看上了谁家的小娘们儿就去抢。他们人世帝王的路数老子都摸清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么干的。”

　　“不要胡说，这是陛下封赏的。”百疆指着头顶上的房盖，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我们百家——母族，自四世之前便在陛下驾前。这都一千多年了陛下年年都有赏赐，你自己算算攒到现在有多少了。当初我们俩还小的时候，家里光是杂役便有几十只妖物。只是近年来我一直住在王宫伴驾，就把家里的杂役都散掉了。”

　　担心百疆那句话再说漏了，归不归嘿嘿一笑，说道：“这房子虽好，不过却还是要空着了。百无求这孩子明天继任妖王之后就要长驻王宫里了，百疆你总不能看着它孤孤零零的住在宫里吧？这里不是人世间的皇宫，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你们兄弟俩住在王宫里面挺好。”

　　“疆盟不除，什么都是假的。”听了归不归的话，百疆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还有它身后的势力，前几天我便得到了消息。除了陆无忌之外，这几年它代替陛下行驶法度，陛下大半的老臣子已经都归了它疆盟。百无求要想真正的掌控妖山大局，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听到了自己哥哥这么说，百无求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吴勉，二愣子开口说道：“老子就不明白了，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倒是弄死那个疆盟啊。你和它瞎客气什么？现在它死了的话，今晚就不是住在这里了，咱们住王宫里面……”

　　“百无求，不要说傻话”担心自己的傻弟弟那句话得罪了这个白头发的男人，百疆急忙打断了它的话。随后替吴勉解释道：“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整个妖山还有谁知道陛下是死在疆盟手中的？这么多年疆盟培植了大半妖山的势力，而且手里还有那张假的遗旨。我们知道是假的，其他的妖物不知道……如果刚才吴勉——先生贸然杀了疆盟的话，它那一派的妖物便会传出来百无求嫉贤妒能，无故杀戮摄政的谣言来。你这妖王坐不住三个月，妖山势必大乱。到时候再想平乱什么都晚了……”

　　百无求听完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半天将百疆说的话消化完之后，这才对着吴勉赔礼说道：“老子刚才埋怨错人了，小爷叔你别和老子一般见识。这事都怨老家伙你，你说你这眼睛现在不瞎，术法还在多好……还能出来馊主意悄悄的弄死那个小白眼狼……”

　　“死一个疆盟不难，难得是疆盟死了之后，傻小子你怎么办。”归不归难得的收敛了笑容，轻轻的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妖山是你的，老人家我和你小爷叔、你叔叔总不能待在这里一辈子吧？一旦我们走了之后，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我老人家下去找你一起投胎去，也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归不归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几个还在给你这个妖王铺垫，要让疆盟自己露出尾巴来……老疆卞的死必须落在它的身上，要不然的话，疆盟就算死了，也会给你留下心腹大患。百疆，宫殿里面虽然掩饰的好，不过还是有血腥气，老疆卞自己关了阵法，就是要亲手对着那只小白眼狼。不过——老人家我还是不信它真的一点底牌都没有……”

　　“整个妖山除了禁卫在我手里之外，军权都在疆盟的手里。”说了一句之后，百疆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缓了口气，它继续说道：“多年之前，陛下曾经打造过一支冲霄军。不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冲霄军出现过，当年大战冥府的时候，整个妖山都命悬一线，也没有见过陛下招来过这支冲霄军。如果不是你问，我都快忘了这只冲霄军了。”

　　“先把冲霄军找出来，老疆卞有召唤妖兵的本事。这个老人家我是亲眼见到过的，有了冲霄军的证词，或许能管用。”归不归说话的时候，小任叁正在屋子里面翻来翻去的找酒喝。听到了小家伙的声音之后，老家伙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冲着吴勉古怪的笑了一下，说道：“老人家我想起来一件事，曹石头那个小东西哪里去了。老疆卞除了百疆之外，就是对它好了。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没看见那个小东西？”

　　“你什么意思？”吴勉也听出来了这个老家伙话里有话，顿了一下之后，白发男人马上明白了归不归要说什么。当下替这个老家伙说了起来：“你想说老妖王连百疆都指使到你我身边，更加不会让曹石头冒险的——疆卞做了两手准备，把百疆指使道我们身边，保着它弟弟为王的。将曹石头藏了起来，是为了以防不测的。老疆卞真的有一份遗旨，在这个小东西的手里……可是它为什么不出现……”

　　听到吴勉难得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归不归嘿嘿一笑，随后继续说道：“因为那个小东西已经不在王城当中了，如果老人家我是老疆卞的话，也会这么做的。如果它杀了疆盟，那就是用不到那个小家伙传话，它不在城里也无所谓。不过一旦它败了，担心小家伙在城里会被疆盟灭了口。放在城里也不合适，自然是放在王城之外。如果真有那个什么冲霄军的话，什么地方会比冲霄军营更加保险？”

　　百无求想了一会之后，才明白他们俩话里的意思。不过二愣子还是有件事情想不通：“那妖王老头儿为什么不把曹石头放在我们的身边？那个小东西跟着咱们几个，真有什么谁也不敢动它。知道妖王老头儿死了，它直接把什么遗旨拿出来，一拍两瞪眼的事情。”

　　“老不死的，这个我们人参替你说。曹石头也是人参，它能做出来我们人参能猜出来。”这个时候，小任叁忍不住在归不归说话之前，抢先说道：“那个老头儿担心曹石头大嘴巴，晚上忍不住把它的计划提前对我们说了。说实话，别说曹石头了。就是我们人参，八成也忍不住，可能还没等出城就已经说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宫当中的疆盟也想到了这个人参娃娃。陆无忌藏在这里的妖物当中，有一个身材好像孩童一样矮小的妖物。疆盟扫了一眼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些不对。

　　直到它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突然回头死死的盯住了那只矮小的妖物。嘴里喃喃的说道：“曹石头呢……”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几乎在同时，吴勉、疆盟两边的人、妖都发现了那个常年跟随老妖王疆卞，不亚于百疆的人参娃娃突然失踪了。疆盟连下了数道命令，除了在王城当中搜捕之外，还派下人马调查曹石头的出生地在什么地方，这几年来它都去过什么地方。每查到一处所在，便派出亲信前去寻找。

　　疆盟的动作跟快引起来百疆的注意，虽然这位大妖近年来都在妖王身边。不过也安插了手下在疆盟的身边，听到它那边也开始查找人参娃娃曹石头之后。也想办法安排自己的手下混在那些寻找曹石头的妖物当中，一旦找到那只人参娃娃，它的手下马上发难，抢了曹石头过来。

　　正正一天一夜过去，都没有那只人参娃娃的消息。转过天来便到了百无求登基为王的大日子，虽然二愣子嘴上说的是不在乎什么妖王。不过它内心深处还是有这个心结的，几百年前刘秀中兴汉朝的时候，它还曾经上赶着给归不归做过几天世子的。第二天一早，王宫当中送来王冠、王袍的时候，百无求马上便将这一身行头换上。只不过作为妖山重宝的国玺，还要等到它亲自到了王宫之后，疆盟要在先妖王疆卞留下的老臣子面，将国玺送到百无求的手里。直到那个时候，它才算是正经成为了天下群妖之主。

　　虽然两边都撒下了人马去找曹石头，却没有惊动到王城的其他妖物。在百疆府里吃完了早饭之后，王城当中有头有脸的妖物已经都聚拢在它们哥俩的家门口了。到了时辰之后，在这些妖物的簇拥之下，百无求身穿王冠、王袍坐上了先妖王疆卞留下来的王车，向着王宫进发。

　　到了王宫大门口，看到疆盟带领着其他的文武官员等候在这里。现在的疆盟也换上的新的袍服，它身上的服饰咋看上去和百无求那一身没有什么区别。据它自己介绍，这一身便是新出来的职位——摄政的官服。

　　假模假样的客气了几句之后，疆盟将百无求引到了先妖王疆卞初登妖王宝座时，办理公事的永寿宫。原本的大殿还停放着妖王的尸骸，一直要等到明天先妖王疆卞下葬之后。百无求才能搬到那里居住。

　　到了午时时分，疆盟亲手将妖山的国玺送到了百无求得手里。随后接受百官的惨败，这才算是礼成，百无求真正成为了新任的妖王。

　　不过就在二愣子接受百官参拜的时候，它看到宫殿当中除了自己家亲戚之外，几乎所有的文武官员都对着自己跪拜。唯一一个不要脸的就是疆盟，它竟然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这个妖王一起接受文武官员的拜见。

　　“停！都打住吧……”文武官员只是刚刚对着百万起磕了一个头，这位新任妖王便止住了仪式。随后它对着身边的摄政说道：“疆盟你也好意思站在老子身边？老子坐着你站着，咱们俩就这么点区别是吗？那它们是在拜你还是拜老子这个妖王？”

　　疆盟没有想到百无求会在这个时候发难，只要是个思维正常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应该先得了妖王大权再说，接下来如何消减摄政的权利，那是以后得到了王权之后再考虑的事情。

　　疆盟看了一眼下面的文武官员之后，对着百无求解释道：“陛下，摄政是代您处理妖山大小事物的。原本就是仅次于妖王的存在，为求日后令行禁止，今日受百官朝贺也没有什么不妥。”

　　疆盟刚刚说完，百无求一脚直接将面前的御桌踹翻。随后瞪着这个‘摄政’说道：“不妥你姥爷个外甥！你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吗？咱们妖山到昨天为止，什么时候出过什么狗屁摄政？是你个臭不要脸的！自己给自己封了一个摄政，还要和老子平起平坐。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份上，现在老子第一道王旨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了。你那些兄弟都要去给你爸爸陪葬，在加上你这个两合水的半妖。你们一家子在下面就算是齐了……”

　　在接受文武官员参拜的时候，这位新任妖王突然对着仅次于它的摄政一顿破口大骂。疆盟被它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如果不是怕打不过这位新妖王，摄政恐怕直接就动手了。

　　之前的妖王疆卞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发难。当下文武官员都看着疆盟如何处置，这位新任摄政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对着妖王百无求微微鞠了个躬。随后退身到了百官之前，对着百无求贵了下去。

　　在礼官的指挥之下，疆盟连同身后的百官再次对新任妖王行了拜跪大礼。只不过纵使城府深似海的疆盟此时都气的浑身发抖，学着人世间对帝王三跪九叩的大礼结束之后。这些妖物正要起身的时候，上面坐着的百无求再次对着疆盟发难：“好！这几个头磕得好！老子……那个什么本王领了你们的情，不过摄政是百官之首。以后的日子本王还要靠你辅佐，是不是应该多磕几个头？以示忠心……”

　　“陛下说得好……”疆盟的脸上已经见不到一丝怒气，微微一笑之后，再次对着百无求磕了几个头，边磕头边说道：“摄政疆盟见过陛下，愿妖山在陛下手中妖丁兴旺，繁荣昌盛……”

　　看着第一天新妖王便和摄政闹了起来，下面的文武官员都面面相觑。当下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将自己卷入到妖王、摄政之争的漩涡当中。

　　尴尴尬尬的撑过了仪式结束，疆盟再次对着百无求说道：“陛下新君登基，老王尚未安葬。还请陛下颁下王旨，将老王安葬与王陵之中，与先王妃合葬。”

　　“那是你爸爸，老妖王如何安葬不是应该你这个孝子说的算吗？”百无求呵呵一笑，随后继续说道：“摄政你又没干什么谋君弑父的忤逆事，这是你们家的家事。你说的算……”

　　疆盟好像没有听到百无求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一样，谢过了面前这位新妖王之后，当着百无求的面，安排起来明天如何下葬这样的事情。明日的葬礼规模盛大，新君登基，为了压制住百无求新君的气势，说不得还要将老妖王最后再用一次。

　　百无求新君登基第一天，拿到了玉玺之后在没有心思留在宫殿里。等疆盟安排完明天老妖王下葬的事宜之后，它便散了百官，只留下了自己家的几个亲戚。

　　“老家伙，老子干的怎么样，是不是打掉了疆盟的气势？”等到百官走干净之后，百无求笑呵呵的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继续说道：“可惜你没有看到，刚才疆盟被老子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惜它胆小没敢冲过来和老子干一架，那样的话，老子一巴掌拍掉它的脑袋，就算省事了。”

　　“傻小子，你爸爸我看不到也能听到。”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你这一口一个摄政的，算是把这个假的做实了。老人家我早上就忘了叮嘱你一句了，说名字就好，那个摄政什么的提都不要去提。不过事情已经这样就算了……”

　　说到这里，老家伙轻轻的叹了口气。再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明天老疆卞就要下葬了，它走了之后也只是匆匆忙忙的见了一面。明天老疆卞就要入土为安了，咱们最后去看一眼。怎么说也是它把妖王位置让给傻小子你的，去看它最后一眼吧……”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说去看老妖王疆卞最后一眼，还没有等他们几个人、妖走出宫殿，已经被前来晋见新妖王陛下的文武官员堵在了门口。这些妖物大部分都是先妖王疆卞的老臣子，还要靠着它们去对抗疆盟，当下百疆又将自己的妖王弟弟请回到了宫殿当中。打发走了这些老臣子之后，外面的夜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王宫里面都是疆盟的眼线，厨子送来的膳食他们几个人、妖压根就没敢动。吃了几口百疆带进来的干粮之后。他们几个人、妖便开始向着存放着老疆卞遗体的宫殿走了过去。

　　虽然现在王宫当中戒备森然，不过都知道那个黑大个子就是新任的妖王，也没有不开眼的妖物敢去招惹它。进了宫殿之后，百疆将看守棺椁的妖物们都赶了出去。随后将宫殿大门关好，这才再次跪在棺椁之前痛哭了起来。

　　昨天有疆盟和它手下众妖物在场，百疆不敢情绪外露。现在都是自己人在身边，大妖跪在棺椁之前，边哭边说道：“百疆伴驾几百年……大大小小的战仗自己都说不清楚了。陛下要斩除孽子……就算白疆帮不上忙，也愿服侍陛下同死。您相信了百疆一辈子，什么最后时刻……”

　　听着百疆的哭诉，小任叁凑到了信任妖王的身边，说道：“妖王大侄子，不是我们人参说你们哥俩。拉着身边人一起去死，是不是你们百家的家规？这都几次了，你一定要拉着老不死的一起去投胎，你哥哥就想拉着妖王老头儿走。”

　　“任老三你懂个屁！这才叫做忠孝懂吗？”百无求撇了小任叁一眼，随后继续说道：“百疆对妖王老头的忠心，就是他们人也没有几个比得了。老子对老家伙的孝心，你问问棺材里的妖王老头儿。它没有那个福气，要是有老子这么一个儿子，它死了都能哭出……”

　　百无求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棺椁里面传来了一阵哭泣的声音。当下二愣子的头发都炸了起来，拉着身边的归不归便向着身后退了出去。还没等它站稳，已经对跪在棺材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百疆大声吼道：“你主子诈尸了！百疆你躲远点，妖王老头儿是天下群妖之主，它诈尸起来可是了不得……”

　　这个时候，百疆已经明白了过来。一开始它的反应是棺椁里面的妖王并没有死去，隔了两天一宿之后又反应了过来。不过再仔细听听棺椁里面传出来的哭声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这一瞬间，大妖已经明白了棺椁里面痛苦的是谁。当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扒在棺材边缘，对着里面喊道：“石头！是你吗？”

　　“可不是我吗……你们可来了……”听到了百疆的声音之后，棺材里面穿出来了人参娃娃曹石头的声音。一阵哇哇大哭之后，小家伙从棺材里面探出来脑袋，随后抽泣着继续说道：“我在这里陪着爷爷待了一天一夜了，吓死人参了……”

　　被百疆抱了出来之后，曹石头全身上下已经都被冷汗湿透。看到吴勉、归不归和百无求都凑过来之后，它哭的更加厉害。最后还是被归不归一句话吓得住了口：“你再这么哭下去的话，要么把外面的疆盟哭进来，要么把你们家妖王老头儿哭醒。小家伙你选一样吧。”

　　疆盟自然不必说了，曹石头虽然是妖物心里也怕鬼。和老疆卞的死尸困在一口棺材里面一天一夜，虽然那个是看着它长大的妖王爷爷，曹石头的心里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当下急忙将自己的两只小手捂住了嘴巴，缓了半天之后，又吃了几口百疆身上带着的干粮，这才缓了过来。

　　‘看’着曹石头缓过来之后，归不归急忙凑过来向它打听，为什么会出现在妖王的棺椁里面。小家伙接过来小任叁随身带着的酒葫芦。用酒水送下了嘴里的干粮之后，这才哭丧着连说道：“原本妖王爷爷是让我躲到城外的，它让我躲到四方城去。不过我实在是不放心妖王爷爷，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回到王城了……”

　　说到这里，曹石头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不过它也是饿急了，就着流到嘴角的眼泪又吃了一口干粮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回来之后我才知道妖王爷爷没了，原本是想要找你们商量的。不过妖王爷爷嘱咐过我，如果它没事的话就罢了，一旦爷爷有个三长两短的，就让我回来之后先到这里取一件宝贝。”

　　这时候，曹石头从怀里面摸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石球。看了身边几个人、妖之后，它竟然绕过了百疆，十分乖巧的将石球递给了百无求。看着石球到了二愣子的手上之后，小家伙继续说道：“这个石头球球就在宫殿的地下，不过下面都是这种一摸一样的石头球球，如果不是妖王爷爷告诉我具体位置和辨别石头球球的法门，我们人参也找不到。”

　　百无求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将手里的石头球塞到了归不归的手里。听着曹石头继续说道：“当时正巧赶上这里看棺材的妖物们换岗，我拿到了石头球球之后，就想要再看妖王爷爷一面。没有想到刚刚跳到棺材盖上面，疆盟这个小白眼狼就带着手下到了。我们人参看着不好，这才钻进棺材里面和妖王爷爷挤在一起的。

　　我在里面听到疆盟让妖物在地下埋了封遁的禁法，从那个时候开始便想逃都逃不了。这里又一直都有疆盟的手下看守，我们人参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你们怎么才来？百无求这一身应该已经做了妖王了。为什么不早点来看看……”

　　等到曹石头又哭了几声之后，百疆叹了口气，再次问道：“陛下让你出城的时候，就没有再说点别的吗？”

　　听到这个，曹石头这才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之后，说道：“那天妖王爷爷让你们去空灵谷之后，便把我叫了过去。它说有件大事要我们人参去办，办大事之前先去四方城避避风头。过个两三天之后再回去，如果王城里面没有什么变化，就让我去找百疆你。你会带着我们人参进宫的，如果王城里面传来它不在了的消息，就让我过来挖出来这个石头球球。想办法躲到妖山外面去，什么时候妖山不再动荡，我们人参带着石头球球去找你们。它说你们看到这个球球就什么都知道了。谁能想到就是那么寸，我刚刚进了棺材就出不来了……”

　　曹石头说到最后的时候，归不归已经开始把玩起来手里的石球。不过一是他的眼睛看不到，二，这件法器又是个罕见之物。老家伙实在看不出来石球的出处，这才将它递到了百疆的面前，说道：“这件宝贝，你一定知道来历的，是吧？”

　　百疆将石球接在手中，刚刚想要说话的时候。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勉突然冷笑了一声，随后他一把抓住了还在抽泣的曹石头，将它塞到了百无求的王袍里面。几乎就在曹石头藏进去的一瞬间，王宫大门被打开，就见疆盟带着几十名文物官员走了进来：‘陛下前来吊唁先妖王，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来。不管怎么说，疆盟还是先妖王的亲生之子……”

　　吴勉用他特有的笑容和疆盟众妖物打了声招呼，随后不咸不淡的说道：“带你来做什么？给你爸爸鞭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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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章

　　“吴勉先生真会玩笑。”疆盟微微一笑，完全因为吴勉这句话着恼。随后它的目光围着吴勉、归不归他们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小任叁的身上。

　　“刚才听外面的妖物们说，几位进来之后，宫殿里面便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看样子似乎不是任叁你在哭。”看着小任叁白白嫩嫩的小脸，没有一点刚刚痛哭过的痕迹。当下疆盟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既然不是任叁再哭，那么又会是谁呢？”

　　“凭什么我们人参就不能哭两声？我们人参也是妖，对自己的王哭两声犯了谁家的王法？”小任叁气鼓鼓的站了出来，站在百无求身边，对着疆盟奶声奶气的继续说道：“当年妖王老头儿看在我们家席应真老头儿的份上，对我们人参也照顾的很。它死了，我们人参代替席应真老头儿过来哭两声不行吗？”

　　听到小任叁提到了那位谁也惹不起的大术士，疆盟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他们俩的事情，它听自己的父亲说起过。这几个人、妖自己已经搞不定了，如果再把那位大术士也牵扯进来的话。就算背后还有陆无忌和半个妖山的势力，也不是那位大术士的对手。

　　这个时候，小任叁突然扑到了棺椁旁边，抱着棺材帮哭道：“妖王老头儿……你活着的时候怎么也要给我们人参点面子，现在你死了……你们家那个小畜生就敢欺负我们人参……晚上你给你们家小畜生托个梦，往死里打……”

　　看到这个人参娃娃说哭黄豆粒大小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疆盟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给它报信的妖物一眼，眼神当中询问刚才听到的是不是这个声音。任叁和曹石头都是年纪相仿的人参娃娃，发出来都是一样的童声。那只妖物脸上见了汗，它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刚才的哭声。不过看到疆盟正在盯着自己索要答案，当下它只能胡乱的一点头，示意这就是自己刚刚听到的哭声。

　　看到了妖物的示意之后，疆盟也又些骑虎难下。当下它干笑了一声，身体有意无意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后说道：“我也是特意经过这里，打算再看先妖王一眼。明日它老人家就要下葬了，愿我这老父亲早日投胎，等我死后再去给它做儿子，以续今世未了的父子缘分……”

　　疆盟说话的时候，走到了棺椁前，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目光所及疆卞的遗体之后，这位妖山摄政的脸上似有似无的露出一丝难以让人察觉到的笑意。随后它跪在了棺椁之前，回头对着吴勉、百无求的方向说道：“今晚疆盟要留在这里给先妖王守灵，陛下和各位先生如果吊唁完毕的话就请回去。请恕疆盟重孝在身，不方便亲自送陛下与几位出宫。”

　　吴勉、归不归他们几个也想早点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查看石球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当下，它们几个人假模假样的客气了几句，在百疆的引领之下，从宫殿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这几个人、妖从宫殿里面走出去之后，疆盟的脸上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它死死的盯着面前这口棺椁，额头上冒出来细密的汗珠。随后疆盟将宫殿里面大大小小的妖物都赶到了殿外，它自己一只妖物跪在棺椁前，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口棺材。

　　就在它盯着棺椁发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来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摄政殿下，这么晚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给先妖王守灵，真是孝心可悯……”

　　疆盟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正是那个白头发的年轻人——陆无忌，当下这位摄政冷冷的一笑，指着面前这口棺椁说道：“你我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忌先生，麻烦你看看棺椁里面的先妖王有什么不一样吧。”

　　听到疆盟的话里带出来了怯意，陆无忌微微皱了皱眉头。走到了棺椁之前，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随后它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了起来：“疆卞的身体被动过了，尸骨向左偏了几分——曹石头它一直藏在棺椁里……”

　　说到最后的时候，陆无忌已经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按着妖山的规矩，这口棺椁上面的棺材盖是半扣在上面的，只能妖王尸骸的上半身，加上还要有足够的空间安放陪葬品。别说藏一个曹石头了，再把归不归这个老家伙塞进去也不会有人发现。只是将妖王的尸骸安放在棺椁里面之后，一直有妖物看守，它们俩都没有想到曹石头会回来藏进疆卞的棺椁里面。

　　与此同时，从停放棺椁的宫殿里面走出来之后，百疆便将吴勉、百无求他们远远的带到了一座不大的偏殿当中。当初王宫里面被叛军攻破过之后，疆卞便亲自下旨在王宫当中建造了六座异常坚固的偏殿。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几处偏殿里面屯兵还可以相互照顾。足够多支撑到外面勤王大军赶到。

　　他们进入到偏殿的同时，百疆已经下命将直属自己的禁卫尽数都招到这里来。这些禁卫将偏殿团团围住，加上那个好像猴子一样的孙无病一起把守门户。就算现在疆盟、陆无忌突然发难，一时半刻之内也攻不到里面来。到时候石球里面的秘密解开，师出有名之下，凭着吴勉、孙无病和百无求的本事，疆盟和陆无忌一个也不要想逃的出去。

　　看着手下将宫殿团团围住之后，百疆才将藏在身上的石球取了出来。对着吴勉、归不归和自己的妖王弟弟说道：“这是当年那位炼器第一人百里熙为先妖王陛下炼制的一件可以留影的法器，就叫做留影，原本是陛下用它来向边境大军传达军令的。后来因为法器的制造太艰难，变成了陛下解闷的一个小玩意儿……”

　　说话的时候，百疆使用妖法将宫殿里面所有的火烛全部点上。随后将火烛聚拢在一起，将石球悬空在这些火烛的身后。这石球映在墙上的影子很快便变得古怪了起来，圆形开始慢慢被拉长，变成了一个椭圆形好像人脑袋一样的影子。

　　随后这个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最后一眼看过去便知这是先妖王疆卞的头颅。影子最后定形以后，见到它的嘴唇开始蠕动。那位老妖王的声音同时从石头球里面发了出来：“真不想你们见到这只留影，如果我的运气不好，亡于那只妖物手里的话。这个就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交代……”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宫殿里面鸦雀无声，都在等着老妖王最后的话。没有想到老疆卞先是剧烈的喘息了一阵子，随后见到它的影子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给自己灌了一口之后，喘息的声音才算好了一点。影子这才继续说道：“我的时间不多，只能和你们说几件事……

　　为防不测，除了留影之外，我还留了一封遗旨。上面有对疆盟的处置，还有我留给百无求最后的家底——冲霄军的所在。如果今晚之后它们还有剩余的话，这就是你最后的家底了。

　　百无求你应该也看到了留影，你是不是还在奇怪我为什么要将妖王的位置传给你？别急，有关你所有的事情，我都藏在了一个隐秘的所在。不过现在不是你看到它的时候，先平定妖山。等你坐稳了这个位置之后，你自然会看到我留给你的东西……”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说到这里的时候，墙壁上面老妖王的影子开始模糊了起来。老疆卞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原本想你看在我的份上饶过疆盟的，如果它知道进退的话，在你登基称王之后，没有了我的维护，它会明哲保身将我疆氏一族的血脉传下去。现在看起来，我还是小看了它。你能看到这一段的影响，说明我的运气不好，已经丧命在它的手里了。你拿着留影去找我给你留下来的老臣，它们这些年虽然和疆盟走的很近，不过知道它们的王是死在疆盟手里的话。还是会帮你消除它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疆盟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它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后面我说的话，你要让百疆剪掉。如果传出去的话，妖山可能会四分五裂……当年我与归宗，也就是陆无忌的师尊定下过盟约。妖山负责提供给他妖物，他们师徒用这些妖物作为基础，炼制出来最强的妖体，和可以让妖物永生的丹药。这么多年了，我陆陆续续提供给他们师徒俩几万只妖物。

　　几年之前，归宗死了。他的弟子陆无忌带着他们师徒俩这么多年来炼制妖物的详著给我，里面却没有向他们说的那样，有什么了不起的妖体和丹药。我也知道这个人藏私，他们师徒在炼制妖体的过程中，还发现了别的什么。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现在陆无忌和疆盟走的很近。你登基称王之后，在诛灭他们的同时，记得一定要找到炼制妖物的详著，把它销毁掉。如果里面的内容流出去的话，整个妖山便会四分五裂，在不可能统一起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妖王的影子在此喘息了起来。随后它再次给自己灌了一口药剂，缓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最后再提醒你一下。如果我的运气不好，需要你亲自来诛灭疆盟的话。记得尽量不要亲自动手，用我留给你的班底，去诛灭疆盟的手下。它们相互都死光了最好，那样的话，你登基之后可以启用你自己的班底，不需要去听那些行将就木老家伙的话。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去问问你哥哥。它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学了这么多年，妖山大小事务它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的……

　　时间差不多了，算起来那个小畜生也该来了。我最后留下来的遗旨就在被诛杀的太子疆铭家里，疆盟应该像想不到我会藏在在那样的地方。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希望你没有机会看到这一段影像……”

　　说到这里的时候，映在墙上老疆卞的影子抽搐了一下，随后便彻底的消失在了墙壁上。

　　“原来老妖王还真和海眼里面的丑八怪有瓜葛……”看完了影响之后，百无求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斜着眼对自己的大哥说道：“百疆，这事你知不知道？老子觉得你守在老妖王身边，它的事情瞒不住你。”

　　“我知道……”百疆说话的时候，已经在动手消除留影当中后面的一段影像。顿了一下以后，它继续说道：“半年之前陛下和我说起过这件事，不过很早之前我便已经看出来一点端倪了。只不过陛下不说，我这个做臣子的不当便开口去问……”

　　看着自己的弟弟已经开始瞪眼，百疆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我们妖族不比他们人，我们的人丁不旺。他们人几百年便可以成倍的增长，我们妖族繁衍缓慢。你也是亲眼看到的，当初与冥府大战之后，整个妖山的人丁几乎没有增长。如果不靠外力，再经过几次那样的大战，或许我们妖族就要被灭族。陛下也是没有办法……”

　　‘看’到百无求又些恼怒，眼看着就要发作的时候。一边的归不归突然开口说道：“傻小子，现在你就是妖王了。你觉得老疆卞做的事情不地道，你给板回来就好。等到了结疆盟、陆无忌之后，妖山的事情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先办正经事，疆盟不死，你说什么都没用……”

　　“真是夜里不能提到鬼，说到谁，谁就出来了……”站在角落里面的吴勉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后自己走到了门前，推开了大门之后。偏殿里面的人、妖便看到偏殿外面的院子里走进来一支人马。

　　这支人马刚刚走进院子里，便让出来一条通道。随后就见在重甲护卫的簇拥之下，身穿战甲的疆盟从后面走了出来。在它的四周，都是白天过来向百无求表忠心的老臣，也就是刚刚留影当中疆卞刚刚说过的老班底。只不过现在这些老臣的脸上一个个脸沉似水，看着都带着隐隐的杀气。

　　见到人马出现之后，一直坐在房顶上的孙无病从上面跳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偏殿里面的人、妖之后，说道：“看来终于有用到大圣爷爷我的地方了，我的王，你今天可是忘了封孙爷爷我的齐天大圣。今晚大圣爷爷买卖气力，明天你可不能再混过去了。”

　　“百无求！你在宫殿里面吗？”没等偏殿里面的人、妖回答，百无求已经率先开口说了起来。它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恭敬的语气，和白天相比好像变成了另外一只妖物。冷笑了一声之后，它继续说道：“你与妖山罪王疆卞的事情已经败漏了，现在出来解释一下，你们是如何残害妖物，将它们送到人世间，去扒皮拆骨的虐待？百无求你出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疆盟说话时候，身后几只妖物已经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到了跟前。这个时候，百无求也跟着吴勉、百疆走到了门口。见到了那个被绑着的人，正是刚刚提到的陆无忌。只不过这个时候，姓陆的身上满是血污，用妖器绳索捆绑着，有些萎靡的跪在了疆盟的身前。

　　“疆盟！你还有脸来问老子？地上跪着的不是你干兄弟陆无忌吗？”看到了妖群当中这一人一妖之后，百无求扯着嗓子大声骂道：“你们俩狼狈为奸害死了你爸爸老妖王，这么良心发现了出来投案了吗？找错妖了，你们来现在去跪在老疆卞的棺材前，自己了断……”

　　“妖山罪王疆卞确实死在疆盟手上，刚才我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几位老臣了。”没等百无求说完，疆盟直接打断了它的话。随后指着跪在地上的陆无忌，继续说道：“为什么我会犯下这样的大罪？因为当日疆盟发现了你与疆卞残害我妖族同胞的铁证！你们俩将十万妖族同袍送给此人师徒，让他们在我族同胞剥皮拆骨，去给你们炼制那长生不老之药……”

　　说到这里，疆盟眼圈一红，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原本我去劝说疆卞，让它收手不要再做残害同胞的事情。结果它恼羞成怒对我下手灭口，原本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不过我看不得它再做残害同胞的事情，这才无奈还手，没有想到疆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最后被疆盟错手所杀……

　　罪王死后，我本想自杀的。不过想到它不在自己儿子当中挑选下一任妖王，却选了你这外姓妖物。觉得事有蹊跷，便想要查清你的底细之后再死。想不到一查之下竟然查出来另外一件惊天大案，陆无忌你自己说，你和疆卞、百无求的关系……”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三十二章

　　跪在疆盟面前的陆无忌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疆盟一眼，惨笑了一声之后，说道：“是，你们那位先妖王疆卞和我师尊已经合作数百年了。疆卞委托他炼制一种能使妖物长生不老的丹药来，这么多年以来，为了炼制丹药需要，妖王送来了数万的妖物。可惜它们都死光了，也没有见到有什么成效……”

　　陆无忌的话还没有说完，疆盟突然拔出来自己的佩刀，在这个白发年轻人的身上砍了一刀。虽然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这一刀下去也还是砍的陆无忌皮开肉绽。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样子，疆盟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继续说！如果你胡说的话，说错一句话我便砍下来你的一条臂膀。最多你还能挨得起四刀……”

　　“我说……”陆无忌哀嚎了一阵之后，继续说道：“这么多年，妖王疆卞是和它们百家一起做的这件事。它们之间商量好的，这件事不能让其他的妖物知道，如果疆卞在有生之年看不到长生不老药炼制出来的话。那妖王的位置便要传给百家的妖物，但是它转世的时候，会使用妖法去往它们百家投胎。到时候一代一代传下去，总有会等到长生不老药练成的的那一天。所以它这么多的子嗣，却偏偏选了外姓饿白无求来继承妖王的大位。”

　　听完陆无忌说的话之后，疆盟冷冷一笑，随后指着白无求所在的位置，说道：“现在人证就在这里，还有当年罪王疆卞写给归宗的亲笔书信。几位老臣都已经亲眼看过了，却是罪王的笔记无疑。数百年来，被他们害死的妖物多达十余万！这个罪王的书信里面自己都认了。百无求、百疆，你们俩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老子说你奶奶个孙子，可惜你爸爸那么样的英雄，怎么就生下你这个王八蛋了？”听到了疆盟的话之后，百无求火冒三丈的继续说道：“你以为找了一个白头发的小白脸就是陆无忌了吗？老子教你个乖，真的陆无忌自己就是长生不老的，你这几下还不够它挠痒痒的……”

　　“假的？谁说陆无忌是长生不老的……”说话的时候，疆盟猛的举起来手里的佩刀，对着跪在地上的陆无忌砍了下去。这一刀正劈在白发年轻人的脖子上，瞬间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疆盟盯着人头和还在不停抽搐的身子，慢悠悠的对着偏殿里面的几个人、妖说道：“他不是长生不老的，陆无忌就在我的手里，你们竟然还敢说谎……”

　　没等疆盟说完，站在百无求身边的归不归突然笑了起来。老家伙一边笑一边不停的摇头，嘴里同时说道：“老人家我一向都是以理服人的，疆盟，你知道我老人家劝住吴勉多不容易吗？原本我们回到王城的第一天，你就应该死了。为了傻小子这个妖王做的牢靠一点，才让你活了这么久的。弄个假货来糊弄傻子也到罢了，现在倒好，你连杀人灭口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这么看起来，已经不需要和你讲道理了，是吧？”

　　“杀人灭口？刚才众老臣是亲眼看到我是如何审讯陆无忌的，他亲手写的证词就在我的手里。我杀陆无忌，是因为它虐杀妖物该死而已。”明知道吴勉、孙无病和百无求的实力，疆盟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冷笑了一声之后，对着护卫在偏殿周围的禁卫说道：“众禁卫们你们听着，你们的亲朋故友这么多年有没有无故失踪的。有没有被罪王一纸调令调走之后便在没有回来的？它们都是死在了罪王和其党羽的手中！你们所保的人、妖都是罪王的党羽！你们还不动手，那你们父母、妻儿老少早晚也要被他们活活折磨而死！还不动手吗？”

　　疆盟这几句话刚刚说完，原本手握妖器和自己兵戎相见的禁卫当中，有十余人大喊了起来：“我的兄弟（爹爹）xxx就是失踪多年未归的！保错了……百无求，我们和你拼了……”

　　这些禁卫大吼了一声之后，转身手握妖器对着百无求、百疆兄弟俩和其余的人、妖扑了上去。这个动作让其他的禁卫都愣了起来，当中有亲友失踪的也动了心思，自己的家人失踪是不是也被送去活活折磨而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百疆狞笑了一声身体瞬间变得漆黑。它一把抓住了冲到最前面的禁卫，将禁卫掀起来之后抓住了它的一条腿。就用这名禁卫作为武器，连伦带打的冲到前面的禁卫们打倒。

　　“想不到你把卧底派到禁卫当中了，可笑我还以为禁卫风雨不透的……”打到了冲上来的妖物之后，百疆手里的禁卫也断了气。当下它冷笑着对其他面面相觑的禁卫们说道：“你们还有谁是疆盟派来的细作？来！一起来吧……”

　　看着百疆狰狞的样子，还有谁敢过来？看到没人再敢靠前，大妖指着对面的疆盟大军说道：“既然你们都是妖王陛下的禁卫，来！跟着我冲杀过去……杀了疆盟来印证你们对陛下的忠心。”

　　说话的时候，百疆在地上捡起来被自己打死妖物留下来的妖刀，自己身先士卒的向着疆盟大军冲了过去。一开始这些禁卫还能跟着它一起冲过去，不过眼看着就要冲到疆盟阵营的时候，一小半的禁卫突然放缓了脚步。随后眼看着百疆它们冲过去，自己却退到了一边。疆盟的离间计还是取得了成效……

　　当百疆带着禁卫冲过去的同时，归不归大声对着孙无病大声喊道：“大圣！护住百疆，那是你们妖王的哥哥。百疆管着国玺，你被封齐天大圣绕不开它……”

　　“让你儿子现在就封！就算大圣爷爷真有三长两短的话，死的也是齐天大圣孙无病！”大吼了一声之后，孙无病已经伦起来石精大棒冲到了疆盟的阵营当中。

　　听到了自己的妖王儿子亲口诉说战场上的局势之后，老家伙在百无求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二愣子立即大声喊道：“老子——本王现在封孙无病大妖为齐天大圣！除了本王之外，见妖立高一等！孙大圣！老子封你见妖大一级了，你听到了没有？听到就替老子一棒子砸瘪了疆盟那个小王八蛋的脑袋！”

　　“听到了……我的陛下，你就瞧好吧！”听到了百无求的妖王第一封给了自己，当下孙无病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轮着大棒便冲着疆盟的方向冲了过去，死在它棒下的妖物不计其数。如果不是院子外面的妖兵妖将潮水一样的涌进来，拼死挡在了疆盟的身前，这个时候那位摄政的脑袋已经毁于棒下了。

　　如果不是孙无病加入战团，百疆带着的禁卫不可能坚持这么久。虽然那只大猴子分担的大部分的叛军，不过还是被其他的叛军打得数量急剧减少。

　　这个时候，看得有些心焦的百无求对着自己的小爷叔说道：“你老人家是不是该下去活动一下了？不是我们当孙子辈的乱说，你在不下场的话，百疆可是支撑不了多一会的。它可是老子的亲大哥……”

　　“傻小子，都是妖王了还看不出来吗？”这个时候归不归竟然还有心思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为什么疆盟拉开距离不冲上来？就是等着你小爷叔冲过去，只要他一离开，周围埋伏的妖物就会冲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一把刀架在爸爸我的脖子上。要你和你小爷叔、孙猴子拼命，你拼还是不拼？”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三十三章

　　“那么现在就看着百疆和孙猴子在前面拼命，我们什么都不管？”百无求有些焦急看着已经被潮水一样包围起来的百疆和孙无病，嘴里继续说道：“老子现在成了妖王，反倒缩手缩脚了。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把这个王让出去，谁爱当谁当——老家伙，有没有兴趣当几年妖王？老子让位给你？”

　　“呸！傻小子你占老人家我的便宜是吗？只听过父亲禅让给儿子的，什么时候听过儿子禅让给当爹的？”虽然对面喊杀震天，不过老家伙脸上却没有一点焦急的神情。笑骂了一句之后，继续说道：“你以为疆盟依仗着什么就敢冒然发难？如果不取巧的话，就算加上陆无忌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我们不乱，就没有败落的道理。”

　　虽然归不归似乎说的没错，不过自己的大哥冲在最前面，百无求说什么也不放心。当下只能对着孙无病那边喊了过去：“齐天大圣！替老子看护好百疆。你们俩快点弄死那个小王八蛋，回来之后老子还有大大的封赏……”

　　百无求喊话的同时，战阵那里又发生了变化。院子外面的围墙被推倒，数不清的妖物从外面扑了过来，瞬间将百疆、孙无病和越来越少的禁卫们淹没在了里面。

　　将它们包围起来之后，这些妖物分成两队。一部分继续围住百疆、孙无病，剩下的一部分向着偏殿这里扑了过来。眼看它们已经扑到一半的时候，吴勉突然向前一步，随着它古怪的一笑，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当中猛的响起来雷电轰鸣之声。顿了一下之后，数不清的雷电从天上劈了下来。当场将虫灾最前面的几十个妖物劈倒……

　　原本这些妖物身上的盔甲也有闪避雷电、风火这样的功效，无奈吴勉这样的大修士世间少有，他打出来的雷电也不是这些盔甲闪避了的。随后雷电不停的劈在后面妖兵妖将的身上，千百名妖物倒地之后，疆盟看到这个战法对吴勉不适用，急急忙忙命令敲响战鼓，用鼓语命冲到前面的妖物们撤回来。

　　将这些妖兵妖将逼退之后，吴勉又开始施展引雷之法，攻击对面被妖兵妖将簇拥起来的疆盟。不过接下来的几道雷电攻击却好像泥牛入海一样，雷电明明白白打在了妖物最密集的位置上，也不见有妖兵妖将倒下。

　　“老家伙，疆盟身边的都是陆无忌炼制的妖物，避雷之法还看得过去。”看到了自己的引雷之法没有功效，吴勉预料当中的冷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让孙无病和百疆回来吧，它们俩回来，我过去……”

　　归不归眼睛看不到之后，心里除了吴勉之外谁都信不过。如果这个白发男人去对调孙无病的话，‘看’那猴子蹦蹦跳跳的得瑟劲，老家伙可不放心将自己傻儿子的安危寄托在这只大猴子的手里。更别说孙无病见不得百无求，只要距离近了就磕头。真因为这个再出什么事情他可受不了……

　　“敌不动我不动，还是再看看的好。”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一个疆盟露面，那个被砍了脑袋的陆无忌还藏在暗处。它还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再说孙猴子和百疆一点都没吃亏。局势对我们有利，能不动还是不动的好。”

　　吴勉看了一眼归不归和百无求，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盯着战局的变化。好在疆盟带妖兵冲进来的时候，小任叁已经遁入了地下，不用再为这个小家伙操心。

　　刚才百无求一嗓子已经将孙无病带到了百疆的身边，这时候百疆周围的禁卫已经只剩下百十来个了。就在这位大妖准备一鼓作气带着仅剩的百余禁卫再重杀一次，如果不能将疆盟杀掉的话，便和孙无病撤回去。保着自己的弟弟妖王暂时撤出王宫，找到先妖王留下来的冲霄军之后再杀回来。

　　就在百疆发出冲锋命令的同时，原本仅剩的百十多个禁卫当中，有一大半突然调转刀口，转身向着自己的统领扑了过来。大妖反应过来的同时，两三柄妖器已经刺进了它的身体当中。

　　原本百疆已经变成漆黑一样的皮肤有妖甲一样的功效，之前数次被妖兵砍中都没有伤害到它。不过这些变节的禁卫手中，拿的都是疆盟给它们特制的妖器。这些妖器出自陆无忌之手，破掉百疆身上的妖法几乎没有什么阻拦。

　　百疆“啊！”的一声大叫，受伤的同时用手里的妖刀砍翻了剩下几个冲过来的禁卫。这个时候，孙无病也大吼了一声。轮开了手里的大棒，将百疆身边的禁卫和妖兵妖将全部打翻在地。挨了孙大圣棒子的妖物，几乎没有逃生的机会。

　　看到自己安排在百疆身边的内应得手之后，疆盟这才算是送了口气。等下命令大军冲过去，将受伤百疆抢过来之后，用它来要挟信任的妖王百无求就范。不过孙无病的动作快了一拍，在妖兵妖将扑过来之后，已经将大棒交在了右手，左手扶起来已经倒地的百疆。当下孙无病已经顾不上再去冲杀疆盟了，它搀扶着百疆边打边退。不管如何先把它送到百无求身边，到时候自己再回来冲杀……

　　就在这个时候，孙无病突然听到了百无求那破锣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孙猴子你快快闪开！一会下跪可别怨老子……”

　　“叫大圣！孙爷爷是齐天大圣。你都是妖王了，不能它吗的不认账……”孙无病不甘心的喊了一声的同时，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腿肚子开始发软。就在它忍不住要跪下的一瞬间，孙大圣大吼了一声，随后飞快的将百疆背了起来。向前猛冲了过去。

　　时间紧迫孙无病来不及用大棒开路，当下它直接背着百疆撞倒了一大片的妖兵妖将同时，闪电一般的回到了偏殿门前吴勉、归不归的身边。几乎就在孙无病退回去的同时，身穿王袍，头戴王冠的百无求已经从天而降，到了疆盟的面前。

　　百无求手里没有法器，赤手空拳的向着疆盟那边冲了过去。虽然没带家伙，不过这位信任妖王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剧烈的妖风，经常是打死一只妖物的同时，妖风刮走后面的一片妖物。虽然它看着不如孙无病那么刚猛，不过身边大片大片的妖物被百无求打了出去。眼看着就要冲到疆盟身边了……

　　刚刚看到自己大哥被叛徒捅了的时候，新任妖王的眼睛几乎都快要冒出火来。当下它喊了孙无病将自己的大哥救走，百无求也不管不顾了，直接从天而降一个猛子跳到了疆盟的战阵当中。

　　百无求的路数是一边打一边骂，加上亲眼看着自己的大哥受伤，嘴里更加没有好听的。此时也顾不得疆盟是老妖王疆卞的儿子了，祖宗奶奶外加它妈妈的一些不可言传的秘闻，通通对着疆盟骂了出来。饶是城府极深的摄政此时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如果不是见识过这二愣子的本事，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此时它已经拔刀扑过去拼命了。

　　看着百无求来势汹汹，身边的妖兵妖将大有挡不住的趋势。疆盟急忙命身后的妖兵妖将过来护卫，它自己开始向后退去。只是百无求的妖法太猛，每次动手都有大把的妖兵妖将飞走，刚刚冲过来救援妖兵妖将还没有站稳，已经纷纷都飞了出去。

　　眼看着百无求就要扑到疆盟身边的时候，身后又有一队妖物对着它扑了过来。二愣子照方抓药，看也不看一巴掌呼了过去。这些妖物被妖风刮走的同时，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我终于等到你了……”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说话的是疆盟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妖物，看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说出来的却是刚刚被砍了脑袋陆无忌的声音。

　　虽然百无求这样的二愣子都不信刚才死的会是陆无忌，也知道这个半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等着暗算自己。不过看到自己的亲大哥百疆受伤之后，这位新任的妖王勃然大怒。归不归都没有来得及拦住它，百无求已经冲了过来。

　　听到陆无忌声音的一瞬间，百无求猛的回头想要和这个幕后黑手拼命。不过它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在新妖王转身的一瞬间，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它的背后。这只手好像粘在了百无求身后一样，无论百无求如何转身都不能把它甩掉。

　　“陛下，下去见到疆卞的时候，替我和它说一句。它要的东西我已经炼制出来了……”陆无忌的身体跟在百无求身后快速的移动着，好像老猫戏鼠一样的在新妖王的背后说了一句。

　　此时的百无求已经暴跳如雷，想要回身干掉陆无忌，却被它的鬼魅身法绊住。看不到这个白头发的年轻人，百无求空有惊天动地的妖法也没有施展的对象。而陆无忌也不想沾上这新妖王的鲜血，它只是将百无求引到疆盟的身边，打算让这位妖山摄政来了结新妖王。

　　疆盟也看出来陆无忌的心思，今晚的计划原本就是下下之策。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它也不想公然和百无求、吴勉它们翻脸。现在自己父亲死前交代曹石头的东西，一定到了他们的手里。无奈之下，这位妖山摄政只能先发制人。假冒了老妖王和归宗往来的书信，再夸大了送到海眼里面妖物的数量。将假冒的书信交到了留在宫中没走，等着明天一早为老妖王疆卞出殡做准备的众老臣手里。

　　老妖王疆卞已经死了，它将黑锅扣到了现任妖王百无求、百疆哥俩的身上。先是得到了疆卞留下老臣子的支持，随后不停的调动王城周边的大军。它和众老臣联名签下的调令已经送到了四方城，连守护与冥府边界的妖军都调了回来。就这么几个时辰的功夫，疆盟已经将事情闹的越来越大，百无求不死，妖山之乱便不会结束。

　　看到这个时候陆无忌还在耍滑头，疆盟压下了心里的火气，不管怎么样先干掉百无求。只要它一死自己便了却一份心思，到时候马上撤出战场。让整个妖山的大军和吴勉、孙无病它们冲杀，哪怕妖山死了一半的妖物，只要能了结他们几个，自己便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统治妖山了。

　　当下疆盟也带着手下的人马向着百无求的位置冲了过去，眼看着它和陆无忌就要汇合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白发年轻人的身后响了起来：“看来你应该再死一次……”声音响起来的同时，陆无忌已经感觉到一只手掌按着了自己后心的位置……

　　陆无忌心里大惊，正要喊疆盟帮忙的时候。才发现这位已经快到自己身边的妖山摄政，突然转身在中护卫的簇拥之下向身后快速退去。

　　看到了这位妖山摄政的反应之后，陆无忌的心便沉到了谷底。不过它还是微微一笑，强撑着对站在它身后的人说道：“有妖王陛下陪葬，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要不要请陛下来数三声，你我一起动……”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妖兵军中突然冲出来几十名身穿盔甲的妖物。它们看起来和其他的妖兵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动作、身法却有天壤之别，看着身法便知道是陆无忌炼制出来的妖物。这些妖兵冲着站在陆无忌身后的吴勉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疆盟的身后也出现了百余名身穿黑甲的妖兵。它们直接跳了起来，越过了身前的同伴向着百无求扑了过去。陆无忌见到之后，用力将新妖王向着黑甲妖兵那里推了过去。它自己则向前猛奔了过去，将无数围在百无求身前的妖兵妖将撞倒。

　　吴勉的手并没有粘在疆盟的后背，见到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男人要逃，当下手里施法，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陆无忌逃窜的一瞬间打了出去。这个白头发的年轻人撞开妖兵之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身体轰然倒地。如果不是身边周围的妖物已经杀到，吴勉来不及施展全力，否则这一下已经将陆无忌的心脏从它的身体里面打出来了。

　　吴勉能这么顺利也是取巧，此时的陆无忌心思都在百无求身上。拼力跟着新妖王的节奏来回乱转，还要将它引到疆盟的身边，以为身边都是自己炼制的妖物便万无一失。想不到还是防不住吴勉这个白发男人。

　　将陆无忌打飞的同时，它炼制的妖物们已经扑了过来。由于蚩凶那样的妖物太扎眼，混在妖兵妖将当中的妖物并不像蚩凶那样强悍，虽然远比其他的妖兵妖将厉害，却还不在白发男人的眼里。当下，吴勉动手几下便将它们处理掉，这时再回头找陆无忌的时候，那名半妖已经被淹没在妖兵当中了。

　　而百无求拜托了陆无忌的纠缠之后，心里的怒气都发作到那些妖兵妖将的身上了。二愣子冲到了那些黑甲妖兵当中，连撕带打了一阵，这些被疆盟寄予厚望的妖兵便都倒在了地上。随后它好像疯了一样，一边大吼一边继续向着疆盟后退的位置追赶了下去。而吴勉紧跟在它的身后，他出现之后，陆无忌便再没有对百无求出手的机会。

　　就在他们俩追着逃窜的疆盟眼看就要追出院子，已经到了倒塌围墙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百无求！听说你管这个老家伙叫做爸爸？再不停手得话，你爸爸着就要下去投胎，轮回转世了……”

　　百无求被这个声音下了一跳，当它转回身看向归不归所在位置的时候，就见一直没有露面的黑衣人归尘已经出现在了老家伙的身边，他手里又出现了一根半截妖骨。之前他和陆无忌已经有数根妖骨都被毁掉，归尘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一根。现在半截妖骨的尖刺已经顶到了归不归的喉咙，只要他轻轻用力，便能将老家伙的脖子刺穿。

　　归尘不远处的孙无病正气急败坏的瞪着归尘，这只大猴子的脚下已经躺下了几十只妖物的死尸。就在刚才二愣子被陆无忌缠住的时候，孙大圣的注意力都在新妖王的身上。冷不丁从身边两侧的黑暗当中窜出来几十只陆无忌炼制过的妖物，转眼之间，孙无病便用大棒将这些妖物一一敲死。不过等到它明白过来的时候，归尘已经站在了老家伙的身边，手里的半截妖骨好像现在这样，顶在了归不归的咽喉处。

　　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被灰尘制住，百无求指着远处的孙无病大骂到：“猴子！老家伙在你面前被人绑了，你还好意思管自己叫做齐天大圣吗？老子是你，现在就撒泡尿呛死你自己……”

　　说话的时候，百无求继续将身边的妖兵妖将打到。嘴里对着一动不敢动的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先走一步，老子弄死了疆盟和那个小白脸之后再回去给你报仇啊。然后老子就到下面去找你，别以为你儿子做了妖王就翻脸不认账了。怎么样？妖王老子都不做了，咱们下辈子手拉手去投胎，给你个便宜做大哥……”

　　归尘也想不到百无求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愣了一下之后，向着正在苦笑的归不归说道：“你们家都这样吗？这辈子做父子，下辈子做兄弟……”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习惯就好了，刚开始老人家我和你一样，也接受不了。”归不归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转动脖子。不过不论他如何想要摆脱脖子上面的半截妖骨，归尘只要微微动动手指头，那根骨头都始终卡在了老家伙的脖子上。

　　“谁说你们俩死后走的是一条投生路？”这个时候，陆无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经过刚才那一下之后，它不敢在显露身型。只能混在妖物堆里，继续对着百无求说道：“人、妖的投生之路不同，令尊没有告诉过陛下吗？如果陛下硬要去闯冥府的话，那下辈子只有去做畜生了……”

　　“你才是畜生！老子干嘛和你是同族？你爹是托生的猪，你娘是放猪的。才生下了你这个畜生！”百无求大骂了一句之后，对着发出声音的位置一挥拳。“轰！”的一声，对面百十来名妖兵妖将被轰飞了出去。

　　见到陆无忌的声音消失之后，百无求回头冲着被归尘挟持住的归不归吼道：“老家伙！这个畜生说的是不是真的？老子就说这么多年了，这都多少次机会你怎么就舍不得和你儿子一起死！敢情你早就知道是吧？”

　　“傻小子！你说的是人话吗？老人家我这辈子刚刚混出头，谁知道下辈子什么样？”归不归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随后他继续说道：“谁说的话你都信吗？姓陆的有没有死过，它怎么知道投生之路什么样？我的傻儿子，它在骗你，在离间我们之间的感……”

　　归不归的话还没有说完，归尘手里的半截妖骨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老家伙嘴里的鲜血止不住冒了出来，看着归不归痛苦的样子，归尘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半截妖骨撤了出来。鲜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归不归胸前殷红一片，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起来。

　　“你们不要乱动！”看着对面的孙无病要冲过来和他拼命，归尘再次将半截兽骨对准了归不归的脑袋。随后看了一眼孙无病，和对面战阵当中的吴勉。冷笑着说道：“归不归是长生不老的身体，这点外伤还伤不了他。不过你们还想有什么小动作的话，这一下说不定我会爆掉这个老家伙的脑袋。也许他仗着长生不老的身体，没有了脑袋还能好好活着……”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把自己的脑袋爆掉试试看？看你还能不能活下去！”看到归不归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样子。百无求心里慌了神，回过身来打飞了身后的妖兵妖将，向着归尘的方向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孙子，现在放了你太爷爷还来得及。老子给你一次机会，你敢再动你太爷爷一根毫毛的话……”

　　百无求的话还没有说完，归尘冷笑了一声，手里的那半截妖骨再次刺进了老家伙的咽喉。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刺穿，当他拔出来妖骨之后，看着鲜血好像涌泉一样的喷了出来。

　　“不止一根毫毛了吧？”归尘再次将手里的妖骨对准了归不归的太阳穴，对着百无求身后说道：“吴勉你出来！还想要抓花招吗？你杀我的同时这个老家伙会先死……”

　　说话的时候，归尘的手里发力，骨刺刺进了归不归的太阳穴中。老家伙的身体好像羊角风一样的痉挛起来，顺着他的口鼻不停的流出来白色泡沫。片刻之后，白沫当中混进了鲜红的血液，看着让人揪心不已。

　　就算当年归不归混得最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被人虐待过。看着他的样子，百无求站住了脚步，冲着归尘说道：“你别伤他，不就是让老子死吗？你把老家伙放开，老子现在就死给你看。先把他放了，老子是妖王……说话算话……”

　　归尘完全不理会这位新任妖王，他对着还在妖兵妖将当中的吴勉继续说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再耍花招的话，这个老家伙先死。有鼎鼎大名的归不归陪我这个无名小卒，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死一次可不够……”归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个吴勉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前四五丈的位置。他出现的同时，妖兵妖将当中的白发男人瞬间消失在了空气当中。冷冷的看了黑衣人一眼之后，吴勉继续说道：“这个老家伙死了，我会在你魂魄上面搭上印记。每一世我都会杀你一次……”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归尘的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不过还是冷笑着对面前的白发男人说道：“起码现在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谈谈，你出来吧。我的事情做完了，轮到你了。”

　　归尘最后一个字出唇的时候，那个装扮成妖兵的陆无忌已经出现在了吴勉的对面。它微微的一笑之后，对着远处被众妖兵妖将簇拥着的疆盟做了一个手势。随后大军让出来一个通道，在黑甲妖兵得簇拥之下，疆盟也走了出来。

　　随着疆盟的一个手势，围在它身后的妖兵妖将们开始慢慢的后腿。退到了倒塌围墙之后才停下了脚步，这些妖兵妖将依然做出来进攻的姿态。如果疆盟有什么危险的话，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护住它。

　　“好了！该来的都来了，你先把老家伙放了，老子过去替他……”看着地上的归不归还在不停抽搐，百无求重重的叹了口气。

　　就在它要走到归尘身边，去交换归不归的时候。陆无忌微微一笑，说道：“陛下留步，归尘手里是有分寸的，归不归虽然失了术法，不过长生不老之体还在。只要归尘不下手他是无忧的。我们这样也是无奈之举，现在摄政有几句话要说，你们听完之后，归不归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摄政，该你了……”

　　原本后面的话是应该陆无忌来说的，想不到它到了最后时刻突然改了口风。疆盟看了它一眼之后，深吸了口气，对着面前的人、妖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是逼不得已。不过只要你们几位答应几件事，归老先生自然会安然无恙。各位都是成名的人物，我妖山也不想与各位为敌……”

　　“你妖山……说得好”没等疆盟说完，吴勉突然冷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到底是老疆卞的儿子，终于说出来心里话了。”

　　“小爷叔你你不要乱说话！”看着地上归不归的惨象，已经慌了神的百无求冲着吴勉大吼了一声。随后对着疆盟继续说道：“你要说什么赶紧点！要老子的命就直接说，老子给你……妖王老子也不做了，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陛下误会了，我这次真没有想过做妖王。”疆盟微微一笑，随后继续说道：“疆盟只有做摄政的命，并无染指王权的意思。只不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只能用如此下策……”

　　说到这里的时候，疆盟身边的黑甲妖物当中的头目从怀里取出来一只小小的金碗。随后另外一名妖物也取出来怀里的一只小瓷瓶，从瓷瓶里面倒出来黑色的液体流入金碗当中。调匀之后恭恭敬敬的递到了疆盟的面前。

　　看了一眼面前的金碗，疆盟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将指尖鲜血滴入到了金碗当中。随后继续说道：“只要各位和我定下盟约，下了妖山之后再不回来，归不归先生自然会安然无恙。到时候百无求陛下还是妖山之主，疆盟这个摄政一定尽力辅佐……”

朦胧的晨光

　　第二百三十六章

　　“真是好笑话，我是不是应该笑一下？”吴勉冷冷的看着疆盟，用他那特有的笑容表达了一下心情之后，继续说道：“为什么你不直接说让我们几个远离陆地，去海上找徐福钓鱼。你自己放血是什么意思，打算和我歃血为盟吗……”

　　吴勉说话的时候，孙无病身边的百疆已经站了起来。它的腰间还插着两柄妖器，现在的场合不敢冒然将妖器拔出来。只能带着身上的妖器对着吴勉说道：“那是妖族订立盟约的妖器，毁约之人会时时刻刻遭受万箭穿心之苦。这妖器无解……”

　　百疆说话的时候，疆盟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金碗向着陆无忌的位置一推。就见金碗好像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托着一样，稳稳当当的飞到了陆无忌的手中。白发年轻人没有丝毫犹豫，学着摄政的样子，咬破了食指，将指尖鲜血滴入了金碗当中。

　　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妖之后，陆无忌冲着百无求笑了一下，说道：“陛下，请你给吴勉先生做个样子吧……”

　　说话的时候，陆无忌对着百无求的方向，使用术法让金碗稳稳的飞到了二愣子的手中。拿到了金碗之后，百无求有些彷徨的看了吴勉和自己的大哥一眼，担心自己滴入鲜血之后中了它们的计策，到时候归不归救不回来不说，还要搭上吴勉和百疆的性命。

　　看到妖王拿不定主意，陆无忌轻轻的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陛下还要犹豫吗？我与摄政都滴血入盟，你是亲眼看到的。如果想要害你们的话，第一个厨师的就是我与摄政了。还请陛下早做打算，归不归老先生就算是长生不老之体，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百无求，二愣子一咬牙学着它们俩的样子，也要破了自己的指尖。将指尖鲜血滴入金碗之后，继续说道：“老子是妖王，就代表吴勉、百疆和孙猴子了。有什么冲着老子来，先放了那个老家伙……”

　　“那可不行……”疆盟看了一眼吴勉和孙无病之后，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这份盟约是为了我们九个量身定做的，我连任叁都算在了里面。如果少了一任的话便起不到盟约的功效，吴勉先生，你应该不会舍不得那一点点鲜血吧？”

　　“淹死你都可以。”吴勉古怪的一笑之后，冲着百无求的位置招了招手。二愣子手里的金碗自动飞到了他的手里，白发男人看也不看金碗里面粘粘糊糊的液体，直接用指甲划破了指尖，将鲜血滴入到了金碗当中。

　　滴血入碗之后，吴勉又将金碗扔到了孙无病的手里。孙大圣看了一眼里面的液体之后，直接将金碗递给了身边的百疆，说道：“大圣爷爷是来给你们帮忙的，不掺合你们的盟约。这个别算大圣爷爷，你们说你们的，大圣爷爷家里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说话的时候，孙无病扛着来大棒就要离开这里。这时候，百无求不干了，对着孙猴子大声吼道：“死猢狲你给老子站着！你想走的话，把齐天大圣还给老子。臭不要脸的猴子，忘了刚才是怎么求老子封你齐天大圣的了？站住！”

　　听到疆盟所说盟约已经算上了孙无病，它怎么敢放它离开？当下冲着孙猴子的位置扑了过去，孙无病没有想到这位妖王会冲着自己过来。刚刚想要避开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让百无求提前走到自己的身边。

　　百无求到了孙无病身边的时候，孙猴子不出意外的跪在了它的面前。心里的想法也发生了变化，当下它主动的接过来百疆手里的金碗，咬破了手指之后滴血进去。随后无奈的看着它的妖王，说道：“好了……大圣爷爷服了你，我的王……”

　　看到了自己弟弟滴血之后，百疆也认了现状。它没有犹豫的将指尖鲜血滴到了金碗当中，随后就见归尘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金碗脱手而出飞到了他的手里。归尘滴血入金碗之后，对着归不归的手点了一下。就见老家伙的左手无力的抬了起来，随后他的食指自己开了一道口子，几滴鲜血自己飞到了金碗当中。

　　“现在就差那个人参娃娃了，任叁你出来……”看到大多人、妖的鲜血已经集齐，疆盟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了起来。它招手将金碗从归尘手里招了过来，随后继续说道：“取你一点鲜血，完成了盟约之后你们便可以离开了。任叁你还不出来吗？”

　　无论它如何喊叫却始终不见那个人参娃娃露头，喊叫了一阵之后，疆盟的眉头便皱的好像个疙瘩一样。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眼看着就要完成盟约，想不到最后竟然会毁在一个人参娃娃的手上。这时候它开始后悔一个小小的任叁，之前为什么要把它也加上。

　　这盟约是为了这几个人、妖特制的，现在想要重新炼制一个已经不可能了。当下它只能不停的叫喊任叁的名字，却始终不见那个人参娃娃回应。

　　“摄政，不用再找任叁了，我们换一种盟约。不能在浪费时间了。”这个时候，看到天色开始慢慢发亮，陆无忌担心再有什么变化。当下对着疆盟继续说道：“我还有结盟之法，你派手下取来水银、天珠草和地落花汁……”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远处三十几丈的地面突然冒出来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娃娃。正是它们一直再找的人参娃娃任叁，不过不知道地下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小家伙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一动不动的趴在了地上。

　　自己并没有派出遁地的妖物，为什么这个小家伙受了这么严重得伤势？陆无忌愣了一下，它也想不通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此时的疆盟看到了任叁，心里已经激动之急。只要凑齐了这个人参娃娃的指尖鲜血，盟约便大功告成。到时候自己的心头大患得以消除，就算百无求留在这里继续做它的妖王，也不过只是一个傀儡。

　　当下，疆盟亲自施法将小任叁的指尖鲜血引了过来。亲眼看着鲜血滴入到了金碗当中之后，它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将金碗当中混合着鲜血的粘液泼洒到了半空当中，这液体离开了金碗之后，便开始快速的蒸发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已经彻底的蒸发干净。

　　“盟约成了！你还不放人吗？”百无求一声大吼之后，对着依然纹丝不动的归尘冲了过去。

　　在陆无忌的授意之下，归尘将手里的妖骨从归不归的太阳穴中拔了出来。妖骨离开的一瞬间，老家伙便停止了抖动，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好了，盟约已成，几位可以离开妖山了，陛下走不走悉听尊便。”看到了粘液蒸发掉之后，疆盟终于长出了口气，用自己的命做筹码终于赌对了。

　　“如果我不走呢？”吴勉完全不把刚才的盟约当回事，他一脸冷笑地看着面前地疆盟，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要受万箭穿心之苦？我的心在，你的万箭呢？”

　　看着吴勉说出来毁约的话，他身上却没有一点毁约应该遭受的报应。疆盟心里发觉到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当下对着归尘说道：“制住归不……”

　　它喊话的同时，黑衣人已经再次用手里的妖骨去刺归不归的太阳穴。不过就在它妖骨刺下的一瞬间，原本紧闭双眼的老家伙突然睁开了眼睛。左手向上一抬，抓住了迎面而来的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