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24-10-27 08: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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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62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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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15 07:5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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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来日莽莽
这个让要倾心肝乱颤的竹筒外面写着‘吕不韦让宠姬’,尤其是这个让字看着就像是根尖刺直接扎到了他的心里。
他有些颤抖得松开竹筒,心中只是期盼着没人出价。
在老者喊道第三次出价问询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或许是天见怜,直到结束都没人出价,不过之前他思绪起伏时,曾有两份秘辛没分辨出贾买之人,所以不知是否还要经过最后角逐,才能以底价得到这份让他牵肠的秘辛,所以心惊还尚结束。
直到引他进来之人掀帘进来,向他施礼,并呈上了那个让他挂肚的竹筒时,他的心才算放下。
他迫不及待地撬开火漆,从里面拿出一卷绢布打开,上面墨色尚且黑亮饱满,而内容更是活灵活现。
不过他迅速看完后,却是心如刀割。
他本想把这娟给烧了,可一时之间哪里去寻火苗?
要倾就觉得心被掏空般,浑浑噩噩地被领出了隔间。
在来人的带领下,他满脑眩晕地走了半晌,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尚有托付在身。
他四下看去,这时来路的湖边小径,就忙问领路人道:“敢问刚才那些贵客也是从这里走吗?”
那人道:“回公子,那些位贵客本住在湖边屋中,现在贾局已结,他们自然各自乘车回返,各有出路,请公子不必挂怀。”
话说的是客气之际,但意思很明显,你别想知道其它参与人是谁!
诸唯不放弃继续道:“那我要想拜访一二,不知足下可否帮忙引见?”
“回公子,本栈规矩,贵客身份绝对保密,任一住在栈中客人都无他人搅扰的机会,这是为诸位贵宾的身家着想,公子要求恕不能从,还望公子见谅。”
诸唯此问就是想看看最后买走赵国战报的到底是何人,不过看起来是无望了。
不过想想人家此举也是心机深沉,如果这里面有几人暗中串通,把贾回来的秘辛互相交流,那岂不是每人都可获得很多密报?
正所谓买的没有卖的精,此间东家此举也是保证自己的最大利益。
不过诸唯想知道的他还是要借机打探一下的,就问道:“足下可认得姜裘?”
那人眼睛一闪,似乎颇有芥蒂道:“公子认得此人?”
“非也。在下只知此人可以帮忙介绍些有本事的人,在下刚好有一事相托。”
那人想了一下,看着要倾笃定的眼神,这才道:“此人呢与我家东主算是有些渊源,但并不属于本栈,其人每七日在此现身一次,上次是五天前,公子若要寻他,刻在两日后再来光顾。”
要倾心下稍安,这也算此行不虚,能给诸唯个交代了。
不过那人又道:“两日后,本栈还有一次大贾,若公子依旧有意,小的愿先为公子留下位子。”
要倾也不知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或许他真想见识见识还有什么消息能被叫做大贾,可这价钱实在是有点难以承受。
告辞出来后,天色已近午时,他听到外面有人留言菲菲说南门被贼人破了现在烧着了,这才直接赶奔回来。
他对诸唯复述着经历,但却把最后自己被贾但确实想得到的秘辛,以及诸多参与贾局的细节隐去。
最后强调了有人仅用十镒金就把长平战报贾走,及姜裘将在两日后出现在紫云栈还有两日后大贾的消息。
诸唯听后眉间是愁云盘踞,这两天姜裘是找不到了,那司空被害一案的突破口就暂时没有,而两日后正好是他的破案死期。
关于长平战报一事,他也是十分狐疑。
在郭城当了三年差,城中都没有过细作如此侵扰,而现在大战在前捷报频传,偏好细作们结伙来祸乱邯郸,是何道理?
结合之前三桩无头命案的分析,里面的古怪确实不少。
而且如此重要的战报却没人出价,只让人象征性的加价贾走,更不寻常。
他问要倾:“你怎么就这么舍不得?也加个价买下来呀?”
要倾刚要说我就有金五镒,根本没法加价。但一想只要说到了这个,必然会牵涉出诸多细节,那自己最后那被迫一贾岂不就露馅了?
所以他沉沉气道:“你当我富甲一方吗?在城中两年多,积蓄也没多少了。现在我身上你要是能找出金一镒,就当我背信弃义!”
诸唯本想说,只悔当初没能给你些钱傍身。可一想,自己就能拿得出金一镒了?他身上除了几个小钱,更是清洁溜溜。
两个穷光蛋互相看着,现在他们的区别似乎只是一个衣衫光鲜,另一个灰血满身了。
不过再小的收获也是收获,要倾非官非吏,能如此帮忙,诸唯也是足感盛情了。
看来他说的没错,他是把诸唯当成朋友的。
而这时,有衙差来回报说在西城聂提格道上的善济药铺外,发现两具赤裸男尸,死尸呈被吸干血肉状,身上无明显外伤,但看着却很是新鲜,似是刚死的。
其中一人经辨认,就是药铺掌柜,而另一人却无人识得。
诸唯听后心下更是烦恶,怎么这南门乱成了一锅粥,怎么西城又突现死尸了,还是光天化日的在街头?
西城一向是治安尚可,因为艮门俗称西门,其外紧靠着太行山,外来客商人等没什么人会翻山进城。
所以西门并非每日开放,七日一开,转为那些进山采集山货的百姓方便之用。
而且因西城开铺的都是些大商家,信誉尚算良好,很少有买卖纠纷,而且酉时前一律关门闭户,到了夜晚外面更是如同空城一般,所以一直平安无虞。
可现在怎么连西城都……,诸唯想到如果混乱蔓延,继续到东城北城,那郭城的将在顷刻颠覆,无可挽回。
不过这些他都是鞭长莫及,想去追查也抽不出人手,只能坐困愁城。
他就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如同原本只是一个麻线团,现在却变成了个麻线堆,越缠越乱,绕在一起没法分辨头尾,只能一股脑塞在脑子里,让他头大如粮斗,头沉如灌铅。
“诸唯,你在这里发什么愣?城中都乱作一团了,尔等缉捕署吏却在痴呆发傻,还怎能缉盗擒匪,护佑邯郸百姓?”
这一声喝,把诸唯从思绪里拉了出来,他抬眼一望,就见邯郸大夫尹滿正坐在一匹马上,而他的上首位却是个年轻的正服公子,看着似乎是见过但说不上。
在他的后面有一老者骑马相随,再后面跟着一队衙兵还有一队亲卫。
诸唯本来已通报超过了一个时辰,见尹滿此时才姗姗来到,心中颇有愤懑。
再加之他一来便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全是数落,言辞尖利,只是苛责,更是增添了愤怒。
诸唯早上与其在府衙大吵一架的劲头便被瞬间调动了起来,忍不住就要上前理论。
幸得一边的要倾悄声劝解,说是边上还有外人,看上去就是个权贵,要他暂时忍耐,耐下性子,把事情原委说清。
诸唯这才强压怒火,顺了顺气,先是作揖施礼,而后就要禀报。
却听上边尹滿喝道:“边上那是何人?现在说的是朝廷的大事,岂容不相干闲杂人等在场?来人呐!”
他叫了一声,却发现现场的缉捕署差役无一人应他,便有些恼羞成怒对着身后叫道:“来人,把他打出去!”
“我看谁敢!”诸唯怒喝一声,当时便镇住了几个蠢蠢欲动的衙兵。
他上前拱手对尹滿道:“禀大人,此人名叫要倾,乃饱学少年英杰,不但是在下挚友,亦是在下先生!在连日擒贼缉凶中都在为我出谋划策,出力不少!”
尹滿听到挚友时,本欲嗤笑一声,但见要倾此时长身直立不卑不亢,眼神中满是博学的从容,衣着上也绝非凡俗,也就住了口,只是轻哼一声。
熟料,旁边年轻人听到先生二字却突然向着要倾问道:“哦?邯郸的饱学才俊,本公子怎么没有耳闻呐?”
要倾本来听诸唯叫自己挚友也是心中温暖,又听他叫自己先生,那更是心潮略动。
要知道先生一词在当时可不是对一般饱学之士的尊称,孔夫子孟夫子在并未著书立说自成一家,而是游历诸国时,都被国君尊称为先生,可见这二字的地位。
而在民间,也要是广收门徒的,传经史,解诸子,释百家的才能被叫先生。
可是诸唯哪里懂?他只听说这两个字是对读书人的极高尊称,也就张口用了。
而此时那马上年轻人开口一问,要倾就不慌不忙上前拱手道:“在下仅一介草庐书生,诸都尉高抬了,未入公子尊耳也是情理之间,请万望勿怪。”
那公子见他气度不凡,谈吐高致,便更来了兴趣:“你叫什么?要倾?”
“那敢问公子是……”
一旁尹滿忙道:“大胆!公子汲的声名在邯郸何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竟然不知道?”
“哦,对了,现在大王已任公子汲为司空,你还不快拜见司空大人!”
公子汲当时在朝堂上,讲着齐国的奇闻轶事,听得赵王兴致盎然,一扫连日心中抑郁。
在赵王欢欣之时,他借机提出现在重九大典在即,可司空却遭歹人杀害,但大典乃国之体面,须得认真对待。
赵王也觉此言甚是,便问及司空人选,公子汲当场请缨,而赵王却想都没想便欣然允诺,并令他到邯郸县衙督办大典筹备。
拿到了诏令,公子汲欢快出宫,完全没看到宦者令殷富在他背后的复杂阴鸷眼神。
到了家后叫来祁老一说此事,祁老就建议他尽快到县衙巡视,以示勤勉。
于是公子汲就带上祁老,点了一队亲卫相随,直奔邯郸县衙。
也幸亏了他,要不然尹滿到现在还在家中躲着呢。
郭城南门大乱的消息,他很快就知道了。可最早传报的衙兵说,南门又不知遭受多少武装贼人的攻击,已经陷入苦战。
他一怕之下,随即便点了一队衙兵随他躲回家中。是以等缉捕署赶去报信时,早已找不到他了。
不过公子汲一到,局面立时改变,上宪又是贵胄到衙,尹滿迫不得已只得回衙迎接,而公子汲也知道了南门之乱,二人这才到了南门。
要倾也听过公子汲的名头,只不过此人好游历四方,很少在郭城露面,是以并未怎么见过。
但听闻此人被火速任命为司空,就已知此人深得大王信任。
不过他还是不紧不慢一揖道:“司空大人为官,身衔公子为贵,按说草民应有一拜。”
“然赵国列代先王皆是尊师重学之人,当今大王对博学之人亦礼敬有加,专设左师,博学师上卿二职,以召教化。”
“是以草民不拜,是为司空公子汲大人,彰树威望,广播贤名,公子以为在下所言当否?”
当时列国不管君王亲贵,还是王公大臣,俱以优待饱学之士为贤。
管他真心尊重还是附庸潮流,总之人人都如此做。
就像诸子们,只要略有名气,便可游历列国,下至公卿,上到君主,无不盛情款待。
所以诸子们不务农不经商,生活皆不富裕,但只要常年在外游历,吃喝总不用愁。
风气当下,公子汲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确实也对眼前这年轻人的气度谈吐有了兴趣。
于是他笑道:“好个要倾,本公子毋须你拜,倒是想请你屈就到我宅内做个门客如何?”
此时公卿养客之风盛行,由于四君子之首的齐国孟尝君田文养客三千,所以在此之后养客三千就成了各国封君及公卿的一个标准配置。
好比说某某封君,开头通常是‘贤名在外,养客三千’。
当然很多家养客早已不止三千,但对外这就是一个标准说法。
但要倾却又是一揖道:“在下久闻公子贤名,早欲拜见。现公子相邀,不胜惶恐,足感盛情。然现下邯郸危难,在下愿助挚友诸唯涤浊荡寇,保黎民平安。”
这话说得即慷慨大义,又给足了公子汲面子,他只得点头道:“好,好个要倾啊!”
诸唯见要倾酸文假醋地说起来没完了,自己还似懂非懂,但只知道对现在的紧急局势一个字都没谈,不禁心下着急,轻咳了几声。
要倾这才道:“现在郭城危急,还望两位大人详听诸唯城尉说明情由。”
没等尹滿说话,公子汲就道:“好,你且来说。要倾,你不是他挚友吗?这些也都参与了,他说不全的你可以补充。”
上宪兼贵公子发话了,尹滿便只有听着的份儿了。
诸唯仔细捋了捋,就想从前日辛酉里云来客栈的无头尸开始讲起,可刚开了个头,却被要倾打断。
要倾道:“诸城尉,现下的要务是邯郸擒贼,那些事日后说不迟。”
诸唯纳闷,不说那件事不就说不了秦军细作假捷报的疑团吗?
他看看要倾,发现他给自己个眼色,而后朗声道:“诸城尉当讲现在紧要之事,其它不相关皆可暂缓。”
诸唯略一思索,就从今晨在辛丑里,差役发现一队细作被伏击开始,直讲到了在辛戊里全歼两队贼人终,并报告说通过审讯领头活口得知,尚有十余队约两三百手持利器的贼人们潜伏在城中。
尹滿一听就火了:“诸唯你是怎么办事的,让你们缉捕署守城门,你们是怎么盘查的?怎么放进如此多贼人进来?”
诸唯刚要怒回,却听要倾道:“大人勿恼,我来替他讲讲此中缘由。”
尹滿本欲训斥,但见公子汲一副鼓励的模样,而且刚才话里话外,他对面前这草民颇有欣赏之意,便忍住了不再做声。
要倾便从这几日因重九大典,进城人激增开始说起,再说到贼人如何狡诈,躲过盘查,直讲到缉捕署人手不足捉襟见肘云云。
最后道:“缉捕署不到五十差役,要兼顾全城缉捕事物,还要负责城门管理,日夜辛劳,早已应接不暇,不堪重负。”
“即便如此,缉捕署众仍忠诚不懈,奋勇杀敌,今早便已全歼数十细作,但却付出一死一重伤,十余差役负伤的惨重代价。”
“现在缉捕署众仍矢志不渝,正部署下一步擒贼,怎奈实在是人力单薄,徒自生叹。”
“这位大人,缉捕署此壮举,诸都尉之英勇,应该大为褒奖才是,怎能偏还如此苛责呢?这岂不是让众位力保郭城的勇士寒心吗?”
尹滿一听话中竟有责备自己的意思,不禁大怒,正要呵斥,却听公子汲道:“说得有理,勇士壮举确应褒奖!缉捕署今日之举实不下阵前杀敌!”
有了上宪这番定论,顿时把尹滿的嘴给堵上了。
就见公子汲与身后老者交谈了几句,而后转头道:“鉴于缉捕署护卫重九大典劳苦功高,本公子以司空府衙的名义,代大王抚每位差役千钱,以示优渥。”
在一旁的缉捕署差役闻言无不振奋,都觉得眼前这公子汲果真是大贤大善。
诸唯也颇为欣慰地扫视了一下众人,到了此时他才突然想到件事,牛傻圣怎么今天偏巧没在?
就见要倾对公子汲又是一揖道:“公子雄怀令在下叹服。”
说罢他瞟了诸唯一眼,后者立刻理会,也连向公子汲施礼,代缉捕署同僚谢恩,而身遭的差役们也无不施礼。
不过他直身却焦虑道:“现城中至少有十余队,二三百名贼人,人人都有短兵器,可能还有火油硝石等放火之物,属下忧心难当,望上官予以清缴。”
这的确是眼前的头等大事,不过公子汲还是没让尹滿说话,却是问向要倾道:“要倾先生,你有何见解呢?”
这句先生从他的口中说出,实是给做了面子。
要倾毫不迟疑道:“此时最要紧的有三:第一,立刻封闭郭城城门,谨防后续贼人继续混入。”
公子汲还在思索,他身后的祁老拍马却到了他身前,低声道:“公子,此举不可行!”
“为何?”
“重九大典是大王钦定,明旨望天下有能之士齐聚献艺,共襄盛举。若城封了,那大王可要怪罪的。”
熟料这段话被要倾听去了,他接着道:“若不能封闭四门,则可封闭艮、兑两门,只留北城震门和南城巽门开放。同时将缉捕署全员聚于巽门,所有人货俱详细排查,确保无一遗漏。”
公子汲看看祁老,见他微微点头,就对要倾道:“此举可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已经是越权了,虽然司空位列上卿,但也管不着县郡治理。
且不但他忘了,似乎在他一旁须发皆白的老者也忘了。
可尹滿却是乌云上脸,没有做声。
要倾继续道:“第二,则是重中之重,往大人们火速调兵,于南城彻底搜查细作。”
“南城三十三里巷,不下万余户百姓,至少需兵士千名,才能排查完全,确保无虞。”
这回尹滿可是忍不住了道:“你当你是何人?说调兵就调兵?”
“我衙府也就有衙兵五十,上哪里找你那上千兵士?”
公子汲此时的眼光望向城上,只见甲胄兵器耀眼,兵士如林,便又问祁老道:“为何守城兵在上面动也不动,见了本公子连主官都不下来拜见?”
“公子这几月在外游历,于郭城兵力变动有所不知。”
“前线三次补充征兵,城防卫被调走一多半,仅余三千众。就连未上过前线的差役都调走了。是以城内兵力实在空虚。”
“而且按照大王新令,城防卫调兵五百以内要有司马赓山的令牌,而且全责城防事宜,无令不行。所以他们见了公子不来拜也在情理。”
公子汲想到了今早在朝堂上,司马赓山对他是连挖苦带讽刺,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心下恼火,不禁哼了一声。
然后他问道:“赓山那厮与我不和,找其借兵无异于自取其辱,是以城防卫我是用不了了,还有其它办法吗?”
祁老想想道:“三次调兵,已经把驻守沙丘大营的骁骑卫、锐箭卫多数都补充到了前线。”
“城内的巡城卫全部被调,大北城的守备卫全部调走,连各衙署的衙兵也几乎全部调走。现在邯郸三城连带周遭大营所剩兵力已不足万。”
公子汲听后倒吸口凉气道:“大王这是要拼死一搏啊!此时若邯郸有难,该当如何?”
“这些你在与我传报的信中,为何并未提及?”
“在下心想,说了又有何用?无非徒添公子担忧。”
“大王此番是压了赵国全部身家,打此长平一役,没人能够动摇。”
公子汲叹气道:“那还能到哪里去找兵?要不动用我的门客?”
他也是贵公子,门客也豢养了不下千人。
祁老却道:“不可!因国事用私兵,此乃大忌。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
他顿了顿,看着公子汲,犹豫道:“请大王派出虎贲卫!”
此言一出,公子汲顿时傻眼,而在下面貌似恭谨低着头的要倾和诸唯听到后也俱是震惊。
这老者莫不是疯了?竟然想调大王亲卫缴贼?
虎贲卫乃王城亲卫,数五千,从未离开过大王身前。
百多年前,孙膑大破邯郸城之时,虎贲卫都未曾离开大王,上城守城。
可现在要清缴贼人,却要动用大王的虎贲卫,岂不是痴人说梦?
老者却继续分析道:“虎贲卫有五千,属大王直令,令箭调兵,宦者令殷富可凭大王口谕调兵五百,虎贲校尉胥禹却只能调两百兵。”
公子汲道:“你也知道虎贲除了大王,是无人可以染指的,但现在你却叫我去找大王调虎贲?”
“公子此言差异!虽虎贲在城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视卫队几十,但王城内百多年都未曾有失,并非虎贲之功,而是大北城和郭城挡在了前面。”
“是以保郭城不失,就是保卫王城!”
“现在城内城防空虚,城防卫已经极为紧张,而虎贲就算只剩三千,护卫王城都是绰绰有余,那仅仅调出一千,用来拱卫郭城,也是情理之中。”
见公子汲还在犹豫盘算,祁老又道:“此时若公子在拱卫郭城中能立下奇功,想就算是平原君回来了,其风头也要被公子压住。”
“而且成功保卫郭城,也可令所有上卿老臣闭嘴。”
“那等大乱过后,大王论功行赏,重新任命相位之时,是否就会让上下都对公子无可挑剔呢?”
他这番话是说到公子汲的心里了,纵观现时列国,凡贵族为相的,相位都是由大王的兄弟担任。而平原君这个叔辈的,仗着自己正值壮年,明明平庸无能,却霸占相位不放,那他的出头之日又将等到何时?
公子汲有想了半晌,这才心一横道:“就这样了!我去找大王借兵!”
祁老一听此言,那张一直严肃的老脸上,竟似乎隐隐绽放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不过稍纵即逝。
可诸唯要倾二人却是互视一眼,眼神中俱是不可思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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