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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特殊行业从业者哭丧人,讲述农村的诡异往事》,作者: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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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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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26 09: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这样的事也不是个例。我那个干工程的哥们儿球哥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那年他在长春弄了个小活,让我和强子跟着一起过去玩儿。他这人酒色都不好,整天就爱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闹妖精闹鬼,还有外星人啥的。还老觉得自己啥都懂,没事儿还整个辟谷。有一次见着我师父还问,如果辟谷两个月是不是就能成仙了。


    师父点头:能,到时候我给你超度。


    更逗的是他这个人体质较为特殊,爱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一开始吓得魂都没了,后来习惯了又觉得挺好玩。

    有一年阴历十月初一,这哥们儿大半夜的没事出去溜达。马路边有很多给逝去亲人烧纸的。别人都绕着走,他不,他站那看热闹。半夜两点多给我打电话:兄弟,你快来一趟。我现在全身发冷,耳边全是女人的说话声,吵得我脑袋都快炸了。


    我问他晚上都去哪了,他支支吾吾地没说,就说让我快过去。我带好东西,打了个车,直奔球哥家。

    进门着实吓了我一跳,球哥也不知道从哪弄的化妆品,对着他家窗户正涂口红呢。他家做饭的阿姨看我来了,带着哭腔连夜跑了。

    我看着球哥,问他干啥呢?他也不看我,对着窗子挤眉弄眼,笑得也很妩媚,看得我想吐。


    我看他那样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啥危险,就坐在沙发上瞅着他。球哥把自己画得跟鬼似的,然后一步三摇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差不多得啦,一会儿鸡叫了就走不了了。球哥停下来,看着我咯咯地轻笑:走不了就不走了嘛。

    我问:姑娘打哪来呀?球哥拿着条破毛巾挡着半边脸,一屁股坐我身边,那么胖挤得我喘不过气。然后一甩手里的破抹布,凑到我跟前说:甭管从哪来,就是不走了。

    说完还把脑袋往我肩膀上搭,吓得我蹦出去老远,球哥在沙发上乐得全身五花肉乱颤。我到门口把袋子拎进来(之前怕太冒失,那东西再伤到球哥,所以就把家伙什儿放在门口了)。戴上玉牌,摆上香炉,球哥几步就退到了墙角,兰花指一翘指着我,哆哆嗦嗦地问:你、你要干啥?

    我说:差不多得了,赶紧走吧,也省得我费事。

    球哥蹲在墙角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自己很可怜。从小就被卖到了大户人家做使唤丫头,后来东家落魄,把她卖到了青楼。几年后一场大病要了她的命。她死后无坟无碑,无人给她超度,一缕芳魂无处安身,四处游荡。今夜鬼门大开,正好撞见球哥魂魄不稳,她一头撞进来,希望球哥能帮她安坟立树,有个栖身之所。

    我想了一下:行,你走吧,这些他都能帮你。以后别再来了,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片刻,球哥跟刚醒酒似的,睡眼朦胧地看着我,问我啥时候来的?我也懒得跟他废话,把事情说了一遍。他遗憾地说:哎呀,刚才你给我录下来好了。

    我说你缺心眼啊?别说录不着(磁场不对),要是真录下来,那东西就装在相机里了,赶都赶不走,到时候你就等着倒霉吧。

    但这个设备还真有。万平他舅舅有一个专门录这东西的机器,据说是专门到日本去改装的。我没见过,等有机会万平来了让他给咱们讲讲那玩意。我也挺好奇的。

    诶?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事吧?手滑了,又跑偏了。我告诉你们的是球哥另一件奇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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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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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26 09: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球哥长得确实不帅,但是很逗比。就是哪都圆那种。从脑袋到身体,包括五官,全都圆。我们哥几个开玩笑说他上辈子是个球,所以叫他球哥。

    我发现老天是公平的。你看他长得不出彩,但脑袋是真好使。那智商都是成吨成吨的。谈合同、找门路、指挥工人、跟各路领导打交道,就连修各种工程机器他都无师自通。太佩服了。当然,他一直没结婚也确实是因为他的长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提议过他去整容,他说犯不上。万一死翘翘了,他的智商没人继承。我呸!

    他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是有钱啊,所以也是有人给他介绍女友的。但他都不同意。大家以为他担心被骗,其实不是。球哥说,他在等一个人,一个梦里的人。

    球哥在二十二岁的夏天做了一个梦。梦得很模糊。一个长发飘飘穿着一身淡青色旗袍的女孩儿站在一栋老宅子里静静地看着他笑,也看不清脸。

    他跟我说的时候我的直觉是他遇见鬼了。不过球哥直到三十二岁,还是会做这个梦。整整十年里,每年都会梦几次。场景越来越清晰,女孩儿的容貌也越来越清楚。这些年球哥很执着于这个梦。一开始他真的去找过,但都没什么收获。后来他问我师父,师父只说:机缘未到。

    那时我也挺震惊的,我问师父:真的会有这么个女孩儿在等他?师父笑而不语。

    那年,我和强子到长春,球哥拉着我有点忧虑地说:五子,我梦见那女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你说她会不会病了?

    我说那咋整?你也不能跑梦里把她治好。再说只是梦,太当真就魔怔了。球哥那几天一直闷闷不乐,有时候早早就睡下,有时候一夜一夜地不睡。强子让我问问师父,看看咋办?我说问也没用。要是真有这事,那就是时机不到。你总不能逆天而行吧?那整个命运都会改变,到时候出事谁也救不了你。

    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一个下雨天,球哥接到上面的通知,因为改图纸需要停工几天。我们几个无聊,就合计着跑出去玩,一天一夜的火车咣当到了苏州。球哥的朋友接待了我们。晚饭他们几个喝好了,我和球哥嫌房间闷,就四处溜达。

    住的地方是一个景区里的宾馆,周围有山有景。一边溜达我一边劝球哥,让他别太当真,梦里的事情不作数的。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都出景区了,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住宅。走累了,就坐在一个老房子的台阶上歇着。这地方的布景好像都一样,门两边挂着灯笼,像电影里似的。球哥唉声叹气地诉说着他的相思之苦(喝了酒很能磨叽)。对面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径直奔我和球哥过来了。

    估计是我俩堵人家门了,赶紧站起来让路。结果那老婆婆站在球哥跟前说:弟弟呀,侬家妹妹老里巴早等你哩。屋去,屋去。

    球哥傻傻地站那不动,我怼他一下:赶紧的,时机到了。球哥嘴里“哦哦哦”地应着,几大步跨进院子。那院里比外边亮堂,点着好多灯。一个长发女子站在房门那,怔怔地看着球哥。球哥站在院子里不断地大喘气:唉呀妈呀,五子,一样一样的,跟我做的梦一样一样的。

    说完还哭了。我给他一脚:当着姑娘面有点出息行不?

    姑娘见了球哥很稳得住场面,走到跟前问了声好,然后让我们再等会儿,她进屋取东西。我以为她这就要跟球哥私奔呢,结果姑娘拿了本影集出来,看那样得有年头了。姑娘说是家里传下来的。翻到最后一页,姑娘指着一张老旧的照片说:这是咱俩前世的合照。我一口水好悬呛过去。伸过头一看,一个古代版的球哥穿着一身长衫,边上站着个细眉细眼的女子。幸亏我也是见过奇人异事的,否则这会儿下巴都掉下来了。

    球哥看着照片,又看看我,我笑着说:你这媳妇算是预定的,没跑了。后续球哥怎么跟人家谈的我就没再问了。回到吉林几天后两人就欢天喜地旅行结婚去了。你看,这世间事多奇妙,充满了各种新奇和未知。





    很多事确实不能用常理去琢磨。万平上次来的时候给我讲了个事。

    有一次他去天津干活。找他干活的是沈阳人,在天津有生意。万平去的时候东家说让他坐飞机,万平没同意,他觉得坐一夜火车就到了,没必要浪费人家的钱。火车上万平认识了个老大哥,说话风趣幽默。两人一聊,都是到天津。

    万平到天津后东家来人接的,先到的是东家的公司。刚一进门万平口袋里的魂铃就叮铃了一声。公司两层楼,上到二层,万平开始感觉不舒服。老板姓孙,跟万平还沾点亲。万平问:二舅,你这地方是买的还是租的?

    孙老板说:这是租的。用了没几天员工就说这地儿闹鬼,把一个女孩子给吓病了。出事之后我找过房东,可人家说不管,说上一家用的时候没有问题,让咱们自己解决。大侄子,你看这事好办不?

    万平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又把魂铃掏出来试了试,犹豫了下问:你咋不找我舅呢?

    孙老板说:我俩因为上一辈人的事好多年不来往了。怎么个事?不好办啊?

    万平说:是有点棘手。你这房子首先朝向就不好,正在路口的角上,是一个剪子形。再一个这门向西开,丧事不请由自来。大局小局都有问题。你屋里供的是啥?

    孙老板说:你咋知道我供东西了?你来看。

    万平跟着孙老板来到二层最里面的房间,孙老板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是龛堂,上面供着一尊奇怪的神像。孙老板说:就这个。这是房东原来留在这的,租的时候就说好了,这神像必须留在这不能动,这是保平安的。要是敢动就把房子收回去,不租给咱们了。

    万平把魂铃掏出来放在神像边上,刚一搁上面魂铃啪一声居然裂了!那玩意儿可是铜的啊。紧接着平地起了一阵风,房门咣一下就关上了。

    孙老板“哎呀”一声坐在地上。万平一把抓过龛堂里的神像咔嚓摔了个稀碎。万平说,当时他也是冒昧那么干的。原本干这行是不能随便摔别人家神像的。但是那天他就是感觉那个神像有古怪,有些像泰国的,又有些像苗疆一带的蛊像。神像的两只眼睛泛着丝丝黑气,绝对是个不祥之物!

    他说神像碎的一瞬间他眼前闪过一张人脸,那张脸他在梦里见过不止一次。孙老板看着满地的碎渣说:大侄子,这咋还摔了呢?我咋跟人家交代啊?

    万平说:不用你交代。这事你既然找上我自然是我交代。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来。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二楼关着的房门开了,但谁也没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房门一开,万平笑了:果真是你!来人一抱拳:江湖又见,别来无恙。

    孙老板说:哎呀,你们认识那这就好办了。你看我大侄子一个不小心把你家的神像摔了。来人摆摆手:无碍。万平将手伸向裤袋,里面是一串佛顶珠:老哥,怪我眼拙,在火车上没认出来。咱们梦里见过多次,也算老相识了。不知您这是什么意思?

    说完,指了指地上碎了的神像。

    老头儿嘿嘿一笑: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算是半个同行。我家祖上是干阴手行的,不过到我这已经无门无派。今天这事是你我相见的机缘。放心,三日后此处会是个风水宝地,保孙老板财源滚滚。孙老板满脸疑惑:那您这是为啥呢?老头儿一指万平:为了他!

    我问万平咋是为了你呢?万平说他也不知道。这人跟他见过面后就走了。他把这事跟他舅说,他舅倒是没惊讶,只说早晚的事,早来比晚来强。但究竟是啥事也没告诉万平。万平追问,他舅也只说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万平到现在提起此事还很郁闷,可是没办法,他左右不了这事。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一定之规,都有自己的机缘。该来的总会来,没来就是时机没到。强求生烦恼,顺其自然最好!

    你们最近是不是觉得我更得慢啊?因为我在路上啊。在唐应的强烈建议下,我很少用手机,大部分都是关机状态。你还别说,没有手机的世界清净得很,也少了很多杂念。不过咱家钮祜禄•酸菜鱼说了,让我别白走,要是碰见好东西想着点大伙儿。这个我能做到,因为这个比写东西容易多了(捂脸)!亲爱的们,你们可要等我呀,别抛弃我呀!我会尽量多写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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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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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6 09:24:04 | 显示全部楼层
    《驯兽记》

    亲们,我来啦!咋样,这次见面很快吧。不敢说一言九鼎,但咱也得靠点谱。我这一路很少开手机,但我随身带了个收音机,万平送我的。他说怕我跟社会脱节,回来变成山顶洞人。

    休息和吃饭时听新闻挺好,能换换脑子。一味地陷于某种情绪或思考中,人很容易疯。能清醒地认识到可能会有的风险,并妥善地规避风险,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前两天文章下面评论说想让师姐来说说如何收拾家中的小神兽。师姐挺爽快地答应了,所以今天其实是她的主场。但是,注意了,今天我临时过来跟大家说个事。

    以前有两个文一直发不出去,是关于鞋教的。其实这是个挺大的雷,弄不好就“嘣!”但是那天有条留言让我有点忐忑,总感觉有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为此我还特意请教了一下表哥老轴。他看了也觉得味儿不对。所以,今天临时跟大家聊几句。

    我们身边有一种欺骗一直被很多人忽略,就是入鞋教。有人说你一个平头百姓在这大言不惭地谈论宗教?你上过几年学?念过几年书?什么学历什么文凭?研究过宗教史吗?我承认,这些我都不行。所以,我们不空谈理论,咱们来看点真事。

    上一篇里球哥他妈妈和他爸爸感情不好,虽然没办离婚但也早就分开单过了。原因就是球哥他爸感情生活太丰富,对他妈妈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孕期出轨,他妈妈由于伤心,没保住第一个孩子)。他爸过世的时候他妈妈一滴眼泪都没掉。丧事过后,球哥以为他妈妈会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但事实并非如此。(为了方便下面我就叫球妈了。)

    球妈根本不出门,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连个恨的人都没有。球哥用过很多办法,让他妈去旅游,找人陪着打麻将,养宠物等等,都不管用。过了有小半年,一天半夜,球哥给我打电话,神神秘秘的,语气很急让我去一趟。

    我到了他说的城乡结合部,周围都是平房。他蹲在道边抽烟,我喊他,他赶忙说:小声点。我问他大半夜跑这干啥?他说:我妈在这呢。可能平时哭活养成的习惯,他这么一说我以为他妈没了呢。刚想安慰他,他说:就在那个小房里呢。说完指着离我大概有二三十米的一个房子。球哥拽着我问:你身上带啥家伙没?


    “啊?带那玩意儿干啥?”我诧异地问。


    球哥说:那里头不少人呢,我怕一会儿动手吃亏。一会儿你捡块儿砖头跟我后面,打起来你就撇砖头,然后带我妈先跑。我还没等再问呢,他都跑过去了。我跟在后面,真捡了块儿砖头拿着,万一打不过呢。

    球哥最后来了个小助跑,然后“咣”一脚把门踢开。屋子里的场景把我看愣了。二三十个老头老太太跪在地上,双手高举,里面的炕上站着一个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上面满是十字架,手里捧着一个盆。边上还有一个女的,年纪跟男的相仿,穿着一身惨白的大裙子,上面印着大红色的“圣女”两字。

    球哥踹开门就扯着嗓子喊他妈。那男的从炕上跳下来,到我跟前拿手在胸前比划了几下,说了句啥玩意儿我没听懂,然后问我:是上地(故意写错)派你来的吗?我的孩子。


    我说:是。他派我来揍你。


    说完,我瞄了一眼球哥,他拽着球妈正出来。我举起板砖假装要拍,那男的吓得往下蹲,我和球哥趁机溜了。

    出来之后球哥就报警了(要是先报警,球哥怕连累他母亲)。后来我跟表哥老轴打听这个事,他告诉我,这是一个打着外国宗教名义的鞋教。他们在各种场合撒网,主动跟人聊天,要么卖惨,要么炫富,要么跟人共情,还会给一些小恩小惠,然后邀请目标去参加活动。一开始都是娱乐性的,让人觉得就是去解个闷。两三次之后开始组织聚会,一点点地开始洗脑,然后给这些人看一些很惨的照片,比如儿童和老人的,还有孕妇的。之后就开始宣传如何博爱,最后就是共情下的捐款。


    整个流程节奏控制得非常好,紧抓人心,一气呵成。当然不是天天捐款,隔段时间捐一次。然后根据捐款的多少划分会员等级,给不同的福利。这个时候就会蹦出一个类似于大主教的人,给捐钱多的人发圣水圣物啥的。其实都是骗人的。为了骗得真,这里面有很多托儿。很多老人被骗得很惨。这些人拿着骗来的钱肆意挥霍,并没有帮助任何人。

    老轴说像这样的案件套路基本一样,不过是名目不同。有的是骗钱,有的鞋教还很残忍暴力,有的是真的精神洗脑,带有一些郑至色彩。所以,每年都有一些无名英雄牺牲在与鞋教的斗争中(抱歉,那些不能说)。

    我问老轴避开这些的最佳办法是什么?老轴说不贪便宜,年轻人多关心父母,多看主流新闻,遇到不同寻常的事找警察问问,有人拉你入教入会啥的要慎重,不行就报警。

    我本平庸,不敢造次。信仰是很多人一生很重要的精神需求,在下不敢妄议什么信仰是好,什么信仰是坏。但在世为人,品性善良、为人正直、积极进取、处事谨慎总不会错。真正的信仰不会蛊惑、逼迫人去做非法的、违背道德和良心的事。OK,此话题较为敏感,我就不啰嗦了。


    下面交给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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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6 09:24:19 | 显示全部楼层
    ——家有神兽——

    大家好,我是小五的师姐。小五说有很多姐妹想知道我是咋收拾小神兽的?说实话,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因为咱本身也不是什么教育专家或是专业人士,不会说很多专业术语,也没有详细的数据和强大的学历背景。所以,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经验吧。姐妹们要是觉得有用当然更好,没用也别骂我哦。我胆子很小的。除了鬼,我什么都怕。

    我家是个七岁男孩儿。各方面都很普通,七年里没发现孩子有啥特殊的天赋和才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

    孩子一岁半的时候,我们这开了一个据说是国际教育连锁机构的早教中心,双语的,我带着娃去了。装修高大上,老师和蔼可亲。室内设施都挺有意思的,有让孩子爬的、钻的、蹦的、玩儿的,东西新奇,色彩鲜艳,孩子很喜欢。老师带着几个宝妈参观了一圈,又说了下早教中心比较厉害的背景,之后就说到了费用问题。每个孩子每个季度两万左右。我当时根本掏不起这个钱,听完就决定不报名了。老师仿佛看出了我们几个宝妈的心思,说可以两千块钱试听半个月,感受一下孩子是否喜欢。我们几个宝妈出来拉了个群,研究了一下都想让孩子试试。

    接下来孩子就开启了早教之旅。每天按时上课,两个老师带着十几个孩子唱歌跳舞做游戏。认识颜色、认读卡片、听儿歌、听故事,用的都是美式英语。总之节目很多,逼格很高。前七天能折腾的都折腾完了,之后就是重复播放了。

    每天孩子下课我都会跟他爸爸显摆,说孩子又会啥了,又能干啥了。他爸总是笑呵呵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之后孩子感冒了,歇了一个星期。他爸,也就是老轴给我上了一课。

    他说:

    我最爱的老婆,首先,我很肯定也很感谢你为这个家的付出,但我想说一下我的想法。一、孩子小,不宜在人多的场合聚集,容易交叉感染。二、孩子的成长不能只限于培训机构,他的成长应该是更广阔的,比如大自然中。三、孩子学语言的过程中应该结合所处的环境,外语很重要,但母语更重要。

    简简单单几句话,让我几乎一夜没睡。育儿的过程中,父母的意见一定会出现分歧。这时候要考虑的不是怎么去争对错,而是谁的建议更合理。

    因为心疼钱,孩子好了之后又去了,我发现了问题。孩子变得烦躁、易怒,遇到不满意的事就大力拍打东西发泄情绪,有时候还打自己的头。回到家仔细反思,又看了些有关心理学的研究报告,再结合孩子自身的特点,我和老轴一致认为,教室里过于浓艳的色彩、老师快节奏的互动、赏罚分明的奖励让孩子的内心无所适从,情绪极不稳定。不去了,钱不退就不退。孩子这种烦躁的情况持续了有一个礼拜左右。那几天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听音乐,很慢的那种轻音乐。然后会跟孩子说很多“废话”,絮絮叨叨那种。为的是让孩子情绪稳定。

    现在看,孩子情绪稳定这一步做好了,以后老母亲会省一半的心。

    因为不知道姐妹们都遇到什么问题,那就先说说我遇到的吧。

    先说上幼儿园。我们是三岁上的私立幼儿园,因为公立进不去。老轴倒是可以找人托关系进,但我俩都不主张这么做。上幼儿园开始就经常生病。没办法,孩子抵抗力差。我曾想偷偷给幼儿园老师送礼,好让她多费心照顾照顾,也被老轴制止了。那两年折磨疯了,一个月两次医院,每次都得挂水三到五天。要不是我母亲帮着照顾,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是啥样。这期间有人让我给孩子吃一些保健品来增强体质。我当时都活动心思了,最后老轴硬是给我上了几个小时的课,让我把这个念头打消了。现在看,他是对的。

    很多孩子都有吃饭费劲的情况,父母或者老人端着饭碗在后面追着喂。我那天在饭店就看见一个,女孩四五岁的样子,她妈妈喂一口她吃一口,几口就说饱了。小女孩妈妈羡慕地看着我儿子自己干掉一盘饺子,开始念叨她家孩子吃饭有多费劲,多磨人,多不省心多挑食。一直到她们离开,小女孩也没自己吃过一口饭。说真的,从始至终这个宝妈就没让小女孩自己动手吃过饭。

    孩子在可以自己拿勺子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吃饭了。别怕弄得到处都是,大不了收拾。即使满桌狼藉,也别责备孩子,会打消他自己动手的积极性。慢慢来,两个礼拜就用顺了。我还记得第一次带他在外面吃面条,给他洗了手系上围嘴,再给他一碗面,我就在一旁追剧吃酸辣粉。面馆老板是个老太太,看见孩子吃得满身满脸都是,赶忙跑过来要帮忙喂。我说没事,他自己会吃。最后孩子吃光了面,也喝光了汤,虽然满头满脸都是,但吃得又饱又香(注意食物温度就好)。而且你会发现,孩子自己动手吃饭总是胃口很好,吃得很多。

    其实小孩子比我们想象得聪明,很多事可以试着让孩子自己去做。我是个比较懒的妈妈,而且以前跟小五出去干活还弄伤了手腕,坐了病根,一用力就痛。所以家里衣服都是洗衣机洗。我下了夜班困得要死,总是忘洗衣服。一天孩子蹲在那看洗衣机工作,好奇地问了挺多问题,对洗衣机上的按钮也很感兴趣。我就顺便教他如何使用了。前几次掌握不好洗衣液的量,多玩儿了几次,弄得也不错。一年多了,都是他负责操控洗衣机。

    去年家里淘汰了很多孩子的东西,腾出空间买了一个属于他的衣柜。简易的不贵,两百多。孩子高兴坏了。我纳闷地问他:一个衣柜你至于吗?孩子说:你们大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我的第一个私人物品,当然开心了。我说你有那么多玩具呢?孩子说:那是假的。可这个衣柜是我的私人生活,是真的。

    六岁,开始有自主意识。之后那个小衣柜就成了他的独宠。啥都往里放,还爬进去玩儿,还不让碰,说里面有他的秘密。我和他爸都表示会尊重他的私人空间。但想拥有它,就得保持衣柜整洁,这需要他自己整理衣物。作为父母,有抽查的权利。不过学着整理衣服对于孩子来说还是挺难的,后来降低难度,不叠,全都挂起来。到现在保持得很好。

    我不喜欢刷碗,就让孩子刷。一开始刷一次给一块钱,今年他告诉我通货膨胀,得涨价了。我说行,涨到每次三块,但得带上吸尘,否则不涨。他干得也挺来劲儿。

    有的姐妹可能觉得这孩子太好说话了,咋说咋是。其实也不是,这里也经历过斗争。

    比如他刷碗挣钱坚持不了几天,我又懒得嘟囔他。我就等他跟我要玩具的时候提出来,告诉他可以用自己赚的钱买。他说不够,我说不够去挣啊。他跟我撒娇、磨叽我都不服软。他知道了我的态度,也就拉倒了。至于他要不要去挣这个钱,什么时候挣,那取决于他是否真喜欢那个玩具,我懒得管。自己想要啥就去争取吧,否则长大以后争不到老婆咋办?还靠父母?累死!

    还有吃东西。有一阵我母亲照顾他,想吃啥做啥,屁大点的孩子天天点菜。有一道糖醋排骨我家每个月做两次,他觉得不过瘾,想每天吃。给他讲道理讲不通,只好郑重地告诉他:可以每天做,但后果自负。他满脸不在乎地点头。糖醋排骨连吃五天,开始哀嚎,“妈妈,别吃这菜了,我一闻到这个味就恶心,根本吃不下!”我说,“不做也行,以后家里做什么吃什么,不点菜,不挑食。”他表示完全赞同。后来有几次我也不知道做啥菜,问他吃啥?他说做啥吃啥!

    三四岁的时候,我和老轴带他去游乐场,可以玩儿的都尝试了一次。路过玩具店的时候孩子被吸引得走不动。我们让他逛了一圈,他相中了一把玩具手枪,给他买了,并告诉他,每个月只能买一次玩具。几天后路过另一个玩具店,他又想要一个玩具火车,我们没给买。因为每月买一个玩具的机会已经用了,没额度了。孩子并不理解,一开始不走,然后是哭闹,然后是坐地上,最后躺下了。我俩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因为他在一步步试探大人的底线,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屈服,否则有一次就有两次,后患无穷。他在地上躺了能有两三分钟,路过的人都说给买一个吧,也不贵。我不理,让他爸去买个冰淇淋,我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有滋有味。孩子自觉无趣,爬起来笑嘻嘻地问:可不可以给宝宝吃一口?这个时候可以适当给点甜头小小地安抚一下,否则太大的心里落差会让孩子很沮丧。

    我亲眼见过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在玩具店外面打滚,就因为他妈妈不给他买玩具。这边闹得正凶,孩子的奶奶却拿着玩具出来了,心疼地抱着孙子哄他开心。那个宝妈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真的是一个大问题。社会压力大,父母忙着挣钱,很多孩子都是老人帮着带。老人的思维又很局限,绝大部分只要孩子不哭不闹绝对是要啥给啥。其实,过多的物质满足和及时满足未必是好事。

    前年我出差了几天,孩子全由老人照顾。我回来后发现孩子变化很大。先是不愿意等待。他想要什么必须马上满足,否则就跟老人发脾气,大声喊。然后是要玩具。不给买就质问我是不是他的亲妈?是不是不爱他?他是不是捡来的?那几天我没理他,看他能作成啥样。结果越来越不像话,支使我父母仗义得不得了。三天后打了一顿,好了。所以只要我能自己带孩子就不撒手。长歪了不好收拾。

    有人说打骂教育是错的,不可取。咋说呢?孩子长到快七岁,我一共打过他三回。第一次是他两岁时把手往电门里插,那次我打得狠,手都打肿了。结果就是再也没摸过。第二次是跟老人说话没礼貌,蛮横,打的手心,也挺使劲儿,还罚了一顿晚饭。改了。第三次就是我出差回来,从此以后即使我出差几天回来也没啥变化。改了。

    在这里我要说一下,我的打之所以有成效是因为平时根本不打他。摔碎东西、弄翻牛奶、看电视超时等等这些小事我都没打过他。发生这些问题只要让他自己收拾好就行了,干嘛要打孩子呢?这些都是需要多次尝试和经验才能做好的,跟品性无关,不值得打。平时没事打一巴掌给一脚,时间长了孩子就习惯了,觉得打几下无所谓,那可就难管了。所以,不要一有事就打,犯错误就骂,那会对孩子的成长造成很不好的影响。要慎重!不涉及原则品性问题,温柔而坚定是很好用的办法。

    跟孩子相处的过程也是大人自我完善的过程。父母不好当,孩子也不好当。社会节奏快,爹妈压力大,未来竞争激烈,孩子压力更是不小。其实,放眼看,现在的教育已经不单单是家长和孩子之间的事情了。社会因素也至关重要。我们要跟得上时代更迭的速度,要了解社会的多元化进程,因为这些都在影响着孩子的未来选择。所以,体力累还是其次,心累才是真的无药可解!

    这是我第一次写,没啥经验,写得不太好,姐妹们多担待,咱们有缘再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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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7 09: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旅途降妖》

    亲们,我来啦!听说后台有很多人骂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这个称呼好,把我说得又渣又帅。我发现最近我的脸皮厚了很多,看来到处走走还是非常有好处的。哈哈!

    我本来是要一个人出行的,结果万平看了公众号知道我要出发,直接开着车在半路上堵我。还真被他堵到了。我俩在长春碰的面。我问他想干啥?他说他看破红尘了,要跟着我一起寻找。


    我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就你还看破红尘哪?你先把你手机里那些莺莺燕燕都删掉,再来跟我谈看破红尘吧。


    万平笑嘻嘻地说:我跟她们就是网上聊聊,没什么实际接触。我们这行有今天没明天的,动真格的就是坑人家姑娘,那缺德事我不能干。


    唉,我一想他平时也挺孤独的,爱跟着就跟着吧,全当带了个随身听。

    至此,两个男的踏上了未知的旅程。有人说生活像是一个怪圈,你身处什么样的圈子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

    我和万平也并非完全无目的乱走。他有要拜访的人,我也是。但是我发现这货真不是省油的灯啊,不光爱凑热闹,还特别好事,都快赶上美国警察了,管得那个宽啊。愁死我了。

    比如我俩在一个小吃店吃饭。因为我不吃荤,就要了个白菜炒木耳,结果他跑厨房去监督人家厨师有没有用荤油。厨子说现在猪肉那么贵,我才不给你用荤油呢,我又不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吵起来了。我只好跟厨子说:抱歉啊,我朋友受刺激了,脑子有些问题。


    结果我俩饭也没吃成,还惹了一肚子气。路上万平说:我都是为你好,怕你破戒。我哭笑不得地说:我随缘惯了,很多事都不强求。他就是真的用荤油,那我宁愿把这事当成自己的因果。度人先度己,何必呢。


    万平叹口气:唉,兴许是天热,最近心气躁得很,我得收收。

    找了个地方住下,第二天一早我俩到了他的一个忘年交那。万平说此人曾仗义出手,救他于困境。万平买了很多水果、烟、酒啥的。到地方我一看,这可真是忘年交,老头儿快七十了,捧着穗煮玉米吃得那叫一个香。走路一阵风似的,嗓门也大,看见万平直喊“干孙子”,万平极不情愿地笑着点头答应。东西还没拿进屋里,老头儿招呼万平:走走走,跟我跑一趟。说完老头儿也没客气,直接跳上车催着万平往前开。






    跟着老头儿的指挥,车子七拐八拐开到了郊外。周围是大片的农田。我们把车停在路边,老头儿指着一条窄窄的土路说还得往里走。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前面不远有一帮人不知道在干啥,挺热闹的样子。

    走近了发现,是在盖房子。我问老头儿:这盖的是啥房?咋这么小呢?而且还在这大荒地里?

    刚说完,过来一个女的,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岁,挺热情:是来捐款的吧?谢谢你们啊。是不看我朋友圈来的?

    万平我俩互相看了看,干笑了几声。

    万平说:我们是路过,来瞧瞧。

    女的说:哎呀,那你们不知道咋回事啊?那我跟你说说。前几天我出门,在道上捡了个狐狸,你看,就这个。说着她掏出手机举到万平眼前,视频里一只白色的狐狸躺在马路边,边上还有人说已经死透了。

    “我身上本来就带着仙儿,碰上这事肯定得管啊。咱得积德啊。我就把那大狐狸拉回来了,寻思给它埋了,再建座庙,让它在这好好修行。”

    说完她指着快完工的小庙说:这就是我盖的庙。用的都是好工好料,不敢糊弄老狐仙。咱这修行的人不怕费事费力。老狐仙修好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和万平围着四周转了转,盖得确实不错。看得出用的都是好东西,小庙周围还砌了围墙,挺用心。

    我站在那发愣,万平拽我:想啥呢?

    我说:好像哪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

    万平哼了声:我感觉除了有死尸气,一点儿仙气儿也没看出来。

    这时候万平的干爷爷过来了,举着我没见过的大牌智能手机(后来证实是山寨智能老人机)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一辆小三轮车停在甬路上,边上好几个人在往车上码方砖。镜头一转,还有几个人在刨甬路上的方砖。几个人干得热火朝天,好好的路被刨去了一大片,露着下面的沙土,坑坑洼洼的。要是下了雨,就都是稀泥。行人根本没法走,更别说盲人了。

    老头儿气哼哼地扯脖子喊:大妮子你过来。

    女的跑过来问:啥事三爷爷?

    老头儿指着给老狐仙铺的地砖问:这是不是在马路上抠下来的?

    女的说:是,那块儿也没啥人走,铺砖也没啥用。

    老头儿恨恨地说:你这是缺德做损啊,赶紧送回去。

    女的不吭声,其实就是不愿意。老头儿脾气挺大,推开那女的,奔着小庙过去就往下抠方砖。

    万平上前拦着:老爷子,这样太费事了。让那大姐买点新的铺回去就得了,别吵吵了。

    周围干活的也过来劝。万平连拉带拽地把老头儿弄上车。那大姐站那不知道嘟嘟囔囔说啥呢,估计是嘀咕老头儿。

    我走过去:大姐,你也消消气。你这出发点是好的,但刨路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大姐脖子一梗:那我也是做善事。给老狐仙修坟立庙那可是几辈子的功德。这老头儿脑子进水,糊涂。

    本来我都要走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又返回去了:你说你有仙家在身,你请出来我看看。你说你是修行之人,你修的哪门哪派?你连良心都没修明白,你还有仙家了?你要真是修行之人你就不能干这种缺德做损的事。你给一个死物修庙,刨了大活人走的路,你这叫积德啊?别说这狐狸没成仙,就是成了仙它也不敢住这庙里,容易毁了仙根。

    我说完,这大姐脸上挂不住了,作势就要喊人,我掏出手机:你要是想动武我就报警,到时候你数罪并罚。

    女的听完瞪了我一眼,扭头气哼哼走了,边走边骂。


    万平在前面喊我快点,上了车,万平说:这女的在本地挺有势力呢,咱俩这小命交代在这不划算。

    我哼了声:就这?


    万平压低声音正色道:那倒不算事,可你没看到那女的后背上趴着什么吗?我刚想深问,万平朝我使了个眼色。

    把万平的干爷爷送回去,我俩继续往前走。我问:那女的咋回事?


    万平说:她后背趴着个东西。但没走香,我也说不好是啥。但肯定不是善类。你说她埋的那只大狐狸能成仙吗?

    我哈哈大笑:别逗了。你以为是只狐狸死了就能成仙啊?要那么容易,五行三界不乱套了?你就拿咱们人来说,还是最高等、最智慧的生物呢,求仙问道几千年,真正成仙的寥寥无几。人比动物难修,哪怕是帝王也一样。因为人有太多的欲念,不能自已。再说,你听过哪路仙家是死后成仙的?笑话。

    万平也笑:也是。看来我这智商离开城区就掉线了,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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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7 09: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路上我不咋说话,万平就兼职了我的嘴。我本来都困了,让他给我叨叨得一点儿睡意没有。

    天黑透之前,终于找到了一家饭馆。我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腔,下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发晕,低血糖了。

    万平嘲笑我:你幸亏不是女的,否则就你这体格都怀不上娃娃。

    我气得大喊:但凡你少说几句,我脑子也不会消耗那么多糖分。

    这个饭馆在高速路边上,自己家房子改的。外面停了很多大车,听司机们唠嗑都是跑长途的。一大碗米饭和半盆辣椒炒土豆丝下肚之后,我的魂终于回来了。万平看我吃成那样,都傻了。我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俩正商量是连夜往前走还是在车上睡一夜的时候,小店的门帘哗啦一声响,冲进来一个光头大汉:哥儿几个好人,谁能帮帮忙,帮俺看一眼这人咋了?


    屋里几个吃饭的都出去了,我和万平也去了。

    跟着光头大汉来到一辆大车前,光头从副驾驶上弄下来一个男的。这男的可以用五花大绑来形容。光头大汉说,这是跟他一起搭班跑运输的。前一天晚上下大雨,他俩没赶上服务区,就找了乡道停下休息了。光头半夜听见开车门的动静,以为是同伴去方便。结果早上醒的时候发现人没了。左等右等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回来。光头跑去找,在离车二三百米的地方找到了人,睡得死死的。光头把他弄醒,问他咋跑这来睡了?同伴懵懵的,自己也不知道。俩人开了一白天的车都没啥事,可日头一落,同伴就出事了,先是自言自语,然后嘿嘿嘿地笑。光头问他笑啥?他扭头看着他,啪啪啪地打自己耳光,一边打还一边乐。光头吓坏了,停下车拦着他。消停一会儿后,又开始哭,哭得老惨了。哭够了又开始扇自己脸,打得鼻子和嘴都出血了。光头没办法,只好把他捆上,免得他继续伤害自己。

    几个大老爷们儿听完说啥的都有。有人说拿观音像把那东西吓走,有的说烧点纸就好了,还有的说是精神问题,需要上医院。饭馆的老板娘也出来了,看完之后撇撇嘴:这可不好整,弄不好就疯了。

    我看着万平,万平摇摇头,我俩往屋走:咋?不好弄啊?

    万平说:心窍闭住了,一魂还不在,想治好可费劲。

    外边的人陆续进屋,光头把同伴也带进来了,还是捆着。老板娘给弄了水,光头喂他喝,他“噗”一下喷出来,喷了光头一脸。

    光头气得大叫。他同伴嘿嘿地笑着看他,也不说话。突然,他把眼睛转向万平,死死盯着他,眼神凶冷却面无表情。万平自然不会怕,走上前,和他对视。这人看了会儿,又嘿嘿嘿地笑起来。

    我过去把万平拉回来,万平小声说:挺豪横个东西。


    说完伸出仨指头朝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下三层”来的。

    万平他们那行把一些东西分成好几个层级,层级越大越难对付。这个我倒是听唐应说过。他往下面跑的时候也遇到过厉害的,错一点心神,人就上不来了。万平问:这事咱管吗?


    我想了想:看看再说吧。要是闹够了就跑的咱就别伸手了。要是真想害人,那咱也不能干瞅着。

    万平说:也行。我先回车上看看家伙什儿全不。

    此时的光头一边抽烟一边跟这些人诉苦。不一会儿老板娘说:大兄弟,离咱这不远有个老太太会看外病,我让她来给瞧瞧呗?

    光头站起来:哎呀,那太好了,快叫她来。


    老板娘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门口来了辆摩托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挎着个布包进来了,后面跟着个小年轻。老板娘迎上去说了情况,光头又补充了些。老太太走到那人跟前左看右看。那人瞅了一眼老太太,哈哈大笑。老太太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瞟了瞟光头和老板娘:哎呀,这不叫事,咱能治。说完从布包里掏出一长串珠子。我上前仔细看,老太太突然“哈”喊了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看啥看?这是法宝,不是你能看的,一边去。”

    我赶紧识相闪开。接着,老太太又拿出了好几样法宝,都是我没见过的。咱也不认识,咱也不敢问。

    老太太把几样东西摆好,大珠子往脖子上一挂,就开始施法了。

    万平进来问:那大珠子是啥木的?我说:好像是桃核。

    说实话,她具体是怎么施的法我真没仔细看,因为这大娘上来就整了个秧歌步,我一口水差点没呛出去。


    然后她把那些法宝挨个举到“病人”眼前晃,晃了好半天。“病人”可能是烦了,脑袋歪在一边闭着眼睛不理老太太。


    万平在我旁边憋笑憋得整个人都改振动了。


    老太太折腾完,跟光头说:行了,没事了。人睡醒就全好了。光头一脸懵地点头:谢谢谢谢。

    老板娘拉着两个人出去谈价钱了。


    不一会儿,摩托车突突突开走了。


    一屋子人连连称奇。




    万平笑够了捅咕我,又指了指“病人”。他一边斜着脑袋看着我俩一般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墙边,用头咣咣地往上撞。

    另外几个人大喊:这咋又犯了?快拦着。

    几个大汉上去把人抱住。光头听见动静跑进来,开始埋怨老板娘介绍的人不顶用。

    老板娘说:是你愿意的,我也没说肯定好使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后厨的老板拎着菜刀也出来了。好几个人摁着那个“病人”,老板以为目标是他,恶狠狠地过去:你装啥啊?弄死你信不?

    就这一下,“病人”怔住了,继而哈哈大笑,声音嘶哑地说:滚!

    老板火了,大骂着要往上冲,被老板娘和万平拉住。正在乱哄哄的时候,“病人”突然蹿到老板娘面前,跟顶山羊似的往老板娘身上撞,力气大得惊人。

    老板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护住自己媳妇儿。这时候那些人就都发怵了,没人敢上前。


    这也正常,那玩意太吓人,谁瞅都害怕。

    万平一个大步过去挡在前面,“病人”挑衅地看着他,嘴角流着血,问:你要给我治病啊?

    万平笑着说:这没大夫,但有送葬者。我不会治病,但我能灭了你。

    声落手起,万平手上的雷木珠迎着“病人”的面门飞去,“病人”刚喊了声“别”,人便应声倒地。

    不过他也真是厉害,不但没事,绑住手的绳子还开了。


    万平的雷木珠可不是闹着玩的,曾陪着他在苗疆摄鬼除蛊。可此人中招后竟然没啥事。我有点担心,悄悄绕到他身后。“病人”站起来。万平喊:屋里人都出去。

    一帮人慌慌张张往外跑,其中一个哥们儿还说:大兄弟别怕,俺就在门外,有事喊一声。真有胆大的,勇气可嘉。

    万平一手拽过那人,这屋里的灯就灭了。我赶忙掏手机开电筒,结果手机没在兜里放桌子上了。正琢磨咋办呢?万平那边响了一下,然后就起了一团火光。那人看着烧起来的火,慌忙后退,我一拧腰闪开,他一直退到墙根儿。万平把这团火踢过去,那人应该是咬破了舌头,朝火啐了一口,但是火并没有灭,反而越烧越旺。

    万平捡起雷木珠喊了声:小五!

    我掏出一个小瓷瓶朝火里扔去,啪一声碎裂了之后,火光由蓝变红,那是猫头鹰血和朱砂做成球后晒干又碾碎的粉末。火越来越大,屋子里却不觉得热。万平上前一把东西撒在火里,瞬间,鬼煞香的味道充满了整间屋子。


    缩在墙角的“病人”发出低低的嘶吼。我和万平过去,“病人”连连告饶,我看着万平,意思是问他咋办?万平摇头,指着那人说:他身上的戾气太重,以至于死后化为煞鬼,惑人神智,害人不浅。马上七月十四了,要不灭他魂魄,恐怕以后是个大祸害。

    还没等话音落地,那人不知怎的蹦起来就往外跑,当时屋子里就我们仨,万平和我都比较放得开,我抄起边上的椅子砸过去,万平更快,直接生扑。

    别看那人受伤了,最后挣扎的力气可是大得很。一番厮打后,万平用自己的裤腰带将人重新绑好,我将一张雷符拍在了他的后心,可算是消停了。


    我累得坐在地上喘。万平找到自己的工具包,掏出观音香,让此物魂飞魄散。随即,屋里的灯亮了。再看地上的“病人”,脸上已经渐渐褪去了病气,有了血色,不过也疼得“哎哎呀呀”的。

    收拾好剩下的事,万平又跟大光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我俩又出发了。在车上我问他:你那火团是啥?以前没听你说过呀?

    万平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我给他点着一根烟,万平极尽装孙子之能事,说:唉,这乃我独家秘笈,概不外传。

    我说:哦,这样啊。我记得你求唐应的灵胎帮你办事儿,唐应没答应。我求他就会答应,你要不要说说那火的事儿?

    万平关掉车里的收音机,清了清嗓子:四年前我在天津卫干活。因为是朋友家的事,我就没太在意。但没想到,夜里走香的时候居然有下面的东西来捣乱,当时太轻敌,没当回事。结果几个回合下来,我居然中招了,魂魄不稳,神志不清。朋友胆子小,吓得跑去邻居家喊救命。清醒过来后,一个黑瘦黑瘦的老者拿着一只奇怪的罩钟,在我心口来回动,里面就有一团火。后来老者把这个就送给我了,告诉我,此物本凶,不能施善,却能治恶。更有意思的是,第二天我和朋友去邻居家感谢,人家说根本没这么个人。你说,这事蹊跷不?

    正所谓无奇不成人间。不过我也告诉他,我求唐应根本不管用,那事他不会答应的。你说这事神奇不?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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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7 09: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心月狐》

    兄弟姐妹们,我来啦!

    你们最近怎么样?都还好吗?我每次看到评论里有人说放下了执念或是看开了一些事情,我就觉得自己还有点用,没白吃饭。

    万平说我还是修得不到位,没摆脱世俗的虚荣感。我给他一记大白眼:“抱歉,小生从没想要脱俗。何为俗何为不俗?吃喝拉撒都是俗,你摆脱一个我看看?少干一样你都跟这世界再见了,扯什么淡?”

    万平说:“那是人的本能,都是正常需求,不做数。”

    我乐了:“对。你不俗。你把我扔大太阳底下暴晒,然后给陌生美女排队去买冰茶。主动帮人家倒车入位,结果人家姑娘是要开出来。吃顿麻辣烫抢着给人家买单,结果把姑娘吓跑了,麻辣烫都不要了。你是真不俗啊,在下佩服。”

    万平满脸的惋惜:“唉,这次出门太急,没看黄历,次次出师不利。你给我算算我是不犯啥说道?”

    我严肃起来:“我真给你算了,按星宿来说确实犯。”

    万平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看,我就说不对劲儿吧。那我犯啥?”

    我正色道:“犯贱!”






    车里的广播一直在说台风要来,吓得我俩躲服务区两天没敢动。结果整差了,不是我俩这方向。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七月十四,鬼节(对不起,这稿子七月十四写的,咱们还假装今天七月十四吧)。

    有人说不是七月十五吗?

    那是阳间鬼节,阴间过七月十四。

    我记得有一年鬼节我还给唐应买了个蛋糕呢,哈哈哈哈,他气得一口没吃,全被我和师姐造了。

    师姐家的孩子也是这天出生的,和其他孩子略有不同。但不是每个孩子都那样,每天都有小天使出生,这方面主要是命格和体质决定的。

    七月十四讲究多,古时候就有许多忌讳。但也都是指一些体质特殊,身体虚弱的人。比如黑天不出门,祭拜先人要提前,尽量不参加丧事等等。

    有人问真那么邪性吗?咋说呢,有的人完全无感,有的人就是会有各种不舒服。这天也是我们行内的休息日。不过这些年没休息过几回。为啥?阎王爷哪天不收人啊。根本不是咱们说了算呀!所以就是赶上啥算啥。

    就像有一年鬼节的晚上,我正在师父家院子里收拾东西,唐应一手不伸,杵那一直望天儿。

    我问他干啥呢?

    他说看星宿呢。

    我对那玩意儿不懂,就闷头干活。这时候有人推门,我以为是邻居,结果进来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长得是真好看,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听见自己说话都结巴了:“姑娘找谁?”

    这时候师父从屋出来,朝女孩儿说:“进来吧孩子。”

    我颠颠儿地跑过去问唐应,唐应冷漠地说:“那不是人。”

    我瞪他一眼:“别逗了。她要不是人那我咋看见她的?我还没到师父那境界呢。”

    唐应没理我,继续看他的星星。我跑到窗根儿底下偷听,听了个模糊。

    过了一会儿,师父在门口喊我俩进去。我强压欣喜,故意慢唐应一拍走在他后面。

    屋里的灯晃得那女孩儿有点不像真人。师父跟唐应说:“应儿,一会儿你下去一趟,找这个人。”

    师父递给他一张字条,唐应接过去没吭声。我说:“今天不是七月十四吗?下去太危险了。”

    师父沉吟一下:“赶到这了,只能如此。放心,我让这孩子跟着一起下去,问题不大。”

    我惊讶地看着那女孩儿,心想小瞧了,人家能耐比我大。

    说话间日头已经全落了。看得出来师父这次特别担心,叮嘱不断。我一边准备东西一边瞟了几眼那女孩儿,一开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唐应关了灯,屋子里只剩几支蜡烛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女孩儿的影子是虚的,很淡的一层,似雾气般隐隐浮动。我一闪神,手里的东西掉一地。女孩儿回头看看我,我蹲下捡东西,发现她的影子并没有回头。这时唐应站在了我前面,我能感觉到他的刻意。

    我心里暗暗吃惊。跟师父跑场干活也有两年了,这东西没见过也没听过,这是个啥啊?

    我偷偷扽了唐应一下,眼神示意他出去。这脚还没迈出门,女孩儿说话了:“小哥哥害怕啦?”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啊,不是,就是挺好奇的。”

    女孩儿往前走了两步说:“其实按年纪我比你大不少。这次请唐师傅帮忙也是无奈之举。劳驾二位,心月在此谢过。”

    说完施了一礼转身静坐去了。

    唐应瞥了我一眼也出去了,我装作一点儿都不尴尬的样子该干啥干啥。

    夜里十点左右,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只等夜半鬼门开。唐应的脸比以往更阴沉,师父的脸色也很凝重。

    子时,熄灭了几根烛火,香案上的香烛换成了灯盏。这两盏灯叫“鬼眼”,以前只听唐应说过几回,这是第一次得见真容。

    “鬼眼”是师祖留给师父的。这行有一个活是“代丧”。有一些人因为没到过世的时候,但阴差阳错地去地府报到了。如果有这个机缘,要么自行回转阳间,要么借助外界的一臂之力。

    那次师父遇险就是因为帮同门师兄干了这个“代丧”的活。师父说,当天的情况挺乱的。一辆小轿车拉来一个男人,看年纪大概五十多岁。两个人架着弄到偏殿,其中一个说他老板得了急病,医院的各项检查都是正常的。老板以前就交代过,要是他有个好歹就把他送这来。当时师祖外出不在,山上的事都是师祖的大徒弟说了算。大师伯说这件事他知道,师祖跟他嘱咐过,之后就叫大家准备“代丧”的事情。

    “代丧”这种活只能在鬼节这天做。需要选一个生辰八字跟事主将近的人,最好是一样的(太难了)。换上事主的衣服在棺材里躺够三天,为的是骗过阴司间。但不是什么人都行的,这事不光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是需要特殊的人。这个人阴阳二德不能有亏,而且必须是修行之人,有法傍身,还得心甘情愿不能抵触。找到这样的人真跟中五百万差不多。

    大师伯选中师父的时候师父也挺意外的。但是当时师父是小辈,在山上没什么话语权,也不很明白这里的利弊,自然师兄说啥是啥。到山下买了棺材,当天夜里师父就躺进去了。

    这一躺,险些回不来。

    师父说当时大家准备得都很充分,他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夜半之时,师父换好衣服开始“代丧”。他说一开始都很正常,深入意念里之后周围的一切就都静下来了。渐渐的,身体开始有失重感,等到魂魄脱离肉身的时候人也就完全无意识了。这时候需要牵魂人带着走,否则容易走丢。师父的魂魄下到一半,眼前突然涌出一片黑色的雾气,紧接着就出现了强烈的抽离感,这是魂魄欲碎的前兆。凭着一丝意念,师父硬是稳住了心神。但是再往前走是不可能了,动一下都危险。

    师父说他当时很疑惑。按理说他的师兄在上面护着他,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但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本就极其凶险,又怎么可能万无一失。不过,让师父没想到的是,那个牵魂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牵魂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工种,他们也是行内人。平时不出来干活,有大的法事或者特殊需求的时候才会请他们帮忙。这次的牵魂人是师父熟识的人,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把师父撂那不管。

    没人带着,师父在下面啥都看不见,往前迈一步就有可能掉进无渊崖。正当进退不得之时,眼前恍惚出现两盏豆粒大小的灯火,忽明忽暗地朝师父靠近,到了近前又慢慢往外移动,师父心领神会,跟着两盏灯火缓步向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因为下面对时间是无感的。耳边有人低语:“低头闭目。”

    师父照做,只觉得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牵着他疾步快走。师父虽然头不抬眼不睁,但是头上阴风阵阵,耳边哭嚎声不断,心里明白,应该是进幽冥道了。

    又走了一会儿,牵着师父的力道消失。师父睁开眼,虽然四周还是雾蒙蒙的,但是那两盏灯火还在,心下魂魄也稳,就跟着灯火继续走。不知走到了哪里,在一处水潭前,师父居然看见了师祖,师父说当时师祖正在打坐,他上前去说话,结果师祖根本不理他。师父纳闷,伸手拽了一下师祖的衣服,这一拽,师祖如泥塑般突然碎掉了。师父吓坏了,慌乱地去抓那些灰土。与此同时,那水潭中突然起了一股风,似有吸力般将师父往水潭中吸去,师父心下骇然,这是到水穷池了。

    水穷池里都是未能轮回的水鬼,他们常年在此,为的是等一些新死之人。因为刚过世的人魂魄不灵,他们稍微用点手段就可以将其吸食,以便增加自己的恶力。假以时日便可绕出阴界,在阳间为非作歹。

    师父对师祖心中敬畏、牵挂。这也是一种俗念。所以,当师祖的幻象出现的时候,师父的意念自然不稳,心动意动,这才中招。

    凶险之时,师父身后的一盏灯火突然上前,灯芯的火苗一下窜了起来。师父说那火苗一开始是红色,突然就变成了紫色。紧接着,水穷池被一片紫色的光罩住,师父像被一把推回来似的,险些摔倒。之后,师父走得格外谨慎小心,心诀一直念着不敢断。就在师父觉得前方的灯火越来越暗的时候,只听得头上一声断喝:“愚徒快回!”

    只这一声,天灵震透,师父顿感神思清明。接着就是一股凉意扑面,师父睁开眼睛一看,师祖端着一碗朱砂酒满脸担忧地看着他呢。

    接下来便是善后了。那个大老板的事,师祖根本就没答应过。师祖说,能被“代丧”的人几十年都出不了一个。那得是大功德的人才能行此法事。那个老板不过是看出大徒弟贪心,跟他私下定好。

    大徒弟呢,不但想趁着师祖不在捞一笔钱,还想着趁此铲除异己(他跟师父不和)。不曾想到,那日师祖提前回山,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不说,还被师祖除了名。

    后来师父下山的时候,师祖就将那两盏阴界“鬼眼”给了师父。那两盏灯,跟唐应的避息圭一样厉害。是专门在阴间指路引路用的。不过这东西跟道法一样,都得是有缘人才能驾驭。落在普通人手里,不过就是两盏破油灯罢了。

    今日师父把它们拿出来用,可以想见,此事比我想象得要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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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7 09: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唐应的避息圭没带着,我问师父为啥?师父说鬼眼会带着他走,要是再带着避息圭那女孩儿会跟不上的。师父看我不解,又说:“他们俩此去不是下阴界,是去阴界和化界的中间地界。”我还是不知道咋回事,不过时间已到,不容我再问了。

    蒲团上坐好,唐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女孩,我来到他俩中间杵好。师父摇响魂铃,桌案上的鬼眼火苗猛地跳动了几下,我下意识地朝地上看,女孩儿的影子不见了。

    我不知道唐应在下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的纱衣很快就被汗水浸透了,脸色也不是很好,倒是那女孩儿面不改色稳得很。师父没说话,时不时地观察着二人。

    又过了会儿,我发现唐应的手有些抖,师父也看见了。我问师父咋办?师父还没说话,唐应的身体突然向后仰倒,我一把扶住。同时,师父手里的魂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我急急地喊:“师父,喊回来吧!”

    师父一把搭住唐应的命门,沉吟片刻:“无碍,过去了。”

    话音未落,边上那女孩儿突然睁开眼睛,然后鼻子就开始流血。师父看着她摇摇头,魂铃有节奏地响起,片刻,唐应上来了,满脸疲惫。

    师父问:“见了吗?”唐应摇头。

    女孩儿嘤嘤地哭起来。我打开灯才发现唐应比我想象得还要虚弱,脸色惨白,脑门上还在不断地冒汗。

    师父去里间拿了一小段人参给唐应,转身对女孩儿说:“何故如此执拗?万事皆有命数。”

    女孩儿大喊:“我本非凡类,苦欲修行都是为此,如今不能如愿我当然心有不甘。”

    女孩儿满脸怨恨。师父道:“荒谬。你虽有仙根,却是鬼冢,这也是注定的。你的后天修为也是因为沾了当初的仙胎之气才会比其他的生灵修得更容易。孩子,假的真不了。你已修到此界,何必执着于不属于你的东西呢?欲壑难填,只会增加苦恼,再这样下去你的百年修为就化为灰烬了。何苦呢?”

    女孩儿起身拜谢师父和唐应,转身离去。我懵懵地看着这些不明就里。

    事后我问唐应咋回事?唐应一开始吱扭不想说,后来架不住我的磨叽,就极不情愿的招了。

    女孩儿出生于民国时期,出生的时候很特别,不说天生异象也差不多。二十四岁那年的鬼节,女孩儿安排好身后事便平静地去了另一个世界。从此苦修养性,百余年间功力非凡。从下三界修到了化界。女孩儿心里一直有一个执念,她知道自己有仙根,便一直认为自己可以脱胎化仙。其实不然,无论人鬼神,都是有命格命数的。可女孩儿不服,因为当初投胎时托的是狐仙的一口气,她认为自己可以成仙,其实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罢了。她拜托师父让她去化界(鬼界和仙界的中间),当面找狐仙问个明白,可这百年间那只赤狐早已蜕变,化为他物,怎会再见她呢?这让她心生怨怼和不甘。我听完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天呀,不行就不行呗,至于这样吗?”

    唐应说:“你知不知道二十八星宿中有一宿叫“心月狐”?”

    我说不知道。唐应又说,那女孩儿叫“心月”。她执着于自己的这一口仙气,觉得自己可以位列星宿。其实她只是把这阴差阳错的误会当成了宿命,偏执的一厢情愿罢了。就像曾经的武则天,都说她才是天上的心月狐转世。她改洛阳为神都,年号是神龙,连宫殿都是一些跟仙界有关的字眼。但最后呢,一样病死于上阳宫。她以为自己真的是星宿下凡,其实也不过是历史洪流的一枚棋子。

    我如果没猜错,今年的七月十四,唐应还是会观星宿的。





    七月,又被老百姓称为鬼月。你说它与众不同,有的人好像也并没咋样,你说它普通,也确实略有不同。但你要说最有发言权的,可能是万平了。

    这货虽然长得一副痞坏的样子,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擓(kuǎi,东北话,舀的意思)。比如这次我被蚊子叮了五六个大包之后突然就病倒了(啥病就别提了,影响食欲)。医生说这也是一种时疫之毒。但是万平也被咬了呀,他就没事。

    我不服,跟他叨叨连蚊子都欺负老实人。

    他苦笑着说:“老铁,别说是蚊子,现在就是来口蛇毒我都未必有事。”

    我说:“咋的?你是程灵素徒弟啊,还啥毒都能解了?”

    万平说:“五年前的鬼节,我当时在南京和一个朋友一起干活。你知道吗?那次的活我差点就英年早逝了。”

    我飞给他一个大白眼:“打住,你那不叫英年早逝,你那叫罪有应得。”

    万平说:“你知道不?我们当时去的一所很老的那种大宅子。南京本就与众不同,那宅子都不能用阴气重来形容,那根本就是所鬼宅。我当时和朋友往里走,朋友一边走一边哆嗦。他干这行也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看他那种反应。”

    “找我们的是一个老太太,贼有钱。那宅子就是她家,住了快七十年了。她女儿从国外回来,七月十四一大早上突然就神智不清胡言乱语起来。老太太说,那行为做派就像民国时候的人。”

    “进到宅子里,我一下就懵了,屋子里所有的门都是月亮门。我们这行对月亮门很抵触。因为在风水上说,月亮门比较阴,不适合安装在住宅内。朋友小杰转了一圈也挠头:'哥,所有的镜子要么是菱形的,要么就是三角形的。这活儿费劲啊。'家里照人用的镜子最好是正常的方形或长方形,因为奇怪形状的镜子容易装鬼。”

    “说实话我当时特别不想干,但是老太太一直掉眼泪。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老人和孩子哭(听他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下了下狠心,硬着头皮干!”

    “五子,那晚可是鬼门大开啊。我跟魔怔了似的,头遍走香的时候走到一半香就灭了,我愣是点了二茬香。你也知道,我们干活不能点两次香。小杰看我都傻了,直问我干啥呢?可当时已经点着了,也不能掐灭,只好接着走。一圈都没走完,我这耳朵里就灌满了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咱也不知道人家的装修啥风格,我们走香的厅里四周的墙上好几面镜子,我每走一步都能看见镜子里鬼影浮动。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大喊让老太太出来开灯,结果找遍了整所宅子也没见老太太的影子,灯也不亮。我俩还很二地发现,老太太那个中邪的女儿也不见了。我和小杰虽然没被吓跪,但是三魂七魄也都快抖落零碎了。我俩当时在屋子的二层,小杰说:'哥,这苗头不对,咱跑吧。'我俩真就是鬼催的一样,几个大跳就从楼梯上蹦了下去,紧接着就往大门口狂奔。跑着跑着就觉着不对劲儿,那宅子虽然大,但也没大到跑半天还跑不出去的程度。我喊小杰:‘手电,'小杰说:‘根本就不亮。'我停下缓了口气,在兜里找佛牌,结果兜里啥也没有。我彻底绝望了。就那一会儿的工夫,后背就沉了许多,不用想都知道咋回事。我问小杰有啥办法没?小杰跺着脚想了半天:‘哥,有了。'紧接着他在背包里找到香,点着之后又咬了中指血涂在上面。我问他能行吗?他说:‘哥,我是童男子。'我的老天爷呀,禁欲能救命啊!我俩铆足了劲儿往外跑,结果,一出大门我就踩空了,身体一直往下坠,都够不着底儿。意识里周围都是恶鬼,而我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醒过来都是好几天以后,医院的病床前,我舅看我醒过来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说我办事鲁莽,未经了解就敢瞎干活,差点丢了小命。舅舅说,那宅子是所鬼宅。早年间出过不少事,附近罕有人烟。不知道我那脑子是进了多少水,跑那去送命。舅舅说,小杰找到我的时候我在一个特别大的坑里人事不省。那坑原是埋附近乱葬岗那些野尸的。”

    “自那以后,我就发现自己被蚊子或者虫子蜜蜂啥的叮了都没反应,舅舅说也许是我体内有尸气。就是从那次意外开始,佛珠我就没离过身,兄弟,说不怕是假的。”

    他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我正在医院观察,我说今年七月十四好,咱俩在医院过,啥鬼也没有,只有病毒!

    万平指着走廊尽头说:急啥,那不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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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7 09: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知识补充:

    二十八星宿:

    东方称青龙: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北方称玄武: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

    西方称白虎: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

    南方称朱雀: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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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27 09: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地狱?》

    艾瑞巴蒂大家好呀!那天你们的评论有个贼有才的大姐,说我是痢疾!我在此郑重声明:我不是!我是因为被蚊子咬才得了痢疾。但我本人不是痢疾。谢谢大姐!

    有人说上篇文是个开放性结尾,很有悬念。其实我是要写完的,可万平说事情还没解决还是先别说出来了。我以为他是想来个紧张刺激的,结果他说万一他拿鬼途中挂了,那我的标题就可以写成“为救大龄青年,英俊小生命丧七月十四”。

    我实在是没力气跟他斗嘴,索性不理他。

    有人问了,那你们在医院真的遇上事了吗?其实这也没啥稀奇的。我师姐在医院上班,她一天天遇见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去了。其实,许多人把这事叫“见鬼”,我更愿意说它是超自然事件。迷信与传统民俗、超自然事件还是有区别的。有人说那你天天又是哭丧又是听万平讲那些事,那不就是“见鬼”了吗?

    大哥,哭丧是一个古老的服务行业,意在帮助逝者亲人表达悲痛哀戚之情。而师父那一脉的“护亡魂上路”意在使逝者安息,让亲者安心。至于遇到的那些事,我都认为是超自然事件,因为超过了大多数人的认知而无法解释。师父说过:如果说那是“见鬼”,不如说是见了人死之后的一口“气”、一缕“念”、一丝“情”、一份“欲”。

    有人又问了,那唐应呢?他到下面看到的那些不是迷信吗?

    一、唐应是万千人中的一个特例。我们不能拿特例作为普遍性的代表,这既不理智也不公平。二、“迷信”二字在词典中的释义是“迷失自性,而盲目信从”(最早这个词出现在佛教中)。它更多是指对一件事情或一种思想未加思考,盲目听从,从而导致偏离正常的生活轨道。就像十年前,我一个朋友的母亲,信flg,有病不上医院,听“大师”的话,让很多信友压在她身上祛病,结果给活活压死了。

    其实就连万平的话我也并不是全信。比如他说对女的没啥兴趣,我呸!他说为了我可以两肋插刀,我呸!不插我两刀就不错了。他还说我们的兄弟情义可抵万金,我还呸!这次医院看病,他还跟我算花了多少钱呢。更可恶的是,这货为了和小护士聊天,差点把我搭进去。

    那天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我正在医院门诊最里面的一个静点室里挂水。给我看病的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儿。老大夫说他是返聘回来的。聊天的时候他问我是做啥工作的?我说是跑江湖的,没有正式工作。

    老先生说:“看你这样儿脸色虽然不好,但眉眼间的精气倒是正得很,小伙子练武的啊?”


    我摇头,还没等我说话,万平刚好交完费进来,笑嘻嘻地说:“他不是练武的,他是个出家的小和尚,今天偷着吃肉,佛祖惩罚他呢。”

    我当时除了有瞪他一眼的力气,别的武功都拉出去了。

    挂上点滴,万平坐我边上啃之前买的熟食,而且不知道在哪弄了罐啤酒,跟度假似的,边喝边说:“你别看那老大夫问得轻描淡写的,你去验血那会儿,他居然看出我是干啥的了。人老奸马老滑,这老头儿不简单。你说话悠着点。”

    接着,万平就开始给我讲他遇到的那件事,就是上文的最后一段。我当时听得入了迷,也就没留意周围的气场有无变化。

    接上文。万平讲完之后我说:“今年七月十四好,咱俩在医院过的,啥都没有。”话音刚落,万平一指门外的走廊说:“急啥,那不来了吗?”

    我第一反应是他逗我呢,压根儿就没理他那茬。我看着点滴瓶说:“这药挺管用,感觉有力气了。”

    万平起身来了句:“那是葡萄糖的作用。”我问他干啥去?他说:“我去会会这个不请自来的。”

    我当时真没把他说的话当真事儿。他出去之后,我在那儿闭着眼睛养神,正琢磨着肚子好了能吃点啥呢(因为当时真是饿傻了),就觉着后脑勺方向有东西过来,我下意识地把头往左一偏,一阵凉风从左脸扫了过去。屋子里的灯闪了几下就灭了。我左手打着点滴,又不好冒蒙往前走。适应了两分钟,渐渐能看清了。我举着点滴瓶,往走廊去,试探着喊了两声护士,没有人答应。我冒着滚针的风险,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周围照了照,一个人没有,也没见着万平。

    我当时在二楼,想着到一楼去找那个老大夫,让他帮我把针拔下来,我好去找万平。下到一楼,我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来到医生办公室。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我一想,拉倒吧,别等了,还是先出去再说。

    一转头,一张鬼气森森的脸正贴着我后脑勺,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坐地上,一哆嗦手机掉地上了。来人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哎哟,小伙子吓着了?没事,吓一吓好得快。”

    听声音是那老大夫。我捡起电话问:“这咋还停电了呢?”

    老大夫说:“这乡镇卫生院的楼都是多少年前的了,线路都老化了。总停电,没事,不用怕,进来吧。”

    老大夫掏出钥匙打开门,我跟了进去。进屋点着蜡烛,屋子里有了亮。


    老大夫问:“打完了吗?”

    我说马上了,不差这点儿,拔了吧。

    拔了针我扭头要走,老大夫问:“是不是找你那小哥们啊?”

    我说:“是。您看见他了吗?”

    老头说:“见着了。跟我们小护士在门口食杂店聊天呢。”

    我一听气得七窍冒烟,禁不住腹诽:“就这,还兄弟情义呢,把我一个病号扔那不管,跑去跟小姑娘唠嗑!你个见色忘友的东西。”

    我气哼哼地来到医院门口,转了两圈也没发现食杂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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