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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困惑的来源是三本书-作者: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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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5 13:50:08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道你们诡道也会这个?”钟富愣了一下。结果看到王鲲鹏身边的徐云风,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布偶,就是夜市地摊上到处摆卖的绒毛玩具,有手有脚。黄坤倒认得是史努比的形象。

  徐云风把手上布偶的耳朵拎起来,钟富啊的一声,脑袋偏到一边。手里的锥子就掉在地上。
  “这是我们钟家的傀儡术,”钟富反应过来,对着徐云风问,“你怎么会用?”

  “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徐云风说,“老子还不稀罕用呢。”
  王鲲鹏倒是实在,“你的徒弟罗跛子,曾经教过他。”

  坐在钟富右边的钟家老三钟平,看着徐云风,突然咦了一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谁?”
  “我是无名之辈,”徐云风想起了往事,在三峡古道里,钟家来阻拦他的,就是这个钟平。只是现在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了,也就不便节外生枝,“我是王鲲鹏的同学,来看热闹的。”
  徐云风这句话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是在敷衍。
  钟富看着徐云风问:“罗跛子的傀儡噬魂术,怎么可能比我厉害,可是你的傀儡术已经远远超过他!你真的是罗跛子的徒弟?”
  “罗跛子凭什么做我的师父,”徐云风说,“我可没师父。罗跛子的这个本领,是跟我交换的。”说完,把手中的布偶交给王鲲鹏。

  王鲲鹏一把将布偶扔在地上,对钟富说:“已经领教了你的本事,现在可以说正题了吧。”
  钟富脸色不好看,傀儡术是他毕生的本事,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弱于自己,而且王鲲鹏根本就没出手,他知道就算是继续摆弄手上的傀儡,在王鲲鹏面前也讨不了好处。

  王鲲鹏说:“你们钟家拿了我们诡道的东西,我现在是来要回来的。”
  钟富没听懂,“我们什么时候,拿过你们的东西,金旋子和赵一二从来没有给过我们东西,我们也不会去拿别人家的物事。”

  王鲲鹏把眼睛在五个钟家当家的人都扫了一遍,然后对着钟家老四钟安说,“你几年前,去了一趟枝江,回来的时候,路过猇亭,替人揭了一张人皮。那张人皮是阴阳四辩骷髅,是我们诡道的东西。”

  “那个女人说了,我替他消灾,她把人皮给我。”钟安没有抵赖,“我不偷不抢,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
  “她说了没用,”王鲲鹏说,“拿东西本来就不是她的,本来魏瞎子死了,拿东西就该换给我们。”

  “我从没听说过诡道传人,无论是金旋子,还是赵一二,把什么阴阳四辩骷髅借给别人过?”钟富对王鲲鹏说,“你们诡道的东西,自己怎么不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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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5 13:5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阴阳四辩骷髅,是我们诡道在清朝的宗师叶天士送给了一个算命先生,但是说好了只借给他两百年。两百年之后,诡道的后人就可以找算命先生的后人取回来。”
  王鲲鹏一本正经的说着。
  连黄坤都觉得有点无稽。
  钟家的五个当家都面面相觑,隔了很久,老四钟安才说:“你拿几百年前的古人来说事,是不是扯得太远了。好,就算是叶天士借给别人了,总是有个字据吧。”
  “没有字据,”王鲲鹏说,“我们诡道从来不用字据,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含糊。”

  “没凭没据的事情,”老大钟富说,“你硬要来抢吗?”
  “可是那就是我们的东西,”王鲲鹏说,“怎么说我是来抢?”

  钟安一把将衣服拉开,胸口露出了一个骷髅纹身,对着王鲲鹏说:“你说是你的,可是这东西已经长在了我身上,要么这样,你喊它,把它喊答应了,我就信它是你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王鲲鹏赞同。徐云风把手伸出来,手掌握成拳向上,然后手指张开,手心里一个知了壳子。
  王鲲鹏对着钟安说:“阴阳四辩骷髅,是诡道挂名黄裳修炼成的一件法器,黄裳另一个练就的法器就是这个螟蛉。”
  “我怎么能相信你在这里信口开河,”钟安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你 刚才说,让我把你胸口上的四辩骷髅给叫答应了,你就相信,”王鲲鹏说,“我现在就叫给你看。”

  王鲲鹏说完,把螟蛉从徐云风手上接过来,螟蛉化为长剑,王鲲鹏嘴里念念有词,然后长剑指向钟安额胸口。

  钟安胸口上的骷髅纹身立即变得赤红,四周皮肤的牡丹也显现出来。钟安胸口的皮肤顿时变得浮肿,一块皮肤已经剥离,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

  钟安这才知道厉害,这个已经不是王鲲鹏的法术厉害,而是螟蛉和阴阳四辩骷髅真的是黄裳同时练就的法器。相互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好吧,”钟富主动打圆场,“我们信了。”

  王鲲鹏这才收了长剑,把知了壳子又递给徐云风。而徐云风把知了壳子又给了黄坤。
  黄坤拿着知了壳子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把螟蛉给他。

  钟安知道王鲲鹏手下留情,如果他强行用螟蛉揭下这片人皮,自己的胸口血肉模糊,肯定会受伤的厉害。现在自己慢慢的用手揭下,新的皮肤瞬间就在胸口结痂。不会有什么大碍。

  钟安把这张人皮全部揭下来,然后走过来递给王鲲鹏,王鲲鹏把人皮展开,瞧了瞧,对着徐云风说:“我是第一次见到阴阳四辩骷髅。”
  “我也是。”徐云风说,“左下方有几个藏文,我猜是八思巴的落款。”
  “我怎么看不到。”王鲲鹏又仔细看了看。
  “你看不到东西多了。”徐云风说,“不然巴巴的找我来帮忙干嘛。”

  “东西还给你们了,”钟富说,“不过你们一定不是只为了这个人皮来的。”

  “的确是的。”王鲲鹏说,“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解决。”
  徐云风把拿着螟蛉的黄坤推到身前,“你们应该知道诡道的规矩,螟蛉在谁手上,谁就说了算。”
  “这个年轻人是谁?”钟富问。

  “他是我徒弟,”徐云风说,“叫黄坤,是黄松柏的孙子,当年你们的当家钟义方得罪了黄家,现在黄坤来讨个说法。”

  钟家的五个当家看样子头都大了,明显黄坤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脓包,可是偏生聪明的很,知道找了诡道的王鲲鹏来给自己撑腰。
  钟富问徐云风,“你到底是谁,金旋子有两个徒弟,王抱阳是赵一二的徒弟,你不应该是诡道的传人。”
  “都说过了诡道有挂名啊。”徐云风说,“好歹钟家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诡道什么时候有挂名了,”钟富茫然的问其他四个当家。
  四个人纷纷回答:“从来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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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6 13:47: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reamrosefgh 于 2015-5-26 13:52 编辑

晷分部

  王鲲鹏和徐云风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不记得我,”徐云风说,“怎么事到临头,我们自己却忘了这件事情。”

  “哦,”王鲲鹏伸出手指摆了摆,然后对着钟富说:“就是我刚才说的宋朝的术士黄裳。”
  “黄裳的有宋一代的术士宗师,”钟富说,“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诡道的挂名,你刚才说的螟蛉,和这个人皮,都是他练就的法器,我们也认了。可是你们总不能为了替黄家强出头,说你的这个同学也跟黄裳一样是挂名吧。”

  徐云风皱了皱眉头,把螟蛉从黄坤的手里拿过来,螟蛉顿时化作炎剑,火焰从剑身一直蔓延到徐云风的整个胳膊。
  钟家的五个当家看到这个场面,都目瞪口呆。
  站在一旁的钟元受不了火焰的炙热,脸颊开始融化,眼珠也爆裂出来。头发燃烧化作飞灰。
  钟富对着钟元说:“你先躲一下。”
  钟元如释重负,立即轻飘飘的出了祠堂。
  “的确是黄裳当年斩杀厉鬼的炎剑,”钟富说,“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徐云风还没有回答,黄坤看见钟元的情形,猛然醒悟,“刚才带我们进来的老头子根本就不是活人?”
  “是啊。”徐云风说,“你他妈什么眼神,这都看不出来。”
  黄坤又看向王鲲鹏,王鲲鹏点点头。

  钟富仍旧在犹豫。王鲲鹏说:“黄裳不仅练就了螟蛉和阴阳四辩骷髅,他在诡道还有一个厉害的本领,你们应该听说过。”
  “晷分,”钟富说,“这是你们诡道擅长的算术。”

  徐云风走出祠堂,来到院子里,院内的农具齐全,他随手拿了一柄斧头,然后又在角落找到一个撑杆。
  钟家五个当家人看见徐云风神神叨叨的样子,也都走出来观看。看到徐云风拿着斧头,对着撑杆不停的比划,然后把撑杆去头去尾,砍成了一个一丈一尺的木杆。然后丢了斧头,仰起头看着天空。
  看天空的时候,徐云风用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横在眉毛前,左手的也伸出一根手指,和右手手指垂直,一点点的移动。并且嘴里念念有词。脚下也不停的寸步移动,终于站定了到了一个位置,用脚尖在地上点了一个印记。

  所有人都看着徐云风神神叨叨的做着这一切,但是钟富已经看出了门道,嘴里不由自主的说:“真的是晷分。这人计算晷分的方法,比我听说的所有术士都厉害。”

  刚才徐云风左右手的动作,还有身体对准太阳移动,就是根据太阳的方位,在计算太阳在黄道的位置。而木杆已经被徐云风修改成了古代的桓木的长度。桓木是古代用于定位太阳阴影的器具,用于测量太阳的方位,修建房子的时候,用于定位建筑轴线的方位。时间长了,桓木演化为石头柱子,而历朝历代的皇宫就把这个石头柱子,上面雕刻瑞兽,就改了称呼,成了华表。
  而根据华表演化出来的算术,就是黄裳所创的“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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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6 13:47: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reamrosefgh 于 2015-5-26 13:52 编辑

徐云风利索找到院内的一把锄头,飞快的在刚才的印记下挖了一个浅坑,然后把桓木插进坑内,再把泥土培回去。一个桓木就立在院子里。
  日头照射,地上显现出一个桓木的阴影。

  徐云风对着钟富说,“你们钟家的房子怎么只用了一半的地基,应该还有一半啊,难道还没有修好?”
  钟富看见徐云风用几乎不可能的速度,用水分算出了钟家大宅的建筑面积,实在是佩服到了极点,只好对着徐云风说:“请教您和黄裳到底有什么渊源?”

  徐云风对钟富说自己是的挂名。如果还不相信,他可以告诉钟富,现在的晷分是:
  阴长一尺二厘,宽四分七厘,朱雀正。

  ——“阴长一尺二厘,宽四分七厘,朱雀正。”
  黄宅院内,郎中走到一根桓木前,立即说道。正在和弓衣玩耍的黄裳,立即停下,好奇的看着郎中,看来竖起了这么多桓木,直到现在,才有识货的人,能够看明白他在做什么。
  而员外听了郎中对自己儿子的评价,那里肯相信郎中的胡言乱语。就打算给点郎中一点银两,打发他离开。
  可是黄裳却拉着郎中的衣角,走到了另一个桓木下面,指着地下的阴影。郎中摇头,“我看不懂,也算不出来。”
  黄裳的表情立即变得郁郁不乐。把郎中的衣角松开。

  郎中直到自己该走了,于是又仔细看了看黄裳脖子上的那个知了壳子。然后向黄员外告辞,黄员外送郎中到门口,掏出一点碎银子,递到郎中的手里。
  郎中拿了银子,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对着黄员外说:“员外的心肠好,我冒犯指点一下,你家公子不出一年就会开窍。开窍后,定当聪慧过人。这世上有人天生神童,有人大器晚成,你家公子,当在日后考起功名。但是在弱冠之后,一定要到华山去见一个人。那人是一个道士,如果公子有缘见到那人,一定会成为震古烁今的高强术士,并且位极人臣,风光不可限量。如果无缘见到那个华山道士,责这辈子就与功名无缘,只能做一个道教宗师。我的话就这么多了。你记得便是。”
  郎中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黄员外听得目瞪口呆。隔了一会才问:“如果真如先生所说,犬子到了华山,该如何通报?”
  郎中说:“你家公子去了就一切明了。”
  黄员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郎中说:“黄裳出生之前,我曾经在一个山洞避雨,遇到一个道士,他说要来带我儿子走,可是又说暂且不急,过几十年才有缘分。告辞之前,让我给未出世的儿子起名为‘裳’。”
  郎中拍掌笑着说:“那就是了。告辞。”


  黄员外追问郎中的姓名,以后黄裳去华山,也好有个通报。
  郎中对着黄员外说:“你让公子记住我是孙君仿的后世传人便是。”

  黄裳被山匪绑到风林岙,但是山匪突然一夜间全部猝死的事情,传遍了剑浦。乡民都说黄裳天生有鬼神保护,并且可能妖邪转世,一些愚夫愚妇,甚至到黄宅来敬拜。
  黄宅整日里乌烟瘴气,让黄员外不堪其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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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6 13:5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黄裳仍旧不能说话,穿衣吃饭不能自理,好在弓衣乖巧伶俐,打点黄裳的日常饮食。虽然有很多人都说黄裳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但是黄员外和夫人,每当看着黄裳痴呆的模样,都认为只是安慰的言语。
  一晃黄裳马上就要十七岁。
  在临到生日前一日,黄裳终于开窍。
  而开窍的过程却让黄员外夫妇心惊肉跳。


  这日一早,黄员外夫妇和往常一样,去院外劝说那些慕名而来的乡民,不要在黄宅外供奉香火。可是突然管家匆匆跑过来,告诉黄员外,黄裳又不见了。
  黄员外夫妇连忙回到宅内,果然家里丫鬟和仆从到处在寻找黄裳,可是找不到黄裳的踪迹。
  黄员外急了,连忙询问:“弓衣在哪里?”
  大家这才发现,弓衣也不见了。

  黄员外和夫人相互对视,“难道弓衣做了这么久的丫鬟,现在把黄裳给拐走了。”
  突然厨娘跑过来对着黄员外焦急的说:“找到公子了。”
  “那就好。”黄员外顿时轻松起来。

  “可是弓衣疯了,”厨娘大声喊:“她要把公子蒸熟了吃,现在谁也进不了厨房。”


  原来今天大早上,员外夫人起床出门,弓衣大清早的就把还没睡醒的黄裳给带到了厨房。厨娘以为弓衣是来给黄裳找鸡蛋吃,也没在意。
  厨娘在给员外和夫人做了早饭,在吃饭的偏厅,等着员外和夫人回来吃饭。然后就听见丫鬟说公子不见了。厨娘就带着丫鬟到厨房去看个究竟。
  去了厨房,发现弓衣已经把厨房给闩上,厨娘就走到窗口去看,发现弓衣正让公子爬上灶台。
  灶台的大铁锅已经烧了热水,灶膛里火烧的正旺。大铁锅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蒸笼。这个蒸笼是十几个下人蒸馒头所用,十分巨大。
  厨娘就看见弓衣搀扶公子爬到蒸笼里,安顿公子盘膝做好。随手把蒸笼和盖上,然后就不停的给灶膛添柴火。
  厨娘看见弓衣这作为,吓得惊呼起来,要弓衣放公子出来。可是弓衣并不答应,反而把窗户也给阖上。
  厨娘六神无主,只好跑来给黄员外和夫人报信。

  黄员外和夫人大惊,跌跌撞撞的向厨房跑去。果然到了厨房,厨房的门窗都闭的死死的。

  黄员外和夫人拼命的用手拍门,可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还是员外冷静一点,立即找来几个年轻的家仆,合力把门撞开。
  厨房里水雾袅绕,员外夫人只听见大锅里的沸水咕噜作响,身体就软了下去,登时晕倒,被丫鬟扶着到了大厅。黄员外和家仆冲进厨房,就要跑到灶台前去掀开蒸笼。

  可是水雾浓密,黄员外年老体衰,脚下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这才看到绊倒自己的是一截蟒蛇的尾巴。
  黄员外大声喊叫有蛇,但是家仆全部没有反应。黄员外坐在地上,厨房的门已经洞开,水雾渐渐散到屋外。这才看到,家仆都也吓得一动不动。
  蒸笼上盘踞着一条大蛇,绕了蒸笼几匝,头部伸在蒸笼上方,对着黄员外和家仆伸吐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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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7 11:46:27 | 显示全部楼层
家仆都不敢逼近,看着大蛇狰狞的模样,步步后退。黄员外在地上大喊:“快去找家伙来!”

  家仆连滚带爬的跑出厨房,留下黄员外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蛇头在不停摇晃。蛇身在蒸笼上又多绕了一圈。

  黄员外突然意识到弓衣并不在厨房里,然后扯着嗓子大喊:“弓衣,弓衣。”
  没有人回答黄员外,黄员外突然意识到什么。
  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灶台跟前,凑近了蛇头,蛇头仍然在不停的伸缩着嘴里的信子,但是黄员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大蛇没有恶意。

  黄员外突然想起来了当年黄裳出生的那个夜晚,挂在树枝上那被劈为两截的蟒蛇,那条蟒蛇已经长了角,那条蟒蛇的花纹他一直都记忆犹新,而现在眼前的大蛇,也是同样的花纹。
  “你是弓衣?”
  蛇头回旋,又在蒸笼上绕了一圈。距离黄员外远了很多。黄员外隐隐感觉,这条蛇就是弓衣无疑了,而且就是当年偷偷盘在自己的小腿上,躲避天眼的那条小蛇。

  黄员外想起夫人说起过,带着弓衣来的那个老妇人,佝偻着身体,腰部扭曲,恍然大悟,当年被天雷从中劈断的渡劫蟒蛇,自己一时怜悯之心,掩埋了之后,并没有死去,而是带着小蛇弓衣来到了黄家,让弓衣照顾黄裳多年,算是报答自己的恩惠。而现在那条小蛇已经长大了。

  黄员外对着盘旋在蒸笼上的大蛇说:“弓衣,弓衣,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大蛇无法说话,只是不停摇晃蛇头,蛇头突然向后缩。家仆拿着木棍和木杈冲进来,领头的家仆站到蛇头前方,用木棍不停的试探大蛇。


  黄员外对着家仆大喊大叫,让他们暂且住手,但是家仆们正在慌乱嘈杂中,那里听得见老爷的声音。
  家仆的木棍在大蛇的头前摇晃,其他的家仆都在呼喝恐吓,以壮声势。大蛇终于无法摆脱本能的趋势,头部向前一伸,蛇口张开,就要咬到木棍的时候。另一个家仆用木杈狠狠把大蛇暴露出来的七寸部位杈住,一直顶到灶台上。

  大蛇的七寸被控制,身体松懈,七寸之上的蛇头部分无法回旋,而七寸之下的长长身躯从从蒸笼上弹开,在厨房里来回扫动,由于受到攻击和惊吓,大蛇的凶狠本性爆发,尾巴扫到一个家仆后,卷曲了过来,把家仆仅仅缠住,然后狠狠的甩到墙角。
  黄员外不停的大喊:“住手!”,可是家仆们的注意力都在大蛇身上,还以为员外在对着大蛇恐吓。
  蛇尾仍旧不停的在地下摆来摆去,家仆们纷纷躲避,只有杈住七寸的家仆狠狠摁着,大蛇的身躯也卷不过来。其他的家仆见状,连忙又找来几个木杈,看准了蛇身的摆动方位,将蛇身也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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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7 11:46:58 | 显示全部楼层
几个木杈同时把大蛇摁在地上,大蛇再也没有防抗的余地。

  众人终于不再呼喝,余下几人,连忙冲到灶台前,要蒸笼给揭开。但是黄员外冲到灶台前,伸出两个胳膊,护住蒸笼。

  家仆看着员外,一时不敢下手,“老爷你是疯了吗?”
  “放了弓衣。”黄员外喘息着说,“她在给黄裳治病。”
  “弓衣不是跑了吗?”家仆说,“她在哪里?”

  黄员外看到一个家仆提着菜刀进来,就要对着大蛇被杈住的七寸上方砍下去,黄员外对着他大喊:“不能砍。”

  这句话喊得十分洪亮,所有家仆都听见了。
  拿着菜刀的家仆愣住,大蛇的头部摆了过来,将菜刀撞掉在地上。
  “这条蛇,就是弓、弓、弓衣。。。。。。。”黄员外说完,气喘吁吁,胸口起伏,软软坐到地上,背心靠着灶台。

  “老爷你说什么?”家仆们都傻了,“弓衣不是伺候公子的丫头吗?怎么变成了蛇。”
  “放了她,放了她,”黄员外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厨房里闹作一团的时候,厨房外的夫人也渐渐醒转,睁眼看来的时候,一个老妇人站在身边,老妇人身体佝偻,正是弓衣的婆婆。

  老妇人对着夫人说:“时间到了,我该带弓衣走了。”
  夫人虚弱的对着老妇人说:“弓衣要把黄裳给蒸了。”

  老妇人说:“弓衣是要替你家公子在今日开窍。现在是重要关头,可不能打扰。”
  这时候,厨房里的嘈杂声音更大,老妇人急了,连忙对夫人说:“我得过去瞧瞧。可不能出了乱子。”

  老妇人连忙走到厨房,看见众家仆正在用木杈摁着化为原形的弓衣。弓衣的头部在地上扭动,看见老妇来了,就不再动弹。
  而黄员外看见了老妇,对着老妇人说:“让他们住手。”接着就不再言语。

  家仆都愣住,弓衣的身体扭动,却也摆脱不了木杈。余下的家仆都扑倒黄员外的身边,要扶起员外,可是黄员外的身体已经瘫软,家仆用手去触碰员外的鼻孔,惊呼道:“员外死了!”

  老妇人听到家仆的呼喊,里阿木木走到黄员外身边,从嘴里掏出一颗珠子。塞到员外的嘴里。然后用手掌揉捏员外的喉头,让珠子滑下。
  家仆们看见老妇人的动作,都不敢妄动。黄夫人也来了,看见老妇人正在解救员外,示意所有人不要再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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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7 11:47:35 | 显示全部楼层
黄夫人走到老妇人身边,轻声的问老妇人:“弓衣把黄裳用急火水蒸,是个什么道理?”

  老妇人对着众人说:“大家都放过弓衣吧,老婆子求你们了。”
  家仆都只把夫人看着,夫人慢慢点头。家仆把木杈松开,讪讪的退到厨房门口。老妇人看着家仆们仍旧是一副犹豫的样子,对着地下的弓衣仍然十分的忌惮。
  老妇人对着夫人说:“夫人你把脸转过去。”
  夫人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老妇人的脸突然迅速变化,皮肤化作鳞片,眼睛分开两边,然后一条巨蛇从老妇人的衣服里升腾出来,比弓衣化蛇大了许多。

  巨蛇的头部长着麟角,蛇身上已经长出了四个爪子,巨蛇在厨房里绕了一圈,把几个木杈都抓在爪子里,这时候,黄员外已经醒转,看到这条巨蛇的身体中段,有一个巨大的伤痕,伤痕并未痊愈,仍旧绽开一个伤口。

  家仆们都吓逃开。巨蛇转了一圈之后,回到黄员外和夫人身边,恢复到了老妇人的模样。
  但是黄员外已经确认了这个巨蛇,就是当年自己掩埋的那条渡劫的蛇,所以并不害怕。

  老妇人问黄员外:“刚才蒸笼可曾打开过?”
  黄员外摇头,老妇人喘一口气,“那就是万幸。”
  夫人也问:“弓衣到底在做什么?”
  “助你家公子开窍。常人的心有四窍,而你家公子有七窍。只是七窍都被淤翳堵住,心神不得上行,堵在带脉。”老妇人说,“弓衣用蒸笼蒸你家公子,就是要把蒙心的淤翳化解,但是热气逼迫在公子的周身穴道,如果揭开蒸笼,风寒侵入穴道,就顺着经脉逆行,公子不仅无法开窍,更有性命之忧。”
  黄员外听了,后怕不已,庆幸刚才对弓衣的信任。
  不过这就是黄员外心底善良不把弓衣当做妖孽的善报,因此救了儿子的性命。

  “公子的生辰全阴,”老妇人说,“他出生的那日,是几百年难遇的一个时辰,也是我修炼五百年渡劫时刻。”
  “我儿子。。。。。。”黄员外问。
  “所以公子日后非同凡响,但是要先过十七年的磨难。”老妇人说,“在这十七年里,一般的妖邪鬼魅,也就罢了,但是他命中的克星和多年的厉鬼找上门来,你们夫妇二人也无法抵挡。”

  “所以你就安排了你孙女过来保护我儿子?”黄员外问道。
  老妇人点头,“当年我渡劫到了紧要关头,终于是修行不够,被天雷击中了身体,挂在树枝上,苟延残喘,马上就要毙命。所幸员外有好生之德,不仅将我掩埋在土里。更是把我的孙女弓衣掩藏起来。躲避天眼。”
  黄员外和夫人相互看了一眼,实在是无法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多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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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7 11:48: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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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28 09:33: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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