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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ndyqpg

[转载]妙手神针——戴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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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23: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贴完,我正在整理,很快就完,同志们别着急啊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章意外变故
    上,第一空,腰踝下一寸,侠脊陷中,足太阳少阳之络。次,第二空,侠脊陷中,中,第三空,侠脊陷中,足厥阴少阳所结之会。
    下,第四空,侠脊陷中,左右两穴凡八穴,称八.音寥,骨空处也。──李时珍《奇经八脉考。释音》。
    主疝气下坠,大小便不通,妇人白沥绝嗣,赤白带下,月事不调,五劳七伤,女子下苍质不禁,引小腹极痛,腰痛不得转卧,急引阴气痛不可忍……
    大理寺赵卿,患偏风不能起跪,甄权针左右八,环跳,阳陵泉等穴,即能起跪,八总治腰间病痛。
    苏兰熏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滚落,模糊了视线。
    她似乎看见龙阳在自己跟前拍着胸脯说:“苏姐姐,你放心好了,什么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带异常还是恶露不止、痛经闭经……”
    龙阳的手似乎还摸着她的脚,那种温温的感觉依然在脚上停留着……
    “阿熏!别哭了!”坐在旁边的郝晴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这证明那个男孩子不是什么好人……”
    看苏美人半天不说话,她有些焦急,“你啊你,真以为有一见钟情么?你只不过是母性氾滥罢了……”
    “阿熏……”
    半天,苏兰熏抬起泪眼迷离的脸蛋,哽咽着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郝晴愣住了。
    按照她的理解,男人女人之间只不过是肉体的吸引、性心理的爆发,爱情这东西,向来不可靠。
    苏兰熏把脸捂在膝盖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或许就像你说的是母性氾滥,可我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我想他对我解释,我想他安慰我、哄我,我想他抱着我,轻轻吻我。晴晴,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发花痴的女人?”
    郝晴脸色难看,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电脑萤幕的光线落在女孩的脸上,可以看出,女孩脸上略有些未消退的小痘痘,可这已经不妨碍视觉感官欣赏她的美丽。
    女孩看着萤幕上的文字,轻轻一笑,明眸皓齿。
    她的双手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一行行文字出现,写的不是诗,是小说,至于主角,自然是那个穿着黑色阿曼尼,撑着黑色雨伞,脸蛋苍白的少年。
    心里面装着一个人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是不是呢?
    嗯!我们可以确定,答案是“不是”,因为此时家住钟山国际别墅区的米雪儿正在用雪白的手指狠狠敲击着笔记电脑的键盘,敲出来的字是一排排“死龙阳去死”。
    所以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啊!
    而少年龙阳呢?三○八室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此刻的他脸色难看,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你……你怀孕了,为什么不说?”最近访问的论坛……
    萧筱咬着唇,“我怀孕跟……牙疼有什么关系……”
    最近访问的论坛……
    她此刻的确是疼得厉害,不是牙龈,而是小腹。
    旁边爱咪儿和艾薇薇看龙阳如此,都有些奇怪,的确,听萧筱怀孕是有些吃惊,毕竟是大学讲师,未婚先孕的话很麻烦,但龙女却知道其中不妥了,她毕竟算龙阳师傅龙道长的半个徒弟,好歹知道一些针灸常识,晓得孕妇的很多穴位都是禁针的。
    “龙阳,别慌,千万别慌,赶紧想办法补救啊!”龙女使劲抓住龙阳的肩膀一阵摇晃。
    龙阳手忙脚乱把萧筱手上的针拔出,死死咬着上唇,心中惶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着沙发上捂着小腹的萧筱,再看看同样不知所措的爱咪儿她们,脑子里面嗡嗡乱响: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怨恨萧筱?有用么?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昏头昏脑居然忘记搭脉,却去听萧筱这个外行人的话。
    他完全没了主意,看了看龙女,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哭了出来,“小……小姑姑……”
    龙女此刻也自责着,为什么偏没坚持意见不让龙阳给萧筱针灸,如果不是萧筱,龙阳怎么会犯这么常识性的错误,甚至,她也恨自己不应该在旁边看着而给龙阳压力……
    她使劲搂着龙阳,“没事没事,小姑姑在这里……”
    怎么办?龙阳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呢!她一边轻抚着龙阳的背一边想。
    旁边的艾薇薇突然一声喊:“飞针神医刘老先生……”
    对啊!龙女心中灵光一闪,赶紧问怀中龙阳,“龙阳,快,刘老师的电话号码……”
    艾薇薇扑到电话前,就拨通了龙阳报出的号码。
    “薇薇,我来……”
    无助的龙阳被爱咪儿紧紧搂在怀里,龙女接通了刘畅理的电话。
    “刘老师,我是龙阳的小姑姑,您……您快来帮帮他吧……”
    电话那头的刘畅理听龙女述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还没等龙女说完,他就知道大概了,“千万别慌,让那怀孕的女孩躺下……我马上就到……”
    他挂了电话,抄起搁置在书房角落许多年没用的医药箱就冲出了书房,动作之快,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七旬老者。
    艾薇薇扶着萧筱躺在沙发上,这才发现对方裙下的血迹,一下慌了手脚,“不好了不好了,龙女,怎么办啊?萧老师流血了……”
    此刻龙女倒是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此刻自己千万不能慌张,龙阳此刻慌了心神,如果自己再乱的话,那么就真的全完了。
    她似乎看到萧筱一纸诉状把龙阳告上法庭,龙阳因这次意外丧失了一切,前途、名声……所有的一切,而萧筱这个不正经的女人却可以得到赔偿。
    自己的宝贝龙阳将会郁郁终老,再也不能替人治病,不,不是郁郁终老……她突然想起龙阳的怪异体质,如果不治病的话,龙阳的生命最多三年就会燃烧完全……
    该死的萧筱,为人师表却做人家的情妇,还做未婚妈妈,还死乞白赖跑上楼来找龙阳针灸……她恨恨看着沙发上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
    深深吸了口气,龙女按了按手,“别慌,大家都别慌,什么都不要做,刘老师马上就快来了……”
    时针宛如小刀,轻轻割着三○八每一个人的心,一下,两下,三下……
    半小时后,刘畅理老先生终于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龙阳蜷缩在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怀中,满脸的无助,空洞的眼神……
    沙发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圆脸女孩,旁边一个金发女孩正握着对方的手,而给自己开门的是一个齐颈发,大眼雪肤的女孩。
    嗯!那个尖下巴的女孩,应该是龙阳的小姑姑吧!不过,实在是太年轻了些,其他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刘畅理揣摩着三○八女孩们的身分。
    “刘老师……”艾薇薇帮他接过医药箱,“您好,我叫艾薇薇,是龙女的室友……”
    女孩们向刘畅理介绍着自己。
    微皱了皱眉,刘畅理直接走到沙发前,也不说话,伸手就给萧筱搭脉。
    半晌,他慢慢缩手,安心地舒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大纰漏,艾薇薇姑娘,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
    艾薇薇赶紧递上医药箱。
    刘畅理从箱内取出一服泰山磐石散来,这泰山磐石散是出自《景岳全书》,专治滑胎堕胎,而他手上的泰山磐石散更是经过他们刘家多代行医,积累妇科经验加以改进,可说是保胎圣药。
    艾薇薇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爱咪儿扶起萧筱来让她服药,刘畅理老先生此刻却走到了龙阳跟前。
    细心的艾薇薇赶紧给他搬了一张椅子,刘畅理慢慢坐下,看在龙女怀中发呆的龙阳。
    龙女轻轻推了龙阳一下,龙阳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刘畅理,嘴唇一抖,又要流泪了。
    “哭什么!”刘畅理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散发着威严,“说吧!先把事情始末说给我听。”
    龙女抢着要替龙阳回答,刘畅理抬手制止,看着龙阳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
    龙阳这才抽泣着把事情始末给说了一次。
    “何为医心?”刘畅理看着龙阳。
    “医者父母心。”龙阳抽泣着回答。
    “何为医德?”
    “菩萨意,慧眼婆心,救苦救难不图报。”
    “何为针灸?”
    “针灸活人术,亦杀人术,圣人歃血为盟,非仁人义士不传。”
    “禁针穴歌如何说?”
    “孕妇不亦针合谷,三阴交内亦通论,石门针灸应须忌,女子终身孕不成。”龙阳毕竟从小学医,自然晓得刘畅理问禁针穴歌的意思。
    “歧伯如何论视病患?”
    “歧伯曰:心无外慕,如待贵人。”
    “那你既然心中有一丝不愿替对方治病,却又怎么胡乱行针,连脉都不搭?”刘畅理脸色难看起来,“医者父母心,就是你这样?你想害死人么?”
    “刘老师……我……”龙阳眼眶一涨,又要落泪,龙女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刘老师……”旁边沙发上萧筱虚弱地说:“要怪都怪我,我不该找龙阳的。”
    她旁边的艾薇薇脸色奇怪,心说这人怎么突然会帮龙阳说话了。
    说实话,这时候三○八的四个女孩,哦,不,三个女孩一个女人,三个女孩都在心中暗骂萧筱,甚至包括萧筱也在骂自己,总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寻不开心,是啊!自己就是个被花花大少包养的二奶,虽然挂着美术讲师的头衔,可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本不该麻烦龙阳的。”萧筱挣扎着坐了起来,“像我这样做有钱人的情妇,甚至还不知廉耻地想替他生一个小孩……”
    她流下泪来,“我也不想爱上一个花心的钻石王老五,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哪怕他是个穷光蛋,我也想给他生个孩子,我……”
    她捂着脸说不下去了,泪水从指缝里面往外拥挤着。
    刘畅理看了她一眼,“姑娘,如果你想保住肚里的孩子的话,就不要哭……龙女姑娘,我看让她先在床上躺着……”
    龙女有些发楞,成见这个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除的,萧筱虽然说的可怜,可她才不屑呢!“哪怕他是个穷光蛋……”骗谁呢!
    “要不……先睡我的床吧!”艾薇薇心最软,犹豫着说了一句。
    “不!我回自己宿舍。”萧筱挣扎着站了起来,可一阵头晕,差一点晕倒。
    艾薇薇赶紧扶住了她,爱咪儿也过去帮忙,两人把萧筱搀扶着送进艾薇薇的房间,在床上躺下。
    萧筱躺在床上,张了张嘴后没说话,看爱咪儿和艾薇薇一起出门后关上房门,怔怔发呆,眼泪在眼眶内打了个转,又流了下来。
    刘畅理看了一眼龙阳,起身烦躁地来回走动,手摸了摸口袋,却想起戒烟许多年。
    我是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呢!刘畅理苦笑,他也没想到,原本说龙阳太顺畅了一些,谁知道打击就这么快来了。
    看着客厅里面三个漂亮的女孩子,他在想:或许,现在这个环境对他的成长不好,我应该想个办法让他成熟起来。
    三○八里面的人各怀心事,一时间个个都不说话。
    许久,龙女看了一眼刘畅理,“刘老师,那个萧筱真的没事了么?”
    “嗯!还好龙阳并非用补针手法,不然神仙也保不住了。龙女姑娘,你是龙阳的小姑姑,那么,我想让龙阳去给我做研究生,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啊?”刘畅理再一次说起这个话题。
    龙女愣了一下,“刘老师,龙阳其实……虽然他十九岁了,可您也知道,他除了武当山下的小镇子,根本没接触过外界,其实……他心理年龄也就十五六岁,做您的研究生……”
    刘畅理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但一个男孩子没一点风波挫折,怎么长大呢?一路坦途,并非好事啊!就像今天,其实他自己完全有能力补救的,可他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自处……”
    缩在龙女怀中的龙阳听了这话,又流下泪来。
    龙女打心底不愿意,犹豫了一下,说:“那,刘老师,我和龙阳好好说说……”
    “好吧!”刘畅理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看龙阳,“龙阳啊!好好想想吧!你到底哪儿错了。”
    说着,他转身拿起医药箱,从里面又拿了好几服泰山磐石散递给艾薇薇,“让那姑娘隔三天服一剂。”说完转身出门。
    艾薇薇拿着药,再看看沙发上的血迹,“爱咪儿,咱们先把客厅收拾收拾……”
    女孩们打扫完客厅,一起钻进龙女的房间,商量起事情来。
    龙阳或许累了,此刻睡得正熟,只是紧紧抓着龙女的胳膊,龙女让他在床上躺下,自己就半靠在床上,爱咪儿跟艾薇薇坐在了床的另一头。
    龙女看了看熟睡的龙阳,咬了咬唇,忍不住低声说:“真是,我当时就不应该给那人开门的。”她说的那人自然是萧筱。
    艾薇薇有些怯怯,“难道真让龙阳跟刘畅理老师去念研究生,那咱们……”
    三人互相看了两眼,都知道,那也就意味着起码十天半月才能看龙阳一次。
    “小姑姑……”龙阳突然翻身,嘀咕了一句,熟睡中的他眼角挂着一颗泪珠,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龙女眼眶一湿,狠狠咬着唇。
    放心吧,小笨蛋,小姑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在武当山上,某个小女孩曾经对某个小男孩如是说。
    整整一夜,三个女孩都在轻声讨论著,直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三人都顶着熊猫眼。
    在三○八室不太友好的眼光下,萧筱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她向龙女表示谢谢的时候,龙女别过脸去,不愿意理睬她。
    早早而来的伍老太太看着依旧在龙女床上昏睡的龙阳,心中难受:怎么咱们龙阳就得遭这个罪呢?
    女孩们和伍老太太默默吃着早点,香滑的粥和冒着油的碱蛋黄都勾不起大家的胃口来。
    龙女她们各自上学,伍老太太从女孩们的口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心疼得不得了,想来想去,决定做几个拿手菜,匆匆去了菜市场。
    等她回来,龙阳已经起床,脸色很难看,眼神也有些呆滞。
    “龙阳!”伍老太太心疼地搂住他,“这事情要奶奶说啊,不怪你……”
    龙阳摇了摇头,“伍奶奶,是我不好……”
    他想来想去,最后的结论就是自己根本没把病人当一回事,自己根本没资格给人治病的,师傅龙道长在自己身上浪费了心血,刘畅理老先生也看错了人……
    伍老太太劝说了几句,看龙阳只是不说话,摸了摸他头发,心里面难受,转身去厨房了。
    时间这东西,快起来飞快,慢起来慢到死,而现在,时间不紧不慢,滴答滴答走着。
    而这滴答滴答声,像极了龙阳此刻的心跳,胸腔内的心脏不紧不慢怦怦跳着,让龙阳感觉有些抓狂。
    他第一次头疼,自己到底是不是辜负了师傅自小的教导?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门外风风火火进来两个人,为首一个大嗓门进来就喊:“伍阿姨、龙阳……”
    “阿强啊!什么事情啊?”伍老太太赶紧过去拉住脾气直爽的阿强。
    “伍阿姨,我这个朋友结婚好几年,老婆连个蛋都没生一个,我想让龙阳帮了瞧瞧……”阿强不知就里,拉着一个脸色有点尴尬的三十来岁男子,看模样似乎跟他是同行,计程车司机。
    这个阿强,被龙阳一针戳好胃溃疡,自此在公司里面吹嘘,直把龙阳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还说自己跟他是一个小区,显然很以此为荣。
    计程车司机这个行当,不管是国内国外,不管什么城市,似乎都有一个毛病,爱吹嘘,爱有事没事拉着你谈天说地,不过话说回来,每天闷在那小小的驾驶座上,不说话倒更加奇怪了。
    这不是,虽然大多数人不相信他的话,但依然有抱着试一试心理的人,那三十来岁的男子实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结婚七年,老婆连个蛋都没生一个,去检查又检查不出双方有什么毛病,药吃了不少,可他老婆的肚子依然老样子。
    伍老太太刚准备说龙阳今儿身体不舒服,可龙阳已经站起了身体,“强叔,我来看看吧!”
    阿强拉着他朋友在沙发上坐下,这才发现龙阳脸色难看,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苍白,而是苍白中带着青灰,他有些奇怪,“龙阳,你这是……失恋了?”
    他小心翼翼问,可龙阳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伸出手给他朋友搭脉。
    伍老太太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龙阳身体不好……”
    阿强回头看看龙阳,压低了嗓门,“伍阿姨,我看不像啊!似乎是失恋……”
    阿强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伍阿姨,您老了,这种事情嘛,还是我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有经验。
    伍老太太有些好笑,可总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那样对龙阳影响太大了,“好吧好吧!反正别太久了……”
    此刻龙阳搭脉许久,又看了对方舌苔,问:“叔叔,你……”
    那人倒老实,“叫我阿生好了。”
    “那,生叔,我觉得你的身体没什么不妥……”
    “可不是,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就是……”阿生叹了口气,他压力大得很,家里面的老头老太太整天喊着要抱孙子,可老婆肚子又不争气,他倒是开明,夫妻两人都去检查了,可依然没结果啊!现在家里面正在冷战,老头老太太明说了,不给他们抱孙子,阿生就得离婚再娶,可他并没觉得自己老婆错在哪儿。
    “要不,您把阿姨也带来给我看看可以么?”
    阿强是个热心人,半小时就把阿生的老婆用自己的车给拉来了。阿生老婆是个生性温柔的女子,为了要让公公婆婆抱孙子,药吃了无数,眼泪也流了无数,可肚子死活就是不争气,能怎么办呢!
    她看龙阳年轻,而且一脸病态,心里面也是存了怀疑的,可这时候的确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龙阳搭脉许久,“阿姨,您是不是经常有轻微痛经?”
    阿生老婆红了脸,心说这孩子倒是很有门道,微微点了点头。
    旁边伍老太太给她倒了杯水,笑着说:“放心,咱们龙阳本事可大呢!且不说小区里面多少老头老太太让他治好了病,就连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名誉院长飞针神医刘畅理老先生对龙阳的本事也是赞不绝口,硬拉着龙阳要去给他当研究生呢!”
    老太太此话一出,立刻就让阿生夫妇俩放心了,可见这名人效应不得了。
    面无表情的龙阳此刻完全是按照自小养成的习惯来进行着每一个步骤,“没什么,明年生叔您就可以抱上儿子了……”
    他习惯性伸手入怀去掏针管,可刚把针管拿出来,脑海中萧筱的模样一闪而过……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他的手一抖,针管啪一声掉在地板上,咕噜噜向门那边滚去。
    第二章不孕不育
    厥阴俞穴,四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灸七壮。
    主咳逆牙痛,心疼,胸满呕吐,留结烦闷。
    或曰:脏腑皆有俞穴在背,独心包络无俞穴,何也?曰厥阴俞也,即心包络俞也。
    房间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伍老太太最紧张,“龙阳,你怎么了?”
    龙阳的脸色更加难看,手不由自主微微抖了起来,连阿强捡起来递给他的针管都不敢去接,阿生夫妻俩有些诧异,互相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伍老太太轻搂着龙阳,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心里面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好一会儿,龙阳这才平静下来,接过阿强手上的针管,微抖着手打开上面的软木塞,等慢慢抽出一根金针,手抖动得更加厉害,连阿生夫妻俩都看出来了,旁边站着的阿强低声说了一句,“小伙子失恋了,大约突然想起女朋友了。”
    伍老太太心疼地抢过针管,“龙阳,咱们不治病,不治病了。”
    阿生夫妻有些尴尬,阿生老婆说:“要不,咱们过几天再来吧!”
    说着,她扯了扯自己丈夫的衣角,两人站了起来。
    三人走到门口,龙阳突然说话了,“生叔,我给阿姨开个方子吧!”
    龙阳咬着上唇,眼眶里面热热的,感觉自己要流泪。他是看过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的,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强制性心理压力,阿强说的没错,跟失恋的症状还真有些相似,你越是想忘记它,它越是从心底跳出来,而跳出来的时候还会让你心里面疼疼的,无法专心做别的事情。
    他抬头使劲挤了挤眼睛让泪水不至于滚落后,拿伍老太太递过来的纸笔写下了汤剂方。
    不得不说,龙阳最擅长针灸,毕竟他有怪异的龙阳归藏体质做底子,神奇的针法加上天生阳气过剩,造就了一针治病的妙手神针美名,汤剂的话,不能说不好,不过,也就顶一个专家级别老中医罢了,还好他诊断病情和医药辨证都很不错,我们从他能修改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的方子就能知道
    阿生老婆是因为痛经导致不孕,肾阴不足,肝郁气滞,于是他结合《妇科玉尺》温肾汤加减《傅青主女科》开郁种玉汤,方用丹参、当归,香附、白芍,补骨脂等药材,予以滋阴养血,舒肝解郁理脾。
    “经前五天开始服药,每天一剂。”他抬头把手上纸递了过去,“我写的不是处方笺,药房可能不卖药,我打个电话给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刘玉堂老师,让他帮忙给这个方子再斟酌斟酌。”说着起身给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打了个电话。
    阿生夫妇到了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刘玉堂看了龙阳开的方子,再对照自己给阿生老婆的诊断,不停称赞龙阳医理医药辨证准确,由于阿生老婆自述月经前乳房涨痛,他又在方子里面加了一味橘核叶,开了正式的处方笺,果然,阿生老婆半年后怀孕了,带着大堆的礼物去谢龙阳和刘玉堂,这是后话了
    且不说阿生夫妇俩和阿强欢天喜地地去了,龙阳看着没了外人,使劲把黑水晶针管捏在手上,抱着伍老太太哭了起来,“伍奶奶,我……我……”
    伍老太太看他哭得像个孩子,心里面说:龙阳毕竟还是孩子啊!
    她轻轻拍着龙阳,“龙阳,你可是个大人了,不兴哭啊!”
    说着,想起他刚才的表现,再联想他万一……她开始不敢想像了,不知道怎么,陪着龙阳就流泪了,“龙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奶奶都站在你这边……”
    伍老太太一哭,龙阳倒是停止了抽泣,坐直身体,使劲揉了揉眼睛,“不行,我三岁上武当山,跟师傅学了整整十六年,我……”
    他拔开针管软木塞,又抽出一根金针来,虽然颤抖,却依然对着自己的左手虎口戳去。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萧筱的影子在脑海中再次一闪而过,他手一抖,把自己的虎口戳出血来,这可是他从来没发生过的意外。
    他的金针是特制的,六分紫金,两分金,两分银,十分柔软,若没有太和玄乙功做基础,根本戳不进身体穴位,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龙阳归藏的体质、什么太和玄乙功、什么辨穴手法……全部不翼而飞,他咬着牙齿使劲在手上乱戳,可戳了一手血的他依然没认准穴位戳进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伍老太太慌忙抢过龙阳手上的针。
    脸上一片死灰,龙阳颓然倒在沙发上,脑子里面不停闪过萧筱苍白带着冷汗的脸蛋,还有刘畅理老先生的责备。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你想害死人么?
    他脑袋中嗡嗡响着,全然不知晓伍老太太用毛巾给他擦手,再贴上止血贴。
    “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你跟我学了十六年,可以下山去看看了。”他的师傅龙道长在武当山上对他如是说,当然,这话并非说他当真就手到病除,真的能医治天下所有的病,只是代表他有了实力,可以出师了。
    而“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这句话,则来自医学界的一句俗话,“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行医三年,天下无可用之方”。
    看着龙阳那副呆滞的神情,伍老太太觉得心都碎了,把呆呆的他搂进怀里面,“龙阳,龙阳,你可别吓唬奶奶啊!”眼泪刷刷刷流了下来。
    三○八的门从外面打开,龙女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进来了,“龙阳,龙道长从武当山上寄信来了,还有给你的……龙阳……”
    龙女、艾薇薇、爱咪儿、黎兰兰,四个女孩愁眉苦脸挤在沙发上,对面的伍老太太不停拿纸巾擦拭着眼睛,大伙儿都不说话,心中全在牵挂着把自己反锁在房间的少年龙阳。
    中午的时候,龙女的电话让刘畅理匆忙赶来,仔细看了龙阳的模样后,立刻明白他是因为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打击,心理受挫所致,狠狠揪着龙阳的衣服教训了他一顿,可龙阳默默无言,两眼呆滞,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刘畅理看他那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后悔自己昨晚说的话太重,恨恨跺了跺脚,扭头就走。老爷子回去后,在自己书房第一次戒烟后抽了整整两包红南京,头发都白了两三根,这才打电话叫龙女她们先不要着急,多安慰开导龙阳,心病这东西,最终,还是需要心药来医治。
    结果就是,龙女她们三个第一次翘课,全部待在家里面没上学。
    下午过来的黎兰兰被突如其来的事件给吓到了,她那个本事跟哪吒一样大的龙阳表哥怎么可能会跟普通人一样犯错误呢?不可能,原因一定是在别人身上
    整整一个下午,龙阳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任她们说破了嘴皮,死活都不出来。
    “要不……”艾薇薇怯怯说:“咱们找萧筱来说说?”
    龙女铁青着脸摇摇头,她此刻杀了萧筱的心都有,“没用的,我太了解他了,他十四岁的时候在武当山上就是方圆百里出名的小神医了,都怪我……我为什么要放那个女人进来……”
    :她说到萧筱的时候,口气像是在说一条狗。
    而此刻的萧筱,正躺在床上流泪,她给心上人古兴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怀孕,可对方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说那就打掉好了。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永远是一个深奥的课题。
    三○八内正愁云惨雾,桌子上面的饭菜都凉了,可谁都没心思去吃一口
    “伍奶奶、兰兰,你们先回去吧!”龙女的嗓音有些沙哑,“这都八点了,兰兰,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黎兰兰倔强地摇了摇头,伍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说话,这一老一少的意思很明白──不想走。
    客厅里面又是一阵沉默。
    爱咪儿实在受不了这沉默,呼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要把他的房门撞开……”
    金发女孩刚说到这里,龙阳的房门开了,穿着他刚来南京时候的那身中式衫褂,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慢慢走过来。
    “小姑姑,我想回山上去……”龙阳低着头,脸上面无表情。
    女孩们刚要说话,龙女抬手制止,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龙道长的信……”
    龙阳接过他师傅的信打开,龙道长熟悉的笔迹让他眼眶一湿。
    ……龙女来信告诉师傅你在南京的点点滴滴,师傅很开心,很欣慰,龙阳,你长大了……
    “师傅!”龙阳看到这里,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蹲在地上痛哭,“龙阳没本事,砸了您的招牌……”
    女孩们看着龙阳的模样,忍不住流泪,只有一个人除外。
    这个人就是龙女,龙女一抬脚把龙阳踹翻在地,扑过去跨坐在他身上,揪住他的衣服大喊:“笨蛋,你忘记了你小时候说的那些话了么?”
    她拽着龙阳的衣服一翻身,自己扭转过身体,对着龙阳的屁股一阵敲打,好像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个爱欺负他的小女孩,“笨蛋,你小时候怎么跟小姑姑说的?你要做比龙道长更厉害的神医,你要治天底下所有的病,你要赚许多钱来修缮天清观……”
    她一边打一边说,心里面在流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还说要娶小姑姑做你的新娘……
    龙阳使劲一翻身,龙女一个踉跄摔倒在一旁。
    龙阳流着泪大喊:“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没资格给人治病,没资格……”
    “放屁!”龙女又扑过去坐在他身上,“谁说你没资格?萧筱那是咎由自取,何况她又没出什么事情,就算你不能针灸,你的金针指呢?你还有一双妙手,武当山下刘村刘老汉的水肿是被你指压好的,东庄村黄大叔家的孙子惊厥是被你指压好的,西头村的蔡阿姨的蛔虫肠梗阻也是你指压好的……你四岁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赚好多好多钱养小姑姑一辈子的,你忘记了?你都忘记了?”
    龙女趴在龙阳怀中哭了起来,使劲捶着他的胸膛,“你忘记了,你都忘记了……”
    第二天上午,东南大学体育馆内。
    “你……”爱咪儿指着一个男生,“跟我对练。”
    那男生张大嘴巴,美女会长跟自己对练?他开心到身体僵硬,像是机器人一般慢慢走到爱咪儿跟前。
    周围二十来人看爱咪儿要和人单独对练,都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
    这些人没一个出色的,又没天赋又不下苦功,爱咪儿看对面的男生有些痴迷,忍不住心中抱怨,怎么就没一个像龙阳那般出色的人呢?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立刻低落。
    自己在龙阳心目中还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啊!他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想单独离开,难道自己做的努力还不够么?
    她既心疼龙阳,又怨恨龙阳,心里面说不出一个滋味来,狠狠咬了咬唇,看着对面的男生说:“开始……”
    话音刚落,一招八极迎风朝阳掌就使了出来,那个男生还没有回过味来,只觉得胸口大力拍到,身体腾空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滑出去老远,伸手捂着胸口发呆。
    “到一边去把八极小架打十次。”爱咪儿冷冷说。
    那男生低着头,乖乖跑到体育馆一角。
    “还有谁想单独练的?”
    今儿会长似乎脾气不好,大多数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面都有些畏惧,但依然有几个胆大的上去,结果无一例外,最多三招就被击溃。
    “你们每天都练的什么?”爱咪儿发脾气了,“一起上……”
    几个女生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几步,觉得犯不着去吃那个苦。
    想起龙阳对自己迟迟没一点表示,爱咪儿心中更加难受,忍不住言语就刻薄了起来,“怎么?这么多男生,连欺负女孩子的勇气都没有?”
    有几个一心学武的外籍学生首先就跳了出去,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随,十几个男生呼啦一下就围了过去。
    一顿拳脚交加,拳拳到肉,声响不绝耳。
    那几个女生捂着嘴巴,看着下巴上带着一块淤青的爱咪儿摇摇晃晃,勉强从满地哎呀哎呀声不绝的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还没走几步,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想起那天在夫子庙和龙阳游玩碰上那个叫米雪儿的坏脾气女孩,自己差一点被对方一个小流氓用刀捅伤,她苦笑了笑,牵扯到身上一阵疼痛,忍不住咧了咧嘴巴,跟龙阳相处日久而很少皱起的眉头皱了皱。
    “没有实战就不是功夫,你们的水平让我失望得很,全部把八极小架打十次,让我知道谁少一次……哼!”她此刻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只是要面子硬撑罢了,慢慢向体育馆外走去。
    看着爱咪儿的背影,一个胆大的黑人学生忍不住用半生不熟的国语说:“会长今天一定是疯了……哎哟……你们几个,helpme……”
    几个犹自发呆的女生听他喊救命,赶紧跑过去“救死扶伤”,有几个比较无赖的学生就故意躺在地上大声呻吟,胆大的乘机吃豆腐,弄得几个女孩子脸红不已,真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啊!
    爱咪儿走出体育馆,实在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喘气,低头看着台阶上的一只蚂蚁,恨恨伸手,“youmakemesomad(你气死我啦)!”
    可怜的蚂蚁,做了爱咪儿的出气筒,它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为一个叫龙阳的少年而死。
    第三章白血疑云
    足三里,足阳明胃经穴,膝盖下三寸,大筋内宛宛中,举足取之,极重按之,则跗上动脉止矣。
    《素问》刺一分,灸三壮,《铜人》灸三壮,刺五分,《明堂》针八分,《千金》灸五百壮。
    主胃中寒,脏气虚败,真气不足,大便不通,心闷不已,卒心痛,腹中逆气上升,腰痛不止,小肠气水,气蛊毒鬼,五劳七伤,华佗云此穴诸病皆治。
    “龙阳!”伍老太太提着菜篮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孔微黑的警察
    龙阳看见伍老太太身后的那人,立刻有些紧张,“你……”
    这个面孔微黑的年轻警察就是上次以无行医执照非法行医把龙阳“请去喝茶”的那个。
    警察叫韦大宝,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人,父母不在了,他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警校毕业,进了派出所。龙阳的事件本是一个南大的学生偷偷给他的消息,并且还顺便送了他一个包着两千块的红包,他虽然因为妹妹身体不好,一直很需要钱,但他依然拒绝了对方的红包,只是在请龙阳合作调查的时候,他心里面也未尝没有想要多立上几个功,可以顺利升职,可以拿更多的工资好给妹妹治病。
    龙阳的暂住证是伍老太太用拍立得拍了龙阳的照片给韦大宝弄的,老太太对龙阳的关心可以说是无与伦比,就像是护雏的老鸟张开秃毛的翅膀一般。
    大宝这次就是给龙阳送暂住证来的。
    他摘下帽子,抓了抓被大盖帽压得扁平的头发,微黑的脸上有些尴尬,但依然带着歉意走过去对龙阳伸出了手,“上一次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了,我叫韦大宝,叫我大宝就好了。”
    “那个……大宝你好!”龙阳愣了愣后一笑,伸手跟他握了握。
    “我说龙阳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跟你生气的吧!”伍老太太笑咪咪说,顺手放下菜篮子,“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大宝戴上帽子,“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呢!下次一定来叨扰。”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给龙阳弄好的暂住证递了过去。
    龙阳说了声谢谢后接过,顺手就要塞到口袋里面,伍老太太抢过,“可别弄丢了,还是我保管吧!”
    “那我就先走了!”韦大宝敬了个礼,准备出门。
    “哎!大宝,我听说你妹妹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带来给龙阳看看呢?”伍老太太氾滥的好心肠开始发
    大宝犹豫了一下,说实话,他是不太相信龙阳真有多大本事的,可不是么,十九岁的少年,你能指望他有多大本事?他宁愿相信有一把白胡子的老中医。
    韦大宝的妹妹韦瑶自小身体虚弱,半年前去医院检查身体,医院初步诊断为白血病,这个巨大的打击差一点让兄妹俩崩溃,两人本来生活就蛮拮据的,哥哥刚毕业没多久,妹妹马上要开始考大学,现在又害上了这么个病,更是雪上加霜,妹妹一直不肯去做骨髓透析,理由有二:一、骨髓透析太贵,家里面钱不多,而哥哥年纪不小了,需要存钱结婚;二、自己根本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慢性扁桃腺炎导致经常发烧,医院一定是误诊了。
    当然,这第二条绝对是小姑娘自我安慰,但是兄妹两个谁也没勇气再去仔细检查,这一拖就是半年,小姑娘依然是那个样子,经常低烧不退,失眠加上食欲不振,功课压力大,心理压力更大,人逐渐消瘦,让她哥哥大宝心疼不已。医生递过来化验单时说的那句话“初步怀疑是低增生性白血病……”,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般压在兄妹俩的心头。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们龙阳啊?”伍老太太笑了起来,嘴角满是骄傲,似乎龙阳就是她的勋章。
    老太太扳着手指头数起被龙阳治好的那些小区里面的人,当然,刘畅理老先生的赞赏是绝对不会遗漏的。
    昨夜龙女的一场大哭让龙阳当即表态,安了三○八所有人的心,现在老太太迫不及待要看自己的“宝贝孙子”龙阳是如何再次振作的。
    龙阳被老太太的话弄得十分窘迫,忸怩着说:“伍奶奶……”
    站在门口的韦大宝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针灸能治低增生性白血病么?”
    龙阳愣了,“低增生性白血病?”
    韦大宝有些苦笑,自己这是何必呢!中医、针灸,已经是落伍老套陈旧的东西,怎么可能治疗血癌呢!
    “谢谢伍阿姨了!我还有任务,先走了!”韦大宝再一次敬了个礼,掉头出门。
    “大宝!”龙阳突然叫了他一声,他慢慢回头,龙阳很诚恳看着他,“或许,我是说或许,我可以试试看……”
    伍老太太听韦大宝说他妹妹有白血病,顿时爱心氾滥不已,“是啊,大宝,我们可以试试看嘛1
    韦大宝盯着龙阳,注视了十来秒,只见对方的眼神中只有诚意别无其他,心中挣扎了一会:万一他真能……可他才十九岁的小屁孩……但伍阿姨说的也确实是真事……那天几百个老人家围住派出所,也是事实……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使劲捏了捏拳,“好,我先去所里面请假,然后接我妹妹来……”
    韦大宝的妹妹低烧不退,已经两天没上学了。
    半小时后,韦大宝带着他妹妹来了,他妹妹韦瑶十七岁,穿着亚麻灰色的高领毛衣,更加衬托出脸蛋的苍白,一副虚弱模样。
    韦瑶看着眼前的少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哥哥让自己来看病的就是眼前这人,看对方模样,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也是药罐子身体,她脾气外柔内刚,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才好。
    龙阳哪里看得出韦瑶的心思,说实话,他在武当山给人看病看惯了,早就习惯了人家叫他小神医,虽然不能针灸的打击很大,不过这会儿有病人在前,自然而然就有些气度或者说派头出来,让韦瑶坐下后自顾自伸手搭脉,一声不吭。
    这时候韦大宝是最紧张的,有些坐立不安,额头上居然出了一层细汗,摘了帽子,那汗还在往外渗着,伍老太太给他倒了杯茶,他说了声谢谢,捧在手上。
    “啊,张嘴,对,张大一点……”龙阳仔细看着韦瑶的舌苔,还发现对方扁桃腺红肿,咽喉略微有些溃疡。
    “嗯!头晕乏力,不想吃饭,四肢酸软,常常腰背发酸,是不是?”龙阳问。
    韦瑶点了点头,旁边韦大宝赶紧把一叠病历卡、化验单什么的,递给了龙阳。
    龙阳接过看了一会儿,有些脸红,“里面有些数据,我不是很看得懂,不过,我觉得不是你说的低增生性白血病,应该是白细胞减少症,用中医的说法就是气血虚亏不足……”
    “什么?”韦大宝和韦瑶同时说,两人都有些惊喜外加怀疑,他们对医学用语不太了解,但是不是白血病这句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气血虚亏不足?听那意思,好像类似贫血。
    而龙阳,此刻也有些没底气,自信心不足,万一自己判断错误呢?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询问一下刘畅理刘老师比较合适。
    “哦!这样吧!我打个电话找刘老师研究一下。”龙阳说着起身。
    旁边伍太太赶紧告诉大宝兄妹俩,刘老师啊就是……
    韦瑶听伍老太太这么一说,信心也足了些,看少年的侧影也高大了些起来,这个看起来苍白无力的少年似乎也有些本事的。
    “刘老师……”龙阳有些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的刘畅理听见龙阳的声音,一阵高兴,差一点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打翻了。
    “刘老师,是这样,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医院初诊说是低增生性白血病,而我看来看去都是气血虚亏不足,我不大有把握,您……”
    那头的刘畅理叹了口气,看来龙阳心中的魔障还在啊,不然怎么会没把握呢!他也不仔细询问,说:“这样吧!我一会儿过去,中午就在你那儿吃饭了。”说完挂掉电话。+
    “刘老师说一会儿过来,还说中午在这儿吃饭。”龙阳转身。
    “那我再去买两个菜去。”伍老太太听刘畅理要过来吃饭,赶紧站了起来。
    韦大宝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伍阿姨,我陪您一块儿去吧!”
    看着韦大宝和伍老太太出门,客厅只剩下韦瑶和龙阳,龙阳发现对方一直在看自己,红着脸站了起来,又不知道说什么。
    韦瑶看了看龙阳,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开口了,“我叫韦瑶……”
    龙阳点头,“我……”
    他还没说完,韦瑶抢先说:“龙阳,你今年多大?”
    “十九,你呢?”歪歪书屋论坛
    “我十七……”韦瑶低下头,心里面寻思:他十九?看起来不太像,而且,十九岁怎么会……
    定下神的龙阳此刻倒是猜着了韦瑶的心思,“中午刘老师过来给你再仔细看看,他老人家是南医大的特级教授,你放心吧!”
    韦瑶被猜中心思,有些难为情,“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说说为什么学医么?”
    龙阳有些沮丧,低下了头,想起自己被刘畅理老先生的那顿责骂。
    医者父母心,待病人如待贵人,自己实在不合格啊!他心中哀叹,原本被龙女一顿好打树立起来的一点信心又开始动摇了。
    韦瑶看他不回答,也有些尴尬,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下来。
    伍老太太和韦大宝回来后开始忙碌着弄午饭,韦大宝脱了警服,卷起袖子在旁边帮忙。
    刘畅理来得很快,意外的是,那位小野寺长三郎和他的学生长尾熊也跟着来了。刘畅理看龙阳有些惊讶,也不说破其中的道理。歪歪书屋论坛,新宋,亵渎,求索,邪风曲,楚氏春秋,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其实,他是想借此来让龙阳振作起来,天底下哪儿有不犯错的医生?如果因为这一次小小的打击就让龙阳一蹶不振的话,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刘畅理和小野寺两人轮流看了韦瑶的病历和化验单,又上前一顿搭脉询问,那个长尾熊更是从随身的医药箱里面拿出听诊器来检查韦瑶。
    “长尾,你说说这位韦瑶姑娘是什么毛病?”小野寺乘机考察自己的得意弟子。
    长尾熊摘下听诊器,又仔细看了病历和化验单,然后看了一眼龙阳,“低增生性白血病,临床会出现贫血、出血、低烧、四肢酸软,而化验单上的血象呈现类白血病反应,我想这是医院方面确定韦瑶小姐是低增生性白血病的依据,不过……”
    他顿了顿,看见自己的老师眼神中充满鼓励,挺了挺胸膛,继续说:“不过我发现韦瑶小姐在以前一直有服用多种西药,而且她检查身体的时候也是在身体状况比较良好的情况下去的,因此我觉得韦瑶小姐是白细胞减少症,由于服药后的恢复状态下血象外周血中出现幼稚粒细胞而被误诊为白血病,而韦瑶小姐虽然有长期低烧等临床反应,但身上并没有明显出血点,也没有明显贫血症状……所有情况综合,我觉得韦瑶小姐患的是比较常见的预后良好的白细胞减少症,而不是低增生性白血病。”
    围着围裙卷着袖子的韦大宝瞪大眼睛,这时候急切地看着刘畅理老先生,就等着这位医学泰斗下最后生死判决。
    刘畅理笑了笑,看着小野寺说:“小野寺教授,你的学生的确不错……”
    旁边的韦大宝听见了这句话,身体摇了摇,欢喜得有些眩晕了,看着同样带着笑容的妹妹,心里面恨不得大声叫出来才舒服。
    小野寺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长尾,说说看如何治疗!”
    “这个……”长尾熊有些犹豫,一般白细胞减少症分成原因不明和继发性两种,前者比较常见且预后良好,而后者多为化学因素、物理因素、药物、某些疾病或者肿瘤化疗后感染,他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比较合适的方法,也只有服用西药维生素B4和鲨肝醇等药物,只好老老实实说了出来,“我觉得服用维生素B4和鲨肝醇应该有效果,或者,服用泼尼松……”
    小野寺用日语骂了他一句笨蛋,然后指着他说:“你学的是中医还是西医?服用泼尼松,泼尼松的副作用多大,你知道么?”
    长尾熊被骂得面红耳赤,缩着脖子往后站了站。
    “龙阳!”刘畅理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龙阳,“你说说,如果是你,如何治疗?”
    龙阳沉吟不语,他的心头阴云不散,总觉得自己继续用针的话,一定会出现意外。
    被小野寺一顿骂的长尾熊看龙阳不说话,心中颇有些安慰,觉得自己比龙阳还是要强一些。
    “龙阳!”站在厨房门口的伍老太太鼓励地叫了龙阳一声。
    阳抬头,看见伍老太太鼓励的眼神,又看见刘畅理老先生的微笑,胆气壮了一些,“白细胞减少症以前就属于虚劳病,药物治疗的话,效果并不理想,我觉得,指压……”
    旁边竖着耳朵的韦大宝听说药物治疗不理想,脸上焦急,不自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v
    “嗯!指压,说下去。”刘畅理奇怪了一下,随即想到他左手的金针指功夫,心说这小家伙要用指针么?也有些期待。
    龙阳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选择足太阳膀胱经逐穴指压,再着重在足三里、膻中、中脘三穴强手法刺激,我想……”
    他犹豫了一下,信心不足,觉得还是保守一点好,“指压个两三次的话……”
    “什么!?”小野寺和长尾熊同时睁大眼睛,“两三次?”
    虽然白细胞减少症在血液病中不算是很严重的类型,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血液病啊!小野寺长三郎自思自己用足针疗法的话,大约也需要六天一个疗程,才比较有把握让女孩的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可龙阳居然说指压两三次,简直就是把病人当儿戏,他眼神中露出一丝轻鄙来。
    刘畅理习惯了龙阳的出人意料,倒不大意外,不过也有些好奇怎么龙阳突然想起用指针来了,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伍老太太,伍老太太读懂了刘畅理的眼神,微微一笑,意思是说我待一会儿告诉你。
    小小客厅里面倒有四个医生,其中两个在等待着某人出丑,小野寺若有深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那意思是说:浮夸之风不可学。
    而刘畅理老先生总觉得小野寺有些骨子里面的骄傲,也想让龙阳借此顺便打击打击小野寺的傲气,让他知道中医之源依然在中国。
    “龙阳,这样的话,现在就开始指压吧!”刘畅理看了看韦瑶,“姑娘,放心好了,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龙阳有些犹豫,“这里?”
    刘畅理习惯地瞪了一眼,“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龙阳低下头,心说:那,人家女孩也会害羞啊!
    “看来这客厅需要放一张治疗床。”刘畅理左右看了看,“这么吧!龙阳,去你房间……”
    韦大宝发现自己妹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抗拒,赶紧安慰她说:“妹,你看,刘老他们几个都是医生,没事的。”说着走过去搂着她起身,“哥哥想尽快看见你能够健康地开始上学,明年考上南大……”
    韦瑶咬了咬唇,使劲点头。
    大家进了龙阳的房间,刘畅理乘机去厨房低声问伍老太太到底怎么一回事情,伍老太太笑着就低声把昨晚龙女揍了龙阳一顿的事情说了出来,刘畅理不觉菀尔,心说龙女这个姑娘的本事还蛮厉害,看来她在龙阳心里面的地位很重啊!
    他转身进了龙阳的房间,韦瑶把衣服脱到剩下贴身的内衣,虽然知道小房间里面除了自己哥哥以外都是医生,可依然有些害羞,躺在龙阳的床上十分紧张。
    刘畅理看着龙阳点了点头,龙阳拉了一张凳子坐到床边,深吸了一口气后,伸手捏住了韦瑶小腿上的足三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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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华丽指压
    膈俞穴,七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留七呼,灸三壮。
    《难经》曰:血会膈俞,血病治此。盖上则心俞,心生血,下则肝俞,肝藏血,故膈俞为血会,又足太阳多血。
    《素问》刺中膈,皆为伤中,其病难愈,不过一岁必死。
    主心疼周痹,吐食翻胃,骨蒸,四肢怠惰嗜卧,膈胃寒痰,饮食不下,热病汗不出,身重常温不能食,食则心痛,身痛,自汗盗汗。
    龙阳拇指食指并拢按住韦瑶足三里穴后,翘起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指微微颤动,宛如凤凰抖动尾羽。
    小野寺有些惊讶,“凤飞飞?”
    他所说并非人名,而是极为少见的指压手法,《医宗金鉴》开宗明义,“其痊愈之迟速,遗留残疾与否,皆关乎手法之所施得宜,或失或遗,不一而尽”。也就是说,指压治病的效果好与差,全看指压师手法是不是精妙,是不是对症。
    指压手法,普通来说不外乎点、按、揉、摩、擦、推、滚等十九种,但也有一些极为少见的手法,指压师必须具备深厚的内功基础,就比如龙阳现在所使用的凤飞飞手法。
    小野寺长三郎虽然钻研足针,但他本身对指压之道造诣很深,不然怎么会发现新穴小野寺点呢!至于他认出龙阳所用的手法,却是因为他看过一本中文手抄本《指针妙鉴》。
    缓缓摸着下巴,小野寺转头问刘畅理说:“刘教授,他年纪轻轻,用这种精妙的手法,似乎有些华而不实……咦?
    他刚抱怨龙阳手法华丽,有些华而不实,这时候龙阳又换手法了,拇指一滑按在穴位上,其余四指轻轻上下张动,有些像是在弹弄琵琶。
    刘畅理微微一笑,“琵琶弦,这个手法很罕见啊!当年我看过先父一位精擅指压的好友用这个手法治疗风寒麻痹症……”
    他对于龙阳层出不穷带来的惊讶已经习惯了,此时满心欢喜,带着欣赏的态度看着龙阳施术。
    长尾熊目瞪口呆,小野寺长三郎摇头叹息,说:“太华丽,太花俏了……”
    他也知道这些手法的妙处,但是,让他相信龙阳是一个内功深厚的气功师?不可能,他是绝对不肯相信的。
    刘畅理转了转眼珠,笑着低声说:“小野寺先生,我们不妨打个赌,有兴趣么?”
    他不想把龙阳的糗事说出来,又想给小野寺一点意外和惊讶,于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龙阳这会儿是有些自信不足,但是毕竟功夫在那儿,十六年的良好基础可不是说笑,此刻刘畅理对他手指上的功夫比他自己都还要来得有信心些。
    “哦!赌什么?怎么赌?”小野寺看着刘畅理,心说不会是赌眼前的龙阳两三次治疗好女孩的病吧!
    “赌龙阳指压结束后小姑娘的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怎么样?”刘畅理笑着看他。
    “今天?”小野寺看着刘畅理,怎么看刘畅理怎么觉得他很正常,不像是乱说话,略一犹豫,“好!赌注呢?”
    “赌注?”刘畅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输的话,让你的学生跟我学一年,我言传身授,知无不言,如何?”
    旁边长尾熊听了他们的谈话跃跃欲试,他在日本就听说刘畅理的大名了,赫赫有名的飞针神医,中医药界的泰山北斗人物,在针灸和汤剂方面都造诣非凡,能得到对方一年时间言传身授的话,对自己的进步大有裨益啊!
    “刘先生这么有把握?”小野寺这会儿倒有些犹豫了。
    刘畅理倒也不是无的放矢,他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有关于指压治疗白细胞减少症的具体临床数据,三百多例白细胞减少症临床指压,六次为一个疗程,其中有大约三十多例在指压三次后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三个月巩固治疗后,随访一年病情稳定,虽然百分比疗效不是很让人满意,可指压对白细胞恢复有效果这点是可以确定的,而且他相信龙阳可不是一般的指压师,在这一点上,刘畅理有着强烈的信心。
    “当然。”刘畅理缓缓点头,“我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因为他在中医方面非常有天赋,我相信他二十岁后就会让全世界震惊……”
    让全世界震惊?小野寺看了一眼专心指压的龙阳,又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使劲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好,赌了,我输的话,就把我们足针研究会足针治疗的临床数据输给你……”
    刘畅理有些惊喜交加,足针治疗的临床数据?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啊!那些大医院和研究机构无一不把花了大代价研究得来的具体数据当宝贝一样珍藏着,可以说是商业机密,而且是机密中的机密。
    可能是感觉有些胜之不武,他看了一眼小野寺长三郎说:“这样吧,我手上有一本先父诊病千余例后的心得,不管咱们谁输谁赢,我都赠送给小野寺先生。”
    小野寺笑了起来,挑了挑大拇指,说:“刘教授,你是一个有菩萨心肠的真正中医师。”
    两人说话的当口,龙阳已经在点按女孩上腹中脘穴,他用左手金针指揉按着,韦瑶有些害羞,轻轻闭上了眼睛。
    在中脘穴点按了大约五分钟后,他又换到女孩胸前膻中穴,韦瑶只觉得双乳间一阵滚烫,羞得满脸通红,使劲咬着下唇,不好意思睁开眼睛。
    一直不开口的韦大宝看妹妹害羞,有些想上去安慰,又觉得不妥,于是很小心地问刘畅理,“刘老,您说我妹妹今天就可以痊愈?”
    刘畅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小伙子,放心吧,龙阳的本事可比我还大啊!”
    韦大宝看刘畅理老先生一点都不吝啬对龙阳的夸赞,有些咋舌,“龙阳他……真这么厉害?”
    刘畅理微笑不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龙阳点按完膻中穴,开始逐一点按足太阳膀胱经的穴位,从脚上至阴穴开始,左手食指如同鹤嘴啄食,快速起落不停。
    “他的手法的确很漂亮。”小野寺叹气,“鹤嘴啄食手法毫无半点偏差,认穴极准。长尾,在这一点上,你可就差远了。”
    旁边长尾熊有些不服,“他不过胜在快速而已,并没有出奇之处。”
    “正因为快速才出奇啊!”小野寺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长尾,虚心是一个好中医师最基本的要求……”
    点按完腿上诸穴后,龙阳让韦瑶翻身,又开始一路点按背部穴位,从臀部一路点了上去,额头上开始渗出大颗的汗珠来。
    点完背部诸穴后,他开始用大拇指根部轻轻滚擦女孩的脊背。
    大约七八分钟后,他起身脱鞋,房间内诸人有些惊讶,都在寻思他要干什么。
    轻轻跳上床分腿站在韦瑶胯部两侧,他弯腰伸手拉起韦瑶两只手臂,一阵抖动后突然向内侧强力拉拽。
    “喀嚓”,随着一声短促的筋膜撕裂声,女孩哎哟一声,倒不是痛,而是吓了一跳。
    刘畅理和小野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说:“裂膜?”
    看着龙阳跳下床,小野寺有些苦笑,低声对刘畅理说:“刘教授,我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你的当。”
    这种裂膜手法,一要对骨节脉络了如指掌,二要手法娴熟,三要指压经验充沛,四要充分活动开患者的身体,实在是一种非常讲究的高级指压手法,小野寺通过龙阳一系列“华丽出众”的罕见指压手法加上连贯的表现,这时候信心动摇了。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龙阳看着刘畅理说:“刘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刘畅理看着小野寺长三郎呵呵一笑,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出门喊了一句,“伍女士,我们可以开饭了么?”
    等龙女她们回来,最终大家一起出门吃饭了,人太多,三○八坐不下。
    伍老太太一边锁门一边暗自嘀咕:“怎么爱咪儿这姑娘没回来?转性了?”
    一顿饭吃完,小野寺拉着刘畅理带韦瑶兄妹两个去做检查,龙阳和伍老太太回三○八。
    刘畅理看了龙阳一眼,“龙阳,下午我让人送一张治疗床给你吧!”
    龙阳看了看龙女,龙女又看了看艾薇薇,两个女孩毫不犹豫,齐声答应。
    韦瑶在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做完检查,小野寺看着手上的化验单,叹了口气,“刘教授,我输了。”
    长尾熊还不相信,从老师手上拿过化验单一看,耷拉下脑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白细胞数量正常。
    韦大宝和韦瑶喜极而泣,大宝搂着妹妹,声音有些哽咽,“妹,开开心心上学吧!明年上南大……”
    刘畅理看着他们兄妹两个笑笑,“我再给你妹妹开几服调养身体的中药,仔细调养调养。”
    大宝兄妹俩慌忙道谢。
    刘畅理只是笑着说:“去谢谢龙阳那小子吧!”
    韦瑶身体好转后,转了心思,第二年考上了南京中医药大学,最终成了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的得意弟子,成了很杰出的中医女大夫。
    小野寺长三郎虽然输了,但自觉南京此行不虚,虽然没见识到龙阳的神针,却对他的妙手赞不绝口,带着弟子长尾熊飞回东京后,立刻就把足针治疗临床数据传真给了刘畅理,甚至后来还因为一个疑难病症,特意邀请刘畅理老先生带着龙阳前去东京。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龙阳看着客厅里面摆着治疗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看着伍老太太说:“伍奶奶,我觉得这张床放在客厅很突兀啊!”
    伍老太太看看也是,“要不,放你房间好了,不过那样,你房间就拥挤了。”
    “挤就挤呗!”龙阳说着,让送床上来的搬运工把床给搬到自己的房间,“本来好好的女生公寓,薇薇姐姐和小姑姑都住得舒坦,我住进来可乱了套了。”
    伍老太太捂嘴轻笑,心说艾薇薇那姑娘的心思可不是你这傻小子能看出来的。
    后知后觉的龙阳,完全没看到伍老太太眼中如小女孩般狡猾的笑意。
    晚上,爱咪儿回到公寓,龙阳看她下巴上一块淤青,有些诧异,“爱咪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爱咪儿哼了一声,没答理他,自顾取了衣服去洗澡。龙阳讨了个没趣,脸上讪讪,却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对方。
    伍老太太好笑,却又不想点明龙阳,自顾出门,“龙阳,奶奶下去找华伯他们打麻将,晚饭你们自个儿吃吧!”
    龙阳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抓了抓头,又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爱咪儿洗好澡出来,穿着白色睡裙,拿毛巾使劲擦着头发。
    “爱咪儿姐姐,你……”龙阳看她身上青紫,立刻站了起来,“你跟别人动手了?我……我帮你……”
    “不需要!”爱咪儿冷冷冒了一句,说着坐在沙发另外一头,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也不看他一眼。
    龙阳讪讪,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对方了,往沙发那头靠了靠,小心翼翼问:“爱咪儿姐姐,我是不是哪儿惹你生气了?”
    爱咪儿看龙阳小心翼翼,心里面有些欣慰,心说你还没笨到木头的地步,但依旧没答理他。
    两人沉默,客厅只有电视机里面播放着的动画片发出的声音。
    等了许久,龙女和艾薇薇还没回来,龙阳有些焦急,正准备出门看看,龙女怒气冲冲回来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钻进房间。
    龙阳有些胆怯,心说今天怎么了,一个个都好像脾气不好。
    艾薇薇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他蔡鸣东是不是跟他说过什么。
    龙阳点了点头,“我差一点就忘记这事情了。”
    艾薇薇苦笑,“下午蔡鸣东和另外一个男生打起来了,结果……”
    这话要从年轻的警察同志韦大宝说起了,韦大宝看妹妹一下就从所谓的白血病患者变成正常人,欢喜得不得了,想起上次有南大学生举报龙阳无照行医的事情,于是下午就匆忙跑到学校去找龙阳的小姑姑龙女,龙女正好在武协,大宝就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结果龙女怒气冲天的同时旁边有人跳起来了。
    跳起来的就是蔡鸣东,那个举报的学生也是龙女的有力追求者,而且据说家世出身很是不错,平素人也是文质彬彬,而且在学习方面也很优秀,对龙女的追求也很有一些手段。说实话,龙女对那人还是很有一些好感的,却没想到那人背地里玩这么龌龊的手段。
    蔡鸣东听到大宝的话,脑子一热就跑了出去,在学校把人家给打了个头破血流,自然就被请去校保安队喝茶。围观的学生自然又生出一些风言风语,龙女听了生气,可觉得蔡鸣东也是为自己才打架的,就拉着艾薇薇去保他,结果蔡鸣东在校保安室玩了个跪地乞求爱情,说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让保安队的人笑话不已。
    龙女听他疯言疯语,忍不住就骂了他几句,结果蔡鸣东就说自己和龙阳说过,那意思就是龙阳也赞成他追求龙女的,龙女自然就更加生气了,也不管他死活,涨红着脸蛋,狠狠说了一句“以后武协有你没我”,拉着艾薇薇,气冲冲就回来了。
    “啊!”龙阳听了艾薇薇的话,张大了嘴巴,“我……我什么时候支持他追小姑姑了?”说着就哭丧着脸,把上次蔡鸣东来找他的事情说给艾薇薇听。
    艾薇薇叹了口气,这烦心事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看了龙阳一眼说:“没事没事,你下午还好么?”
    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爱咪儿,又低声问龙阳,“对了,爱咪儿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啊?还板着脸……”
    “我……我也不知道。”龙阳低着头。
    “好了好了,咱们吃饭吧!别的事情你都别操心,反正不管怎么说,薇薇姐姐都站在你这边……”艾薇薇看着龙阳苍白的脸蛋,心中叹了口气,她也烦恼得很,到现在也不知道龙阳的心思,她自己脸皮又薄,只能端着姐姐的架子,小心翼翼地关心龙阳。
    “薇薇姐姐,你对我真好。”龙阳有些感动,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欠艾薇薇一千块钱呢!
    饭桌上谁也不说话,四个人各怀心事低头吃饭,吃完饭后刘畅理老先生又打来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面很是夸赞了龙阳一番,接着又拐弯抹角地给他打了打气,叫他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龙阳握着电话,心里面有些沮丧。心理障碍这东西,就好像是一个死结,打结的时候容易,可再解开就不容易了。那萧筱就住在楼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龙阳还下意识地往萧筱的门口张望了几眼,其实他住在三○八,对于打开这个死结,一点优势都没有,反而会因为常常看见萧筱而把这个结越拽越死。
    这个道理,刘畅理隐约有些明白,所以才想把龙阳带到自己跟前,不过,三○八的姐姐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龙女的心思很简单,自己要照顾龙阳,那么龙阳就得在自己眼前,至于刘老先生的提议,她则在想,龙阳的本事够大,与其花四年的时间去读研究生,还不如多治几个病人来得好,何况,龙阳的体质也的确需要常常给人治病。
    刘畅理在电话那头听龙阳不吭声,干脆就跟龙阳说:“让你小姑姑听电话。”
    板着脸蛋的龙女接过电话,一边点头一边看着旁边的龙阳,“刘老师,嗯……我自然会……嗯嗯,您放心……”
    挂掉电话后,龙女看着龙阳,心里面说:死东西,居然赞成那个福建蛮子追我,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得怎样呢!
    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教训龙阳,至于刘老先生的话,暂时她倒不太放在心上。
    龙阳的脾气她是十分了解,既然答应自己要好好努力,那么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能针灸就不能针灸呗!凭他的指压本事,一样能给人治病,多治几个病人,他的信心自然就来了。
    至于萧筱,哼!看她慢慢肚子大起来怎么做老师,该死的无耻女人!
    她脑筋转了几转,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掉头进了房间,搞得龙阳十分不自在。想去给小姑姑解释嘛,房间里面还有另一位生气的爱咪儿姐姐,实在不方便,也只能指望他的薇薇姐姐给他说好话了。
    房间里面的女孩子们各怀心事,龙阳在客厅乱转,一会儿想起自己的师傅,一会儿又猜测小姑姑的心思,一会儿又揣摩爱咪儿的想法,一会儿又在想那个萧筱老师不知道会怎样,心情七上八下的,搞得头大如斗。
    爱咪儿听见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哼了几声,趴在床上继续看书。
    “爱咪儿,是不是在学校跟人过招,吃亏了?”旁边躺着的龙女看了她一眼。
    “吃什么亏?我把一大帮不用心练功的家伙教训了一顿而已。”爱咪儿眼睛虽然盯著书,其实脑子里面却在想像着龙阳在外面乱转的模样。
    “是不是看龙阳一声不吭想回山,觉得自己委屈了啊?”龙女一语说穿了爱咪儿的心思。
    脸上有些羞红,爱咪儿一翻身,背朝着她,不理睬她。
    “好了好了,我心里面也烦着呢!睡觉吧!”龙女伸手灭了壁灯,两人背对背睡下,其实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心事。
    艾薇薇洗完澡,看龙女房间熄了灯,心说这么早居然就睡觉,不定得憋气憋成什么样子,开门就钻了进去,“今晚我跟你们挤一床……”
    某哲人曾经这么说过:女人在生气吃醋的时候,作为一个聪明的男人不应该去主动招惹她们。
    这句话颇有些中国道家“无为”的味道,而龙阳此刻的心思,却也暗暗契合。
    在客厅看电视吧,无聊得很;有心去偷听女生们的谈话,他也拉不下脸来,干脆就下楼去看伍奶奶和华伯他们打麻将。
    在华伯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对老人们用来消磨时间的麻将也没什么兴趣,龙阳自个儿倒了半杯水喝完后就走了。
    他刚准备上楼,看见黎兰兰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些奇怪,不由走了过去。
    “兰兰,怎么站在这儿?”龙阳走到黎兰兰跟前问。
    小姑娘似乎在发呆,突然听到人说话,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龙阳,眼神中露出一丝欣喜,可随即又黯淡下去,“龙阳表哥,我……”
    “怎么了?”
    “龙阳表哥,你能陪我走一会儿么?”黎兰兰低着头,身上单薄只穿了毛衣,而十二月的南京已经颇冷,她冻得脸蛋都红了。
    龙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黎兰兰披上,“好吧!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好么?”
    黎兰兰用双手把衣服往身上紧了紧,身体一阵暖和的同时,心里面也暖和起来,她低着头慢慢往前面走,眼睛看着自己的鞋,“龙阳表哥,如果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想我?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问题来困惑你,可是……”
    龙阳不是一个很好的述说者,但绝对是很好的听众,两人慢慢向前面走去。
    黎兰兰的外婆在澳洲,知道孙女儿没考上南大后,明确表示让她到澳洲跟自己生活,并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学校。黎兰兰的内心是不希望离开南京的,可这次连最疼爱她的奶奶都和她父母站在一条阵线上,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哭了一天,眼睛都哭肿了。
    “出去看看也好啊!”龙阳看着夜空,想起师傅说的话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黎兰兰的心凉了,不说话,默默跟在他身旁。
    “好了!到你家楼下啦!上去吧!”龙阳转身看着她。
    “那,我去澳洲,你会想我么?”黎兰兰有些怯怯地问。
    龙阳尴尬地抓了抓头,对方的病是自己治好的,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他也很清楚,其实,兰兰去澳洲的话也好,过个几年说不定就忘记自己了!
    他在心中这么想着,笑了笑,说:“当然,兰兰是个好女孩,等你在国外念完学回来,不是一样能见到我么?”
    “真的?”黎兰兰眼睛一亮。
    使劲点了点头,龙阳说:“当然。”
    黎兰兰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递给龙阳,“龙阳表哥,我想跟你说一句悄悄话,你把耳朵靠近一点。”
    “哦!”龙阳接过衣服,弯腰侧过脸去。
    黎兰兰飞快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我永远喜欢你……”转身跑上楼去了。
    第五章有女乳痈
    心俞穴,五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留七呼,得气即泻,不可灸。
    资生云:刺中心一日死,岂可妄针。千金言:中风心急,灸心俞百壮,当权其缓急可也。
    主偏风半身不遂,心气乱恍惚,汗出唇赤,狂走发痫,语悲泣,心胸闷乱,咳吐血,呕吐不下食,健忘,小儿心气不足,数月不语。
    接下来的三天里面,龙女和爱咪儿跟龙阳的关系一直处在冷战的状态,艾薇薇的解释和好话根本没什么效果。
    好在这几天龙阳又开始繁忙起来,刘畅理老先生给他拉来不少的病人,大家想想看,有这样的老名医推荐,龙阳自然是忙不过来,只是他依然没多大底气,几乎稍微有点难度的病情,他都会打电话征求刘老师的意见。
    刘畅理也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人生往往由许多挫折组成,龙阳能这样慢慢成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龙女依然没能说服龙阳来给他做研究生,让他微微不快,觉得龙女太年轻,办事效果不高,而且并非真心为龙阳的前途着想。
    “嗯!乳痈么?玉堂介绍的?嗯嗯,乳痈不算是很特别的病例吧!以你的能力足够自己解决,要对自己有信心一些。不错,上一次那位萧筱姑娘的事情,是你一时疏忽,可谁不犯错误呢?我年轻的时候给别人治疗中风,也差一点把人给治死,人总是在挫折中成长起来的,龙阳,放宽心态,好好治病……”
    挂掉龙阳的电话,刘畅理伸手摸了一根烟点起来,身子往后面靠了靠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吸了两口烟后才发现自己戒掉多年的烟瘾居然这几天有复萌的趋势,自嘲地笑了笑,把烟掐灭。
    他浑然没考虑到,乳痈用指压的治疗方法,实在是有些尴尬。
    龙阳挂掉电话,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件米色的长风衣,里面是米色的高领毛衣,一头微卷的长黑发,脸蛋十分精致,眉毛修理成修长的柳叶状,大大的杏眼分得略开,浑身带着一股子成熟且张扬的气质,像女性又像女孩,两种气质在身上浑然一体,形成独特的女性魅力。
    她叫柳明涓,南京电视台某节目主持人,年初的时候不顾台里面领导劝说,毅然怀孕,一个月前生了个健康的女婴,可麻烦的是,她三天前突发急性乳腺炎(属于中医“乳痈”的范畴),于是就找好友刘玉堂治疗,而刘玉堂也是考虑不周全,听他老子的话说尽量介绍一些社会影响力比较大的病人去给龙阳治疗,想也不想就介绍她来龙阳这儿,还说了龙阳许多好话,于是柳明涓就登门来了。
    看见好友介绍的医生是个还没年满二十的少年,她十分诧异,可随即想起来刘玉堂说对方还给一位美国医学博士治过病,也就释然。她一直认为能力这东西跟年纪向来是没关系的,要不然她何以三年前二十三岁就当上黄金节目的主持人呢!
    “那个……”龙阳红着脸蛋,有些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才好,“柳……”
    柳明涓一看他那副模样就猜到了,笑了笑说:“叫我柳姐姐吧!”浑然不知道少年的姐姐越来越多,有超过十根手指的趋势。
    “那……柳姐姐,指压治疗的话,比较麻烦……需要……”龙阳再一次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表达,结果笨手笨脚就比了一下手形。
    柳明涓看龙阳五指微微张开,立刻就明白了,脸上微微红了起来。不过她向来是善于逆向思维的,时间倒退不需要二十年,大多数中国女性在生孩子以后不也是当众坦胸露乳给小孩子喂奶么,何况现在自己是病人,对方是医生,自己生产的时候似乎那个妇产科大夫也是一个男子。
    想到这儿,她就没多大牵挂了,微笑着起身,把风衣脱掉,“姐姐的病,就全看你这个小神医了。”
    龙阳看她神色自如,又想起刘畅理教训他的话来,待病人如待贵人,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嗯,客厅不太方便,还是在房间里面比较好。”
    两人进了房间后,龙阳搬了一张凳子给柳明涓坐下。
    “柳姐姐,你需要把上衣全部脱掉,嗯!我房间的温度得调高一些。”龙阳说着,就把冷气机的温度又提高了一些,调到了二十八度。
    柳明涓愣了愣,轻轻咬唇,慢慢脱去上衣,米色毛衣里面是红色的紧身保暖内衣,她看龙阳背对着自己拨弄冷气机,有些莫名害羞,低声问:“需要全部脱光么?”
    “嗯!”龙阳头也不抬,冷气机调节温度哪儿需要弄半天啊!他其实就是怕柳明涓尴尬,所以一直没转身。
    柳明涓狠了狠心,抬手把保暖内衣脱去,丰满白皙的身段立刻暴露在空气中,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肌肤上浮起一粒粒细微的疙瘩来。
    自己连在丈夫面前都没这样慢慢脱衣服啊!柳明涓心中羞涩不已,她虽然已婚而且有了小宝宝,可其实对性生活并不是很热衷,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是看医生,可这会儿当真脱了,又害羞起来。
    该死,还要脱胸罩呢!她心头有些发慌,伸手在背后解开胸罩搭扣,丰满且沉甸甸的乳房没了胸罩支撑,立刻往下沉了一些,紫色的乳头上还渗出了一点黄白色的乳汁来。
    她本应该有妊娠纹的腹部雪白一片,完全看不出生过小孩的迹象,而乳房四周却微有些裂纹斑,应该是怀孕后乳房涨大所导致。
    “好了!”
    龙阳听柳明涓低声说话,慢慢转过身体,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第一次看见成熟女性裸露着上半身,只觉得眼前一眩,还是心头怦怦乱跳。
    暗中使劲在自己身上掐了几下,他默默念起行针咒来。
    这行针咒是古法规矩,医者在行针前默默念一遍用来端正心态以戒除邪心,不过他还真是第一次念。话说回来了,一个年纪十九岁的少年看见成熟女性的身体,那丰满的、代表着女性象征的乳房简直就是一种极端的诱惑。
    念完一遍行针咒,他又深吸了几口气,心态端正不少,只是心跳还有些快。
    走到柳明涓身后,他看了一眼红色的紧身保暖内衣,低声说:“柳姐姐,你以后可不能穿这种紧身的衣服,对哺乳不好……”说着伸手放在了乳房外侧。
    他的手刚一搭上柳明涓的乳房,柳明涓浑身一颤,脸色刷一下通红,连脖子都红了,只觉得自己的双乳被一股滚烫感觉包围,羞得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龙阳十指收拢,用起循经推运松解疗法,掌根轻托乳房,十指往内带动,把乳房腋窝推动。
    他这一动不要紧,柳明涓的魂儿都飞了,居然没感觉到乳房的涨痛,只觉得自己乳房被轻揉慢搓,似乎还有一股温热的气透进里面把整个乳房包围起来,宛如泡在温泉里面一样。
    龙阳屏气静心,眼观鼻,鼻观心,这时候真正进入状态了,完全忘记了对方是一个丰姿绰约的成熟少妇,双手带动一股真气轻轻揉推。
    柳明涓使劲咬着唇,怕一张口就会发出呻吟来,涨红了脸,捏着拳头,不知道怎么,觉得有些对不起丈夫,可内心深处居然又有一股红杏出墙的邪恶快感……
    龙阳推运了一会儿,又站到柳明涓对面,双手呈半握状,手指张开从下面捧住轻微红肿的乳房,轻轻运气,像是梳头一般把手指从乳房下面向乳头方向梳动,用的是化淤手法,主要是防止乳房蜂窝组织形成脓肿。
    柳明涓死死闭着眼,心里面却在想:他脸色虽然苍白了些,却实在是漂亮,做偶像级演员都有资格的……胡思乱想着,忘记了咬住嘴唇,居然不自觉发出细微的呻吟来。
    龙阳正在专心,听见她鼻腔内发出低微呻吟,顿时平缓的心跳又加快起来,又不好意思说话,只好使劲干咳了两声。
    柳明涓听见他咳嗽,立即醒转,脸上充血,羞愧要死:自己这是怎么了?像是个欲求不满的淫荡女人一样。
    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她这才缓过神来,偷偷睁眼瞧了一眼,发现龙阳正板着脸蛋,下意识就认为自己是丢脸了,龙阳一定认为自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又羞又恼又懊悔,恨不得起身就走才好。
    龙阳继续梳动着手指,感觉到她身体一阵颤抖,垂着眼皮,低声说:“柳姐姐,放松身体,咱们在治病呢!”
    他特意把“治病”这两个字咬字重了一些,柳明涓咬着唇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龙阳觉得她身体僵硬起来,似乎在抗拒自己的治疗,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没话找话说了,“柳姐姐,你这段时间月经正常么?会不会有黑色?量多还是量少?”
    他口气装得十分老成,像是颔下一把白胡子的老中医,主要就是想提醒对方,自己是医生、医生,可惜,前面叫一声柳姐姐,把效果破坏不少。
    不过柳明涓听了他的说话,还是慢慢安静下来,只是喘气有些粗重,“都……没有。”
    龙阳嗯了一声,手势不停,嘴巴也不停,“放松身体,想像自己是泡在温泉里面,什么都不要想……”
    梳弄了大约十来分钟,他又用手指轻轻向外牵拉乳头,如同婴儿吸吮,顿时黄白色的乳汁往外挤压出来。
    急性乳腺炎是乳腺的急性化脓性感染,病菌一般是金黄色葡萄球菌,主要是由于乳汁郁积或者细菌入侵乳头或乳腺管所导致,临床一般分为乳汁郁积期、蜂窝组织炎期和脓肿形成期。
    而这时候化淤后自然就是排淤,黄白色的乳汁都是被病菌感染,龙阳拽拉了一会儿后,开始从乳房底部向乳头方向按压,那挤压出来的乳汁颜色更加深了一些。
    龙阳比较细心,刚开始就准备了干净的毛巾,这时候从旁边拿了塞给柳明涓,“柳姐姐,擦一擦吧!不要擦乳头……”
    一直闭着眼咬着唇的柳明涓慢慢睁开眼睛,看他完全不把自己当成是女性,听口气就好像是对宠物讲话一般,又有些生气,难道自己一点魅力都没有?自己的乳房便是自己丈夫也没这么抚弄过,他倒好,居然面不改色。
    带着些许怪怪的感觉,她默不作声擦了擦自己乳房下面的乳汁,看龙阳手上也沾染了些,就又帮他也擦了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这时候看我,是不是跟看雌性动物一样?”
    龙阳正在按压,听她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一个呼吸没调整好,弯了腰连连咳嗽起来,把脸蛋都咳红了。
    “好端端的,怎么咳起来了?我是吃人的猛兽么?”柳明涓站起来给他拍了拍背部,却忘记自己还光着上身,坦胸露乳呢!
    龙阳苦笑,“柳姐姐,咱们可是在治病,什么动物啊!我们医生讲究医者父母心,怎么会呢!”
    柳明涓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可还没穿衣服呢!红着脸又坐下,倒暗暗奇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一起不说话了。
    龙阳微红了脸蛋继续按压她乳房,最后又往上搓动了一会儿,拿消毒棉球给她擦拭了乳头后转过身去,“柳姐姐,你现在可以把……那个……戴起来了。”
    柳明涓红着脸把胸罩戴起来,“还要做什么?”
    “嗯!点穴……”龙阳说着走到她背后,伸出左手食指,按在她肩胛骨旁足太阳膀胱经的心俞穴上,一路点按,把脊椎两侧的十几个俞穴一起点按了三遍,又摩按肩膀数次,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汗说:“好了。”
    看柳明涓穿起紧身内衣,他有些不放心,再一次提醒说:“记住啊!以后不能穿这种衣服……”
    柳明涓微微一笑,“你怎么这么啰嗦啊!我丈夫都没管我穿什么衣服。”
    龙阳一听这话,不开口了,他这人有时候笨到让人暴跳,有时候却又机警小心到近乎小心眼儿,既然人家丈夫都不管,他再多说就难为情了。
    “知道啦!逗你玩呢!”柳明涓看他表情古怪,仿佛出了一口恶气,顺手又套上毛衣。
    于是,两人出了房间。
    柳明涓问:“还需要治疗几次?”
    龙阳略微犹豫,“嗯!应该没问题了吧!或者,如果柳姐姐你还有哪儿不舒服的话,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哦!”柳明涓居然没惊讶,而且语气还略微带着一点点失望,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来,从里面数出一千元递给龙阳。
    “哪儿要这么多啊!”龙阳红着脸蛋,摇手拒绝。
    “拿着吧!”柳明涓把钱往他口袋里面一塞,“这钱,去大医院看的话,还不一定够呢!玉堂说你这儿收费低廉,可低廉也得吃饭不是,最多下次你请我喝咖啡啦!”
    其实刘玉堂的原话是开玩笑说他乱收费,简直是想要冲击医疗市场价格。
    看龙阳还要推辞,柳明涓把脸蛋一板,“我说了算,过两天请我喝咖啡,就这么说了。”说完又拿出一张名片给龙阳,并说有事情就打我的手机。
    她刚转身,想了想又回转过来,“你有手机么?我看你样子丢三落四的,说不定就把名片丢了,要不,我送你一支手机吧!”
    龙阳红着脸摇头,“不要不要,我有呢!”
    他慌乱之下,居然把米雪儿那支浅红色的手机拿了出来。
    “女朋友送的情侣手机?”柳明涓似笑非笑,伸手抢过,一翻开,结果米雪儿跳出来喊一句欠我一千块钱的画面再一次让龙阳出丑。
    柳明涓轻笑,“呵呵,你女朋友很漂亮啊!不过好像蛮刁蛮的……”
    龙阳尴尬要死,赶紧解释那不是我女朋友,可惜,越描越黑,柳明涓笑着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后存了起来,又按下拨通键,自己包里面的电话一阵震动后才还给龙阳。
    “好啦!我可走了。”柳明涓说完,脸上微微一红,觉得自己的口气好像要他送自己一样,又故意掩饰,“别送我了,你忙自个儿的事情吧!谢谢你了。”说完赶紧出门。
    “柳姐姐,外套……”龙阳看到沙发上的风衣,赶紧拿了追出去,到了门口又折回来拿雨伞,可惜,人已走远,没追上。
    等他回来,看了看沙发上的浅红色手机,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刁蛮丫头米雪儿和她姑姑米兰来。
    “看来什么时候得把这手机还有那一千块钱还回去才好。”他自言自语。
    龙阳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伍老太太打麻将回来,看见他坐那儿,就说了一句话。
    “龙阳,这两天跟爱咪儿和龙女冷战,不准备去拍拍马屁?”伍老太太笑起来带着狡黠。
    龙阳听了回味过来,心说最好去接放学,匆匆套了外套,却没想到接放学可是小孩子才需要。
    “伞!”伍老太太追到门口把雨伞递给他,看他下楼,微微一笑,去忙活晚饭了。
    龙阳下了楼,站在街边没主意了,到底是去接小姑姑呢,还是去接爱咪儿?
    他想了三十秒后,决定还是去接爱咪儿,去南大的话,看见萧筱老师就不太好了,虽然萧筱估计也没几天待在学校里面了,而且接了小姑姑,必然还得接艾薇薇,一想到自己身边一左一右,他就有点儿发怵。
    东南大学在白下区四牌楼,离开南京大学不是很远,坐计程车的话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事情,他走出去后在街边拦了一部计程车,向东南大学去了。
    到了东南大学的门口后,他后悔了。
    看着满地的大学生,他再一次感觉到第一次到南京时在南大门口的尴尬,上哪儿去找爱咪儿呢!
    撑着伞在那儿犹豫的他再一次成为焦点,好在他还没发觉。
    正在犹豫,他背后有人咦了一声,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龙阳?”
    第六章白马云蹄
    肝俞穴,九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经曰:东风伤于春,病在肝。
    《铜人》针三分,留六呼,灸三壮。《素问》刺中肝五日死,其动为欠。
    主多怒,黄疸,热病后,目暗泪出,目眩气短,咳血目上视,咳逆口干,筋寒热,胫筋急相引,转筋入腹将死。
    龙阳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和垂直的长发。
    “小子,真是你啊!”戴小楼一脸高兴,他套着一件黑色长及脚踝的风衣,垂直的长发依旧披散,旁边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
    “他是你弟弟么?”金发妞上下打量着龙阳,看见龙阳左耳上和戴小楼一样戴着一个耳环,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问了一句。
    戴小楼冲着尴尬的龙阳挤眉弄眼,伸手搂住他肩膀,在他耳朵旁边低声说:“新泡的马子,帮兄弟一把,什么都别说!”
    嘀咕完后,戴小楼又大声干笑了几声,“嘿嘿!我弟弟,叫龙阳,嗯,她叫苏菲亚……”
    龙阳心中大叫倒霉,只好伸出手跟对方打招呼。那个苏菲亚手汗很大,握着女孩湿漉漉的手,龙阳不由看了戴小楼一眼,心说这人只要是脸蛋漂亮的女孩大约都喜欢的,真是好色如命。
    “楼,你的弟弟和你一样帅气。”金发妞似乎很高兴,生硬地说了一句中文。
    戴小楼笑了两声,看着龙阳说:“你怎么跑东南来了?”
    “我……”龙阳拽了拽耳环,有些难为情,“我来接人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找。”
    “找谁?问我好了。”戴小楼拍着胸脯,然后看着苏菲亚一笑,“苏菲亚,是不是啊!”
    龙阳啼笑皆非,这人总是这副模样,只好附和笑笑,“我找一个叫爱咪儿的女孩子。”
    “女孩子?”戴小楼又凑过来压低嗓子说:“跟那个混血女孩樊伊静分手了?嗯嗯,分手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值得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我支持你……不过,爱咪儿?这个名字……也是外国妞?”
    “什么啊!”龙阳大感尴尬,“我跟樊伊静……哎!不跟你说……”
    他有些生气,说着就要走。
    “好好!我道歉!”戴小楼一把拉住他,然后对苏菲亚说了几句,金发妞很高兴跑过去拽了一个男生嘀咕去了。
    看女孩走远,龙阳低声说:“别怪我没说啊!这个女孩交感神经有问题……”
    没想到戴小楼没被他唬到,满不在乎说:“不就是手汗症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毛病很稀松常见,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也就是轻微症状,身上倒没什么……”说到这里,很是神秘的一笑。
    龙阳听出一些端倪来了,“你……你跟她……”
    嘿嘿一笑,戴小楼低声说:“昨晚她跟一帮学生去我酒吧玩,然后我就请她们喝了几打啤酒,再然后……嘿嘿……”
    一阵恶寒,龙阳差一点起鸡皮疙瘩,这家伙也太滥情了一些吧!
    龙阳在南京实在也没什么朋友,而戴小楼这个人说实话对朋友似乎也很热情,虽然两人只是一个晚上的交情,哦!一个晚上这个说法很容易误会,应该说是一面之交,虽然只是一面之交,不过,聊得倒也蛮投契的,就是在性格上相差实在是天差地别。
    勉强笑了笑,龙阳说:“你居然能知道她是手汗症,这毛病一般人可不知道。”
    戴小楼挺了挺胸,略有些得意,“不敢,小弟出身贫寒,没上过什么学,不过对武术和中医略有心得。苏菲亚嘛!交感神经紊乱,病因不明手汗症,这毛病据说大陆有将近一千万人,就连宝岛台湾,据说也有超过六十万人受到手汗症困扰……”
    龙阳大是意外,“你?武术?中医?”
    “怎么?不相信?要不要试试?”戴小楼笑了笑,“在下北派戳脚玉连环传人,寻常七八人那是近不得身的。至于中医嘛!在下不才,对指压略有心得,目前还有一张气功指压师证书……”
    摇了摇头,龙阳对他摇头晃脑的模样一阵好笑,这人真是武术界、中医界的害群之马了,好端端的居然……他是怎么都没法把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同行挂上钩,不过再想想也就释然了,刚才无声无息地在自己背后一拍,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好了,不说这个,武术嘛,用来防身,指压嘛,平时拍老爸老妈马屁,实在也没多大用处……”
    龙阳对他的说法大是不满,不过这时候苏菲亚问了好几个学生后跑过来了,他也就不想多说什么。
    “爱咪儿。福蕾丝特在体育馆……”
    三人往体育馆方向去了,路上苏菲亚问龙阳为什么大白天撑着雨伞,而且是式样难看的雨伞,倒被身旁的戴小楼说了两句,说她不应该如此好奇、如此没礼貌,其实他对龙阳手中的雨伞也有些好奇,因为在他这个会家子来看,这雨伞实在不能算雨伞,而是武器。
    伞是武当山上的龙道长给龙阳特制的,跟着信件前几天一块儿到了南京,伞骨都是钢制的,极为坚固,伞柄足有两根手指那么粗,也是不锈钢制的,简直就是杀人灭口、居家旅游的必备道具,唯一缺点就是丑了点儿。
    这个人做为朋友,的确不错!龙阳撑着伞,看着人高马大的苏菲亚挂在淫贼身边做小鸟依人状,暗中笑了笑,随即告诉他爱咪儿是正宗八极拳传人,让他待一会儿别多话。
    戴小楼笑了笑说,八极自古不上擂,看来你女朋友是个河东……他原本是准备说河东狮的,看龙阳脸色不善,赶紧闭上了嘴。
    很快的,体育馆就在眼前了,三人进去后,龙阳一眼就看见了爱咪儿,刚伸手要叫,却发现现场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爱咪儿捧着手,身后站着三四十个学生,而他们对面,则又是一帮人,人数要多许多,大约有八十多人,为首的是个女孩,穿着洁白的道服,不过龙阳实在看不出那是空手道、合气道还是跆拳道什么的。
    “嘿!有热闹瞧,似乎是挑场子。”戴小楼撩了一下头发,颇有些幸灾乐祸,“咦!那个带头的金发美女……不会就是你的爱咪儿吧?”
    他仔细看了几眼,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着苏菲亚低声嘀咕了几句,苏菲亚似乎有些不愿意,他嬉皮笑脸的又说了几句话,苏菲亚脸红起来,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龙阳大感奇怪,“你跟她说了什么?”
    “啊!没什么,我只是跟她说,让她洗得白白的,等夜里我下班了,打电话约她出来……”
    “你……”龙阳实在想不到他居然说这番话还若无其事。
    “嘿嘿!无性无爱假正经,有情有义真淫贼,这是我一贯的宗旨,你啊,就是太单纯了些,我推荐你看一本书,台湾小说频道出版,《江山如此多娇》,里面的主角王动就是个有情有义的真淫贼,籍贯扬州,跟我同乡……哎!仔细看那个穿雪白道服的女孩,颇有些清水芙蓉出天然的味道……”他指着那八十多人的领头者。
    龙阳语塞,这个人,真是没救了,居然以淫贼自居。
    两边的人正在横眉冷目对峙,戴小楼最后一句话大声了许多,立刻就有人转头,脾气不好的已经骂了两句。
    这就好比大街上两个人打架,一个陌生人去拉,结果自然两边不讨好。
    戴小楼满不在乎,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颇有些挑衅,“女生难道不是用来夸赞的么?”
    他那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让他多了几分《星球大战》中绝地武士阿纳金的味道,可惜,手上少了一把光剑。
    爱咪儿转头,看见龙阳有些尴尬的站在一个长发男生的身后,有些惊讶,对他招了招手,“龙阳,你来干什么?过来……”
    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盯在了龙阳身上,龙阳难为情地拽了拽站在那儿故作姿态的家伙,拉着他走了过去,“我……我来接你放学……”
    爱咪儿又好气又好笑,嘴巴真是笨得可以,自己这么大,还要他接么?不过心里面却有些喜欢的,拉着他往后站了站,“待一会儿咱们回去……”又看着长发男生问龙阳,“这位是……”
    “我是龙阳的朋友……”淫贼戴小楼随便说了一句。
    爱咪儿哼了一声,转回脸去看着对面的女孩,心里面却在寻思,怪不得东方文化喜欢说风水轮流转,前一段时间我带人去找龙女的麻烦,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了。
    对方是跆拳道社的人,领头的女孩是个韩国留学生叫金艾拉,刚刚转学过来,身手很是不错,黑带两段,原本东南大学的跆拳道社只是一个小团体,可美女的威力是无穷大的,因为多了个功夫好的美女,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同样喜欢所谓时尚的女孩子进了跆拳道社。
    而有女生的地方必然会吸引男生,这个道理是颠覆不破的,因此跆拳道社的规模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呈几何式增长,一下就由十来个人的濒临解散的小团体变成了报名人数足足超过三百人的大组织。
    不过增长也带来了问题,原本他们训练的小教室就不够用了,有人提议说既然是超过三百人的大组织,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使用学校体育馆,一个两个提议无所谓,可大多数人都提议,那么就必须把构想变成事实,这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最重要的是,金艾拉其实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的,谁叫她是跆拳道社的台柱呢!看着一群人每天分好几批在小教室里面练跆拳道,她实在有些难受,再加上手下的人起哄,想不来都难。
    跆拳道社和武协两方面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是学校,发生群殴的话,什么后果大家都知道,因此,两帮人都一言不发对峙着,偏偏这时候戴小楼进来搅局,搞得大家都不愉快起来。
    金艾拉好奇地看了一眼爱咪儿身旁脸色苍白的龙阳,心里面在猜测着对方的身分,同时也看了几眼那个长发男生戴小楼,偏偏对方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对视后,长发男生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放电,弄得她不好意思。
    躲开戴小楼的眼神看着爱咪儿,金艾拉说:“爱咪儿学姐,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体育馆我们双方各使用半天,你们武协一共也不到六十人,而我们跆拳道社足足超过三百人……”
    “没得谈,想要使用体育馆,除非校方开口……”爱咪儿丝毫不让步。
    爱咪儿的拒绝让对方十分不满,有几个口德不好的学生就开口了,说武协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爱咪儿皱起眉毛,就想发火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让双方都有些吃惊,正是穿着黑色长风衣的戴小楼。
    他施施然走到中间,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把双手抬了抬制止双方不服气的人准备开口,“火气那么大干什么,群殴?”
    他一句话就点中了所有学生的死穴,谁都不愿意在学校背上个警告啊处分啊什么的,对将来很不利,一下子双方都哑口无言了。
    嘿嘿干笑两声,他来回走了两步,“同学们,要求进步是好事,不过冲动就不好了……”
    这话说得两方都啼笑皆非,心说这人哪儿来的,德性。
    “这位清水芙蓉女同学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据我所知,江苏省高校武术大赛是一个蛮正规的比赛,我想你们学校领导应该很乐意自己学校武协拿上个好名次用来装点门面,而跆拳道这东西,似乎没听说有什么类似的学校正规比赛,嗯嗯!当然,据说很时髦……”
    他侃侃而谈,神态自如,宛如主持人在主持节目,“其实要解决问题也很简单,不管是武术也好,跆拳道也好,说白了就是防身之道,一边派一个人比试一下,谁输谁就稍微让步……”
    耸了耸肩膀,他把手一摊,“多简单的事情啊!非要闹这么夸张,怪不得都说东南大学的学生素质一般……”
    他这句话可是把在场所有人给得罪了,立刻两方面都有人骂开了,他尴尬地一笑,举起双手高喊:“口误,口误……”说着跑回龙阳身边。
    爱咪儿瞪了他一眼,不过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看了看金艾拉一眼,发现对方眼神中也露出同样的意思。
    两人同时往前面走了一步,立刻,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特别是跆拳道社的,因为跆拳道大多是腿上功夫,特别需要场地。
    “等一下。”戴小楼又跑了过去。
    一直不说话的龙阳,此时也没脾气了,心想这人实在是纸团里面包着的一团火。
    “清水芙蓉同学。”戴小楼很是正经的看着金艾拉,“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比的好,这位爱咪儿同学可是八极拳正宗传人,不晓得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八极自古不上擂,会死人的。”
    爱咪儿啼笑皆非,心说龙阳认识的这是什么人啊!
    金艾拉则有些尴尬,低声说:“我叫金艾拉,不叫清水芙蓉。”
    “啊!金艾拉,这个名字好!”戴小楼扔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给龙阳,意思说,看看,我让人家主动把名字说出来了。
    爱咪儿其实也有些担心的,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学校,真要把对方打伤了,的确不好说,干脆就不说话了。
    “要不,艾拉,你看这样如何,我来作你们两个的对手,谁打败我,谁就算赢。”戴小楼倒是脸皮厚,居然直接叫人家艾拉了。
    跆拳道社的男生不服气了,这家伙居然亲匿地管他们漂亮的金学姐叫艾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立马就有几个跳出来把戴小楼一顿臭骂。
    耸了耸肩膀,戴小楼不说话,自顾往旁边走去。
    大伙儿心中奇怪,这人要干嘛?羞愧无地自容要离开?不像啊!连龙阳都好奇了。
    只见戴小楼走到体育馆一角一个皮沙包跟前,那皮沙包是标准的半人高的沙包,足有几十斤重,由于武协的人不大练沙包,因此还显得很新。
    也没看他怎么动作,只是突然一倾身,啪的一声震脚发力声响起,风衣后摆还停留在原地,身体已经接近沙包,一掌就拍在沙包上,发出清脆如鞭子击物般的声音,沙包荡起老高,吊着沙包的绳子“嘎崩嘎崩”响着,让人担心随时会断裂。
    体育馆里面可都是会两下子的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掌把沙包打飞起来,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就算是临空飞腿,威力大约也不过如此。
    只有龙阳一个人看出了一些奥妙,打在沙包上的那一掌声音清脆,显然不是推的力道而是有一些内家劲在里面,心里面寻思:这家伙,不是说北派戳脚玉连环的传人么,怎么用的是山西戴氏心意拳的虎扑把?
    淫贼显摆了一回,有些得意,拍拍手又走了回来,“清水……哦不,艾拉,怎么样?我合格吧!”
    龙阳苦笑,哪儿有练功夫像他这么爱现的,看他样子似乎还没因为爱现而吃过亏,真是运气好到家。
    “好吧!我先,金艾拉同学你后。”爱咪儿首先开口,看到戴小楼刚才那一掌之威跟自己的八极猛虎硬爬山的威力差不多,说实话有些跃跃欲试。
    “几招为限啊?”淫贼问了一句,伸手脱了风衣,恬着脸跑到金艾拉跟前,“艾拉,帮我拿衣服。”
    金艾拉被弄得红了脸蛋下不了台,恐怕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脸皮这么厚的男生,她身后的不少男生发出一片嘘声,可淫贼硬是装做没听见。
    “三招!”爱咪儿学足了龙阳的口气,也来了个三招为限,“三招,我没打败你,算我输……”
    她身后的武协会员有些不愿意了,喊了几声会长,被爱咪儿伸手制止。
    龙阳犹豫了一下,走到爱咪儿身边低声说:“爱咪儿姐姐,三招你绝对打不赢他的。”
    淫贼虽然人很义气,可龙阳觉得还是爱咪儿姐姐来得亲一些,他说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小楼那人估计就是底子好、幼功足,说白了就是天赋不错,不过,现在可是一个泡美眉的情圣,哪儿还有时间整天练功呢,体力必然不佳,不过,前三招的话,应该威力还是很大的。
    爱咪儿执拗地摇了摇头,戴小楼似笑非笑看着龙阳,龙阳略微尴尬,没办法,只好不说了。
    “台湾罗瞳八极,爱咪儿。福蕾丝特……”爱咪儿报了报名字。
    淫贼难得端庄,他一拱手,说:“北派戳脚玉连环支派,戴小楼……”
    所有的人屏气静声,看着两人。
    爱咪儿能打,在东南颇有些名气,而淫贼刚才那一掌的威力也让大家印象深刻,不过,说实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爱咪儿能赢的,毕竟淫贼刚才那一句“东南大学的学生素质一般”让大家对他印象不好。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一直不说话的金艾拉居然有些担心那长发男生,紧紧捏着对方的风衣,捏得指骨骨节都有些发白了。
    我是先用阎王三现手,还是先用猛虎硬爬山?爱咪儿心里面有些忐忑,盯着对手的肩膀,心里面却不停寻思。
    连龙阳都没想到的是,先出手的居然是戴小楼,他前脚一抬,身体往前一倾,滑步窜出去足有一米,长发飘扬的同时,前手如掌亦如爪,正是刚才打沙包的那一招。
    戴氏心意拳虎扑把,也有叫锄地把、橛子把,其实姿势不是很好看,有些像是农民用耙子翻地,但绝对实用,发力凶狠暴烈,标准是“眼要毒,心要奸,脚踏裆门往里钻”的内家实战要诀。
    爱咪儿眼瞳一缩,身体立刻往后退去,退了两步后立刻反击,对手后力用尽,忽然一缩身,变成半个背部对着爱咪儿,前腿弯曲着脚尖点地,刷一下就蹬了出去。
    “白马现云蹄?”龙阳喃喃,“这招才是戳脚玉连环的招牌动作,这家伙居然身兼两家之长?不可能啊!”
    爱咪儿刚到对方跟前,对方一脚嗖一下到了胸前,赶紧变招,一个“砸炮膝”连消带打,对手一脚正好蹬在她膝盖侧面,这就有些像是泰国拳防守的招牌动作提膝格挡,但爱咪儿双手可不是抱头防守,而是出拳捶了出去。
    戴小楼十分狡猾,他这招白马现云蹄本来就是背部朝着对方,这会儿乘一脚反蹬之力,脚下滑步,蹭蹭蹭就跑出去两三步。
    这几步可不是逃溜那么简单,是戳脚玉连环的诱敌招式,就好比马儿屁股对着你跑,你要是追上去,马儿一撂蹶子就给你一马蹄。
    “玉环步……”龙阳有些叫苦,心里面在喊:爱咪儿姐姐,你可别追上去啊!
    可惜,爱咪儿还是追了上去,她心中恼火,一吸气后吐气开声,最拿手的猛虎硬爬山拿出来了,身体如箭一般就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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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有女痴情
    胆俞穴,十椎下,两旁相去各一寸半,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留七呼,灸三壮,《明堂》针三分,灸五壮,《素问》刺中胆一日半死,其动为呕。
    主头疼振寒,汗不出,腋下肿胀,口苦舌干,咽痛干呕吐,骨蒸劳热,食不下,目黄。
    如电光石火一般,两人身体一接触后立刻分开,大多数人没怎么看得清楚,可龙阳和金艾拉却看清楚了。
    爱咪儿一掌拍在了戴小楼背上,可却也被对方在小腹上踩了一脚,两人都有些脸色难看,爱咪儿没想到自己会输,戴小楼更没想到自己会输。
    金艾拉紧张地跑到戴小楼身边伸手扶他,“你……你没事吧!”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太明显了,白白叫人笑话,脸色涨红,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手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不知死活的淫贼嘿嘿干笑两声,随即一阵咳嗽,举起双手,“认输……”
    爱咪儿脸色铁青,咬了咬唇后说:“不,我输了。”
    双方哗然,不知道两人搞什么鬼,交头接耳起来。
    “爱咪儿姐姐。”龙阳走到爱咪儿身边咬耳朵,“让一点地方给人家算了,都是一个学校的。”
    狠狠瞪了长发男生一眼,爱咪儿无可奈何,“下午四点以后场地让给你们,这是我做的最大让步了。”
    跆拳道社有些人不满意,可大多数人还是聪明的,且不说学校给不给跆拳道社使用体育馆,金艾拉上去能赢么?看刚才人家打的那架势,说是武林高手也不为过啊!
    其实呢!戴小楼是半吊子水平,爱咪儿经验不足,而且不是从小学武,幼功太差,两人离所谓的武林高手差远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吧!”金艾拉高举双手拍了拍,接着给爱咪儿鞠了一躬,“谢谢爱咪儿学姐。”
    爱咪儿点了点头,可谁都能看出来她脸色不大好看,挥手让武协的人也散了。
    人群慢慢散去,爱咪儿拉了龙阳要走,没想到戴小楼说话了,“爱咪儿同学,我促进你们学校团体之间的友好,还被你打了一掌,应该请我吃一顿饭吧!艾拉,你说对不对?”
    爱咪儿慢慢转身,心说这人实在太厚脸皮了,眉毛不由自主就慢慢皱了起来。
    那个金艾拉倒是容易害羞的脾性,“不不,应该我请爱咪儿学姐吃饭才是呢!”真是很难想像她这个脾性居然还是跆拳道黑带两段。
    戴小楼嘿嘿一笑,心说我其实就等你这句话呢!得意地往龙阳使了个眼色,龙阳转身,假装没看到。
    金艾拉换掉道服,四人出了学校,就在四牌楼找了一家饭店,一路上厚颜的淫贼拉着金艾拉说话,把金艾拉弄得十分不好意思,甩了两次手都没甩掉硬是粘在手上的爪子,只好红着脸让淫贼拉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淫贼的问题,没一会儿就被对方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估计就差金艾拉每个月的那几天什么时候来这样的问题没问。
    “艾拉,说句老实话,我一直以为你们韩国是出产人造美女的地方,真没想到有你这么漂亮纯真天然的女孩子。”戴小楼毫不吝啬地喷吐着赞扬金艾拉美貌的语言,顺手拉开包厢门,“两位小姐先请……”
    爱咪儿和金艾拉进去后,戴小楼伸手搂住龙阳肩膀,“我们男生上洗手间……”
    龙阳莫名其妙被淫贼拉到洗手间去,然后淫贼似笑非笑看着他,“龙阳,咱们是不是朋友啊?”
    龙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好!”淫贼笑了起来,把手一伸,“江湖救急,先借五百块。”
    龙阳没反应过来,很自然地就伸手掏口袋,“救什么急啊?”
    “手头有点紧,身上还不够六百块,自然是吃完饭后带韩国美眉去我那儿玩,然后么,嘿嘿!”淫贼眉毛翘了翘,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龙阳听明白了,张大嘴巴,看着淫贼把钱从他手上拿了过去,许久才说了一个字,“你……”
    “你什么你,过几天还你啦!走走,陪美眉吃饭。”
    四人吃饭,席间龙阳很是好奇的问戴小楼为什么会山西戴氏心意拳。
    淫贼得意地笑笑,“自学的,其实我就会虎扑把那么一招而已,我的确是从小学的北派戳脚玉连环。”
    龙阳摇了摇头,“可惜你这么好的天赋,居然……”
    “什么居然不居然啊!吃饭吃饭,艾拉,来,吃这个……”
    淫贼殷勤地夹了一筷子菜给身边的金艾拉,金艾拉红着脸蛋低声说了声谢谢。
    嘿!这家伙,简直跟那个花花大少古兴有一拼!龙阳一边吃菜一边想。
    就在四人吃饭的时候,南京大学的BBS上,此刻正沸沸扬扬、闹闹腾腾。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位混血美女樊伊静,脸上痘痘消退的她变成大美女,结果自然就被男生狂追,可她都是板着脸把男生送的情书撕碎后随手扔进垃圾箱,送的花亦如是,不管送什么,结果都是进垃圾箱的命运。
    于是就有些不太厚道的男生说一些难听话,包括有些女生也见不得本来是丑小鸭的樊伊静变成了天鹅,于是谣言尘嚣甚上,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
    今天樊伊静又被一个男生送情书,男生看自己的情书被随手撕碎扔进垃圾箱后十分生气,就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羞恼的樊伊静下课后回家在校园网BBS发了一个帖子驳斥,结果一小时点击超过一万,留言的超过五百,说什么的都有,简直是一缸不见底的混水一般。
    樊伊静并不气馁,又发了一张帖子,题目叫如果是你会如何。
    她在帖子里面很清楚写了,自己原本是个丑小鸭,只有被狗追过,没被男生追过,是一个好心的龙阳给自己治疗了超级近视和满脸的痘痘,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美女,并且举了个例子。
    她说,这就好比是一个原本相貌平常的男生,一边学习一边期待着爱情,可惜丘比特从来没垂青过他,只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拿他当弟弟看待、关心他,但那位女孩子是有心上人的,对他只是一种亲人间的关怀罢了。
    可是,一个人的心若是被温暖,是不会在意对方有没有心上人的,在这种情况下,他默默喜欢上她,偷偷爱上她,在心里面想着她,是不是合情合理呢?
    如果这时候发生了一个奇迹,男生突然变得英俊不凡,请问他会不会去留意别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吧!会不会依旧牵挂心中的她?当然会。
    结尾处她这么说:我不在意自己会否得到对方的爱,我只在意自己是那么爱对方,自己的心里面只装着那一个人,请同学们不要再议论我,还我一片清净的天空,好么?我只想默默喜欢一个人,这难道有错么?
    结果,这个帖子再一次聚集起人气来,点击过三万,有超过一千人留言。
    这一次,大多数人都在猜测那个神秘的少年是谁,在三百多人留言后,有个聪明的家伙一语惊醒梦中人,把樊伊静以前发的一个热门帖子《秋愁》翻了出来,矛头直指武协之花小龙女的那位神秘未婚夫。
    这下可就热闹了,原来是那个神秘的牛津布鲁克斯高材生、有着英国王室爵位、运气好到两女共事一夫的家伙啊!一时间,有嘲笑的、有驳斥的、有赞同的,再一次把水搅成浑浊的一团。
    当然,没人会真的相信所谓两女共事一夫这样的事情,不过,莫须有是造谣者的尚方宝剑,生活如此没乐趣,把水搅浑才是真正的乐趣啊!
    南大校园又多了一个可供谈论的好谈资。
    龙阳他们一席饭吃了大约两个小时,席间淫贼谈笑风生,不时逗弄金艾拉几句,结果是金艾拉有一个小时处在脸红状态中。
    饭后,爱咪儿拉着龙阳回家,而金艾拉则没什么悬念地被长发淫贼带走了。
    “这人一张嘴,可以把死人说活啊!”龙阳看着两人牵手远去的背影,实在是想不通,唯有归咎于淫贼口才太好。
    “你是不是也想学他那样?”爱咪儿眼角带着笑意看着他,这几天的冷战铁幕被龙阳的一个马屁给揭开了,可惜,主意不是龙阳自己想到的。
    龙阳尴尬地连连摇手,“哪儿有啊!我看见女孩子就脸红,人一多,说话舌头就打结,学不来的……”
    “哦!我看看舌头怎么打结了?”爱咪儿笑着伸手去拽着他下唇,“没打结,挺好的。”
    龙阳干笑两声,爱咪儿低声说了一句笨蛋,拉着他手就走,“回家啦!”
    其实,爱咪儿的心里面正暗暗喜欢,唯一遗憾的是,家里面还有两位美女,龙阳并非她一人独自拥有,而是整个三○八室的宝贝。
    两人回到三○八室,龙女和艾薇薇正等着他们呢!
    “龙阳,这是谁的衣服啊?”龙女脸色不善,手上拎着一件米色的女式风衣。
    “哦!是玉堂老师介绍来的病人落下的,好像是电视台的一个什么主持人。”龙阳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不是那个什么叫米兰的阿姨的?”龙女把那浅红色的手机拿了出来,“跟衣服放在一起的,龙阳,看着小姑姑,别想撒谎。”
    “龙女,别盘查啦!龙阳不会说谎的!”爱咪儿替龙阳说话了。
    “他可是有前科的,老是喜欢隐瞒不交待,再说,万一又认识一个像萧筱那样的……”她说到这里,看龙阳脸色变了变,把下面的话收了回去,“好了好了,小姑姑是怕你碰上坏女人。”
    “龙女,我也觉得咱们太风声鹤唳了,龙阳都快二十了。”艾薇薇在旁边也帮着说话。
    “你们啊!被他叫两声姐姐就心软了,老是护着他,以后被他哄骗,就等着哭吧!”龙女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被孤立了,有些生气,把东西扔在沙发上,进房间去了。
    看龙阳脸色有些难看,艾薇薇走到他跟前拉了拉他手,“龙阳,她这几天心情不好……”
    龙阳低着头,“没事……”
    龙女回到房间,实在气闷,心里面颇有些责怪爱咪儿,心想原本说好统一战线要冷落龙阳一段时间的,可她居然临阵倒戈,真真是气死人。
    气归气,可当龙阳被爱咪儿和艾薇薇推进房间给她道歉后,她的气却没了,只是为了面子,让龙阳给她们三人指压放松,算是惩罚。
    结果自然不用说了,可怜的龙阳成了免费的按摩师傅,轮到艾薇薇的时候,艾薇薇看他满头汗,便舍不得了,还让龙女和爱咪儿很是笑话了一番。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伍老太太很是奇怪黎兰兰怎么两天不见踪影了,龙阳把黎兰兰去澳洲的事情说了说,三○八诸女都暗中窃喜。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浅红色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接着“米雪儿的电话”的声音让龙阳有些后怕,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来接听。
    “龙阳么?我是米兰……”电话那头的米兰语气很是紧张。
    “米兰阿姨你好,米雪儿在么?我什么时候可以把手机和钱还给她啊?”
    嘿,居然有这么急着还钱的!米兰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却没有心情笑,“龙阳,你能帮我一个忙么,米雪儿昨晚一夜都没回来,我今天去她学校,她也没上课,我问了好多人才知道她和一帮……和一帮小流氓混在一起,据说是在水西门那边的一个地下摇头吧玩,我一个人去找她不太方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龙阳不知道什么是摇头吧,但小流氓三个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略一犹豫,便答应了。
    米兰欣喜,说我一会儿去接你,龙阳答应,却没仔细想一想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水西门大街,位于南京秦淮河以西,东起三山桥,西至江东南路,大街周边有莫愁湖、中华云锦织造研究所、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恽代英烈士殉难处、粤军阵亡将士墓区等景点,是一条人口集中、景观优美、餐饮和娱乐等商业网点密集的旅游街。
    任何地方一旦繁华了,糜烂就会滋生,我们可以参考那些美国大片,在那些高楼大厦后面,往往都有污水横流垃圾飞扬的阴暗小巷。
    眼前的小巷子,就颇有一些美国大片里面的韵味,污水、垃圾桶、飞扬的纸屑,可惜,少了一个流浪汉或者流浪狗蜷缩在垃圾桶旁。
    米兰皱了皱眉毛,伸出白皙的手挡着鼻子,“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米兰阿姨,咱们该怎么办?”龙阳握着雨伞,眼光往巷子里面看去。
    “进去呗!”米兰随口答应,接着脸蛋微微红了一下,低声说:“待一会儿进去以后,可别叫我阿姨……”
    龙阳愣了愣,“好吧!”
    小巷不显山不露水的,里面却有一家在圈里很有名的摇头吧。老板是一个三十岁还不到的年轻人,靠卖摇头丸起家,此人好色,能打,还是一个街舞高手,在水西门这一带很有一些势力,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飞欧哥,但是他更喜欢水西门色魔这个名字,用他的话就是:香港有个屯门色魔,可没我这个水西门色魔吃得开,混得好。
    米雪儿跟一帮学校里的小太妹昨晚在这里喝掉超过二十打啤酒,还第一次尝试了K仔(氯胺酮,俗称K仔,一般呈白色粉末状,以颜色纸或纸币包裹。滥药者经鼻孔吸入氯胺酮粉末后,会产生幻觉和强烈的兴奋感。此药首次于1998年在非法滥药市场中被检获,继而在狂野派对、娱乐场所逐渐流行),一帮女孩子在包厢内喝酒跳舞喧闹到上午九点多才结束,米雪儿头疼不已,就跟着同学回家睡觉,也没去上学。
    米兰两天没看见她,自然着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么一个地方,这才打电话叫上龙阳前来寻找,两人都没想到,这时候米雪儿正头疼欲裂,满眼血丝骑着她的重型机车往家里面去。
    两人经由楼梯上了六楼,一进去摇头吧就被刺鼻的气味和喧闹的音乐刺激得不行,有一帮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在舞池里面旁若无人地跳着高难度的街舞,看起来似乎还没营业。
    飞欧坐在吧台里面喝着啤酒,不时把几颗腰果扔到嘴里,心里面正在遗憾,手下的小弟告诉他昨夜有一帮小美眉来玩,十几个人玩得很疯,还吸了K仔,一直到上午九点才走,其中领头模样的女孩长得十分出色,让他听了以后遗憾不已。
    他喝了一口啤酒后正在感叹,突然眼前一亮,盯着不远处的美女目不转睛了。
    那女子大约二十五岁模样,正是风华正茂好年华,一头略微卷曲的栗色长发随意披散着,戴了一副无框眼镜,眼镜后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弯曲像是天边的月牙儿,让女子看起来有一种让人想去征服她的欲望,一身打扮看起来就是良家女子,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嘿嘿!老天爷要来补偿我了。”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第八章水西色魔
    风门,一名热府,二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素问》针三分,留七呼,《明堂》灸五壮,若频刺,泄诸阳热气,背永不发痈疽。
    主背发痈疽,身热上气,喘气咳逆,胸背痛,风劳呕吐,多嚏,伤寒头项强,目溟胸中热,卧不安。
    米兰左右看看,舞池里面的青年头发五颜六色、衣服破破烂烂,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倒是吧台里面有个青年不错,衣服看起来很是前卫,黑白两色还带着大把绒毛的套头毛衣,乍一看,倒有些像是T型台上的男模特儿,脸蛋也挺干净,就是脸颊上有一道长两寸的疤。此时,青年正对着她笑,那伤疤让青年少了几分文静多了几分沧桑,倒是一个气质少见的时尚青年。
    米兰拉着龙阳走到吧台前,吧台里面传出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让她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先生,请问您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皮草,留着枣红色长发的小姑娘?她大约这么高……”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
    吧台里面的飞欧皱了皱眉,心说这不是黑皮他们几个说的昨晚吸K仔的小美眉么?
    他伸手在吧台抽屉里面摸了一根万宝路出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没回答问题,反问:“小姐,你是那女孩什么人啊?”
    米兰一听,对方似乎见过米雪儿,赶紧说:“我是她姑姑,请问她现在在哪儿?”
    飞欧笑了笑,伸手对舞池那边大喊了一句,“黑皮,把音乐关掉,你过来一下……”
    音乐声停止后,一个满头小辫子,双耳戴着耳环的青年跑了过来,“欧哥,什么事情?”
    飞欧对黑皮使了个眼色,“昨天那个穿皮草,留枣红色长发的小姑娘,现在还在楼上么?”
    黑皮对自己老板那是了如指掌,看见老板的眼色后心领神会,赶紧点头说:“老板,那女孩昨夜喝多了,在楼上睡觉呢!”
    飞欧把烟往地上一扔后踩灭,“小姐,我带你上去吧!不过,你身边这位小朋友……”说着拿斜眼瞧了瞧一直不说话的龙阳。
    米兰听说米雪儿在这种地方睡觉,心顿时拎到了嗓子眼,“我跟你上去……”
    旁边龙阳不说话,只是伸手拽住了她。
    米兰被龙阳一拽,想起来自己是站在什么地方了,她原本精明,只是因为担心米雪儿而一时慌乱,这会儿再看看,四周都是对方的人,一个客人都没有,进来的门很小,而且楼梯也很窄,而且开这种地下摇头吧的能有什么好人么?
    “怎么?”飞欧看了一眼手上拿着雨伞的黑衣少年,再看看女子,有些好笑了,这到嘴的肥肉还有吐出去的道理么?
    米兰心头怦怦乱跳,心中把米雪儿骂了个半死,后悔自己居然走进这么个地方,还好,身边的龙阳让她心安了一些,她紧紧捏着龙阳的手,说:“麻烦……把她叫下来好么?”
    飞欧笑了笑,慢慢走出吧台,对付这种女人的办法,他足有一打,随便喂一点药,干完了对方都不一定能记起来,唯一讨厌的是,对方身边还有个黑衣少年。
    “这么说吧!”他走出吧台后把手摊了摊,他是打定主意要吃了对方了,“那个女孩昨夜和一帮小美眉在这儿消费,结果不够钱买单,就打了一张借条在这儿,要不,你先替她付钱?”说着给黑皮使了个眼色。
    “十几个女孩子一起消费了一万八千多,只给了两千块。”黑皮对这种事情可是熟悉透了,随手在身上摸出一张纸来。
    “不可能……”米兰往后退了一步。
    “要不,小姐你先在我这儿玩玩,等你的侄女把钱付了,你们一起走,如何?我这个提议不错吧!”飞欧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米兰气得浑身发抖,对方摆明了是想把自己留下来,简直就是一群流氓。
    “美丽的小姐,我们上楼如何?至于你身边的小朋友么,就让他回去拿钱吧!”飞欧很是客气地弯了弯腰,可脸上的笑却显得那么得意。
    “要钱是么?我给你,你跟我下楼去拿!”米兰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说,她钱包放车里面没拿,这会儿只要能出去,万把块钱都无所谓了。
    “NO!”飞欧暗中动了动手指,几个青年把门给堵了起来,“你留下,我会派人跟你的小朋友下楼去拿钱。”
    米兰死死咬着唇,对方这是想干什么地球人都知道,她只觉得脑壳一阵痛,习惯性偏头痛又发作了。
    “啊!要不这样,让你的小朋友跟我这几个小弟比一比跳舞……”飞欧觉得现在是三指捏螺蛳──十拿九稳了,“你们赢,钱就一笔勾销,如果输的话,钱照样一笔勾销,只需要小姐在我这里留一晚上。”
    他说到这里,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都大声笑了起来。
    龙阳默不作声,只是快速地四处打量着,当他看见不远处有一扇窗户打开着的时候,眼神亮了亮,“好吧!比就比,你们先……”
    “哦!”飞欧颇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苍白的少年,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答应,而黑皮他们则都是一阵哄笑,这个穿阿曼尼的少年要跟自己比街舞?哈!还真是好笑。
    龙阳捏了捏米兰的手,往舞池那边走了两步,“当然,你们觉得会输的话,不比也可以……”
    那些青年听了,纷纷对他比起中指,“操”、“靠”等字眼不绝于耳。
    飞欧来兴趣了,他自己就是一个街舞高手,这会儿少年答应,让他有些跃跃欲试,“黑皮,先表演一段,咱们看看这个小朋友有什么本事,音乐……”
    黑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快步走进舞池,而那边台上一个青年立刻就放了一段音乐出来,黑皮到了舞池中央,先一个后手翻后,又接了一个类似武术里面“乌龙搅柱”的动作,整个身体倒立,双腿打开在空中旋转,只靠一只手掌撑在地上,立刻就有一阵掌声和“黑皮哥果然厉害”这样的马屁声。
    龙阳低声对旁边脸色难看的米兰说:“抱紧我……”
    米兰愣了一下,伸手使劲抱住了龙阳的腰。
    龙阳乘对方纷纷鼓掌,搂着米兰看准时机就往打开的窗户那边跑去。
    飞欧正笑眯眯在想待一会儿要给美人喂什么药合适,一眼看见龙阳搂着美人就跑,大骂了一句,那些青年也反应过来,纷纷往龙阳跑的方向追。
    龙阳到了窗户跟前,脚一踮就跳到窗台上,一伸手把雨伞撑开,往外面跳了出去。
    随着米兰一声惊叫,飞欧和那些青年目瞪口呆看着龙阳的黑色雨伞在空中如同降落伞一般落下。
    黑皮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还是人么?”
    看着龙阳和那女子落在地上,那女子一个踉跄,似乎扭了脚,龙阳背起对方就跑,没一会儿就消失了,有个青年反应过来了,“咱们下去追……”
    飞欧冷着脸,伸手给了那家伙一巴掌,“追,你怎么追啊?你他妈以为你是超人啊!”
    被扇了耳光的家伙低声嘀咕着,捂着脸不说话了。
    “这段时间收敛一点,K仔一律不准卖。”飞欧不亏是老板,想起万一跑掉的两人去警察局报案,那就有些麻烦了,再说马上就快圣诞节了,临近年终检查,他实在不想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女人虽然好,可毕竟没钱来得可爱。
    飞欧吩咐黑皮,“想办法找昨晚来玩的那些小美眉,仔细打听打听对方的底细,别随便找人家麻烦,想动手的话,自己先试试拿把雨伞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再说……他妈的,希望这两人只是一个意外。”
    米兰坐在自己的车里面,心似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想起刚才龙阳抱着自己从六层高的楼上跳了下来,一阵后怕。
    龙阳也喘气不已,他毕竟不是身体强壮的大汉,抱着米兰从六楼跳下,又背着她跑了这么一截路,只觉得肺部火烧火燎的,涨得脸蛋都红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好一会儿米兰才回神,发动汽车往路上开去。
    回到钟山国际别墅区,米兰一眼看见车库里面米雪儿的重型机车,怒气打心眼里面就喷了出来,愤愤下车。刚一脚跨出车门,哎哟一声,这才想起扭到脚了,一瘸一瘸地跳下来,甩手关了车门,龙阳赶紧从车里面出来扶住了她。
    感觉滚烫的手臂搀扶着自己,米兰脸上浮起一层察觉不出的红晕来,“刚才真是多亏了你,没想到你……”
    龙阳笑了笑,把雨伞打开,说:“我这把雨伞是特制的,看看,这么粗的钢条……我扶你进去吧!”
    米兰在龙阳搀扶下,打开了门进去。
    米雪儿裹着浴巾正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龙阳,眼神一亮,“死龙阳……”
    “你一夜没回来,跑哪儿去了?”米兰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口气第一次如此强硬。
    米雪儿听姑姑说话的口气,愣了愣,随即满不在乎说:“和朋友出去玩了。”
    米兰咬着唇,只觉得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像是有一只手伸进脑袋里面在拉扯着脑浆,又生气米雪儿的态度,又后悔自己平时太娇纵对方,一口气没喘过来,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米雪儿这才紧张起来,跑下楼梯,到了门口,“姑姑,姑姑……”
    米兰悠悠醒来,只觉得一双手在自己双眉间揉按着,接着就看见床边少年苍白的脸蛋,她叹了口气,“谢谢你!”
    “姑姑,你醒了!”米雪儿在旁边惊喜地叫了一声。
    米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无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教训米雪儿才好,她慢慢扭过头去,“雪儿,你出去吧!姑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米雪儿震惊于米兰的态度,随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龙阳,想起刚才两人似乎互相搂着进门,立刻就理解为自己的姑姑喜欢上了自己看上的男生,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看着龙阳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姑姑?”
    龙阳被她这句话闹了一个大红脸,米兰气得浑身发抖,“雪儿,你说什么?”
    伏在床边的米雪儿一脸妒火中烧的模样,“不是么?刚才你们两个互相搂抱着进门……”
    啪一声响,米兰第一次打了米雪儿一个耳光,两人同时愣住了。
    米雪儿似乎还不相信,摸着自己的脸蛋,“你打我?姑姑,你打我?”
    米兰一阵心痛,眼眶里面滚出一串泪水来,自己这是把米雪儿娇惯成什么样子了。
    而可怜的龙阳则被这尴尬的气氛弄到手足无措,忍不住就往后站了站。
    米雪儿愣了十秒钟,一下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龙阳的衣领,“你对我姑姑干了什么?说,你们干了什么?”
    她使劲晃动着龙阳的身体,连自己身上的浴巾滑落下来都没察觉,雪白健康青春的美丽胴体异常耀眼。
    龙阳面红耳赤,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脸上烧红到快冒烟,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米兰和米雪儿的,要不然怎么每一次碰上这两人都没好事呢!
    “雪儿,你闹够了没?”米兰这次是真发火了,“和一帮不学好的学生在那么肮脏下作的地方玩了整整一夜不归,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去找你,结果差一点被那些流氓给……要不是龙阳……”
    米雪儿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姑姑你……”
    她转身看着米兰,终于确认姑姑是说的真话,而米兰坐在床上捂着脸,心痛加上头痛,一时间气喘不已,丰满的胸部起伏不定。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位未经人事的少年,而米雪儿依然只是穿着一条淡绿色蕾丝内裤,根本不去管地上的浴巾……
    龙阳恨恨,只觉得世界上最倒霉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眼前了,他咬了咬牙,伸手把钱和手机掏出来,往旁边的梳妆台上一放,声音有些生硬地说:“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这是一千块钱,这是电话……”
    他刚转身,米雪儿一下跳了起来,扑过来一把就拉住他,“不许走。”
    “凭什么我不能走?不就是你摔倒的时候我拉了你一把么?你到底要怎么样?钱我还给你,电话也请你拿走,我们以后两不相欠,放手……”龙阳终于发火了,可实在不好意思伸手去推那裸露的娇躯。
    “反正不许走,就是不许走……”米雪儿的脾气也上来了,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米兰也觉得丢脸异常,自己差一点就……她捂着脸哭泣,觉得哥哥留下来的公司和宝贝米雪儿实在是让自己操心透了,还不如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这时候有丈夫、有孩子、有家人……
    龙阳硬往外走,米雪儿挂在他身上好像一只无尾熊,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外,龙阳崩溃了,“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求求你,放手好不好?”
    “不放,我喜欢你,你就是不能走。”米雪儿也豁出去了,她被人家奉承惯了,就龙阳这么一个怪胎硬是不买她的帐,三番两次的刺激让她整天脑子里面都是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要不是你,我会逃学么?要不是你,我会整夜不归么?要不是你……”
    她把所有的责任想当然耳归咎于龙阳,龙阳虽然不是道士,可从小在武当山长大,看的是武当山守护神真武大帝的神像,拜的也是,他仰着头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心里面哀嚎:真武大帝啊!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啊!
    “雪儿,放手!”米兰眼睛略有些红肿,手上拿着浴巾站在房间门口,也觉得她米家的脸快被米雪儿给丢尽了。
    “不放……”米雪儿死活就是不放手,“你一走就再不会来了!”
    “放手……”米兰狠狠喊了一句,“不好好上学,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大冬天也穿着超短裙骑机车,脸上化的妆浓得可以去唱戏,人家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你知道人家平时往来的是什么人么?是南京中医药大学的特级教授!你知道人家身边都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么?都是品学兼优的大学生……”
    她说到这里,三人都愣住了,米兰脸上一红,自己怎么把这番话说出来了?
    龙阳则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也不问自己住在哪儿就知道直接开车来接,原来她早就调查过自己。
    而米雪儿则是不相信地看着龙阳,心说他哪儿有那么优秀,好像全世界的女生都喜欢他一样,自己喜欢他,那是他祖坟冒青烟才对。
    米兰走过来把浴巾裹在米雪儿身上,柔声说:“雪儿,放手,你是一个女孩子,要有自尊……”
    龙阳哭笑不得,这话好像说我做了什么一样,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想了一会儿,米雪儿依旧不放手,执拗地摇了摇头,“不……”
    米兰生气了,两眉皱起,“那你要怎么样?就算姑姑不管你,难道你跪在地上求人家喜欢你?”
    米雪儿死死咬着唇,“反正我不……我一放手他就走了,我每天出去玩,我跟那些人出去喝酒玩闹,我甚至吸K仔,可就算吸了K仔后,我脑子里面出现的也是他,我每天在电脑里面写死龙阳去死,每次要写足一千个字,可就算睡着了,这家伙也继续在梦里面、在我眼前转来转去……”
    她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不放手……就不放手……”
    米兰是成熟的、冷静的,毕竟在商场上打滚那么多年,她对龙阳莫名心动,忍不住就去调查对方,可她能克制自己,而米雪儿,骄蛮的她毕竟才十七岁,根本学会不了冷静,何况,龙阳越是拒绝她,她越觉得自己要把握对方,她曾经说过,恋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哪里是随便可以在路上捡来的,可是当爱情真的就是在马路上捡来的,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东西让人吃不下、睡不好,甚至连一贯的脾气和骄傲跟爱情比起来也是那么微不足道。
    “你……你居然去吸K仔?”米兰听了米雪儿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往无底的黑暗沉去,嘴唇颤抖着,“大哥,你留下的女儿,我是照顾不了了……”
    龙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辈子的尴尬事都集中在这儿了,他再一次希望脚底下有一条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第九章体内指压
    肺俞穴,第三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千金》封乳引绳度之,《甲乙》针三分,留七呼,得气即泻,《明堂》灸三壮,《素问》刺中肺三日死,其动为咳。
    主黄疸,口舌干,劳热上气,腰脊强痛,寒热,虚烦,传尸骨蒸,肺痿,咳嗽,肉痛,皮痒,狂走欲自杀,肺中风,百毒病,食后吐水,小儿龟背。
    清晨醒来的龙阳心头懊恼不已,怎么自己就那么脸皮薄呢!该死的钱也没还掉,电话也没还掉。
    昨晚在米兰家中,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先是替米兰按摩扭伤的脚,又替她指压治疗偏头疼,结果就是,钱和电话都是感谢他治病的,最终又进了他的口袋。
    米兰向他担保米雪儿以后不会再作那些过分的事情,希望他能拿出一点男子气度出来。看着一直委屈着脸蛋缩在一旁的米雪儿,他能说什么?米兰的语气是那么有压力,希望他拿出“一点儿”男子气度来,简直就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该死,我要是有小楼那般对付女生的手段就好了!”可怜的龙阳此时居然很是羡慕长发淫贼的本事。
    而此时的淫贼和那位韩国美女金艾拉,在干什么呢?
    金艾拉蜷着身体缩在淫贼怀中,她其实早就醒了,却一点儿都不好意思先“醒”,只是嗅着男生身上的气息,被子里面一股靡靡之味让她害羞不已,似乎昨夜的激情还留在身体里面一样。
    他似乎在观察我!金艾拉感觉男生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一时间觉得小腿肚子都转筋了,脸上不自觉浮起细微的红晕,紧紧闭着眼睛。
    男生并没有像一般所谓清晨起床大战三百回合,他拢着头发微微在金艾拉额头吻了吻,翻身下床了。
    金艾拉感动不已,想起昨天第一眼看见对方,他穿着黑色超长风衣叉着脚站在那儿说“女生难道不是用来夸赞的么!”,一时间她居然有些想要流泪。
    由此可见,女孩子是感性的,她们会为了一时的花前月下而感动一辈子,有的时候情人的一个不经心的吻就会让女生感动得浑身战栗,而一时的花前月下这种本事则为大多数优秀的淫贼所掌握,因此衍生出一句话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其实,淫贼此刻的表现完全是在作戏,金艾拉什么时候醒来,他是清清楚楚。
    女孩躲在被子里面感动,淫贼打开房门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又上来。
    金艾拉好奇,偷偷睁开眼睛打量,却发现男生在摆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仔细看了看,她看出来了,是刚买的女性棉质内裤,他甚至细心地买了女生用的卫生垫,很显然,他下楼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的。
    淫贼摆弄好以后,走到床头把东西放好,冷不防金艾拉一下跳起,使劲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楼,我爱你……”
    网上曾经流传过一句话──“好女生都让坏蛋给上了”,这句话虽然粗俗,却也有些道理。
    心情不好的龙阳赖在床上,直到伍老太太敲门叫他吃早饭,他才懒懒地起床。
    出来后,他发现艾薇薇的房门开着,探头看了看,看见艾薇薇正躺在床上。
    “薇薇姐姐,你怎么了?”他奇怪艾薇薇怎么没上学,走过去问了一句。
    艾薇薇脸色略微苍白,低声说:“腰疼……”
    龙阳奇怪,对方年纪轻轻的怎么腰痛呢!就走过去捏了艾薇薇的脉,捏了一会儿,说:“是不是……”
    艾薇薇红着脸蛋,轻轻点头。
    艾薇薇的习惯性痛经在龙阳第一次来南京的时候被龙阳一针治好,可是她毕竟身体羸弱,而龙阳又没开什么温补的药物给她仔细调养,她本身脾气好静,又在图书馆做管理员,一天二十四小时可以说是有超过十小时以上是坐在那儿。
    西医对于久坐会出现的后果说的很清楚,长时间久坐会腰背疼痛,女性甚至会出现白带等异常症状,那么,目前艾薇薇就是,因为久坐而下腰疼痛,甚至让原本痊愈的习惯性痛经又复发了。嗯!不能说复发,只能说又出现了类似反应。
    艾薇薇就是感觉小腹隐隐作痛兼下腰椎酸痛,今天起床后浑身无力还略微低烧,因此就没去上学。
    “为什么不告诉我?”龙阳略微生气,真是枉费了艾薇薇一片好心。
    艾薇薇以为是痛经没根治,心想原本龙阳就有着心理障碍,自己再说出来岂不是让龙阳对自己的针灸本事更加没有信心了,因此就没主动告诉龙阳。
    “薇薇姐姐,我先洗脸刷牙,然后我给你指压好不好?”龙阳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面,却一点都不在意,艾薇薇是白担心了。
    艾薇薇轻轻点头,看着龙阳出门,想到待一会儿是不是会又要像第一次那样,不由有些紧张。
    龙阳快速洗脸刷牙后,对外面的伍老太太喊了一声,“伍奶奶,我给薇薇姐姐指压,不吃早饭啦!”
    “哎!那怎么行啊!”伍老太太赶紧过来拉他,“不吃早饭,能有力气么?你指压满头大汗的,再说奶奶今天做的煎蛋,不吃不行……”
    说着还特意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龙阳三口两口把两个煎蛋给吃下肚,嘴角还挂着流质的蛋黄,就抬头把一杯牛奶又喝了下去,“好了,吃饱了!”
    “这孩子!”伍老太太摇了摇头,“老是惦记别人,忘了自己的身体。”
    龙阳进了房间,首先把冷气机温度给调高了,又在艾薇薇小腹一阵按压,让艾薇薇翻身后同样也检查了一遍,心里面就知道全部了。
    “腰椎压力导致下腰痛兼白带异常,薇薇姐姐,我老早就说了让你坐个把小时就得起身活动一下……”他皱着眉,口气宛如医生对不听劝告的病人。
    艾薇薇最喜欢看他这副表情了,噗哧一笑,随即感到腰部一阵酸痛,赶紧捂着嘴不敢笑了。她身上只穿了睡裙,指压倒也方便,龙阳老马识途,伸手进去就把手掌贴在她小腹上轻轻按揉。
    艾薇薇红着脸,低声说:“先把房门锁起来,万一有人进来,不好意思啊!”
    龙阳哦了一声,起身去反锁了门,再转身,就看见艾薇薇脱了睡裙只剩下胸罩和内裤,愣了愣,略微尴尬起来。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垂着头伸手按摩,“薇薇姐姐,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紧张啊!”
    艾薇薇想起第一次自己紧张得差一点……原本就略略害羞,这会儿脸蛋更加红了,咬了咬唇说:“不许说……”
    “哦!不说不说。”龙阳在艾薇薇小腹神阙穴(肚脐)上顺时针揉搓了两百次,又用手掌小鱼际在关元、气海两穴滚擦。
    艾薇薇只觉得对方滚烫的手掌在自己肚子上面揉按,那滚烫缓缓下移,一时间又舒服,又害羞,甚至心里面还带着一丝渴望和奇怪的快感,双手抱着枕头闭了眼睛不说话。
    龙阳又点按艾薇薇腿部足三里和三阴交两穴各一分钟,然后让艾薇薇翻身趴好。
    艾薇薇趴下后等了好一会儿觉得背后没动静,忍不住扭头,却发现龙阳坐在床边发楞,有些奇怪,“龙阳,怎么了?”
    龙阳犹豫了一下,“薇薇姐姐,下面……”说着脸上就浮起一层红晕来。
    艾薇薇以为他不好意思替自己指压,心说我小腹都被你……哪还有什么不能……想着也有些难为情,低声说:“龙阳,没事的,薇薇姐姐知道你的心思……”
    两个人都有些误会,但偏偏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龙阳看艾薇薇点头,咬了咬牙,“那,薇薇姐姐,你换一个姿势,跪趴在床上……嗯!我开始了啊!”
    艾薇薇依言翘着臀部跪趴着,看他伸手拉下自己的内裤,顿时看见自己雪白的臀部已经露出来了,立刻把脸蛋捂进了枕头里面。
    该死!他到底要指压哪里?艾薇薇心头慌乱,只觉得龙阳的手在自己的臀部滑过,缓缓向下面移去。
    她胡思乱想着,突然浑身一颤,感觉龙阳的手指停在了自己的肛门处,一时间紧张,只觉得手掌汗涔涔的。
    羞死人了,怎么会按这里呢?她死死咬着唇,却没想到,那一根手指居然缓缓往里面伸了进去……
    “啊!”她浑身一紧,肛门括约肌收缩。
    立刻,龙阳感觉到了手指的阻力,尴尬地低声说:“薇薇姐姐,我要指压尾椎骨上的压痛点,从身体外面是没法按摩到的,对不起……”
    艾薇薇羞得死死咬着枕头,只觉得下面饱涨有异物感,羞耻感夹带着一股莫名奇怪的酸楚在心头流淌,她蚊子哼哼一般低声嗯了一下,慢慢放松身体。
    异物感继续缓缓前进,大约进去四五公分后,点在了尾椎骨上,轻轻试探,似乎在寻找什么,揉按了几下后,她浑身一麻,感觉龙阳的手指点在了一处又酸又痛的地方,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声。
    龙阳的手指紧紧按在那儿轻轻揉动,一股滚烫点在尾椎骨上,顺着椎骨往上,让她浑身都麻了,羞耻感带着酸楚、兴奋、幸福……奇怪的说不出的情愫在胸中哗啦一下如烟花般绽放,那感觉瞬时以放射线状态向全身辐射,辐射到小腹的时候,一股热热的感觉往外流淌,她忍不住再一次收缩起肛门括约肌,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眼泪从眼眶里面渗透出来,忍不住在心头大声呼喊着:龙阳,你这个傻瓜,你知道么,我爱你,薇薇姐姐好爱你啊!
    罪魁祸首毫无知觉,左手食指继续点按着艾薇薇体内尾椎骨上的压痛点,右手在艾薇薇雪白的臀上如弹钢琴一般快速点按着膀胱俞、脊内俞、白环俞等臀部上的几个俞穴,然后左手食指慢慢往外退出肛门。
    两人尴尬得都不好意思说话,龙阳讷讷,“我……我去洗手……”说着转身开门跑了。
    艾薇薇把头捂在枕头里面,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她缓缓伸直了腿趴着,只觉得龙阳的手指似乎还在自己体内,那如同从万米高空坠落的快乐失重感依然停留在身体里面,她默默流着泪,身体却不自觉微微抽搐,腰背部两条肌肉轻微凸现,肛门括约肌一张一张收缩着……
    等龙阳洗完手走进房间,发现艾薇薇脸朝里面裹着被子侧卧着,艾薇薇听见他脚步声,低声说:“龙阳,薇薇姐姐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好么!”
    龙阳哦了一声,轻轻关门,艾薇薇瞳孔微微张大,毫无目的地看着空气,脸上表情亦喜亦嗔,变化来变化去,阴晴不定……
    不知道薇薇姐姐会不会生气啊!龙阳心中犹自忐忑,这时候反思自己的治疗方法有些欠妥当了,对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用肛门内指压的方法似乎是太刺激了一些,其实,他当时心中何尝不是惶惶带着不安。
    伍老太太把菜弄好,看看时钟,十点了,有些奇怪,“咦!今天怎么没病人呢!”
    龙阳笑了笑,“伍奶奶,咱们又不是挂牌开诊所,没有不也很正常么!”
    伍老太太看着他说:“龙阳,要不咱们今天就休息休息,奶奶带你去中山陵玩好不好!”
    “好啊!”龙阳起身,“叫上薇薇姐姐一起……”
    伍老太太伸手拉他,“笨蛋,让她在家休息吧!”说着走到艾薇薇门口,“薇薇,我带龙阳去中山陵玩,菜都弄好了,中午龙女她们回来热一热就可以,你好好休息啊!”
    艾薇薇在房间里面嗯了一声。
    老太太带着龙阳出门而去。
    中山陵是南京钟山风景名胜区的主体建筑,是伟大的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的墓地,由整座山斜斜削成,前临平川,后依青山,气势非凡。
    整个建筑呈警钟型,牌坊、陵门、碑亭、祭堂、墓室都在同一条中轴线上,由长达四百米的花岗石台阶所连接,气势雄伟庄严,是海内外华人的瞻仰圣地,每年接待游客超过五百万人次。
    龙阳拉着伍老太太爬上中山陵最顶端的祭堂,伸手掏出手帕给老太太擦汗,老太太眉花眼笑,享受着“宝贝孙子”的殷勤。
    进去墓室祭拜瞻仰了中山先生的雕像后,龙阳站在祭堂前广场一角,看着远处郁郁葱葱,觉得心中畅快,好像又回到了武当山上。
    伍老太太坐在石条凳上,看着龙阳,心里面欢喜满意,忍不住又在心中拜了拜中山先生,希望他能够保佑龙阳,还真是典型的中国老太太的想法。
    龙阳撑着伞,把视线从远处慢慢收回,却发现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四不到,下面穿着一条泛蓝牛仔裤,上身套着织有花纹图案的毛衣,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脸上用一块方手帕围着在帽檐后扎起来只露出眼睛,怀中抱着一只……猪,龙阳揉了揉眼睛,没错,的确是猪,一只黑白花的小猪。
    龙阳看她抱着小猪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忍不住就好心提醒,“小妹妹,你这样很危险的……”
    小女孩转头看了他一眼,龙阳看见女孩的眼睛后立刻愣了愣,好美的一双眼睛,漆黑如染的双眉、深凹的双眼皮、浓重的眼睫毛,让人担心女孩眨眼睛的时候会不会很累,可惜的是,女孩眼瞳呆滞且略微放大,原本应该是水灵灵的漂亮眼睛顿时就因为这个而显得无神,好像娇艳的花朵蒙尘萎缩。
    连龙阳这种对美色迟钝的家伙都暗暗可惜,他惋惜不已,伸手招了招,再一次提醒对方,“小妹妹,你这样很危险。”
    女孩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到了他的说话,却又往前面倾斜了一下身体。
    龙阳吓了一跳,赶紧往小女孩身旁走去,“喂!小妹妹……”说着伸手去拉对方。
    他手指刚刚碰到女孩,女孩惊叫一声,双手一挣后扭动,身体立刻向栏杆外面滑去。
    脑子里面一空,龙阳什么都没想,一个虎扑就抱住了女孩,两人在栏杆边上一滚,在一片惊呼声中同时往山下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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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26: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神秘女孩
    脾俞穴,十一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留七呼,灸三壮,《明堂》针三分,灸五壮,《素问》刺中脾十日死,其病为吞。
    主腹涨,引胸背痛,多食身瘦,泄利痰疟寒热,水肿气涨,引脊痛,黄疸善欠,不嗜食。
    龙阳右手搂着那女孩,左手紧紧握着雨伞,两人飘飘乎乎往山下堕去,那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如生命逝去一般的坠落感,伸了一只手紧紧抱着他,另外一只手还抱着自己怀里面的小猪,闭着眼睛把脑袋捂在龙阳怀中。
    要是没师傅的这把特制雨伞,今天就死定了!龙阳丧魂落魄地想着,低头看着脚下,快要着地的时候一松手,双手搂住女孩,脚一点地后快速收腹缩腰,下巴紧紧压着女孩的脑袋,以前倾的姿势向前面冲去,肩膀着地在地上接连翻滚了五六圈,然后蓬一声撞在一棵高大的雪松树身上,脑袋肿起来一个大包,额角也划伤了一道,鲜血从眼角旁边缓缓流淌下来。
    龙阳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大包,一阵疼痛,浑身骨节像是散了架子一般,那女孩惊魂未定,使劲搂着他不敢松手,只有那只猪一直在哼哼。
    雨伞毕竟不是降落伞,中山陵也不是六层楼,两人从那么高处摔下来,不死真是大幸了。
    勉力伸手支撑起身体,龙阳使了好几次劲都没爬起来,结果还是小女孩明白过来,使劲拽着他,才把他搀扶起来。
    刚走了一步,他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还好小女孩一直在搀扶着他,他苦笑,到底是谁救谁啊!
    “小妹妹,你没事么?”龙阳问了女孩一句。
    女孩抬头看了看他,只是使劲地眨眼,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啊了两声就没下文了。
    龙阳心说女孩不会是……哑巴吧?这才转头看女孩,一看之下愣住了。
    女孩脸上的手帕飞落在地上不远,露出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立体感强烈的鼻梁显示她是西方人种,而刚才龙阳看见女孩的眼瞳呆滞,这时候靠近仔细观察,才发现女孩眼瞳里面似乎蒙着一层淡蓝色的翳膜。
    女孩看龙阳盯着自己看,脸红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啊了一声,左右张望,蹲下身体去摸索寻找。
    龙阳可以肯定,小女孩有眼障,虽然不是看不见,但起码也是视力模糊,他捂着胸走到那飘落的手帕前弯腰捡起来,走过去塞到女孩手上。女孩捏着手帕,赶紧放下小猪,双手把手帕又蒙在了脸上,还在脑后使劲打了一个死结。
    “你没事吧?”龙阳问了一句后反应过来,小女孩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
    女孩点了点头,抱起小猪站了起来,怯怯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这两天是怎么了?连续表演高空跳伞,龙阳心里面一阵后怕,看了看女孩说:“没事就好,你父母呢?”
    他不知道女孩到底是听不懂国语还是什么,试着又说了几句英语,发现小女孩都能听明白,但就是一直不说话。
    研究了好一会儿没研究出结果,怀疑女孩是跟父母走散了,龙阳捡起自己的雨伞撑起,伸手拉着小女孩说:“那,我送你去附近的派出所好不好?”
    女孩使劲摇了摇头,紧紧攥着他的手。
    正在犹豫,那边人群呼啦啦来了一群,都是刚才看见他们两个摔下去的游客,伍老太太也夹杂在人群中,远远就看见龙阳撑着伞站在那儿。
    “龙阳啊!你可把奶奶吓死了。”伍老太太哭哭啼啼抱着龙阳。
    龙阳见那些游客看着他指指点点,有些尴尬,低声说:“伍奶奶,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三人穿过人群,身后留下一大堆议论纷纷的游客,在钟山风景区留下了空中飞人的传说。
    伍老太太看龙阳额头上还有血渍,走路也不利索,也不管龙阳同不同意,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刘畅理老先生。刘老头和伍老太太这段时间关系挺好,接了她的电话后,立刻让他们坐车到宁栖路的白景德医生诊所,就在皮肤防治所旁边不远,他自己马上就到。
    伍老太太叫车带着宝贝孙子和奇怪的小女孩直奔宁栖路而去,计程车绕过何香凝墓和中山植物园兜了个大圈子跑去宁栖路,眼尖的老太太在车里面就瞧见了在路边站着的刘畅理。
    白景德医生诊所的主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老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挺斯文的一张脸一直板着,伸手在龙阳身上摸来摸去。
    “嗯!还好,没伤筋动骨,只是有些淤伤,不过,这小子的骨骼好奇怪……”白景德医生摸了一会儿后,板着脸对龙阳说:“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
    龙阳有些忸怩,迟迟不好意思脱衣服,白景德一翻眼皮,“谁稀罕看你一身细皮嫩肉啊!快脱……”说着伸手就去拽他的衣服。
    没办法,龙阳红着脸脱光上衣后趴在了病床上,而那个不说话的小女孩一直不肯离开龙阳身旁,此时站在床头,让龙阳更加不好意思。
    “这个用手帕蒙着脸的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刘畅理问身边的伍老太太。
    “啊!就是跟这个小女孩一起掉下去的,当时把我都吓傻了……”老太太拿手帕擦了擦眼睛。
    刘畅理嗯了一声,奇怪地看着女孩的眼睛,“白内障?有些像,但好像又不完全是……”
    他自言自语,那边白景德准备工作做好,拿起一个装着白酒泡了许多毒物药物的透明玻璃樽,一昂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后喷在龙阳的背上,又喝了一口喷在自己手上,双手一伸在酒精灯上点燃双手,带着淡蓝色的火焰就往龙阳背上抹去。
    伍老太太吓了一跳,啊一声捂住了嘴巴,旁边刘畅理笑笑,“没事的,这老家伙在跌打骨伤上很有一套,就是脾气不好喜欢得罪人,不然起码也得跟我同级了,可怜的是他老婆,跟着他就没享过福。”
    白景德双手带着淡蓝色火焰在龙阳背上擦拭揉搓,回头瞪了刘畅理一眼,“君子背后不语他人,你这个飞针神医居然也议论别人的私事,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龙阳只觉得背后一片滚烫,热气散发到肌肤里面后让他狠狠打了一个寒噤。
    “嘿!好了!”白景德看龙阳浑身一抖打了一个寒噤,笑着收手,“小家伙,起来吧!”
    龙阳红着脸蛋穿好衣服,白景德用药酒在他额角擦了擦,“头上这点小伤么,就无所谓了。”
    “刘老师!”龙阳扣着衣服扣子,“你看看这女孩,我刚才看她眼睛像是白内障,但又有些像视网膜萎缩……”
    刘畅理点头,走过去伸手要去给小女孩搭脉,小女孩抱着猪往龙阳身后躲了躲,刘畅理愣了愣后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在你旁边呢!让这位爷爷给你看看好不好?”龙阳只得去哄那女孩。
    女孩怯怯揪着龙阳的手,刘畅理笑笑,伸手去给她搭脉,慢慢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又在女孩肩膀上捏了几下,转首去对捏着胡子的白景德说:“老白,过来过来,这姑娘的脉相和骨相可稀奇了。”
    白景德一听,如同老饕听见有好吃的,三步并作两步就走过去,伸手拽住女孩手腕,也和刘畅理一样慢慢皱眉,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女孩身上一阵捏,女孩眼神中露出一丝羞涩,死死抱着龙阳,不给白景德在自己身上乱摸。
    白景德苦笑了一下,讪讪缩手,“老刘,你觉得这女孩多大?”
    刘畅理摸着下巴,“我看有十五岁,可奇怪,怎么长得跟十一二岁一样啊!”
    白景德缓缓伸手,“她实际年龄起码十六岁,十七岁也有可能,嘿嘿!罕见的室女闭经症啊!而且还是身体和心理双重的……”
    “不会吧!”龙阳愣了愣,他也有些吃惊了,毕竟连刘畅理刘老师都吃不准的话,现在信心明显不足的他也不大敢随便说话了。
    “龙阳,你自己给她搭脉看看,说说你的看法。”刘畅理看着龙阳说。
    龙阳嗯了一声,伸手去拉女孩的手,女孩涨红了脸蛋把怀里面的猪往床上一扔,双手插进口袋,死活不给他搭脉,“NO……”
    “你……你会说话?”龙阳惊喜,蹲下来拽着她的手,“让我看看好不好?”
    女孩使劲摇头,死活都不愿意,病床上的小猪哼哼唧唧,让白景德十分不满。
    “好了好了!”伍老太太解围说:“龙阳,你现在也还伤着呢!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三○八热闹起来了,龙女她们都在研究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可女孩死活就是拉着龙阳不放。
    龙女和爱咪儿带着酸溜溜的味道说:“这下可好了,有姐姐、有妹妹,多多益善了。”
    “你们发现没有!”艾薇薇仔细看了女孩半天后说:“她似乎是阿拉伯血统啊!看她的皮肤和脸型……”
    爱咪儿摇了摇头,“不,我可以确定她是欧洲血统和阿拉伯血统混血,在这一点上我有发言权。不过,龙阳,你捡回来个外国小女孩,不准备把她送派出所或者外事办公室?随便收留外国人,是不行的!”
    “那龙阳收留你算什么?”艾薇薇难得来了一句。
    爱咪儿没发现话里面的陷阱,摇了摇头说我不算,可看着包括伍老太太在内的人都在暗笑,仔细一寻思,反应过来了,恨恨一跺脚,“好啊,死薇薇,你居然嘲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伍老太太笑着拉开她们,“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龙阳有些难为情,“伍奶奶,没事的,小时候我从小武当(酷似武当顶峰天柱峰的一个小山包)上摔下来都没事……”
    旁边龙女帮腔说:“可不是么,这狗东西从那么高摔下来,那年他才八岁,当时把我吓死了,可他居然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又活蹦乱跳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对龙阳的举动十分不满,不过,人多的时候毕竟还是要考虑龙阳的感受,只好把不满放在心里面不说出来了。
    三○八里面笑成一团,开开心心吃起了晚饭。
    晚饭后,问题来了,艾薇薇说让小姑娘跟她睡,结果女孩死活不干,硬是死死拽着龙阳不放手。龙阳听刘老师和那个白景德都说这个小女孩实际有十六岁左右,哪儿敢让她跟自己睡啊!
    结果闹到夜里也没个安生,最后没办法了,只好让小女孩睡龙阳房间的医疗床上完事。
    接下来几天倒是很舒服,伍老太太找来韦大宝去跑神秘小女孩的暂住证,龙阳每天就悠闲地治疗一两个病人,似乎所有的烦恼一下子都消失了。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小女孩像跟屁虫一样跟着龙阳,别人问她话,她最多摇头点头两个动作,只有龙阳跟她说话,她才会表现出许多丰富的表情来。而且龙阳也发现,女孩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视力相当于没戴眼镜的八百度以上超级近视。
    而另外一个意外惊喜是小女孩有一天突然喊了龙阳的名字,那么也就是说,小女孩的确不是哑巴,而应该是心理类的语言障碍。当龙阳兴奋地拉着她说了许多话,小女孩又说了一个名字,伊尔丽莎。
    那么,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小女孩的名字了,可惜,小女孩说了这个名字后就再也不说别的了。爱咪儿研究了这个名字半天,说了一个笑话,说在欧洲只有王室成员才会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外面流传的所谓姓氏只是王室成员的头衔,比如英国王室在一战后发明出温莎这个姓氏,比如德国巴伐利亚王子、黑森伯爵,这些其实都是头衔,只是最后成为了外面统称的姓氏,而大多数的比如丹麦、挪威等王室成员依然是没有姓氏的。
    结果,可怜的龙阳就成了女孩们嘲笑的对象,说他捡了一个懂中文的欧洲小公主,将来说不定就是阳。龙王夫陛下,让龙阳涨红了脸蛋在女孩子们大声的笑声中借口上厕所抱头鼠窜。
    伊尔丽莎在和大家接触了几天后,开始不大排斥众人,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容,连爱咪儿都妒忌了,说伊尔丽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天上蒙尘的星星,可惜的是,小女孩依然不肯让龙阳搭脉,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到晚上,她依然睡在龙阳的房间,白天依然龙阳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伊尔丽莎,伸手让我给你检查身体好不好?就像是前几天那两个爷爷一样……”龙阳又在试图让女孩主动伸出手给他搭脉,虽然他也仔细观察过女孩,可毕竟诊病是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伊尔丽莎红着脸使劲摇头,龙阳依旧不依不饶问:“我可是医生啊!为什么不给我看?”
    伊尔丽莎不说话,就是使劲摇头,搞得龙阳也没办法,只好作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伊尔丽莎就算实际年纪有十六七岁了,但是心理年龄依然停留在十二岁左右的阶段,这一点从她整天抱着她那头宠物猪就可以看出来。
    龙阳沮丧地放弃继续纠缠伊尔丽莎,正准备拿一本书来看,电话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话筒,“喂!”
    “哥们,我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咦!小楼?”龙阳有些奇怪,这人的声音怎么透着怪异呢!
    “兄弟,我要跑路了,以后能不能见面都难说,好自珍重啊!其实,我也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气功指压师的,可惜,我的心玩散了,再也收不回来了……”电话那头一阵嘀咕。
    “怎么了?需要我帮忙么?”龙阳到底心太软,虽然两人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儿交情,而且脾性各异,不过对方还真是龙阳的第一个男性朋友。
    “哎!一言难尽啊!金艾拉……她说要跟我结婚,还说她爸爸是韩国有名的指压大师,说结婚后让我去给她爸爸做事情。我一想到一辈子要吃那韩国的荞麦面和该死的泡菜就全身发抖,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喜欢她了……可能她爸爸这一两天内就会飞南京来了,我再不跑路,下半辈子就完了……”淫贼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无奈。
    龙阳默然,这事情他可帮不上忙,而且,对方的话让他想起纠缠不放的米雪儿来,一时间也头疼不已。
    “我已经把工作辞掉了,现在我在火车站呢!火车马上就开了,我去西安待一段时间,那边有朋友安排好了,跑远点儿比较安全,欠你的钱我给艾拉了,她会找你的,记住,千万别透露我的行踪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男生心太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你夹在那个混血妹妹和金发姐姐之间也蛮可怜的……”淫贼唠唠叨叨,简直像是《笑傲江湖》里面身负重伤的大师兄令狐冲在给小师弟们交待后事。
    “好了,不说了,兄弟,有缘再见,后会有期!”那头的淫贼说完后,就把电话挂了。
    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通电话的时候,金艾拉的父亲已经坐上了汉城飞南京的飞机。
    飞机呼啸着在南京飞机场降落,机舱门打开后,第一个走出来的就是金艾拉的父亲,韩国指压大师金在顺。
    走出飞机场后,金在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金艾拉听说爸爸已经到了南京,高兴得蹦了起来,让他在飞机场等着,自己马上就去。
    金在顺笑了笑,“傻瓜,爸爸难道不认识你的宿舍么?我一会儿就到你宿舍,你别来了!”说完挂断电话。
    金在顺四十八岁,穿黑色西服,四方脸,高大,健康,常常皱眉,因此双眉间有一道深深的悬针纹,而大多有这种纹的人脾气都很古板,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坚决不回头,说好听了叫有决心,说难听了叫倔强驴脾气。
    他自小就拜在韩国指压大师骀骆骏门下学习指压之道,二十来岁的时候就是开始自立门户的指压师傅了,三十岁以后已经是汉城有名的指压大师,临床发现过好几个经验穴位,对运动系统疾病的治疗和脚底指压按摩特别擅长,这次他听女儿说在南京读书认识了一个会传统中国武术还会指压的优秀年轻人,倒十分替女儿高兴,立刻就提议来看看女儿看上的年轻人是什么样子,如果看了通过的话,再让金艾拉的爷爷奶奶也来看看,于是就订了机票坐飞机来了。
    开心的金艾拉打电话给心上人,结果发现心上人的手机根本打不通,情急之下,也不管父亲马上就要到学校,直接跑去心上人上班的1912街的玛索酒吧寻找,结果酒吧说这人前天辞掉工作不做了,具体去哪儿没人知道。
    金艾拉焦急地又跑去淫贼的宿舍,人去楼空,她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也不管人多人少,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流泪许久,她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心上人让自己将五百块钱交给那个脸色苍白的龙阳。想起第一次见心上人时他就是在那龙阳身旁,金艾拉宛如捞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回学校找爱咪儿去了。
    金在顺在女儿的宿舍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女儿,有些焦急,就打了个电话给金艾拉,女儿口气有点异样,说是有点事情,让他先在宿舍休息,莫名其妙的金在顺只好又在女儿的宿舍苦苦等待。
    龙阳给一个小腿肚子转筋的老人按摩好,送老人下楼,正好看见爱咪儿带着那个一起吃过饭的韩国女孩金艾拉走来,心说这倒是快啊!说还钱就来了。
    没想到金艾拉到了他跟前,提都不提钱的事情,张口就问:“小楼呢?”
    龙阳张口结舌,完了,果然来问我了,想起淫贼的吩咐叮咛,摇了摇头。
    金艾拉眼眶一红,蹲在三○八门口抽泣起来,“骗子,这个大骗子,他说要跟我结婚的……”
    旁边爱咪儿拉着她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就把事情告诉龙阳了。
    龙阳心说这事情我知道啊!倒是想帮淫贼一把装作不晓得,可惜,他实在不是说谎隐瞒的料,淫贼也所托非人……
    爱咪儿立刻就看出龙阳脸上表情的异样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没有!”龙阳吓了一跳,赶紧摇头。
    爱咪儿转了转眼睛,看着伊尔丽莎问:“伊尔丽莎,下午有没有一个长头发的男生过来啊?”
    小女孩抱着宠物猪摇头。
    爱咪儿不死心,“那,下午龙阳有没有接电话呢?”
    龙阳心里面咯登一下,心说这下完了,刚想踩小女孩一脚,她已缓缓点头了。
    爱咪儿慢慢转过身体,似笑非笑看着龙阳,“怪不得龙女说不能相信你,越来越学坏了,说吧!不老实交待,晚上告诉龙女和薇薇,一起收拾你。”
    一顿威逼恐吓后,龙阳乖乖把淫贼的去向说了出来。
    金艾拉泪眼迷离,“他好狠心,居然一声不响就走了,现在我爸爸来了,我还说要让爸爸见识他的武术和指压功夫呢!现在怎么办啊!过几天爷爷奶奶他们还会来……”
    爱咪儿看着金艾拉哭得如桃子一般的眼睛,突然冒出来一个主意,“艾拉,先让龙阳顶替一下不就好了,你爸爸又没看见过那家伙……”
    什么?让我顶替?
    龙阳一下子跳了起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

第四卷

第一章韩国大师
    肾有两枚,重一斤二两,状如石卵,附于脊十四椎骨下,各开一寸半。
    《素问灵兰密典论》曰: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
    肾小则脏安,难伤,肾大则善病腰痛,易伤以邪,耳高者,肾高,苦背臀痛,耳后陷者,肾下,善腰尻痛,易得狐疝,耳坚者,肾坚,则不病腰背痛,耳薄肾不坚者,肾脆,则苦病消疸,易伤,耳偏高者,肾倾斜也。
    夜幕下的钟山,美丽且迷人,像极了此刻若有所思的米兰。
    米雪儿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挑着菜,几乎是在一颗颗数着碗里面的饭粒。
    而米兰,修长的双手撑着下巴在发呆,根本没去动筷子。
    两人一个无意,一个有心,就这么浪费了十来分钟。
    终究是米雪儿没耐心,突然放下筷子,说:“姑姑,你……你……”
    她犹豫了一下,依然说了出来,“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啊?”米兰的脸蛋上快速泛起一层红晕来,少年的形像在米兰脑海中一闪而过,伸手去拿筷子,想掩饰自己心头的慌乱,却把一根筷子给碰到了地上。
    米雪儿弯腰捡起筷子放在了餐桌上,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米兰。
    很明显,米雪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慌乱来,女孩子在这种问题上向来是敏感的,一时间觉得怒火从胸口升起,把脸蛋都烧红了。
    盯着米兰的眼睛足足超过十秒,她脑海中浮起米兰对她无数的关怀来,脸上烧红慢慢消退,颓然耷拉下脑袋,“姑姑,对不起,这些年你忙里忙外,最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我身上了。”
    米兰心里面一阵酸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姑姑,我是不是特别招人讨厌?”米雪儿攥着米兰的手,攥得紧紧的。
    “怎么会呢!”米兰也紧紧握着她的手,“如果你能改一改你的脾气,再把头发染回黑色……”
    两人紧紧握着手,感觉消失好久的家庭温情再一次出现。
    许久,米雪儿犹豫着,说了一句话,“姑姑,我们公平竞争好不好?”
    米兰一愣,接着勉强笑了笑,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可要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龙阳不停扯着身上那件急匆匆买来的欧洲版蓝色西服,特别是那条在他看来实在是花了一塌糊涂的领带,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套了颈链的狗。
    旁边的伊尔丽莎正扯着他的衣角,至于她的宠物猪,估计正在龙阳的房间哼哼!
    而爱咪儿则坐在对面,今天的正主儿是龙阳和金艾拉,她们两个只能做陪衬罢了!
    金艾拉看了龙阳一眼,低声说:“放轻松一点,衣服都被你扯坏了。”
    龙阳听了,讪讪地放下不停拉领带和袖口的手,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一层红晕来,带着些许不满低声说:“我本来就是被赶鸭子上架……”
    金艾拉眼圈一红,缓缓低头。
    爱咪儿瞧了龙阳一眼,“好了,艾拉的爸爸又不是常住南京,看一次就回去了……”
    无奈地垂下脑袋,龙阳觉得自己实在是上了贼船,不由怨恨起长发淫贼来,暗自嘀咕了一句,“都是那家伙,惹了风流债,最后还得我背黑锅。”
    饭店大厅内很是忙碌,打扮干净整洁的女服务生上菜往来不息,几百平方公尺的大厅内人声鼎沸,但是当门口的迎宾小姐脸色怪异拉开门,金在顺往门口一站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注意到了他,并且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理由嘛!很简单,请看金在顺的装束。
    一米九的身高,黑色风衣,油光珵亮到可以当镜子用来偷窥穿裙子女生底裤颜色的皮鞋,油光珵亮到可以摔断苍蝇腿的背梳头,一张国字脸,一副墨镜,高大,健硕……
    金艾拉看对面的爱咪儿有些目瞪口呆看着门口,似乎旁边位置上也有几个这样表情的人,立刻转身,一眼就看见了她爸爸。
    高举着手向自己的父亲招了招,金艾拉满脸笑容,伸手扯着龙阳站了起来。
    冒牌女婿看见正宗丈人,立刻就是一副怪异的表情,连爱咪儿都有些想笑了,低声说:“还真有些黑手党教父的味道!”
    她在桌子下面伸腿踢了龙阳一脚,低声说:“什么都不要主动说,微笑、附和,OK!”
    金在顺把风衣脱下,摘下墨镜,使劲看着龙阳。
    金艾拉强作笑脸,拽了拽她老子,“爸爸,我给你介绍……”
    爱咪儿成了金艾拉的铁杆好姐妹,龙阳当然是替死鬼,伊尔丽莎则是龙阳的妹妹,至于为什么黄皮肤的少年会有一个浅白色皮肤的外国小女孩妹妹,这个就不是关键问题了。
    龙阳明显很紧张,苍白的脸上挂着呆滞的微笑,叫了一声伯父好,后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面把长发淫贼骂了个半死,不知道此时身在西安的淫贼会不会打喷嚏。
    服务生小姐不停上菜,金在顺仔细看着龙阳,却不去研究自己女儿为什么眼睛有点儿红,突然对龙阳发问:“肋软骨炎症如何指压?”
    龙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按摩阿是穴、中府穴、膻中穴、内关穴,以气促进血液循环,改善肋骨营养状况,进而消除症状。”
    肋软骨炎症,病因不明,多发于第二至第四肋软骨,好发于青壮年女性,临床症状为局部自发性酸涨刺痛,深呼吸、咳嗽、打喷嚏或者活动上肢时疼痛加剧,是一种尚没有良好治愈手段的疾病。金在顺突然发问,显然是要考考眼前这个自己女儿口中所谓会传统武术和指压的优秀少年。
    龙阳的下意识回答似乎还让金在顺满意,“你练的是什么拳术啊?艾拉说你功夫很好。”
    “太和拳!”龙阳老老实实回答道。
    “武当太和拳?啊!古内家拳法,很少见……”
    “爸爸,你像是在盘问犯人。”金艾拉倒是明白言多必失,赶紧打断自己父亲的询问,“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么?”
    “好好!”金在顺听见女儿说话,眉头悬针纹舒展了一些,不管如何,宝贝女儿的话总是要听的。
    不过,他对于龙阳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太满意,而那个小女孩的眼睛也让他感到很好奇,淡蓝色的翳膜……他习惯性地又皱了皱眉,“白内障么?为什么不治疗?”
    龙阳尴尬地笑了笑,“因为还没有确定具体的病因,可能不单单是白内障……”
    金在顺哦了一声,举起服务生小姐倒的白酒,“来,喝一杯,酒可以舒筋活络。”
    一餐饭吃完,龙阳觉得背后有些潮湿,偷偷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说这简直比治病还难,好在金在顺在席间再没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些金艾拉的近况和他的具体生活,对于他在家中给人治病很是有些好奇。毕竟,龙阳看起来太年轻了些,金在顺自恃自己在指压之道上触类旁通进展快速,也不过在二十来岁才独当一面。
    出了酒楼,金在顺意味深长地看了龙阳一眼,“明天我去观摩一下你的指压技术。艾拉,陪爸爸去酒店吧!爸爸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双方分手,龙阳心里面忐忑,“爱咪儿姐姐,你说明天会不会穿帮?”
    爱咪儿踌躇半晌,说:“中国有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吧!”
    那边的金艾拉何尝不是心中忐忑,去酒店后陪着父亲说了一会儿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金在顺看着女儿笑笑,“是不是在想着那小子?”
    金艾拉脸上微红,心里面想的却不是她父亲以为的那个人,她仔细寻思着自己和心上人的一幕幕,快速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梳头一般理了一下,理出头绪来了,“他”是被自己“逼”走的。
    金在顺走到她跟前,伸手轻抚了几下她的秀发,“艾拉,爸爸今天也累了,要不你先回宿舍吧!”
    金艾拉伸手搂住了父亲宽阔的身体,“爸爸……”眼眶内的泪水滚了几圈,被她使劲眨眼挤了回去。
    “好了!”金在顺轻拍着她的背,“去吧去吧!小伙子人不错……”
    金艾拉垫起脚在父亲脸颊上吻了吻,“爸爸,你好好休息。”
    金在顺看着女儿出门,低声笑了笑,“越来越像她妈妈了!”
    而金艾拉走到门口的时候,也在心底决定了一件事情。
    龙阳他们回到三○八,自然由爱咪儿说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龙女和艾薇薇都十分赞同,可见女人的同情心氾滥起来,绝对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不过……”龙女犹豫了一下,“爱咪儿,刚才你说对方的爷爷奶奶以后也要来,会不会……”
    “不会不会,明天她爸爸过来的话,龙阳直接露两手给对方看看,然后再让艾拉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她爷爷奶奶不要过来,不就遮掩过去了。”爱咪儿对这件事情意外地上心,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看着女孩们七嘴八舌,龙阳有些苦笑,在这件事情上他自己居然没有发言权。
    轻轻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抱着小猪寸步不离的伊尔丽莎,随口说了一句,“伊莎,看来还是你比较好……”
    他在心底又接了一句:就是粘人了一些,连上个厕所也跟在门外。
    小姑娘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脸上微微一红,把怀里面的小猪放到地上,双手拽着他的衣角,明星蒙尘般的双眸眨了眨,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阳看着她,心里面寻思:应该早点儿帮伊尔丽莎治疗才好,只是……
    萧筱差一点被他一针堕胎的事件依然如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心头,也不知道这个心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三○八正在谈论,事情的正主儿来了。
    金艾拉敲门进来,首先就给在墙角沙发上坐着的龙阳鞠了一躬,“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金艾拉眼眶里面渗出泪水来,“能不能告诉我,他……他具体在什么地方?或者联系方法也行,我想明白了,他躲着我,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是不愿意承担责任,或许我不应该逼着他跟我回韩国……”
    她顿了顿,轻轻擦拭一下泪水,“可反过来说,这也是他的优点啊!他或许大男人主义了一些,或许花心了一些,这些我都知道,但相比较那些‘找个有钱的女孩,少奋斗十年’的男生,他优秀太多了,我想,我跟他在一起毕竟时间太短,我不应该逼着他去韩国跟我爸爸工作,他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或许,我迁就他的还不够,我应该多花一点心思在他身上才对。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么,妻以夫为天,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会努力让他知道,我是最适合做他女朋友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被长发淫贼赞为清水芙蓉的韩国女孩脸上流露出说不出的坚决。
    女孩们面面相觑,龙阳目瞪口呆,外表秀气的金艾拉居然这么坚强,他真的没想到,最重要的是,现代社会还会有金艾拉这种抱着“妻以夫为天”思想的女孩子。
    “那家伙一定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龙阳喃喃自语。
    吃着伍老太太精心熬的香米粥,龙阳有些无精打采,旁边的艾薇薇不说话,把一个流淌着诱人黄油的碱蛋黄夹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面。
    艾薇薇的筷子刚伸过去,碰上了爱咪儿伸过来的筷子,不约而同的是,爱咪儿也是把自己吃的碱鸭蛋里面的蛋黄给了龙阳。
    两人有些尴尬,各自收回筷子,异口同声说了一句,“我喜欢吃蛋白……”
    伍老太太轻笑,龙阳讪笑,小姑娘伊尔丽莎不知所以,只能算陪笑,而原本也打算如此的龙女看艾薇薇和爱咪儿都把蛋黄给了龙阳,实在拉不下面子再送过去,轻哼了一声,狠狠把蛋黄给吃了。
    龙阳讪笑着快速把面前小碟子里面的蛋黄给吃了,碗中的香米粥也喝了个底朝天,拉着身旁不明就里的小姑娘起身,“我带伊莎出去活动活动……”说着逃一般地拽着小姑娘出门了。
    人老成精的伍老太太暗中叹气,脸上依然带着笑,“你们中午想吃什么菜?”
    三人各自报了个菜名,伍老太太明知这三个菜都是龙阳喜欢吃的,心中又叹了口气,心说以龙阳那个糨糊脾气,唉!
    事实上,在武当山上的时候,四邻八乡漂亮的、大胆的姑娘都以向小神医递纸条或者红着脸蛋说“我喜欢你”为目标,虽然往往结果是龙阳的脸蛋比她们还红,可正因为这样,才养成了龙阳糨糊一般的性格。
    龙女和艾薇薇上学,伍老太太出门买菜,爱咪儿翘课准备帮龙阳应付金艾拉的爸爸金在顺,龙阳带着伊尔丽莎在外面蹓跶了一圈回来后,正好碰上登门就医的病人。
    病人大约三十来岁模样,穿着一身深黄色休闲服,带着无框近视眼镜,很有些知识分子气质,一手支着腰,似乎不良于行。
    那人正惊讶于为什么是一个漂亮到耀眼的金发女孩开门,一转身就看见门口进来一个龙阳,旁边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外国小女孩。
    “大叔,你这是?闪了腰了?”龙阳一看那人模样,就猜出了一个大概。
    大叔?那人明显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你就是龙阳吧!我就住附近不远,小神医的大名很是风光啊!只是没想到真这么年轻,我叫萧潜……”
    龙阳脸红着笑了笑,“什么小神医啊!萧大叔,你坐。”
    萧潜坐下的时候大约触动伤痛,有些龇牙咧嘴,“叫大叔可不敢当,叫我名字就好!”
    旁边爱咪儿似乎有些若有所思,“萧潜?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
    萧潜脸部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请问你是……”
    “我是他姐姐。”爱咪儿笑着站到龙阳身旁,“干的。”
    龙阳对她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中国式幽默无可奈何,有些苦笑,而萧潜毕竟年纪快四十了,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眼光可谓毒辣,他原本就是故意打岔,笑了笑后就不问了。
    龙阳给萧潜检查,伊尔丽莎很自觉坐到一边,乖乖抱着小猪看着龙阳,爱咪儿估计还在想为什么这个病人的名字听起来那么耳熟。
    “急性腰扭伤。”龙阳在萧潜背后从颈椎一直捏到腿上,判断为闪了腰,起身说,“最重要的是,你好像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直坐着工作,椎骨不是很健康,平常会不会经常性腰酸背疼?”
    萧潜点了点头,“常常腰酸背疼,今天早晨起来下楼的时候脚下滑了滑,虽然没摔倒,可腰扭了一下后就剧痛不止。”
    “等一下!”爱咪儿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个名字听起来耳熟,我经常听同学说起这个名字!萧大叔,你是作家对不对?好像是什么网路点击超过几千万的人气作家什么的,写了一本书叫……叫《缥缈之旅》对不对?”
    萧潜被龙阳和爱咪儿的几声大叔叫得差一点自卑,苦笑着说道:“什么作家啊!我的本职工作是杂志社的编辑,业余写点东西罢了,千万别叫我什么大叔的……”
    爱咪儿有些得意起来,觉得自己大略已经学会了中国人的客气,“嘿!叫萧和叫萧大叔其实都差不多。”
    她在心底笑了笑,看了一眼那个潜移默化了自己的龙阳,嘴角慢慢上翘,心里面的甜意如蜜糖溶进了水一般化开,旁边的龙阳明显感觉到爱咪儿的眼神,有些奇怪,心说这眼神怎么怪怪的。
    怪不得有一首歌里面唱“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爱咪儿这种眼神,换了那位专业淫贼或许能明白,可惜龙阳这种在感情的海边走两步都会湿鞋的人却无法看出里面的奥妙来。
    “萧大叔,我可是能看中文的,能不能送我签名书啊?”爱咪儿把这突如其来的甜蜜感悟收进心里面,转头看着萧潜说。
    金发美人开了口,萧潜又是上门求医,自然不好意思拒绝,有些啼笑皆非,对于被叫大叔也只能认命了。
    龙阳看爱咪儿一直说话,而萧潜脸上的神情显然腰痛不止,就打了个岔,“好了好了,爱咪儿姐姐,我还得给萧大叔指压呢!萧大叔,你平常是不是很少活动身体啊!做编辑的话,长期坐着对身体不好,会容易疲劳、容易生病……”
    “这称呼为亚健康状态……”一个低沉的男中音打断了龙阳的话。
    第二章男性肾脏
    涌泉,一名地冲,足心陷中,屈足卷指宛宛中,白肉际,跪取之,足少阴肾木所出为井木,实则泻之。
    《铜人》针五分,勿令出血,灸三壮,《明堂》灸不及针,《素问》针三分,留三呼。
    主尸厥面黑如炭色,咳吐有血,善恐,惕惕如将人捕之,舌干咽肿,心痛黄疸,小腹急痛,泄下而痛,腰痛,大便难,心中结热,饥不嗜食,咳嗽身热,喉闭舌急,失音,卒心痛,颈痛目眩,五指端尽痛,足不热,男子如盅,女子如娠,妇人无子,转胞不得尿。
    龙阳转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金在顺,旁边的金艾拉眼圈有点儿发青,似乎没睡好。
    “伯父,您好!”龙阳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这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你可以猜他是专职保镖,可以猜他是黑社会大佬,可真的很难把指压大师和这个形象联系起来。
    金在顺不说话,只是走到萧潜身边,随便在他身上捏了几下,抬头看着龙阳说:“如果你指压的话,需要多久解除他的症状?”
    龙阳略微犹豫了一下,萧潜的急性腰扭伤还是蛮严重的,如果他有金针在手的话,还是有把握一针而愈的,只需要三到五分钟,不过指压的话……
    他抓了抓头,“可能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吧!”
    金在顺笑了笑,“如果只需要消除急性症状的话,我有超过三种方法在三分钟内让他消除痛苦……”
    他说着就比划起来,也不管萧潜愿意不愿意,一把推倒,手指就轻轻按在了萧潜腰部的压痛点上。
    “第一种,病人俯卧,阿是穴强力点按十下,委中、承山两穴,也强力点按十下,再让病人起身,咳嗽的同时扭腰,即可消除症状。”
    “第二种,病人俯卧,深吸气,鼓起腹部,点按病侧下肢腓骨头后缘腓总神经,强力刺激,以酸麻、涨痛为度,随后点按阿是穴,力道均匀持续两分钟后突然放松,然后双手推揉腰大肌半分钟,即可消除症状。”
    “第三种,病人站姿。”他说着又把萧潜拉了起来,“取穴腰痛特穴,这是我多年研究发现的一个新穴位……就是这儿,我称呼它为腰痛特穴。”
    金在顺伸手在萧潜臀部上某处按下,“按住这里,压至酸麻涨为得气……”
    他这次可不是比划,而是真正在指压了。这个腰痛特穴是他潜心指压之道多年发现的,对急性腰扭伤有奇效。
    大凡指压,其实和针灸一个道理,寻经按络,遵循“痛则不通,通则不痛”的道理,临床也要得气,才能有好的疗效,而这个所谓“得气”,就是专用术语了,大抵就是患者有酸、涨、麻等等自述感觉。
    指压和针灸一样,也开始慢慢失传,好的指压师大多都是一些白发老者或者极少数的家传者,至于那些半路出家的所谓按摩甚至异性按摩,因为没有对人体经脉的认知和深厚的功底,则完全达不到真正的疗效。
    金在顺把手指点在腰痛特穴上,一边力道均匀地点按着一边嘱咐萧潜,“慢慢前屈身体,对,再后仰,对了,嗯!轻轻摇晃腰部……”
    萧潜看突然进来一个人就指手划脚,本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听对方说来头头是道,何况被对方点按的地方阵阵酸麻发热,于是就依言做了,却没有感到疼痛,心里面不由有些欣喜。
    “动作幅度再大一些……”金在顺此时才露出韩国指压大师的气派来,似乎此刻是在自己的医馆给学生做示范。
    萧潜依言,大幅度的摇晃身体,只觉得腰部酸涨发热,“嗯!果然不怎么痛。”
    “蹲下!”金在顺突然大声说。
    萧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蹲下身体,只听见腰部轻微的“咯嗒”一声响,他有些犹豫,慢慢起身,左右扭动身体,这才发现腰部剧痛消失无踪,顿时浑身轻松起来,“咦!不痛了!”
    旁边心有愤愤的爱咪儿觉得艾拉的父亲小看了龙阳,一直在看着时间,此刻惊讶,“两分十八秒,金伯伯,你真的很厉害!艾拉,怪不得你一心想让小楼去韩国跟你爸爸,他要有这个本事……”
    “咦?”金在顺转身,“小楼?小楼是谁?”
    爱咪儿已经在后悔说溜了嘴,金艾拉听见心上人的名字,心里面一痛。
    龙阳难得说谎,机灵地说:“是我一个朋友,擅长武术和指压,天资很好,艾拉说起伯父是韩国有名的指压大师,我想给他推荐一个师傅……”
    三人后背都有些发凉,爱咪儿看了龙阳一眼,意思说:没想到你还有急智。
    萧潜很是高兴,“金大师,真是感谢了。”
    “谢他就可以了。”金在顺不置可否,说着看着龙阳问:“刚才你准备给他指压什么穴位呢?”
    龙阳愣了愣,“我?我准备指压阿是穴和涌泉穴……”
    “涌泉穴?”金在顺习惯性地皱眉,眉间悬针纹清晰可见,他倒有些不明白了,如果龙阳说承山穴和委中穴,他还能理解,毕竟急性腰扭伤常常都会按到这两个穴位,不过脚板底的涌泉穴……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急性腰扭伤按涌泉穴的。
    金在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为什么选涌泉穴?”
    旁边爱咪儿给他倒了一杯茶,“金伯伯,喝茶,萧大叔,你也喝茶……”
    萧潜对这个萧大叔的称呼只能苦笑,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十分好奇地坐在了沙发上,准备听听两人之间的说话。
    龙阳有些紧张,眼前这位不管如何暂时还有个“老丈人”的虚拟头衔,他看了一眼金艾拉,讷讷说:“那个……”
    金在顺一笑,却误会了,“艾拉,我只是随便问问,现在像他这样的少年已经很稀罕了,总的来说我很满意你的眼光,相信你爷爷奶奶也会满意的。”
    金艾拉低下头,在心底默默对龙阳说了一声对不起,旁边的爱咪儿拉着金艾拉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了她一点信心。
    “龙阳,说说,我也长长见识。”萧潜捧着茶杯,饶有兴趣。
    伊尔丽莎走到龙阳身边拽着他手,似乎给了龙阳勇气,龙阳吸了一口气,说:“伯父,我的理解是这样的……”
    他似乎回复了信心,“总的来说,我觉得萧大叔腰扭伤,归根结底还在于肾虚……”
    萧潜听到“肾虚”两字,脸上神色有些尴尬,低头喝了一口茶,毕竟肾虚这个词对于男同胞来说有些不光彩。
    龙阳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动作,红着脸笑了笑,“萧大叔,你别误会,中医肾虚不是大家理解的那种房事过多肾虚那么简单。其实,中医向来基本分为两派,一种主张诸病治肾,一种主张诸病治胃……”
    中医基于每个名医理解不同,同一种病的治疗方法不一而足,林林总总,其实不外分成两派。
    一种认为,诸病皆由肾虚引起,病人羸弱,外邪入侵,从而得病,因此主张诸病首重治肾,而这个肾可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样买两付猪腰子回去煮煮吃那么简单,可以说此肾非彼肾。
    另外一种则认为病从口入,凡病皆是肠胃不调导致生理失调,从而得病,因此主张诸病首重治肠胃,温养胃部才是关键,要想身体健康,首先得有一个健康的胃,就好比平常人说“身体倍棒,胃口特香”。
    那么,肾虚其实大略等于现代医学的新名词──亚健康,亚健康状态是指人体机体虽然检查无明显疾病,但呈现出疲劳,活力、反应能力和适应力减退,创造能力较弱,自我有种种不适症状的一种生理状态,也称为“机体第三种状态”、“灰色状态”。
    亚健康介于健康与疾病之间,是一种生理功能低下的状态。又因为其主诉症状多样而且不固定,如无力、易疲劳、情绪不稳定、失眠等,也被称为“不定陈述综合症”。
    现代社会人群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全球性调查表明,有百分之四十五的人类都处于亚健康状态,特别是中年知识分子,工作任务繁重,在社会、事业、家庭等压力下过度劳累影响健康,这种状况更加普及。
    那么,龙阳给萧潜检查,认为是肾虚兼常年久坐导致椎骨不健康,急性腰扭伤只不过是在疲劳状态下无意出现的症状,治病首重寻病根,因此才决定选用涌泉穴。
    他侃侃而谈,说起中医流派和选穴关键,脸上充满了自信神色。这时候的他的确有一股独特的魅力,不远处和金艾拉坐在一起的爱咪儿几乎看呆了,而小姑娘伊尔丽莎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扯着龙阳,似乎这样就很满足。
    萧潜连连点头,大是佩服,“龙阳,你年纪虽然轻,可在医学上的见解的确很出色,医院里面的医生可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会有这么仔细。”
    金在顺也点了点头,他除了擅长运动系统疾病的治疗,在脚底按摩上也很有造诣,听了龙阳的说法,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嗯!不错,涌泉穴在足部按摩的反射区上代表肾,凡病,必先治肾,我一直很赞同这个观点。”
    龙阳靦腆一笑,“所以我觉得,阿是穴缓解急性腰扭伤,涌泉穴才是最关键的。还有就是,我觉得穿皮鞋比起穿布鞋更加容易患腰部疾病……不过,我对伯父您能够发现新穴位,十分佩服……”
    他这句话可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觉得佩服。
    他说的涌泉穴缓解甚至解除腰部痛缓、穿皮鞋比穿布鞋更加容易患腰背疾病,在足心道也就是足部反射区疗法上已经是被肯定的事情,不过,他在即将的台湾之行碰上一位头疼兼长期性冷淡的女患者,连接治疗三次未果,第一次出了个大大的洋相,还是台湾中医界泰斗的孙女——一位精通足心道的女孩解释了里面的原因,让他感慨自己也不过是大海里面翻的比较大的一个浪花罢了,从此对“望、闻、问、切”四字精要里面的“问”字理解更加透彻,也开始对除针灸以外的疗法多了许多兴趣。
    金在顺舒展眉头,也有些高兴,“对一个医师来说,最重要的是一颗悲天悯人的医师之心啊!”
    “悲天悯人的医师之心”,这句无意中说出的话,恍如霹雳,在龙阳心中震撼不已,他似乎又想起刘畅理老先生跟他语重心长的说话──“心无外慕,如待贵人,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作为医生最重要的是体会患者的心情”。
    他在心中暗暗惭愧,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体会到真正的医师本质,却还妄言要做世界上最杰出的中医。
    “那么,”萧潜开口打断了龙阳的思路,“如何才能保持真正的健康呢?”
    “哦!”他轻轻点头,“我原本准备教萧大叔你一套拳法的,叫做龙真图,每天练上二十分钟,对你目前的状况是很有帮助的。”
    萧潜很是感兴趣,“是不是如同太极拳?复杂么?”
    “不复杂,咱们小区好多爷爷奶奶都学了,每天早晨楼下的华伯都带着他们一起练呢!很有效果的。”
    萧潜笑了起来,“那好,每天花上一点时间锻炼身体也是值得的,看来我以后要常常请教你这位小师傅了。”
    把萧潜送出门外,爱咪儿不忘大喊了一声,“萧大叔,可别忘记了答应我的签名书啊!还有哪,在中年大叔当中,你的身体算不错啦!好好加油哦!”
    前面的萧潜一个踉跄,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被金发美女直接叫中年大叔而伤了自尊。
    金在顺又坐了一会儿,扔下女儿先走了。
    看着金在顺高大的身影消失,爱咪儿吐了吐舌尖,“艾拉,你的爸爸的确很厉害。龙阳,你什么时候也发现几个新穴位出来啊!”
    龙阳有些苦笑,“爱咪儿姐姐,发现新穴位可不是上菜市场买菜,如果随便就能发现的话,大师也就不成为大师了,何况……这些新特穴还是不脱阿是穴范围,不过,我的确很佩服!”
    他垂下眼帘,又想起小野寺长三郎来,那位日本足针大师不也是发现了小野寺点么!
    “为什么发现新穴位的,都是别国家的人,而不是中医起源的中国呢?”爱咪儿想起龙阳给她说过的什么小野寺长三郎教授的学生长尾熊的故事,浮起和龙阳相同的疑问,“艾拉,你不要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这个……”龙阳语塞,不知道怎么说好。
    “而且,我知道围棋也起源于中国,但是日本和韩国现在都后来居上……”爱咪儿因为对中国文化深感兴趣,也常常研究这类问题,“甚至一些宗教方面的学问,比如藏传佛教,好像也是在欧洲学术研究味道比较浓厚……”
    “我怎么知道?”龙阳讷讷,有些一问三不知。
    外面适时响起敲门声来,爱咪儿过去开门,却是刘畅理刘老先生,很难得的,老先生身后还背着医药箱。
    “龙阳、爱咪儿、小伊莎,咦?这位是?”刘畅理笑着进门,把医药箱放了下来。
    爱咪儿把金艾拉介绍给刘畅理,随口就又说起刚才金艾拉的父亲用新穴位治疗急性腰扭伤和自己所疑惑的问题。
    刘畅理皱了皱眉,“爱咪儿,你分析得有些道理,不过……”
    他看了一眼龙阳,说:“龙阳,你毕竟在山上多年,不可妄自菲薄,别的不说,我就说说医学吧!”
    “现在国外研究针灸的机构不少,比如小野寺长三郎所在的日本足针研究会,比如法国耳针研究总会,比如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甚至大名鼎鼎的联合国针灸联合会,这些都是在国际医学界很有影响的机构,但是反过来,同样也证明了一句话──‘民族的,世界的’。”
    “关于新特穴,其实,不外乎就是天应穴的一个变种……”刘老先生在这点上,看法倒是和龙阳一致,“《玉龙歌》曰:不定穴,又名天应穴、阿是穴,但疼痛便针。所谓新特穴位,其实就是基于这个理论而来,新穴位的发现并不值得大书特书,国内中医界人士发现新穴位的不少,只是比较低调,不太宣扬而已。”
    爱咪儿听得津津有味,但还是起身给刘畅理泡了一杯茶来,金艾拉心情不好,但面对刘畅理这样的中医界泰山北斗,也非常想听听他的说法,只有小姑娘伊尔丽莎,只是自顾自靠在龙阳身旁逗玩着怀里面的小猪。
    “龙阳,你还记得给你治疗跌打的那个白景德么?”刘畅理看着龙阳,顺手接过爱咪儿递来的茶。
    龙阳点了点头,“那位白景德老先生医术很高明。”
    “他就发现过至少三个新穴位。”刘畅理为自己这个老友叹了口气,“比如治疗腰部损伤,他就发现过一个名为腰宁穴的新穴位。”
    他伸手在自己肘关节上方前缘凹内点了一下,“就在这儿,按下去压痛明显点就是穴位了,用针直刺一寸,强刺激,留针十五分钟,对急慢性腰扭伤有奇效,可惜,他那个人的脾气……”
    龙阳想起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白景德双手带火给自己推拿背部,点了点头,“那位白老师的确很厉害,说起来伊莎的室女闭经症还是他明确诊断的。”
    刘畅理笑了笑,“说起来,我今天就是为了小伊莎来的。爱咪儿,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看着刘老先生从医药箱里面往外拿东西,小姑娘显然有些害怕,使劲摇着头,拽着龙阳的手低声说:“龙……”
    “小伊莎,别紧张。”刘畅理笑着,顺便让爱咪儿去准备一盆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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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4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经外奇穴
    睛中二穴,在眼黑珠正中,经外奇穴,治一切内障,年久不能视物,顷刻光明,神秘穴也。
    明。杨继洲《针灸大成。卷九》曰:取穴之法,先用布搭目外,以冷水淋一刻,方将三棱针于目外角,离黑珠一分许刺入,半分之微,然后入金针,约数分深,旁人目上层,转拨向瞳人,轻轻而下,斜插定目角,即能见物,一饭顷出针,轻扶偃卧,仍用青布搭目外,再以冷水淋三日夜止。
    龙阳蹲下身子去低声安慰小姑娘,刘畅理把针灸包摊在桌子上,洗手,消毒,开始忙碌起来,他这个针灸包里面却不是用了多年的内经九针。
    他第一次见龙阳的时候,龙阳说针法失传刺术不精才是关键,并不应该拘泥于内经九针,他这才换了针具,说起来,两人的缘分还真是半师半友。
    伊尔丽莎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一些,却执意地抓着龙阳的衣角,死死不肯松开。
    刘畅理对龙阳点头示意,“小伊莎,我现在帮你治眼睛,你难道不想看清楚这个世界么?”
    “对啊,伊莎,难道你不想看看龙阳长什么样子、我长什么样子、龙女和艾薇薇姐姐长什么样子?”爱咪儿在旁边帮腔说。
    “没事没事的,刘爷爷本事很大,待一会儿你就能看清楚啦!等你能看清楚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龙阳伸手把小姑娘怀里面的小猪抱过来扔在地上,小姑娘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抓着,不肯放松。
    龙阳伸手摘去她头上的棒球帽,“没事的,坐在沙发上好不好,我就坐你旁边。”说着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手背,两人在沙发上慢慢坐下。
    “爱咪儿,把这个冷毛巾盖在她脸上。”
    爱咪儿依言做了,刘老伸手抄起一捧凉水淋在毛巾上,然后拿起消毒后的一根三棱针来,沉声吩咐龙阳,“龙阳,让小伊莎别乱动。”
    揭开伊尔丽莎脸上的毛巾,刘畅理慢慢伸过针去,旁边龙阳一直低声安慰着小姑娘,“伊莎,睁着眼睛,别动啊!没事的,我在你旁边呢!”
    三棱针从小姑娘眼珠斜旁刺入,刘老又起手换针,一根金针从斜上缓缓刺入,慢慢转向瞳孔,轻轻往下斜插拨动,旁边的爱咪儿和金艾拉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而龙阳则清楚的知道,刘老师现在刺的是经外奇穴中的睛中二穴,丝毫不能马虎,双手轻抚着小姑娘的手,不停低声安慰。
    刘畅理手法娴熟,金针挑起翳膜,宛如拨云去雾,接着又换成细三棱针在内眼角攒竹穴点刺出血,血珠慢慢渗出如豆大小,他这才擦拭去,又换两根细小金针,刺入内眼角睛明穴,双手轻颤,却是用的泻针手法宣泄内火,接着又换半补半泻手法轻轻抽插,大约三五分钟后,快速出针,接着快速从医药箱内拿出准备好的两块比眼睛略大的眼罩来,盖在了伊尔丽莎的双眼上,并让小姑娘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那眼罩里面含着医用冰片,却是他寻思如何治疗小姑娘眼疾,自己动手做的。
    长长舒了一口气,刘畅理直起腰杆,“好了!半个小时后就见分晓。”
    一直不敢大声出气的爱咪儿和金艾拉也同时长长舒气,刘畅理行针的那会儿,她们两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儿才放下心来,毕竟,在眼睛上行针,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
    龙阳看刘畅理额头略微出汗,心里面感激,“刘老师,我的事情让你费那么多心神……”
    刘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微笑着说:“可不光光是你一个人喜欢小伊莎……我配了十付药,每天煎成一碗给小伊莎喝,何况,真正麻烦的还是室女闭经症啊!她内心排斥别人,就像白景德所说,身体上的症状容易解决,关键是心理上的自闭,这双重性的室女闭经症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看来最后还是得靠你去治疗,龙阳,你要努力才行啊!”
    龙阳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心结,看了看仰面靠在沙发上的小伊莎,轻轻点头,“刘老师,我会努力的。”
    “这就好!”刘畅理笑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劳尔从美国发来的,他在电话里面婉转地让我转达他诚心希望你能够去美国……”
    想起初到南京,给那位美国医学博士治病,还结识了苏兰熏,龙阳心里面感慨,伸手接过。
    爱咪儿很富有中国人情味地给刘老绞了一把热毛巾,刘畅理接过擦了擦脸,看着爱咪儿笑说:“嗯!越来越有中国媳妇的味道了……”
    爱咪儿脸上一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龙阳,“刘老师,你怎么也开玩笑呢!”
    刘畅理呵呵一笑,让龙阳和爱咪儿都有些难为情,“怎么?难道老人就没有开玩笑的权利了?”
    龙阳微微红着脸打开了信封,里面果然是那位美国医学博士劳尔。斯密斯给他的信,让他没想到的是,信上居然是用毛笔书写的中文,果然是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的专家。
    看完信后,他折起信纸放进口袋。
    “还有!”刘畅理拉他起来,“月底我会去台湾一段时间,那边来函邀我去交流,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一趟?”
    龙阳看了看不远处的爱咪儿和伊莎,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刘老师,我……考虑考虑。”
    刘畅理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应该跟龙女说比较合适,小龙阳实在是太没主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这时候,伍老太太买菜回来了,开门进来之后,自然就和刘老先生有一番闲谈。
    老爷子把老太太拉到一边,低声就让她没事在龙阳跟前吹吹风。
    他本想说说这人脉和增广见闻的好处,伍老太太笑了笑,倒开了几句玩笑说他不应该早早就教坏小孩子让龙阳见识人情冷暖,接着就保证说:“老刘,我知道你是为了龙阳好,放心吧!这里面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刘畅理得了她的保证,心里面也安心了些。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刘畅理走到小伊莎跟前伸手揭去眼罩,小姑娘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还有些湿,轻微颤抖着不敢睁开。
    “伊莎,睁开眼睛啊!”龙阳蹲在她面前,伸手握着她的手,鼓励她。
    龙阳的手给了她勇气,她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清晰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蛋,接着是金发的爱咪儿、慈祥的刘畅理和伍老太太,还有不太熟悉的金艾拉,还有在她脚底下打转的小猪。
    她眼睫毛快速颤动着,一层水汽从眼眶内浮起,滚出两串泪水来,伸出双臂搂住了面前龙阳的脖颈。
    小姑娘伊尔丽莎终于能清晰地看见事物了,这让三○八室的所有人都很高兴,而小姑娘自己,显然也十分开心,终于可以看清楚那个心目中十分亲切的龙阳了,整整一天,她不时托着下巴仔细观察着龙阳,似乎从观察中就能得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晚上,龙女和艾薇薇回来,自然也十分高兴,于是提议庆贺一下,一家人约上刘畅理刘老出门吃馆子去了,虽然外面的菜不一定有伍老太太烧的家常菜来得营养好吃。
    夜间,大家都睡了,龙阳轻轻起身,打开床头灯来,坐在床上发呆。
    什么时候才能克制那心结,再一次拿起从不离身的金针呢?
    斯密斯老先生很明确表示,希望他去美国协助自己研究经络穴位,用西医的方式去证明中医,虽然他对于为什么需要用机器来证明中医的经络有些不屑,但的确有些动心了。
    而刘畅理老先生说一起去台湾交流,自然也是为了让他增广见闻,说实话也是一件好事情。
    正在沉思,对面床上的伊尔丽莎翻转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神看着龙阳,“龙,你……为──什──么──睡──不──着?”
    她一字一字,似乎费了蛮大力气才吐出这么多字来,龙阳惊喜,小姑娘第一次说出名字以外的字,“伊莎?”
    小姑娘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她身上穿着一身浅蓝色卡通睡衣,却是细心的伍老太太买的,把她十二岁的外表衬托得分外美丽可爱。
    垫着脚尖一跳,她上了龙阳的床,龙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伸手搂住他的胳膊,身体紧紧贴着他,依偎在他怀中。
    墙角纸盒子里面的小宠物猪哼哼了几声,在寂静的夜中十分不谐调。
    龙阳的脸蛋涨红起来,他可是知道伊尔丽莎实际上已经十六七岁了,“伊莎,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跟男生睡在一起……”
    小姑娘慢慢低声嘀咕了一句,说的是英文,但龙阳听懂了,她说的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龙阳想起白景德医师说过伊尔丽莎的心理和生理都还停留在十二岁,不由有些害臊,认为自己想太多了,他抓了抓头,“伊莎,那张医疗床的确是硬了一点,以后我们换床睡吧!我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以后要多说说话,才会快乐。”
    伊尔丽莎不说话,只是扭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更加舒服地靠在龙阳怀中,紧紧搂着龙阳的胳膊,把脸蛋靠在上面轻轻摩擦着。
    她应该还没有适应这么清楚地看东西吧!以后会慢慢好的!龙阳在脑海中想着,对这个神秘身分的小女孩怜惜之心大起,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摸了几下后,龙阳突然想起爱咪儿的玩笑话来──“龙阳,她说不定是什么王室的小公主哦!你以后说不定会变成阳。龙王夫陛下”。
    想到这儿,脸上一红,缓缓收回手去,可小姑娘却不乐意了,一挺身把他的胳膊放在身后,又舒舒服服地靠下,把脑袋依偎在他胸膛上,反手又拽过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嘴角带着笑意,用脸蛋使劲摩娑着。
    嘿!惹火上身了,龙阳尴尬,感觉到怀中小女孩温暖的身体,不敢动了。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小女孩微微颤动着长长的眼睫毛,喉咙里面发出低沉如小猫咪打呼噜一般的咕噜咕噜声,龙阳听了一会儿,觉得音调怪异,有点儿阿拉伯风情在里面,心中猜测大约是阿拉伯童谣之类,一时间忘记了男女之别,似乎又回到了武当山上,龙女也常常搂着他唱自编的童谣哄他睡觉,那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武当山的云彩像棉花糖,
    怀里面的乖宝宝是龙阳,
    小姑姑给龙阳把歌儿唱,
    小乖乖龙阳赶紧进梦乡。
    啦啦啦啦啦……
    小姑姑以后给你做新娘。
    夜深人静,只有小女孩低沉怪异的语调轻轻哼着。
    一时间,龙阳有些恍惚了,轻轻搂着小女孩,看着天花板发呆。
    伊尔丽莎慢慢哼着歌儿,鼻中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也不像别人一般去深究为什么男生有体香,只是像冬天怕冷的偎灶猫一样往对方怀中蜷缩着……
    低沉的歌声慢慢模糊,龙阳低头看了看,小女孩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闭着眼睛似乎快睡着了。
    正在这会儿,他听到阳台外面一阵“淅噜淅噜”的低微响动,心中一动,慢慢直起腰来。
    小伊莎睁开眼睛,看见他把食指翘在嘴间示意禁声,接着慢慢起身下床,猫着腰到了靠近阳台的房门口。
    他休息的房间原本是堆杂物的,通往阳台,三○八女孩们洗的衣服都晾在阳台上,说实话,女孩们常常需要进进出出,还真是没多少私人空间。
    床头灯开得很暗,外面也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龙阳从窗户处轻轻撩起窗帘一角向外面看去,正好瞧见一个黑影顺着下水管道爬上来。
    黑影似乎老于此道,顺着管道翻进阳台后一声不吭,足足站了一分钟后,确定里面没响动,这才轻手轻脚去扯晾在那儿的女生内衣。
    快速塞了几个胸罩内裤在怀中后,黑影刚转身,准备顺着来路再爬下去,房门突然打开,里面冲出一个人来,一把就拽住了他。
    “什么不好做,偏做贼!”龙阳一把揪住那人,反手就拗住了对方的胳膊,那人胳膊被扭,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忍住不敢喊出来。
    屋子里面,龙女她们被吵醒了,开门出来。龙女穿着格子睡衣首先走进龙阳的房间,“怎么了?”
    “抓了个贼!”龙阳反扭着那人的胳膊,把对方揪进房间。
    龙女看着眼前这个“贼”总觉得有些眼熟,那人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又使劲低着头把脸藏在阴影里面,实在看不出长相。
    “偷什么了?”爱咪儿打着哈欠问了一句,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袍,隐约可见里面惹火的身材。
    “偷了……”龙阳有些不好意思,他总不能说“我看见他偷小姑姑和你们的奶罩了”吧!
    爱咪儿眼尖,看见那人怀里面有些鼓鼓的,走过去伸手一扯,女孩子们的内衣哗啦哗啦掉了下来。
    艾薇薇因为一个人睡,反应得比较慢,听外面喊有贼,这会儿刚揉着眼睛走进龙阳的房间,就看见龙阳反剪着一个戴帽子人的胳膊,从那人怀中哗啦哗啦掉出一堆女性内衣来,其中一眼就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内衣,顿时脸上唰一下就红了。
    那人的衣服敞开,爱咪儿看见对方裤子皮带处露出一角绿色,似乎还有私藏,二话不说就拽了出来,一看之下却脸红起来,先是淡淡的红晕羞涩,接着就变成怒火烧红了。
    她手上捏着的淡绿色镂空蕾丝花边系腰型小内裤和地上的那个淡绿色胸罩是一套,原本买的时候满心幻想着穿这惹火的内衣给龙阳看的,这会儿却被塞进了一个龌龊的内衣窃贼的裤裆里面,你叫她怎么能不怒火冲天呢?
    “混蛋,不要脸的家伙……”爱咪儿眉毛根根竖起,拉开龙阳的手,光洁的大腿抬起,一脚就把那贼踹翻在地。
    她毕竟是练武出身,这随便一脚就显得很重了,那贼摔在地上,帽子掉了下来,额头都磕破了一块皮,却是一个外表文文静静的男生。
    “黄……黄壑?”爱咪儿看见那人的脸蛋,顿时惊讶的叫了起来。
    “贼”听见艾薇薇一声喊,浑身抖了一下,身体缩了起来,把衣领拉起企图挡着脸,“不是我……不是我……”
    龙女听艾薇薇叫出对方的名字,这才有了印象,这个头发半花白少年白头的人,不是经常在图书馆看见的管理员么?好像还是学校的研究生呢!她看着地上的一堆内衣,顿时嫌恶。
    “混蛋!”爱咪儿怒不可抑,咬着牙上去又踢了一脚,艾薇薇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龙阳看艾薇薇认识对方,走到龙女身边说:“小姑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送派出所!”龙女看见地上那属于自己的内衣,再看看那家伙窝在地上一副窝囊样,也是怒气不止,心说这家伙好歹还是研究生呢!居然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都是一个学校的,算了吧!”艾薇薇看了一眼半坐在地上,额头还出血的黄壑,有些不忍。
    对方虽然跟她不算朋友,但两人都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好歹也是常常见面,平时觉得对方是很老实的男生,看见女孩子就会脸红,没想到居然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一旦送派出所的话,后果毕竟就会比较严重。
    “跟你们一个学校,跟我可不是!”爱咪儿怒气冲冲,口不择言,“该死的家伙,居然偷我的内衣,还塞……塞在那个地方,太可恶了,我可是新买来,打算圣诞穿给龙阳看的……”
    第四章内衣风波
    然骨,一名龙渊,足内踝起大骨下陷中,足少阴肾脉所溜为荣火。
    《铜人》灸三壮,针三分,留五呼,不宜见血,令人立饮欲食,刺足下布络中脉,血不出为肿。
    主咽内肿,不能内唾,不能出唾,心恐惧,如人将捕,涎出喘呼少气,足跗肿不能履地,寒疝,小腹涨,唾血,喉痹,淋沥白浊,足寒热,自汗盗汗,痿厥洞泄,心痛如锥刺,坠堕恶血留内腹中,男子精泄,妇人无子,阴挺出,月事不调,初生小儿脐风口噤。
    爱咪儿说到这儿,反应过来说溜了嘴巴,脸上顿时烧红到了耳根,艾薇薇和龙女脸上都浮起奇怪的笑容来,连一直不说话的小伊莎都看着她,更加不用说龙阳的尴尬了。
    这下可真是……她又羞又恼,顺手在龙阳床头柜上面找了一把剪刀,喀嚓喀嚓把手上的诱惑小内裤给剪烂,恨恨看了一眼地上的内衣贼,恨不得把剪子伸过去剪掉对方身上的某个部件才舒服。
    “随便你们了!”爱咪儿扭头回了房间,彭一声甩上了房门。
    “龙女,”艾薇薇最心软,看着龙女说:“他好歹算咱们的学长,如果送去派出所,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又没偷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算了吧!”
    龙女想想也是,这种记录在案的话,恐怕对方一辈子都要低着头做人了,只是……她看着地上的内衣,实在有些不消气。
    “好了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买新的啊!”艾薇薇拉起她的手。
    “好吧!学长,你可以走了,希望你好自为之。”龙女口气冷冷。
    黄壑慢慢抬起头,脸上羞愧,“对不起,学业和社会压力好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这些不用解释给我听,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龙女打断了他的话,“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我们也不认识你。”
    看着内衣贼偻着腰杆从大门出去,艾薇薇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一直还很佩服这位学长,很靦腆、很老实,也很勤奋读书的一个人,怎么就……以前就以为偷内衣这种事情只有漫画里面才会有,没想到……”
    “薇薇,你啊!就是太软心肠了!”龙女说了她一句,“压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内衣么?就可以拿着偷来的女生内裤自渎么?”
    艾薇薇脸上一红,“要死啦!怎么说这个词!咱们还是找人把阳台用窗户封起来吧!”顺手关起了门。
    回到龙阳房间,看着地上的内衣,艾薇薇说:“这些怎么办?”
    龙女悻悻,“还能怎么办,扔了呗!龙阳,你不去安慰一下爱咪儿?”
    龙阳讷讷,“怎么安慰啊?”
    两个女孩子同时一笑,齐声说了一句:“呆瓜!”
    女孩们回房间睡觉,居然一个个都没有反应过来小伊莎睡在龙阳床上这件事情。
    内衣窃贼的小插曲让三○八室第二天一早好笑了一阵,女孩们互相看看,都有些难为情。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学小伊莎不说话?”伍老太太看女孩们神情怪异,有些奇怪。
    “伍奶奶,没什么!”艾薇薇抢先说:“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商量着准备把阳台用铝合金窗户封起来,这样的话龙阳房间会暖和点儿,我们出去晾衣服也不会冷了!”
    伍老太太点头,“嗯!这倒是,没几天就圣诞节了!”
    女孩们默然,分别兴起了不同的心思起来。
    龙女想的是龙阳来南京两个月了。艾薇薇则在想如果圣诞节能单独和龙阳一起过多好,可惜……她偷眼看了一眼龙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而爱咪儿则又恼恨起来,昨晚被她剪碎的内衣就是她准备圣诞节穿来给龙阳看的,这下可好,不但东西没了,还平白让龙女和艾薇薇知道,白白给她们嘲笑。
    “怎么又不说话了?”伍老太太看着女孩们,“今儿真是……龙阳啊!这是你的吧!我给你洗衣服的时候在口袋里面翻出来的。”
    龙阳看到伍老太太手上的信,啊了一声,接了过去。
    “谁的信?”龙女和艾薇薇同时问。
    “那个……”龙阳放下手上的筷子,抓了抓头,“是上次我给他治病的那位斯密斯老先生从美国寄来的,他说想让我去美国帮他做一些医学上的研究,我忘记告诉小姑姑你和薇薇姐姐了。”
    去美国?龙女和艾薇薇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愿意。
    爱咪儿是知道的,倒没多大反应,“去美国也不错啊!可以在国外宣扬你的中医本领嘛!刘老师不是说‘民族的,世界的’么!”
    “我现在怎么去啊!”龙阳苦笑了一下,他显然在说自己的心结。
    “还有!”龙阳又说:“刘老师说月底要去台湾,似乎是一个中医界的交流活动,希望我也跟他一起去,”
    旁边伍老太太说:“嗯!这事情,他跟我说了。我说龙阳啊!这种活动要多参加参加,社交和人脉对一个人的一生很重要。”
    显然,老太太受了刘老的“蛊惑”,是要劝说龙阳的。
    “我现在这样,去了能交流什么啊!”龙阳有些颓唐。
    龙女喝着伍老太太精心熬的皮蛋粥,心里面却在寻思,“或许,是应该让龙阳多走走……”
    她心里面有些黯然,总觉得龙阳开始慢慢变得不属于自己,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龙阳,她伸手握着对方的手说:“别担心,小姑姑相信你……”
    龙阳看了一眼龙女,使劲点了点头。
    旁边的爱咪儿看他们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的默契,有些吃味,喝下碗中皮蛋粥,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天翘课,待一会儿等龙女、艾薇薇去上学了,非得跟龙阳表白不可。
    可惜啊!她心中恨恨,昨夜那个该死的小偷,如果不是他……她想到这儿,脸上微微有些红。
    等龙女和艾薇薇上学,爱咪儿借口说要问龙阳几个练拳的问题留下,接着又好言好语在旁边糊弄伍老太太。伍老太太活了六十年,怎么能看不透她那点心思呢,笑着出门买菜去了。接下来,唯一麻烦的就是小伊莎了。
    哄了伊尔丽莎一会儿,可惜,小姑娘刀枪不入,就是不离开龙阳半步。
    龙阳有些奇怪的看她,“爱咪儿姐姐,你不上学么?”
    爱咪儿心中恨恨: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笨蛋……
    她咬了咬唇,故意胡说:“我腰疼,今天不上学啦!”
    说到腰痛,她突然心中灵光一闪,想起那位作家大叔萧潜来,皱了皱眉,就凭借心中印象,似模似样一手支腰,好像很是痛苦的模样。
    “怎么说腰痛就腰痛,小孩子家哪儿有腰啊!”龙阳随口说了一句,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书,说话的口气却是学他的师傅龙道长。
    他小时候练拳吃力腰酸背痛,苦着脸跟师傅抱怨腰疼,他师傅龙道长就是这副嘴脸,捧著书看,随便扔一句“小孩子家哪儿有腰啊!”
    “你……”爱咪儿气结。
    龙阳这才反省,“对不起对不起,口误,你们八极拳太刚猛,爱咪儿姐姐你不能练的太勤快了,功夫要循序渐进……要不,我帮你指压一下。”他认为爱咪儿在学校练拳一定太吃力,所以肌肉酸痛。
    “算你有良心,我回房间躺着,你快点儿!”爱咪儿心里喜欢,脸上却故意做了一个半喜欢半生气的表情,掉头回了房间。
    “伊莎,我帮爱咪儿姐姐指压,你乖乖看电视啊!”龙阳说着打开电视放下手上的书起身,可小姑娘还是抱着小猪跟在了他身后。
    爱咪儿趴在床上,看龙阳身后还跟着尾巴,抱着枕头捂住了脸,心里面哀叹,什么时候才能跟龙阳独处啊!
    龙阳走到床边,随手在她背后俞穴上如蜻蜓点水般一个个按过,“爱咪儿姐姐,我……我……”
    爱咪儿听他结结巴巴,倒有些奇怪,“怎么了?”
    龙阳苍白的脸浮上一层奇怪的红晕,“那个……昨天夜里你剪掉的内衣……”
    “原来他心里面还知道!”爱咪儿听了龙阳结结巴巴说话,感觉心头一暖,可龙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加高兴。
    龙阳手在爱咪儿背后无意识地轻点着,已经不是指压了,而是心里面紧张,手指胡乱找点儿事情干,“那个内衣……我……我……再买一套送给你好不好?”
    他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昨夜龙女和艾薇薇就说让他安慰安慰爱咪儿,他当时倒是很想去看看,可毕竟拉不下脸来,这会儿龙女、艾薇薇不在了,而小伊莎在他心目中毕竟还算一个不太会说话的小女孩,因此他就结结巴巴婉转地说了出来。
    “真的?”爱咪儿一翻身,看着脸色涨红的龙阳,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了,她心里面认为,龙阳能主动这么说,和别的男孩子拿着玫瑰大声喊“Iloveyou”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嗯!”龙阳使劲点头,“爱咪儿姐姐对我那么好,何况马上圣诞节了,我还想给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也买点儿礼物……”
    他在南京生活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知道年轻人看圣诞节比过春节还要重一些,寻思着好歹住了这么久,也应该表示表示的。
    爱咪儿听了龙阳的话虽然有些不高兴,可转念一想,龙女和龙阳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艾薇薇认识龙阳也比自己来的早,想到这儿,她又开心起来,一把扑倒龙阳,“可不许反悔,我要两套,现在就上街……”
    新街口繁华区。
    在台湾待过三年的爱咪儿总觉得南京的新街口就好比台北的忠孝东路,这里的百货公司可以让你逛到脚软还依然逛不完。
    但随着对南京的渐渐熟悉,她又发现,新街口和西门町也有些相似,服饰店、精品店、唱片行、电影院、泡沫奶茶……甚至拥挤的人流和成群结队的前卫女生,她有认识的本地女同学都自豪地说,高中时的放学时间都给了新街口了。不过,西门町常常能看见影视歌星搞宣传堵塞街道,而新街口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爱咪儿开心地拉着龙阳的手,仔细品尝着和龙阳逛街的滋味,穿着牛仔背带裤带着棒球帽的伊尔丽莎则牵着龙阳的另外一只手。
    购物的乐趣就在于把钱变成可以让自己欣喜的东西,当然,杀价是必不可少的,在这一点上,爱咪儿自觉自己不比任何一个台北女生差,同时她也觉得shopping音译成血拼实在是太合适了,翻译这个词的一定是一位睿智的女士。
    女生都有血拼的天赋,怪不得连英女皇都喜欢在假日开着飞机去血拼,而此时的小伊莎,显然也陷入女孩子的天赋中去了,龙阳只能叹气。
    幸好的是,他还没沦为拎包的搬运工,更幸好,血拼不需要他付钱,虽然他很想付。
    看着爱咪儿兴致勃勃拎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的大多是男生的衣服,龙阳有些苦笑,“爱咪儿姐姐,你再这样买下去,我会欠你好多钱的,我是想买给你,不是让你买给我……”
    “这叫前期投资,因为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赚好多好多钱,到时候我就可以赖着你……”爱咪儿嘴角满是笑意,她拉着伊尔丽莎,随手指着一件男式的毛衣说:“伊莎,你觉得龙阳穿这个好不好看?”
    小姑娘看着毛衣,再看看龙阳,然后使劲点头。
    大美女小美女拥着龙阳走在一起,很是吸引目光,幸亏龙阳的脸皮比刚到南京的时候厚了不少。
    蹓跶了一圈后,爱咪儿在一家商场的女子内衣部前停了下来,“知道买什么东西送女孩子最合适么?”
    龙阳看着橱窗内五花八门款式各异的女式内衣和里面三三两两的女子,涨红着脸摇头。
    爱咪儿噗哧一笑,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往里面走,“伊莎,我们进去。龙阳,你要不要进来,想清楚哦!”
    窘迫的龙阳赶紧摇手,爱咪儿回头一笑,“我得想一想,你小姑姑的胸围是33B还是33C……”
    龙阳看着里面似乎也有那么一两位陪伴女士的男士,咬了咬牙,拿着雨伞走了进去。
    刚进去,远远就看见熟人了,那人看见龙阳,显然愣了愣,接着满面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爱咪儿看见对面一个穿着修长风衣的漂亮女子对自己身后招手,下意识地就觉得应该是认识龙阳的人,回头一看,龙阳正略微有些尴尬走过来。
    “那人是谁啊?”爱咪儿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女子,低声问龙阳。
    “刘玉堂老师介绍的一个病人,好像是什么主播。”龙阳低声回答,说着向走近的柳明涓打招呼,“柳姐姐。”
    柳明涓笑着走过来,“这几天怎么没打电话给我,我还惦记着请你喝咖啡呢!这两位是?”
    “我是爱咪儿,她是伊尔丽莎,目前和龙阳同居。”爱咪儿笑眯眯说。
    旁边正在挑选内衣的女性侧目,显然被爱咪儿的话吓着了。
    柳明涓也愣了一下,可随即就笑了起来,“爱咪儿小姐,在国内,同居这个词可不能随便用。”
    龙阳窘迫,左右看看,觉得大家都在看他,用央求的口吻说:“爱咪儿姐姐,你帮我看吧!我还是下楼去坐一会儿比较合适。”
    爱咪儿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好买了送我么?”
    “可……在这儿,我的确不合适啊!”龙阳说着从口袋里面把所有钱都拿出来塞到爱咪儿手中,“小姑姑的买白色,薇薇姐姐鹅黄色……”
    旁边柳明涓笑着看两人说话,心说这个龙阳还不是一般的有女人缘。
    “拜托了!”龙阳合掌,然后摸摸小伊莎的头,“伊莎,你陪爱咪儿姐姐逛啊!我在楼下等你们好不好?”
    柳明涓笑着解围,“这样吧!龙阳,我陪你到楼下坐一坐,爱咪儿、伊莎,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说着,柳明涓很自然地就伸手去拍小伊莎的肩膀,小姑娘一侧身就躲到爱咪儿身后去了。
    龙阳说:“伊莎有些怕生,柳姐姐,我们下去吧!”
    看着两人下楼,爱咪儿跺了跺脚,“这个笨蛋。”
    龙阳和柳明涓在楼下茶座坐下,叫了两杯奶茶,柳明涓吸了一口,看着龙阳似笑非笑。
    龙阳被她笑得有些心慌,使劲喝了两口奶茶,却被呛着了,一时间涨红了脸蛋,咳嗽不已。
    柳明涓很自然地拿出纸巾来伸手替他拭了拭嘴角的奶茶,有些嗔怪,“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慌什么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她这话一说,龙阳更加不敢开口了,只能在心里面责怪自己嘴巴笨。
    “好了好了!告诉你好消息,我的……那个果然就好了!”柳明涓笑了起来,眼角带着一丝羞涩和成熟女性特有的风情,“说起来真是要谢谢你,你瞧,我现在穿的都是绵质的内衣……”
    她说着就有些兴奋,忘乎所以,居然伸手去撩衣服,手摸到里面的毛衣,脸上一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低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埋怨谁,低下头去喝奶茶,不说话了。
    龙阳的确有些不知道好歹的,“谢我干什么啊!医生不治病,那还干什么呢?以后要是病情有反覆的话,我免费替柳姐姐看……”
    他这么一说,柳明涓却是多心了,想起那天的光景,似乎对方的手依然抚摸在自己的乳房上,一时间就晕红了脸蛋:难道……他在暗示我……要死了,怎么觉得心跳加快,跟家明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
    龙阳不知就里,依然自说自话,“对了,柳姐姐,你的小宝宝一定很漂亮吧!你先生呢?怎么不陪你一起?”
    柳明涓被龙阳几句话拉回现实,干咳了几声掩饰,“他啊!在地质研究院上班,半年在外边跑来跑去,半年在书房翻书研究他的宝贝矿石,生宝宝的时候都没在身边陪我……”说著有些幽怨。
    龙阳哦了一声,“那……宝宝不是没人带了么?”
    “可以找保姆啊!”柳明涓一笑,“我找了一位家乡的远房亲戚,对方家里面生了三个小孩,最小的那个吃奶一直吃到五六岁,现在哺乳全部都是她了。对了,我想给你搞个专访,你看怎么样啊?”
    柳明涓倒是好心想帮他,可龙阳却没领情,赶紧摇手,“算了算了,那样的话,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何况……”说着就有些沮丧。
    柳明涓看他的表情,苍白的脸蛋上写满了不快,没由来地就一阵心痛,忍不住伸手去握了他手,“怎么了?说给我听听看!”
    龙阳看着她的脸蛋,一瞬间没了顾忌,把心里面的烦恼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来。
    第五章十男九痔
    承山,一名鱼腹,一名肉柱,一名肠山,腿肚下分肉间。
    《铜人》灸五壮,针七分,《明堂》针八分,得气即泻,速出针。
    主大便不通,转筋痔肿,战栗不能立,脚气膝肿,脚跟痛,筋急痛,霍乱,急食不通,伤寒水结。
    《十四经要穴主治歌》曰:承山主针诸痔漏,亦治寒冷转筋灵。
    柳明涓听龙阳说完,一直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我替你出出主意好不好?”说着起身去又买了两杯奶茶。
    “柳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比较笨啊?”龙阳略微沮丧,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奶茶。
    “不不,这不是笨,而是没社会经验。”柳明涓笑着摇头,“当然,跟你的性格也有关系。”
    龙阳看了她一眼,“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个社会,人脉很重要,在这一点上,你很占便宜,因为你很容易让别人产生好感,但是,你还没学会一样东西。”
    “什么?”
    “拒绝!”柳明涓嘴角一翘,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你得学会拒绝,哪些是你想做的,哪些是你不想做的,你得在脑中理清楚了,然后分辨出自己需要的和不需要的,这一点很重要……”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有些狡黠,“就凭你这么有女人缘,以后的烦恼可不会少,你要学不会拒绝的话,有得伤脑筋呢!”
    龙阳脸红起来,“哪儿有,柳姐姐你别笑话我啦,我说的是……”
    “不要否认啦!”柳明涓摆了摆手,“就好比那个萧筱,当初如果你不给对方治病的话,不是就没有目前的心结了么!”
    “那怎么行!”龙阳睁大眼睛,“医生哪儿有不替人治病的道理。”
    “哦!那么,”柳明涓嘲笑起来,“请问小神医你在哪一家大医院供职啊?福利待遇怎么样?年薪几十万啊……又或者,是义务医疗工作者?”
    龙阳被她的问题问的头昏脑涨,“医生治病,天经地义,有病人,当然要治……”
    “哼!”柳明涓不屑,把自己的好友刘玉堂都给说了进去,“像你这么说的话,那些医院全部改慈善机构好了,刘玉堂怎么没免费替别人治病来着?不也是在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挂个名,偶尔去看看而已,而他爸爸刘畅理号称中医界泰山北斗,我也没看刘老先生每天替人治病啊!”
    龙阳总觉得她说的太现实,却没办法反驳她,脸都有些涨红了。
    “这样吧!我算你每天不收钱或者收费低廉治疗十个病人,十年时间你能治疗好多少个?”柳明涓开始给他灌输现实的社会经验。
    龙阳老老实实说三万多个。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赚个三千万,自己办一个医院,甚至可以办一个学校,那样的话,可以治疗多少病人?”柳明涓看着他。
    “啊?这样?”龙阳讷讷,觉得柳姐姐已经跑题了,却没反应到底跑在哪里。
    柳明涓笑嘻嘻看着他,“可别告诉我,你没那个本事啊!我觉得你就可以走这条路线,我们可以称呼为曲线救人,你一个人本事再大,能治疗多少病人呢?并不是让你看见病人不治疗,你完全可以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同样的病,普通人治疗就是普通人的价钱,有钱人治疗就是有钱人的价钱,小神医嘛!就要有神医的派头,不然,你准备一辈子就这样?我告诉你,整个南京市的私人医生超过两万,一辈子庸庸碌碌,治病赚钱吃饭养家而已……”
    龙阳想起那位给自己治病的白景德来,刘老的口气很显然,依白老的本事,完全不应该只是开了一个私人诊所那样度过一生。龙阳一时间有些黯然,觉得柳明涓的说法颠覆了他从小的观点,但是好像也很有些道理。
    “好了,我看你很是不服气,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辩才无碍,或许可以说服你。”
    正说着,爱咪儿带着小伊莎从楼梯那边走了过来,“龙阳……”
    灵谷寺,位于中山陵东面1。5公里处,原称蒋山寺,在今明孝陵处。因明大祖朱元璋选中了该地作为墓址,于洪武十四年(1381年)下令迁至现址,并赐名“灵谷禅寺”,当时号称天下第一禅林,后毁于兵祸,1928年至1935年在原寺址建成国民革命军阵亡将士公墓,公墓以东则是新建后的灵谷寺,再向东,则是民国时期两位要人之墓——邓演达墓和谭延恺墓,合称灵谷公园,但南京人依然习惯于叫灵谷寺,是紫金山风景最胜之区。
    “山门正门《灵谷寺》三个大字为民国大佬于右任手书……无梁殿原名无量殿,因供奉无量佛而得名,是原灵谷寺仅存的一座建筑,因为整座建筑全用砖石砌成,无梁无椽,所以又称无梁殿……殿内墙上书刻孙中山先生的《总理遗嘱》,还刻着国民革命阵亡将士名单。无梁殿后是阵亡将士第一公墓,此墓连同位于东西各三百米处的第二、第三公墓共埋葬北伐与抗日阵亡将士1029名……”
    爱咪儿听了柳明涓的介绍,不由有些佩服,刚才的敌视都去了不少,“柳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如果早一些认识你就好了,我和同学出来玩就有导游了。”
    柳明涓轻轻一笑,“我没做电视台主播之前就是做导游的,这些都是倒背如流的。”
    四人顺着路走,不一会儿,到了寺庙和尚们休息的院子。
    “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啊!从小跟我就认识,天生就是一个搞哲学的料,我看小人书的时候,他就开始看哲学书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跑去佛学院求学,现在是这里的知客僧,也算物尽其用了。这家伙,懂五门外语,其实他不应该做和尚,应该做外交官的……”柳明涓的口吻似乎说的不是一位和尚,而是普通的儿时玩伴,“对了,他的法号叫冲贪。”
    一个小沙弥被柳明涓拉了问冲贪和尚在不在,小沙弥似乎认识柳明涓,很是恭敬地合掌回答,“冲贪师叔在流觞厅招待外国游客呢!”
    柳明涓转头便给龙阳他们解释,“流觞厅原本是一座古建筑,现在改成涉外宾馆了,估计被拉去做翻译了吧!”
    正说着,那小沙弥指了指外面,“冲贪师叔回来了。”
    大家向院子外面看去,青砖路上正走来一个穿着青布袍的三十来岁和尚,相貌倒是端庄,就是走路的姿势有点儿怪。
    柳明涓一时间来了玩性,拉着小沙弥说了几句话,小沙弥有点儿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咱们往旁边站站!”柳明涓说着就把龙阳拉到门后。
    冲贪刚进院子,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就听到一把低沉的声音说:“和尚,猜猜我是谁!”
    “阿弥陀佛,施主姓柳,从小有个绰号叫尿床妹……”
    捂着和尚眼睛的柳明涓大窘,脸上的红晕化开一直红到脖子,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撒开手后有点儿生气,“我说和尚,从小到大,你就不能装一次糊涂么?”
    冲贪转身笑笑,以哥哥对妹妹说话的口吻说道:“你从三岁就开始玩这招,玩了二十多年了,我想糊涂也糊涂不起来啊!怎么想起来上我这儿了,家明呢?对了,等孩子大一点儿时抱过来我瞧瞧,看看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家明多一些。”
    “他啊!主席都没他忙!对了,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到我禅房说话。”
    五人在禅房坐下,爱咪儿看和尚禅房里面电器样样不缺,连笔记电脑也用着,似乎还是无线上网的那种,不由好奇打量。
    “时代与时俱进,和尚上网也是顺应潮流。”冲贪看着她盯着自己的笔记电脑看,不等她问话就笑着先说了。
    他这么一说,爱咪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向来狡黠,就说了一句,“网路泥沙俱下,大师怎么分辨好坏呢?”
    冲贪看着她,目光中有些赞许,“刚才和我讨论佛法的那位外国友人如果中文跟你一样好,我说起来也会轻松许多,佛法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好了好了,别卖弄了!”柳明涓很不客气就打断了和尚的话,“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说着就把龙阳的困惑说了出来。
    冲贪犹豫了一下,看着带棒球帽的小姑娘拉着脸色苍白的少年,“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不会你也说不出道理吧!”柳明涓分的略开的双眼睁大,看着和尚有些凶巴巴的。
    “久入芝兰之室,身亦有其香,好比牛驴二乳。”和尚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别人都有些迷糊,听不懂和尚说什么,龙阳却明白了,他从小在道观长大,身上自然带着些普通人感觉不到的东西,这就好比书上形容人“一身书卷气、满身正气……甚至,王霸之气”,也就是说,和尚感觉到了龙阳从小接受过许多道家文化,恐怕龙阳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的说法。
    不过,龙阳对和尚用“牛驴二乳”这个词感到很是不舒服,这个词的本意是说,“牛奶和驴奶虽然颜色一样,就好比佛法和外道,虽然都提倡不杀不盗、慈悲众生,但是本质上却有区别”。
    这个词也颇有贬低除佛教外宗教的意思,因此龙阳有些生气。
    “大师,牛奶养人,驴奶也养人……”他顿了一顿,又接了一句,“就好比普通人会得痔疮,和尚也一样会得痔疮。”
    他刚才看和尚走路姿势奇怪,仔细看了两眼,就知道和尚正是痔疮发作,因此这会儿拿来说了。
    和尚听了这话,立刻有些尴尬。
    而别人虽然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但是“痔疮”这个词却听懂了,柳明涓和冲贪和尚从小一起长大,百无禁忌,首先忍不住就大笑起来,“你得了痔疮?要不要我给你买些痔疮膏啊?龙阳,你眼睛好毒,真不愧是小神医,笑死我了……”
    她笑个不停,旁边爱咪儿也忍不住笑,只有小伊莎不太明白,拿眼睛看着龙阳。
    龙阳一时嘴快,这会儿看柳明涓大笑,有些不好意思,“大师,得罪了!”
    冲贪果然豁达,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十人九痔,和尚得痔疮也不稀奇。”
    他见龙阳聪慧,有些高兴,“是我糊涂了,聪明人才会钻牛角尖,既然这样,我就随便说几句吧!”
    龙阳听他说“聪明人才会钻牛角尖”,有些黯然,“大师,这痔疮发作起来很是痛苦,不如我替你先治疗治疗。”
    冲贪听他这么一说,更加高兴了,“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我在这里日夜与一心救国的孙中山先生为伴,今天又碰上救人的小神医,实在是一件庆事!”
    其实,他这句“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已经含有点化龙阳的意思在里面,救人如同救国,何处当缓,何处当急,何处可行,何处不可行……一腔抱负固然是好,但想法和现实总归是有区别的。
    这里面的道理,龙阳何尝不懂,只是转不过弯来,总觉得自己不该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差一点酿成大祸。
    虽说治了,但这会儿指压的话一来不方便,二来也耽误时间,龙阳倒有些犹豫,想了想,想到一个办法,“大师,你这儿有没有镊子?”
    “镊子倒有,不过别叫我什么大师了,直接叫我冲贪就好,我叫你龙阳,你叫我冲贪,我们做个朋友。”冲贪倒是一点都不忌讳,转身找了镊子出来。
    “柳姐姐,你来吧!”龙阳接过镊子,转身对柳明涓说。
    “我?”柳明涓张大嘴巴,“我可什么都不会,再说,难道要我给他……”
    龙阳明白了,赶紧摇手,“不不,不是那里,只需要在嘴巴里面的龈交穴上面割一个米粒大的疙瘩就行了。”
    “痔疮割嘴巴?”柳明涓不明白了,旁边的爱咪儿他们都十分好奇。
    “这个……”龙阳有些尴尬。
    这种治疗方法由来已久,是由道家房中术修炼者发明出来的。
    痔疮,是肛管处的血管发生曲张充血,形成一个或者数个痔核,特别是内痔脱出时疼痛剧烈,肛门周围还会发生水肿,痔核内淤血久则病情加重。
    那么,为什么又和房中术有关系呢?
    房中术讲究忍精不射,而忍精的初步功夫就靠肛门括约肌的收缩来憋止,极为容易让肛门血管充血形成痔疮(正常性生活男方如果因为贪恋性交时间长而在要射精的关头夹紧屁股忍住不射,待敏感过后继续性交,这种延长性交时间的方法极为容易形成痔疮,男士不可不注意)。
    而痔疮后房中术里面的提肛法效果就极其微弱了,房中术修炼者们长时间研究后发现,一旦痔疮,口腔内的龈交穴上必然有不同程度的反应物,只要将上面的反应物割除,痔疮即可痊愈。
    这就好比炼丹发明了火药,实在是一项对男人有重大意义的发现,可惜的是,房中术秘而不宣,世间也视为淫秽,这种极为简单的治疗方法渐趋失传。
    “哎!柳姐姐,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龙阳拿出装有硼酸水的小瓶子给镊子消毒,又从上衣口袋里面的针管里面取出一根铍针来消毒,铍针是内经九针之一,如同小刀,末端像剑锋,锋利无比,专门用来割痈取脓的。
    其实这时候用外科手术刀甚至普通剪刀都可以,龙阳的师傅也说过不可拘泥于针具,不过龙阳用的针具是他师傅传的,他从小用习惯了,何况又天天带在身上沾染元气,自然是用顺手的东西好。
    拿着铍针,手有些抖,龙阳把镊子和铍针放在了柳明涓手上,转身对和尚说:“那个……冲贪,你相信不相信我?”
    和尚咧开嘴巴一笑,“我这具皮囊,今天随便处置。”说着就坐了下来。
    柳明涓一咬牙,“那我也豁出去了。”
    “把上唇掀开。”龙阳在旁边指导,爱咪儿和小伊莎自然好奇观看,柳明涓伸手拉着和尚的上唇往上一拽。
    “这儿?”柳明涓拿着镊子指了指牙齿上方,心想龈交穴嘛,自然就是牙龈喽!
    “正中间!来,我来拉着吧!”龙阳伸手拉住和尚的上唇,“看,就是这里,牙龈正中上方,这里不是有一根连接上唇的系带么,就在系带上面……”
    “这儿啊!上面好像有一个小疙瘩,鲜红鲜红的,和尚,还好你不吃五荤,倒没什么口气。”
    冲贪嘴巴动了动,“常嚼绿箭……”
    柳明涓冲他晃了晃手上的铍针,“再贫嘴,小心我一不小心割了你舌头。”说着吐了吐舌尖。
    “都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冲贪嘲笑她,看来两人从小关系极好。
    “内痔的话,在牙龈根部会发生白色的米状肿粒;外痔的话,则往上一点在靠唇外侧有肿粒,混合痔,则在正中,痔疮发炎出血时,肿粒呈鲜红色。患痔疮的时间越久、发炎越严重,龈交穴上的滤泡越大越红,反之则小……”
    “这个好像是在正中啊!嘿!和尚,混合痔啊!而且还不小。”柳明涓这时候没了紧张心理,不时拿冲贪开玩笑。
    “把这个肿粒夹牢,然后割掉,出点血,就可以了,一次治愈。”
    “就这么简单?”柳明涓转头看龙阳,有些无法置信。
    爱咪儿也有些不信,“不会吧!去年我妈咪打电话告诉我,说我爹地去医院镭射打痔疮,花了六百多欧元呢!”
    龙阳用另外一只手抓了抓头,有些尴尬,“就这么简单啊!”
    “佛灭度示疾,四大之身谁不患病,不过……这痔疮实在是太痛苦了些,割吧!”和尚因为上唇被掀开,说话声音十分奇怪。
    “每天割一百个,每人收一百块,一天就是一万,简单无痛苦还有效!龙阳,你光治疗这个,一年就能赚上几百万啊!”柳明涓开着龙阳的玩笑,用小镊子夹住那米粒大的肿粒,手上铍针伸过去轻轻一划,和尚的龈交穴上慢慢渗出血来。
    “这就完了?”柳明涓看着手上小镊子镊着的一颗米大小的肉疙瘩,“龙阳,柳姐姐越来越佩服你了……”
    和尚慢慢起身,皱了皱眉,“嗯?似乎真不怎么痛了!”
    龙阳笑笑,把柳明涓手上的铍针用棉球擦了擦,收了起来,“一两天后就完全没事了。”
    旁边小伊莎赶紧搂住了他的胳膊,像小猫一样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似乎在用这种方法表示自己对龙阳的倾慕。
    “喏!你的痔疮。”柳明涓把小镊子塞到和尚手中,“好好保存!”说着笑了起来。
    和尚笑眯眯把小镊子放一边,又坐了下来,还扭了扭腰,似乎在试试痔疮处是不是还痛,“龙阳,我给你讲故事吧!”
    “有个故事叫做乳中杀人,原意是说果报的,不过我想对你应该有启发。”
    “有一个牧牛女,想杀丈夫前妻的孩子,于是就在牛乳中下了毒,结果丈夫前妻的孩子喝下后并没有死,牧牛女很是奇怪,于是就把那牛乳放了起来,许多天以后,牧牛女的亲生孩子发现了牛乳,此时牛乳变成了醍醐(醍醐为牛、马、羊乳所造,主要成分是脂肪,其中含饱和脂肪酸以及不饱和脂肪酸,是属一种低蛋白高脂肪食品),牧牛女的孩子吃下后,结果毒发身亡了。”
    “将一种毒药放进乳中,乳、酪、酥时毒虽然不发,但乳变醍醐时毒也成熟,吃了就会毒死人。”
    “同样,任何人都有烦恼,还有个故事叫做佛遇象王,佛也烦恼教化太难,于是逃到山中,结果碰上一个象王,像王说:”我烦恼啊!身后跟了五百头大象,每天争吵,搞得我头大如斗,只好躲起来‘,佛就叹息:“我的烦恼和你一样啊’。”
    冲贪说完两个故事,笑眯眯看着龙阳,“你想想看。”
    四人离开灵谷寺,一路上龙阳撑着雨伞默默不语。
    柳明涓有些烦躁,“死和尚,说话拐弯抹角的,早知道不来找他了,真是徒增烦恼……”
    “徒增烦恼,徒增烦恼……”龙阳自言自语着。
    他不停念叨了几次,突然扔掉雨伞,一把抱起柳明涓使劲转了一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柳姐姐,太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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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4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阳痿不举
    阳痿,阴茎不举或举而不坚无法正常性生活,《内经》亦云“阳痿”,张景岳云:阳痿者,阳不举也。
    阴器为宗筋所聚之处,肾阳衰竭,精气虚寒,思虑过度,损伤心脾,恐惧太过,损伤肾气,宗筋驰纵而萎。
    中午吃饭,龙女和艾薇薇都有些奇怪,“今天龙阳好像很是不一样啊!”
    伍老太太首先耐不住,笑着就说出了缘由,二人自然就替他高兴了,还忍不住责怪龙阳不该隐瞒。
    “我本来想给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你们一个惊喜的。”龙阳有些脸红。
    “惊喜还有呢!”伍老太太又说话了,“今儿龙阳给我买了个礼物,说是圣诞节的礼物,是个水晶挂件,乖龙阳,奶奶喜欢得不得呢!对了,不知道他给你们两个买了什么!”老太太笑着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了。
    龙阳想起爱咪儿挑选的内衣,大窘,脸上通红,“昨天没睡好,我去补睡。”
    说着,龙阳就起身逃回房间了,小伊莎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
    “买个礼物也神秘兮兮的!”龙女看着爱咪儿,“他买的什么啊?”
    爱咪儿笑得十分暧昧,“来,我带你们两个回房间去看。”
    三人回了房间,爱咪儿拿出自己挑选的内衣来,“喏!这个是龙女你的,这个是薇薇你的。”
    龙女的是一套白色内衣,上面纹绣着精致的花纹,胸罩是前扣托胸式的,小内裤则是系带的,最重要的是,胸罩和小内裤都是镂空绣花的,也就是说,里面的三点隐隐约约半显半露,简直就带着病态般的诱惑美。
    而艾薇薇的则是一套淡黄色的,胸罩的式样略保守,内裤却是T字型的,也是诱惑无比。
    爱咪儿笑眯眯说:“怎么样?漂亮吧!”
    龙女脸红使劲啐了一口,“要死,一定是你挑的吧!这么暴露,我可不穿。”
    艾薇薇脸上神情古怪,心里面却在想:他知道我喜欢淡黄色。
    果然,爱咪儿说话了,“款式是我挑的,可颜色却是他说的,他对你们两个喜欢什么颜色可清楚的很,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再说了,这穿了又不给别人看,女孩子嘛!里面穿诱惑一点,不也是很正常么……”
    龙女愣了愣,心里面有些酸却也有些甜,嘴上却还是不饶爱咪儿,“呸呸!哪儿像你,整天想着穿成那样,我可告诉你,我们龙阳可是好孩子……”
    “好孩子才会有女生喜欢嘛!”爱咪儿笑着,“我也趁火打劫,多要了一件睡裙,给你们看看。”说着就拿了一件睡裙出来。
    白色的真丝睡裙款式十分大胆,从上到下只有两条带子系着,极薄,整个胸口处还是镂纱透空的,穿起来可能乳晕都会露出来,实在是太诱惑了些。
    这下连艾薇薇都有些脸红了,“爱咪儿,你真要死,这睡裙穿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爱咪儿撇嘴,“怎么没区别,穿了比没穿要漂亮,真不懂你们,女孩子要懂得生活情趣啊!”说着就拿了睡裙上下比划,显然十分满意。
    “一定花了很多钱吧!”艾薇薇家境很好,平时倒也十分注意内衣穿着,能看出来这几款内衣价值不菲。
    “还好,总共不到三千吧!那家商场内衣部是免税的。”
    她这么一说,龙女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能这么乱花钱,我去说说他!”
    爱咪儿一把拉住她,“你要对龙阳有信心嘛!我可是看好他以后能赚三千后面加一个万字,还是欧元。”
    “都是你,把他教唆坏了!”龙女使劲戳了她一下。
    “好了好了!”爱咪儿搂着她软语求饶,“没下次啦!”
    “他愿意上你的当,我也没办法。”龙女又使劲瞪了她一眼,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刚才你说多要了一件睡裙?还买别的了吧?”
    “是啊!”爱咪儿有些得意,“我剪掉的那套,他又帮我买了……”
    龙女和艾薇薇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说:“引狼入室。”
    三人笑闹成一团,而龙阳在房间看着小伊莎抱着宠物猪,似乎没意识到应该给小姑娘买礼物的问题,却在考虑如何给她治疗室女闭经症。
    “伊莎,我给你扎针治病好不好?来,伸手让我帮你检查……”
    小伊莎使劲摇头,“不……”
    “为什么啊?”龙阳老是纳闷这个问题,小姑娘在这上面的确奇怪,为什么死活不肯让自己给她检查呢?
    “我……我……不要长大……”小姑娘慢慢说了几个字,刘畅理给她针灸,那是她希望自己眼睛能明亮起来,可以看见龙阳什么样子,但是长大的话,那就不是她所想了。
    龙阳颓然,看来刘老师说的不错,主要还在于小姑娘抗拒长大的心理吧!
    这就好比是他的心结,心结一般都是死扣,想解开的话比较困难,但是小姑娘心结的突破口到底在哪儿呢?龙阳还没找到。
    “那好吧!”他抓了抓头,实在也没什么办法。
    “龙……”小姑娘看着龙阳,突然有点害羞,“我……我也想……要圣诞节礼物。”
    龙阳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居然没给她买圣诞礼物,立刻就惭愧了,“对不起对不起,居然忘记帮你买,抱歉啦伊莎,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买。”
    “我……我也想要一件像爱咪儿那样的睡裙。”小姑娘在爱咪儿挑中那件睡裙的时候被爱咪儿说得心动不已,这会儿抗拒不了诱惑了。
    龙阳不知道那睡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心想睡裙嘛,估计也就是像艾薇薇穿的那种,满口答应,正好龙女她们走到门口,听见小伊莎说也要那样的睡裙,顿时就愣了。
    “看,连伊莎都知道那件睡裙漂亮吧!”爱咪儿洋洋得意。
    下午,女孩子们都上学去了,爱咪儿原本存着表白的心思,上午的逛街让她觉得目的已经达到,或许,和龙阳的感情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水到渠成,虽然隐约觉得龙阳老是容易招惹到“漂亮姐姐”,但总的来说收获很大,再加上龙阳心结解开,整个三○八室颇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自然也是乐滋滋的上学去。
    伍老太太被熟识的老太太拉出去打麻将了,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年纪的人都很热衷与这种国技。或许,这也是老年人沟通感情的一种方法,反正家里面又只剩下龙阳和小伊莎两人,当然,还有喜欢哼哼的宠物猪。
    答应要送小姑娘睡裙的龙阳正准备带着她出门,刚到门口,迎面来了个人。
    “怎么是你?”龙阳有些惊讶,小女孩则很明显一脸不喜欢的表情。
    来的人,正是昨天偷内衣的小贼,龙女和艾薇薇她们的学长。
    黄壑很是尴尬,有些犹豫,但还是低声说:“我一是来道歉,二是想……治病。”
    龙阳看了看他,转身进门,“进来吧!”
    黄壑坐下后先是低声道歉,接着委婉地表示自己有隐疾在身。
    “阳痿吧!”龙阳口气有些冷淡,不等他仔细说,就一口道破天机。
    黄壑啊了一声,看起来很有书卷气的脸上立刻就泛红了,他八九岁无意中发现抚摸生殖器会带来快感,懂得了无射精手淫,发育后变本加厉,一天两三次,年纪大了些后就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毛病,生性怯弱的他在社会上工作一年后又进了南大读研,暗中就喜欢上了同在图书馆的艾薇薇,龙女和爱咪儿实在是被艾薇薇连累的,也算是殃及池鱼了,可怜爱咪儿的新内衣就那么被……
    阳痿在中医上分虚实两种,虚症阴茎勃起困难,时而滑精(精液无意识流出),多头晕耳鸣,心悸短气精神恍惚,腰膝酸软脾气怯弱,而实症则阴茎虽能勃起,但时间短暂,每多早泻,阴囊潮湿有臊臭且下肢酸重。
    在西医的分类上,阳痿又分为器质性和精神性两种,器质性阳痿由各种身体疾病或者药物导致,譬如有害放射线影响身体,而精神性阳痿则大多有精神创伤史,譬如中国男生阳痿大多是因为从小接受封建思想,认为一滴精十滴血,小时候手淫太多会导致阳痿。
    一般来说,精神性阳痿约占阳痿病人的百分之九十,其特点是性交时虽不能勃起,但在其他情况譬如手淫、看色情电影、刚刚睡醒时均能勃起,很显然,黄壑就是典型的精神性阳痿患者,不然何必去偷艾薇薇的内裤呢!
    “那个……”黄壑讷讷说:“小龙师傅,能不能治疗啊?”
    他倒是听说过关于龙阳的事情,据说打败过南大一霸蔡鸣东,后来还听说他会治病,据说这小区里面被他治疗好的老头老太太不下几百个,显然,龙阳并不是什么牛津高才生,今天他实在是下了决心才厚着脸皮来的。
    龙阳想起他偷艾薇薇她们的内裤,内心不由就有些嫌恶,刚才他仔细看黄壑的脸色,就大略知道了对方所患的疾病,再连带起来仔细想一想,病因差不多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寻思了一会儿,龙阳说:“只要你以后不再偷内衣,我就答应帮你治。”
    黄壑连连摇手,想表示个说法却表达不出来,只是连说:“不会的,不会的。”
    龙阳想了想,说:“伊莎,你先回房间。”
    小姑娘满脸不情愿抱着小猪回房间了,龙阳伸手给黄壑搭脉,一会儿就有了计较,拿出针管,有些感叹,没想到刚刚解开心结就是治疗一个偷小姑姑、薇薇姐姐她们内裤的内衣贼。
    看着龙阳准备东西,黄壑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可是关系着他下半身的幸福,这会儿又有些忐忑了,“能不能治好啊?”
    龙阳瞥了他一眼,“我治不好的病没几种,阳痿不在治不好的范围里面。”
    说这话的时候,龙阳感觉到了那种刚下山时的豪气来,天下无不治之病啊!
    “就在沙发上躺着吧!裤子解开……”
    黄壑有些尴尬,被一个小自己不少,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岁不到的龙阳喊解开裤子,还真有些感觉怪怪的,可还是伸手慢慢解开裤带把裤子拉了下去。
    “拉那么下干什么?露出小腹就可以了。”龙阳说着,就从针管中取出一根长七寸的金针,他这会儿是存心吓唬对方。
    黄壑看那么长的针,脸色一下就有些发白了,手紧紧捏着裤带不放。
    人总是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譬如有人偷了你女友的内裤,你看了那人自然不爽,龙阳看黄壑脸色发白,心中有些解恨又有些好笑,“放松就好,放心吧!我既然拿出针,就是把你当病人,一个医师不会想把自己的病人治坏的。”
    黄壑声音有些颤抖,“有没有把握啊?”
    “那你还敢来找我治?”龙阳挖苦了他一句,“放心好了,我连美国医学博士都能治,治你还不是……”
    他难得自夸一次,说了一半也觉得有些脸红,“反正你记住以后别偷薇薇姐姐的内衣就好了。”
    这句话原本是无意说的,龙阳只是顺口说了艾薇薇的名字,黄壑却以为他看出了自己喜欢艾薇薇,顿时脸就红了,“对不起,我是不该鬼迷心窍来偷她的内衣的。她是一个好女孩,我经常发现她坐在图书馆在纸上乱画,有一次好奇就偷看了两眼,原来全部都是写你的名字,我知道艾薇薇她喜欢你……”
    阳痿患者犹自说个不停,龙阳却愣了愣,手上的针不由停了下来。
    喜欢我?
    龙阳嘴巴里面有些发苦,到了南京后给艾薇薇治疗痛经,艾薇薇给自己买衣服,自己给艾薇薇体内指压……一桩桩事情浮上心头,心里面又酸又甜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内心叹了口气:薇薇姐姐是个漂亮的好女孩,或许我也喜欢她吧!可……苏姐姐呢?
    他莫名想起好久没联系的苏兰熏来,接着又自问:爱咪儿姐姐对我也好,还有……还有……
    “龙阳,等你长大了,小姑姑给你做新娘!”穿白裙的小女孩在风中跑着,咯咯笑起来如银铃一般……
    烦恼啊!龙阳耷拉下脑袋。
    黄壑还在那儿说个不停,“艾薇薇她功课好、人又漂亮,我是配不上她的,也就是你这样又漂亮……不不,又帅气又有本事的男生跟她才是天生一对。”
    龙阳眼角跳了跳,漂亮?这可是形容女孩子的词,这家伙真是口不择言,“好了,治病,我可要扎针了。”
    黄壑吓了一跳,赶紧闭嘴躺好。
    龙阳伸手就把金针插进黄壑腹部的关元穴,补针手法轻微颤动。
    黄壑觉得一股酸麻夹杂着滚烫的热气钻进小腹里面,渐渐有往下跑的迹象,“哎哟!好烫,怎么还往下跑?”
    “滚烫的感觉到你那儿的时候告诉我。”龙阳眼皮都不抬一下。
    还没一会儿,黄壑就觉得生殖器隐隐跳动,立刻出声说:“到了到了。”
    龙阳闻言松了手,转身在茶几上拿了一块艾团揉在针柄上,那艾团是他从雷火针(一种特制的艾条)上掰下来的,可不同于普通的陈艾,一般来说普通的艾灸还不如他直接输入体内的阳气来得快捷。
    把艾团点燃后,他又拿了一个玻璃盅,点了一张纸条伸进玻璃盅里面,接着取出纸条把玻璃盅快速按在黄壑的关元穴上,这就是针、灸和拔火罐三位一体了。
    黄壑看着玻璃盅吸附在自己腹部,里面的针柄上艾团烧得亮红亮红的,感觉热气还在不停往自己生殖器里面钻,颇觉得神奇。
    龙阳笑笑,“接下来要注意了……”
    黄壑正要问他注意什么,那针柄上的艾团突然啪一声低响,居然爆开,火星四溅落在皮肤上,烫得他吓了一跳。
    “注意霹雳针。”龙阳这才不紧不慢说,那艾团里面含着不少药物,原本就会爆的。
    黄壑有些苦笑,不过这会儿觉得睾丸轻跳,生殖器上的明显反应让他清楚得很,这会儿居然有勃起的倾向。
    按着他腹部皮肤把玻璃盅取下来,又慢慢行针搓转,慢慢把针取了出来,龙阳舒了口气,给人治病的感觉真好啊!
    “好了!”龙阳把针擦拭后收好,“对了,提醒你一下,虽然手淫不会导致阳痿,不过手淫过度的话,没好处是肯定的。还有,别穿太紧身的内裤,还有,可记得咱们说好的话,别又深更半夜的……”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黄壑略微尴尬,也不知道是说不会手淫还是不会偷内裤,伸手系上皮带,“不过,手淫真的不会导致阳痿?”
    这个话题实在不是很好,龙阳不大乐意回答,“拜托,你是研究生啊!我一天学都没上过,你问我干什么,自己找生理常识去。”
    “这样,可我每次那个过,为什么觉得头晕眼花呢?”
    “一阴一阳之谓道,你左手是阴还是右手是阴啊?要不要我再传授你道家房中术秘诀啊?”龙阳有些鄙夷的道。
    黄壑跳了起来,连声说好好好,不过随即看到了龙阳眼神中的嘲笑,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似乎得寸进尺了,待一会儿回去我就把以前偷的内衣还来……”
    龙阳刚把针管收好,听了他说话,眼角忍不住又跳了跳,“你……你以前就偷过?”
    黄壑尴尬,干笑了两声,“我保证,没有以后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不过,这样真的就好了,以后也不会……”
    龙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要不要立刻出去找个你可以那个的试试?”
    “不不!”黄壑干笑,“我相信,我相信,听说有老大爷十几年类风湿都是一针治好的。对了,多少钱?”
    “五百块!”龙阳瞥了他一眼,第一次开了他自认为的一个高价,当然,这和柳明涓上午对他灌输了一番歪道理颇有关系。
    没想到的是,黄壑连说不贵不贵,“南京物价高啊!找小姐还要五百块呢!”说着就掏了钱出来。
    “嘿!薇薇姐姐还说看你平时老实,哼!钱拿来。”龙阳不傻,知道找小姐是什么意思,劈手拿过说溜了嘴脸上尴尬的黄壑手上的钱。
    “那个……我也是偶尔为之,得了这病,我总得找人试试吧!”黄壑犹自分辩。
    “你现在就可以去花五百块了……不行,我得跟你走一趟,把你以前偷的内衣拿回来,你这个人,长得倒是老实,说话实在不可靠。”
    龙阳大声喊了小伊莎一句,拿了雨伞跟着黄壑出门,一会儿拎着一个袋子就回来了。
    刚进门,小伊莎就问他:“龙,什么是阳痿?”
    “啊!”龙阳尴尬,看着好奇的小女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他抓了抓头,“伊莎,咱们不说这个,反正就是complaint,疾病的一种啦!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我给你买睡裙啊!为了表示我的道歉,我再请你喝奶茶……”
    “好!”小女孩放下抱着的宠物猪,满脸开心,不再追究阳痿的问题了。
    龙阳顺手关门,下楼后撑开雨伞,心里面喃喃:该死,小伊莎以后万一再问起类似的话题,怎么回答?要是治好她的病,女孩子来那个了……该怎么解释?真是要命啊!
    龙阳万万没想到,他马上就要面对小伊莎menses的问题了。
    第七章月经初潮
    交信穴,足内踝骨上两寸,少阴前,太阴后廉筋骨间,《铜人》针四分,留七呼,灸三壮,《素问》留五呼。
    主阴急阴汗,泻痢赤白,股枢内痛,大小便难,淋,女子漏下不止,阴挺出,月水不来,小腹偏痛,四肢淫泺,盗汗出。
    《房中秘要》曰:有福留肾穴,亦在此,主强精益肾,男女性乐。
    小伊莎皱着眉头喝下一大碗刘畅理老先生配的中药熬成的黑色药汁,虽说龙阳不停告诉她良药苦口,但是这么一大碗黑色的而且苦到心里面去的药汁的确会让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对中药敬而远之。
    “哎!好可怜!”爱咪儿在旁边看小伊莎愁眉苦脸,有些心疼,“几年前在台湾刚学八极拳的时候一次不小心受伤,师傅也是配了中药给我吃,真的好苦啊!又苦又涩,还反胃加恶心……”
    “爱咪儿姐姐,你能不能不说啊!”龙阳扯着她低声说:“伊莎还要连续喝一个礼拜,你这么说,她以后不愿意喝怎么办啊!”
    爱咪儿吐了吐舌尖,“对了,艾拉的信,上午我没去学校,她托别人交给我的。”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封信来。
    龙阳几眼就看完了,苦笑了一下,“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在帮忙收拾碗筷的艾薇薇问。
    “她说坐上午的飞机直飞西安了,她爸爸可能要麻烦我……”龙阳无奈。
    “真想不通她,那个家伙有什么好?油腔滑调、油头粉面,穿一件拖地的长风衣就以为自己是绝地武士阿纳金……”爱咪儿撇嘴。
    她对长发淫贼可没什么好印象,可不是么,两人比武居然还踹了她一脚,“我看他那北派戳脚玉连环也是半吊子水平……”
    说这话的她,却不想自己曾经跟半吊子打了个平手。
    “他功夫很不错啊!”龙阳觉得自己的朋友没爱咪儿说的那么不堪,“就是……”
    “就是私生活糜烂,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搂着他胳膊一起进体育馆的那个金发女孩叫苏菲亚,是个东欧留学生,看他们两个人就知道关系不正常,我看艾拉是双眼被蒙蔽了,哼!最好拆散他们。”爱咪儿抢着说。
    一直没说话的龙女似乎从金艾拉的眼神中看见了自己,摇了摇头,“那个戴小楼我没见过,不过金艾拉那个韩国女孩,你看她的眼神像是那么好说服的么?”
    爱咪儿想起那天金艾拉说“妻以夫为天”那番话时眼神中的坚决来,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反正我还是觉得龙阳才是最优秀的。”
    龙阳大窘,龙女嘲笑爱咪儿口无遮拦,艾薇薇默不出声,小伊莎抱着宠物猪只顾着跟在龙阳身旁,倒是伍老太太说公道话了。
    “我啊,也觉得龙阳好,不过我听你们说那个什么楼,我看也是一个会哄女孩子的,大多数女孩子还是喜欢被男生哄的,龙阳可不会哄女孩子……”
    在这一点上,三个女孩倒是认同这个看法的,再怎么样,总之这一点好过龙阳这个呆瓜。
    “龙好!”小伊莎不知道怎么突然开口。
    爱咪儿看了脸红的龙阳一眼,“是啊!哄小女孩喝中药。”
    总之,三○八室不缺少笑声,不过,笑声很快就被打断了。
    伍老太太打开门,金在顺黑着脸站在门口,他那一米九的个头堵在门口,还真有些吓唬人。
    “艾拉上哪儿去了?”
    金在顺有些咬牙,昨夜宝贝女儿给他打了通电话,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他先回国,他不知就里,上午去东南询问,校方说请了一个月长假,这下他急眼了,打宝贝女儿的电话又不开机,野兽般转了一下午,想起来问“准女婿”要人了。
    龙阳和女孩们面面相觑,伍老太太笑着让他进门,又倒了茶水,可金在顺只是狠狠看着龙阳。
    龙阳可为难了,老实交待?还是……
    女孩们也插不上话,能说什么呢!旅游?有把老爸甩在一边,请假出去旅游的女儿么?探友?别逗了,朋友有恋爱中的男友来得可爱么?
    总之,问龙阳要人是最好的办法,可不是么,我女儿是你的女朋友,就这么不声不响没了,我不找你找谁。
    龙阳只好厚着脸皮说:“伯父,其实……那个……我和艾拉……”
    金在顺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不想知道别的,我只想知道艾拉现在到底在哪儿。”
    看龙阳不说话,他慢慢站了起来,“年轻人的感情事情,我不想掺和进去,但是,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艾拉的消息,我会去本地警局报案,而你,则是嫌疑人。”说着扭头就走了出去。
    “这位伯父的脾气……”龙阳有些苦笑。
    “这父女两个的脾气都差不多,龙阳,没事情的,艾拉可是请假离开学校的。”事件的始作俑者爱咪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艾薇薇有些担心,“不一定啊!如果他真的报案,龙阳还是会很麻烦的。”
    伍老太太在这件事情的看法上和大家又不一样的,“我倒是觉得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你们这些孩子啊,不了解做父母的心情,他作为一个父亲,女儿突然不见了,自然着急,就好比龙阳现在突然不见了,而龙阳在不见之前是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你们会不会找那个女孩子的麻烦呢?”
    听了伍老太太的比喻,大伙儿有些沉默。
    半晌,龙女看着龙阳,“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
    爱咪儿也说:“好了好了!我道歉,我不该多事的,说就说吧!反正艾拉去找她的心上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伍老太太欣慰,这些孩子都很好,尤其是龙阳。
    临睡觉之前,龙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过去敲了艾薇薇的房门。
    艾薇薇略显惊慌,似乎在隐藏什么,看见龙阳后强自一笑,“什么事情啊?”
    龙阳抓了抓头发,有些难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塑胶袋来。
    艾薇薇有些好奇,接过来一看,顿时脸上通红,连脖子下面都红了起来,原来袋里装的都是她的小内裤啊胸罩啊什么的。
    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以前莫名其妙没了的,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问道:“干嘛替我收衣服啊?”
    “不是,这个是……”龙阳把下午的事情说了说。
    艾薇薇越听越脸红,到最后又羞又恼,“呆瓜,你还拿回来?”
    “那怎么办?”龙阳这个问题笨了一点,这女生的贴身内衣裤到了别的男生手上过了一圈,特别是那个男生还是个阳痿患者兼内衣贼,这内衣裤还能要么?
    “赶紧扔了啊!”艾薇薇想起龙女说的那句“压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内衣么?就可以拿着偷来的女生内裤自渎么?”看着那些内衣,想到自己贴身穿的内衣可能就被……忍不住心里面委屈,泪珠就似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
    “你……你别哭啊!”龙阳慌了手脚。
    “龙阳,你是最笨的笨蛋……”艾薇薇捂着脸蛋哭泣,恨不得眼前的呆瓜伸手搂住自己,可惜,呆瓜伸手一半,慢慢又缩回去了。
    都说龙阳傻,其实不见得。就说龙阳羡慕不已的那个淫贼戴小楼,看见美女就上去搭讪,难道从小就这本事?
    所以傻不见得,关键是,环境不对,当初在苏美人家里面孤男寡女的,不也有过亲热么?如果这时候雷电交加,三○八又是只他和艾薇薇两个,说不定就水到渠成了,可惜……
    “怎么了?”那边龙女和爱咪儿都没睡呢!听见艾薇薇的哭声,跑了过来,连小伊莎都光着脚走到了门口。
    尴尬的龙阳把事情说了说,爱咪儿二话不说,找了把剪子就把那些内衣裤给剪了个稀巴烂,末了还责备了龙阳一句,“这能要么?亏你一脸机灵相,还拿回来干什么?”
    龙女用眼神示意让龙阳离开,两个女孩子好言好语安慰着艾薇薇。
    颓唐地坐在床上,龙阳实在有些无助,少年人没一个不“知好色则慕少艾”的,问题是,刚懂知好色则慕少艾的龙阳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实在是太优秀了些,好比人进了百花园,有些眼花缭乱。
    都说感情这东西是最复杂的,何况还没有老师,让一个少年突然就知道感情的奥妙,实在是苛求了些。
    “龙,你好,特别好!”小伊莎估计是想安慰他,只是用词不太准确。
    龙阳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伊莎的头发,“睡觉吧!”
    本来龙阳的床说好让给伊尔丽莎的,可小女孩死活不肯,但又喜欢让龙阳哄着她睡觉,不过早晨必然溜走,可见,小姑娘还是害羞被别人知道,内心朦朦胧胧是知道一些不妥当的,龙阳又坚持不过她,只好了事,还好的是两人几乎是相安无事,龙阳不懂得罗莉的好处,小女孩也不懂得男生的好处,不过也危险,就好比猫搂着老鼠睡觉。
    暂且不说小伊莎的实际年龄,就说这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是刚开始发育的时候,也开始朦胧地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这时候的女孩实在是青涩到了极点,对龙阳说“特别好”实在已经包含了莫大的鼓励和夸奖。可不是么,小孩子的准则就是好和不好,这“特别好”三个字的确已经是小伊莎最大的夸奖,就好比虔诚的教徒赞美上帝。
    龙阳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心里面千头万绪,劳尔。斯密斯的邀请、刘畅理说的交流会,淫贼给他带来的麻烦事情、对女孩们的感情纠葛,还有身边像小猫咪一样的伊尔丽莎……
    辗转反侧了好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小猫咪一般蜷缩在他身旁的伊莎起身出去了。
    他也没在意,但小女孩好久都没回房间,他倒是有些担心了,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出了房门,发现洗手间的灯亮着。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龙阳走到门前低声说:“伊莎……”
    里面没动静,正奇怪,小女孩细微的哭声传了出来,“龙……”
    摔倒了?跌伤了?好多念头一闪而过,龙阳立刻推开门就进去了。
    小女孩坐在抽水马桶上,脸上眼泪鼻涕都分不清了,睡裤褪在双腿膝盖部位,还没发育的臀部像是未成熟的苹果,手上捏着大团的棉花,旁边的垃圾桶里面赫然也扔了一大堆,最重要的是,棉花上触目惊心的血色。
    “出血……”小女孩泪眼模糊,“好多好多。”
    “摔哪儿了?”龙阳顾不得别的,赶紧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这里……”小女孩指着两腿中间,眼泪鼻涕让她的小脸蛋像是小花猫。
    习惯性地顺着视线看去,眼光看着小女孩两腿间的粉腻,龙阳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脑子嗡嗡响个不停:不会吧!下午刚在担心这个问题,晚上就来了。
    手足无措的小女孩拉住同样手足无措的龙阳,“龙,我怕……”
    愣了好久,尴尬的龙阳估计大约是刘老师的中药引起小女孩月经初潮,低声地试图解释给小女孩听,“伊莎,这是正常现象,每一个女孩子都会……”
    不过他口才实在不怎么样,解释了半天越解释越糟糕,小女孩越来越恐惧了,眼眶里面大有洪水氾滥的征兆。
    月经来潮是女性人生的一个重大事件,是促使女性意识到自己与男性具有性别差异的一个重要关头,有不少女性在月经初潮时由于无知而产生恐惧感,或受周围人们看法的影响,对女性特有的这一生理现象产生不洁、厌恶一类的负面感觉。
    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信条甚至规定,来月经的妇女不许进入教堂。实际上,这种对月经的负面看法还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
    比如,罗马历史学家普林尼曾经如此描述“接触了它,鲜葡萄酒变酸,田地变贫瘠,嫁接的植物会死去,田园的种子会干瘪,树上的果实会坠落,钢刀的刃会钝,象牙的光泽会暗淡,蜂群会死去;即便是钢铁也会立刻生锈,而且空气中将弥漫着臭气;狗只要尝到经血就会立即变疯,并使被狗咬的伤口染上一种不可救药的毒。”
    现代人虽然不再相信这些假说,但对月经的恐惧感至今仍在影响着人们对经期妇女的看法。
    尴尬的龙阳无可奈何,小女孩低声地哭泣,他有心去求助,可小女孩却死活不松手,似乎他是她落水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怎么了?”半夜上洗手间的艾薇薇如救世主一般出现了……
    第八章午夜情思
    太溪穴,一名吕细,足内踝后五分,跟骨上动脉陷中,男子妇人病,有此脉则生,无则死,足少阴肾脉所注为俞土。
    《素问》针三分,留七呼,灸三壮,《流注赋》曰:牙齿痛堪治。
    主久疟,咳逆,心痛如锥刺,心脉沉,手长寒至节,喘息者死,呕吐痰实,口中如胶,热病,汗不出,咽肿,唾血,伤寒手足逆冷,默默嗜卧,溺黄消疸,大便难。
    许久,看着艾薇薇拉着小脸蛋通红的小伊莎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傻站在门口的龙阳终于松了一口气,“薇薇姐姐,谢谢你!”
    艾薇薇脸上也有些微红,“小声些,别吵醒了龙女和爱咪儿,到我房间先坐一会儿吧!”
    房间的灯恰到好处地亮,艾薇薇披着外套,睡裙只到大腿下面一点而已,坐在床边便有些春光乍泄。
    她有些难为情,把光洁的腿伸进了被子,拉着小伊莎也进了被子。
    一时间有些尴尬,刚才两人好像都有话说的,现在似乎都跑光了。
    十二月的南京虽然没有北方那样动辄摄氏零下十几二十几度,但也很冷,南方的习惯又不是暖气开到最大,进门脱衣服出门穿衣服的那种,室内你说冷吧,也不见得怎么个冷法,最多也就十来度,钻进被子里面刚刚好,说不冷吧,只穿睡衣在房间站着,必然是冷的。
    龙阳是不会冷的,不过艾薇薇看着可就有些心疼了,轻轻咬了咬唇,低声说:“你也上床吧!房间没开暖气,很冷的。”
    龙阳干笑了两声,“不冷,不冷。”
    艾薇薇有些心酸,这个呆瓜,总是这副模样,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掀开被子,起身就拉着龙阳硬是上了床,当然,只是坐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腿罢了,而且还是面对面分坐床两头的那种。
    小伊莎一番哭泣后估计很累了,刚上床就闭起了眼睛,这会儿似乎睡着了。
    龙阳看着她,想起刚才,尴尬地说:“我下午还在想伊莎要是万一来……来那个该怎么办,没想到晚上就来了,做女孩真的很麻烦。”
    艾薇薇不说话,眼睫毛轻轻颤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阳说了话,看对方不搭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闭嘴。
    许久,发呆的艾薇薇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床边拿起一件浅色毛衣递给了龙阳,“套一件毛衣吧!如果你感冒了,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疼呢!”
    微窘的龙阳只好接过来套上,大小刚合适,似乎就是他的一样。
    艾薇薇眼神中露出一丝喜色,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毛衣只是普通的套头毛衣,上面的图案也不繁复,唯一的优点大约是毛衣是手织的吧!
    龙阳套上毛衣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薇薇姐姐,谢谢你织的毛衣。”
    他晚上进艾薇薇房间准备还内衣的时候就看见了艾薇薇在藏那件毛衣,这会儿毛衣给自己穿了,那个黄壑也说的很清楚,艾薇薇在图书馆没事喜欢在纸上写他的名字,这些事情加起来,他如果还不知道的话,那就真是凡人了。
    “谢什么!本来就是准备送你的。”艾薇薇缓缓垂下头低声说。
    她原本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的,这会儿心里面有些慌乱,就好比有些人打电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电话线来掩饰紧张,于是把腿慢慢伸直。
    脚刚伸直,便触碰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她心里面一惊,下意识又缩了回来,抬头看着床对面的龙阳,这才反应是龙阳的脚,立刻心里面就有些懊悔了,想再伸直腿去,却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就那么直接伸过去了。
    一时间空气又凝滞了,两人坐在床上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
    艾薇薇好不容易让自己怦怦跳的心脏安静了些,故作轻松说:“反正也睡不着,说说你在武当山上的事情给我听听吧!”
    龙阳在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轻咬着嘴唇寻思要不要把脚再伸过去。女孩子情动起来,和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可怕,她思来想去,终究脑子一热,弯曲的腿再一次慢慢伸直。
    当她的脚再一次触碰到龙阳的脚,立刻,刚刚安静了些的心脏怦怦狂跳不已,只觉得恨不得此刻跳到龙阳怀中,把隐藏的相思全部吐露出来才好。
    幸好的是,那脚的威力似乎也很大,她记起龙阳刚到南京,有一次她脚碰破了,在洗手间龙阳蹲在地上用嘴巴含着她脚趾头上的伤口……立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脚脖子快速升起,混合著小腹泛起的酸涨感,带着惊人的眩晕效果,她的肛门括约肌不由自主地强烈收缩,就好像那一次龙阳把手指从肛门伸进她体内指压一般……
    她刚刚从那三秒钟的眩晕快感中恢复过来,那感觉又变成了冷汗从毛孔里面细细地散发出来,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像是从一个春梦中醒来一般,脸上瞬间渲染上一层陀红,从额头到脖子。
    她有些羞耻,自从龙阳住进了三○八,她不知道多少回梦到过龙阳,可这会儿龙阳就在眼前,她居然也……想到这儿,脸上的红晕更加浓烈了。
    有心想把脚收回来,可又舍不得那种感觉,不收吧,虽然眩晕的感觉没了,可一颗心依然怦怦跳得厉害。
    灯光下,龙阳的脸色没白天那么苍白,昏暗的灯光让龙阳的脸蛋带着一层如化妆般的胭脂渲染效果,她在想:或许,龙阳比布莱德。彼特更加适合去饰演安妮。赖斯的《夜访吸血鬼》里面的路易……
    情动的女孩往往就喜欢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到龙阳的讲述停止了下来。
    是的,龙阳感觉到了艾薇薇脚部的轻轻摩娑,单纯的他一下就脸红了,同失神的艾薇薇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的脚就这样贴在一起,谁也没反应出其中的不妥。
    我依然在说环境,是的,是环境,如果此刻四周无人,三○八只有他们两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我们无从猜测,毕竟三○八不止他们两个,而小伊莎轻轻的翻身也立刻惊醒了他们。
    小女孩的翻身让艾薇薇下意识地缩脚,好像红杏出墙被抓个正着,微翘的鼻子上面渗出细密的汗珠来,眼神也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两人尴尬不已,龙阳偷眼看了看脸色潮红的艾薇薇,低声说:“薇薇姐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回房间了。”
    他刚下床,小伊莎不知怎么就睁开了眼睛,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龙阳看看,让她干脆在艾薇薇房间睡,可小女孩执意不肯,下了床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到了房门口,艾薇薇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小伊莎,拿了一包东西塞在她手上,贴着她耳朵低声嘀咕了几句。龙阳心知肚明,微窘,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又看看身上的毛衣,低声对艾薇薇说了一句谢谢。
    艾薇薇背靠在门上,刚才的情景恍如眼前,心里面酸酸涨涨,说不出一股味道……
    第二天一早,艾薇薇看龙阳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
    龙女看到龙阳身上的毛衣,多了个心眼,就问他哪儿来的。
    龙阳抓了抓头,说是薇薇姐姐送的礼物。
    旁边爱咪儿啊了一声,扑上去搂住艾薇薇,“好啊!薇薇你藏私。”接着就惋惜自己不会织毛衣。
    “我也不会。”龙女口气淡淡地说。
    艾薇薇企图岔开话题,“我也是照著书刚学的。对了,今天放假,你们谁出去玩啊?”
    “我恐怕不行。”龙女起身,“武协比较忙,年底会有个比赛。”
    爱咪儿也是无可奈何,她好歹也是东南的武协会长,和龙女合称双娇的人,“我也是,翘课可以,但是协会里面的事情真的比较忙。”
    双娇走后,艾薇薇偷眼瞧了瞧龙阳,“龙阳,我们一起上街好不好?”
    她以前给龙阳买的黑色阿曼尼上次龙阳在中山陵玩空中飞人时给刮破了,因此她就惦记着再去买一件来。
    龙阳随口答应,两人带着跟屁虫小伊莎,同伍老太太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在大城市,圣诞节完全可以媲美中国传统节日──春节,特别是商家,圣诞节简直是最爱,这可是孩子们、年轻人消费的最佳时段,圣诞节前后一个礼拜的营业额绝对可以和正常情况下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相比较。
    依然是那款黑色阿曼尼,却依然还是那个价钱,没有因为即将来临的圣诞而打折,艾薇薇也不多话,不顾龙阳的反对买了下来。
    “薇薇姐姐,原本那件又没怎样,补补还能穿嘛!”龙阳有些忸怩。
    艾薇薇失笑,“这种衣服又不是道袍,怎么可能补补还能穿。”
    她不像爱咪儿那么大胆,在龙阳撑着伞的情况下还敢拉着龙阳的手招摇过市,小女孩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跟在龙阳身边就好。
    三人在街上蹓跶了一圈,看看差不多快中午了,正准备打道回府,龙阳看见熟人了。
    眼前的女孩一头笔直的长黑发,乳白色毛衣,黑白格子围巾,浅色的格子呢百褶裙,脚上一双鹿皮靴,正眉开眼笑地看着他。
    龙阳愣了好久才明白,眼前这个有着苹果般娇嫩脸蛋的女孩居然是米雪儿。
    “怎么?认不出来了么?”米雪儿不去追究龙阳为什么从不接听自己的电话,笑吟吟看着他。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不化妆的米雪儿比起以前那个枣红色头发,穿皮草,画浓妆的女孩更加来得有青春气息,龙阳有些讷讷,“米雪儿,你怎么……”
    米雪儿俏皮地皱了皱小鼻子,“为了某人啊!”说着很大方对艾薇薇和小伊莎伸出手来,“你们好,我是米雪儿。”
    女孩子一般比较敏感,艾薇薇其实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女孩就是手机里面那个喊“欠我一千块”的前卫女孩,心里面虽然不舒服,但脸上淡淡一笑,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小伊莎可不吃她那一套,紧紧搂着龙阳的胳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
    龙阳微窘,指着小伊莎道:“她叫伊尔丽莎……”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了。
    米雪儿不以为忤,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我和你们一起好不好?”
    龙阳不好意思拒绝,看了一眼艾薇薇,艾薇薇似乎也没反对,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几个人都没意识到,不远处正有人盯着他们看。
    “那小白脸身边的美女倒是不少。”一个青年看着不远处龙阳身边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忍不住感慨,“他妈的人比人气死人,这家伙简直就是YY书的男主角嘛!功夫好、长得帅、美女倒追……这个素材不错……”
    正在嘀咕的青年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旁边打他的青年瞪起眼睛,“孙富贵,你整天脑子里面想什么?卖摇头丸有什么不好,欧哥一个月给你好几千,你他妈的不好好干,偏要去写什么网路小说,每天窝网吧有钱赚么?没点出息。”
    说话的正是被那位水西门色魔叫黑皮的青年,他盯了米雪儿几天了,这会儿又碰上龙阳,真是应了一句话──“得来全不费功夫”。
    被叫做孙富贵的青年略不服气地道:“黑皮哥,我每个月也能赚几百块的……”
    黑皮不屑,“还真以为自己是作家了?妈的,干活……”说着从袖口就滑出一把弹簧刀来。
    孙富贵吓了一跳,左右看看,低声说:“黑皮哥,欧哥不是说别动他们么?”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黑皮狠狠瞪了他一眼,“待一会儿找人少的地方戳他一刀就跑,什么人都能从咱们那儿跑了,那欧哥的面子往哪儿放?”
    孙富贵不敢吭声,黑皮把刀往他手上一塞,他愣了,黑皮一翻眼,“捅人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出手?记得,别往要害的地方招呼,戳那小子肉多的地方,比如大腿……”
    黑皮的意思很简单,戳你一刀,教训教训你,别乱说话,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和初衷不合。
    龙阳带着大小女孩三人往回头路上走,一路上米雪儿刻意巴结,完全不是以前那个骄傲的女孩子了。
    龙阳有些叹气,如果那位长发淫贼在的话,或许会卖弄哲学说“爱毫无理智,若有了理智,便称不上爱……”这样的话,不过此刻的龙阳的确只会叹气。
    感情这东西的确没道理可讲,如果有道理的话,以米雪儿的娇蛮,何曾会喜欢上龙阳呢?
    四人正走到离小区不远,街边拐角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迎头就往龙阳身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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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4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美女挨刀
    横骨,大赫下一寸,阴上横骨中,宛曲如仰月中央,去腹中行各一寸,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灸三壮,禁针。
    主五淋,小便不通,阴气下纵,阴痛,小腹满,目赤痛,五脏并竭,失精。
    孙富贵看着对方越来越近,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觉得肺部空气不够用,使劲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这才稍微冷静了些。
    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那个脸色苍白撑着雨伞的小白脸能抱着个大活人从六楼跳下去一点儿事情都没,自己去捅对方一刀,能不能跑掉实在是个问题。
    “捅他的大腿,说一句少管闲事,就这么简单,干好了,我会让飞欧哥给你一笔钱……”黑皮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他转身看了看,那边树下黑皮正站着,显然是要看着他行动。
    不去,飞欧哥和黑皮哥会放过自己么?他在心里面问。
    使劲捏了捏手上的弹簧刀,他咬了咬牙,干了,在网上写小说每个月几百块还不够付网费的钱,捅那小白脸一刀就可以拿钱,说不定飞欧哥赏识而带着自己在身边混,有欧哥撑腰再找几个小潘西介绍去坐台,自己拿拿抽头,生活就美满了。
    他臆想着以后的好日子,眼神兴奋起来,低着头一捏刀,就对着快走近的龙阳撞了过去。
    米雪儿正刻意巴结龙阳,看着迎面快步走过来一个人就要撞到身边的龙阳,下意识地伸手,身体也往龙阳身前一挡,“喂!你这个人怎么走……呃……”
    锋利的刀刺入肉体的感觉。
    孙富贵愣了,自己的刀怎么就插在了那小白脸旁边的穿百褶裙的女孩身上了,这个长腿女孩傻么?
    拿眼一看,小腹部位的血汩汩地流淌出来,女孩脸色惨白,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拿着手上沾血的刀,孙富贵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下出人命了。他下意识一扔刀,扭头就跑。
    这一切只不过刹那间,米雪儿依稀觉得龙阳抱住自己大喊,她想让自己笑笑,突然想知道龙阳对自己改变形象后的感觉,迫切地想知道,“龙阳,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总该喜欢……”
    勉力想伸手去抚摸龙阳的脸庞,可龙阳的形象却慢慢模糊……
    南京市鼓楼医院,急救室外。
    龙阳眼瞳中布满血丝,颓然坐在长椅上,小伊莎紧紧挨着他。旁边艾薇薇脸色苍白,对于脾气比较内向的她来说,当着面看见一个人被刀捅,实在是一件太让人害怕的事情。
    过了好久,米兰捂着胳膊从里面出来,脸色苍白,人却似乎松了一口气,“还好,医生说没扎到腹部大动脉……”
    她的血型和米雪儿一样,匆匆赶来知道要输血就直接进去了,这会儿大量输血后人十分无力,话说了一半,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龙阳一起身搀扶住她,“米兰阿姨,对不起!那人原本应该是要刺我的……”说著有些哽咽。
    米兰在他搀扶下慢慢坐下,摇了摇头,“龙阳,这事情不怪你,恐怕还是跟雪儿有关系……”
    她社会阅历丰富,人也聪明,觉得龙阳刚来南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反而是米雪儿以前鬼混认识不少不三不四的人。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由雪儿惹起,终究还是雪儿吃了苦头……米兰看着身边的龙阳,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手术后的米雪儿还在昏迷中,送进病房后内疚的龙阳就没离开过。
    晚间的时候,知道消息的龙女和爱咪儿匆匆赶来,劝他先回去吃饭,但龙阳执意不肯,还好没一会儿细心的伍老太太带着保温罐来了,可惜炖得火候极好的鸡汤却没刺激起龙阳的食欲。
    跟着伍老太太一起来的金在顺原本是要问个究竟的,这会儿看龙阳那副模样,大略猜到了一点儿女儿的事情,爱咪儿拉着他到病房外面道歉,接着就把真相说了出来,金在顺黑着脸,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女生外向”啊!果然不假,艾拉那么乖的女孩子为了男朋友居然会骗我这个爸爸,金在顺有些苦笑,但是这时候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脾气来的。
    “伯父,真的对不起了!”爱咪儿好言好语劝说着沉着一张脸的金在顺。
    无可奈何的金在顺给了爱咪儿一张名片,“无论如何,一有艾拉的消息,就给我电话。”说着转身走了。
    爱咪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皱起了眉头:龙阳那傻小子,人家女孩帮他挡一刀,依他的脾气,恐怕……
    此时,自称水西门色魔的那位飞欧也正在大发雷霆。
    “你妈的,老子说的话没听见么?谁叫你动他们了?”飞欧怒不可遏。
    黑皮鼻青脸肿,捂着肿胀的嘴巴,说话有些含糊,“欧哥,不教训那小子一下,你的面子往哪儿放……”
    “面子?嘿嘿!”飞欧一脚把黑皮踢翻,“我的话成耳边风就有面子了?”
    而刚捅了人的孙富贵,此刻正呆呆的还没还魂。
    飞欧心里面清楚,这次可能会麻烦了。
    转身走回沙发前,他在自己的皮包里面抽出两沓钱来,走到孙富贵跟前塞了过去,“富贵,不管怎么说,你小子还是很不错了,把钱拿着,先出去躲躲,马上就走,过了一年半载的等我的消息,放心好了,欧哥不会亏待你。”
    孙富贵低着头,机械般伸手,突然,他抬起头来看着飞欧,“欧哥……如果我去自首……”
    飞欧一愣,“你……你说什么?”
    倒在地上的黑皮看他,也如同看傻子。
    孙富贵使劲咽了口口水,“欧哥,我想去自首。”
    其实孙富贵倒不是什么讲义气,他逃跑后失魂落魄,以为自己一刀就捅死了那个双腿修长穿百褶裙的长发女孩,黑皮告诉他那一刀不会要了那女孩子的命,他思来想去,觉得流窜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还不如去自首。
    这个孙富贵大学毕业没工作就在家心安理得吃父母,每天打台球蹲马路没正事干,虽然混社会倒也颇瞧不起其他人,总觉得自己以后是能出息的,他大学读的是法律,知道故意伤人罪也就判个几年,还能让别人认为自己讲义气,两相权衡,牙一咬就把自首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要那个女孩不死,故意伤人罪也高判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和“带有黑社会性质”这一条挂钩,就说自己暗恋那个女孩,那还比较合情合理,自首的话,估计也就是判个五年到七年……他有了自首的心思,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飞欧仔细看了他两眼,伸手使劲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去,差一点把他给拍倒了,“好小子,够义气!”
    既然孙富贵说去自首,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飞欧点了根万宝路,琢磨了一会儿,“黑皮,你要记住,咱们是开场子赚钱,这年头捞钱才是正事……”
    飞欧和颜悦色,不管怎么说,黑皮是他刚出来混就跟在身边的人,打一巴掌还是要再给颗糖的。
    “这事可能错在我。”飞欧又点上一根烟,习惯性地伸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疤,“看来对方原本是没把那天的事情放心上的,但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他烦闷地狠狠吸了一口烟,毕竟他不是街头小流氓烂命一条,他飞欧哥现在好歹也是年轻有为的老板了,坐地虎和那种亡命之徒流窜犯还是有区别的。
    “黑皮,你确定那女孩没死?”
    黑皮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欧哥,放心好了,我看得清楚,富贵那一刀没捅到要害,估计肠子被扎破了,最多一个月就能出院……”
    “富贵,你放心,三五年就出来了,到时候欧哥开个新场子,让你做场子的经理。”飞欧使劲一拍孙富贵的肩膀,然后转头对黑皮说:“去上下打点打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把场子歇业,你也少在外面晃动。还有,把你满头的麻花辫子剪了,把那耳环换成耳钉,跟哪愎?嗌俅瘟耍?鹫?齑┑酶?鲂」钅止恚?暇┓窖裕?∑ê⒆印⑿×髅ァ⑿〉仄Γ┧频摹???
    交待完了以后,飞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又点起一根烟来,把一张英俊的脸藏在了烟雾后面。
    这些年他靠卖摇头丸起家赚了不少,深知老是这样混下去也没多大前途,最关键是要有钱,有钱才是爷,有以前敢打敢拚混社会得来的名气,再加上有钱,那谁不给他飞欧哥面子?
    附带一提,由于这位好色的水西门色魔手脚干净,又懂得做大哥的学问,以后几年在南京娱乐界崛起,拥有超过三家以上的大型夜总会、PUB,五年后死于爱滋。
    而孙富贵自首后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七年,狱中表现良好,三年后出狱,并没有继续厮混,而是创作了一本描写监狱生活的长篇小说《铁窗月》,在网路上被疯狂追捧,小流氓成了名噪一时的网路实力作家。而这位当红的网路作家据说对穿百褶裙的女孩子特别有好感,其笔下几位爱穿百褶裙的长腿女孩无一不是描写得生动活泼,深入人心。
    第二天一早,龙阳睁开眼睛,却是躺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旁边小女孩伊莎靠在他怀中犹自熟睡,而米兰则坐在病床旁边。
    看他醒来,米兰憔悴的脸上勉强笑笑,“醒了!”
    龙阳慢慢起身,帮小女孩盖上毯子,走过去看了一眼,“还没醒?”
    “医生说最晚中午就会苏醒了。”米兰勉力一笑,“肚子饿不饿?我出去买点东西……”
    龙阳摇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米雪儿,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就是那个午夜开着重型机车,笑着喊“云南路的鸡翅膀我来啦”的刁蛮女孩么?
    世事实在是难以预料,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刁蛮的女孩会变成今天的模样呢?
    龙阳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米兰脸上有些尴尬,“夜里有警察来过,说那个行凶的人已经自首了,说是暗恋雪儿,因此心里不平,却没想到雪儿会突然挡在你身前……”
    龙阳有些苦笑,居然是这样?
    “龙阳。”米兰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怪雪儿?”
    “怪她什么?”龙阳看着昏迷中的米雪儿,“我希望她能快一点醒过来,只要她没事就好。”
    “那……你能不能接受她呢?”米兰眼神有点儿闪烁。
    龙阳尴尬起来,“这……”
    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龙女和艾薇薇她们从外面进来了,“龙阳,伍奶奶熬的粥,你喝一点儿吧!”
    米兰转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米雪儿:雪儿,姑姑尽力了,或许,你们没缘分……
    她这时候突然自怜身世,忍不住握着米雪儿的手,低声哭泣起来。
    龙女她们看了,看龙阳的眼光就有点儿怀疑:怎么巧不巧的我们刚进来她就哭,龙阳脸上还红红的?
    龙阳立刻就感觉到了三个女孩眼光中的巡视,“那个……我上厕所……”借尿遁之名跑出去了。
    从洗手间出来,龙阳无意间看见拐角处人影一闪,似乎看起来很熟悉,心里面疑惑,快步跟了过去。
    转过拐角,一眼就看见正在下楼梯的人,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苏姐姐……”他追了过去。
    前面正是苏美人,她从夜间新闻中看到消息,龙阳的模样在里面一闪而过,按捺不住,早晨就偷偷跑来想看看龙阳几眼,没想到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这会儿听见一声“苏姐姐”,原本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流泪的苏美人忍不住就流出泪来,脚下步子反而加快了,“嗒嗒嗒”几乎用跑的往下跑去。
    “熏……阿熏……”龙阳原本准备叫熏姐姐的,难得灵机一转叫了声阿熏,前面苏美人果然停了下来。
    龙阳的喊声惊动了病房里面的女孩们,龙女和艾薇薇没见过苏兰熏,听见龙阳一声“苏姐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起身跑了出去。
    爱咪儿看了一眼沙发上沉睡的小伊莎,使劲拉她起来,“笨蛋,你龙阳哥哥要被人抢走啦!”拽着迷迷糊糊的伊尔丽莎也跑了出去。
    苏美人泪水涟涟,把长长的眼睫毛都打湿了,使劲咬着唇,慢慢转身,那个该死的闯进自己心房的大男孩,就站在楼梯上,依旧苍白的脸色,还是清澈如一汪深泉的眼瞳……
    “你……别过来好不好?求你了。”
    苏美人声音中的哭腔让龙阳停下脚步,龙女她们转过拐角,也到了楼梯口处。
    龙阳有些焦急,苏美人不出现还好,一出现,久违的那种感觉就跑出来了,谁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反正酸酸的,挺不好受的,就好像小时候他拿金针自己刺自己的穴位一样,只不过一个酸在穴位上,一个酸在胸口。
    “为什么看见我要跑啊?”龙阳疑惑。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苏兰熏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拚命地往外涌啊涌,“别追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龙阳听不懂她的意思。
    “龙阳!你不明白么?”苏美人不顾那些探出头来观望的病人、护士、医生,把憋藏在心中好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知道么?好大好大的,无法逾越的一条壕沟横在我们之间……”
    “再过十年,你还未满三十,刚开始一个男人一生中最灿烂的时光,而十年以后,我已经年华老去……”苏美人的眼泪轻轻在空气中滑落,虽然这番话是由郝晴那儿听来的,可何尝不是实话呢!
    “你身边这些女孩子,哪一个不出色?”苏美人目光一一从龙女、艾薇薇、爱咪儿,甚至小伊莎脸上扫过,“如果你平凡一点,普通一点……可你不是,你注定有一天会光芒万丈的,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三十出头正是一个成熟男性、事业颠峰……而我那时候已经进入四十岁,那时候我会自卑的。龙阳,求求你,让我保留一点儿自尊,只要一点儿,还有一点儿美好的回忆就好……”
    苏兰熏的泪水越流越急,越流越多,“恨不同君生,日日与君好,龙阳,苏姐姐好爱你,可却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一转身,飞快地跑开,只留下呆呆的龙阳和一大帮女孩子。
    不远处的米兰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一颗心如冰一般冷了下去,苏兰熏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大铁锤敲打在她的心上。
    是啊!年龄的差距,当龙阳三十过后,有钱、有貌、有地位、有人生阅历,恐怕刚刚开始人生的颠峰,而四十岁的女人……谁也无法否认,再漂亮的女人,过了四十岁已经开始红颜褪去,迅速衰老。
    她手脚冰冷,苏兰熏的话戳破了她心中那一点点奢望。
    成熟的女性或许是少年们成长路上必经的风景线,却不是最终的目的地。
    龙阳站在楼梯上喃喃,心里面一涨一涨的,和苏美人的结识历历在目:
    “什么白带异常,你才有呢……”
    “呸!谁要跟你结婚啊……”
    “小笨蛋,叫我阿熏……”
    “苏姐姐好爱你,可却不能跟你在一起……”
    哪个女子不多情,哪个少年不怀春……
    第十章前列腺炎
    石关,阴部下一寸,去腹中行各一寸五分,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针一分,灸三壮。
    主腹痛呕逆,气淋,小便黄,大便不通,心下坚满,脊强不利,多睡,目赤痛,妇人无子,脏有恶血,血上冲,腹痛不可忍。
    刘玉堂小心地替老爷子掖了掖被子,口气却有些埋怨,“爸,您年纪一大把了,没人照顾怎么行呢?让您找一个,您偏不愿意,孙阿姨在咱们家那么多年,您怎么就……”
    刘畅理靠在床上,叹口气,“玉堂,人和人是要讲缘分的。”
    老爷子前几天把在家里面做了几十年的老太太给辞退了,刘玉堂不免略有微辞,认为老爷子糊涂了,人家孙阿姨在这个家里面干了几十年,丈夫早逝,愣是没再嫁,任劳任怨在刘家做老妈子,图什么啊!还不就是暗底下喜欢他刘畅理,希望能有一天成为他刘老爷子的妻子。
    不过老爷子也厉害,愣是装糊涂一装就是二十多年,这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个水磨功夫了得,一个太极推手更加趋于化境,最后就是没凑合到一块儿去,可见这“缘分”二字……
    “对了,玉堂,你有时间去一趟龙阳那儿,问问他到底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台湾。”
    “就您现在这模样还去台湾?还是推辞了算了吧!”刘玉堂觉得自家老爷子实在太逞强,却没想自己比他老子还要逞强。
    老爷子叹了口气,心里面明白自己的状况,他妻子早逝,一直也没再娶,后来就练上了一种道家功法,放几百年前那就算修道了,不过这修道界有一句话,“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凤毛麟角”,暂且不说这所谓“河车运转金丹大成”是否存在、是否合理,其实自古到今,绝大多数人都是“想炼半仙之体,却成半身不遂”的。
    男性原本就容易得前列腺方面的毛病,而一般道家功夫往往从炼精上下功夫,这二十年练下来,他就落下了个慢性前列腺炎症的毛病,还好他们刘家历代行医,自然有强身健体的功法,他又善于调养,平时倒没什么,不说鹤发童颜,也是精神健旺,但一年往往就有那么一段时间深受这慢性前列腺炎症发作之苦。
    “我看龙阳这孩子以后是有大出息的,”老爷子叹口气,“让他多接触接触外面,对他大有裨益,不去实在可惜了。”
    刘玉堂点点头,对老爷子的话倒是承认的,“那我下午去一趟就是了。”
    米雪儿苏醒后,龙阳也不在医院守夜了,不过每天倒是都会去看她一次。事情的发展让米家两女和龙阳略有了些芥蒂,米兰每次看见龙阳都有些尴尬,米雪儿也不傻,每次强装笑脸,可心里面女人味越来越足,想起自己跟龙阳的关系就柔肠百结了起来,也深深体会了她姑姑米兰这么些年的苦楚,女人再强硬再有出息,终究还是女人啊!
    下午龙阳刚从鼓楼医院回来,进门就看见刘玉堂在给小伊莎把脉,小女孩看见他回来,不知道怎么就羞红了脸蛋,使劲缩回手去了。
    “玉堂老师,您怎么来了?”龙阳赶紧跟刘玉堂打招呼,心里面却奇怪:伊莎为什么给别人把脉,就是死活不给我把脉呢?
    “哦!龙阳回来了,小伊莎的葵水(又名红水,指女性月经)连绵不断的,那中药还是先停一停吧!对了,你考虑的怎么样……”刘玉堂就把事情说了说,不小心说顺了嘴,就把老头子生病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老刘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伍老太太听见刘畅理生病,一时间有些紧张,就盘根问底起来。
    刘玉堂好歹也算是一方名医,他自己的老子什么毛病自然是清楚的,也试过针灸汤剂,但都没什么效果,也不想隐瞒,干脆就全部说了出来。
    龙阳皱了皱眉,再看看伍老太太似乎也很紧张,就说:“玉堂老师,我去看看吧!”
    龙阳一行人去了刘老爷子的家,老爷子躺床上看见他,颇有些意外,“龙阳你怎么跑来了?伍女士……”
    “老刘,你生病怎么也不说一声呢!这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不生病么!”伍老太太有些嗔怪,觉得老头把他们当外人了。
    龙阳直接坐到床边,伸手就给老爷子把脉,五分钟了还没个动静,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龙阳,到底说个话啊!”伍老太太心急,就问了。
    由于前列腺炎是男性的高发病症,在美国更加是男性癌症的头号杀手,老太太在美国生活多年,也怪不得她着急。
    龙阳放手,也不去说辨证啊、湿热啊,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老头笑了,“龙阳,有什么你就说吧!这儿又没外人。”
    旁边伍老太太听了这句话,倒是蛮高兴的。
    龙阳抓了抓头,“刘老师,如果我说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可别生气啊!”
    旁边刘玉堂看着自己老子,父子两人互相笑笑,心里面都说:这孩子……
    “龙阳,说啊!”伍老太太催他了。
    “刘老师,你是不是在练什么功法啊?”龙阳先婉转地问了一句。
    刘畅理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您这个恐怕是意守下丹田引起的,也就是练功出了偏差。”龙阳终于实话实说了。
    刘畅理皱皱眉,旁边刘玉堂倒有些相信的,父子两人都是名医,可怎么都治疗不好,恐怕还真跟老头子天天练功有关系。
    “出偏差?不可能吧!我练的是张三丰太极丹田静坐,正大光明的道家功法……”老爷子有些怀疑,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凭借自己对人体经络的认知,应该是不可能出偏差才对。
    “是这样的,我师傅说,意守上丹田,会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但也容易出现高血压之类的毛病;意守下丹田,肾脏坚固脚下轻健,但也会出现诸如痔疮、前列腺炎症这类毛病,外面流传的功法大多只说其一不究其二……”龙阳就谈起了对气功的认知。
    气功这东西,练浅了可以健身驱病,练深了却诸多弊患,可能有些人不太理解这个说法,其实我们可以换一个说法:瓦罐不离井边碎,将军难免阵前亡,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
    就好比登山,山脚下和山腰或许风光无限,可越是往山顶去,危险就越大,而登山者如果迷信自己的能力,危险就会更加大。
    龙阳借他师傅的名义说了一番,意思不外乎就是老爷子是练功出偏差了。老爷子被他说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认输了,答应让龙阳先给他指压。
    龙阳于是就给老爷子在八穴上指压起来,接着又点按了关元穴、命门穴、太冲穴、足三里、阳陵泉、三阴交等穴位,忙活了个把小时,才满头大汗结束手法。
    “刘老师,明天我给您再按一次,估摸着就差不多了。”龙阳擦了擦汗说。
    刘畅理心里面有点儿不舒服,觉得自己丢了些面子,可再想想却又笑了,自己就算一代名医,可也不是什么神仙,人还有不犯错误的?
    他看了看龙阳,原本想问龙阳到底跟不跟自己去台湾的,看看旁边几个女孩,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开口,只是冲伍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老太太倒是心神领会的,笑着微微点头。
    大伙儿说了一会儿话,龙阳又把小伊莎吃中药后初潮说了说,老爷子就给小女孩把了把脉,让龙阳在药方里面再添了两味药,等小伊莎初潮结束后再吃。
    龙阳他们回到三○八,龙女她们倒是放学了,看没人在家,三个人正在忙晚饭。
    随口告诉女孩们去了一趟刘老师家,龙阳钻进房间就不出来了,女孩们有些疑惑,围了围裙的伍老太太就说,“估计是琢磨刘老师的病情去了。”
    吃了晚饭后,伍老太太又跟龙阳提起和刘老爷子去台湾的事情。
    龙阳抓了抓头,思来想去,觉得老爷子生病了还惦记着这事情,何况多认识些中医界的前辈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对自己也是大有裨益,自己实在应该去的,米雪儿那边也没什么大碍了,住个半个多月应该就能痊愈出院,于是就点头答应。
    老太太得了龙阳肯定,喜滋滋地离开,龙阳看她出门,叫住了女孩们。
    “小姑姑、爱咪儿姐姐、薇薇姐姐,你们说咱们撮合刘老师和伍奶奶在一起行不行?”
    龙女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个?”
    “不是啊!我下午去给刘老师看病,他是练功出了偏差,再加上心里面没个寄托,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我觉得老年人也应该有个伴儿才好。”龙阳就说出了理由,当然,还有一个没说的是,他给刘畅理把脉的时候觉得老爷子体内燥热,估计练功的时候一定会有“阳动”的现象,这怒蛙暴涨(生殖器坚硬)并非周天搬运能解决的,长期禁欲得生殖器方面的毛病就是必然了,所谓长生不老也不是非得禁欲,其实,就算是老年人,老妻画纸为棋盘(指老年人的性生活)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爱咪儿满口赞成,“我同意,刘老师风度翩翩,老而弥坚,伍奶奶风韵犹存,又能持家,而且我看伍奶奶对刘老师也是很有些意思的,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么?”
    艾薇薇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爱咪儿,你的成语用的越来越好了,不过……这事情咱们说可不行,我们小辈主动提这个,恐怕刘老师和伍奶奶都会尴尬的,再说万一玉堂老师反对怎么办?”
    “是啊!”龙阳烦恼地抓了抓头,“我就是担心这个呢!”
    “我看玉堂老师不会是那种人,不过薇薇说的不错,我们小辈主动提这个的话,伍奶奶会尴尬的。”龙女摸了摸马尾发,看着龙阳说:“要不,龙阳你委婉地跟刘老师说说看?”
    “啊?”龙阳讷讷,“不行吧!我嘴巴那么笨……”
    女孩们想想也是,干脆钻房间去商量了,龙阳看看左右无事,用保温罐装了鸡汤,上鼓楼医院去了。
    病房内,米兰正好不在,米雪儿躺着假寐,但是龙阳刚进门,她就觉察出来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米雪儿单手撑了撑,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哎!你别乱动啊!小心伤口……”龙阳放下保温罐,快步走过去,弯腰在她背后塞了个靠枕。
    米雪儿坐好后,两人不知道怎么都略微有些尴尬。
    米雪儿看了看茶几上的保温罐,没话找话说:“带的什么吃的?”
    “啊?哦!鸡汤……”龙阳抓了抓头。
    “好想喝,原来有的时候喝鸡汤也是一种奢求。”米雪儿肠子被扎破,需要禁食,她这两天经历大变,脾气的确变了不少。
    龙阳总觉得她话里面有话,没敢搭腔,一时间又有些沉默了。
    床上躺着的女孩失血过多,原本如苹果般的脸颊瘦削了不少,默不出声的时候眼睫毛轻轻垂下,少了几分娇蛮多了几分妩媚,实在让龙阳屁股坐不安稳,好在尴尬没多一会儿,米兰回来了。
    龙阳又坐了一会儿,巡房护士来换点滴吊瓶,他就藉机说走了。
    米雪儿看龙阳要走,叫住他后,伸手在枕头下面拿了个东西出来,龙阳一看,却是个小玻璃罐里面装了无数的许愿星,想来是她自己躺在床上折的。
    龙阳接过来拿在手上,有些莫名感动,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快步就走了。
    龙阳刚出房门,米雪儿眼眶里面的泪水就渗了出来。
    “雪儿,别想那么多了!”米兰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手冰冰凉凉,和自己此刻的心境差不多,忍不住叹口气: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希望雪儿不要像自己才好……哎!
    “明天就是圣诞节,不知道会不会下雪。”米雪儿伸手擦拭泪水,喃喃自语。
    龙阳回到三○八,女孩们一个个还在房间,连小伊莎都在凑热闹,他嘀咕了几句,钻进房间准备睡觉,却发现床头多了一堆礼物。
    龙女务求实用,一套内衣必然是她送的;艾薇薇温柔体贴,那个缅甸玉的护身符显然就是她的;而一个镶了碎钻的小小耳环则不用想,肯定是爱咪儿送的。三个女孩三种脾气,送的各自不同,但对龙阳好的心思,却都是一样的。
    他刚准备脱衣服睡觉,女孩们钻进他房间,把刚才商量的结果,如此这般就跟他说了一遍。
    龙阳觉得不太保险,有些狐疑的说:“行不行啊?”
    爱咪儿恨不得像卖大力丸那般使劲拍胸脯保证才好,“安啦!刚才我们打电话给玉堂老师,只是随便试探了几句,玉堂老师就明白了,不停说我们好呢!这种事情,快刀斩乱麻最好……”
    龙女和艾薇薇调笑了她几句,说她尽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龙阳趁机就把收到礼物后的感激话说了几句。他好话说的不算好,但是女孩们显然是喜欢听的,只是龙女眼神中有几丝异样一闪而过。
    嘻笑了一会儿,时间不早,女孩们各自回房间睡了。
    龙阳看小女孩像根电线杆一样地杵在门口,有些疑惑了,“伊莎,你怎么了?”
    小女孩脸上绯红,使劲摇头,鞋一蹬,连衣服都没脱就钻床上去了。
    “奇奇怪怪的!”龙阳摇了摇头,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他眼前亮了一下,一睁眼,却是小伊莎把床头灯给打开了。
    “怎么了?”他揉揉眼睛翻身过来,立刻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小女孩穿的正是那套和爱咪儿一样的睡裙,接近真空上阵。虽说她年纪尚稚,怎么看都是标准的幼齿,可幼齿有幼齿的美丽,加上她那一双可媲美星辰的双眼,大眼睛熏人欲醉,眼睫毛忽扇忽扇,龙阳觉得口干舌燥,心跳也加快了许多,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样好不好看?”小女孩脸上酡红,睡裙里面除了白色的内裤什么都没,等发育完全了,想必迷人的脸蛋加上迷人的身段可以迷惑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幸好的是,她现在依然是太平公主,而睡裙虽然是小号,对她来说依然也大了一些,这些都掩去了不少的春色。
    “谁……谁让……你穿成这样的?”龙阳结结巴巴。
    “今天是平安夜。”小女孩赤着脚跳上床,跪坐在他身边,“伊莎也有礼物送给你呢!”
    龙阳还没反应过来,小伊莎轻咬着唇,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你还没闭上眼睛呢!”
    伊尔丽莎实在是天生媚惑啊!十二岁的外表,轻轻咬唇的动作做出来颇有“为君妆容颜”的味道,龙阳不争气地心跳加速,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反而听见了小女孩的宠物猪一直在哼哼,龙阳偷偷睁开半只眼,瞧见小伊莎生气地跳下床,一脚踢开在床脚绕来绕去的小猪,“快走!”
    小猪吃她一脚,大约想不明白女主人为什么第一次对自己动粗,乖乖地跑回角落的纸盒子里面去了。
    看小女孩又上床,龙阳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面寻思:不知道伊莎送什么给我,自己当初忘记给她买礼物,说起来实在不应该的。
    正胡思乱想,龙阳耳边听见小女孩低声道:“不许睁开眼睛……”接着,冰冰凉凉一件东西就贴在了他的唇角。
    他心里面一惊,眼睛睁开,只看见小女孩长长的眼睫毛,小女孩不懂得接吻,只是笨拙地咬着他上唇,舌尖刷牙一般来回舔他的牙齿。
    小女孩翘着屁股,上身前倾,咬着龙阳的上唇如同小狗舔水喝一样,脸上也如同火烧一般滚烫起来。
    龙阳本待伸手推开她,可转念一想,小女孩只是表达自己的友好,直接推开她反而不好,伸出一半的手慢慢缩回,只是嘴唇被她舔来舔去,舔得心里面如同有蚂蚁爬来爬去,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嘿!越来越有趣了,小老鼠和小猫睡觉,不知道以后到底会怎么样!
    第十一章皆大欢喜
    幽门,侠巨阙两旁各一寸五分陷中,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针五分,灸五壮。
    主小腹涨满,呕吐涎沫,喜睡,心下烦满,心中引痛,满不嗜食,里急数咳,健忘,泄利脓血,目赤痛,女子心疝,逆气善吐,食不下。
    第二天一早,龙阳和伍老太太又去了刘畅理老先生家。
    伍老太太买了菜,正在外面做好吃的,龙阳一边给刘畅理指压,一边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手上不由就忽轻忽重。
    趴在那儿的刘畅理奇怪,扭了头就问他,“龙阳,有什么心事么?”
    龙阳啊了一声,“那个……”
    刘畅理笑笑,“说吧!有什么事情?”
    “那个……”龙阳讷讷,“我想……我想……我想认刘老师你做爷爷,不知道……”
    刘畅理听了先是一喜,这么好的孩子可不是随便能生出来的,接着又一愣,怎么龙阳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呢?
    因为即将的台湾之行而拉关系?不可能,这孩子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转念间想了好几个原因,可都觉得不是。
    或许,这孩子是因为叫玉堂老师,觉得叫我老师不合适?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最现实,忍不住就大声笑了起来。
    外面弄饭的伍老太太在房间门口探头,“老刘,好端端的,这么开心笑什么?”
    “龙阳这孩子估计是觉得叫我老师又叫玉堂老师不合适,因此想认我做干爷爷,呵呵!这孩子的心思……”刘畅理干脆翻身,脸上的笑化开,满脸都是笑意,心里面乐开了花。
    伍老太太也没寻思出里面的究竟来,也笑了起来,“是啊!龙阳这孩子可是万里挑一。”
    龙阳尴尬,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急忙分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了伍奶奶,还想要个爷爷……”
    这话一说,意思就明显了,刘畅理愣了愣,转脸看了伍老太太一眼。
    伍老太太一时间还没回过味来,笑着说:“有奶奶还不够,怎么到处找爷爷……”
    她说到这里,品出里面的味道来了,难道是孩子们想?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刘畅理,正好碰到刘畅理的眼光,两位老人眼光一碰,同时都尴尬起来。
    说实话,刘畅理风度翩翩,虽说六十有八,可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看起来也不过六十,甚至更年轻些,再加上他气质好、待遇好、头衔高,的确吸引单身的小老太太们,如果说四五十岁的小老太太们闻香盯他,显然太过份了些,但是这些年的确有不少人或明或暗动过这样的心思。
    这其实和年轻的钻石王老五差不多,男人追逐女人,女人也追逐男人。他的子女都已经成家、单身、风度翩翩、待遇好收入高、一代名医中医泰斗、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名誉院长……这无数个优点结合起来,你说那些单身的小老太太们动心不动心?
    “那个……我去烧菜。”伍老太太脸红起来,转身就跑了。
    刘畅理嘿嘿干笑了两声,明白龙阳动的什么心思了,这里面恐怕是三○八那些鬼丫头搞的鬼,不过……
    说实话,刘畅理对伍老太太还是很有好感的,她在美国生活那么多年,临老了还回国,首先这个爱国心就让老爷子欣赏,而老太太漂亮不显老,但又不是那种整天靠脂粉打扮自己的俗气老太太,手巧能干会持家,儿女心也重,这点从她和龙阳的关系就能看出来,总的来说,老太太是结合了传统和现代的优点的。
    “刘老师,您看伍奶奶……”龙阳这会儿撕破了脸,也不管那么多了,唠唠叨叨恨不得把伍老太太夸得和英女皇差不多才好,“……伍奶奶又是单身……对我就像是亲奶奶一样……”
    他说得动情,还挤了两颗眼泪。
    刘畅理啼笑皆非,这番话恐怕都是那些女孩子们想出来的,龙阳可没这么嘴巴巧。
    “而且我们都和玉堂老师说过了,玉堂老师也是举双手赞成的。”龙阳继续唠叨,就差要威胁了。
    正说话着,外面伍老太太啊呀一声,不知道怎么了,龙阳赶紧跑了出去。
    老太太心慌意乱的,切菜切到手指头,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她把手指伸进口中吮吸着,刚才里面龙阳唠叨的话她竖着耳朵一句没拉下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面又羞又恼:这些孩子们,这些话指不定就是爱咪儿那鬼丫头教的,龙女和薇薇一定也有份,龙阳这孩子……真真是……当年嫁人上花轿,也没这么羞人过。
    “我去找止血贴。”龙阳看了看老太太的手,就准备跑。
    老太太伸手拽回他,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们好啊!编排起奶奶来了,说,是不是爱咪儿她们出的鬼主意?”
    龙阳难得嬉皮笑脸,“这不怪我……而且伍奶奶你对刘老师……”
    “去,瞎说八道。”老太太如同小女孩一般脸红起来,“我跟他怎么了?”
    刘畅理从房间出来,看见伍老太太的脸色,心里面有些感慨:或许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惠兰这人的确是不错的。
    他干咳了一声,“那个……伍女士,孩子们也是一番好心……”
    龙阳连连点头称是,“奶奶您看,刘……爷爷都愿意的。”
    他难得有急智,改口改得恰到好处,让两位老人家再一次微微脸红。
    伍老太太心里面尴尬:这个老刘,龙阳在跟前,说话也口没遮拦的。
    刘畅理也尴尬:怎么就变成我主动愿意了?
    两人再一次互相看了一眼,刘畅理又咳了两声,“那个……嘿!龙阳,这也不能操之过急。”
    龙阳赶紧介面,“那……等咱们从台湾回来就办婚事好不好?”
    两位老人愕然:龙阳今天怎么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要死要活非得把我们拴在一块儿?
    刘畅理老脸一红,看了看伍老太太,老太太赶紧低头,手指头上的痛都忘记了。
    “这样……也行啊!惠兰愿意的话,我们从台湾回来就把这事情办了。”刘畅理心说连儿子都同意了,看老太太也是心里面愿意的,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就先开这个口吧!
    龙阳一蹦三尺高,“那好,我这就去告诉小姑姑她们……”说着转身就往外面跑。
    老太太一把拉住他,去拿了伞塞在他手上。
    伍老太太看着龙阳出门,尴尬地说:“怪不得早晨那些鬼丫头一个个笑得古古怪怪的,看来她们都是算计好的,想不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这些孩子算计,真真是……龙阳也是,怎么刚指压一半就把你给扔下跑了。”
    刘畅理干笑了两声,伍老太太瞥了他一眼,脸上微红,“干笑什么?我可是看在龙阳这个宝贝孙子的面子……”
    所以说,女人从十八到八十,不管年纪多大,不管再怎么温柔,这拿腔作势找理由,总归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的。
    老爷子陪笑,“对对,惠兰兰心蕙质,比较起来我这个老头子就粗鄙了。”
    老太太得了他一句“兰心蕙质”的夸奖,心里面高兴,低声说:“如果你粗鄙的话,那老百姓都不要活了……”
    话说了一半,伍老太太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鼻尖轻轻皱起,带着如小姑娘一般的顽皮。
    龙阳得意出门,叫了计程车就往三○八去,到了小区楼下,正好看见萧筱,立刻有些不安。
    “萧老师……”龙阳低声叫了她一声。
    正抱着一个纸盒子关门的萧筱转身,看见他后脸上微微一红,“你好!”
    两人实在没什么话说,龙阳干巴巴问候了一句后又结结巴巴道歉。
    萧筱苦笑了一下,“怪你什么,说起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应该我道歉才是的。”
    她被古兴那个花花大少拉去打胎,临到医院准备手术了,终究没狠下心,甩手就跑了,眼看这肚子马上就要大起来,她干脆就辞职了,居然想独自把小孩生下来,实在算是特立独行有个性的现代女性。
    龙阳听她说辞职要单身把小孩生下来,张大了嘴巴,“萧老师,单身……”
    “龙阳,你别劝我了,我已经想了好久,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是无罪的,我已经决定了,生下来后把孩子抚养大,别的我都不想去考虑了。”
    萧筱坚定得很,这个娃娃脸的女子这时候实在是让人同情的。
    龙阳告别萧筱,上楼后有些惆怅,说起来,这事情虽然跟他没关系,但终究和他有了那么一丝半缕的瓜葛,进门后首先就把这事情说了出来。
    几个女孩原本是等好消息的,这会儿听见,都有些黯然。
    “没想到……”艾薇薇实在同情这个萧筱,偷偷看了一眼龙阳,自问如果身分互换,她恐怕没那个胆量和勇气。
    龙女愣了一会儿,转身出门快步跑下楼去了。
    龙阳愣了愣,艾薇薇说:“恐怕龙女是找萧老师去道歉,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能这样,这份勇气都是值得钦佩的。”
    没一会儿龙女回来,果然她是追上去跟萧筱说了一句对不起。
    爱咪儿看场面冷淡,大声说:“好了好了,龙阳,伍奶奶和刘老师的事情怎么说来着?”
    龙阳闻言,高兴的道:“成啦!刘老师说从台湾回来就跟伍奶奶举办婚礼来着。”
    女孩们雀跃起来,连不开口的小伊莎都抱着小猪笑啊笑的,不管怎么说,这个办法可是她们想出来的,功劳甚伟。
    爱咪儿兴奋地说:“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叫夕阳恋吧!”艾薇薇淡淡笑着,“咱们给玉堂老师打个电话啊!”
    龙阳听了赶紧拨通刘玉堂的电话,刘玉堂听了也替自己老爷子欢喜,好歹这么多年的心事了解了,伍老太太人也的确不错,这做儿女的高兴也是应该的,于是就说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庆贺一下,龙阳自然是满口答应。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句话实在也不准的,三○八刚高兴成一片,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爱咪儿去开门,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淫贼,怎么是你?”
    戴小楼尴尬地走进来,“各位大姐好,小弟是戴小楼,龙阳的朋友。”
    他胡言乱语着,后面金艾拉跟了进来,爱咪儿一把抱住她,“艾拉,你真有本事,居然真把这个寡情薄义的家伙给追回来啦!”
    金艾拉红着脸笑,“大家好,我是来感谢大家的,我的事让大家费心了。”
    房间里面多了人,自然就热闹起来,爱咪儿拉着女孩们进房间,讨教金艾拉是如何把这淫贼给追回来的。
    龙阳看看戴小楼,“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说出来了。”
    戴小楼连连摇手,“不怪你不怪你,说起来艾拉也实在有毅力的,哎!或许这就是命啊!”
    “艾拉是好的,上次来找我们,说了一番话让大家都感动得不得了呢!她说了一句‘妻以夫为天’就把我吓了一跳,这样的女孩子快绝种了,是稀有动物呢!你也应该收收心了,艾拉人漂亮、脾气又好,这家世好为你想出路不算缺点吧?”
    戴小楼点头,说起来也还是很得意的,不管是谁,被金艾拉这样的女孩子狂追千里,男子的虚荣心应该已经膨胀到极点的,“收心收心,我二十六了,娱乐场所混迹八年,该玩的都玩了差不多了,收心也是应该的,要不,我给你打下手?”
    “那可不敢,我哪儿用得起你啊!”龙阳赶紧摇手。
    “嘿!怕不是这样吧!”戴小楼笑起来贼兮兮的,还是那副模样,“从哪儿找了个极品罗莉啊?啧啧!那眼睛真漂亮,我敢发誓那个小姑娘的眼睛是我所见过的女孩子当中最美的。”
    “你这人,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你以为自己是楚留香么?”龙阳实在拿他没办法,“小心肾亏!”
    “我会肾亏?”戴小楼瞪眼,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男性功能差呢?当初萧潜被龙阳说一句肾虚脸色难看好久,“拜托,好歹我是从小练功,何况又练过大抽动秘法,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练过大抽动秘法?”龙阳睁大眼睛,被他话头带动,说起了禁忌的话题,“这是道家不传之密呢!吹的吧?”
    他实在怀疑,眼前这人说话不太可靠啊!
    “不相信?那我背口诀你听。”戴小楼晓得龙阳算是道家传人,因此由此一问,就背了几句口诀。
    龙阳听了,一字不差,疑惑地说:“奇怪,按道理这大抽动秘法不应该在外面流传才对啊!”
    戴小楼嘿嘿一笑,“说了,你别说出去啊!我二十岁破身,结果第一次早泻,视为奇耻大辱,这大抽动的资料是我表哥从美国一位道家大师那儿弄来的,视若珍宝啊!练了以后,纵横疆场无往不利……”
    龙阳噎了一下,这个人……
    他苦笑着说:“拜托,道家前辈知道你这样,会气死的。”
    “黄帝驭三千女而得道飞升。”淫贼撇了撇嘴巴,“怎么会气死呢!”
    “真真是……以讹传讹啊!”龙阳抓了抓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双修派是有道侣的,怎么会像你这样乱搞?黄帝那个只是传说啦!”
    “还有什么绝密的东西传授传授啊?”淫贼嬉皮笑脸勾住他肩膀,“大家兄弟一场,你看你是不是……”
    龙阳赶紧推开他,“刚说收心的,你的话最不可靠……”
    淫贼的归来,让金艾拉给龙阳引出的烦恼终于告一段落。金在顺对淫贼倒挺满意,唯一看不惯的就是他的长发,不过在金艾拉好言之下,只能作罢,谁叫自己女儿死心塌地喜欢这家伙呢!还好的是,这人功夫不错,少林北支的戳脚玉连环颇有功力,那一张气功指压师的证书也叫金在顺满意,也就默许了女儿,从此淫贼过上了快乐的同居生活,至于如何使用所谓的大抽动秘法每天对付金艾拉,那就不是重要问题了。
    “来,干杯!”爱咪儿在席间快乐得像是一只小麻雀,一桌子人当中就她喝酒最快。
    伍老太太说了几句,她说:“伍奶奶,等你结婚那天,我要喝醉的,好高兴啊!祝贺你和刘爷爷的夕阳恋……”
    一番话说得老太太和刘老爷子都有些不好意思,龙女赶紧拉她坐下。
    刘玉堂难得也这么高兴,居然也和爱咪儿干了好几杯,老爷子看自己儿子都这样了,更加不好说什么,不过话得说回来,爱咪儿她们的确也是真心为刘畅理和伍老太太高兴,结果这一晚,爱咪儿真的醉了。
    难得一个皆大欢喜的圣诞节,许多年后,刘畅理和伍老太太的结婚纪念日都是圣诞节而不是真正结婚的那一天,老年人的爱情,像是一杯窖藏二十年的好酒,熏人欲醉。
    南京飞机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终于到了刘畅理带着龙阳去台湾的日子了。
    小伊莎哭得眼睛肿得像水蜜桃,死死拉着龙阳的胳膊不撒手,龙阳抚摸着她的头发,“伊莎,我不在的时候要听话啊!别哭了,很快我就会回来……”
    龙女伸手给龙阳整了整衣服,低声说:“龙阳,外面是一片辽阔的世界,你终究要出去看看的,小姑姑等着你扬名全世界的日子呢!”
    她眼圈微红,却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已经是要展翅一飞千里的大鹏,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龙阳的心底记忆深处浮出来。
    刘畅理一身黑色中式衫褂,精神抖擞,伍老太太正叮咛着他,“老刘,你也年纪一大把了,虽然身体结实,但毕竟不是年轻人,跑那么远的,要注意身体。龙阳年轻没什么阅历,你要时刻提醒着他……”
    老爷子呵呵一笑,“放心吧!龙阳这孩子就是需要阅历,这样他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你这人!”老太太转头看了看那边爱咪儿和艾薇薇各自叮嘱龙阳,低声叹气,“龙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唯一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欢,以后不知道……”
    “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倒是觉得龙阳应该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刘畅理因为龙阳和自己去台湾,而且操心自己的生活问题,觉得他比起刚到南京那会儿已经成熟不少,倒是抱着乐观的态度。
    两人登机,伍老太太和女孩们看着飞机缓缓爬上蓝天,一转眼,女孩们全部流泪了,即便是坚强如龙女。
    伍老太太心里面叹气:老刘实在是太乐观了些,这些孩子,唉!
    飞机从香港转台湾,终于在台北机场缓缓降落。
    来迎接的人让刘畅理很是意外,快步走了上去,“陆老……”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迎了上来,“刘老弟,一晃眼又是几年没见,怎么比我上次去南京看起来又年轻了些,真是意气风发啊!我不服老不行啊!”
    “陆老见笑了。龙阳,过来。陆老,这就是我在电话里面给你提起的龙阳,慈庵一针龙章玉龙先生的传人,龙阳,这位就是以前赫赫有名的三晋名医陆青山陆老爷子,当年和你师傅以及北京城的指掌回春秦南春是整个医学界鼎足三立的人物。”
    “陆老前辈好!”龙阳赶紧恭恭敬敬行礼。
    “慈庵一针龙,指掌秦南春,三晋陆青山……嘿嘿!几十年啦!几十年没听到这些老朋友的名字了,想不到章玉龙先生临老还收了个这么厉害的徒弟。”陆老太爷似乎很是感慨,一把胡子有些抖擞起来。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女孩伸手给他抹了抹背,“太爷爷!”
    “呵呵!太爷爷没事,只是想起许多年前的事情有些感慨,这是刘畅理刘老……”
    女孩随口叫了一声刘爷爷好,旁边高兴的陆老太爷拉着刘畅理说个不休,“这次来台北,刘老弟就不要嫌弃,住在我家吧!”
    四人往机场大厅外走去,女孩看着背包里还带黑色雨伞的苍白少年,挑了挑眉,低声说:“你就是那个妙手神针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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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4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卷

第一章借刀救人
    胆重三两三,长三寸,在肝之短叶间,盛精汁三合。《素问。灵兰密典》曰: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
    《本脏篇》云:肝应爪,爪厚色黄者胆厚,爪薄色红者胆薄,爪坚色青者胆急,爪濡色赤者胆缓,爪直色白无约者,胆直,爪恶色黑多纹者,胆结也。
    陆青山和刘畅理在前面边走边聊,很是两厢畅快,根本没心思留意后面的两小。
    跟着陆青山一块儿的女孩一头黑发,间杂几撮挑染的棕发,面庞算得上精致姣好,配合上得体的衣着,的确算是一个典型的都市美人。
    女孩叫陆龙龙,却是个比较奇特的名字,陆青山的子女对中华医学都不感兴趣,他老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曾孙女身上,遂起名陆龙龙,意思不外乎就是希望她能够像中华图腾──龙一般腾飞,发扬他三晋陆家的医术,稍微遗憾的是,陆龙龙对陆家祖传的针灸术和汤药都不感兴趣,倒是迷上了从欧美、日本反传回来的足部反射区疗法,亦称为足心道。
    二十世纪初叶,美籍医生威廉。菲兹杰拉德以现代医学整理研究反射疗法,在1917年发表了《区域疗法》一书,与此同时,英国、德国、奥地利、瑞士、苏联、日本等国学者也发表了不少关于反射区疗法的论书,以解剖学和现代神经生理学等基础为指导,总结发展,逐步完善形成了双足反射区疗法。
    1989年,在美国举行了第一次北美反射学者代表会议,成立北美反射学会,英国则早在1978年就有第一所反射区疗法学校,1984年成立英国反射学者协会,而1980年瑞士神父吴若石就在台湾大力推广足部反射区疗法,1982年,由陈茂雄、陈茂松兄弟在台北成立“国际足心道研究会”,1990年,日本东京举行了“足部反射疗法国际研讨会”,此时,足心道(足部反射疗法各国叫法略有差别,国际统称Reflexology,台湾似乎称为若石国际健康疗法,由于反射这个词不好理解,本书统称足心道)已经被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认可为简单而确实有效的自然疗法。
    足心道的口号就是:双脚独立行走让人类脱离了动物的范畴,现代足心道结合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用双脚解放人类健康。
    足心道由于具有简单易学、安全有效的特点,即便学的不好、运用不熟练,也只是疗效欠佳,而不像针灸术那样会有种种不良后果,以龙阳之能,尚且因为没有搭脉行针而差一点一针堕胎,正由于足心道的简单易学,它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作为一种健康有效的自然疗法风靡一时。
    陆龙龙从小跟她太爷爷陆青山背诵穴位经络,后来虽然没仔细学针灸、汤药,但却是上的医科大学,再后来接触到足心道,深深迷上了这种疗效确佳且容易在普通群众中推广的疗法,她基础好又认真学,很快又加入了台湾国际足心道疗法研究会,并且开始研究足心道疗法针对女子丰胸、减肥、性冷感、减少心理压力等现代女性特别欢迎的课题,获得了不少成绩,在台北可以说颇有口碑。
    此刻的她,边走边上下打量龙阳,看了好久,突然问:“你就是妙手神针龙阳?”
    龙阳刚撑开伞,被她突然一问,有些诧异,心说怎么我什么时候叫妙手神针了?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是龙阳啊!不过……妙手神针……我可担当不起,跟陆青山老前辈这样的大师比起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陆龙龙有些嗤之以鼻,“虚伪了吧?我太爷爷这段时间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常常念叨你的名头,说你天赋好又有明师指点,是年轻一辈中难得的人才,日后会超越他的天才呢!”
    龙阳尴尬不已,“我哪儿敢跟陆老前辈比较,他老人家一代宗师,这么说实在是……”
    其实,陆青山这段时间在陆龙龙跟前念叨龙阳妙手神针的名头,大半还是出于一种不死心的心理,总觉得他三晋陆家的医术居然就流传不下去而心有不甘,在电话里面听了刘畅理描述的那几个医案,因此就拿龙阳来说事儿,还抱着一丝让曾孙女陆龙龙回心转意的心态,指望着能激起陆龙龙好胜的心理,从而让这个他认为天赋极佳的曾孙女把他陆家医术给传承下去。
    说起来,陆老太爷的心思是成功一大半了,陆龙龙心里面是十分不服气的,她自觉自己对足心道已经钻研颇深,中医并非不好,只是和足心道比较起来太难了些,没有明师指点根本难以成就,而足心道这种简单有效的自然疗法才是现代最值得推广的。
    不过她从此对龙阳这个名字就上了心,心里面下意识就认为这个妙手神针一定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笑起来一定很傲气,穿的一定是和她太爷爷一样的中式衫褂,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中药草味道……
    结果今天一见面,让她大吃一惊,怎么是一个像是国中生的少年呢?脸色苍白,穿着黑色的阿曼尼,居然还土土地背着背包,笑起来甚至还带着稀罕得不得了的腼腆,真是跌碎了眼镜,她实在无法想像,就这么一个国中小弟弟居然就敢叫妙手神针?
    她看着龙阳腼腆的笑,实在不甘心,“你今年多大?面相倒是很嫩啊!”
    龙阳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我十九……”
    陆龙龙死心了,也更加不服气了,她自己刚巧搭上“六年级生”末班车,对眼前这个分明“七年级生”的小孩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她暗自嘀咕:太爷爷老了,难免有些糊涂,这么大的小孩子,本事再大也上不了天去。
    又看了两眼龙阳,她转头,再不说话,迳自往前面跟过去,后面龙阳挠头,伸了伸舌尖,也快步跟了上去。
    陆青山原本就是三晋名医,到台湾后他子孙两代都从商,家境颇丰,私家车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看见老太爷出来,赶紧就迎了上去,一行人上车,房车往阳明山别墅区驶去。
    龙阳第一次坐这种高档房车,旁边陆龙龙冷眼看这位“阿土伯龙阳”有些拘谨,脑子一动,生出个心思来。
    “刘爷爷,您这次来台湾,大约准备停留多久?”
    “十天半月吧!”刘畅理正在跟陆青山闲话,听她问起,随口回答。
    “我看您带的这个小龙阳感觉很是投缘,要不……这段时间我帮您带带他?”陆龙龙眼神中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这个……”刘畅理沉吟,他带着龙阳来台湾,主要还是让他增广见闻,顺便多认识一些中医界的前辈,而陆龙龙所说的“带”,却不知道是什么含义。
    旁边陆青山三指撩着颌下白须,微微一笑,“怎么?你准备带他去见识见识你们那个足心道总部?”
    他对自己这个曾孙女了解的很,刚才陆龙龙眼神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他已经留意到了,心知大约是她心里面有些想法,脑筋一转,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暗底下一笑,因此帮着她说话。
    刘畅理哦了一声,陆龙龙听陆青山帮自己说话,赶紧把自己在足心道疗法研究会的身分一说,那么,她这个“带”字就合乎情理了。
    “陆老,您这个曾孙女实在是不错……”刘畅理顺口夸奖了几句。
    陆青山叹口气,“若跟她叔伯、爷爷什么的比起来,的确算是不错了,可惜的是,我三晋陆家的医术……。”言外便有些唏嘘。
    几句话后,便敲定了龙阳在台湾的磨难,陆龙龙看着“阿土伯龙阳”犹自傻傻地看着窗外,暗中得意地笑了起来,难得好心,指着外面给龙阳介绍这全台湾最金贵的富贵山头。
    在台湾若说富豪聚集之多,阳明山认了第二,恐怕没地方敢认第一,这里的别墅动辄上亿甚至数亿,富豪比邻而居,密度之大让人咋舌不已,尤以国安局到文化大学这一段为甚,曾经有人玩笑话说:在仰德大道上随便丢个石头砸到的人身价起码都是亿万。
    这里多的是各大集团老总、超级影星、国民党前将军、立法委员、IT新贵……阳明山别墅这个词可以说是身分的象征、经济的风向标。
    听着女孩的介绍,龙阳只晓得张大嘴巴,在他这个山区出来的孩子来看,数亿的豪宅实在难以想像,他看着外面豪华别墅林立,傻傻说了一句,“这钱够在武当山买地盖大楼了……”
    真是个阿土伯!陆龙龙暗笑,嘴角都挑了上去,旁边陆青山轻轻咳嗽,女孩察觉,脸上一红,赶紧收起笑容。
    车子蜿蜒而上,在仰德大道与永公路交叉处右拐了进去,和刚刚路过的二三段影星聚集处不一样的是,这里都是一些老牌富豪的别墅,建筑风格也偏于保守,譬如和陆家毗邻而居的就是几位国民党前将军。
    车在陆公馆门口停稳,一行人下车,龙阳看着眼前这老派大气的别墅,又有些咋舌,心说怎么陆老前辈家这么有钱,而师傅却在武当山上当道士呢?颇有些不解。
    若说当年的三大神医,“慈庵一针龙章玉龙、指掌秦南春、三晋陆青山”,三人中章玉龙淡薄名利,秦南春长袖擅舞,陆青山交游广阔。
    陆青山家大业大,到了台湾后成了台湾中医界泰斗,秦南春政治嗅觉敏锐,人脉关系又好,早早就移民北美,还凭藉着良好的人脉做过联合国针灸联合会的会长,章玉龙则出家为道,隐居在武当山施针救人。
    这说不上谁人品高谁人品低,只是各人理念不同,譬如三大神医之一的秦南春,这人凭借自己多年在联合国的影响力在北美大力推广中医,美国许多州立法承认中医的合法性,秦南春可以说功不可没,在北美和欧洲老华人当中地位甚高。
    而陆青山在台湾,那也是有着相当好的口碑和声誉,甚至有些人称呼他老菩萨,泰山北斗的地位可见一斑。
    相比较而言,章玉龙或者说龙道长,功利心淡薄,一生治病救人,若比较谁救治的人多,恐怕无人可以相比,晚年更是悉心培养出了龙阳这么一个中医界的怪胎,也是足可自傲了。
    陆青山不在客厅招呼刘畅理,引着他们到自己的书房坐了,陆龙龙最了解她太爷爷心思,晓得老爷子一定会拉着刘畅理畅谈,立刻就去泡了药茶,刘畅理刚才觉得她对龙阳态度有些古怪,本来有些不喜欢的,这会儿看她,却又多了几分喜欢来了,可见人老了更加注意繁文缛节,年轻人不可不察。
    陆老太爷看龙阳捧着茶杯有些拘谨,笑着说:“小龙阳,说说我这药茶里面都有些什么。”
    龙阳赶紧喝了一口茶,上口微苦,又带着点儿咸咸的味道,是玄参的味道,《本草》上说:玄参味苦咸,微寒无毒,入心、肺、肾三经,久服补虚明目强阴益精,管领诸气上下津清,为足少阴肾经之君药。
    以玄参为主的“玄参枢机茶”历来是医家肾脏派所推崇的,他没仔细分辨,立刻就想说是“玄参枢机茶”,再一想,不对,如果是玄参枢机茶,何必要问?
    三晋陆青山名气太大,跟他师傅同辈,他一时间自然有些紧张,怕丢了师傅的脸面,小心翼翼又慢慢抿了一口,“玄参、麦东、竹青、熟地、当归……”
    红木椅上的陆青山呵呵一笑,伸手摆了摆,“好了好了,一味味报清楚了,我这个老头子就没多少面子了,说白了,无非也就是补气益肾,倒是我多此一举了,如果章玉龙的弟子连个药茶都分辨不出来,那倒是笑话了……”
    龙阳腼腆笑笑,“陆老前辈您夸奖了,说起来汤剂我的确不太精通,师傅也常感叹现代中药因为地理环境的关系,疗效越来越不确定……”
    “环境污染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啊!”陆青山皱眉,随即又松了下来,“别老前辈老前辈的,我虽然虚活八十多年,可听这老前辈三个字还是有些刺耳的,若有心,叫我一声陆爷爷就好。”
    陆青山倒是没架子的,言语中还透着一丝老顽童的味道,可旁边女孩不乐意了,龙阳叫陆青山爷爷,那岂不是凭空高出了她一辈?
    “那不行!”陆龙龙急忙反对,“太爷爷,那……那我岂不是要叫他叔叔?”
    旁边龙阳听了,立刻尴尬起来。
    书房内两位老人相视一笑,陆青山摸着胡须低笑,“龙龙,真按你这么算的话,龙阳叫我一声爷爷,我岂不是占了他师傅章玉龙老大的便宜了?我们各交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陆龙龙这才放心,看了一眼犹自脸红的龙阳,低声嘀咕,“万一您哪天交个什么忘年交,那我真是亏大了。”
    龙阳听得清楚,有些好笑,抓了抓头,也不去插嘴。
    陆青山不去理会曾孙女,和刘畅理打开话匣子,不时拉上龙阳说话,说的都是医家辨证、寻穴、针法、汤剂配伍等等,一个是多年前的神医,一个是当代神医,一个是神医得意弟子,聊起来话题可就深了,一般的中医师来了,恐怕都会不太明白,陆龙龙虽然从小跟她太爷爷学习穴位辨证,毕竟差太远,没听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
    “龙龙,看你也插不上话,先出去吧!一会儿子房他们回来,别来打搅我……”陆青山看她那副模样,实在不喜欢,觉得在客人面前落了陆家的脸面,暗中感叹,恐怕三晋陆家的医术就要在自己手上绝了,挥了挥手,就让她出去。
    “那……”陆龙龙起身,“太爷爷,待会儿晚餐我再来叫你们好了。”
    “好好!”陆青山挥手。
    陆龙龙不放心,又看了一眼龙阳,“太爷爷,那个事情……”
    陆青山看了一眼龙阳,心说或许这孩子能创造什么奇迹也不一定,于是点点头,“这交流会还有几天,你带着龙阳出去看看也有些好处,去吧,晚上再说。”
    老爷子还有个心思,台湾国际足心道研究会注册会员几十万,可以说普及度很广,而中医的确越来越衰败,甚至由于某些疗法不合乎法度而闹出难堪的新闻来,譬如“某老中医因为给女病患从肛门内伸指体内指压而被控告性骚扰”,地位越来越低下。
    当初陆龙龙跟老爷子说起那则新闻,间接说起足心道疗法的合理科学性,的确让老爷子心里面实在不是个滋味,这会儿有心把龙阳当屠龙刀使,杀一杀曾孙女的锐气。
    陆龙龙得了肯定,有些不怀好意看了龙阳一眼,喜孜孜去了。
    刘畅理眼光毒辣,可不像龙阳,看了一眼老太爷,“陆老……”
    陆青山轻抬眼皮,“刘老弟,你我心中有数就好,放心,我不会让老友的弟子吃亏的,何况,让小龙阳多见识见识也是好的,我这个曾孙女,唉!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足心道好则好矣,跟我中华几千年活人术比较起来,还是略有不足啊!”说这番话的时候,老太爷眼神中那股自信无以复加。
    “现代,太依赖机械了,历史大潮流啊!”刘畅理感叹,摇了摇头,“不过足心道疗法我倒是略有研究,作为一种自然疗法,在安全性方面倒是可圈可点的,只是局限了些…
    …“龙阳抓了抓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东西,看了两老一眼。
    两老哈哈一笑,陆青山说:“说起来,实在应该把龙龙留下来听听小龙阳的论点的,刘老弟,当初龙阳跟你说的现代针灸术针法失传,刺术不精才是当务之急,这刺术不精四个字实在应该送给我那骄傲的曾孙女才是,所谓差之毫厘缪之千里,足心道不外乎我中华医术的指压一道,说起来手法精妙才是关键,若经验不足,差距可以说几倍几十倍…
    …“陆青山这么一打岔,龙阳立刻忘记了心中疑惑,尴尬笑笑,“陆爷爷,您可别取笑我了,当初我也是转述我师傅的话罢了!”
    三人立刻又沉浸到讨论中去,龙阳听了陆青山分析几个医案,得益不少,老一辈的经验才是最宝贵的,像他,目前最欠缺的就是经验,这也是龙道长让他下山历练的本意。
    两老一少一聊就是一个下午,三人似乎都忘记了长途劳累这个词,还好刘畅理和龙阳在飞机上吃了点儿点心。
    等到天色渐暗,陆龙龙才从外面进来,陆老太爷哼了哼,“子房他们回来了?好吧,一会儿就出去,让他们候着。”
    陆公馆还是老式的大家族派头,陆龙龙的爷爷陆子房已然是年纪一大把,到外面,那是堂堂董事长,可到了家中,还是得低眉顺眼瞧老父亲的脸色,若说在陆青山心中的地位,恐怕还不如陆龙龙。
    三人出了书房往餐厅去了,陆子房脸色红润、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富家翁模样,旁边自然少不了太太、儿子之类。
    龙阳乖巧,一个个叫下来,让陆家人很是喜欢。
    陆龙龙的母亲看龙阳十分满意,虽然人土气了点儿,脸色稍嫌苍白了点儿,可老太爷满口夸奖的人,那自然是好的,拉着他倒是说了不少话,让龙阳很是难为情,还好老太爷淡淡一句话就让孙媳妇乖乖坐下了,可见老太爷在陆家那是说一不二的。
    一顿饭算得上主宾皆欢,陆龙龙看气氛不错,又当着老太爷面说起给龙阳做“导游”这桩事情来,老爷子偷偷冲刘畅理一乐,干咳几声,说:“龙龙,给太爷爷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子房啊,我这个月的花销全部拨给龙龙吧!”
    陆龙龙心里面高兴,赶紧拍老太爷马屁,“太爷爷,龙龙帮您办点儿事情,怎么能拿钱呢?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赚的钱都花不完呢!”说完后看着龙阳眨了眨眼睛,心说小弟弟让姐姐带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现代最好的自然疗法吧!
    龙阳懵懂,哪儿晓得陆龙龙的心思,看了一眼刘畅理,老刘莫测高深一笑,却不说话。
    第二章超级正太
    脑空,承灵后一寸五分,侠玉枕骨下陷中,足少阳阳维之会,《素问》针四分,《铜人》针五分,得气即泻,灸三壮。
    主劳疾体热,项强不得回顾,头重痛不可忍,目惧心悸,发为癫风。
    魏武帝患头风,发即心乱目眩,华佗针脑空立愈。
    第二天上午,陆龙龙开着自己的车带着一脸无知的龙阳离开阳明山别墅群,往繁华的台北市区驶去。
    龙阳坐在她旁边,心里面有些不安,想起昨夜刘畅理嘱咐他的话来──“记得少说话”。
    难道这个陆姐姐要给自己增长见闻,弄许多疑难杂症患者给自己医治?龙阳心中是这么想的。
    一脸笑意开着车的陆龙龙今天穿着一身休闲冬装,颜色素淡,只是款式和龙阳身上的那件艾薇薇手织的毛衣有点儿像是情侣装,两人一个琢磨着该如何让旁边这个小弟弟出出丑,一个寻思着这陆姐姐不晓得带自己去的是什么地方,都有些兴奋,居然都没发现。
    陆龙龙在台北市区有一家属于她自己的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专门接待女性,凡是女性生理方面的毛病都治的,不过侧重点却是女子丰胸啊、减肥啊、如何夫妻互相指压防止性冷感啊这些,都是一些女性的隐秘话题,在台北时尚女性中颇有名气。
    她把车在车库停好,带着龙阳往自己的保健中心走去,迎门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时尚女性拎着包出来。
    一眼就看见两人,那女子显然和陆龙龙十分熟悉,快速看了两人几眼,没等陆龙龙打招呼就笑了起来,“龙龙,怎么今天带了男朋友来?瞧瞧,还怕别人不知道,穿着情侣装呢!”
    陆龙龙听了这话,这才发现不妥,微红着脸蛋匆忙解释了几句,可那女子以为年轻人脸皮薄,依旧不轻不重说了几句玩笑话才窈窈离去,让本来就脸皮薄的龙阳闹了个大红脸。
    陆龙龙看那女子走远了,这才沉下脸来,低声威胁龙阳说:“一会儿要喊我姐姐,知道没?”
    龙阳抓抓头,心说本来你就比我大嘛!叫姐姐还得嘱咐么?点了点头。
    陆龙龙这才安心,“进来吧!”
    这保健中心门面不大,里面纵深不小,厚实的窗帘和迎门的照壁挡住了里面的一切,装修和格调更像是一个高档的女子会所而不是女子保健中心,这里原本是不欢迎男士入内的,里面莺莺燕燕都是些二三十来岁的时尚女子,让龙阳又红了脸蛋。
    来这里的,大多都是熟客,甚至形成了一个类似沙龙的小团体,相互基本熟悉,来这里已经不单纯只是所谓保健了,而是成了一个女性相互交流感情啊、私生活啊什么的女性特殊场所。
    陆龙龙先发制人,给手底下那些女性治疗师和熟悉的客人先介绍起龙阳来,“各位姐妹,我可不是故意带男生来的,他是我们家老太爷在内地的一个远房亲戚,要叫我一声表姐的,从小学医,本事很大呢!龙阳,过来叫姐姐,这个是叶子姐姐,做模特儿的,这个是云姐姐……”
    龙阳蒙了眼,像是木偶一样被陆龙龙牵着鼻子走,红着脸蛋在女子们嘻笑的声音中乖乖地老老实实地一个个姐姐叫过去,头皮都发麻了。
    这也难怪,像这种门口贴着“男士止步”的地方,一个男生突然走进去,别说是龙阳这样腼腆的,脸皮稍微不够厚就得出洋相,恐怕也就龙阳那个长发淫贼的朋友来了能依仗自己超级厚的脸皮旋转自如,至于龙阳么,只能是乖乖儿听话的命了。
    那个被第一个叫叶子姐姐的漂亮女生首先就站了起来,身高很是吓唬人,比龙阳的爱咪儿姐姐还要高上许多,和所有女生一样外面都只是穿着白色的袍子,里面前卫的镂空内衣赫然在目,让龙阳本来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眼神更加不自在了。
    她叫叶舞,是一个很红的模特儿,和陆龙龙关系十分好,首先看着涨红了脸蛋的龙阳,就拿陆龙龙取笑,“龙龙,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老实跟姐妹们交待,是不是你们家老太爷给你找的未婚夫之类?”
    旁边一干女生都笑了起来,“可不是么……太坏了,让未婚夫来吃姐妹们的豆腐……龙龙准备在店里面养小正太呢……”
    十几二十个女生一起调笑,那可不是一台戏这么简单了,龙阳捏着雨伞不敢说话。
    连陆龙龙都红了脸蛋,“呸!你们就知道笑话我,我像是那种养小正太的女人么?”
    “怎么不像,我看就像,姐妹们说是不是啊?”旁边一个眼睛圆圆的漂亮女生打趣,众女一阵哄笑。
    “呸呸!云幽幽,你就仗着自己是主持人嘴巴凌厉欺负我,你要喜欢养小正太,我送你好了。”陆龙龙红着脸反驳她,这会儿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了。
    “送我我就要,龙阳,跟姐姐走。”云幽幽主持人出身,嘴巴可不饶人,走到龙阳身边笑说:“看看这皮肤多好,这么正的男生打着灯笼也难找,我养着正好,等过了三十岁拿来当老公,龙阳,一听这名字就好,龙──阳──啊!姐妹们说是不是啊?”
    她语气加重,特意强调,旁边女生都听出端倪来了,一个个娇笑不已,“可不是么,像龙一样强壮的男人啊……”
    旁边站着的龙阳脸红得快滴血了,眼神尽在地上扫来扫去,不好意思抬头,手局促不安地使劲捏着雨伞,更加让这些女生们哄笑了。
    陆龙龙哭笑不得,心说这会儿可真搬石头砸了自己脚了,使劲跺了跺脚,“你们就会拿我调笑,我好心都喂狗了,他可是我太爷爷赞不绝口夸奖的人呢!还有个绰号叫妙手神针,我好心带他来给你们瞧瞧看的。”
    她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拿这个出来做挡箭牌。
    这些女生大多都知道她太爷爷陆青山的名头的,云幽幽首先就不相信了,“不会吧,你太爷爷都赞不绝口?你太爷爷可是全台湾中医师的泰山啊!龙阳才多大?妙手神针?好夸张,龙龙,你是骗我们玩吧?”
    “我干什么拿你们寻开心啊!”陆龙龙无奈,只能说龙阳的好话了,“他是我太爷爷一个老朋友的学生,我太爷爷说他的老师当年名气比他还大,这次来台湾是正式受邀请参加中医交流会的。”
    “还骗我们说是什么表弟,这会儿说老实话了吧!”云幽幽到底是做主持人的,嘴巴跟刀子似的,“我看是你太爷爷瞧你蹉跎岁月,给你找的小老公。不过,能正式受邀请参加中医交流会,啧啧!还真不简单,妙手神针,真的好夸张哦!都够让我采访做节目了。”
    陆龙龙这会儿不得不拚命说龙阳的好话来撇清自己,“一点儿不夸张,我太爷爷说他凭借指压一次就治好了一个患白细胞减少症的女孩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口气有点儿酸溜溜的,实在心有不甘。
    那位模特儿叶舞眼睛骨碌碌一转,腰肢轻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姐妹们,谁站出来试试,真厉害的话,幽幽,你有好题材了,正好拿去做节目。”
    “不行吧!”云幽幽看了叶舞一眼,“他在台湾可没行医执照,万一被告,会死的很难看的。”
    叶舞嘻嘻一笑,“这里都是姐妹,你不说我不说,那不就好了。好了,谁先啊?”
    女生们互相看了看,互相怂恿,却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女生嘛!人多势众对付龙阳一个,终归胆子大的,但是真站出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忸怩了一会儿,一个叫秦爽的女生站了出来,“我,这几天正好有些落枕,做了两天足底还没痊愈呢!”声音和名字一样爽气。
    陆龙龙看了一眼龙阳,“看你了。”说着有些负气往旁边一坐。
    龙阳脸红还没消退,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搓脸蛋,使劲拿手揉了揉眉毛,这才自觉得好些,“那,我先搭脉吧!”
    他自从因为出了萧筱那档子事情后,可再也不敢因为不好意思就不去搭脉而随便听病人自述症状了,把雨伞放下后走过去,“秦姐姐,你坐着就好。”
    云幽幽听他叫姐姐,在旁边笑笑,“记忆力不错,这么多姐姐,叫了一次就记得了。姐妹们瞧瞧,他皱着眉毛,不显得老成,看起来还很可爱,这么好的正太差一点就让龙龙给蒙过去了。”
    龙阳听了没敢搭腔,柳明涓柳大主播的口才他可是领教过的,这会儿眼前这位眼睛圆圆的姐姐显然也是个女主持人,可惹不起。
    搭了一会儿脉相,又看了看舌苔,龙阳问:“秦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爽还没说话,旁边云幽幽抢先说:“这位秦姐姐啊!刚二十七岁就做了中华金控的部门经理,女强人呢!”
    “幽幽,别卖弄你那嘴巴了。”旁边女生纷纷打断云幽幽。
    龙阳看着秦爽,秦爽点了点头,“嗯!”
    龙阳在这么多美女注视下有些紧张,赶紧伸手去摸针管,借此让自己镇定,“头风,落枕只是恰巧的外在表现而已。”
    “头风?是什么?”女生们互相询问。
    “这个……西医可能会解释为精神压力型头疼吧!嗯,外加颈椎有些毛病,具体症状就是身体常常觉得倦怠,脖子酸痛不能左右扭转,容易失眠,然后头疼难忍,发作的时候还会觉得心慌想吐……大约就是类似症状吧!”龙阳随口回答。
    秦爽伸指捂住了自己的嘴,“不会吧!好神奇,说的好准确,我一直以为是办公室综合症呢!”
    女生们惊讶了,一个个看龙阳的眼神像是看怪胎,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国中生的男生在她们面前实在是小弟弟,可事实证明,这个小弟弟的确和别的小男生不一样。
    身材高挑的叶舞盯着龙阳左看又看,“龙龙,他多大?不会是面相生的嫩,其实已经很大了吧?”
    旁边陆龙龙没好气说:“十九,不折不扣的七年级生。”
    “天!跟我弟弟一样大,我弟弟都只晓得问我要钱,每天逛西门町……”
    “那怎么治疗呢?需要多长时间?”秦爽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病情。
    龙阳犹豫了一下,“一次针灸应该差不多了吧!不过秦姐姐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生活习惯才好,譬如保持充足的睡眠,保持良好的心情……”
    “一次?”女生们互相看看,眼神中尽是不相信。
    这时候的陆龙龙既不舒服又有些得意,“别忘记他叫妙手神针,是我们家老太爷都夸奖的怪胎。听说他从三岁开始就背穴点阵图了,七岁就给人治病,在武当山上长大的,刚下山没几个月,哼!阿土伯呢!”
    她的口气听起来实在是怪异,有些炫耀又有些妒忌,还夹杂着一丝等待对方出丑的期待。
    女生们或许可以不相信眼前这个腼腆的少年,可陆龙龙的太爷爷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那好!我就当一次小白老鼠了!”秦爽咬了咬牙,龙龙的太爷爷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不过,你说的保持充足的睡眠和良好的心情有些难。”
    龙阳拿出针具消毒,奇怪地说:“有什么难的?”
    他这会儿说了许多话后,有些习惯身边围了一群算得上是“衣冠不整”的女生了。
    云幽幽看了看他,“小笨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一个女生要坐上那样的位置,自然要付出比男生更加多的努力,这里能一觉睡到自然醒,睡眠充足的,怕除了龙龙外就没了。”
    陆龙龙不服气了,“什么啊!我可是每天也深入研究足心道呢!你们这些人要丰胸的要丰胸,要减肥的要减肥,叶子还性冷感,我要研究如何更加有效且快速的达到治疗目的……”
    一直站着的叶舞听陆龙龙说出自己性冷感,健康的麦色肌肤上泛起一阵红晕,“龙龙…
    …“龙阳干笑了两声,虽然他知晓几个道家房中秘术中的“福留肾穴”,那是可以立刻催情的特殊穴位,但在这么多女生面前,这个话题他可不敢插嘴,只好说:“也不是这么说啊,我觉得健康才最重要呢!不过姐姐们如果经常这样聚在一起的话,有助于消除心理压力倒是真的,这一点我很佩服。”
    说话的当口,针具消毒完毕,他伸手给秦爽挽起头发露出脑后玉枕骨下脑空穴,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可开始了。”
    秦爽略一犹豫,刚说了一个好字,就觉得脑后微微一痛后一涨,立时一股酸涨酥麻的感觉就出来了,吓了一跳,“怎么说也不……哎哟……好涨……”
    她这一声哎哟极为暧昧,再加上后面好涨两个字,让旁边女生一个个低笑,嘴巴最不饶人的云幽幽又说话了,先学着秦爽哎哟了一声,“好涨!”
    女生们这下忍不住了,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
    秦爽红了脸蛋,自觉自己那一声的确是暧昧了些,但此刻脑后有一根针在,又不敢扭头,只能伸手打了云幽幽一下,“要死啦你!哎哟……”
    龙阳看这些女生们全无顾忌一个个花枝乱颤,眼睛不敢乱看,怕不小心看到什么,微红着脸轻轻搓转针柄,“是会很酸麻酥涨的,种种感觉,中医上称为得气,是疗效好的表现呢!有些人因为体质不敏感,这种得气的感觉来得不是很明显,那么疗效就没那么快、那么好。”
    女生们听他这一说,都好奇地问东问西,就也不去调笑秦爽了,只有旁边叶舞听他说“有些人因为体质不敏感”心里面微微一跳,轻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陆龙龙看龙阳成了女生们的中心人物,心里面哼了一声。
    龙阳随口解释了几句,旁边女生开始询问秦爽是什么感觉,说起来,这些人对针还是很害怕的,别的不说,光看能接受西医针注射的多少就知道,大多数女孩子看见闪着寒光的针尖都是有恐惧感的。
    秦爽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刚进去的时候微微一痛,然后就是……好饱涨、酸酸的、酥酥麻麻……哎呀,反正就是很怪了,心里面也慌慌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加让这些女生们笑了。
    云幽幽圆圆的眼睛眯起,像是狐狸看老母鸡一般盯着她,“你确定说的是针灸,而不是跟你男朋友做爱?我怎么感觉你可以去做女声优呢!”
    她们一帮女生平时因为没有男生在场,互相疯惯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这会儿云幽幽一说,立刻让秦爽唰一下红了脸蛋,但又不敢乱动,只能把云幽幽骂一顿解气。旁边解围的、起哄的,一帮女生没个忌惮,公然互相打闹追逐起来,顿时一室春光,玉腿如林……
    龙阳就好像是唐僧进了女儿国一般,低眉垂目黑了脸不敢乱看,手上轻轻动作,心却像是水面上投下一个小石子一般起了涟漪。
    这也难怪他,一帮只穿着内衣外面套了长袍的女生就这么当着他面嘻笑打闹,他不是没见过美女,但是眼前这场面的确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好了好了,别闹了!”陆龙龙起身劝解,“你们这样会影响治疗啦!”
    说了好几声,女生们才安静下来,正好龙阳轻轻起针,收起针管后双手在秦爽肩上捏拿,用金针指法在秦爽颈项和肩背部弹拨紧张的肌肉,又点按了风池、风府、风门、肩井、天宗几个穴位,最后拉着秦爽的双臂快速轻颤起来,突然往上一提,在发出两声低微的筋膜撕裂声后结束了手法。
    一旁观看的女生们啧啧不已,龙阳指压的手法华丽,可比足部按摩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不简单。
    秦爽轻轻起身,试着左右扭头,又甩了几下胳膊,咦了一声,满脸喜色,“浑身轻飘飘的,好像骨头都轻了几两!天,龙龙,你家小正太真的好厉害。”
    “嘿!那可不是么,你们还不相信。”陆龙龙得意,说话的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让龙阳出丑的。
    龙阳红着脸被一帮女生围在中间问东问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其实不算全部治愈呢!不过我会开一个药茶的方子,秦姐姐常常喝,就可以消除失眠困扰,有了充足的睡眠再加上调整好心情,应该没什么大碍呢……呃!针灸丰胸?这个啊……”
    尴尬的他满心指望着陆龙龙来解围,可陆龙龙却被叶舞拉到了一边。
    “龙龙,”叶舞拉着陆龙龙的手,脸蛋微微一红,低声说:“你……问问他能不能治疗性冷感啊!”
    第三章性欲冷淡
    五枢穴,带脉下三寸,水道旁五寸五分,足少阳带脉之会,《铜人》针一分,灸五壮。
    主男子寒疝,阴卵上入,小腹痛,妇人赤白带下。
    陆龙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要龙阳小弟弟出丑的,可不是为了让他出风头,而且被叶舞这么一问,好像自己无法治疗好对方的性冷感一样,心里面就不舒服了,“叶子,你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性冷感么?!”
    “不是不是!”叶舞低声说:“这段时间的确有疗效呢!不过……他那个一针治病的确好像更厉害些,你不是说你们家老太爷也对他赞不绝口么?”
    她看陆龙龙脸色有些不好看,搂着对方的胳膊,口气有点儿央求,“龙龙,大家好姐妹一场嘛,你帮我问问啦!好不好?龙龙……”
    陆龙龙没办法,伸手点了点她,“你啊!自然才是正道呢!你以为好端端的……好端端的全是水,是好事么?”
    她说着有些脸红,虽然她算是医生,可毕竟还没有男女经验,所有的一切都是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实在不够有说服力,“要是那样的话,不如直接买一瓶润滑油来用……”
    叶舞这会儿当然听不进她的话,只是央求她。
    她看了看叶舞,无奈地说:“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全台湾有百分之三的女性性冷感患者,全部像你,真乱套了……”
    她嘀嘀咕咕,往龙阳那边走去,大声喊道:“龙阳!”
    被女生围着的龙阳听了她的话如获救星,赶紧往外面挤,有促狭的女生就故意吃他豆腐,没办法,谁叫他皮肤好呢!
    “好了好了!一个个来嘛!”陆龙龙看着女生们,“你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要生吞了他啊?龙阳,你……那个……能不能治性冷感啊?”
    龙阳顿时苦起了脸,心说完了,还是提到这个问题了,支支吾吾不说话,一个个女生都注视着他,等待着他会说什么。
    云幽幽狡猾,说:“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会了,其实我说还是威尔柔润滑剂来的有效果。”
    性冷感这种毛病,其实更多的应该是由心理问题引起,当然也不排除生理原因。
    龙阳鲠直了脖子,涨红了脸蛋,“谁说我不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云幽幽偷笑,“对待这些清纯少年啊,还是我厉害呢!”
    旁边立刻就有女生掐她胳膊,说她无耻。
    龙阳一句话脱口而出,陆龙龙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拉他,“那好,先给叶子看看。”
    龙阳没办法,有些扭扭捏捏慢慢蹭过去,走到叶舞跟前,“那……我先把脉,不保证能治……”
    他多了个心眼,先把话撂了出来。
    其实,由于龙阳知道秘密而神奇的福留肾穴,一般的女性性冷感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不过由于指压福留肾穴,操作起来实在比较尴尬,他可不想像对待艾薇薇用体内指压那样让自己陷入异常尴尬的局面。
    仔细把了把脉,叶舞脉象细弱,舌质深红无苔,自述长期失眠头涨且老是容易丢三落四,属于中医阴虚症,性冷感就是因为阴虚而起。
    龙阳故作老成摸了摸下巴,皱眉说:“陆姐姐,这个你能治啊!”
    由于足底涌泉穴对这种阴虚症疗效肯定,那么龙阳觉得陆龙龙既然是足心道指压师,又是陆青山老爷子最喜欢的曾孙女,长期指压足底的话,不应该治疗不好才对。
    陆龙龙撇了撇嘴巴,“人家看你一针治病,想快点儿好呢!”
    这话又招来几个女生的笑声,自然是笑叶舞想男人想疯了,可见男人聚在一起聊女人,女人聚在一起聊男人,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叶舞微红了脸,呸了她们几口,接着就看着龙阳,自然是希望听见龙阳说能够轻松的一次治愈。
    龙阳略一犹豫,就想好了对策,用比较保守的办法治疗,针风池、风府、曲差、瞳子……他打定主意,于是又拿出针管来,“那好吧!”
    一干女生看着他拿了许多针消毒,都抱着好奇的心理打算瞧个仔细,没一个动离开的心思,也算是龙阳魅力大了。
    这还是龙阳第一次动用这么多针,他把叶舞扎的跟刺猬一样,自己也有些好笑,心说还真是第一次试着用这么多根针。
    “叶子,现在什么感觉啊?那个……下面有没有特殊的什么异样?”旁边云幽幽好奇地问,若不是因为龙阳在,恐怕更加口无遮拦。
    叶舞被扎十几针,不敢动弹,只好任由云幽幽调笑,干笑着说:“哪儿那么快啊!”
    龙阳羞于云幽幽的直白,但是听叶舞的口气,好像没多大感觉,有些奇怪,他刚才快速进针十几针扎进去,还没来得及问对方,于是伸手轻轻捻动一根金针,“叶子姐姐,什么感觉?”
    叶舞寻思了一下,说:“有些酸,但不是很强烈。”
    龙阳皱了皱眉,心想不会是碰上经络迟缓者吧,于是又捻动了另外几根针,“现在呢?”
    “差不多!”叶舞倒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龙阳有些郁闷了,寻思了一会儿,又取了一根针来,扎入叶舞腰间的五枢穴,“现在呢?除了酸,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叶舞轻轻动了动头,“没有。”
    龙阳苦笑了笑,对旁边陆龙龙说:“叶子姐姐好像是经络迟缓者呢!”
    陆龙龙答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心里面却多了一份欢喜,心说这会儿你碰上为难的例子了吧!
    叶舞的确体质有些怪异,陆龙龙给她做足心道疗法时间也不算短了,疗效不是没有,但的确比较慢。
    龙阳看正常的保守针法不管用,只能把针全部取了下来,但又不甘心失了面子,想了一想,说:“叶子姐姐,我给你捏一下脚底试试看好不好?”
    叶舞点头,她是打定主意今天白老鼠当到底了。
    龙阳让她躺下,弯腰看去,这才发现叶舞居然脚上一直穿着高跟鞋,脚脖子紧缩,小腿特别修长,形状极为漂亮,他愣了愣。
    陆龙龙看他发呆,摇了摇他,“怎么了?”
    “还不是觉得叶子的小腿漂亮。”云幽幽这时候的语气有些儿酸溜溜的,“叶子的小腿足以去选世界十大美腿,龙阳虽然年轻,可还是男人呢!知道欣赏女生……”
    龙阳听了一噎,赶紧收回心思。
    陆龙龙却不这么认为,她自觉自己也算美女的,可龙阳自头到尾从来没仔细盯着她看,她可不觉得龙阳是那种容易被女生的美丽吸引的男生,“恐怕不是吧!龙阳……”
    龙阳赶紧弯腰,他哪儿敢说从女人的脚脖子上能看出女人拥有名器,红着脸蛋拉了矮凳坐下,心里面也有些兴奋:没想到,原来书上说的名器的确存在,看来房中术的书看了还是有用处的,不过……为什么这种拥有名器的女生会性冷感呢?按道理来说,应该天生妩媚敏感才对啊!
    他脑子里面胡思乱想,顺手脱掉叶舞的高跟鞋,发现叶舞的脚有些变型,眉毛动了动,不会是因为穿高跟鞋而……
    陆龙龙看他不说话,有些嗔怪了,“龙阳,姐姐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啊?刚才为什么发呆?”
    “这个……”龙阳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云幽幽眼睛最毒了,“一定有问题,我听说有人会看脚相,和看手相差不多,不会是龙阳会看脚相,发现了什么吧?”
    她这话虽不中,也不远了,龙阳吓了一跳,这个云幽幽不愧是做主持人的,眼光太毒辣了。
    秦爽因为刚被龙阳针灸过,觉得龙阳亲切,就替他解围,可云幽幽不依,一定要他说出原因来,而女生大多好奇,特别是联系到这种手相啊、星象啊、占卜啊什么神秘的东西,旁边一个个也跟着起哄。
    让龙阳去解释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总不能说:女性性高潮的时候会不由自主伸直脚脖子,就是因为脚脖子和性器官有独特而奇妙的联系……只好捏着叶舞的脚,涨红脸蛋,死活不说话。
    陆龙龙有些生气,“不说就不说,不稀罕呢!幽幽,让他给叶子检查完再说,哼!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他。”
    龙阳不吭气,伸出左手食指在叶舞脚底涌泉穴上按下,半躺着的叶舞皱了皱眉,“有点儿痒,热乎乎的。”
    “没了?”
    “没了!”
    颓然收手后,龙阳看了一眼陆龙龙,后者的眼神跟他对视了一下立刻飘开,他只好不耻下问了,“陆姐姐,你平时给叶子姐姐指压脚底什么部位啊?”
    “哼!也有求我的时候啊!”陆龙龙哼哼了两声,弯腰伸指指着叶舞的脚部,“这儿,肾反射区,这儿,输尿管,这儿,子宫……”
    她告诉了龙阳脚底反射区,龙阳看她指着脚脖子下面说那儿是生殖器反射区,吓了一跳,“这儿是……”
    “子宫、卵巢、鼠蹊……”陆龙龙指着脚脖子下面的一片说:“生殖器基本上就在这一片了,我给叶子治疗,主要是指压脑下垂体、大脑、卵巢、子宫等几个反射区。”
    龙阳汗颜,他从金在顺那里知道涌泉穴在足部反射区当中代表肾,现在又得知脚脖子下面几乎都是有关于生殖器的反射区,不由感慨,“陆姐姐,足心道的确很合理,我真是井底之蛙了,陆姐姐值得佩服呢!”
    陆龙龙听他这么一说,不免得意,却也有些奇怪,心说他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那……叶子姐姐这个毛病为什么到现在还一直没治疗好呢?”龙阳又问道。
    陆龙龙嗯了一声,“叶子的脚部有点儿变形,何况足心道是自然疗法,不提倡什么一次治愈的。”
    陆龙龙后面这句不提倡一次治愈,却是有些强要面子的理由了。龙阳哦了一声,眼睛却盯着叶舞内侧脚踝上方离三阴交穴不远的一个福留肾穴,犹豫着要不要去试试,想来想去,手指动了几下,还是没伸过去,却拿了一根针出来,伸指甲在叶舞左脚大拇指底偏下一点儿轻轻一划,刻了个指甲印子出来。
    陆龙龙赶紧伸手,“喂!你干嘛?”
    “哦!这叫天顶穴,治疗妇人生殖器毛病和失眠的穴位……”
    “这里是脑下垂体反射区啦!我也有指压这里,你能不能保证针这里有效啊?”陆龙龙反对,“脚底是很性感的部位,随便针灸可不行,万一伤了哪儿怎么办?”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国外有女性淋浴脚底来获得性快感,而中国的房中术中也的确提到用羽毛搔痒脚底来达到性高潮。
    龙阳默然,第三套治疗方案刚拿出来就被反驳掉了,他眼神盯着叶舞脚踝上的福留肾穴,已经有点儿跃跃欲试了。
    这时候,一直听他们说话的云幽幽突然有些欣喜地开口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旁边秦爽看了她一眼,陆龙龙也看着她,心说我还没明白呢!
    “明白龙阳刚才盯着叶子的脚发呆啊!”云幽幽兴奋,“龙龙,你不是说脚脖子这里是生殖器反射区么?龙阳一定是在这里看出什么名堂了,你们看他,死活不说,肯定跟这个有关,不然他莫名其妙说什么佩服龙龙你啊!”
    女生们一想,是这个道理,齐刷刷把眼神看向龙阳,龙阳张口结舌,心中那个佩服啊!
    果然是优秀的主持人,眼光实在是太毒了。
    “说吧!是不是?”陆龙龙外表悠闲地看着他,心里面有些恼火:这家伙,躲七躲八的,不知道藏了什么秘密,还不老实说,果然男生都是不老实的。
    龙阳被几十只眼珠子盯着,浑身不自在,“我……我……”
    “我什么我啊!快说!”陆龙龙一口打断他。
    龙阳被逼无奈,只得捏着叶舞的脚脖子,指着脚踝那里,含含糊糊解释着,“在道家…
    …那个房中术中,从这里能看出……看出生殖器那个什么来,反正就是看出不一样来…
    …“云幽幽着急,逼问他说:“看出什么来?快说啊!”
    龙阳急得鼻尖冒汗,“不能说啦!反正就是看出不一样来,然后……然后这里有一个很特殊的奇穴叫做福留肾穴……”
    他一急,脱口就把福留肾穴的秘密说了出来。
    “福留肾穴?”陆龙龙奇怪,“福留肾穴是什么穴位,我怎么不知道?别骗我啊!我可是跟太爷爷学过经络图的。”
    龙阳急忙分辩,“我没说谎,是福留肾穴,这是很奇怪的穴位,在全身都有分布,但是医书上是不注的,这是道家房中术的秘密穴位……”
    女生们来了兴趣了,房中术,是人都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而从来没听说过的福留肾穴,一听名字就很神秘的样子,云幽幽首先急不可待,“原来真有房中术啊!说说,怎么练的?你会不会?嗯!我看你一定会的,武当山上下来的?你不会就是什么道家房中术传人吧?过去传记故事上都说这种叫妖道哦!是不是啊,小道士?”
    龙阳已经立刻升格为会房中术的小妖道了,女生们一个个拿那种看出土文物的眼光看他,连半躺着的叶舞都支着手肘盯着他瞧。
    “不是不是!”龙阳急坏了,再这样说下去还得了,自己的师傅龙道长就成老妖道了,“我在道观里面长大的,我们天清观密藏了很多道家书籍,没人看的,我小时候喜欢看书,就翻到了,我虽然学了,可不代表我是妖道啊!何况……何况道家房中术和你们想像的不一样的。”
    云幽幽嗤之以鼻,“怎么不一样?房中术么,不就是道士们教过去的皇帝怎么搞女人,还不是妖道?”
    她做主持人的一张刀子嘴,龙阳何曾说得过她,何况还是在一大帮女生眼光烁烁盯着的情况下,这会儿龙阳觉得自己后背都湿透了,使劲摇着双手,“真的不是啦!我学的这个是道家双修派有道侣的,就是一男一女学了指望成仙那种,真跟你们想像的不一样啦!”
    云幽幽暗自得意:小男孩就是小男孩,再怎么本事大都没用,怎么斗得过我堂堂女主播,她拿眼神看了陆龙龙一眼,各自心中有数,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那你说说怎么从脚脖子上看女生那个。”
    龙阳噎了一下,这次死活不肯说了,这说出去还得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咬着牙就是不肯开口。
    而女生们对龙阳所说的确是来了兴趣,看脚脖子就知道女生那个那个,这可是不得了的,虽然有说法看男生鼻子就知道那个大小,可毕竟是大众口中说法,而眼前这个可不一样,很明显,道家传人、小神医、龙龙的太爷爷一代中医泰斗都夸奖的家伙,这么好的讹诈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如果不趁火打劫,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连刚刚被龙阳治好的秦爽都抱着这个想法,可见人类的好奇心,实在是不得了的。
    云幽幽逼问,龙阳铁了心死都不开口,女生们互相看看,也没办法了,龙阳变成了刺猬,她们这些老虎也是看着无处下嘴,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说说这个福留肾穴吧!”云幽幽眼神狡猾,口气宛如咸湿的阿伯拿棒棒糖哄小女孩去看金鱼,“这总可以吧!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催情作用啊?”
    龙阳冷汗,这个云幽幽,实在是恶魔的老奶奶的化身,每句话都命中目标,他无奈之下,伸指捏准叶舞脚脖子上面的福留肾穴,轻轻揉按之下,指尖阳气送出,半躺在那儿的叶舞突然觉得一个热气从小腿上直窜而上,附带着引起两腿间就升起一股微妙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就轻轻呻吟了一声。
    “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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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2:5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六脉神剑
    悬钟,一名绝骨,足外踝上三寸,动脉中,寻摸尖骨便是,足三阳之大络,按之阳明脉绝。
    《难经》曰:髓会绝骨,疏曰:髓病治此,袁氏曰:足能挺步,以髓会绝骨也。《铜人》针六分,留七呼,灸五壮,《指微》云:泻入针二寸许,灸五或七壮。
    主心腹涨满,胃中热不嗜食,脚气膝痛,筋骨挛痛,足不收,逆气虚劳,心中咳痛,喉痹项强,肠痔淤血,阴急脑疸,大小便涩,中风手足不遂。
    叶舞这一呻吟不打紧,把所有的女生都吓了一跳,龙阳手上不停,叶舞感觉更加敏锐,虽然当着这么多熟悉的姐妹朋友不好意思,但喉咙中依然不可克制地发着低沉细微的呻吟,脚脖子也缩了起来,十根脚趾慢慢伸直张开,连因为常年穿高跟鞋而有些内曲的大脚趾也伸的笔直,脸上迅速渲染开两陀红晕,鼻尖上也渗透出细密的汗珠来。
    陆龙龙和云幽幽互相看了两眼,心里面都有些骇然,云幽幽一声喝,“还说不是妖道,太狡猾了!”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只见她笑咪咪凑上去,用颇有些讨好的口气说:“那个龙阳啊!如果我来给叶子指压这个穴位,会怎么样?”
    龙阳有些恼火,一个人对一大帮女生,实在不是公平的战斗,何况还有云幽幽这个恶魔的老奶奶,他伸手拉过云幽幽的手按了下去,“哪!就在这儿,你自己仔细按按就知道了。”
    云幽幽颇有兴趣地仔细按了起来,不过叶舞很快就一缩脚,红着脸蛋,声音有些喘气,“不来了,你们都欺负我。”
    “怎么我按就不行?”云幽幽转头问龙阳。
    “不是呢!”叶舞好不容易让自己呼吸平缓下来,“他按在上面时一股热气直往上冲,我浑身无力连手指头也不愿抬一下,根本克制不了,你按在上面……那里虽然也……不过我还能克制,不然就被你们笑话死了。”说着看了一眼龙阳,脸蛋上绯红起来,两陀红晕化开,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呸呸!”云幽幽不服气,使劲呸了她几声,“我看你是对龙龙的小正太动了春心,哦!他摸一下,你就哼哼不停,我摸一下,你就缩脚,他神仙啊!还热气往上冲,难道是六脉神剑?”
    她说着还夸张地肢体语言不停比划,真是主持人做惯了,连带着平时说话动作也这么夸张。
    龙阳被叶舞用那种“含情脉脉”的怪异眼神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听云幽幽说话,有些恼火,他一直被云幽幽抢白压着一个头,实在也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就说:“幽幽姐姐,要不你也试试?”
    云幽幽刚好在他身边,他说了一句,没待对方反应就伸出左手食指去按在云幽幽脚踝上的福留肾穴,龙阳归藏的体质发挥了作用,阳气跟决口的黄河水一样汹涌而去,也是云幽幽太让他着恼,他第一次如此汹涌地输出体内阳气。
    云幽幽听他一说话就觉得不妙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手按在了自己脚上,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气喷射而来,呼呼啦啦浩浩荡荡,直往下体窜去,身子立刻就软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由自主带着鼻音发出了一声娇娇媚媚柔柔怯怯软软腻腻的呻吟。
    龙阳只是吓唬吓唬她,一按之下就收手了,可云幽幽鼻腔里面发出的那声呻吟可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面面相觑,随即都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连陆龙龙也不例外,笑得前仰后合,一时间大厅里面一片笑声。
    “咳……幽幽,你这刀子嘴也有今天啊!”陆龙龙捂着肚子,笑到浑身无力,觉得肠子都抽痛了,“这下尝到厉害了吧!”
    云幽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恨恨起身,咬唇瞪着龙阳,不过刚才的感觉的确让她吓了一跳,而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精子射进体内,的确是存在的,她使劲看了龙阳好几眼,终究是做主持人的,好奇心来得比一般人强烈,“你刚才那个滚烫的射进我身体里面的是什么?”
    她这句话让原本有些歇止的女生们再一次陷入狂笑,“还能是什么……滚烫的……射进体内的……哎哟哎哟……不行了,笑到脸抽筋……我肠子都断了……我没力气了……眼泪都出来了……”
    坐在凳子上的龙阳难得板着脸,“还能是什么,六脉神剑呗!”
    此话一出,那些女生受不了了,终于笑到全部瘫在了地上,红着脸蛋的叶舞躺在治疗床上无力地捂着肚子,眼光怪怪地看着龙阳。
    云幽幽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满地躺着的姐妹,终于自己也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被你们合伙打败了。”就这会儿了还不肯认输,依然说是被大家合伙打败的。
    好一会儿女生们才各自爬起来,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揉着脸颊,不过经这么一闹,都觉得跟龙阳亲近了不少,就这么一个上午刚认识的少年,好像认识很久的熟人一般。
    龙阳把这个福留肾穴交待出去,但是更多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了,女生们也不强迫他,各自嘻嘻哈哈做势要去按别人,幸好的是,她们不懂手法,也不懂真气运行,自然效果上要差许多,跟龙阳比起来,那可不是十倍二十倍差距那么简单,因此龙阳倒也不怕。
    云幽幽用肩膀拱了拱龙阳,“喂!小正太,真是六脉神剑?”
    “什么小正太啊!我有名字的,哪儿有什么六脉神剑,可都是你自己说的。”龙阳有些不满。
    “那那股滚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啦?”
    “气啊!”
    “啧啧!真有气功啊!”
    叶舞看他们说话,红着脸凑过来,“那,龙阳,我那个怎么办啊?”
    龙阳无奈,福留肾穴都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只好指压福留肾穴了,“我给叶子姐姐你指压福留肾穴吧!然后再开一些药给你,长期服用,放心,不难喝的,就跟茶差不多啦!是调养的方子,药材也不难配,不过我总觉得你这个高跟鞋……”他说着指了指叶舞脚上的高跟鞋。
    旁边陆龙龙走过来,“叶子,我老早跟你说了,不要老是爱漂亮不怕流鼻水,穿高跟鞋不利于健康的,你又每时每刻都穿在脚上。”
    龙阳嗯了一声,“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是听了陆姐姐的介绍才完全明白,穿高跟鞋时脚脖子紧张,而陆姐姐又说脚脖子周围都是那个……反射区,一直紧张着,自然就引起病情,看来我有时间也要研究研究别的疗法才好,不然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可就糗大了。陆姐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让我又学到了一招。”
    陆龙龙一愣,再看对方眼神,清澈如一汪深泉,眼神中的诚意很明显,她有些不好意思,“哪儿啊!我们也算世交呢!你不是叫我太爷爷是陆爷爷么!”
    旁边云幽幽乐了,“那你岂不是要叫他叔叔?”
    陆龙龙恨恨给了她一个卫生球眼,“去,就你那张嘴停不下来。”
    女生们闹了好久才停下来,而龙阳则被陆龙龙安排到最里面的治疗室单独给叶舞治疗去了。
    原本经络不敏感的叶舞在龙阳指压福留肾穴的时候变得敏感无比,把龙阳弄得变成赤面关公的同时也暗自感叹世界之奇,果然这对待名器是需要不一样的疗法,只是,叶舞的鼻音实在诱惑,洁白晶莹的双足弓起,连小腿肚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加上几个估计躲在外面听墙角的女生肆无忌惮故意的大笑,让里面的两人实在尴尬不已。
    好不容易指压完毕,龙阳已经满头大汗快脱力了,这可不比一般的治疗,简直就是把他放在篝火上当烤肉串一般来烤,煎熬啊!
    鼻翼翕张不已满面潮红的叶舞死死咬着唇,浑身一丝力气都没了,她明知外面有那些好朋友好姐妹在偷听,可治疗的时候的确克制不了自己,这会儿眼眉含春,水汪汪看着龙阳,说不出来的一股子滋味。
    龙阳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那个……我让陆姐姐再给你一付调养的中药方子,以后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在陆姐姐这儿做足底指压的话,对你的脚型扭曲有好处。”他可不想坏了陆龙龙的生意,“还有就是高跟鞋以后能不穿尽量不穿。”
    叶舞何尝不知道龙阳的尴尬,不过龙阳躲躲闪闪让自己的眼光躲避她“要害”部位的举动叫叶舞又羞又喜。
    “那个……”叶舞脸红着坐直了身体,顺手拉了一下身上的长袍袍角,低声问:“你说从脚脖子上看出什么什么的,我的脚脖子到底看出什么啊?”
    龙阳楞了一下,很是窘迫,心说这怎么能说,难道要我告诉她那东西有些生的偏上、有些生的偏下、有些深、有些浅、有些还是双卵巢,甚至还有一种叫做名器会让男生很享受的那个?
    看龙阳的表情,叶舞就知道对方不想说,也不去勉强他,眼睫毛轻动,低声说:“那,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龙阳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有什么谢不谢的,陆姐姐带我来,本就是要让我多见识一些病症,说实话,我还要感谢叶子姐姐你呢!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第一次见到名……
    见到这种病例呢!“说着就有些脸红。
    明知对方差点说溜了嘴,叶舞看龙阳细腻的脸蛋上升起一抹嫣红,一下就忘记了追问,“又来骗我,难道你那么厉害的小神医还没治疗过性……性冷感么?”
    “是没有!”龙阳老老实实回答,“就前一段时间给一个家伙治疗过阳痿,这些病症患者往往讳疾忌医,不大爱找医生。”
    叶舞有些好笑,眼前的少年这会儿的口气,的确像是一个老中医,“那好吧!作为感谢,我请你吃饭。”
    两人出去,自然有偷听墙角的女生故意学叶舞的声音。
    叶舞红着脸蛋,却不去管她们,“龙龙,把他借给我吧!”
    有些女生已经离开了,不过云幽幽阴魂不散,直接走了过来,“怎么,叶子,你动春心,打龙龙的小正太的主意了?”
    叶舞狠狠啐她一口,“什么啊!我只是要谢谢他,准备请他出去吃饭而已。”
    云幽幽眼珠一转,“那好,我也去。龙龙,下午他就是我们的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陆龙龙晓得自己好友的脾气,有她在,那龙阳不是刚脱了自己这个狼穴又进了好友的虎口么!她这会儿有点儿后悔作弄龙阳,“那不行,我答应我太爷爷要照顾他的……”
    云幽幽直接打断她的话头,“安啦!难道我会吃了他不成?”
    “这可难说……”
    “好吧!带上你还不行么?”云幽幽的嘴巴的确有些坏,“叶子,我可告诉你,喜欢上别人的未婚夫,一般没什么好结果的。”
    “去死啦!”陆龙龙和叶舞同时红着脸鄙视云幽幽。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带龙阳去圆山吃饭,旁边几个爱热闹的也不甘,一定要去,于是,一帮女生带着龙阳浩浩荡荡向圆山进发了。
    位于台北中山北路四段的圆山大饭店可算是台北的地标建筑之一了,如何的豪华和美丽实在不需要多叙说,反正龙阳已经被眼前的古典古雅雕梁画栋的建筑吸引了。
    陆龙龙忝为地主之一,有些得意,“怎么样?待会儿别客气,吃穷叶子……”
    龙阳所想却大出众女意料,“这儿一看就很贵,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众女汗颜,云幽幽看了他一眼,“被你打败了,还以为你看风景看傻了。”一把拉了他就往前走,“怕什么,这么多姐姐,不管谁都请得起你这个小神医正太,安啦,不会把你一个人扔这儿让你买单的。”
    由于一行人大多是女生,自然选了松鹤厅吃欧式餐,众人挑了靠窗户的位置,看样子都是常客,只有龙阳略微拘谨,好像觉得吃人的嘴软,却没想到无功怎会受禄这个道理。
    美食源源不断上桌,龙阳的眼光却被不远处的一男两女吸引。
    男子大约二十来岁,双眉飞起,器宇不凡,左边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东方女性,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右边的却是个麦色皮肤的异国女子,三人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帅哥美女,可龙阳看了就不一样了。
    硬挤在龙阳旁边坐的云幽幽看了他一眼,“喂!看什么呢?”
    龙阳啊了一声,“没什么没什么……”
    云幽幽顺着他目光看去,撇了撇嘴,低声说:“有什么好看的,那男的一看就是个种马,自以为是的情圣,看那眉毛,骄傲的要飞起来,叫人忍不住就想K他的脸,白痴女人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呢!可惜,这社会啊,白痴女人不少……”
    龙阳冷汗,这个云幽幽的嘴巴实在是毒,“幽幽姐姐,拜托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人家三个人都是功夫高手,特别是那个男的……”
    旁边叶舞插嘴说:“不会吧!这也能看出来?”
    “当然,那男生是个内家拳高手……”龙阳点了点头,下面的话他没说:而且还是个任督冲三脉贯通的超级高手,就算自己不是因为龙阳归藏脉不能学厉害的武术,也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云幽幽来了兴趣,“这也能看出来?我发现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难道你也是个国术高手不成?”
    “我不是我不是。”龙阳连连摇手,他实在有些害怕眼前这个眼睛圆圆的女生,眼光毒辣,嘴巴如刀子,好奇心大得吓人,多说话绝对是不明智的。
    云幽幽哼了一声,“不说拉倒,不过……我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正说着,对方三人起身了,经过他们这桌的时候,青年明显盯了他们一眼。
    “哇勒!”云幽幽等对方出门,拍了拍胸,“那男生眼神好凶,难道他听到我说话了不成?不过叶子,那个好像是印第安裔的女生,个子好高啊!穿平底鞋都有快一米八,比你高差不多四五公分呢!”
    对方的举动,龙阳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心中暗笑,谁叫云幽幽乱说话的呢!叫人家种马、自以为是的情圣,还想K人家的脸,任督冲三脉贯通的高手听不见她刚才说的话才是真奇怪呢!
    “活该,谁让你叫人家种马!”陆龙龙讥讽她。
    “难道不是么?这种场合带两个美女,看她们眉来眼去的,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关系,不过……等一下让我想一想,这人实在眼熟。”
    叶舞笑笑,“带不止一个美女就是种马?那我们这儿……”
    一句话让刚刚尝了一口鱼子酱,有些皱眉的龙阳,不停咳嗽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的确是个国术高手、超级情圣……”云幽幽一下跳了起来,“我说怎么看起来面熟,几年前他上过宪哥的节目,不是,应该说是他的照片上过宪哥的节目。”
    几个女生来了兴趣,“幽幽,怎么回事情?快说啊!”
    云幽幽一脸懊恼,“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叫他种马,一点儿都没错,他身边何止这两个女生,哼!一脸乱跩的样子,真龟毛,有什么了不起,要我打死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
    任凭别人怎么缠问,云幽幽死活不说。龙阳看着外面,心说这次台湾来得值得,居然能看见任督冲三脉贯通的内家高手,而且还那么年轻,不过云幽幽那个种马的评价让他有些好笑,看来对方似乎是个很有名的人物。
    一顿饭吃完,几个女生红酒喝了不少,有些醉醺醺的,闹着要去唱歌,拉着龙阳,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走。
    在包厢里面坐定,龙阳旁边的叶舞双眼迷离熏人欲醉,看得他有些心惊肉跳。
    “龙阳,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叶舞脸色绯红,仗着有些醉意,大着胆儿说了一句。
    龙阳如惊弓之鸟,赶紧摇了摇手,“叶子姐姐,你一定喝醉了,而且……我都有女朋友了。”
    叶舞眼神黯淡下去,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云幽幽酒量却好,没事人儿一般,凑过来说:“喂!下午帮我去看个病人?”
    龙阳一听,正好是脱身的好机会,赶紧答应,看了陆龙龙一眼,陆龙龙早被云幽幽使坏灌醉了,满脸通红在跟别人胡言乱语唱歌,哪儿还记得他。
    “放心啦!”云幽幽拉着他往外面走,“不会少你一根汗毛。”
    她开了自己的车带着龙阳拐过民权东路往中山国中而去,到了学校不远,就让龙阳在车里面等着,没一会儿,带出来一个脸上戴着口罩的女孩子。
    云幽幽带女孩上了车,“去我住的地方吧!给你介绍一下,我表妹云亦。”
    第五章面瘫美女
    悬厘,曲周上,手足少阳阳明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三壮,《素问》针三分,留七呼。
    主面皮赤痛,头偏痛,烦心不欲食,中焦客热,宿醉胃痛,热病汗不出,目内眦赤痛。
    云幽幽一个人在市区住着,房子倒是不小,想来收入也不坏,虽然跟那位台湾本土娱乐天王在阳明山购别墅比起来差了点儿,不过跟普通人比起来,这房子的确算得上豪华了。
    “坐吧坐吧!”云幽幽一进门就踢掉脚上的鞋,顺便给龙阳倒了杯柳橙汁。
    龙阳接过,看着戴口罩一直不说话的云亦,“那个云……”心里面有些冷汗,这名字实在是高,云……姨,天生占别人便宜啊!
    “她的名字是有些怪,你就叫她小云好了。”云幽幽拉着云亦,在沙发上坐下。
    云亦显然有些紧张,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互相绞扭。
    云幽幽搂着她肩膀安慰她说:“放心吧!老姐给你找的,自然是高人。你就算不相信他的长相,也应该相信老姐的眼光。”
    龙阳有些好笑,自己怎么又变成高人了?他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云亦虽然带着口罩,但是右眼能看出眼脸无力,显然应该是“吊线风”的毛病。
    面神经麻痹,亦称面瘫,中医称为“吊线风”、“口眼呙斜”,其症状主要表现为突然口眼歪斜,一侧眼脸不能闭合,睁眼流泪,不能皱眉皱额,鼻下唇沟歪斜变形,不能吹口哨,流口水,咀嚼食物时常潴留于病侧牙齿之间,面颊麻木等等,由于面瘫可引起十分怪异的面容,所以常被人们称为“毁容病”。
    “是面神经麻痹吧!”龙阳好整以暇,拿出针管和消毒药水放在茶几上,“而且应该刚患病没多久。”
    叫云亦的女孩自然以为是自己表姐告诉对方的,可云幽幽却惊讶了,“我又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很简单啊!她眼脸无力,而且一直往外渗泪水,我可没听说过有一只眼睛流泪的哭泣,何况还一直带着口罩,我可以先把脉么?”
    “嘿!还真有点儿小神医的架势,小云,给他把脉啦!”
    龙阳搭脉片刻,嗯了一声,“是三阳经络障碍!麻烦说一下患病过程好么?”
    “哦!是这样。小云是学校空手道社的学员……”
    原来,云亦几天前一次练习空手道,因为练得浑身大汗,一时贪凉快穿着道服就跑出来吹吹风,结果当时就感觉头晕,回家后头部右侧麻木,感觉眼脸不适,发烧,当时嘴巴就向左歪斜,右眼不觉疼痛,不能闭合,鼓腮漏气,嘴巴不能张大,送到荣民总医院后确诊为“右侧面神经麻痹”,需要做微血管减压手术治疗。
    恰巧的是,云亦的空手道老师的丈夫是荣民总医院的专家医师,尤其擅长神经外科手术,正因为是要等这位大医师治疗,这才准备拖延几天,一旦这位大医师有空便会进行手术。
    云幽幽也是看今天龙阳大显风头,这才拉他来试试,心想试试也没什么大碍,就算治不好,反正过几天就手术了。
    龙阳张大嘴巴,“不会吧?就这个,还需要动刀手术?”
    云幽幽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像你这样的小神医满地跑么?”
    “那,那你和陆姐姐那么熟,也应该可以找陆青山爷爷看看啊!”龙阳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云幽幽还真是对中医没什么信心的,现在看医生谁看中医啊!就算陆龙龙的太爷爷名气大,那也是年纪一大把了,要不是今天龙阳的本事正好让她看见了,按照她的脾气,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去看中医,至于陆龙龙的足心道么,她认为那是保健,姐妹们聚会聚会,正好可以放松,自己还减肥。
    “你就说吧!能不能治?”云幽幽有些没好气。
    说实话,按道理来说,龙阳到了台北,不应该胡乱给别人治疗的,他在这儿可没给别人看病的资格,万一要出了点儿什么意外,能赔到他当底裤都不够,可惜,这家伙吃一堑不长一智,正是这个年纪少年的特色——胆大且无知。
    “能治吧!”龙阳笑笑,“小云,你把口罩取下来好么?”
    云亦犹豫了一下,慢慢取下口罩。
    她长相和云幽幽有些相似,雪肤大眼,标准的美女,可惜,现在的她从左侧看还行,右侧看就吓唬人了。
    龙阳看了一下她的舌苔,寻思了一下,抽出一根大针来,“有火么?还需要一个硬币。”
    “这么大一根针?有,你等着。”云幽幽说罢,起身去找。
    看云亦有些紧张,龙阳笑笑,这时候为了安抚她的紧张,必须吹吹牛了,“放心好了,我这次是来台北参加中医交流会的,你表姐是我一个世交姐姐的好朋友,所以找了我,你这个面神经麻痹不算严重,我连半身不遂都能一次根治呢!放心,别人刚开始上学,我就已经开始给人针灸治病了。”
    他的年纪说起来也就和云亦差不多,这会儿吹的有点儿天花乱坠,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为了确立病人的信心,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
    “刚才还看你腼腆,原来嘴巴也很伶俐啊!”云幽幽找了个打火机,顺手又递上一枚硬币。
    龙阳尴尬,解释说:“病人如果对医生信心不强,不好啦!”说着就拿硬币消毒。
    “还挺能说,要不要幽幽姐给你做采访啊?”
    “不要了吧!我很快就会回去了。”龙阳把硬币消毒后,拿棉花在云亦脸上擦拭消毒了一下,顺手把硬币塞进她口中。
    云幽幽有些好奇,“这是干什么?”
    “治病啊!麻烦一下,打火机。”
    把针在火焰上烧红,龙阳伸指到云亦口中按住硬币贴在患侧面颊内侧,“放松放松,一针就好,保证马上就变回大美女。”
    说着,他趁云亦没注意,快若闪电一针垂直刺进云亦脸颊右侧“地仓穴”上方,云亦啊了一声,回音还没结束,龙阳手上的针已经退了出来。
    云幽幽目瞪口呆,后怕起来,万一把表妹治坏了,可全部是她的错,“这样,太野蛮了吧!拿烧红的针扎人,万一……”
    她刚说万一两字,云亦泪水就滚了下来,“姐,好痛哦!”说话清晰无比毫不费力。
    云幽幽是清楚表妹的病的,这几天得病后因为说话困难含糊不清,她干脆不说话了,要不是一直是乖乖女,课业好,估计连学都不去上了,可这会儿几个字咬字清晰无比,她听得清楚,再仔细看,表妹分明皱眉流泪,眼睛鼻子都皱到一块儿去了,要知道,原本她是无法皱眉的。
    “小云,你别哭!老姐我看看。”云幽幽放下打火机伸手去摸。
    云亦后知后觉,还在哭呢,“老姐,痛死了啦!”
    “别哭啦!变回大美女啦!”云幽幽有些后怕,自己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顺手拿了个镜子给云亦,“自己照照。”
    云亦不相信,拿着镜子看看,里面亦喜亦嗔,还流着眼泪的一张脸蛋,不是自己是谁,何来一点儿口眼歪斜?有点儿不相信,她伸手自己摸摸,这才真的确信了,“天,真的好了。”
    “还没好呢!还有两针。”龙阳说着又举起手上的针来。
    刚才那一下烧红的金针入肉,把云亦吓唬得不轻,听说还有两针,赶紧摇头,“不要,好痛。”
    “可还没全好呢!难道你愿意它复发么?”龙阳无奈摇头,“这次不会痛的。”
    云亦看那根针,实在害怕,“不行,我心慌。”
    扭头看了一下云幽幽,龙阳只好试图好好跟云亦沟通了,“刚才那一下正是因为突然,加上火针的热度,所以才能让你的面神经恢复,不过你现在仔细看看镜子,嘴角这儿还有些微微抽动,放心,这次不用火烧了,我拿人格保证,一定不会痛好不好?”
    磨了一会儿嘴皮子,云亦好歹同意了,只是紧紧捏住坐在身边的云幽幽的手。龙阳无奈,他也知道刚才那一下火针的确吓人,不过接下来两针不扎的话,的确不能算痊愈,而云亦太紧张是不行的,由于下面两针是出血针,说不痛还真是骗对方的,不过也没那么痛就是了。
    “你看,如果你一直紧张的话,我针灸起来也不方便,你想想要是去做手术,那多痛啊!”【云霄阁www.yunxiaoge.com整理收藏】
    云亦反驳,“可手术是要麻醉的。”
    龙阳无奈,拿了一根针在自己虎口合谷穴上扎下,“你看,我自己扎自己都一点儿不痛,我就在你舌头下面轻轻扎两针,好不好?”
    云幽幽有些儿不好意思,也不停劝说云亦。
    云亦看龙阳拿针自己扎自己,有些儿难为情,“那,好吧!”说着就慢慢张大嘴巴。
    “对了!舌头往上卷……对,没事没事,别紧张啊!”龙阳说着,一根针快速两下,在云亦舌下“金津”、“玉液”扎了下去。
    云亦下意识眼睛一眨,身体往后躲闪,可惜已经被戳了两下,一痛之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
    “哎哟!还说不痛!”云亦皱着眉,捂着嘴巴,“骗我。”
    龙阳尴尬一笑,“不然你不给我扎啊!没那么痛啊!只是像被咬了一口,对不对?现在用力吮吸舌头,要吸出血来。”
    云亦依言使劲吸了两下,一股腥咸铁锈味道,赶紧吐了一口血出来。
    龙阳笑着说:“这下是真好了!你可以照镜子了。”接着又问云幽幽要了纸笔,写了一个中药方。
    “银花、甘草、杭菊花、天麻、花粉、连翘,三碗水煎成一碗,三剂,每天一剂。”云幽幽拿起纸念完,问:“这是什么?”
    “中药汤剂啊!现在好是好了,不过我在台湾停留不了多少时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保险些,再喝几剂中药。”
    “我脸上这个怎么办?”云亦照着镜子,突然问起脸上火针扎的地方的针眼来,“会不会留疤啊?”
    “不会的,过几天就没啦!”龙阳顺手收起针管来,“幽幽姐姐,我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吧!”
    云幽幽也是高兴昏头了,居然忘记了挽留,正搂着表妹看脸蛋呢,“好吧!明天我去龙龙那儿找你。”
    龙阳刚出门,云幽幽手机响了,她刚接听,里面传来陆龙龙怒气勃发的声音,“云幽幽,你把龙阳拐哪儿去了?”
    “什么拐不拐的,我只是借他用用,在我这儿给我表妹治病呢!你等着,我叫他……”
    云亦看了她一眼,提醒她说:“老姐,人家刚刚走。”
    云幽幽傻眼了,自己怎么一高兴居然忘记了。
    那边陆龙龙咬牙切齿,“好你个云──幽──幽,你……龙阳丢了,我跟你没完。”
    龙阳离开云幽幽那儿,到了外面走了一截路,才想起来自己不认识路,要叫计程车吧,身上又没台币,甚至连刷卡都办不到,想折回去吧,似乎已经找不到路了,想打电话吧,他的手机且不说能不能打,而是根本没带。
    路嘛!在嘴边了,他站在台北街头,手上拿着雨伞,笑了笑,往前面走去,“正好,去爱咪儿姐姐的师傅萧逸侠老师那儿去拜会一下。”
    好不容易问了许多人,到了黄昏,他才走到中正纪念堂。
    中正纪念堂,占地约二十五顷,台北市的地标建筑之一,每天早晚,中正纪念堂广场上都会有那么一小群人,在一个固定的角落,日复一日练习着快要和时代脱节落伍的东西──国术。
    这些人,就是爱咪儿的老师——台湾八极拳大师萧逸侠带的徒子徒孙,相比较那些跳舞的、玩滑轮的、玩滑板……或许练八极拳是比较老土,可正是这种所谓的老土,孕育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底蕴,国术精神不死。
    龙阳站在纪念堂广场上,他难得一个人出来,这会儿站在这么大广场,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确是要多出来走走才对。
    正准备要找个人问问路,他背后响起一个惊讶万分的女孩子声音,“龙阳?”
    龙阳一回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蛋,精致的欧式脸颊、比大多数人要高的鼻梁,正是那位让他治疗过痘痘的混血女孩樊伊静,当然,此刻是绝对没有一点儿痘痘的大美女。
    两人互相看见,都是愣了愣,谁都没想到会在台北街头看见对方,异口同声说:“怎么(真的)是你,你怎么在台北……”
    第六章吐露衷肠
    目窗,临泣后寸半,足少阳阳维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五壮,三度刺,令人目大明。
    主目赤痛,忽头眩,远视不明,头面浮肿,头痛寒热,汗不出,恶寒。
    樊伊静心头怦怦跳个不停,但脸上却翩然一笑,明眸皓齿,“你……你先说。”
    龙阳抓了抓头,“我跟南医大的刘畅理老师来台北参加中医交流会的,刚准备去找一位老前辈,你呢?”
    “我回来啦!就这么简单。”樊伊静笑笑,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黯然。
    龙阳这才想起来,对方的父亲好像是台湾人,“哦!对了,看我都忘记了,你一定是回台北准备过年的……”
    樊伊静心里面一痛,是啊!回台北了,再也不去南京了,自己只是一个爱情的逃跑者。
    她是一个理智的女孩,深知龙阳身边的那些事情,自觉如果搅和进去,到最后受伤的绝对是自己,于是狠了狠心,咬牙办了退学回到台湾,毕竟,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只是,突然的街头巧遇,让她拚命压在心底的爱恋又浮了上来,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怎么,她突然很想搂着对方大哭一场,眼眶里面不由自主就浮起一层细细的雾气。
    龙阳手足无措,“怎么了?”
    樊伊静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眼睛,轻咬了一下上唇,“没什么,只是看见你很高兴。”
    龙阳并不是傻子,当初在KFC两人一起吃一块炸鸡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樊伊静说的那句“有狗追我,没男生追我”似乎还响在耳边,黯然低下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樊伊静使劲眨了眨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强笑了一下,伸手拉了他手,“到了台北,就让我做一次主人好不好?”
    两人在中正广场闲逛,说了许多没营养的话,都避免去触碰到两人之间的那根敏感线。
    走了一会儿,龙阳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去找爱咪儿的老师萧逸侠的。他抓了抓头,找别人问,自然不如问眼前的美女。
    樊伊静听他一问,倒是知道的,“哦!是有啊!我带你去好了。”
    往一角走去,没一会儿便看见前面一帮正在打拳的人。
    三四十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男女正在整齐地练着二十四式八极小架,为首的一个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白人男子,口中喊着节奏“onetwo……”那些弟子们跟着节奏拉开架子,开弓式、单阳炮、单闭裆……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普通身高,微胖,人很精神,正在和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老者说话,旁边还站着一男两女,男的双眉飞起,英气逼人,女的一个身高吓人接近一米八,褐色皮肤看起来似乎是印第安裔,人也有些冷冰冰的,似乎不爱说话,另外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春风拂面的感觉。
    龙阳立刻就认出了那个留小胡子的老头,正是在南京吃了他二十串臭豆腐的欧邵阳──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而那两女一男,却巧得很,正是中午吃饭碰上的人。
    “欧前辈!”他远远叫了一声,拉着樊伊静就快步走了过去。
    欧老头转首看见他,先是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这是刮的什么风?老萧,这小子就是你那个宝贝弟子爱咪儿在南京找的未婚夫。小龙阳,什么时候到台湾的?”
    旁边的男子就是萧逸侠,听说是自己关门弟子爱咪儿的未婚夫,立刻就上了心,仔细打量起龙阳来,黄昏下龙阳的皮肤说不出的苍白,一股病殃殃的感觉,而且还拉着一个混血女孩,萧逸侠下意识就不喜欢。
    龙阳松开樊伊静的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欧老前辈,爱咪儿姐姐那是开玩笑的,您怎么也当真呢!我刚刚下飞机,这次是和南医大的刘畅理刘老师来参加中医交流会的,爱咪儿姐姐特别关照我要来拜访萧前辈,拳馆难找,所以她就让我直接上这儿说这儿比较好找,到了这儿恰好碰上朋友,就央她带路,没想到在这儿碰到您。”
    欧老头笑了起来,转头对那个青年说:“小魏,看看,这小子和你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姐姐多,你是妹妹多。”
    那高大的印第安裔女子似乎有些嗔怪,“爸爸……”
    欧老头大笑了起来,“好好,不说不说,小龙阳啊!来,先给你介绍介绍。”
    “这个就是你爱咪儿姐姐的授艺老师萧逸侠,你要拜访的人就是他了。”
    龙阳上前恭敬地行礼,“萧老师好,我来台湾的时候,爱咪儿姐姐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来拜访萧老师。”
    萧逸侠有些闹不明白了,怎么未婚夫一下就成了弟弟?一时间也转不过弯来,淡淡说了一个好字。
    欧老头继续介绍,“这个是我的干女儿,叫赛丝荻。她旁边这个看起来很骄傲的小子叫魏商君,嗯,我记得你请我吃臭豆腐的时候我说起过这小子。另外一个姑娘么,你可得好好和她叙叙辈分,武当太和宗现任的海外宗主,神剑李景林的后人,一路武当地盘剑可是十分了得的,手上金针指的功夫也救人无数。紫瑜啊,这小子是你们武当的人,内地太和宗的,不知道你们谁辈分高,嘿嘿嘿!”说着就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李紫瑜自然认出了龙阳是中午吃饭巧遇的人,不过这会儿听对方是内地武当太和宗的,立刻就觉得亲切,眼神亮了一下,伸手过去拉着他仔细打量。
    龙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叫了一声师姐,“师姐好,中午不知道是您,没过去跟您打招呼……”
    旁边欧老头唯恐天下不乱,“嘿!可别师姐师姐的乱叫,万一论起辈分,你是她什么小师叔之类,那可就亏了,不过……你们见过面?”
    双眉飞扬的青年笑了笑,“欧大叔,你这年纪一大把,马上都要做爷爷了,怎么还嬉皮笑脸,跟当初刚认识我一样?我们中午在圆山吃饭的时候恰巧碰到过,说起来,他身边一个女生还狠狠骂了我一顿,说我看起来就让人讨厌,想狠狠K我的脸。”
    旁边赛丝荻想起中午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欧老头吹胡子瞪眼不高兴,“小魏,你这个欧大叔准备叫到什么时候?还有啊!居然吃饭都不叫上我?”
    魏商君嘿嘿干笑两声掩饰过去,根本不理会他的抗议,跟龙阳的腼腆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欧老头嘀咕,“这小子,实在是我的克星。老萧啊!你好歹是个地主,请我吃饭吧!就去隆记如何,那儿的菜式不错,臭豆腐也精彩……”
    萧逸侠有些好笑,心说您欧老兄堂堂台湾少林天罡指大师,地主怎么变成我了?当然,他了解欧老头,嘴上是绝对不会说的,关照了两声后就尽那地主之谊,带着他们往隆记菜馆去了。
    在隆记找了一个单间一群人坐定,李紫瑜一定要拉着龙阳坐在身边,不停问起内地太和宗的一些事情。
    龙阳也十分高兴,把武当山上自己记忆中十几年的事情说了一个够,倒是冷落了旁边的樊伊静,还好樊伊静向来文静,倒不在意,能巧遇龙阳,对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李紫瑜听说他擅长金针指,欢喜得很,问起他太和拳练的如何,旁边欧老头捣蛋,“小龙阳的理想是做全世界最厉害的中医,国术么,不谈也罢,他天生龙阳归藏脉,根本不能练习高深的功夫。”
    龙阳尴尬,旁人都很是惊讶。
    李紫瑜上下看了看龙阳,心说怪不得脸色这么苍白,果然是阳极生阴,心里面不禁怜惜,“我看龙阳的天资,如果一直练武的话,恐怕商君就没那么得意了。”
    “嘿!他得意什么?那个练形意的戴龙兴小子不比他差,就算郝……嘿嘿!我什么都没说。”欧老头说了半句,不知道怎么就住嘴了,端起酒杯自顾喝了一口。
    旁边魏商君挑了挑眉毛,“欧大叔,别尽说扫兴的事情!”倒是丝毫不给他留面子,让欧老头大叹遇人不淑,搞得自己好像怨妇一般。
    坐在龙阳身边的樊伊静低下头轻笑,觉得龙阳认识的人还真都是奇奇怪怪的,不过随即想到正因为龙阳不平常,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才真正的远,心里面刺痛难受。
    龙阳看她低着头脸色不太好,低声问:“怎么了?”
    樊伊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不想影响龙阳的心情,端起酒杯,故作无事给大家敬了一杯酒,不过这些人眼光老辣,特别是李紫瑜,她和魏商君的关系至今纠缠不清,清楚透了樊伊静的心思,便跟龙阳调了个位置,拉着樊伊静低声说起话来。
    一顿饭宾主皆欢,特别是欧老头,吃得满嘴流油,吃完了还喊打包,这副好吃小老头的模样实在和他台湾少林大师的身分不符合。
    这边龙阳高兴,那儿陆龙龙在云幽幽家急得跳脚,却又不敢打电话告诉她太爷爷陆青山,生吃了云幽幽的心都有。
    离开隆记,欧老头带着赛丝荻和萧逸侠走在最前面,李紫瑜拉着樊伊静低声说话走在中间,魏商君看着龙阳笑笑,落在了最后。
    “你是几岁开始习武的?”魏商君插着双手,身上衣服极单薄,却若无其事。
    “五岁吧!不过练的很少,魏大哥你呢?像你这个年纪三脉贯通的,真的很罕见,不像我,虽然天生脉络通畅,却不能学高深的功夫……”龙阳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意外罢了!”魏商君看看前面,低声说:“恐怕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个经脉,是练房中术后才全通的,嘿嘿!”
    龙阳愕然,说实话他还真没看出来,“怎么可能?我看书上说,如果凭借那个……驭女……来打通全身经脉的话,起码需要三到五年,而且需要本身底子极好再加上鼎炉(处女)充足……”
    魏商君干笑了两声,“也有特殊的,说起来话就长了,有机会探讨探讨,不过,我看你似乎还是童男身,你这个年纪么……嘿嘿!还是再等一两年比较好,我们练武的太早破身,毕竟不太好。怎么样,憋的很辛苦吧?”
    龙阳有些尴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也不好意思说,只能陪笑了两声。
    “其实啊!”魏商君抬头看看台北的夜空,有些黯然,“现代社会练房中术,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法制首先就不允许一夫多妻,女孩子多了,感情负担太重……我有的时候想,如果跟普通人一样平淡一点,或许更加幸福……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感情多了就是债啊!”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起来,蛮对不起一些人的,或许你以后能走出一条跟我不一样的路来。”
    龙阳听他说话,似乎很有一些感情波折的意思,却不能真正体会到,毕竟,他跟那些女孩还没有真正捅破男女关系的那层纸,男人和女人,再怎么两情相悦,若是没有肉体的水乳交融,终究是不一样的,在这一点上,处男和非处男的想法显然不一样,或许以后他能明白,但绝不是现在。
    魏商君看他挠头,笑了笑,“现在咱们谈这个显然早了点儿,过一两年,你就明白了,走吧!找个地方喝茶。”
    “才刚吃完……”
    “嘿!欧大叔对美食绝对不会嫌多了。”
    两人有一点共同之处,魏商君从小在他师门小山村长大,而龙阳则同样自小生活在武当山的天清观,说起来很有一些共同语言的,不过在性格上和对女生的态度还是有一些区别,魏商君自信且傲气,对待女生虽然不是宁杀错无放过,但的确是偏向多情,而龙阳的淳朴腼腆,则更趋向于面对女生的表白手足无措,说起来,性格使然,经历也不相同。
    一行人一直聚到夜里才散,李紫瑜十分喜欢龙阳这个小师弟,留了联系方法,嘱托他有时间一定要找自己,这才依依不舍放了这小师弟走。
    跟欧老头和萧逸侠告别后,龙阳和樊伊静单独走了,路上他看樊伊静脸色怪异,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樊伊静摇了摇头,却是在回想李紫瑜跟她的说话。
    想来想去,看着旁边龙阳有些疑问却不开口,她低下了头,李紫瑜跟她说起自己和魏商君的感情纠葛,其中牵扯到的女生之多让她大吃一惊,相比较起来,龙阳实在是老实过头。
    随缘吧!紫瑜姐和魏大哥认识的经历毕竟还是很浪漫的,而自己……刚认识龙阳的时候还是个满脸痘痘,连被男生追的经历都没有的丑小鸭,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樊伊静又看了一眼龙阳,心里面有些酸涨。
    龙阳没话找话,“看魏大哥跟李师姐和那位赛丝荻姐姐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樊伊静听他这么说,虽然心里面难受,还是忍不住笑了,“真笨,这么明显都看不出么?紫瑜姐姐说魏大哥还有不少女朋友……”
    龙阳张口结舌,他虽然看出来一些端倪,毕竟没往那方面想,“不会吧!怪不得跟我说什么一夫多妻,不过……那么多女生,累也累死了。”
    他说的这个累,指的是感情负累,樊伊静却想歪了,红着脸低下头。
    龙阳一看,再寻思一下自己的话,明白了,有些尴尬,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这个话题,两人终究都没说明白,默默一路走着。
    走了一截路,龙阳看天色实在很晚,怕刘畅理那儿担心,拉住樊伊静低声说:“那个…
    …你可不可以先借我点钱啊?“说着自己就尴尬起来。
    樊伊静失笑,聪明如她,自然明白龙阳为什么说这个话,取出钱包看看,只给自己留了坐计程车的钱,其余全部塞给了他,“都给你。”
    龙阳看看,怎么都有好几千,便说:“不需要这么多。”
    樊伊静将钱硬塞进了他的口袋,“以后还我就好了。”说的时候心里面又加了一句:如果还能见面的话。
    樊伊静叫了计程车,问龙阳住哪儿,龙阳想了想,还是借了她的手机先给陆龙龙打了个电话。
    陆龙龙正在云幽幽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见陌生电话一接后才知道是龙阳,也不等对方解释,一阵责怪,好不容易等她说完,龙阳这才能说上话。旁边云幽幽又在发挥她主持人的职业特色,拿她取笑,陆龙龙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把云幽幽住处的地址说了,让龙阳过来再说。
    车在路边停下,龙阳刚下车,陆龙龙跟云幽幽已经在路旁等着了。
    看见龙阳下车,陆龙龙赶紧跑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个漂亮的混血女孩,楞了一下,不由放慢了脚步。
    “龙阳,谢谢你!”樊伊静看了一眼站在车旁的龙阳,鼓起勇气低声说,“让我有勇气对别人说不。”
    她的意思自然是说龙阳让她变成了大美女,让她可以自傲地拒绝那些原本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的男生,不过龙阳的后知后觉,我们一向是清楚的,他的反应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
    而樊伊静也看见了快步走来的陆龙龙和云幽幽,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全泄了,伸手捏了捏龙阳的手,忍不住眼泪盈眶,“我……走了,你要好好……”话说了一半,转身钻进车里。
    车慢慢发动,她想起李紫瑜和自己交心说起的那些话,终究忍不住,从车窗探首,大声喊:“龙阳,以后来台湾,记得来看我,在台北永远有一个喜欢你的女孩等着你……”
    龙阳尴尬,陆龙龙拉着脸,云幽幽冷笑,“好一幅郎情妾意恩恩爱爱依依难舍的画面,龙阳,幽幽姐姐实在是佩服你,这才几个小时啊,就泡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台北女孩,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这张淳朴的脸蛋骗了不少女孩子吧!”
    “我……没有,她是我在南京……”龙阳说了半句,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闭嘴了。
    “好了好了,他既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弟弟,你管那么宽干什么?”陆龙龙面无表情说了一句,“龙阳,以后麻烦你要出门,起码先打个招呼,你要是走丢了,我可担待不起,今天就住幽幽这儿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陆龙龙带着龙阳去台湾国际足心道研究会总部溜跶了一圈,下午回到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意外地,云幽幽带着她表妹正在那儿等着呢!
    陆龙龙奇怪,“幽幽,你今天没节目么?”
    “还不是这小鬼。”云幽幽没好气指了一下身边的表妹云亦,“她大嘴巴跟她老师一说,哦,她老师就是原本要为她主刀的主治医生的太太,人家老师当即就很好奇,给自己先生打了电话,那位大医生就表示想认识一下龙阳。”
    “这样啊,”陆龙龙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龙阳,“龙阳,你怎么说?”
    龙阳抓了抓头,“刘爷爷说让我听你的就好。”
    “那好吧!”陆龙龙看了一眼云幽幽,“幽幽,欠我一顿饭!”
    “对了,差一点忘记!”云幽幽说着从包里面拿了个红包出来,“这是给龙阳的红包啦!”
    龙阳立刻着急了,“不能收钱……”
    刚说话,却被云幽幽反瞪了一眼,“幽幽姐姐我像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么?这是红包,懂不懂?红包,不是诊疗费。”
    一句话倒让龙阳楞了,怎么不收钱还要被鄙视呢?
    陆龙龙代替龙阳接过,拆了红包封口,瞄了一下后顺手塞进自己包里面,“承惠红包三万六,谢啦!龙阳,我先帮你保管,明天有时间我去换成美元再给你,加上昨天秦爽和叶子给的红包,龙阳,你这次赚不少。”
    龙阳还傻愣在那儿,他最贵的一次就是上次在南京给那个内衣贼黄壑治疗阳痿收了五百块人民币,现在听见三万六,差别实在巨大,也难怪他了,三万六啊!兑换成人民币也有快一万了,实在太好赚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的确不应该给人治病的,更加不能收钱,若是被有心人告发,他和陆龙龙真的都会死得很难看,但是,谁会去说呢!特别是陆龙龙她太爷爷陆青山那么一块大金字招牌挂在那儿,何况每年各种医疗交流会各种国外专家以交流之名给人治病的现象也实在不稀奇,再说了,云幽幽说的很清楚,这是红包,不是诊疗费。
    云幽幽忍不住想挖苦龙阳,“没见过钱的小正太,走啦!”说着就拉他往外面走去。
    四人出门,云幽幽开车,一路上云亦一直好奇地打量龙阳,昨天她还是面瘫患者,今天可是恢复美女形态了,自然就对给她针灸的龙阳生出好奇,说起来也是两人年纪差不多,在云幽幽口中一个是小鬼,一个是小正太。
    “喂!你真的很厉害,能不能教我啊?”云亦在车后座用肩膀拱了拱龙阳。
    龙阳尴尬,开车的云幽幽使劲按了一下喇叭,“小鬼少说话……”
    一行人到了荣民总医院,云亦的老师已经在候着了,却是个挺漂亮的少妇,等云幽幽介绍完后,有些吃惊看着龙阳,她原以为给云亦治病的人起码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个腼腆的少年。
    确定了龙阳的身分后,她微微鞠躬,“你好!我是加藤芳荷子,云亦的空手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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