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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ugbm

『画尸人』---------------------作者:偏离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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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09: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伪尸2

“怎么了?”杜亦羽看向一旁的孟久,孟久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杜亦羽说完,突然一脚踹在孟久的膝盖弯,害得孟久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疼痛笔直的蹿入大脑。他还没来得及大叫,直觉头发被什么抓了一下,掉了几根头发。孟久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出了今天不知是第几身冷汗。

    房顶上正有一个人费力的向外挤。那人一只胳膊其长无比,而顶端的手却好像是一个吸盘,正吸在离孟久不远的地上,努力的把自己从墙里拔出来。刚才扫到他头发的,想必就是那只长手。那情形太过诡异,害得孟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人像蝴蝶退蛹一样的往外挤。不到一会,已经钻出了多半个身子。从目前的形势看,那人什么也没有穿,身上肌肉在全身各处不停的鼓起,感觉很奇怪。而当那人忽然转过头,狞笑着看向地下的两人时,孟久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那张脸,分明就是陈化鸣!

    他猛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杜亦羽,却见他也皱起了眉道:“小心了,这不是陈化鸣,但也不是幻觉!”

    什么意思?孟久还没有消化掉杜亦羽话中的含义,那个人已然全部挤了出来,砰的一声从墙上掉下来,像摊泥一样的摔在地上,那奇长的手臂像橡皮泥捏的一样七扭八扭的,但却依然吸附在地上。

    然后,那个怪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前还没走一步,却又突然没骨头是的摊在地上。但那怪人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又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这令孟久简直怀疑陈化鸣是否已经遇害了?那和陈化鸣一起在外面的马馆长和王师傅又怎样了?

    孟久看着那怪人的样子,心里实在是犯毛,不由得后退一步,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他吃了一惊,杜亦羽明明在他的左前方,那他撞到的又是谁?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僵硬的回过身。

    他撞到的是一个少女的后背,披散着长发,一身丧服。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那少女突然吃吃的笑起来,并缓缓的转过身,不是那陈小铃是谁?!自己一直被那怪人吸引了注意力,竟然忘记了陈小铃的存在。孟久低吼一声向后跳了一步,才发现自己几乎差点和那怪人撞在一起!而那怪人此刻似乎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软塌塌的,除了那只奇长的手臂,还有脸上木呆呆的神色,已经完全像是陈化鸣本人了!

    这个怪人看来虽然没什么危险,但却透着一股怪异!而且,刚才杜亦羽特意提醒他小心,想必这东西绝不好惹。但此刻,他前面是步步逼近的陈小铃,后面是这怪人,只有向两边躲闪最好。而在他左前方的杜亦羽似乎还没有察觉到陈小铃的出现,只是紧盯着那个怪人!他急忙跑到杜亦羽身后,并对着杜亦羽大叫,但不知怎么回事,杜亦羽似乎完全没有反映!难道是被那怪人吓呆了?他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突然一只手蓦然出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大叫一声,便被那手猛的拉向一旁。又是一种异样的感觉,等孟久再睁开眼,身后的陈小铃已经消失了,只有那个怪人还在步步紧逼。

    杜亦羽突然笑道:“那个陈小铃对你还真是情有独衷。”

    孟久此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道:“*,我今天估计可以去买彩票了,竟然连中两次幻觉!”说完,便看到那真正的陈小铃依然贴墙站在那里,动都没动过。他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杜亦羽不知从哪里拽出根钢棍塞给孟久道:“会打架吗?”

    孟久不由得接过那钢棍,好像是停尸台的备用腿,点了点头。杜亦羽指着那怪人道:“那你就照着那东西打,狠狠的打!”

    孟久一愣,还想问清楚怎么回事,那怪人却抬起那只正常的手吼道:“你们两个小子,竟敢欺负我女儿!”手指尖几乎碰到了孟久的鼻子。孟久后退一步,却被杜亦羽挡住道:“喂,你给我顶住了啊!”

    还没来得及答话,那怪人已然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但他的动作却怪异无比,身子未到,头却先飞速弹出,后面跟着一条看似颇有弹力得脖子。

    在离孟久不到一小臂的距离处,那头突然裂成八半,像个章鱼一样的想要将孟久的头整个包住。孟久想都没想,便挥起棍子一棒将那头打飞,同时用棍子一指一副悠载神情的杜亦羽大叫道:“喂,我说陈小铃,你不是说要杀他吗?干吗总是找我的麻烦?!”

    杜亦羽笑道:“谁让你比较弱,柿子不都是拣软的捏吗。”

    孟久嘿嘿一声道:“我虽然法术比你差很多,但打架可是谁也不怕!有本事再来!”说着向那怪人挑衅是的勾了勾手指。

    那怪人的头被打得撞在墙上,立时用那八个肉瓣吸附在上面,同时另外那只正常得手又向孟久伸来。但这次那手得动作颇为缓慢,好像在试探一样一点点得变长。孟久第一次知道有时候,慢比快要更令人不知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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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伪尸3

那手缓慢伸长,然后在离孟久胸前一米的地方突然转了个弯,缓缓得向孟久身后转去。孟久搞不懂它要干什么,也不敢乱出手,只是盯着那只手,看着它缓慢的游走,好像要围着他转圈。而那胳膊则稳稳的按照手游走的路线停在空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将孟久围在了中间的半圆。

    孟久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进入陷阱的动物,就等着绳套结成,一收绳,便要被猎人拉回家宰了。那手游走的是那样缓慢,好几次孟久都忍不住想要一棍子把它打到地上。但他还是忍住,他有自信在它突然收紧的时候低身躲过,所以在未明情况之时,还是以静制动比较好。

    就在那手完成了大半个包围圈的时候,一旁的杜亦羽突然道:“别光看眼前,注意一下脚下吧。”

    孟久一愣,连忙低头看去,只见那怪人的一条腿不知何时贴地伸了过来,也在围着他脚脖子的高度打转,而且马上就要转完一圈了。孟久心里一惊,这才知道那手只所以这样慢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就在他发现了那脚的同时,那手却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转完了一圈,同时脚下的包围圈也完成了。下一秒,那两个包围圈同时向孟久的腹部移动,并快速收紧!

    孟久大叫一声,以有史以来最快得速度蹲了下去。那边的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声音嘿嘿笑道:“躲得了头,躲不了脚!勒死你,勒死你!”

    “哪有那么容易。你这没眼睛的章鱼头。”

    那怪人以为抓到了孟久,此刻,听孟久一说,那贴在墙上的头立刻掀起一半,用上面的一只眼睛望向孟久,这才发现孟久蹲下的同时将钢棍竖着挡在身前,并竭力和自己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那怪人的手脚便有一部分被钢棍挡住。

    一旁的杜亦羽赞赏的说道:“聪明!反映够快!”同时扔给孟久一把手术刀。

    孟久恨声道:“你这心里变态的法医,怎么不早提醒我!”说着腾出一只手,捡起手术刀向怪人的手脚切去!那怪人怪叫一声,连忙打开手脚的包围圈,摔到了另外两面墙上,也立刻吸附于上。这时,杜亦羽才耸了耸肩道:“早了我也没看到啊,打架嘛,本来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的功力还不够!”

    孟久并没有理会杜亦羽的嘲笑,只是有些发呆的看着手里的手术刀,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没有血?”

    那怪人显然被孟久和杜亦羽的不在乎,以及自己的失败激怒了,狂吼一声,惊得孟久再次做好备战准备!

    一旁的杜亦羽的表情似乎也开始严肃起来道:“你先休息一下,待会无论从他身体里跑出什么,你都要毫不客气的打下去!坚决不能放过!”说完,突然栖身而上,速度快的令孟久炸舌!

    只见杜亦羽一手做手刀状向那怪人的胸腹部划去,那怪人吸附于墙上的手突然弹回,带着一股尖锐风声。孟久这才知道那怪人干吗把自己弄成一个吊在屋子里的肉弹状,原来,它是准备利用高度的弹力攻击他们!幸亏,这次动手的是杜亦羽,如果是自己,恐怕是躲不过的!再看杜亦羽,从容的反手一挥,竟然硬生生的将那条橡皮筋一样的手臂砍了下来!

    孟久倒吸一口气,简直有些怀里那两个人到底谁才是怪物!

    那怪物嘶吼一声,这次却不敢轻易弹回脚和头,只是利用那脚和头做皮筋,开始上下摆动它的身体,幅度越来越大。那情形令孟久不由得想起一种游戏,利用两条超强度皮筋,使坐在椅子上的人抛上去又掉下来,类似蹦极。他不明白那怪人要做什么,只是看到杜亦羽神态自若的站在离怪人身体半米的距离,等到那身体摆到几乎会撞到地的时候,冷哼一声道:“想跑?”然后,杜亦羽整个人平地跃起,从那怪人身上翻了过去,同时用手掌在那怪人心口上一拍,也没有怎么用力,那怪人却惨叫一声,头和脚都离开了墙壁,好像抽筋一样的乱甩着缩回身体。一旁的孟久险些被抽倒在地。

    等到他心慌意乱的站好,便看到那怪人已不再是陈化鸣的脸,而是五官错位,皮翻肉绽,连鬼看了都要吓一跳。那怪人双眼通红,面目狰狞的望着杜亦羽,发出威胁是的呼噜声,但却不敢再对杜亦羽做任何事情。但杜亦羽却显然不愿意这样僵持着,于是,他稳健而坚定的开始向那怪人走去!可能是被逼的极了,那怪人突然像狮子一样大吼一声,然后只见它的肚皮开始翻滚,好像里面有一只老鼠一样,紧接着,噗的一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破腹而出。

    孟久虽然心里发虚,但却记得杜亦羽那句话“见什么打什么,坚决不放过!”

    那东西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一出来便在空中打了个转向陈小铃飞去。而杜亦羽就好像早已算准了一样的等在那里,用手指在空中对着那东西画了一个圈。那东西好像见鬼了一样,飕的向后退开,正是孟久所在的方向。

    孟久看准目标,一棍子就打了下去。只听噗的一声,那东西被硬生生打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那边的陈小铃突然好像歇斯底里是的大叫一声!孟久的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吓得狂跳几下。便听到杜亦羽叫了一声:“接着打!”

    孟久一愣,也看到那东西似乎挣扎着还想跳起,下意识得又是几棍下去,一摊黑水流了满地,那东西总算没了动静。孟久拄着棍子,擦了擦头上得汗水。突然想起方才惊叫的陈小铃,连喘几口气也顾不上,便立刻站直身子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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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伪尸4

那边,杜亦羽和陈小铃对持着,只是陈小铃虽然一脸狰狞,但眼神中却流露着一份胆怯;而杜亦羽虽然神情悠闲,但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冷酷的冰冷!这让孟久想到了久战沙场的枭雄,镇静、冷酷、对敌人毫不手软,浑身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血腥气。这杜亦羽究竟是什么人?!“和你一样”孟久想起了杜亦羽的回答,难道……他也是画尸人?而且,是真正的拥有天授灵力的画尸人?

    他师傅说过,真正的天授画尸人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的出生就意味着母亲的死亡。天生的能力会吸引亡魂的攻击所以,他们是从一出生便开始战斗的。

    杜亦羽……虽然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他想象中的凶狠,但他那种深入骨髓的冷酷却是真的!而且,他能感觉的到,对于战斗,杜亦羽是熟悉的。所以,不管对方怎样作怪,他也不会害怕,甚至不屑于表现出任何情绪。自己也许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画尸人了!这个认识令孟久一时呆愣在那里,全然忘记了陈小铃的事情。

    直到陈小铃尖叫着,像壁虎一样爬上房顶,孟久才回过神。那陈小铃在房顶上不停的游走,模样相当吓人,孟久忍不住打了几个机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见陈小铃满目狰狞的飞扑向他!眼见陈小铃的指甲就要掐到孟久的脖子,杜亦羽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跟钢棍,砰的便将那陈小铃打得斜斜飞出,翻了一个滚,才趴在地上。

    孟久这回可不敢走神大意了,紧盯着陈小铃,但过了半响,她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孟久疑惑得问道。杜亦羽眼光闪烁,随手向那陈小铃一挥,那陈小铃却好像诈尸一样凭空弹起一米多高。

    “装模作样。”杜亦羽冷笑一声,左手捏了一个奇怪得手诀,然后又挥向空中的陈小铃。那陈小铃怪叫一声,再次以诡异得姿势躲了过去。但杜亦羽下一轮攻击又到了。如此几个回合下来,那陈小铃终于避无可避的被杜亦羽打中。虽然孟久只是看到杜亦羽空挥着手,但他知道,那里一定充满了力量和灵力。

    随着一声惨叫,陈小铃像死鱼一样摔在了地上,孟久只觉得室内那一直徘徊着的阴寒之气瞬即便消失了。他知道,这回陈小铃的身体是真的动不了了。刚要松口气,却见杜亦羽突然又捏了一个诀,并挥手向左面得房顶打去!孟久一愣,室内瞬即响起一声凄厉得惨叫,彷佛伴有回声一般得渐渐远去!他吃惊得看向杜亦羽,却见杜亦羽脸色阴沉得道:“哼,还是被她跑了。”

    “谁?”

    “陈小铃的亡魂。”

    “什么意思?!”

    杜亦羽走过去,将陈小铃的身体抱起放到停尸台上,将尸体摆好道:“亡魂在控制伪尸的时候,必然会产生一种联系。我一直在等她自己暴露。就在她的尸身被我镇住的时候,那亡魂因为太急于脱身而暴露了出来。不过…….”他用手将陈小铃的眼睑合上道:“虽然她跑了,但相信其魂魄已经被我打伤了。麻烦的,是她现在肯定要隐藏起来恢复元气,再加上我们在明她在暗,便更难找到她了。”

    孟久看了眼那神态安详的尸身,才知道原来真正的镇尸是如此静谧的,完全不似自己的镇尸,只是令尸身不能动罢了,却无法镇住尸身上的怨气。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回家卖白菜去了。突然想起那个怪人,他啊了一声,快走几步过去,只见那怪人的身体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一摊发着恶臭得黑水。这到好,不用特殊处理了。只是,他疑惑得看向杜亦羽道:“这是什么东西?”

    杜亦羽踱步过来道:“这东西叫尸精,是利用自身尸体的一部分炼化而成,它是可以变成各种形态,但通常会以其主最憎恨的人的容貌出现。只是…….”

    “什么?”孟久看了一眼那个从尸精肚子里跑出来,又被他打烂了的黑东西,好像是一颗心脏,不觉有些恶心。

    杜亦羽皱眉道:“只是这尸精需要数千年才能炼成,而这陈小铃却死了还不到一个月…….”

    孟久一愣道:“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有人暗中帮助陈小铃。”

    “暗中帮助一个亡魂?”

    杜亦羽皱眉点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新死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妖邪厉害?一定有人暗地里推波助澜,做了什么手脚。”

    孟久吃惊道:“那,那个人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杜亦羽耸耸肩道:“我又不是那个人,我怎么知道?”

    孟久突然一笑道:“你这个人在我看来,已经快成精了,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杜亦羽苦笑着摇摇头道:“我怎么会遇到你这种人。”

    孟久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桌子大声道:“对了!刚才我就想问你,你那么有本事,对付那尸精的时候,干吗要我先冲锋陷阵,险象环生?!”

    杜亦羽一愣,随即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这么记仇,现在还找后帐?”

    “当然!你不懂什么叫睚眦必报吗?”

    杜亦羽耸耸肩道:“如果我不让你先动手,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本事和胆量配合我把那尸精的真身治住?”

    孟久张了大嘴叫道:“喂,你这个人!简直是希特勒转世,性格别扭之极!”

    杜亦羽微微一笑,对他的评论丝毫不生气道:“你不用这么激动,如果你真的对付不了,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孟久突然也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我们已经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

    杜亦羽一愣,眼神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却马上便被他掩饰下去。他摆了摆手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因为那东西很麻烦,可以依附在任何活人或死人身上,所以想要确保一次性消灭才找你帮忙罢了。”

    孟久吃了一惊,顾不得其它,指着地上那摊黑水道:“这……这难道有可能是活人?”

    杜亦羽淡淡的道:“很难说,但不管是不是活人,现在也只剩一摊水了。”

    孟久诧异的看向杜亦羽,他才发现,这个人也许是和死人打交道太多了,见了太多可怕的事情,似乎缺少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他的脸上像是带着一个面具,不论他做什么,都好像是事先计算好的。笑也是,生气也是,从来没有一个表情是自然而流露的。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想着,他暗自决定,一定要让他找回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生。反正,他对杜亦羽非常有兴趣,已经决定要他做自己的朋友了。凭他的嘴皮子和脸皮子,早晚会要他向自己缴械投降!

    “好了,下面我们要怎么办?”孟久边找墩布和水管,准备将地上的黑水打扫干净。他可不想对门外的人解释什么。

    杜亦羽摇头道:“不是我们,是我或者你。”

    “喂?!”

    孟久似乎不想就此放过杜亦羽,急道:“看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其实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不然为何跑来帮忙?”

    “那陈化鸣第一次见我,我因为懒得和他争论,便用咒语让陈小铃假诈尸,想吓吓他们,让他们立刻停止殡葬,火化尸体。但没想到,他们还是死不回头,这才又死了个无辜的人。这事我多少有些责任。”

    “你也是个好人嘛,干吗表现的那么无情”

    杜亦羽已经走到了门边,一把拉住把手道:“我只是不想这世上再多些妄死的冤魂来找我麻烦罢了。与其等着他们修炼深了来攻击我,不如及早消灭他们。”说完,撕下了孟久贴的符纸,解开了防止外人闯入的结界,打开了整容室的铁门。

    屋外的三个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走出来的杜亦羽,两人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了,门推不开,声音听不见,监控电视也没有映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两个人八成也死在里面了,可杜亦羽却好挣无暇的走了出来。杜亦羽看着那些人想进又不敢进的神情,冷冷一笑说道:“有问题去问里面那个人,我要回去赶验尸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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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2: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老家1

孟久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三个人的纠缠,他告诉他们,陈小铃的尸体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除非他们再接着胡来。入葬等仪式愿意的话可以做,但请另外找人,他没有空。至于问题是怎么解决的,他毫不客气的将自己大吹一番,因为他知道杜亦羽是绝对不想他们知道他的能力的。所以,他瞎编胡说的将自己如何用法术使杜亦羽投降,又如何制服陈小铃说了一遍。那三个人只觉得云山雾罩,对孟久的佩服又上了一层。

    最后,他又嘱咐了几个人,这件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不但馆长位子不保,殡仪馆生意受损,陈化鸣面子过不去,那陈小铃的亡魂也会从安息中醒来,找他们的麻烦。马馆长和王师傅一听自然发誓保证绝不泄露半点,而陈化鸣虽然对孟久的态度有些气愤,但却对孟久的本领很是信服,再加上这事他本来也不愿意传出去,自然也点头同意。

    等一出了殡仪馆,孟久便悄悄的将陈化鸣拉到一旁道:“我还有事找你,我们到那边树林里谈谈。”

    陈化鸣一愣,在经历了女儿尸变之后,他的心理本就变得十分不稳定,见孟久严肃的神情,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腾的一下紧张到了极点。

    孟久走到林子中间的位置,*在一棵树上等着,看到陈化鸣一脸要上刑场的样子,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人,但他也挺可怜。于是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陈总,你女儿的事情,其实还没完呢。”

    陈化鸣脸部肌肉抖动了一下,苦着脸道:“孟大师啊,你不是说不会再有问题了吗?”

    孟久道:“我说的是你女人的遗体没事情了,有问题的是你女儿的魂魄。”

    “魂魄?!”陈化鸣一愣,显然有些意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胆惧,但却又立刻紧张的看向孟久道:“什么问题?”

    孟久道:“你女儿遗体上的怨气已经被镇住,就等着入葬焚化以净化了。但她的亡魂依然怨气未解,问题是她现在藏了起来,很难找到。所以,希望你能帮我。”

    陈化鸣疑惑道:“你……不会想要打得我女儿魂飞魄散吧??”

    “这我无法保证,如果她执迷不悟,我不能任由她害人。”

    “害人?!我的女儿怎么会害人!”

    “那你为何请我来镇尸?”

    “尸体是尸体,灵魂是灵魂!”

    孟久道:“但怨气就是怨气,怨灵是不会心存慈悲的。”

    陈化鸣深吸一口气道:“但,但她是我的女儿啊!不成,我可以去找法师,或者找寺庙超度她的亡灵。你不能伤害她!”

    孟久叹了口气道:“超度亡灵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陈小铃的凶恶以及她可能被人暗中利用的事情告诉这个可怜的父亲。正说着,余光似乎瞥见一只鸟以完全不可能的速度飞过。那…是鸟吗?

    “而且什么?”

    孟久拍了拍后脑,决定先解决陈化鸣的问题,不要疑神疑鬼:“而且,她可能会伤害你”想起那个尸精的脸,孟久突然明白了陈小铃下一个攻击对象。

    陈化鸣此时几乎是厌恶的看向孟久道:“你说我的女儿会伤害我?你不用吓我,我不会帮你的!”说完,便愤怒的转身离开。

    孟久实在没想到这个陈化鸣如此护子,真不知道是该感叹他的父母之爱,还是该骂他混蛋不知好歹。“她是你的女儿,一定会来找你的!你是无法置身事外,更是无法逃避的!”看着陈化鸣离去的背影,孟久不放弃的喊了一声,见他只是身形顿了一顿便又立刻离去,只得叹了口气:算了,等到他知道怕了,自然会找上门来的。

    孟久回到公司,意料之中的,那三个被陈小铃吓到的助手有两个跑来跟他辞职。本来这两人一出殡仪馆便说要走人的,结果当天就病倒了,他只好先给两人压了压惊,再在旅馆开了间房,找人照料他们。他可不想两个人就此消失,到处乱说。

    这两个人刚刚进入公司,虽然口上说要跟他学东西,但如此胆小,恐怕也成不了事,走了也好。临走他给了两人一人5000安惊费,又连吓带哄的嘱咐两人不可乱说。胆小的人,吓唬吓唬就不会乱说了。

    然后,他找到三人中的宋肖道:“你不辞职吗?”

    宋肖是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孩子,一个月前,他刚刚从老家来北京,好像在羊庄子附近住过几天,2个星期前,才进了孟久的公司。当初面试的时候,孟久觉得他面相过于秀气,胆子可能大不了,不适合干这行,本来不想要他。但那宋肖却说自己在老家便经常帮着采办丧事赚些学费,孟久也就留下了他。

    宋肖被孟久一问,连忙摇了摇头。

    孟久有些意外道:“你不怕吗?我们这里虽然是丧葬公司,但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不是我迷信,有时候很可能遇到些常理解释不了的事情。你们家,就你一个男孩吧?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没法和你家里交待。”

    孟久说着,便发现宋肖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皱了皱眉停下来等着宋肖的回答,谁知那宋肖却突然站起身扑通跪在地上。孟久吃了一惊,连忙起来,慌张的连转椅都碰倒了。那宋肖跪下后,立刻磕了一个头道:“孟总,请你收我做徒弟吧!”

    孟久此时已经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几步便走到了宋肖面前,边用力把他拉起边道:“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他实在没想到看似秀气的宋肖,竟然做出如此夸张的举动,真是拈人出豹子。幸亏这是在办公室,如果是在大厅,那他干脆跳楼算了。他把宋肖硬拉回沙发,倒了杯白开水给他,自己这才坐到宋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道:“怎么回事?”

    宋肖大概也觉得自己方才的做法太过大胆,此刻脸涨得通红,憋了好久才道:“我想跟您学本事,学抓鬼!”

    “什么?”孟久一愣,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肖立刻用力点头,看样子似乎又要下跪是的。孟久连忙将宋肖放到桌子上的水杯再度塞回他的手里道:“你别着急,能说说理由吗?”

    谁知宋肖突然眼圈一红,好像快要哭了出来。这可把孟久吓坏了!连忙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不想说就先不说!”好家伙,这下他才知道,男人的眼泪比女人的还可怕!

    宋肖抬手揉了揉眼睛道:“我没事,只是…….”他吸了一口气道:“我们村子里闹僵尸,还有鬼害人,我想帮助大家!”

    孟久又傻了,他本来以为宋肖会说出什么喜欢法术啊,实现梦想之类的话,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么一个大义凛然,颇为严重,却又令人觉得怪异的理由……这小子是不是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了?

    “你看到僵尸了?”孟久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在这行当里这么久,虽然那种因为怨气而发生轻微尸动的现象时有发生,但真正的僵尸真的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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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老家2

宋肖出生在四川广元森林边上一个叫做山头村里。那地方之所以叫山头村,并不是那里有很多山头,而是因为那里有很多的坟头!只是为了隐讳才叫山头村。也不知道是元朝哪代皇帝的时候,有个当官的选墓地,便看中了这里,据说说这里风水极好,整座山都是风水宝地。后来那当官的死后是否下葬于此便不知道,只是附近十里八乡的都开始来这里下葬。时间久了,自然满山遍野都是坟头,如此一来,这里的风水却被破了。到后来,也就没有远处的人再来这里下葬了,于是,这里就变成了山头村百姓的专署墓地。

    山头村位置相当偏远,除了民风淳朴外,还一直保留着土葬的习惯。但这里的土葬却自有其一套风俗习惯,谁也乱不得。据说是因为这里风水被破,由宝地变为了阴地。所以,要在这里下葬,一定要按程序先安抚死者才行,不然就可能会诈尸或者闹鬼。但若要问这套程序是谁传下来的,就没人知道了,反正山头村世代都是这样,从没出过意外。

    山头村依山而建,宋肖的家就盖在山脚下。

    宋肖的爷爷宋得志是在71岁,身体依然很健康的时候去世的。本来宋得志也应该按照程序入葬的,但却在半路出了些不大不小的意外。

    宋得志死的时候,家里人都下地去了。而宋肖也在三十里地外的高中里上学。因此,当家人发现的时候,宋得志已经凉透了!宋肖的父亲是远近出了名的孝子,却让父亲一个人死在家里,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尤其是看到父亲的死是因为蒸午饭的时候被门槛绊倒,摔在了灶台上,他下意识的便飞起一脚踢到灶台壁,结果是右脚脚趾骨折,一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个小意外使得宋肖的父母只得先将老人的遗体就近安排。有个口语词叫‘死沉死沉的’,可见死人的分量有多重。宋肖的母亲也只能将老人就近搬到屋子中央的地方了。让老人躺平整些后,便立刻支撑着丈夫去医疗站包扎脚伤。这两件事情做完,就算是天天做农活的母亲也累得没有力气了。还是邻居帮着将老人的遗体搬回屋里的床上。见夫妻俩都脸色蜡黄,邻居也只好安慰了夫妻两几句就都走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只有等第二天再说了。所以,当宋肖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了。

    第二天,宋肖家便聚满了人,以村长为首集体讨论宋得志下葬的事情。按风俗,老人死后尸体先会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以减缓尸体腐烂的速度(以山上一种特殊的树汁涂抹全身,再自鼻腔将稀释的树汁灌入体内)。然后,尸身应在家被儿女拜祭三天,再抬尸游村,接受各家各户的祝福并与阳世道别,并于第四天晚放在村西的土地庙里接受净化。这几天,老人依然被当作村里人,属于山头村。第六天才能整装化容,正式当作一个死人下葬!一旦下葬,老人便归入阴世,不再属于山头村了。

    然而宋得志死的当天,首先家里没有人,然后又是宋肖的父亲踢伤了脚,因此如果还是按照古法下葬,那么就会变成第七天整装化容了!而头七是死者回家的日子。如果那时还没有下葬,那很可能会令死者徘徊不去。而如果再赶上整装化容,那很可能会出事。尤其是冤死之人,一定不能留到头七。

    现在宋得志的情况便令大家都觉得很为难。宋老爷子虽然不是冤死,但却不是正常的寿终正寝,死时家里又没人,很可能会对阳世有所留念,因此不宜过了头七。商量来商量去,只有缩减儿女拜祭的天数了。这个问题解决后,便是入葬时的问题了。

    按古法,入葬时需要长子填第一捧土,并念诵自古相传的葬文。然而宋得志的大儿子在18岁的时候便离开了村子,去外面打工。除了32岁母亲葬礼得时候曾经回来过一次,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了。对于这种情况,一般是要由长孙,也就是宋肖来代替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宋老爷子的长子不知道是否有儿子,又是多大。所以很难说宋肖就是长孙。如果这样,不如按孤寡老人入葬的办法,在墓碑和棺材上雕刻镇文;坟头上撒鸡血;家里也不能竖牌位。所以,孤寡老人死后,大多都要求火化。谁也不想被镇在后山之上。

    说到这些,宋肖的父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还将他的大哥骂了个透。村长见宋肖的父亲如此悲痛,一时便有些心软。又想宋老爷子一向和善,怎样也不会来祸害子孙。便同意让宋肖来下这第一捧土。

    谁知,宋肖的父母一听真的要宋肖来下这土,竟不知为何犹豫了起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什么隐情。但村长一问,两人又连忙摆手说没事,只是说怕宋肖不是长子,下这土会为他带来灾祸。

    村长一听也有道理,但紧接着,他脑瓜子一转,想起了一个主意:不在墓碑上刻宋得志长子宋阳的名字,以示父子断绝关系。这样一来,宋肖也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子了。这个办法是村长自己创造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行不行,但总比将宋老爷子镇起来要好得多。

    宋肖得父亲,当时心里正对大哥有意见,又不想让父亲像没有儿女的老人那样死后还被镇起来,便不顾妻子的担心的眼色点头同意了。至于他的大哥,没准这辈子也不打算回村里了,而且大哥在城里这么多年,大概也不会在意这种事。

    事情都商量完了,宋肖才从学校里赶回来。一回来便趴在爷爷的遗体旁跪地而哭。自小,村里的小孩便总以他长得像女孩子为理由欺负他,父母每日忙于农活没空照顾他,爷爷是他唯一的*山。现在爷爷突然去世了,他心里的悲伤丝毫不亚于他的父亲!

    在大家的帮助下,一个以老人的床铺为基础的简易灵堂很快的就搭建起来。村里人都陆续离开了,剩下的,便是宋家轮流在灵堂值守拜祭了。在轮到宋肖值守的时候,宋肖的母亲了着丈夫关上房门,忧心忡忡的道:“你真的要让肖肖下这捧土?”

    宋肖的父亲道:“当然,不然怎么办?”

    “可,可肖肖他……”

    宋肖的母亲还没说完,便被丈夫掩住了嘴:“小点声,要让外面的人听了去可了不得!”

    宋肖的母亲却还是忍不住道:“可咱爹人都死了,干吗还要把这秘密瞒下去?”

    “呸、呸、呸!爹没下葬,就还是村里的人!他和全村的人都看着我们呢!现在公开这个秘密不是让爹死都不安宁吗?!”

    “但,你光顾了做个孝子,难道就不为肖肖想想吗?!”老婆爱子心切,已经有些急了,连称谓都变了。

    “我怎么不为肖肖想了?!下个土有什么?这就是一个风俗,你还真以为会闹鬼怎么着?再说,就算闹鬼,也是咱爹的鬼魂,还能害了肖肖?”

    宋肖的母亲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向宋老爷子的房门看了看道:“可如果咱爹知道我们一直瞒着他…….”

    宋肖的父亲也不由得吸了口气,但一咬牙道:“没事,你看咱爹对肖肖多好?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怪我们的,就更不会怪肖肖了。”

    宋肖的母亲不安的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

    宋肖的母亲离开房间,径直去找自己的孩子,她说不动丈夫便希望宋肖能够主动拒绝这件事。

    宋肖在听了母亲的话后却坚定的道:“妈,就让我去下这捧土吧!”

    “可是…..”

    “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下葬不过是一种仪式,是不是长孙没什么关系的。”

    宋肖的母亲自小便总是觉得亏欠了这个孩子,因此对他极是宠爱,此刻见孩子有此心愿,也硬不下心来阻挡,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叹了口气道:“但是孩子啊,你明白不明白,如果你去下了这土,那你的秘密就要在村里永远的瞒下去了,至少在你父亲死前,你不能让他被人指指点点。你……唉…….”

    宋肖*在母亲的怀里,抽着鼻子道:“妈,没事的。大不了我长大了也出去发展。然后我把你们也接出去。”

    “你出去也好,只是,妈和你爸在这过惯了,晚年更不会离开这埋骨的地方了。”

    “那没关系,我以后每年都回来看你们!等你们老了,我再搬回来住。相信时间久了,村里人会理解的。”

    宋肖的母亲含泪点了点头,孩子毕竟还是年轻,他不会懂得什么叫人言可畏,更不会懂得有些事就像埋在土里得酒,沉的越久后劲越大。但此刻,她没有再说什么,只希望离开村里会为孩子带来一条新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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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老家3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按商定好的方案进行着。直到下葬的时候,又出了一点意外。抬棺的一个人脚扭了,村长只好临时换人。而抬棺的人因为要接触死人,所以按照规矩必须净身,并穿戴一定的避邪之物,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葬礼一直拖到了当天下午快五点了,才按预定计划开始。等抬到山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村长竟一时找不到选好的下葬地点。眼看林深避日,阴气渐重,四周的坟头也开始冒出磷火。无奈之下,只好择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平坦的地方挖坑下葬。没挖几下,一个小伙子就挖出一个古怪的铜器。大家都说可能是陪葬的东西,也没太注意。现在看来,那铜器可能大有问题。

    棺材是普通的松木,油了一层清漆。四个小伙子拜过老人的牌位后便站在了棺材四角。宋肖一家分站棺材的左右。前面由村长拿着纸钱、灯烛领路。随着村长一声‘落棺’,哀乐声起,打破原本寂静的树林,老人的棺木便在灯烛的辉映中被推入坑内,由宋肖落了第一把土后,便有更多人上来填土掩埋,只留一个坟包。

    后山林木茂密,上山下山只有一条羊肠小路,极不好走。落棺盖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谁都不愿意大晚上在这满山坟堆的地方呆太长,因此一行人没多做停留,只是烧了几把纸钱,便加快脚步下山。

    走至半路,队伍突然停下,宋肖一没注意险些撞到了前面的人。

    “怎么了?”宋肖下意识的问出来,然后便注意到是最前面的村长举起右手示意停下脚步。送葬的路上,不管是去还是回,停下来都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因此所有人都不觉的屏息静气,霎时间,周围安静极了,连虫鸣也没有。队伍里一下便被一股不安的气氛所笼罩。

    宋肖的父亲走上去和村长不知说了些什么,村长一挥手,队伍又开始走了起来。这时,只见村长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两个肩膀。宋肖记得曾经听他爷爷说过,男人肩上各有三把阳火,走夜路的时候,如果碰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便用力拍三下把阳火点燃。此时看到村长的动作,宋肖不由得吸了口气,看来是真的碰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了。

    宋肖拍了拍母亲的手,走到父亲身边。

    “怎么了?”宋肖问道

    “有东西,在林子里。”见父亲的神情异常紧张,宋肖也不由得害怕起来:“什么东西?”

    “不知道。”父亲脸上有一丝的紧张:“反正小心些就是了。现在天还没全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父亲的话让宋肖后背一阵犯凉,不由得向两旁的暗林中看去。林子里树影憧憧,好像有很多的不为人知的东西在两旁注视着他们。他的余光看到右面树林中似乎有一个矮小的身影闪过,他脑袋嗡的一下,险些吓得叫了出来。但等他定睛再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突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宋肖猛的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同来送藏的路杰。他长出一口气道:“我的天,人吓人,吓死人!你……”他还要说什么,却发现路杰的脸色有些不对头,不由得止住的话头。

    路杰现是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低声道:“宋肖,你能,你帮我数一下这次送葬一共多少人好吗?”

    宋肖一愣,这种事情本来是不该来麻烦死者亲属的,但,宋肖看了眼一脸恳求神色的路杰点了点头,便边走边回头把人清点了一下:“19。”

    路杰似乎呻吟了一声反问道:“多少?”

    “19人。怎么了?”

    路杰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你能再数一次吗?”

    宋肖皱眉看了路杰一眼,道:“别这么神神叨叨的,到底怎么了?”

    路杰苦着脸看向宋肖道:“可,可这次来送藏的应该是18人啊!”

    话音方落,恰好吹过一阵山风,宋肖打了个机灵道:“说不准是谁临时跟来了。”

    路杰使劲摇了摇头道:“今天送葬的花名册是我记的,而且为了安全,村长嘱咐我每隔一会就数一次人数。直到半个小时前还是18人…….”

    宋肖倒吸一口冷气,僵硬的转过身向后看去。夜色渐临,树影梳斜,长长的送葬队伍在林间小路上左折右转。宋肖发现后面的人只看得到人影,却看不清面目,所以根本无法得知多出来得那人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我说宋肖,不会是老爷子跟在后面吧?”一旁得路杰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要不,咱还是赶紧跟村长说一声吧?”

    宋肖不自觉的看了眼身旁的棺材,背后一阵犯毛。他点了点头,快步追上村长,将路杰的发现对村长说了。村长一听,脸色也变了,但这次没有停下来,却依然保持前行道:“别管它,也别让别人发现它。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宋肖虽然点头答应了,但心里却更加的忐忑不安!看到路杰紧张的目光,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些帮助他家送葬的人的安全负责,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一股勇气,低声道:“我过去看看,你别说出去,省得大家都害怕。”

    “我知道,但你也别去了,太危险了。”

    “没事。”说完,他便以系鞋带为理由,蹲在地上,将其他人都让了过去。

    他在心里暗暗的数着,15、16、17…….心情越来越紧张。

    前17个走过的都是人!他慢慢低下头向后看去,借着天边的余光,他从鞋上很容易便判断出第18个是宋大庆,因为他这一年来总是穿着那双表舅从城里买给他的花花公子牌皮鞋。然后,宋肖便看到一双白花花的腿垂在了他的身后!那腿给人的感觉百惨惨的,直愣愣的,脚上竟然套的是绣花鞋!

    宋肖深吸一口气,差点惊呼出声!就在他大脑还处于一片空白的时候,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蹲这干什么呢?!”

    宋肖吓得心里一跳,但却立刻反映出是宋大庆的声音。然后,他猛的站起,连连向后跳了三步才停下,一脸惊愕的看着宋大庆身后。一个女鬼轻飘飘的站在宋大庆身后,那脸浓妆艳抹,诡异得不得了!

    宋大庆吃惊得看着宋肖得反映,忍不住道:“你这是干吗呢?跳大绳?”

    宋肖指着宋大庆得背后,结巴道:“你….你的后面!”

    宋大庆先是一愣,随后打了个机灵,几近哀求的道:“你别,吓唬人啊,小心我揍你!”

    宋肖看着那女鬼的脸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只觉得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竟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宋大庆脸色苍白的缓缓转过头,然后便在和那女鬼对视2秒钟后惨叫一声,连滚代爬的向前面的队伍里冲去,惊得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也都看到了那个女鬼白花花得身影风一样得飘走,消失在林中。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除了往山下跑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孟久一直默默得听着,此时却忍不住问道:“你们挖出来得那个铜器呢?”

    宋肖一愣道:“那情况下,谁还记得给扔在哪里了。反正,爷爷的墓前没有。”

    孟久一歪头,似乎因宋肖的胆量而产生了些好感,有些好奇的问:“发生这样的事,你还赶上山?”

    “白天,应该没事吧。”宋肖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对孟久话中的惊叹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以一种悲痛的声音继续道:“其实,我再次上山,是去安葬我的父母。”

    说到这里,宋肖沉默了数分钟,彷佛不愿再提起那段往事一样,用断断续续的语言,非常简单的概括了后面发生的事情:“葬礼之后没有几天,我爷爷,他突然变成了僵尸回到了家里……我爸妈为了保护我,被爷爷咬死了。但是,爷爷得尸身也被爸爸用斧头砍坏了,所以,村里人就大着胆子,把爷爷得身子和爸妈得尸体一起火化。第二天,我一个人把他们都埋到了山里。我为了证实,去看了外公的坟地……那,那僵尸确实是我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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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老家4

孟久右手有节奏的扣击着老板台的桌面,那是他思考的习惯。宋肖的故事确实有些非同寻常,尤其是现代,已经很少有如此遵守丧葬习俗的地方了。而越是这些古老的地方,便越是充斥着未知的事务。

    如果有人来询问孟久那些丧葬习俗中的事情,那么孟大师一定会咳嗽两声,然后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那些丧葬习俗在父辈的传颂中,早已植根于那些人民的心底。所以,即使人死了,他们的灵魂(或者说脑电波)也会记忆这些习俗。在有人触犯了这些习俗后,犹如电路被接通一样的做出习俗中约定的反映。所以,如果习俗约定必须由长子来填这第一捧土,而当宋肖触犯了约定之时,老头尸身上残留的电波便被触发产生尸变,也有可能刺激到漂浮到异空间的灵魂,造成严重的后果。”

    当然,这些都是孟久生意场上糊弄客户的说辞,而如果面对的杜亦羽,那他肯定就只是耸耸肩道:“这世界解释不了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鬼自己八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你能解释画尸人是怎么蹦出来的吗?你能解释你镇尸的原理吗?不能吧?反正会镇就成了,是吧?”

    孟久这样说得话,杜亦羽可能便要问:“那你以前跟我说得那堆什么灵魂和尸体得联系,什么化妆能激起灵魂找到自己得尸体又是哪听来得?”

    孟久肯定就给杜亦羽一个白痴得眼神道:“你傻啊?连你这个天授得画尸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死尸会睁眼,我能解释得清楚?现在是学术论述百家争鸣的时代,说得通就有人信。我那是孟氏说尸,有根有据。依我看,死尸睁不睁眼,全看丧师什么道行。你胆子比鬼大,他就不敢睁眼,你胆子小又没本事,那人家还不拣你软柿子捏?而做丧师得,有几个胆子小的?一般的鬼魂谁敢瞎闹啊,万一碰上个懂点法术的,那不是倒了霉了。”

    办公室里,孟久和宋肖各怀心事的沉默了一会,孟久停下了手指问道:“这事不是完了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宋肖沉吟了一下,苦笑道:“其实后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这么说吧,村里人说我触犯了禁忌,所以惹得爷爷诈尸。大家都怕我继续留下会再将其它邪秽招到村里,所以,事隔不久,我就离开了村子。我在省城呆了几天,村长来找我,告诉我村里的宋四请了一个法师来,那法师是他家一个远亲介绍的,说是个云脚道士,最近行到那个远亲所在的村里,颇有些本领,他们都叫他胡道长。那胡道长说后山上阴气太重,此番被招惹入村以后,恐怕村里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太平了,但对于上山的邪秽,他也没有办法,只是让村里人以后都不要上山了。然后,他在和后山相邻的村子外拉了墨线,还贴了符咒。可是,那上山埋的都是各家的亲人,低处还有许多村人赖以为生的林田,不上山实在是……村长虽然没有怪我,可我知道,责任在我。但我听村长这么说,也就觉得我肯定是回不去村里了,所以,就想到大地方来,看能不能找到奇人,帮帮我们村子。”宋肖说完,悄悄看向孟久,孟久叹了口气道:“所以,你来我这里工作,现在又要拜我为师?”

    “对不起,我出不起请你去的钱。可我是真的很佩服你的本事,是真的想跟你好好学…真的,自从看到你降服那个女鬼,我就,我就……”宋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话还没说完,眼中又泛起泪光。孟久连忙摆手道:“别激动,别激动。我没说要收你钱啊。”他可实在受不了男人的眼泪:“不过,你也不一定非要拜我为师吧?”

    宋肖看着孟久一脸着急又尴尬的样子,竟笑了一下。孟久又傻了。只见宋肖英俊秀气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倔强,哪有男人会这样笑的?他猛然打了个激灵,自己不会是同性恋吧?孟久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一拍大腿道:“这样吧,看在你胆气可嘉,经历丰富,本着爱护员工,挽留优秀人才的原则,我免费帮你了!”

    在去山头村的路上,杜亦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孟久给骗上了路。也亏他想得出,竟然在四川搞了个全国法医研讨会,又以借用法医专家的名义将他从局里调了出来。不过,由此也看出来,孟久的人际关系颇为广泛,也不知道威逼利用了哪个倒霉的高级客户,竟然让局长轻易便同意了这次借调。直到出了广元机场,看到孟久举着一个‘广元法医研讨会’的牌子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当时他恨不得转身就走,但这个研讨会又确确实实是局长派给他的任务,他好歹也要应付一下。不过,他决定了,只参加研讨会,至于这个孟久究竟有什么花招,他一概视而不见就好。

    但是,当他第二天在早9:00准时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负责接送参会人员的大巴早已开走了。而那个一脸无耻的孟久则笑呵呵的告诉他,集合时间是8:30,给他的时间表不小心打错了。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则一个劲的给他道歉,解释这次错误的偶然性。他也只好应付着,并在几个工作人员热情的安排下坐上了孟久的车。如他所料,这辆车并没有开向会场。

    杜亦羽是打定注意不想说话,而孟久似乎也不着急,边哼着歌边将车向城郊开去。在郊外一个小旅馆前,接上了一个颇为秀气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手里提着三个行李包,也不知都装的是什么。杜亦羽不觉皱了皱眉。孟久把他诓来是为了什么事,不用问他也能想到。所以,他更是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场。对于上次在孟久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后悔了好久。这次不管是为了什么事,他都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了。而那个年轻人见到杜亦羽也有一丝诧异。看来孟久对两边都有所隐瞒。

    孟久好像并不打算向杜亦羽介绍那个年轻人,杜亦羽自然更不会去主动打招呼。

    车子渐渐驶入林区,孟久将CD换成了葫芦丝,打破了车里的沉寂道:“宋肖,把你的事情再说一遍吧。越细致越好,不要顾忌什么,该说的,不改说的都要说!”

    宋肖闻言一愣,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杜亦羽。孟久说道:“后面那位伟大的杜法医是我特意请来的。”

    宋肖询问的看向孟久,又用余光看了一下杜亦羽。

    孟久又道:“你这事虽然怪异,可我们也有必要从科学的角度分析一下。况且杜法医为人开明,对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接受。至少杜法医可以肯定或否定这事是否人力所为。而且,杜法医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讨论。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

    宋肖点了点头,回头对杜亦羽道:“那就麻烦杜法医了。”

    “确实是很麻烦。”杜亦羽冷冷的说了一句,却依然看向窗外,似乎车内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不禁让宋肖有些尴尬。但孟久却毫无所觉的道:“没事,麻烦都麻烦了,还客气啥。你说你的,听不听在他。”

    宋肖立刻便明白了孟久的意思,但却仍然礼貌的看向后坐的杜亦羽。杜亦羽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孟久看着前方的道路,一副正经的样子道:“非也,我这是古道热肠。即帮了宋肖,又给了你一个做好事,积功德的机会。”

    一旁的宋肖看着杜亦羽哭笑不得的面色,差点便笑了出来。车里的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而宋肖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将事情从头到尾又叙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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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老家5

山头村地处偏僻,还没有通车。但孟久还是坚持着将借来的车向林中开了好一段路。直到再也不能前行了,才将车停下。然后,孟久从后备箱拿出宋肖带的三个大包,一人分了一个。自己还背了一个小手提包。

    杜亦羽皱了皱眉,孟久道:“你别皱眉,这里都是生活必需品。”

    杜亦羽还是皱着眉,但却任命的提起了一个包。当他眼光看到那被树枝划得乱七八糟的宝马车身,夸张的摇头叹气道:“也不知道是谁借你的车,真是倒霉啊。”

    孟久却不在乎道:“没事,反正车主的钱来得容易,不会在乎这点损失的。”

    杜亦羽笑道:“我就奇怪,怎么有些人就能傻到让你吓唬两句就被骗倒呢?”

    “你不懂了吧?越是有钱得人越是胆小,钱来路越不正越是迷信。”

    “你老这么干,不怕遭报应吗?”

    “这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人的钱不骗白不骗!”

    杜亦羽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一旁得宋肖却突然道:“你骗了他们的钱,他们会变本加厉的在别人身上骗回来的。”

    宋肖的话让两个人都一愣,孟久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即使我不骗,他们也照样会去骗别人。而且,我不过是拔了他们一根鸡毛罢了,还不至于造成你说的后果。”

    宋肖一笑道:“你说得对,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是吗?”孟久看着宋肖的样子,倒是觉得他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

    走了大约1个小时,三人就看到了宋肖口中的墨线和符纸。

    孟久只看了一眼,便感到墨线和符纸上充盈着很强的法术,只是……那法术给人的感觉很怪,似乎是盗版的道家法术。他想去问杜亦羽,却被一句“我又没学过法术”给堵了回来。宋肖想问,孟久却喃喃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感觉,但有一点他倒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符纸确实是在保护着村子。

    三人一进村,便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并表现出了明显的惧怕与排斥的情绪。更有几个小孩子,看到宋肖便尖叫着‘妖怪’跑开了。

    好不容易在村人厌恶的眼光中回到宋肖家,关上屋门,宋肖用布擦出三张椅子,让杜、孟二人坐下道:“对不起,村里人对我有些顾忌,让你们也难堪了。其实,他们这样避开我也好,我也很怕给村人带去灾祸。”

    孟久看着宋肖黯淡的神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了。这个秀气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让他变得傻乎乎的!他还没说话,杜亦羽突然道:“你不用这样逞强吧?其实你很在乎他们的看法,很希望他们能体谅你,接受你,哪怕是同情你也好,不是吗?”

    孟久吓了一跳,低声道:“喂”

    杜亦羽不理向他‘挤眉弄眼’的孟久继续冷冷的说道:“不过,你实在是有些自以为是,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这个村子的命运?以为没了这山村里人就都活不了了?我没觉得,我看所有人还都活得很好。说白了,你找孟久来不就是想他为了你,而拼命吗?”

    “喂,喂!”孟久几乎想要跳过去捂住杜亦羽的嘴了。这个人绝对有本事用语言杀得人体无完肤!

    果然,宋肖脸上蓦然现出激动的神情大声道:“你说的对,是我自以为是!我不该麻烦你们,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

    杜亦羽却压根不理宋肖的大喊大叫,站起身边向屋门走去,边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些遇到危险不知团结,反而只是将责任推到你身上,还把你哄走的人更不怎么样。而你不但不恨他们,还为他们着想…”他停在门边,看向宋肖那被他说愣了的面孔一眼,笑道:“你性格里有着勇敢和善良的本质,比我强多了。”

    宋肖被杜亦羽的话说得一愣,但却马上明白,这个男人其实是在安慰他。一瞬间,眼眶便湿润了,他连忙转过身去,悄悄擦去夺眶欲出的眼泪,却没有看到杜亦羽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孟久此时却一脸的苦笑,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这姓杜的大概是天生的心理阴暗。孟久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情绪所致,他竟觉得宋肖微微颤抖着的背影有些俏丽。这想法让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眼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却正好看到杜亦羽已经走到了门前,猛然拉多年未修的木门。随着吱扭一声,一个人影险些栽了进来。

    杜亦羽等那个有些狼狈的人站好,便笑道:“刚才的话您都听到了吧?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既然我们来了,就是把宋肖当做朋友。朋友的事情,当然要管。所以,请你不要试图以不想招惹事端为由来劝阻我们。”

    宋肖转过身,来没来得及弄懂杜亦羽话中的含意便在看到那个人后吃惊的叫道:“村长?!”

    村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才对宋肖道:“肖肖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家里,给我父母上上坟。”

    村长向孟久和杜亦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将宋肖往门外拉了一步,叹了口气低声道:“肖肖啊,别怪大叔说话不中听。自从你家出了事后,村里就开始乱了。大家对你的想法你也不是不知道。谁也没有办法不是?你走就走了,近年就别回来了,尤其还带着别人。现在村子的年轻人也都老想着出去走走。以后这老家的葬礼可怎么办?你家是第一个坏了风俗的,就闹成这样,这往后若是年轻的都出去了,咱这村还不变鬼村啊?而且,村子好不容易安定了,你们想干什么?万一弄出个事来,你想让大家为你陪葬吗?肖肖,你别弄得村里老不安,少不定的好吗?”

    宋肖的神情由惭愧转为不平,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杜亦羽,他便从来没有想过村长竟然不想让人去清除后山的阴邪。他还没说话,孟久却突然从屋里跳出来,一把握住村长的手道:“村长是吧?您好您好。我叫孟久,是宋肖的朋友兼老板,这位杜亦羽,是我的助手。来,来,来,别站着,快请坐。宋肖,去把包里那好茶叶打开,让村长品品。”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是的,弄得村长直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坐下来,在等着泡茶的工夫和孟久闲话了几句家长。

    “你们和肖肖回来…….”村长喝了一口清茶,刚想把话题导回自己的方向,孟久眼珠子一转,便以一种神秘的语气打断村长的话低声道:“村长,缘分啊,宋肖能请到我,你们村算是有救了。”说完,在村长诧异的表情下递出一张名片。名片是新印的,杜亦羽瞥见上面‘天授画尸人’几个字,差点没一脚踹过去――做天授画尸人很好玩吗?……

    正面:

    孟久

    久天私人殡葬服务公司总经理

    服务内容:遗体化妆整容,告别仪式筹备、墓地安葬护送、碑字撰写等

    联系电话:01055555555,13900000000

    背面:

    画尸画魂画皮入骨

    天授画尸人天道派第108代传人

    村长看完一脸迷惑的看向孟久,皱眉道:“这?…….”

    “村长听说过画尸人没有?”见村长有些讪笑着摇了摇头,孟久咳嗽了一声道:“画尸画魂画皮入骨。这是画尸人世代相传的口诀。我们画尸人为死人化妆,不光是为了安慰生者,更可以起到抚慰亡魂的作用……”他又背出了自己最熟悉的内容,只是这次比他上次对杜亦羽说的内容可详细多了。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好几个例子,又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夸耀了一番。几乎用了将1个小时的时间把村长说了个晕头转向,但却又不禁心向往之。

    “孟法师,”村长口中立刻改了称呼,但还是迟疑了一下才道:“不过,后山的问题,我还是觉得不要去招惹那些东西的好,反正大家现在相安无事。”

    孟久啧啧道:“你是觉得和鬼为邻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是吗?清明的时候,就不怕家里人的亡灵来讨伐你们的不孝?山上的田地荒废了,你们就不怕没东西吃?”

    村长摇头道:“没办法,总比出事强啊。人命关天,我可负不起责啊。”

    孟久皱眉,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明哲保身的作风,不由起了歪点子:“村长,你就这么确定后山那些东西对村子没影响?”

    村长一愣,略一思索就摇头道:“没有啊。胡道长的那些符很灵。”

    孟久摇头,郑重的道:“那为何我一路走来,看到村里妖气冲天?”

    “啊?”村长一愣,宋肖也紧张的看着孟久,只有杜亦羽满是看好戏的神色。

    孟久掐了掐手指,举重若轻的说道:“那个胡道长设下的屏障不肯能总是灵验。下雨啦,刮风啊,符纸又不是铁片子,很容易就会出现问题。所以,后山不治,必成大患!现在就已经有鬼怪闯了进来,就蛰伏在村子里啊。”

    村长倒吸一口气,似乎被孟久说动。孟久咳嗽一声道:“这样吧,村子里是不是有身体不舒服的人?你把他们带来,我作法一验便知。”

    村长早已被孟久说晕了,竟真的点头去了。等村长走后,宋肖实在忍不住孟久是否真的有妖气,却得到孟久一个白眼:“你跟我这么久,咋还不懂何谓虚张声势?”

    宋肖一愣,孟久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付这种人,你就得有手段!哈哈哈,你就跟着我好好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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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孟法师1

在村长来前,孟久热热闹闹的开始做起了准备。他先从那三个被他称为装满生活必需品的包底部翻出一些黄布、香炉、佛尘、道袍、铜钟等等古里古怪的东西,然后又拽出三件道袍。杜亦羽看的差点没对着孟久的屁股踹上一脚!要早知道这里面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才不管提包呢!

    孟久刚把那些‘破烂’都塞进一个手提包后,村长就来了。几个人客套了几句,便跟着村长穿过议论纷纷的村子,跟着村长来到了宋得水家。而自村长得口中得知,这一问才发现,今天村里竟然同时有好几个人浑身乏力,并都于昨晚做了鬼压床得恶梦。孟久听得也有些发愣,这简直好像成心为他安排得一样。而这么一来,村长倒是对孟久信服多了。

    宋得水躺在床上,心有余悸的说着晚上的恶梦。孟久一看到宋得水就皱起了眉,这个男人,魂魄轻浮不牢,但眉心却全无黑气,不像是鬼魂作祟,看来这村子还真是有些问题。几个人没说两句,又陆续或掺或抬的来了几个人,都是昨晚梦到鬼压床,今天浑身乏力的。再加上在屋外围着看热闹的,宋得水家立刻便热闹得像个集市。杜亦羽只觉得一个头都有三个大了,那些人魂魄轻浮不牢,但眉心却全无黑气,不像是鬼魂作祟,看来是有些问题。正想出去透透气,却人群一阵骚动,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一个50来岁,一脸傲气老道走了进来。

    村长一见来人,便连忙站了起来迎上道:“胡道长,您怎么来了?”

    那胡道长的目光在村长身上一瞥,便转到孟久身上,那有些吃惊的神色略一停顿便又向村长道:“我算到村里今日有事,所以便来看看。他们是?”

    “哦,这位是孟大师,天授画尸人天道派第108代传人。”村长连忙小心的介绍,深怕惹到其中一方。

    那胡道长瞥了一眼孟久,冷冷道:“别胡说了,天授的画尸人早就绝迹了。哪里蹦出来的小子,胡乱冒充没关系,惹出事来可是要后悔莫及!”

    孟久气极反笑道:“你怎么知道画尸人绝迹了?”

    胡道长这次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看向宋肖道:“你就是那个晦气之人?”

    宋肖一愣,怒道:“你说谁是晦气的人?!”

    胡道长冷哼一声道:“你面色犯邪,魂中带血,乃大晦大衰之人。一旦招惹邪晦,必定秧及他人。”

    宋肖简直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但看胡道长说得振振有词,他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晦气?心里一乱,一时便没有说话。

    “如果他是晦气之人,我们怎么至今无事呢?”一直没有说话的杜亦羽突然悠然道:“你别别乱诬陷人好不好。”

    “你说什么?!”胡道长还未说话,一个村里的小女孩却先叫了起来:“我不许你侮辱胡道长!”

    “小姑娘,那你为何允许这位胡道长侮辱别人呢?”

    “你!”小姑娘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宋肖看着小姑娘得委屈样,心里一软,低声道:“算了。”

    孟久也赶紧帮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这么深刻了,还是先解决问题要紧。”这个杜亦羽,平时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有时候说起话来却毫不留情!而且,他这个人似乎颇为‘一视同仁’即使对方是女人和小孩子也不留面子……不过,孟久好笑的看了一眼杜亦羽,和一个小孩讲道理的他,与其说像一个教育小孩的大人,不如说更像一个为自己朋友而吵架的小孩。孟久似乎觉得,他渐渐可以在杜亦羽那带着面具的表情下,看到一些真实的他了。

    那边村长也连忙道:“对啊,还是先解决问题吧!”

    胡道长哼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比一比,看谁能把这病治好怎样?”

    胡道长一说,孟久便叹了口气。若是平时,他是不会同意这种无聊的比试的。但今天他特意带着那堆行头来治疗‘病人’,就是希望演场戏,好让村里人对宋肖的态度扭转过来。所以,此刻他也无法回避,只得道:“你若一定要如此才肯让我施行救治,那比便比吧。只是我俩需在一起救治病人,以免有人施救方法不对而耽误病人。”

    村长一听,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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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7 15:1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孟法师2

孟久拿起一件道袍塞进杜亦羽的手中,过分郑重其事的道:“这可是为了荣誉而战,拜托装得像一些!”

    杜亦羽苦笑着接下,再一次后悔自己竟然认识了这个人。

    换上了道袍的孟久竟然一反常态的面容整肃,隐隐显出一副一代宗师的样子,让人不觉得肃然起敬。这让杜亦羽想起孟久当初在殡仪馆里曾经提到的‘职业道德’。想必方才和他们在一起忘记装样子,此刻可是都找回来了。

    而宋肖换上道服竟也像模像样的,而且更显他俊俏起来。杜亦羽笑了笑,印象分不错,相信今天之后,村里人不会再那样排斥他了。

    为了公平,胡道长负责救治赵二媳妇,而他们则负责宋得水。眼看那边胡道长好像是跳大绳一样的念念叨叨起来。而孟久这边却低调的多,只是布布纸符,燃燃香,低声默念咒语。这样一对比,有的人便说胡道长更有本事,而有些人却说孟久这边更*谱一些。一时间,赵二家的院子里充满了热闹、诡异、深厚、虔诚的气氛以及嘈杂的人声。

    纸符摆完,孟久突然爆喝一声:“宋肖,拿法器,站位。”

    这一声大喝成功的把人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只见宋肖应了一声,便拿起一个铜铃和一道黄幡。他左手有节奏的摇铃,右手则动也不动的擎着那幡,面相也庄重的很。孟久这边深厚的神秘气氛渐渐将胡道长那边的热闹比了下去。人们开始更多的像这里聚拢。

    这时,孟久将一瓶不知什么水抛给杜亦羽道:“亦羽,以此符水逼那邪秽出来,拜托你了!”

    杜亦羽皱眉看向孟久,只见他眼中似有深意。‘拜托’两个字说得尤为刺耳,杜亦羽突然明白了!原来那个什么‘拜托装得像一些’是这个意思!原来自己又被这个小子给算计了!他就奇怪,这宋得水以及赵二媳妇身上根本没有妖鬼之气,只要定定魂就可以了,孟久这小子却大张旗鼓的不知要唱哪初戏?原来,这戏的主角是他!原来孟久是让他来制造一个鬼气好逼真的表演!

    杜亦羽恨恨的看了一眼孟久,无奈拿着那不知是真的符水还是自来水的东西走向宋得水。那宋得水显然也有些紧张,双手紧抓着椅子扶手,眼睛紧盯着杜亦羽手中的那瓶水。杜亦羽将那水随意的撒在宋得水身前,划了一条线,将剩下的水倒在右手。之后,以食指和中指按在宋得水的眉心。同时,道台后的孟久立刻开始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同时又烧了两张符纸,扔在旁边一盆清水中。

    宋得水只觉得杜亦羽的手指烫得吓人,想躲却动不了。正在惊惧间,那股热力顺着他得眉心行遍全身。热力所过之处,四肢百穴皆舒服无比,轻松欲飞。他正在体味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之感,突听围观村民中响起一阵惊叫,此起彼伏,声音中充满惊奇、佩服与胆惧。

    而此时,那股舒服的热力也消失了,他慌张的顺着村民们的眼神向自己头顶看去。这一看,惊得他低吼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颇为狼狈的从椅子上跑开。原来在他的头顶,聚集着一团浓重的黑气。那黑气似乎被什么包在其中,不断的在左突右闯,挣扎想要出来。

    孟久看到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这团黑气后,便喝道:“宋肖,举铃!”然后,以桃木剑一指那团黑气,那黑气便嗽的一下跑进了铜铃中。把宋肖也是吓了一跳,幸好有孟久事先的嘱咐,才没有将铜铃掉到地上。除了陈小铃那件事,这是宋肖也仅仅是第二次见到孟久的法术!依然有些无法适应这样神乎其神的现象。

    孟久走过去,在铜铃上贴了一张符,转身对老四道:“是不是好多了?”

    孟久一问,宋得水才发现自己竟然能站起来了。不禁面露喜色。四周哄的响起一阵喝彩声以及鼓掌声,完全将胡道长那边的动静压了下去!

    村长跑过来道谢,村民也开始对宋肖改变态度,主动向他示好。而孟久和杜亦羽心照不宣的将挤到他们身前的村民全打发到宋肖那里去。

    看着大家围在宋肖身边不住问这问那,孟久对这一番做作的效果感到很满意。然后,他嘱咐村长让将方才烧过符纸的水一家分一点,颤在水缸里做饭喝水吃下去,对邪秽之物有预防作用。

    一时,大家都将胡道长给忘了,直到她一脸愠色的带着赵二媳妇拨开人群走过来,人们才注意到赵二媳妇竟然也病好了。孟久悄悄走到杜亦羽身边低声问道:“你看这胡道长是什么门道?虽然也是念咒用符,可就跟村外那些纸符上的法力一眼,都有些画虎类猫的感觉。”

    杜亦羽沉吟道:“你看不出来他是什么?。”

    “啊?”

    “这家伙有些道行,八成也学过道术。只是,一个妖精,再怎么学也去不掉本身的妖力。”

    孟久深吸一口气,低叫道:“你说这是个妖精?”

    “我对精怪不是很熟悉,八成是只狐狸精。难怪这些人的症状如此怪异。”

    孟久怪异的看着那边正在和村长交涉的胡道长,不禁喃喃自语:“真是什么怪事都有,狐狸精竟然想要给人除妖治病……你说它想做什么?”

    杜亦羽一笑道:“看他表演的那么卖力,我看他八成跟你走的一条阳关道,都是想着法去骗钱。唉,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是不是都是弄出些假鬼事件吓人,然后再趁机捞钱?”

    “你才是江湖骗子!”孟久顿了一下,低声怪叫道:“妖精要钱干什么?”

    杜亦羽耸耸肩:“你问他去,我怎么知道?”

    那边,村长自觉有些礼数不到,连忙赶到赵二媳妇身前道:“赵二媳妇,觉得怎么样了?”

    赵二媳妇虽然病好了,但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所以对眼前的境况一时还无法适应,颇为惊疑的说道:“我没事了,村长,这是咋回事?”

    村长长嘘一口气,两边看来都有些本事,这反而不好办了。不过,他私下问过当初请胡道长来的老四,这胡道长为人驱邪所收的费用一向不低,所以他心里也就更为的偏向孟久这边。村长打定了主意,正想过去和胡道长寒暄解释一番,却见那个胡道长气呼呼的走了过来,直指孟久道:“你用了什么妖法,蒙骗人眼?”

    孟久忍不住笑了,这个胡道长倒真是会倒打一耙。不过,那黑气也确实是他让杜亦羽制造的,说他蒙骗人眼倒也没有错误。不过,他才不会承认,只是颇有深意的道:“我是人,怎么会用妖法?!”

    那胡道长哼了一声道:“你们狼狈为奸,一个散发秽气,一个假意治病,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老道!”

    孟久毫不示弱道:“哦?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胡道长看到走过来的宋肖,眼珠子一转道:“要证据有何难处?!”说着,突然一个翻身跳到孟久的道台前,身法颇为利落,连孟久暗道一声好。就见那狐狸精成了一碗那盆里的符水道:“你说这水对邪秽有预防作用?”

    “是啊。”

    胡道长突然一笑,指着宋肖道:“我说他是邪秽之人,你们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大家,他不光是邪秽纸人,这水更是招惹邪秽之用!”说完,只见他端起那碗符水走到宋肖身前道:“你敢喝下去吗?”

    宋肖一愣,看向孟久,孟久虽然不知道那狐狸精要做什么,但这符水可是货真价实的,他就不信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何况,杜亦羽正站在宋肖身边,更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他点了点头。

    宋肖对孟久很是信任,拿起碗便喝。

    那狐狸精突然诡笑一下,左手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决,嘴里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宋肖刚将最后一口水喝下,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发冷。然后,他感到有什么人在他脖子边吹气。那感觉怪怪的,但却令他浑身都凉透了。他手里还举着碗,脖子有些僵硬的向右扭过头,便看到一个女人趴在他的后背上!那女人一脸惨白,七窍出血,眼神狰狞,嘴角微裂,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在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正在他以为自己不是憋死就是大叫出声的时候,不知谁突然用力拍了他的后脑一下,打得他身子不稳向前跌了一步。但神奇的,身后那股阴冷之气也随之消失了。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女鬼不在了。

    “你小子愣什么神,难道这水里有鸦片,让你看到幻觉了?”一个沉稳的男声闯入他的大脑,是杜亦羽的声音。然后,他立刻警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于是,他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对着那胡道长一笑道:“没有,只是这水喝完便觉得身上很舒服,一时沉醉其中罢了。”说着,他好奇的发现胡道长并没有看他,而是一脸愤恨与惊疑的神色看着杜亦羽。想起宋得水头上的黑气,想起刚才拍在他后脑的手,脑中什么一闪而过,为自己心中的念头吃惊不已:难道这个法医是个比孟久还厉害的法术高手?

    村长见宋肖喝下了水,虽然有一瞬间的神情怪异,但却什么事也没有,便连忙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来给山头村帮忙的,彼此别伤了和气。”

    而胡道长显然并不想和解,恨恨的盯着杜亦羽道:“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露出原形的!”

    杜亦羽这次倒是没有反唇相讥,只是笑了笑道:“那是你的自由。”

    杜亦羽边把道袍脱下边低声对孟久道:“小心些,那狐狸精吃了暗亏,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孟久叹了口气喃喃道:“不就是抢了他的生意吗?世界这么大,不差这几个钱吧?有必要像有深仇大恨是的要跟我们为难到底吗?”

    杜亦羽笑笑没有说话。孟久又压低声音道:“宋肖是怎么回事?”

    “什么?”

    “别装糊涂!刚才宋肖跟我说他看到了幻觉。”

    “对,我帮他把幻觉破了。怎么了?”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瞒的?”

    杜亦羽看了一眼孟久道:“我瞒你什么了?”

    “方才宋肖身上有鬼气!那不是幻觉!他身上附有亡魂!”

    杜亦羽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这个人真是麻烦,一点也不可爱!”

    孟久嘿嘿一笑道:“知道就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亦羽道:“他身上是附有亡魂,而且对他不无恨意。本来那亡魂没有什么力量,只能跟着他,但那臭狐狸刚刚助了她一臂之力,恐怕宋肖今后要麻烦了。”孟久皱眉道:“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还不知道,硬驱除的话可能会伤到宋肖。先得弄清女鬼和宋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再司机而动才成。”从一见到宋肖,他便感到了他身上那微弱的鬼气。只是因为不好下手,所以一直在观察,想不露声色的把那女鬼弄走。没想到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让杜亦羽心里升起一股焦躁,他是想帮宋肖的,因为他知道被人所避讳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他才会配合着孟久演戏。但他却不想和宋肖有太过深入的接触。但现在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逼得他不得不去更多的了解宋肖才成。

    孟久忍不住道:“怎么这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啊?!”

    杜亦羽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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