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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如月车站怪谈--日本都市传说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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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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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22-9-19 09:38:50 | 显示全部楼层
    《扩散》

    预警:场景恶心型。还蛮毛骨悚然那种,慎入警告。

    标题: 拡がる

    作者:satohiroshi
    翻译: 喝红茶的蘑菇


    正文:

    这是朋友的故事。

    朋友到最后都没有意识到真相,我特意去指出来的话反而会惹人厌,所以我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这位朋友有位独居的叔叔,叔叔住在乡下山里的一间房子里。朋友偶尔会去叔叔家玩,钓钓鱼,采采野菜什么的。

    一个夏天,友人一如既往地去往叔叔家做客。但是到达叔叔家的时候却闻到了极重的腐臭味,房子里也到处都是苍蝇。

    叔叔在浴室里去世了。而且因为夏天的高温加速了腐败,等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是半融化状态。黑色的浑浊液体,在浴室的浴缸里缓缓扩散,就是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朋友报了警,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正常死亡,不涉及到刑事案件,按照正常病逝的流程处理了。但是因为尸体腐烂得太严重,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叔叔的遗体,最终连下葬都变得不可能了。

    警察鉴定与案件无关后,朋友获得了进入房子的允许。叔叔生前是位爱干净的人,为了这样的叔叔,朋友决定对屋子进行大扫除。

    那时候叔叔家依然弥漫着恶臭,不仅仅是浴室,到处都能闻到臭味。

    朋友想着不管怎样,先处理浴室吧,就用管道清洁器,对浴室包括下水管道都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清扫。于是,浴室一点都不臭了。

    接着是灭蝇。因为家里到处都是苍蝇,不得不把他们全部赶走,打开所有的窗子让它们出去,有的苍蝇在壁橱里不肯出来,那就用杀虫剂把它们全部都清理掉。

    地上也掉了大量的苍蝇,全部扫掉扔了。

    这个时候朋友觉得,家里似乎变得很昏暗。可能是因为主人不在了吧,叔叔生前是位开朗的人,他所在的地方仿佛照进了阳光,现在他不在了,整个屋子的感觉一下子也不一样了。

    赶走了苍蝇,为了散味道打开了所有的窗之后,朋友先回了趟自己家。

    这么个深山老林不会有小偷来的啦,朋友笑着解释。

    回到家之后,朋友发现自己的身上,散发着和叔叔家一样的臭味。之前听说过臭味会粘在头发上,原来是真的啊。朋友说着,但似乎也没当回事。

    在那之后鼻子里一直都能闻到臭味,不管在家里,还是出门的时候,都能感觉到。

    三天后,再去了一趟叔叔的家的时候,朋友惊呆了。

    家里依然臭气熏天,苍蝇飞得到处都是。

    臭味的源头是浴室吗?然而浴室一点味道都没有。

    朋友觉得很奇怪,赶走了苍蝇,关上了门窗离开了。即便是生前关系那么要好的叔叔,在他去世后要打扫那么一大间房子也是很要命的事情,朋友杜绝了继续打扫的念头。

    回到自己家之后,又意识到自己家中有臭味。

    但这次,自己身上并没有味道,臭味是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

    朋友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住的公寓隔壁有什么人去世了,但是似乎没有这种事。

    而且就算是出门的时候,也还是能闻到这股臭味。

    结果,朋友持续大约两周的时间,一直被这种臭味所困扰着。

    朋友说他意识到,臭味这种东西,比想象中更难缠,难以甩去。

    而我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却产生了怀疑,再怎么严重的臭味,能经历两周时间不散,还能扩散到这种地步吗?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朋友说的那句话:

    “家里变得很昏暗”

    我想到了一个假设,顿时后背发凉。

    我的结论是,“叔叔家的昏暗并非心理作用,而是真的变暗了”

    原因是,叔叔的遗体和大量的苍蝇

    叔叔的遗体腐烂后,成群结队成百上千的苍蝇,在家中飞来飞去。每一只的脚上,都有“叔叔的遗体”

    叔叔家的

    墙上

    天花板上

    家具上

    还有地板上

    全·都·是·“叔叔”

    觉得暗的原因就在这里,一层黑色的腐烂的“叔叔”被薄薄地涂在墙上,灯光加上墙壁颜色本身就变暗了,所以才会觉得昏暗。

    这位朋友在“叔叔”扩散的地板上走来走去,从鞋子到袜子上,都沾上了“叔叔”,一直带回了家。

    在穿着这双鞋出门的时候,还把“叔叔”带到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地。

    这是我的猜想,并没有实证,说出来实在是太恶心了一定会影响朋友的心情,我绝对不会告诉他。

    不过,这也跟最近疫情的话题相关,因为现在,谁也不知道别人之前碰过什么东西,更别说像我朋友的故事一样,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碰到了什么东西。

    “一定要好好洗手啊”,我下定了决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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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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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22-9-19 09: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出售中的房子》

    这是个非常日式的都市怪谈故事。很短小,最后一下子吓人的那种。

    标题:売家

    作者: ハトヤマ
    翻译: 喝红茶的蘑菇

    正文:

    这是我住在东京的某片住宅区的时候的事情。

    我、妻子、当时三岁的儿子、刚出生的女儿,四个人租住在一间公寓里。公寓门口是一条小胡同,很狭窄,就像被我们的公寓和对面的一套独门独户的房子夹在中间一般。

    有一天,我和儿子两个人在门前的胡同里散步,儿子突然说,对面房子的二楼,有个红色的人。

    这个房子因为跟我们的公寓是正对面的,所以基本都是把窗帘给拉上的,但那天儿子说窗帘开着,从胡同里可以看见站着一个红色的人,朝这边看过来。

    被儿子催促着,我也看向了那家的二楼,但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因为觉得心里毛毛的,就也没确认,那天就随便糊弄了一下儿子,直接回家了。

    那是在儿子看见红色的人之后过了几天的晚上。

    我被什么声音吵醒了。

    对面的人家传来了怒吼声,以及仿佛扇耳光一般的声音,仿佛是那家人家的太太在怒斥着孩子。

    那时是凌晨2点左右,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过了一会,好像是有人报警了,来了巡逻车,那天就这么结束了。

    但那之后好几次,又能听到类似的怒斥声,警察也来了好几次。

    这个状态持续了几个月后,那家人家终于搬走了,房子变成了“出售中”。

    考虑到周围的行情,这个房子的房龄以及土地的大小,出售价格低得令人有些吃惊。

    因为想到之前儿子说过的红色的人的事情,对之前住过的那一家人的情况也有些在意,加上正好也想买房子,我就去看房了。

    中介来了以后,本打算和妻子以及两个孩子一起进去看,但是儿子说里面着火了,哭着就是不愿意进去。

    就这样让中介回去也太不好意思了,我就拜托妻子照顾两个孩子,自己一个人进了房子。

    房子造得很不错,房间的大小、格局都让人满意,一楼的房间一圈看下来,我对买下它的意向已经十分强烈了。

    但是,走在去往二楼台阶上的时候,突然感到了,这里实在是不能住人的感觉。

    走上楼梯,二楼走廊左右两边有好几间并排的房间,其中的一间,让人有强烈的抗拒感。

    从位置上看,应该是儿子从胡同里看见红色人的那个房间。

    从那个房间的门背后,我感受到了一股赤裸裸的恶意,仿佛已经等不及要伤害人了。最终,我没能进入那个房间。(译者:好样的!好奇心害死人!)

    最后,我们在别的地方买了房子搬过去,两年过去了。

    最近,在这个住过的公寓附近办事,因为有些怀念,所以一家四口一起过去看了看,发现那间独门独户的房子,又降价了。

    三岁的小女儿一看到那个房子就说,“那家里住着的人,个个都是红色的呢。“

    听了这句话,我觉得这个房子肯定是卖不出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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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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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2-9-19 09:41:19 | 显示全部楼层
    《狗狗最后的念头 》

    作者:夏
    翻译: Haru

    正文

    这是在狗狗生命最后一天发生的、不可思议又有点温暖的事情。

    我和狗狗谢莉相遇,是在4岁生日的时候。爸爸给了不停闹着要养狗的我一个最棒的惊喜,那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狗狗是个有点淘气的女娃。我和谢莉像姐妹一样一起长大了。

    开心的时候、悲伤的时候,谢莉总是陪在我身边,给我加油打气。

    谢莉行为出现异常,是在她13岁、我17岁上高中的时候。对狗狗来说,13岁已是高龄,可直到最近还活蹦乱跳的谢莉,突然变得安静,不爱动了。

    带去医院一查,诊断是癌症,而且已经相当恶化,没有办法延续生命了。住进动物医院后,或许是在药物的影响下吧,谢莉的精神越来越差,一直昏睡,虚弱到连叫她也没有反应的地步了。

    抚摸她的时候,偶尔会睁开眼睛,但很快又闭上。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住院五天后,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不想接的那通电话还是来了。电话里说,衰竭的程度加剧,可能要撑不住了,让我尽量现在马上过去。

    我立刻赶往医院,去到谢莉身边。父母叫她,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看到奄奄一息的谢莉,我明白最后的一刻马上就要到来。

    心底涌起无能为力的绝望和悲伤,我扑到谢莉身边崩溃大哭,叫她的名字。就在那个时候,因为止痛药而意识不清、身体也极度虚弱的谢莉睁开眼睛,撑起本应已经没有力气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我的鼻尖上舔了一下。我惊呆了。她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像往常一样嗅了嗅我的气味,然后再次趴下身体,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感到不那么伤心了,莫名觉得与其哭泣,还是笑容更能让谢莉开心。于是我一边哭,一边尽量微微笑着,对她说:“你很努力了呢。”

    那天一回到家,我干什么事情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就在那时,只有我一人的房间里,什么东西轻轻地碰到了我的后背。那触感,和平时谢莉睡在我身边、身体某个地方和我挨在一起的感觉一模一样。我既不惊讶,也不害怕,而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它,想着“啊,是谢莉来了呢”,感受着那舒服的触感,进入了梦乡。现在想来,谢莉死前一刻的行为,是在对我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没事的。”我切身体会到,动物的爱和思念是那么强大,内含不可思议的力量。
    后记

    一边打字一边哭啊。

    家里养了猫猫狗狗的小伙伴们,想必也听过或经历过类似的情形吧。动物的心灵,比一般认为的要复杂、强大很多呢。

    现在也有“动物沟通”这门学问,可以通过心电感应,和动物实现对话。真是很奇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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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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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2-9-19 09:42:45 | 显示全部楼层
    《还给我》

    作者: やんやん
    翻译:喝红茶的蘑菇

    这是大约8年前,我从一位来我工作的工厂做临时工的,名叫五十岚的60多岁女士口中听来的故事。

    内容是关于五十岚女士快三十岁的时候,交往的一个叫做幸昌(注1)的男朋友的故事。

    当时的五十岚女士刚失恋,在之前的恋爱里受了不少伤害,这个时候出现的幸昌,非常开朗,对谁都非常温柔,也绝不是那种会对人大声吼叫的类型,当时还年轻的五十岚女士似乎觉得这就是命运。在和幸昌交往了一年左右,突然幸昌的样子变得非常奇怪。

    五十岚女士当时是住在自己老家的,而幸昌一个人住,她会时常去幸昌家里。有一天和平常一样,她去幸昌家里玩的时候,幸昌变得对各种动静都很敏感,会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隔壁的声音,去确认邻居家的情况,还会突然站起来,跑到玄关门口站着,就这样重复了好多次。

    幸昌的房间在拐角处,隔壁并没有其他房间,但是他还是把耳朵贴在墙上,仿佛在确认什么声音。

    五十岚女士问他,怎么了?没事吧?他就说着“要来了,要来了,肯定要来了”,就像一个已经坏掉的玩具一样,没法正常交流。五十岚女士觉得他是不是太累了,先冷静一下,等平静下来了应该就会变成平常的样子了,所以那天就自己先回去了。

    那之后过了两个星期。五十岚女士又去了幸昌家,和平常一样,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门,并没有看到幸昌。一定是恢复了并且出去玩了吧,她这么想着,决定下次再来,在玄关这里穿鞋的时候,突然幸昌气势汹汹地打开了玄关大门,冲进了房间。

    他仿佛完全没看到五十岚女士一样,鞋也没脱就进了房间,脸上满是恐惧,嘴里颤抖着碎碎念:“来了来了真的来了……”,先去厨房拿了菜刀,又回到玄关门口,仿佛做好了准备在迎接着什么,目不转睛地向外看。

    终于醒悟到情况非同小可的五十岚女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幸昌似乎平静了下来,对五十岚女士说,“不好意思,今天你先回去吧。”

    五十岚女士又害怕又担心,离开了幸昌家之后,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幸昌儿时的玩伴健二这里,健二开了一家居酒屋,他们三人经常在那里喝酒。

    五十岚女士向健二哭诉,幸昌最近的样子非常不寻常,于是健二说,幸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他是知道的。他告诉五十岚女士:

    “我们两个在初中的时候,因为想要钱出去玩,就趁着晚上,去附近的神社,偷功德箱里的钱。我们本打算只偷一次,但因为来钱太容易了,在那之后又偷了好多次。”

    五十岚女士一时不知道这跟现在的幸昌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继续听健二说了下去——

    “忘了这是第几次去偷钱了,正在偷的时候,背后传来声音,说,你们在干什么?一回头,身后是从来没见过的老婆婆。这老太婆想干啥,我们本来不想理她,一心继续偷功德箱的钱,老婆婆过来抓住了幸昌的手,说,快住手!于是幸昌他……”

    说到这里,健二停下来,看了一圈周围确认没人之后才继续,

    “幸昌突然一拳打在了老婆婆的脸上,老婆婆一句话都没有,就直接倒在地上不动了。我当时觉得他做得过头了,赶紧抓着仍然一心把功德箱的钱拿出来的幸昌的手,准备逃走。稍微跑了几步,幸昌突然停下来,回到老婆婆这里,翻着老婆婆上衣的口袋找出钱包,才往我这边跑来。当时幸昌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恐怖了……”

    五十岚女士没法把这个过去做过这么恶劣的事情的幸昌,和那个对谁都无比温柔的幸昌联系起来。

    根据健二的说法,他们之后也不知道老婆婆怎样了,从此也再也没有偷过功德箱。很有可能这次幸昌的异状,就和老婆婆的诅咒有关。

    确实,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被报复也不奇怪,五十岚女士想着,却突然想到了一点,为什么健二能断言这次的事情与这段过往有关呢?

    她战战兢兢地问了健二,于是健二带着非常抱歉的表情,这么说:

    “确实是跟那件事有关,就在最近,那个老婆婆到我这里来了。有天晚上睡了之后,突然感觉到有人,一睁眼,老婆婆就在枕头边上!”

    “她一边喊着,还给我,还给我!一边慢慢把脸靠过来……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只能说,不是我,不是我……”

    听到这里的五十岚女士,立刻向着幸昌家跑去。到达的时候,玄关没锁,幸昌已经不见了。

    客厅的桌子上,不知道是谁把大量的零钱堆成了小山,多得让人觉得害怕。

    五十岚女士对我说,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遇到过幸昌,与健二的关系也疏远了。

    听完故事,看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我,五十岚女士又一脸认真地对我说,“我从那堆山一样的零钱堆里,拿了一枚硬币,你要看吗?”

    我依旧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过了没多久,五十岚女士就辞去了临时工的工作。

    我再也没见过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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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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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7-1 09:37:5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肢着地》

    作者:Ronchino Pepe(ロンチーノ·ぺぺ)

    翻译: Haru(造夢機。)

    这是我从以前打工地方的前辈那里听来的故事。

    这位前辈平常不是会讲这种事的人。不仅如此,硬要归类的话,是属于不信邪的那种。不过,他从别人那里听说我喜欢超自然话题,正在收集这种故事,就告诉我了。

    那是一个并不湿热的仲夏夜晚。前辈似乎睡不安稳,睁开了眼睛。第二天又要上课又要打工,再睡会儿吧——虽然这么想,却怎么也睡不着。没办法,只好刷刷手机打发时间,等待睡意降临。

    “我那时候屋里有空调,可是坏啦。我就把床边上的窗户开开,想稍微凉快一点。然后不知咋的,就从窗帘缝朝外偷偷地看来着。”

    前辈的家似乎是一座建在坡道上方的二层小楼。坡道两侧立着几间住家、几盏路灯,向下走貌似能通到大街上。但此刻,他看到,从大街的方向,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沿着坡道爬上来。

    “啥玩意儿。”

    起初前辈以为是野猫野狗什么的,但最近这市里几乎看不到什么野狗,要说是野猫,又太大了些。

    这位前辈是个神经相当大条、不拘小节的人,要是平时,一句“算了不想啦”就完事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偏偏在意起那块黑影,一直观察着它。不仅如此,为了看得更清楚,连望远镜都用上了。等爬到路灯下面,就能借着光看到它的真面目……

    前辈透过望远镜聚精会神地眺望,只见那东西十分缓慢地朝这边前进着。

    终于,那家伙不紧不慢地爬到路灯边上了。昏暗的灯光下,冷不丁地,冒出一只人手。那手土黄土黄的,指甲好像脱落了一样。指尖黑红的血肉依稀可见,干枯的指甲盖摇摇欲坠,那画面至今历历在目。

    此刻抽身就好了,但前辈继续观察着。

    从手到手腕,再到肩膀,然后是头……全身都能看见了。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干瘦的女人正用四肢着地的姿势,慢慢地沿着坡道向上爬。

    之前也说过了,前辈不信邪。

    所以,即便这时,他也认为那个四肢着地的女人只是个可疑人士。绝对是妖怪啊,我抱怨道。不论如何,活人也好,妖怪也罢,都改变不了“大事不妙”的事实。当时前辈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的双眼被牢牢吸引,就是无法从望远镜上移开。

    望远镜中的女人移动着。

    望远镜也紧跟着那女人。

    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卷曲纠缠的毛燥头发之下,女人那两只金鱼眼骨碌碌地转个不停。和前辈四目相对的瞬间,刚刚还行动迟缓的身体猛然加速,挥动手脚向着坡道顶端飞爬而来。坡道顶端,是前辈的家。

    这里插一句。当时,我知道网上流传着类似的故事(半夜用望远镜偷窥,和干瘦的小孩四目相对,小孩飞奔到家里来的故事)。“哈哈。这是受那个故事启发编出来的嘛。”我草率地想,后来读到那个故事的时候发现,“和我的经历很像啊!”(不知为何)还挺高兴的。

    言归正传。前辈知道女人马上就要杀到家里来了,慌得一逼。丢掉望远镜,缩到被子里躲起来吧——虽然这样想过, 却不知是因为个性奇葩还是真不信邪,他貌似出去迎战了(※并非因为以前当过小混混之类的)。据前辈说,是因为“还有父母在家,半夜来这么一出不好办”。真是莫名其妙。

    他胡乱趿上凉鞋,冲出大门。虽然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却很清楚地知道她正朝这边来,于是他就自己沿着坡道向下去了。

    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几米之外。还是那样四肢着地,头发遮下来,看不见脸。

    临到这一步,他似乎才开始思考该如何迎战。总之先扔点什么过去吧,可环顾四周,连一个小石子也没有。就在这时,女人依然在不断接近!

    “汪汪!!”

    前辈正束手无策时,狗叫声响了起来。那是附近人家养的一条白色中型杂种狗。

    狗隔着门,朝女人吠叫不止。

    女人吓了一跳,停下来死死盯住狂吠不止的狗的方向,过了一会儿,身体调了个个儿,改变姿势沿着坡道向下爬走了。

    “虽然报了警,但也没听说逮着了。”

    故事讲到最后,前辈摸着胡茬参差的下巴,歪了歪头。心可真大啊,我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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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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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7-1 09:40:09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对面的怪谈》

    作者:r.s

    翻译:喝红茶的蘑菇

    原文:https://kikikaikai.fan/3384/

    提示:内有图片,可能有些瘆人,晚上打开请做好心理准备~

    前几天,我在自家附近的小巷子里散步的时候,偶遇了一家咖啡店。

    它的入口处是一扇古朴的木门,没法窥见店内的样子。但门上挂着“营业中”的牌子,以及简洁的菜单。

    我上个月刚刚搬到这附近,时常在周边散步,这家店的感觉很对我的胃口,便顺势推门而入。

    店内弥漫着古典而沉静的氛围,一位疑似店主的老爷爷说着“欢迎光临”,上前迎接我。

    当时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我就坐在里侧的双人座上点了咖啡,并在桌上摊开了之前写好的原稿稿纸。

    说是原稿,但我并非以写作为生,只是出于兴趣,把每天发生的趣事和想法逐一记录,留作回忆和纪念。

    我之前也用过手机和电脑写作,但是最终还是觉得纸和笔最容易让人沉下心来。

    写下来之后,我还会时不时把它们上传到博客上。

    喝了一口点好的咖啡,正在奋笔疾书的时候,一位戴着帽子的男性客人走进了店内,年纪大概60岁左右。看他和店主谈笑风生的样子,不是熟人就是常客吧。

    这位客人看到了我的样子,问我:“您是作家老师吗?”

    我赶紧说:“才不是这么厉害的人呢”并且把视线落回了桌上,但那位戴帽子的客人还是走到了我对面,问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我有点为难,但想着也许能听到有意思的事情,就点点头答应了。

    这位大叔经常来这家店,已经有大约20年了。但即使如此,这家店的位置很不好找,客人也不多,也没有想到过会遇到我这样的写作者。

    我告诉他,我只是出于兴趣写点东西,对方却一个劲的说我太谦虚了,看来真把我当成作家了。

    不过这么被误会了也不错,是趁机打听出许多事情的好时机。我这么想着,也就没有刻意说明自己的工作。

    但是这位大爷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这一带变了很多呀,只有这家店依旧如此美味啦,当我对他没完没了的闲话感到有些厌烦的时候,话题转向了他自身的往事。

    他说,尽管现在已经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了,但过去的每一天,都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忙碌。

    在忙得喘不过气的日常中,发生了一件他至今难以忘怀的经历。

    他点了一杯热咖啡,用与刚才的开朗截然不同的平静语气,开始叙述起来。

    ~~~~~~~大叔口述分割线~~~~~~~

    那是昭和63年(1987年)的时候,正是泡沫经济的鼎盛时期。我当时从事的工作是工地的现场负责人。

    托泡沫经济的福,当时所有人都显得很膨胀,一幢一幢的高层住宅和商业配套拔地而起。我工作的公司,也毫不例外地接到了委托。

    但当时,人手完全不够用。

    我们的竞争对手也是一样,大家都在“抢人大战”,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开出高工资,不设准入门槛,稍稍募集到了一些人手,但其实也只集中到了必要人数的一半而已。

    没办法,我们连员工家属和朋友都开始动员了,总算凑到了人数。

    我内心十分不安,在正常情况下,凭着这些人,根本没法完成工作。但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时代。社长只轻飘飘扔下一句“总有办法的”,自顾自每天坐着进口豪车,吃着山珍海味,花天酒地,从未考虑过基层现场的我们的死活。

    夏日到来之际,我们接到了一个商业综合体的施工委托。那是一片山间庞大的土地,住宿必不可少,超大浴场和室内恒温泳池,从餐饮店到保龄球场,但凡吃喝玩乐的要素,全都要聚集于此。

    当时对我们的承诺是,建成之后,邀请所有员工过来游玩。

    一个晴朗的早晨,和往常一样,我们举行了开工前的土地祭。那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当神主(差不多是道长的意思)念诵祷词的时候,头顶传来巨响。仿佛是金属与金属发出的嘎吱作响,非常难以形容的声音。

    大家都吓了一跳,抬头看天,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这是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的声音,绝对真实存在。

    当我们把视线回到地面的时候,大吃一惊。

    神主倒在了地上。

    我们赶紧上前,想喊醒他,但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神主的身体剧烈颤抖,意识不清,一直在说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胡话,最后,由我们的工作人员陪同,把他送了回去。

    就这样,土地祭中断了。年轻人们都心生不安,私下偷偷传着“土地公生气了”,“要出大事了”之类的传言。我们给每个在场的人都发了红包,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毕竟,宝贵的现场工作人员一个都不能再失去了。就算这样,人手也极为不足。我给每个人加油打气,希望他们都能坚持到最后一刻,大家也终于振作了精神。

    在那之后,残酷劳累的施工现场,开始了。

    工地现场,大家每天都要完成通常情况下两倍以上的工作,就算是这样,赶上工期也相当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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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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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7-1 09:42:22 | 显示全部楼层
    经常会有工人累倒在现场,每天都一片混乱,而且,还有人因为吃不消繁重的体力劳动,提出了离职。

    少了一个,又少了一个,每天每天,工地现场的人逐渐在减少。只有我以及剩下的工人们,拼死工作着。

    就在这样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两个月过去了。虽然工期依旧有些滞后,但考虑到人数的不足,这样的进度其实也相当可以了。整个建筑物的地基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我甚至乐观地想着,照这个进度的话,说不定能赶上原本的计划。

    但现实很快给了我当头一棒。

    卡车司机佐藤,突然失踪了。愿意到这里施工的司机原本就少,再少一个的话,情况相当不妙。我急坏了,拼命打电话到他家,但就是没人接。

    莫不是被卷进什么事故了吧?我这么想着,直接去了他住的公寓,但他不在家。

    来都来了,我姑且拧了下门把手,居然就这么打开了门。试着喊了下他的名字,没有回应,我越来越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虽然觉得不太好意思,还是擅自进入了屋内。

    屋子里,乱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与其说是散落,更像是被故意翻得乱七八糟,橱柜和冰箱都倒在地上,电视机都裂开了。

    这下非同小可啊,我一边环视四周一边想的时候,看见桌上放了一张纸。上面似乎是匆匆忙忙地写了一些凌乱的字。



    在我念这段话的时候,背后有什么东西滑了过去。

    猛一回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依然十分在意他所说的怪物指的是什么。

    无论如何,出了这样的事情必须报警了。我默默把这张纸揣进怀里。

    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警察如果来看到了这张纸,估计就会到我们工地现场来了吧,就那种工作环境,一不小心让我们停工也说不定。如果这样的话,大家就白干了这么多天了。唯独这点,必须要避免。

    那时候的我,跟社长一样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我报了警,说明情况之后就回到了工地,心中想的却是,一定找不到了吧。

    我只告诉工地的大家佐藤失踪了的事实本身,其他一切闭口不言。在我结束说明,大家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的时候,有一位工人上前问我,是不是还有其它在意的事情。

    他居然跟失踪的佐藤关系很好,还告诉我,昨晚本打算拜访佐藤,但听到房间里有人大声怒骂,还有东西倒地的声音,吓得掉头就走。

    我将他带到了管理室,请他详细说一说。

    他告诉我,佐藤此前每天都要说一遍“这地方很糟糕“,言行举止看上去也像在害怕着什么。有时候会盯着虚空发呆,有时候会突然回头,每一天,他那些不可理解的举动都在增加。

    佐藤之所以会表现出这样的言行举止,是因为某天的一件事。

    那是我们开工一个月左右的时候,有天他和平常一样搬运建材的时候,听到佐藤喊他:“过来看看这个。”

    他走向佐藤,看到对方手里拿着一个像是刚从泥地里挖出来的小衣箱。

    似乎是在重机平整地面的时候,从地底现身,并且被挖了出来的样子。把粘在上面的泥土擦干净,露出了漆饰的侧面,以及看起来很结实的锁扣。

    他故作轻松,开玩笑说,该不会里面藏着宝藏什么的吧,但心里实在也很在意里面到底是什么。

    佐藤说:“就算里面有钱,我也不想要。但是啊,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我的好奇心就腾的起来了,好在意里面是什么啊。”

    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埋东西,对此感到好奇也很正常吧。两个人决定,不管发现什么都要向上头报告,之后佐藤就拿了工具,开始撬锁。

    出乎意料,锁好像已经老化得很严重,不怎么费力就打开了。

    打开箱子,里面只有一个人偶,以及一柄叠放在上面的手镜。

    手镜磨损得相当严重,几乎已经无法照见任何东西。但人偶却……制作极为精巧,栩栩如生。衣物与肌肤似乎用的是同一种布料,鲜艳的黑色长发宛如真人。异乎寻常的是,人偶的眼睛是闭着的,轻轻触摸它的肌肤,质感居然也与真人无异。

    将人偶拿在手中把玩的时候,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估计佐藤也是如此——

    “人偶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睁开的样子。”

    佐藤放下人偶,开始试着把手镜装饰到她的头发上。他尝试了很多次,变换多种角度,口中念念有词:“这样不行,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哇”地大喊一声丢下了手镜,手镜就这么落在之前弄坏的锁扣上,摔得粉碎。

    佐藤喘得很厉害,双肩剧烈起伏,却依旧紧紧地盯着那面被摔碎了的手镜。

    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佐藤似乎平静了下来,回头问他:“你看到了吗?”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有看见。

    佐藤说:“镜子里有个老太婆。我看见了,是真的,不是错觉。”

    这怎么可能,他压根不信这种事。但,一面模糊不清的镜子里,真的有可能看错吗?

    佐藤的呼吸依然紊乱,慌慌张张地说着:“这东西很糟糕,现在赶紧还回去吧。”,他也同意,两个人一起把摔坏的手镜碎片集中起来,和被弄坏的锁一起,放回了衣物箱。当他们把箱子盖上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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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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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7-1 09:42:37 | 显示全部楼层
    人偶的眼睛睁开了。

    而且是异乎寻常地睁到了极限,死死地盯着他们。

    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佐藤迅速从他手上夺过衣物箱,塞回挖出来的坑里并且用挖掘机迅速地回填了土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埋好衣物箱之后,佐藤走向他,只说了一句:“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本来就不打算说出去,而且就算说了,谁会相信呢?就这样,两个人假装无事发生,各自回去专心工作了。说是专心工作,或许只是用繁重的工作来忘记这件事罢了。

    但是,怎么都忘不掉。

    无论用了多大的努力让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脑海中,依然鲜明地烙印着人偶的脸的样子。一天是这样,无论过了多少天还是这样。

    正为此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得知了佐藤失踪的消息。

    听完了这位工人的叙述,我一时不知道给出什么样的回应。不管是谁,听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要花好长的时间去消化的吧。

    我还在斟酌措辞的时候,对方先开口了:“请让我现在就辞职吧。”

    考虑到他的心情,这绝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甚至要他留下来反而更强人所难。但是在我的立场,也绝不是轻松地说一句“好的可以”这样能解决的,我也说了很多次了,人手真的不足,我想尽可能多留他一些日子,又提出了给他涨工资。

    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佐藤落得同样下场。”

    我还能说什么呢?刚才的那个故事在我脑海中回放着,而且他本人都这么说了,再让他留下来也太残忍了。

    现在想来,当时让他回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当时仍是工作狂的我,试图再次挽留:“就一天,至少到明天结束再走好吗?”

    我拼命劝说,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道了多少歉,一心哀求他再留一天。他看上去真的很为难,好不容易才勉强答应了。

    尽管如此,我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陷入了瓶颈。

    他从管理室离开的时候,回头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几天,我老觉得有人在看我,不管是工作的时候,还是回到家里的时候,都有这种感觉。”

    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他并没有出现。

    大家都以为是他工作太疲劳了而辞职了吧,到现在为止已经有数不清的人辞职离去了,谁都不会往灵异的方向去想。

    我交代了一下现场的工作,就跟佐藤失踪那时一样,直奔他家。这次他的家里门窗紧闭,我跟房东说明了下情况,进入了他家,和佐藤那会不同,这家收拾得相当干净。

    房东叹息着:“明明是个懂礼貌的年轻人,没想到也会逃租金啊。”我只能一遍遍低头道歉。

    进入家门,我首先找有没有像佐藤那会留下的纸一样的东西,我想着连佐藤都写了,做事周到的他应该也会留下什么吧,但是什么都没找到,不管怎么找,哪里都没有。

    最终,我只知道他也失踪了,其它什么线索都没有。

    就过了一天又要报警找人,我其实不太愿意,但不这样做的话,我们也联系不到他的家人和朋友,到底要用什么理由跟他的父母说明他失踪的事实呢?

    我只能再次跟警察打了交道,走完程序之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在车上小小的休息了一下之后,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最初的土地祭上倒下的那位神主。如果是他的话,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

    我赶紧冲回工地现场的管理室,翻出联络本找到神主的所在地,马不停蹄地直接赶了过去。

    到达神主所在的神社之后,我迅速跟神社里的巫女说明情况,很快就见到了神主。听说我是那块工地的现场指挥,神主一脸“来这里干什么”的露骨嫌弃,但还是把我带到了里面的房间。

    我们面对面在房间的垫子上跪坐,我将到现在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神主。

    听完我的讲述,神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作孽啊!——by想皮一下的译者】

    “当时接到土地祭的委托的时候,最开始我是拒绝的。事实上那块地的话不管交给谁都会拒绝的吧,在我们业界,那块地方就是不详的象征。但是你们社长据说非常顽固强势,我想着也不要再去给别的同行添麻烦了,就接受了。”

    我内心苦笑,也深深认同“这也没办法”。毕竟是这么大规模的工地建设,不举办土地祭是不可能的。不为别的,我们只是想要得到“祭典平安结束”这个事实罢了,当然就算不举行土地祭,估计现在也会面临同样的结果。只是如果不举办的话,我就没法在这里向神主请教了,所以这么看的话,幸亏当时举办了土地祭啊。

    神主说有东西给我看,回身去房间的一角从一个古色古香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本小册子。

    那是一册资料,上面详细记述了这片土地的变迁,包括了全部的细节。

    根据资料,这片土地上,之前生活着一个村落。他们跟外界几乎不接触,如同桃花源一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二战结束后不久,政府决定在这里修一个大坝。村里自然是极力反对,但当时的政府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只是单方面地对反对者施压,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顶不住压力,逐渐搬走了。

    就这样,村子里的人少了一个,又少了一个。到最后,唯一留下来的,就是在村里居住时间最长的老婆婆。

    不管用多少赔偿金收买,不管用什么手段施压,在软硬兼施之下,老婆婆依旧油盐不进,不愿搬走。

    于是,政府使用了最终手段——也就是不管老婆婆还在不在,都要开启大坝的建设。他们想,这样的话,老婆婆就会自己搬走吧。

    政府就这么通知了老婆婆,终于逼迫她同意了大坝的建设,老婆婆只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她继续在村子里居住十天,十天之后,她会离开。

    政府觉得这有何难,很快就答应了婆婆的要求。

    十天过去,约好的日子到了,政府派遣人员去老婆婆家确认搬离的具体事项的时候,老婆婆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对这片土地下了诅咒。之后不管是谁,都没法在这里居住了。”

    虽说如此,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是老婆婆被逼无奈最后的恶作剧罢了。

    在那之后,政府一鼓作气地推进了大坝的建设。

    但开工之后,陆陆续续发生了一连串无法解释的事件。

    不仅是现场工人和视察者陆续不明原因地死去,跟建设相关的人员也有一大半得了病,不是头晕就是头痛。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是不是老婆婆的诅咒啊?”

    现场管理员决定停工,并向政府报告这些异常事态,但是,政府却无视了这些报告,假装这些事实不存在,只让他们尽快补足人员,恢复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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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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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7-1 09:42:46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再次开工的时候,工人们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下降了。很快,又有一名工人莫名其妙地死去。建设方这次决定退出,理由是不能再次失去重要地建设人员了。

    而工地现场的诡异事件也在建筑业内广为流传,接下来政府不管委托谁建设大坝,都会被婉拒,最终,不得不放弃了在这片土地上建设大坝的想法。

    时过境迁,这块地落到了我们手上。

    等我看完资料,抬头一看,神主一副“这下你明白了吧”的表情。

    要不是我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根本没发觉的资料里写的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应该说如果开工前让我看这些,我应该也不会相信吧。

    过了一会,神主对我说:“你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不用他说我也明白,剩下的就是高层能不能听进去了。

    我向神主低头深深致意,离开那里回到了车上。

    在回工地现场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用什么理由终止建设。社长一定会反对的,用我刚才看到的故事来比喻的话,社长就是当时要建设大坝的政府吧。

    我应该会被开除了吧,这下。

    这样也好。现在的情况下,这点人完成整个工程,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车回到了工地现场,已经收工了,大家都在着手收拾着。

    我下了车走向管理室,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回头一看,大概有20位左右的工人站在身后。我还在想有什么事,最前面的一个人对我说,“请容我们今天结束后辞职。”

    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只说了句:“知道了,大家都辛苦了。”似乎对我干脆同意的态度感到意外,大家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过了一会,他们领完当天的工资,纷纷低头致意说着“受您关照了”转身离去。

    结束了。

    人员严重不足,再召集人也是不可能的。

    我进入了管理室,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社长以现场管理人的姿态坐在椅子上。一看到我,立刻趾高气昂地大声喊:“你在搞什么啊?一点进度都没有怎么回事?”

    啊,这个人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感到头顶的天花板似乎在往下坠落,明明是一心逐利的社长招来的苦果,明明把别的公司提出的合作方案一脚踢开的也是社长。

    我低下头:“现在再有进度是不可能的了,刚刚又有20个工人辞职不干了。”

    听我这么说,社长瞬间气得脸通红,大喊着“快把他们给我叫回来!”

    我还在目瞪口呆,现场负责人也开口了:“我们每一天都不知疲倦地工作,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这个工程从一开始就是无谋之举,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也到今天辞职了,告辞。”

    现场的顶梁柱一下子离开,就算是社长也意识到了事关重大。他一下子气势全无,哭诉着“怎么会这样啊?现在怎么办啊?怎么做才好啊?”

    我告诉他:“这片土地被诅咒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却说:“这不都是迷信吗?但这个价格确实也低得离谱啊……”

    社长居然是知道这块地上的污秽的过往的,但却一直隐瞒至今。甚至在我告诉他“已经出现了牺牲者”的时候,还一脸不在意地说着:“建设这行嘛,总是要出点事的,没办法的啊。”

    我们归结到底,都是棋子罢了。

    任他驱使,用完就丢,仅此而已。

    但这块土地的结局,应该也不会变吧。

    那天,我最后一个离开工地。眺望着空无一人的工地,心下为再也无法看到它完成而遗憾,但心里也清楚,恐怕永远都看不到它完工了。

    那之后不久,泡沫经济崩溃,我听说那家公司也倒闭了。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30年了。

    最近,我又梦见了那个工地现场。为什么会梦见我也不知道,但频繁在梦里见到,我实在有些在意,就开车去了一趟。

    我震惊了。那个现场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

    杂草丛生,一片荒野,只有当时建好的地基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我心中感慨无限,默默地在原地凝望着这片工地。就在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

    当时失踪的两个人,出现在了视线的一角。

    怎么可能。

    我毫不犹豫地冲他们奔去,但瞬间,那两个人的身姿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了——也许,是我太怀念了,产生的幻觉吧。

    仔细想想,那两个人怎么可能还在那里呢?我自嘲地笑了,视线落向地面。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漆饰的衣物箱。

    就是失踪的这两个人埋好的衣物箱,好好地在我脚下。虽然只是第一次看到,但我内心深信,就是那个箱子。

    被谁挖出来了吗?

    仔细一看,锁被砸坏的痕迹还在那里。

    要不要打开呢?我心生犹豫,但我说服自己,说不定能找到失踪的那两个人的线索。我把手放在箱盖上,打开了箱子。

    我一下就把它关上了。

    怎么可能有线索啊?我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摔破的手镜和精美的人偶,镜子的碎片散在箱子的底部,人偶仰面朝天。

    眼睛是睁开的。就像在看着我一样。

    我扔下衣物箱,转身就跑。

    ~~~~~~~长长的叙述分割线结束,转为主角视角~~~~~

    大叔喝了一口已经冰冷的咖啡。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掩饰内心,同样端起了杯子。

    他看了一眼手表,说了句“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啊”,站了起来,仿佛恶作剧一般对我微笑着说:“这个故事,你可以写下来哦”。

    得到了我“一定会写的”的承诺,他一脸满足地戴上了帽子。

    我送他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一脸认真的眼神对着我说,“发现衣物箱之后,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人在看我。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我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吧。”

    我注视着他离开咖啡店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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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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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4-13 08:58: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lack白夜 于 2024-4-13 09:00 编辑

    《失物必有原主哦》

    作者:座马
    翻译:Haru(造夢機。)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我还在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暑假被三个朋友邀去山上兜风。同行的有和我同年级的小悟、小武(化名),以及前辈拓也(化名)。拓也是小悟的哥哥,比他大三岁。用化名是有理由的。原因在看完故事之后就会明白。

    在我们当地有条著名的山道,叫正丸山道。(译注:正丸山道位于埼玉县稚父郡与饭能市的交界处)这条山道非常适合开车兜风,白天来这里游玩的情侣和家庭络绎不绝。因为紧贴山崖的急弯很多,所以如果开得太快就容易出事。不过除了事故频发之外,关于这条山道还有一个传说。

    从前,一位相识的老婆婆告诉我:

    “进山的话,能看到遗失的衣服呀、帽子呀,或者贵重的东西吧?那可千~万不能捡哦。”

    “失物必有原主,肯定会跟在捡了东西的人们后面哟。”

    记得她一脸悲伤地如此说道。

    我认为这话没什么可信性,不怎么相信,但因为我家是非常注重老人言和老规矩的那种麻烦家庭,所以多少也留意了一下。

    我们跟着前辈在稚父各地一直从白天玩到傍晚,车子驶近了正丸山道。和白天不同,四下昏暗,一个行人也没有。车子正在山道上畅快飞驰着,前辈却突然踩了刹车。

    路边躺着一些被丢掉的名牌衣服,和在杂志上见过的包包。

    “嘿!那些,可是稀罕货啊!”“哇——真的诶!是谁的呀?”

    当时,前辈一句“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先拿回去再说”,就开门下车,拾起衣服和包包品鉴一番后,放到了后备箱里。那时,我脑中闪过了老婆婆的话。我有点害怕:“呃,我就算了吧。又不知道是谁的,怪瘆得慌。”就留在了车里。前辈他们觉得我胆小,嘎嘎笑着把大部分衣服塞进后备箱,发动车子开走了。

    那天我们各自回家之后,就像往常一样迎来了暑假。三天后的傍晚,母亲对我说:“换上制服,我们要去参加小悟的葬礼了。”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问过之后,母亲边掉眼泪边说:“小悟他,好像是和哥哥一起开车出门之后,出交通事故去世了呢。”我一时慌了神,立刻去参加了葬礼。小悟和拓也被车子迎面撞上,脖子以下都没了。我哭得泪眼婆娑,却看到他们的遗物中,摆着那个名牌包包。

    瞬间一股恶寒无声侵入,让我打了个冷颤!难道说……

    大概又过了两天吧,小武从大楼屋顶跳楼自杀了。警察说,那栋大楼屋顶上了锁,钥匙保管得十分妥善,中学生是打不开的……小武死时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从正丸山道捡来的衣服。事发前我给小武打过电话,但他妈妈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应人,没法接电话。至今我心中都很后悔……

    从那以来已经过了18年……我在扫墓的时候会想起这件事。“失物必有原主”,“绝对不去捡”,这是我坚定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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