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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夜不语诡秘档案》最新连载之《605:鬼门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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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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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4-4-2 08: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北房一一0二的老大昨天死了,他跟周磊接触过,要周磊上缴贡品,否则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打了没几天,那位老大吃饭噎著,就嗝屁了。他嗝屁前我正好坐在他附近,那老大本来正津津有味的吃著饭菜,可是突然,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极为可怕的东西,他捂住喉咙,使劲儿的捂住,拼命想要将食物道里的食物往下咽。


      「但是我亲眼看到,那些食物硬在了喉咙三分之二的地方,鼓了很大一个包。鼓包下方有一双无形的手箍著他的喉咙,让食物下不去。最后食道破了,食物灌入气管里,那位老大就死了。


      「还有西房二0二三室的赵……行,行,我知道这些都不归你们调查,是鉴定科的事。好,我不再说闲话了,直接告诉你们为什麽我说在周磊的背后见到了鬼。真的,真的是鬼!」


      「那段时间都入秋了,监狱里还是热得受不了。五天前的晚上,我强制劳动完,被送回了监房,周磊仍旧一声不吭的面对著墙壁发呆。基本上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从来不说话,精神涣散。


      「警官,你也知道我人缘广,稍微打听了一下他的事情。这二十多岁的小子杀了个酒托女,因为受害者也有错,所以判刑并不算重,才十三年,如果表现得好,过几年就能出去了。


      「按理说,他不应该这麽无精打采、一言不发,甚至对周围人没反应才对。示好了几天,他不搭理我,我也就没有理他,当他不存在!人不可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我又不犯贱,我觉得他,就是个典型的神经病。


      「周磊进来的第三天,我记得是五号左右,那天天气不太好。半夜两点钟,突然闪点雷鸣起来,我被惊醒了。


      「真的,长官,我还能够清晰的记起来那晚有听见隔壁床上传来奇怪的声音。那像是一阵又一阵手抓挠墙壁的声音,很尖锐,隐约夹杂在雷声里,在雷电之间的间隔中出现,显得很刺耳。


      「我睁开眼睛,努力的侧起耳朵,想要认真的听下那抓挠声究竟是什麽发出来的。可那声音很古怪,先是在左侧,然后跑去了右侧,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牢房里早就熄了灯,昏暗的走廊灯不知为何也灭了,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那声音也不像是老鼠,毕竟光滑的墙面,老鼠根本就爬不上去。


      「我很疑惑,撑起身体更加认真的分辨起声音来,可那声音更加怪异了,十分有节奏,这边一抓挠,另一侧的耳朵里就传来彷佛响铃的声音,一直都以同样的节奏,一抓一响铃,一抓一响铃。


      「是,是,警官,我知道你联想不出当时的情况,就算是我这个当事人,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也想像不出来究竟自己身旁在发生什麽。


      「但是声音最开始出现的左边,是周磊床位的方位,于是我喊了一声:『周磊,你在干嘛?』


      「周磊和平常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抓挠声音倒是停了,这让我以为自己想对了,确实是周磊发出来的。可,警官,真的,说不定我喊出的那声音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本来发出抓挠声的主人还没有发现我,可是我一叫,它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抓挠声停了,我就躺回了床上,一躺下就觉得尿急,想上厕所,所以我又再次起来。警官,你清楚的,小便池就在我床尾不远的地方,只有三米不到。我双脚一触地,抓挠声就再次响起来。


      「雷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停了,四周显得一片寂静,我甚至听不到周磊的呼吸声。一道尖利的抓墙声从天花板上传了过来,刺耳得很,吓了我一跳。本来我没太在意,可是当我走了两步后,那声音就变调了。『噗噗噗噗』,像是有什麽沉重的东西在天花板上爬。


      「光洁的天花板,怎麽可能有东西爬?我脑子十分清醒,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房间,肯定是什麽也看不到。就在这时,突然,我发现那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似乎就是它的目标,那玩意儿在朝我直直的爬过来。


      「从左边的天花板爬到了中间,然后『啪』的医生掉在了地上,掉落的声音很巨大,至少是数百斤重的物体,而且,就在我近在咫尺的面前。黑暗里,我看不到那东西,但是却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那是一种阴暗潮湿,带著恶臭味的玩意儿,就算没接触,都能令人身体发寒。


      「我吓得快发疯了,赶紧往回跑,跳到床上蜷缩起来。心脏怕得不停跳动,我使劲儿按著心口,努力让自己平复了下来。


      「当时我尿急得很,但又不敢动,只能憋著,我就一直抱著脑袋侧躺在床上,死命的闭上眼睛。那个东西掉到地上后,就没有动了,也没跟著我追来。四周,感觉是那麽的死寂,就这样不知不觉,我搞不清楚为什麽,自己居然睡著了。


      「大概睡了十多分钟,我突然听见背后传来缓缓的呼吸声。那呼吸声绝对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甚至,不像是生物。与其说是呼吸,更像是无数个怨灵在呐喊,直接从耳道刺入了我的脑中。


      「我不敢回头,很害怕,我怕它发现自己,就努力闭著气。我甚至一度怀疑,那声音是不是其实是我发出来的。


      「不是,绝对不是。就算我闭了气都能听见背后的呼吸声,我吓得全身冒冷汗,不敢动弹。长官,真的,我当时脑袋清醒得很,我那时候还在想,自己背后明明就是墙壁,哪来的空间容纳一个人?所以那东西绝对不是人,是鬼。真的是鬼!


      「我明白,其实那东西早就已经发现我了,闻我的气味,不知道想要把我怎麽样。必须要逃,必须要逃才行!我越来越害怕,心里只有这个念头,如果再待下去不动的话,自己一定会死。


      「于是我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床,背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咬合声,是两排牙齿碰到了一起。如果我没有躲开,恐怕已经被咬到了。


      「我逃到了周磊的床边,我摸到他正在睡觉,身体还是温热的,有呼吸。于是我死命的摇他,可无论我怎麽摇,他丝毫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身后的东西跟著我下了床,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我追过来。它走得很慢,可,的的确确是在走,用两条腿走。我耳朵听得很清楚,虽然是两条腿,可脚步声根本不属于人类。


      「我用力踹了周磊两脚,然后再次跑到牢房的铁栏杆前,用力的摇,奋力的喊叫,想要把狱警叫醒将灯打开。


      「可是等我的手碰到栏杆时,监牢的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什麽也没多想,拉开门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等我冲出走廊,没跑多远,走廊灯就亮了起来,一盏一盏的亮。我回过头,藉著走廊昏暗的光芒,终于看到了那究竟是什麽东西。


      「那是一个人,一个穿著红色裙子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标准的厉鬼模样。她脚不著地,可是却能发出轻轻的脚步声。她就这样跟在我背后,一直跟著,飘在空中。当发现我看到她后,女鬼凄厉的吼了一声,脑袋上的头发迅速变长,追著我想要将我包裹住。


      「这时狱警发现我逃出来了,一群人拿著电警棍涌上来将我敲昏。该死,他们似乎没有一个人见得到那个女鬼,只有我看得到!只有我!


      「我醒来后已经被羁押了,你们不是也调查过吗?没人能够解释牢门是怎麽单独打开的。警官,你比我更清楚,牢房的电子门只能透过外面控制,我绝对什麽都没做过。


      「我被带回牢房后,又跟那个该死的周磊住在了一起。从那天开始,我才明白那晚想要杀自己的东西究竟是什麽。


      「再次看到周磊时,我吓得大小便都快失禁了,背脊一阵阵发冷。


      「周磊,周磊身后,那个追我的红衣女鬼,轻飘飘的站在他背后。女鬼一只手拉住周磊的舌头,让他说不出话。一只手搭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晕乎乎的头脑不清醒。那女鬼,甚至露出了脸,朝我阴恻恻的笑。


      「警官!求求你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快要疯了,让我换房间吧!」


      张北的影像只到这里,但他的事情并没有完。


      他说周磊被鬼附身了,将鬼带进了监狱,而且他午夜跑出监牢的事情,经过调查,所有狱警都难以解释。调查人员将一叠女性照片给张北看,其中只有一张是周磊杀掉的酒托女的,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张北毫不犹豫的用手指头按著酒托女的照片,说周磊背后的鬼,就是她!


      调查人员确定警方办案时,酒托女的照片从没有刊登在报纸上。而张北已经被关押了五年多了,他究竟是怎麽认出死掉的酒托女的?难道,真的是见鬼了?


      最终,狱警还是给张北换了房间。可是已经晚了,换房间的第二天早晨,张北就突然死了,身体上没有奇怪的地方,可是验尸结果却非常诡异。


      张北的腹部内脏被某种利器刺了十多次,脾脏和肝胆都破裂了。法医解颇尸体时吓了一跳,那情景就像是什麽东西隔著张北的皮肉在内部伤害了他。


      最难以解释的是,张北的死因和酒托女的一模一样,就连刺伤的位置也相同。


      从那天开始,监狱里稍微有接触过周磊的人,都疯言疯语的说看到周磊背后站著一个飘在空中的女人。


      最终,就连某些狱警也看到了……




      注一:酒托女:某些酒吧老板招募的一批女孩,大多长相貌美、善于网路聊天和电话交谈,她们先是在网路聊天室「钓」网友,马上相约见面,然后带领网友到所服务的酒吧高额消费,并迫使网友结帐,最后从网友支付的消费金额中收取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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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5 又见怪音


      我确实在午夜听到了,确确实实听到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那道声音听不出来源,彷佛是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了过来。


    ---------------------------------------------------------------------------


      河城陶斯之声传闻之后,背后灵的传闻也逐渐风靡起来,说的人越来越多,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多。今天,我总算也看到了,那个想要在我身上找乐子,可是没有成功,愤怒的离开的男生背后,就有一个驼背老女人飘在空中。


      那,是不是河城的第二个都市传说,背后灵呢?


      真是头痛呢,周岩如果真的被河城特高封锁了消息,自己该怎麽弄道他的资料呢?杨俊飞的侦探社也对周岩进行过初步的调查,但是并没有发现怪异的地方。


      唯一令我奇怪的,或许只有一点,就是前面我提到的,周岩从自小就读的南成初中毕业后,就不惜千里迢迢跳到河城来读书,彷佛河城一直在吸引著他。


      可周岩其实从小到大,也只来过河城一次,就是那次他姑婆死后,参加的葬礼。这很难解释也让人费解。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认定了故乡的所在地。所谓的故乡,对人类的记忆而言,就是瓜瓜落地的地方。例如周岩的父亲是河城出生,所以他父亲的故乡就在河城,而周岩是在两千多公里外的南城出生的,那麽在他的记忆中,故乡的标准就是南城。


      这是人类记忆的惯性和深入基因的本性,会本能地对出生的地方产生眷恋,而周岩却违反本能,从大都市南城来了小城是河城。


      或许他六岁时在河城期间,还发生过令他记忆深刻的事,就是那件事,让他回来了。


      这也是我想找到他,寻求的答案。


      跟方悦分开后,我绕过操场想要回宿舍。风依旧在呼啸著,河城的气温最近几天开始降低,气候也变得不那麽舒适起来。


      刚走过半个操场,我猛的一回头,却什麽也没看到。怪了,明明觉得有某个东西在暗地里跟踪自己。


      微微一皱眉,我加快了脚步。很明显,狂风中有一个轻轻的脚步声跟在我身后。是个女人,因为踏著塑胶跑道的脚步声是高跟鞋才会发出来的。


      我轻轻一笑,猛的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开口道:「莫菲老师,难道没人告诉你,穿高跟鞋跟踪人实在很白痴吗?」


      身后没人回答。


      我乾脆走到跑道边的乒乓球桌旁坐下,耐心的等起来。操场很空旷,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对面的花圃。


      等了没多久,跟踪者终于按耐不住了,乾脆走了出来。穿著黑色小西装的漂亮老师,果然是莫菲。她捋了捋头发,「臭小子,你以前的老师没告诉你,称呼自己的老师为白痴很不礼貌吗?」


      「抱歉,我从前的老师们都很白痴,白痴到叫他们白痴他们还要对我笑笑。」我耸耸肩膀。


      「对了,我都忘了你智商高。」莫菲眯著眼睛,「就是你这家伙在调查周岩的事情?」


      「对,他是我一个朋友。」我回答。


      「基友?」莫菲这家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听小悦悦说过你们可歌可泣、挑战传统世俗的爱情故事,真是令我这个世俗的老师无比羡慕嫉妒恨啊。」


      该死,这个莫菲果然是个死腐女!方悦究竟是怎麽替我打听的啊,恐怕周岩的事情还没结果,本帅哥的英明和清白就会被她传播得扭曲在激情里了,呜!


      「我恋爱观正常得很。周岩就是我一个朋友,笔友,对,笔友关系!」我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笔友喔,我就说嘛,你的籍贯明明和周岩是不同一个地方,怎麽会基情四射呢。」莫菲老师认真的点头,满脸感动。


      这家伙的耳朵到底是怎麽长的,完全一口咬定了有「基情」存在。


      「啊,那是多麽深刻的感情,让两个基动的笔友们想要越过世俗的限制,来到同一所学校就读。夜不与同学,我看好你!」这著脑袋腐烂的女老师还伸手过来,一副要拍我肩膀给我加油打气的模样。


      「够了!」我一巴掌将她的手打开,「我是真的真的性取向正常。」


      「别掩饰了,小悦悦已经跟我说了。你静可受,动可强攻,实在是千古基界的一奇才。嗯嗯,经过我这算毒辣的眼睛判断,小悦悦一点都没说错。」


      莫菲从上到下打量我,「可惜了,可惜。你的好基友……夜不语,我劝你还是打消找老情人的念头吧,世上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笔友虽然好,可惜周岩大概没有给你寄过照片,他本人满脸青春痘,太丑了,配不上你。


      「而且,河城特高配得上你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论是智商还是样貌。嘿嘿,如果你实在饥渴的话,老师我替你介绍一个好的!」莫菲说著说著就流起晶莹的口水。


      我快要疯了,这个学校有一个腐女就够了,还来第二个是怎麽回事,难道腐真的会传染?眼前的女老师脑袋分明是坏了。不过从她的话中,多少还是能听出一些端倪——周岩,果然出了事情。


      「周岩出了什麽事?」我打算从耳道开始就阻隔这家伙的腐攻击,只接受有用的资讯。


      「周岩他的事情已经被学校封锁了,我是不能告诉你的!」莫菲摇摇头,「如果你想要找到他的话,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很多人都在找他。」


      我将手抱在胸前,撇撇嘴,「原来如此,你之所以会跟踪我和方悦,果然是因为周岩的原因。他出了某种大事,而且很可能失踪了,你想在我身上找找线索。」


      莫菲沉默了一下。


      我动动嘴唇,摊开手,「抱歉了,我还真什麽线索都没有。要不你把他的事全部告诉我,我如果找到了他,第一时间通知你。」


      「跟高智商的家伙打交道,果然很累。」莫菲挠了挠头,将原本整齐的发丝弄乱了,「无可奉告。不过,夜不语,我劝你真的不要涉入周岩的事情里去,安心的当一个学生吧。虽然,我可不认为你是一个真正的学生!」


      我笑了,「大家彼此彼此,本人也不觉得,莫菲老师你是一个真正的老师。」


      这家伙的话和小动作已经稍微暴露了她的身分,莫菲如果不是警局的卧底的话,就是某种私家侦探。


      我俩相视一笑,再没有多话,各自离开了。




      一路上我都在沉思,周岩到底干了什麽,居然会有人卧底进来弄他的线索。


      周岩的家不是大富大贵,请不起私家侦探,而学校显然是知道莫菲的身分的,所以就连学校的入学考试,都让他参与了,虽然我不清楚莫菲为什麽要在入学考试时进行排查。


      看来想要找到周岩,甚至是知道他做了什麽,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默默地想著怎麽去挖掘被河城特高封锁的消息,回到了宿舍。由于河城特高的学生不是很多,所以宿舍也只有单独的一栋,这栋六层高的大楼被一分为二,左边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宿舍。隔离的墙壁也不算太厚。


      或许高智商的人通常都是不太懂沟通的人,为了避免尴尬,学校特别将宿舍安排为两人间。我和一个戴著厚厚眼镜的男生一间房。这个家伙叫李烈,可是性格完全不像名字那麽列,十分的沉默寡言。


      都已经第二天了,仍旧没有跟我说话的打算。


      进门时,李烈正在翻看著厚厚的牛津字典。书桌旁的台灯很昏暗,将他的影子照得模糊一片。


      听到我进来,他仍旧一声不哼,连头也没抬。我挠挠头,默不作声的换了衣服进入洗潄间,洗了个澡后,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夜晚将整个学校笼罩,从五楼看下去,只能间或看著沉默的街灯。河城特高在这沉默的夜色里,并不出彩,似乎和世上其他的学校没什麽不同,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里,正在发生可怕的事情。


      截至今天为止,河城已经突发意外死掉了数百人,每个人的死亡都难以解释。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罢了,死亡率还在刷新著这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城市的最高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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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很不正常,可是我却偏偏找不到线索的切入点。无聊的我一边想著事情,一边将视线落在了对面认真看书的李烈身上。


      这家伙我稍微调查过,是高三三班的资优生,也是历来学年第一人,俗称学霸。他眼里只有自己感兴趣的知识,其余的东西从来不在意。


      李烈似乎也不在乎读不读大学,所以一直拒绝学校的推荐。这家伙,如果切入了他感兴趣的知识,或许是个很好的打破僵局的点。他肯定知道周岩的事情,而且,也不在乎学校的封口令。


      心里下了个决定,我走了上去,搭话道:「李烈同学,昨天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我是夜不语……」


      「对不起,我性取向正常,不搞基。如果你想找基情的话,我的外部特徵想来也不符合你的要求。」李烈用右手将自己厚厚的眼镜撑了撑,打断了我的搭讪。


      我顿时无比尴尬,方悦,那个死腐女!她究竟将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以多快的速度在向学校传播啊,老子的清白完全毁了!


      郁闷的摆摆头,我也懒得解释了,只是盯了一眼李烈正在利用牛津字典寻找专业解释的书籍,笑道:「没想到你已经在自学流体静力学了,佩服!」


      所谓流体静力学是连续介质力学的分支学科流体力学的子学科,主要研究静止流体,即液体或气体的压力、密度、温度分布以及流体对器壁或物体的作用力,诸如气体和液体静止时的现象,以及相关力学行为的科学。这门科学的专业性很强,许多博士生都吃不透,不愧是高智商的学校,学生的自学能力还真强。


      「喔,你竟然知道流体静力学!」李烈不屑的道,他显然对自己很自负。


      我耸耸肩膀,「或许比你知道的多。」


      「怎麽可能!」李烈噗赤一声大笑起来,就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我仍旧没有辩解,只是随意翻开他的书,指著其中一个公式说:「例如这个,你用的公式就完全错了。静止流体不能承受剪应力,因而流体作用于边界面元上的力必须与这些面元垂直。考虑流体内部的一个小体积元,其上、下面积为dA,高为dz,则体积元下面的作用力为pdA,上面的作用力为(p+dp/dz*dz)dA。所以由平衡条件可得一个新的公式……」


      李烈瞪大了眼睛听我的解释,发现自己真的记算错了,大吃一惊,就连抬头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他苦笑著摇头,十分沮丧,「没想到我李烈自认为天才,还真小看了天下人。」


      「这门流体静力学对你很重要?」我眼睛眯了眯,很好,非常好,鱼儿就要上钩了。


      「非常重要!」李烈点点头。


      「我可以教你。」我用真诚的语气说出阴险的话,「不过,我有个条件。」


      李烈挠了挠葬兮兮的头,「我性取向真的很正常,不搞基,如果你有这方面需要我可以替你找个高帅富。」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流体静力学的书本,咬了咬牙又道:「要是你实在是有特殊嗜好,我,我……」


      看来这家伙对知识的渴求已经超越了生理层面。可惜他的话已经让我无力再感慨了,摇了摇头,我用重量级的语气打断了他,「再跟你说一遍,我的性取向也很正常,不要听信谣言!」


      「真的不是看上我了?」李烈弱弱的问,「那可以,你说说看条件。」


      我沉声道:「告诉我在学校里,周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就教你,不止是流体静力学,你书架上大部分不懂的偏僻知识,我也略懂。」


      「周岩……你想知道周岩的事?」李烈缩了缩脖子,一脸凝重。他的眼神不断在书本和我身上来回,似乎非常纠结。


      好不容易,他才咬牙切齿,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狠狠道:「让我,让我考虑一个晚上,名早给你答覆!」


      我点点头,回到了床上,脑袋中却是思潮永动,难以平复。周岩究竟干了什麽,就连李烈这种学痴学霸也深深地畏惧,竟然在对知识的渴求中挣扎出来,准备思考个一晚上。


      带著重重疑惑,我不知何时在翻来覆去中,沉沉的睡著了。


      那晚,就在那晚,陶斯之声又响了起来。


      我确实在午夜听到了,确确实实听到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那道声音听不出来源,彷佛是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了过来。声音起初还很微弱,却依然将我惊醒了。


      耳朵有种刺痛感,本以为是耳鸣了,自己正在奇怪居然睡著了还会被耳鸣弄醒,是不是最近的生活有些不太健康?没过几秒,涨潮般的尖锐声音就向我扑了过来,毫无预兆的将我完全淹没。


      我捂住了耳朵,整个人都从床上翻滚下来。声音随著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大,彷佛有无数根针头在猛烈的刺我的耳膜,就连从床上摔下的痛楚也不及耳道疼痛的万分之一。


      我使劲的捂住耳朵,却发现丝毫没有用处,声音犹如直接通过耳道进入大脑,那是大脑层面的刺痛感,脑中的每根神经都痛到无法承受。


      我努力抬起头,离自己不远的另一张床上,李烈正呼呼大睡著,完全没有被那可怕的声音困扰。


      他,听不见!


      我尖叫了一声,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耳中,只有那耳鸣般的尖锐疼痛。李烈被我的惨叫声惊醒,迷糊的看了我一眼,我抱著脑袋,使劲儿的挣扎。


      李烈想要下床扶起我,就在他下床的那一瞬间,弄得我快要死掉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比退潮的速度还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头痛立刻好了许多,保持著捂住耳朵的姿势,心中全是惊恐。


      这是怎麽回事?第一次听说陶斯之声会让脑袋这麽难受,完全已经成为了一种声波攻击了。


      「你,听到了陶斯之声,对吧?」李烈看我的模样,过来人般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点点头,「应该是陶斯之声。」回答完又看了他一眼,惊讶道:「你也听到过?」


      「一个月前河城发生过集体听到怪声事件,我特意查过。小部分人听到了,大部分人其实都没听到那声音。」李烈撇撇嘴,「而且每个人听到的时间都不同,有几秒道几分钟的差异。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总之我是听得到的其中之一。」


      确实,听到陶斯之声究竟好不好,在这科学界并没有定论。狗和猫就能听到比人类更高频的声音,而每个人耳朵的构造有差别,也说明每个人接受到的声波其实是不一样的。但科学界普遍认为,陶斯之声带来的耳鸣,或许是失聪的前兆。


      我不这麽认为,至少在河城出现的陶斯之声绝对不同,因为它波及的范围太大了。惊魂未定的坐到床沿旁,还没缓过劲来,我就震惊的听到了自外接连不断传来的人类尖叫。


      那些人,都是陆续听到了这一波陶斯之声的居民。


      河城刚才的怪声,到底是什麽东西发出来的?


      今夜注定无法入眠,我带著重重疑惑,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早上。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晕乎乎的。那股怪异的陶斯之声,就像一直徘徊在我的大脑深处,于音绕耳,经久不绝,每一分钟,我都被那声音摧残,煎熬。本来想调查昨晚的陶斯之声究竟还有谁、有多少人听到过的计画,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晚自习过后,经过体育馆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阵寒意涌上来。


      对面学校最高楼顶端的萤光钟,指向了十一点正。周为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剩下背后自己房间中的灯光,像是切奶油刀似的,费力的切割著身旁的黑暗。


      这种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感,一直持续到回宿舍。


      李烈晚上没回宿舍,我一个仁在这不算大的房间里。


      懒得开灯。


      我背对窗户,月光明媚,清冷的光从窗外射入。我也背对著光,感觉自己投影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得极为悚人。


      刚开始还没注意,等自己上了一趟洗手间,从马桶上坐起来,去洗手台洗潄时,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厕所昏暗的白色灯光将这个不大的空间照得亮堂堂的,镜子中的我,有些不太像自己。


      镜子中的我,极为陌生,彷佛看一个本来应该很熟悉的字,可是突然脑袋抽筋了,无论怎麽看,横竖都是认识的,但就是无法将那个字的读音发出来。


      同样,镜中的我,就像是那个熟悉的字,却又越看越觉得不像。


      那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为何,自己看著镜子,愣愣的看了很久。镜子中的自己,也在愣愣的看著我。


      半晌,我才放弃的摇头,回房间睡觉。


      或许,只是错觉而已。我如此琢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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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6 镜中鬼影


      该死,难道这一切,都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吗?为什麽,我又没有做过任何奇怪的事情,可为什麽只有我能看到?这太不合理了。


    ---------------------------------------------------------------------------


      可是第二天一早,等自己再次进洗手间漱口,再次照镜子时,镜中映著的模样,变得更加陌生起来。我眨巴著眼睛,有些被镜子中的自己看得手脚发冷,只得急忙移开视线,敷衍的洗潄完,然后匆忙离开了。


      错觉!错觉!


      我轻轻拍著脸,有些皱眉,自己最近这是怎麽了?不但看到了背后灵,就连感觉都错乱了。


      可这件事,根本没完没了,自己的神经,彷佛在继续错乱著。


      一整天,我都晕乎乎的,发烧感冒都没那麽难受过。耳朵里不断地充斥著大量怪异的耳鸣,无数电波般的声音在耳膜上乱窜。各种各样的奇怪声响从耳道钻进去,进入大脑,然后又悄然流逝。


      一整天都是如此,我都快要疯了。


      难道这也算是陶斯之声?这是陶斯之声的后遗症?


      我难以理解无法想像,痛苦的趴在桌子上,打量著众人。似乎整个学校除了我外,没有人被陶斯之声传染。难道,那声音只有我才能听到?


      可,为什麽?


      难道那所谓的陶斯之声,只是我大脑里的幻觉?根本就没有声音传来,全都是幻听而已。


      我胡思乱想的熬到下午放学,吃了晚饭后,艰难的走到宿舍,「啪」的一声躺倒在了床上。


      刚挨著床,我就昏睡过去。


      这晚,李烈依然没有回宿舍,我也没力气去思考他究竟是怎麽了。还好晕过去后,脑子里的陶斯之声消灭了许多。我在睡梦中难受的摇晃著头,好不容易才撑到天亮。


      第二天,终于迎来了日出。


      我捂著脑袋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睁开眼,瞳孔接收到从窗户外射入的清晨阳光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失踪了两天的李烈不知什麽时候回来的,他洗潄完毕,正拿著书本站在窗户边。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继而全身的毛孔都感到毛骨悚然起来,脊背一阵阵发凉,凉到血液和心脏都冻结了。


      背光的他,阳光就在他的背后。而在阳光中,我赫然清晰的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漂浮在空中,脚不沾地的女人!




      谁的眼睛不是一块明镜呢?每一个人在看到世界的同时,眼睛里也会倒映著世界。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默默注视你的人的眼眸中,你在她或者他眼中的模样,其实并不难琢磨。


      可是这一刻,我迷惑了,如果我的眼睛有问题的话,那麽现在是怎麽回事?


      对啊,是怎麽回事,这是怎麽回事?我的眼睛到底怎麽了?前两天看自己越看越陌生,镜中的自己像是怪物,而现在,李烈背后又站了一个飘浮在空中的女人!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李烈听到响动,转过身来。


      我看得更清楚了,他身后却时有个黑衣女人,一个大约五十多岁,面容枯黄,彷佛得了大病似的女人。


      那个女人没有影子,甚至没有存在感,可是李烈,明显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我背后有什麽吗?」他见我直愣愣的看著他的身后,不由得向后看了看。他的视线越过女人的身体,刺入了楼外的空间。明日照射在天空,向大地普洒温暖的光芒。


      「没东西嘛,你是怎麽回事?」李烈疑惑不已。


      我吞了口唾液,不知该怎麽回答。自己要直说吗?或许说出来,也没人信吧!我吃力的摸索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对准他照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李烈的表情诧异,背后本应该有穿著黑衣的女人的地方,是洁白的墙壁和透明的窗户。


      没有那女人,那女人只有我的眼睛能看到,照相根本没用。


      果然,那女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的大脑在这一刻很乱。自己从来不相信有鬼存在,这是我的信仰和我世界观的基础,可是李烈背后那东西是什麽?昨晚看到的男生背后也有一个女人身影,一个不同模样的老女人。


      那就是背后灵吗?可背后灵不就是鬼吗?我觉得自己平时挺聪明的脑袋,有些停转的迹象。


      「你干嘛对我照相?」李烈十分不解,用手撑了撑厚厚的眼镜,「对了,周岩的事情,我还是不……」


      我此刻已经把周岩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咳嗽了两声,沉声问:「你这两个晚上去哪啦?」


      李烈摆摆头,「有些事情要处理,那是私事,我没理由告诉你吧。」


      我盯著他背后的女人,吞了口唾液。我需要尽快判断出,自己是不是疯了,「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女人,大约五十多岁,似乎得病了,脸色焦黄……」


      李烈脸色平静的打断了我,他摇头,「抱歉,我不认识这种人。」


      可是我,却准确地从他的神态里捕捉到了一丝惶恐。这家伙,肯定认识背后的那个看不到的女人,只是对他而言,恐怕那女人是一种禁忌,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怪了,女人和他之间,到底有著怎样的羁绊?


      我眯著眼睛,识相的没有再问下去,问多了,也不过是徒然让人心里起疑而以。但是李烈显然已经起了疑心,他藉著整理书本转过身,他身后的女人,也转了过去,露出了侧面。


      我能清楚的看到女人飘在离地大约三十公分的地方,她的身体还有些透明,但是并不妨碍我将她从头到尾看清楚。


      女人的手微微扬起,一直都面无表情,她右手揪著李烈的一根头发,用自己惨白乾瘪的嘴唇使劲儿的咬住。


      这一幕越看越令我感到毛骨悚然。我怕那女人注意到我,自己虽然有过许多怪奇的经历,但是正面遇到鬼的经验少得很,只能挖空心思的猜测,鬼,是不是能发现看得到自己的人类?


      不!眼前的女人,真的是鬼吗?


      可是,现在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解释、其他的词条来将她归类了!


      「你在发什麽愣?」已经整理好书本的李烈又转了回来,他背后那老女人的身体从我旁边扫过,脑袋上枯叶似的头发,几乎要扫在了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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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吓得向后猛退几步,背上一阵发麻。


      李烈见我惊魂未定的模样,不解的皱了皱眉,「你见鬼了吧,奇奇怪怪的。」他顿了顿,「两天前你说的那个交易,我想了想,成交!今天晚上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等李烈出了门,穿著皱巴巴黑色衣服的女人身影也离开了房间。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冷汗已经渗透了身上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我深深地呼吸著,用了许久才平复好心态,虽然仍旧不理解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觉。


      还有李烈前后的态度,也令我心生怀疑。最开始他明明是要拒绝告诉我周岩的事情的,可是在我问了那老女人的事情后,他就答应了。这种类似前倨后恭的现象,让我有股不太妙的预感。


      那飘在他背后的老女人,果然和李烈发生过某些事。


      拿起电话,我微微沉吟了一下,拨通了杨俊飞侦探社的电话号码,让他帮我调查一下李烈这个人,以及他的经历和家庭状况。


      脑袋发木得严重,我晕乎乎的走出了卧室,来到有阳光照射的操场。在朝阳的照耀下,心中的阴冷稍微缓解了许多。


      上课钟已经敲响了,由于耽搁了很久来整理思绪,吃早饭是没指望。我跑到学校福利社随意的买了个面包,急著朝教室赶。


      今天是进入河城特高的第六天,第一堂课就是数学课,而且课已经上了一半。数学老师是个有些刻薄的小老头,他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冷哼了一声:「夜不语,事吧,我的课你也敢迟到。听说你智商高,智商高就能随意迟到吗?」


      我的视线扫过教室,有些涣散的眼睛猛的一缩。


      「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低著头往前走。眼睛刚才偶然扫过班里的一个同学,那男同学背后似乎有个透明的影子一闪而过,我的瞳孔在去捕捉时,却什麽也没看到了。


      唉,这几天自己身上发生了许多怪事,我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精神正不正常了。是世界变得古怪了,还是我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还真难以回答。


      数学老师见我坐回课桌,不依不饶的说:「上我的课有个规矩,凡是迟到的,都必须回答我的一个关于数学的问题。如果答对了,我的课上不上、随便什麽时候上都无所谓,平时成绩全给你满分;如果答不上来,哼哼,我的课,你一个礼拜都别想来了。」


      我被这长相抱歉,一看就知道家庭不和谐的讨厌老师弄得有些烦了,随意的点点头,「您尽管考就好。」


      「哼,好大的口气。」数学老师瞪了我一眼,在黑板上写了两串数字,「这八组数字,限你在三分钟内不借助任何工具,心算出每个数字单独相加的和与乘积。」


      「如果真用三分钟的话,那个人还真是笨蛋了。」我叹了口气,将数字看在眼里。


      只见黑板上的两组数字分别是3699、7412、6823、9140和3424、1804、1835、3668。


      没花几秒钟,我就算出了答案,「如果是每个数字单独香家的话,和分别是74和66。如果分别把两者相乘,积是4884。」


      讲台下的同学们心算能力都不错,纷纷点头,他们的答案也和我一致。


      「4884的平方值是多少?」数学老师猛的问。


      「23853456。」我立刻回答。


      「4884的平方根是多少?」老师的眼皮挑了挑。


      「69又885/1000。」


      「那69又885/1000的平方根又是多少?」老师不死心的问。


      「它的平方根是8又3597/10000。」我回答。心算其实是一门学问,只要学会技巧就很容易从捷径得到答案,虽然在普通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下方的同学已经为我的回答速度沸腾起来,纷纷惊讶不已,而数学老师早已膛目结舌了。


      有一个学生甚至接过老师的话,张口问道:「8又3597/10000的因数数是多少?」


      我的视线在提问的同学身上转了一圈,微微一愣,这个男同学的背后,似乎有一团阴影,「分解后因数数是232和73。」


      「再乘以π呢?」又一个女学生开口了。


      我的眼神游移到了那女孩身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孩背后,也有个阴影,只是更加的浓厚罢了。


      我摸了摸鼻子,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26又261/1000。」


      「26又261/1000的立方是多少?」坐在窗边的一个女同学站起来,笑咪咪的问。


      「584又214/1000。」我看向她,温柔阳光下,果不其然,她的背上也有一个阴影。


      这个阴影已经初步显示出了人的形状,但还分辨不出男女。该死,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刚才进教室时,明明还没这麽怪异的。如果人背后有阴影的话,我没理由注意不到。


      坐在中间的班长也凑起了热闹:「584又214/1000的反正切呢?」


      「89又9/10度。」我不断瞄著他的背,怪了,他身上居然没有阴影。我在他前后左右都没见到。难道并不是所有人身后都会出现怪影子?


      「自然对数呢?」方悦笑嘻嘻的问。


      「6又3699/10000。」我眨巴著眼,这女孩附近,也没有阴影出现。


      「它的倒数是多少?」方悦刚坐下,一个男孩又站了起来问。


      我清楚的看到,这个男孩的背部,出现了阴影,不,已经不能用阴影来形容了,那是一个飘著的男人,老男人。


      老男人手里拿著一把闪烁著寒光的尖锐切肉刀,正用静态的姿势想将刀尖凑到男孩的脖子上去。


      「17/10000。」


      我语气哆嗦了一下。男生背后的男人只比李烈背后的女人颜色和透明度淡薄一丁点,那把刀,似乎随时能割断他的脖子!


      该死,难道这一切,都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吗?为什麽,我又没有做过任何奇怪的事情,可为什麽只有我能看到?这太不合理了。


      虽然,目前我眼里所看到的一切,都在不断颠覆著我的世界观。


      「换成八进制是多少?」一个娇小的女孩举手问。


      「11431。」刚回答完,我就猛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女孩,我认识,叫做钱敏吧,长相还算可爱,说话甜甜的,在潜入这个班的第一天,就是她主动跑来跟我搭话。


      可是她的背后,蜷缩著一个黑漆漆的男孩。真的是一个男孩,大约五岁,男孩略显恐怖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钱敏看。男孩的身体浮在空中,它用双手抱著膝盖,钱敏一伸手,白白的手指就从男孩脑袋上穿了过去。


      钱敏感觉有些冷,手臂上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彷佛摸到了冰块,她迅速将手缩了回去。


      我光是视线接触到五岁男孩的身体,都觉得心底深处泛著一层寒意,似乎都快要将心脏冻结了。男孩身体的凝聚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刚才男同学背后的阴影,甚至超过了李烈背后的老女人。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了,讯息量太大,反而无法消化。我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真的是真的吗?我的大脑会不会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看到幻觉?


      不,不可能是幻觉,没有幻觉会如此的有规律,也不会如此的以深浅层次将阴影划分得清清楚楚、符合逻辑。


      如果自己没有疯,脑袋没有出问题,那麽有问题的,就是那些人背后的东西,或者说,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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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7 阴影的杀意


      我的双眼看到那个五岁男孩坐在钱敏的肩膀上,双手掐著她的脸,裂开的嘴笑得越来越开心。男孩没有牙齿,它不断地咬钱敏脑袋上的头发。


    ---------------------------------------------------------------------------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背后灵,那麽背后灵,应该是自己最为尊敬、最为印象深刻的人。


      对于背后灵,也许每个人都会有体会,只是体会不同而已。


      自己也就姑且将那些人背后的阴影叫做背后灵吧,因为这东西,真的很难定义。


      记得一本宣扬迷信的无聊书籍中,曾经提到过背后灵的解释和关于背后灵的作用。书中说,或许有人有过这种经历:明明一件事不可能做到,但却实现了。这是因为冥冥之中,有什麽在帮你,是什麽呢?就是背后灵!


      背后灵可能是在你出生时就跟随你的,也可能是在你成长过程中出现的,基本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后灵!


      背后灵,是一个在你身后默默专注你的灵体,它可能是你的祖先,也可能是你曾经养过的宠物,也可能是你曾经深爱但丢失的某个玩具,也可能是记忆中逝去的亲人。总之,背后灵有可能是一切东西!


      但是,背后灵是怎麽帮助自己的宿主呢?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背后灵帮你可能需要某种条件启动,比如说生命攸关时,或者是人生的低潮时,或者是你和它产生共鸣时。


      为什麽医学上有那麽多奇迹呢?明明是癌症必死之人,却奇迹般的活下来,或许,有许多奇迹都是在背后灵的帮助下发生的。


      当然,背后灵并不是事事都会保佑你的,它只是一个渺小的灵体,灵力有限,每一次帮你,背后灵都会消耗大量的灵力。或许,当自己生命垂危却奇迹般回复的时候,背后灵却失去了它所有的灵力,化为虚无。它是拿自己的永恒,换了你有限生命。


      任何事物都是对立统一,矛盾结合的,背后灵也会有勤懒好坏之分,所以才会有岑好运不断,才会有人噩运连连,才会有人祸害人间。


      书中关于背后灵的观点,我并不敢苟同,因为显然我看到的所谓背后灵,不属于书中提及的东西,甚至不是同一类。可是,我没有资料来定义我看到的玩意儿,究竟是啥。


      可是有一点我能够确定,自己瞳孔中倒映出来的黑影,绝对不存在善意,光是用眼睛看,都能让人感觉一阵恶寒。


      见所有问题都难不倒我,全班同学都自发的站起来为我鼓掌,我淡淡的笑了笑。


      数学老师十分郁闷,用教鞭敲著讲台,乾巴巴的喊道:「安静、安静。夜不语,你给我坐下。哼。」


      这小老头满肚子气的继续讲课,我则一声不吭的用书本挡住大半张脸,视线不停地在每个高三一班的同学们身上转。


      观察了半个多小时,自己基本上能够断定,果然并不是每个人背后都有阴影。教室里大约一小半左右的学生背上确实飘浮著黑色影子,有深有浅。


      高三一班共有三十七人,背后有影子的有十七个。阴影最深、最清楚的,要算是钱敏这个看起来挺活泼的女孩了,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上嘴唇和鼻子夹著钢笔,玩得不亦乐乎。


      我突然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钱敏背上的五岁男孩,又清晰了许多,男孩的脸部轮廓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愤怒到扭曲的脸。男孩的瞳孔泛白,那是飘浮在空中的身体上,唯一的两点白色,这令它显得更加可怕!


      不知何时,男孩原本抱成一团的身体舒张开了,他伸出小手小脚,轻轻的动弹起来,最后咧嘴一笑,那笑容让小小的嘴唇猛的裂开,一直裂到了脖子上。男孩的血盆大口张大,一口咬住了钱敏的小半个脑袋。


      钱敏的乌黑秀发扬起,被男孩一口一口的咬掉。


      飞扬的发丝被男孩吐到了空中,纷纷扬扬的往下落,我吓得瞪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


      钱敏似乎感觉不到痛,发呆的她也没在意偶然掉落到桌子上的头发。坐她后面的同学发现异常后,完全惊呆了,过了好久,才用手捅了捅她的后背。


      「钱敏,你的头发,你的头发在往下,掉!」后面的同学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麽形容。


      钱敏这才看到自己的秀发在飘落,无数的发丝从空中落吓,落在了座椅上、地上,女孩的头顶,已经变得光秃秃起来。


      「这,这是怎麽回事!」钱敏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座位。


      随著她的跑动,更多的头发从头顶掉了下来。我的双眼看到那个五岁男孩坐在钱敏的肩膀上,双手掐著她的脸,裂开的嘴笑得越来越开心。男孩没有牙齿,它不断地咬钱敏脑袋上的头发。


      这诡异的一幕,只有我能看到。头顶上的头发活生生被嘴拔下来,到底有多痛,光是想像就会觉得头皮发麻,钱敏似乎现在才感觉到痛楚,她头发被拔光的地方,白森森的头皮逐渐流出了血。


      殷红的血,泉水般涌出,钱敏抱著脑袋嚎叫。


      高三一班的学生全都被吓得够呛,钱敏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主动躲开了。每个人都在害怕,正常十八岁的男孩女孩们,他们每一个都是从前学校的学霸和书虫,哪里经历过这麽可怕的事情。


      「钱敏不会是传染了什麽疾病吧?」一个男生女人般尖叫著,惊恐失措,「她的头皮像是活了,使劲儿的往外喷头发和血。」


      「我看过疾病百科全书,根本就没有任何病症情况和钱敏现在一样,那根本就不是病!」一旁的女生迅速的躲开了在地上挣扎的钱敏。


      数学老师不知所措的站在讲台上,这个小老头的双腿在发抖。


      「快打急救电话!」我深呼吸一口气,大叫道,然后整个人都朝钱敏扑过去。我是唯一一个能看到她脖子上坐著男孩的人,或许,我能救她。


      虽然,那五岁男孩到底是属于哪种存在,我根本就弄不明白。


      我就地抄了一把椅子,在靠近钱敏后,猛力的朝黑色男孩砸去。椅子果然从男孩身体穿过,根本就碰不到它。


      不过我的行为显然不但激怒了它,而且另它注意到了自己。黑漆漆的男孩没有再啃钱敏的头皮,而是转过头,用它全白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翻白的眼眸是空心的,透过白色的眸子,我甚至能看到它背后的事物。


      五岁男孩冲我阴森森的笑起来,然后转过头,更变本加厉的啃咬起钱敏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钱敏尖叫一声,她头上最后一把头发也被扯离了头部,连带著扯吓了一大片头皮。撕开头皮的闷响伴随著啃骨头的声音,就算在这闹哄哄的教室里,都显得极为刺耳。


      血迸溅出来,喷了周围的学生一脸。


      碰到血的同学愣了愣,然后撕心裂肺的尖叫,整个教室更加混乱了,大部分人开始从门、窗户往外逃。数学老师也扔下教鞭和粉笔,屁滚尿流的往外跑去。


      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了我、仍旧在地上痛哭哀嚎的钱敏,以及没来得及走掉的方悦。


      「夜不语,你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走!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太古怪了!」方悦结结巴巴的跑上来拉我。


      「你先走,我还有事要处理。」我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钱敏。不,准确的说是她背上的漆黑男孩。既然凳子会从它身上穿越,那麽代表它是没有实体的,可是它却能将钱敏的头发和头皮咬下来,就证明它并不是完全没有实体。


      或许虚实之间有个界线,只是我没有注意到罢了。


      我没有理会一门心思想要拉我一起逃的方悦,不停地在脑袋里思索。就在男孩吓嘴再次咬住钱敏的一瞬间,我叫起来:「就是现在!」然后一腿踢了过去。


      钱敏背上的男孩被我准确的踢中下巴,飞了出去,在方悦的视线里,只见我似乎踢中了什麽东西,接著不远处的坐椅像被某个透明物体给撞得七零八落,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地。


      男孩爬起身,重新飘浮在空中,它冲我尖锐的吼叫著,疾速飞了过来。我一手逮住地上的钱敏,一手抓住方悦,拼命的朝著教室外逃去。


      可是还没走出多远,男孩已经从墙壁对面窜了过来。它想要攻击我,可是在我脑袋上绕了一圈后,又重新做到了钱敏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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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次它聪明了,直愣愣的看著我,阴笑了几下,一口咬住了钱敏的脖子。


      「你敢!」我怒吼道,伸手想要将那个男孩拽下来,可是手再次穿透了男孩的身体。


      男孩的嘴离开了钱敏,它得意的大笑著,身体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了空气里。


      等我低头看向钱敏时,女孩脖子的大动脉已经破裂了,大量血水喷涌而出。自己根本无法施救!


      几秒钟后,钱敏断气身亡。


      我和方悦面面相觑,她害怕的蹲在地上,靠在走廊的角落里。我吞了口唾液,用缓慢的速度朝钱敏靠近。


      她的尸体旁,男孩的影子已经完全不见了,只剩下空白的空气和空落落的走廊。下课钟声还没响,不远处教室的教学声隐隐传来,显得那麽的遥远。


      我屈腿蹲下去,摸了摸钱敏的喉咙。脖子大动脉处,错落的露出背部整齐的牙齿咬过的痕迹,也直接的证明了,我没有做梦。


      没过多久,逃走的高三一班同学叫来了老师和校长,校长见死了人,急忙拨打报警电话。作为看到钱敏整个死亡过程的直接见证人,我和方悦分别作了笔录。


      警方派现场法医检查尸体,心不在焉的提了几个问题。那些问题很公式化,我抽空观察了尸体旁的法医一眼,很清楚注意到当法医看到钱敏脖子上的致命伤时,只是眉头挑了挑,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后,就拍照填资料了。


      这只证明一件事,河城的法医似乎见惯了此类离奇死亡事件的发生。


      警方的问话,也证明了这一点,问我话的警员绝口不提事件发生的前提缘由以及三要素。所谓三要素,全世界的警员问得都一样,那便是,死者最近的状态、死者有没有得罪谁、案件发生时死者究竟出了什麽事。


      自己对面的警员埋著脑袋,显然对那三个问题避之不及,在不著边际的问了我几个问题后,挥挥手,让我离开了,那完全是对案子的一种敷衍。


      可是自己,还是从问话警官的眉宇间看到了恐惧,深深的恐惧,就像整个人陷在了无法解决的恐慌中,难以自拔。这种精神状态,我甚至在每个警员身上都能发现。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河城案中发生的事情,恐怕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可怕!


      正当我离开时,刚巧看到莫菲老师偷偷摸摸的和办案警员在隐蔽的角落里说话,警员暗地里递给她一叠资料。


      这个莫菲,果然市警局的卧底。


      我心里一动,决定还是透过老男人侦探社的关系,和当地警方连络一下,这样能更方便找到线索。


      我给扬俊飞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替我疏通一下河城的警局高层。那家伙处理的很快,我拿著老男人发给我的特殊简讯,勉强笑了一下。


      河城是个大漩涡,我已经被漩涡给拉了进去。


      能够看到人类背后的黑影,绝对不是福,而是祸,谁知道时间久了,自己身上会发生什麽更可怕的事。总之,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搞清楚周岩身上出了什麽问题,还有,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究竟是基于什麽原理出现的。


      而且,自己的背后,也有吗?


      一想到这,心底深处就会涌上莫名的恐惧。我走过操场,路过学生餐厅前的大镜子,朝镜子中的世界看了几眼。镜子里只有空空荡荡的操场,和傻乎乎的我,风吹过,刮起一地的树叶,打著旋飞向天空。


      我的背后,什麽也没有,这让自己稍微安心了一些。


      可等著自己准备重新迈步时,一个男生走了过去,我下意识的低下了脑袋。自己能清楚地从男孩的背上看到一个女孩,一个同样年龄的女孩。那个女孩有扭曲的面容,和怀孕六七个月才会有的大肚子。


      女孩的模样已经非常清晰了,硕大的肚子圆滚滚的,从T恤下摆处露了出来,黑色的头发垂到了男生的脖子上。


      男生显然看不到对方,他感觉被女孩头发碰到的地方很痒,不时身手用里挠。手抓过的地方,因为抓得太用力,已经出现了深深的红色痕迹。


      我双腿僵硬的看著男孩走过,下一事的转头朝身旁的镜子望去。镜子哩,只有我和他,男生的背上乾乾净净,什麽也看不到。


      我打了个哆嗦,本来消灭了些许的恐惧顿时变本加厉的卷了回来,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冲击到了无法思考的境地。


      镜子里看不到那些鬼东西,而一个人背后的事物,就算回头看,都总会有死角。自己该怎麽证明自己背后就确实没有那无法解释、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玩意儿的黑色阴影呢?


      或许也有像自己看到的某个鬼一样的背后灵,就在我的背上,就在我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的地方,静悄悄地成长壮大。然后在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实体化的时候,将手掐道我的脖子上,死死的拽住我的喉咙——


      将我杀掉!


      一想到这,我就无法压抑自己的恐慌。


      该死!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如此害怕过了,甚至有一种想要逃离河城的冲动,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如果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麽?毕竟我能看到那些黑影,就意味著我已经被某种超自然力量给感染了。假如我的背上真有那种东西,一旦离开河城,情况就在也不会受到控制。


      至少在河城,那东西是循序渐进的,暂时不会失控。


      不错,那东西,确实是循序渐进的。


      自从录完笔录后,我就在操场上游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我见识到了无数男男女女背后的黑色阴影,总数占了河城特高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而且,每个感染了黑色阴影的人背后,那背后灵都是独特的、完全不同的,就连透明度都有所差别。


      看得越多,我越是能够确定,透明度越低,被自己看得越是清晰的背后灵,越是危险。


      刚开始的时候,人背后的都是一团黑乎乎的几乎透明的影子,或许是基于某种原因或者触发了某个点,影子就会变得清楚。当背上的人影变得和钱敏身后的一般无二时,背后灵就会将宿主杀掉。


      说人类是宿主,这也不过是我个人的判断罢了,毕竟我只经历了钱敏这一件事,无法比对。可是,那些影子都是对身为宿主的人充满了恶意,这倒是能够肯定。


      人类进化了几百年,感官已经对有害或者有益的东西产生了最基本的标准。鼻子闻到的香喷喷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对人体有利的;而臭的东西,几乎都含有有害物质。


      眼睛看到的也一样,那些影子清晰后,就会变得面貌狰狞,情状可怖,与「慈眉善目」这个成语完全形成反义。


      在我来河城之前,河城已经出现过许多起居民莫名其妙死亡的案件,经历了钱敏的事,我基本能判断他们的死因,可能都是一样的。


      他们,全被背后灵杀掉了。


      可,究竟是什麽原因,会促使背后的影子进化呢?因为背后灵在人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不短一段时间了,可是有人背后的灵却仍旧单薄,而有的,却已经长成熟了。


      还有,又是因为什麽,人类背后才会出现那可怕的人影?


      那些人影,和宿主又有什麽羁绊?这些,都令我非常不解。


      这三个问题,也是河城隐藏著的黑暗世界,最关键的地方。背后灵出现的原因没有规律性,只以百分之三十的人背上有,为什麽其馀百分之七十的人能免疫呢?


      而我为何能看到它们?是否还有人,陷入了和我一样糟糕恼人的状况?


      我的心情低落,带著深深的恐惧,一步一步的往宿舍走著。自己本有心去找莫菲,结果那娘们完全不见了踪迹。


      因为死了钱敏的原因,下午高三一班停课,我盘算著找个机会跑出河城特高,去河城市区找找线索。


      刚进宿舍,就看到李烈坐在寝室里,背对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下午没上课?」对于学霸而言,翘课可不是经常性的行为。就算清楚上课的内容,李烈也不像是爱翘课的学生,所以自己看到他时,随口问了一句。


      然后我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李烈背后的黑衣女人已经清楚无比了,清楚道就连钱敏背上的五岁男孩都比不上。黑衣女人一把拽住李烈的头发,乾枯的双脚完全盘坐在李烈的肩膀上。


      她用手将他的头发塞进嘴里,用力吸吮,每吸吮一次,李烈的肩膀乃至手就会微微抖一下,彷佛患了帕金森氏症。


      「没上课,不想上。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李烈转过头来看我,脸色惨白。早晨两边脸颊都还有些圆润的他,现在已经塌陷了下去。


      「想什麽事?」我不敢直视他的背,而是尽量绕开黑衣女人的阴冷身躯,还好两张床之间的空隙满大的。


      「你是怎麽知道那个老女人的事情的!」李烈剧烈咳嗽了一下,用半睁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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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8 背后灵的秘密


      难道背后灵曾经是人类,而出现的原因,是它们的死亡基于宿主的缘由?


    ---------------------------------------------------------------------------


      或许,自己能看到人的背后灵,是一种病,一种不知什麽时候被诱发的病,称为认知失调的病。


      「认知」指的是任何一种知识的型式,包含看法、情绪、信仰,以及行为。


      所谓认知失调,是一个心理学上的名词,用来描述在同一时间有著两种矛盾的想法,因而产生了一种不甚舒适的紧张状态,更精确一点来说,是两种认知中所产生的一种不相容的知觉。


      严重的,就会出现错觉。


      这类错觉很古怪,肉眼能确实的看到让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非常矛盾的东西,直至最终,让人崩溃。


      例如,我看到的背后灵。


      可是李烈接下来的行为,让我彻底否定了自己患有认知失调的可能性。


      「你是怎麽知道那个老女人的事情的?」李烈的单眼皮和消瘦的面容,显得十分狰狞。


      「你不应该知道,不应该!」他一把将桌子上的书籍和一切摆设都扔在了地上,「不可能的,那件事、那个女人,没有人知道!我这麽聪明,智商高,我做得天衣无缝!」


      「你什麽意思?」我皱了皱眉,本能的觉得,这个家伙的脑子已经坏掉了,从他的话里,甚至能嗅出一丝不平常来。李烈的背后灵和他之间,看来真的有某种很不寻常的羁绊!


      「那个老女人的事情,告诉我,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李烈用手抓挠著头发,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


      直觉告诉自己,李烈现在的行为,对自己的调查非常重要。我眯起眼睛,套起话来,「我看到了,我什麽都看到了。」


      「看到了……」李烈使劲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那个老女人,穿著黑色衣服,头发枯黄,右脸侧的头发上还带著头饰,很古老的头饰。」我偷偷的仔细打量李烈的背后灵,做出一副什麽都知道的表情,「我知道你做的事情。那个老女人,她的手根爪子似的,才五十多岁,就已经……」


      「不要说了!」没等自己说完,李烈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他的脸乾黄没有色泽,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著,打断了我。


      同一时间,本来就已经足够清晰的老女人,在李烈的背上,更加清楚了。盘坐在他脖子上的老女人,瘦骨如柴的双腿像鞭子似的,勒住了李烈的喉咙。


      李烈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的手摸索了一阵子,居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闪著寒光的剪刀来。


      他用可怖的表情看我,咧著嘴歇斯底里的笑,「夜不语,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本来我不想杀你,可是你什麽都知道了,我没有活路,我只能杀掉你!」说完他就朝我扑了过来。


      自己没有躲,我最近也稍微学了些防身术,虽然不多,可是足够对付李烈这类身体瘦弱力气不足的普通人。一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反手抢过他手里紧紧抓著的剪刀,李烈被我用力推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赤手空拳继续攻击。


      我一脚将他踢开,脚踝不小心接触到了他背上的黑影,顿时从接触的地方,一股恶寒猛的冒了上来。黑衣老女人偏过头,冲我古怪的笑了笑,那是一种相当怪异的笑,在那笑容中,彷佛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自己头晕了晕,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黑衣女人乾枯的身体顺著李烈的身体取县缓缓的爬来爬去,我难以置信地看著那缓慢而灵活的躯体。


      李烈一脸绝望,他觉得那件事被人发现,自己的人生砍定全都毁了。


      「我那麽努力的念书,就是为了躲开她,可是,躲不掉,所以我只能将她杀掉。夜不语,你不会了解的……你为什麽不死,死了就谁都不会发现了!为什麽!为什麽老天要这麽对我!」


      我瞳孔一缩。李烈,杀了他背上的黑衣女人!难道背后灵曾经是人类,而出现的原因,是它们的死亡基于宿主的缘由?


      这麽一来,倒是符合许多恐怖小说和电影的设定,但是,真的是如此简单?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李烈的背后灵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除了动作畸形仍旧违反地心引力外,变得跟普通人没什麽两样,她笑得更加阴冷可怖起来。


      李烈仍旧坐在地上哀嚎、顾影自怜,可是,突然,她的声音顿了顿,一股窒息感席卷了他,李烈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脖子,无法喘息。


      我清楚的看到,黑衣女人的双腿没有骨头,柔软得像是蛇的身体,紧紧的缠绕在李烈脖子上,一圈又一圈。黑衣女人张大嘴巴,她的下颚松垮的垂下,以人类绝对不可能张开的角度,将李烈的所有头发一口吞入嘴中。


      我又向后退了几步。经历钱敏的事情,自己知道就算有心阻止,恐怕也没用了。


      清晰实在的背后灵,如果宿主不死,就会像是骨头上的癌细胞,杀不死灭不掉,阴魂不散。深深吸了几口气,我掏出手机,透过摄影镜头语萤幕看眼前的世界。


      拍摄的画面中,李烈的头发已经不见了,头皮也被黑衣女人零落的牙齿咬掉了一部份,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李烈撕心裂肺,喊叫不止。


      而透过眼睛我能看到的,却是黑衣女人真的如蟒蛇般,一点一点的,在将李烈吞掉。


      黑衣女人吞掉的地方,李烈相对应的位置就会出现累累伤痕。我喘著粗气,尽管保持著手的平稳,将一切都用镜头给记录了下来。


      没有打击就电话、没有报警……我看著一个人在眼前活生生的死亡,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无能为力。心里隐隐的恐慌感更加剧烈了,将来的某一天,如果我解不开河城的秘密,那麽自己,也会因为某一种更加惨烈的方式,死得尸骨无存吗?


      不知道,我强忍著反感和恶心,眼睁睁的看著李烈整个人被黑衣女人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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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渐渐地,李烈不叫了,却并没有死。手机的萤幕上,他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宿舍天花板。而我的眼眸中,李烈是从头开始被黑影女人吞下的,他的头部已经被吞了进去,然后是肩膀、胳膊,最后是腿。


      等到黑衣女人将他吞乾净后,我只看到了李烈的背后灵,那个庞大了至少有一倍半的背后灵。


      手机萤幕里,李烈因为酸性物质,开始逐渐一点一滴的融化,衣服出现斑点和破洞、被酸性物质腐蚀了,然后是他的皮肤、肌肉与血液。


      我知道,消化李烈的,是黑衣女人的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这样傻看著,手一动不动的平衡著手机,最终,黑衣女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在空气里,消失得乾乾净净。而地上,只剩下了一滩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麽东西的,红红白白的、留著完整李烈骨骼的液体与固体交错的排泄物!


      同一时间,我无力的垂下手,呆坐了一会儿后,终于在刺鼻的臭味中夺门而逃。疯狂的逃,逃出宿舍,逃到了操场上,我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鲜空气。


      操场上的学生一个比一个诧异的看著我煞白的脸。


      方悦也在操场上,她凑过来问:「你怎麽了?一副见鬼的模样。」


      比见鬼还可怕!我在心里暗自说,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打,电话,报警!」


      警车呜呜,上午刚来过的警员又来了。法医进宿舍检查尸体,没一会儿就有一大堆警员跑到走廊上吐得稀里哗啦。屋里的情况不但恐怖,而且恶心。


      给我做笔录的警官仍旧是上午那位,黑著脸,脸色还残存的惊慌。他瞧了我一眼,「你运气还真够背的,死了两个人,两次你都是目击者。」


      我苦笑著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想。」


      警官没有多说话,又问了几个不著边际的问题,他心不在焉,我也心不在焉。一问一答在两个人都不认真的情况下,突然陷入了沉默中。


      「你说,这是怎麽回事?我从警二十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河城,到底怎麽了!」这个中年警员叹气道。


      「谁知道呢。」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视线从对面的窗户望了出去,透过玻璃,能看到碧空如洗的漂亮蓝天。河城的工业不多,所以天空很美,可是就在这绝美的天穹下,居然涌动著肮葬的暗流。


      究竟还有多少人会被背后灵杀掉?难道所有背后有阴影的人,全都会无一例外的死亡?一想到这,我就毛骨悚然。


      我不是圣人,这辈子遇到了那麽多怪异事件,也解决了许多事情,可是,真正完美解决掉的,却,一个也没有。但是,现在的自己确有迫切的冲动,想要挖掘背后灵的秘密,结束这件事。


      因为,那关系到河城百分之三十的居民,甚至是我的命。


      中年警官感叹了一下人生后,收起几乎什麽都没有填的笔录离开了,带走的还有李烈被黑衣女人消化后,剩下的残骸体液。


      就算用厚厚的封尸袋包裹,那股透心凉的臭味仍旧无法掩饰。所过之处,河城特高的学生纷纷在猜测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麽,居然那麽臭!


      夜幕渐渐低垂,李烈死了,学校暂时性的分配了一间新的宿舍给我。宿舍里没有室友,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摆放著一张床和书桌。


      我一个人住在这不算太大的宿舍里,每每看到对面的床,就会心悸不已。


      李烈死的太古怪了,古怪到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他背后那个黑衣女人的背后灵,为什麽要用吞的来杀掉李烈呢?她是因为李烈杀了自己,所以才报复?


      厉鬼报仇的事情,或许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而且不是单独的例子。整个河城特高,甚至是所有河城居民,都陷入了这个死境中,只是没有人察觉到背后有死亡在逼近而已。


      看著宿舍外的黑暗侵袭了世界的每个角落,我才将视线收回来。正准备打开电脑好好调查一番李烈和钱敏的事,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有些刺耳的敲门声。


      敲门的人,显然有些不太友好,脾气也有些暴躁。


      我打开门一看,看到了莫菲这个性格脾气都百变莫测的腐女教师。


      「上面让我跟一个人联络,尽量帮助他,我想来想去,就觉得你有问题。」莫菲摊开手,没好气的说:「接头暗号拿给我看看。」


      我撇撇嘴,掏出手机,将老男人发给我的特殊简讯递给她看。


      莫菲确认后,更加郁闷了,冷哼了几声,揉了揉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来路,但是我告诉你,现在河城的事情非常复杂,不是你这个毛头小子能搞定的,而且,我也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你要知道,我不需要你解释。」我淡淡的学著她的语气,「而且,恐怕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甚至就连调查进度,都比你快很多。」


      废话,就连河城连环死亡惨案的幕后黑手——背后灵都被我看到了,进度能不快吗?


      「就凭你!」莫菲嗤之以鼻,显然不相信,「我知道你似乎智商很高,但是……」


      她的语气非常不讨喜,我也懒得再客气了,打断她道:「知道什麽是心理防御距离吗?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心理防御距离,一旦逼进了这个距离,人们就会产生恐惧、焦虑等负面情绪。


      「那麽到底多近才会引发这种机制呢?心理学家曾经为此做了一项研究,他们在十五个受测者面前,透过生理显示监测,分别在四公分、二十公分、四十公分、六十公分的距离进行了监测。每当靠近测试者一点点,显示器都会及时反应出他们的生理状况。


      「一个基本的理论是:越靠近越焦虑。但是在那个测试中研究人员还是找到了一个极限距离:二十公分。研究人员发现,在两人相距二十公分时,人的焦虑反应是最为强烈的。不过这个距离侧是到了大众交通工具上,就不那麽准确了。」


      我取出书包里的平板电脑,调出一份资料,轻轻放在了桌面上。莫菲一看,顿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有吭声了。


      「那麽,你知道什麽叫恐怖谷理论吗?」我又问。


      冒牌女老师犹豫了一下,点头回答:「好像是一个关于人类对机器人和非人类物体的感觉的假设。」


      「不错。它在一九七0年由日本机器人专家森政弘提出,但『恐怖谷』一词由Ernst Jentsch于一九0六年的论文《恐怖谷心理学》中提及,而他的观点被佛洛伊德在一九一九年的论文《恐怖谷》中阐述,因而成为著名理论。


      「森政弘的假设指出,由于机器人与人类在外表、动作上都相当相似,所以人类亦会对机器人产生正面的感情;直至到了一个特定程度,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变得极其反感,哪怕机器人与人类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让整个机器人显得非常僵硬恐怖,让人有面对行尸走肉的感觉。


      「可是,当机器人的外表及动作,和人类的相似度继续上升的时候,人类对它们的情感反应亦会变回正面,贴近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移情作用。」


      我又将平板电脑一划,又一份资料调了出来。


      这次莫菲彻底震惊了,她仔细的将资料看了一遍,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两件事都是你解决的?」


      「很不巧,是我。」我点点头,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这两个理论分别牵扯到两个故事,两个十分特别的故事,有机会在讲述。这两件事在国内的警界十分轰动,莫菲有这麽怪异的表情也说得过去。


      她叹了口气,默默苦笑,罕有的流露出一丝挫败感,「好吧,我承认你有跟我合作的资格。」


      「那麽,就先从杨雪和林孟这两个人的事情,先了解起吧。」我翘著二郎腿,见她合作了,反而不急著弄清周岩的事情来。


      「杨雪和林梦!靠,你果然知道很多东西,连这两人都清楚。」莫菲的脸一抽,无奈的也坐到对面的床上,讲起了那两个女人,两个非常诡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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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2 08: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9 杨雪和林梦的怪事


      「我觉得,有人,或者有什麽东西,在模仿杨雪和林梦的长辈的遭遇事件。」我做了结论。


    ---------------------------------------------------------------------------


      有人说地铁是都市罪恶的温床,或许,真的是如此,直来直往的拥挤地铁里总有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发酵腐烂的人心。


      前段时间才有个女孩讲述了自己在地铁的可怕经历,说是某天晚上,她乘坐地铁一号线。车厢内很空,坐的人也不多,空空荡荡的车厢里,突然凑过来一个约四十岁的男子,那中年人突然递来一张纸巾,让她擦擦嘴。


      女孩很诧异,立刻拒绝了。


      对方不死心的说:「你看你热成这样,快擦擦汗吧。还在生我的气啊?都气了一下午没跟我说话了,赶紧擦擦汗,等会我们下车回家。」


      女孩觉得不对劲,立刻挪了挪位置,并故意大声明确表示自己与男子毫无关系。这男子仍就不依不饶,称女子和他赌气,还上前欲拉拽。女孩吓哭了,不但报警,还打电话给自己的男友,这中年男人才害怕了,趁著到站迅速下车。


      事后女孩常常害怕,如果真的让车厢里的人产生自己和那男子是情侣的错觉,被那人拉走后,鬼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杨雪的运气就没那麽好了,她是八月一日遇到了一个和她套近乎,试图想要绑架她的男子。那个男子在河城的警局引起了轰动,一阵冷冰冰、寒透人心的轰动。


      据说那个叫周武的绑匪,自称只有四十二岁,可是警方调查后发现,他居然生于一九四五年,并且早已经死了足足有二十六年。周武死在监狱中,而他进监狱的原因,是因为在二十九年前的秋季夜晚,绑架了林村的一个女孩,将其禁锢在地下室哩,充当自己的性奴。


      周武被逮捕后,关押进监狱三年,就忍受不了狱警的欺压而自杀了。河城警方调取了二十六年前的手印,比对指纹,居然惊讶的确定,那个妄图绑架杨雪的周武,确实就是死了二十多年的周武。


      「这简直难以置信!」莫菲摸著脑袋,苦恼不已,「经手那件事的老警员,就是我的老爹。他回家就跟我说遇到了灵异事件,而且,最令人震惊的,还不是周武死而复活,面貌还根死时的模样是一模一样。」


      冒牌女老师,举起手,眼神涣散的看著纤细的指头,「最可怕的是,你知道那个周武,当初绑架的是谁吗?」


      「是谁?」我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是杨雪的外婆。」莫菲觉得事情越想越另自己凌乱,「我都搞晕头了,生前的周武将杨雪的外婆当作性奴,二十九年后,杨雪也差点被周武绑架。可这个周武,明明已经死了,骨灰都埋在老家的坟地中。一个死掉几十年的人,怎麽可能死而复活呢?」


      「现在杨雪在哪?」我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问道。


      「不知道。周武如果还活著,那麽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租房子、吃饭、购物、工作,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有迹可循。可是那个在地铁试图绑架杨雪的周武,就彷佛凭空冒出来的似的,什麽痕迹也没留下,就连被关入警局中,也突然失踪了,怎麽找都找不到!」莫菲默默摇头,脸上划过一丝担忧。


      「你的意思是,杨雪最终还是失踪了?」我有些吃惊。


      「嗯。在周武在警局失踪后,我的父亲就让她离开河城,而且老爸总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就暗中跟踪保护杨雪。」莫菲叹了口气,「结果只过了三天,不但杨雪失踪了,就连我爸爸,也在也没出现过。」


      那个周武确实是有问题,可没想到,杨雪和莫菲的父亲都因为他的缘故不见了踪影。虽然从莫菲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感情色彩,可是我清楚,他担心得很。杨雪是八月一日在地铁站遇到周武的,失踪事件推定为八月四日左右,距离现在也已经二十多天了。


      二十多天,不知道河城警方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这都没有找到,想来是凶多吉少!


      自己看过当天的地铁监视录影,杨雪当时使劲的用女子防身术准确踢中了周武的双腿之间。只要是男人,光是看录影,都会觉得一阵蛋痛,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周武,却丝毫感觉都没有。


      难道那个死了二十多年的周武,也是背后灵?是具现化的背后灵,所以才会从杨雪背后走出来,被所有人看到?


      这个解释,似乎很牵强!


      我没有多想,而是转移了话题:「那关于林梦的案子,你们有其他线索吗?」


      林梦二十岁,河城孤儿院出身,她的一生用曲折来形容,完全不为过。林梦的亲生母亲是个十六岁的女孩,本来独自一人想到医院打掉肚子里的胎儿的,可是在医院走廊上,遇到了看病的周钰。


      周钰接近四十岁了,卵子有问题,没法怀孕,老公也被检查出精虫无力症,精子无法为卵子受精。


      本来两人接受了无而无女过一生的,可是当周钰看到林梦十六岁的母亲时,眼睛顿时亮了。


      她主动凑过去不断给林梦的母亲灌输堕胎是罪恶的、会下地狱的念头,承诺在生育期间照顾林梦的母亲,并在生育后给她一大笔钱。而生下的孩子,必须归他们夫妇所有,以后也不会再和她有一丝关系。


      林梦的母亲还小不懂事,便同意了。


      一直想要孩子的周钰高兴得快要发疯,她将林梦的母亲藏在地下室中,然后经常在肚子里塞枕头到村子里到处逛,给别人自己怀孕了的错觉。


      她好吃好喝的将林梦的母亲照顾得白白胖胖,眼看著地下室中怀孕女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也是一天比一天兴奋。


      终于,孕妇羊水破了,周钰夫妇不敢送她去医院,也不敢请产婆,于是决定自己接生。


      没有经验的接生不顺,加上孕妇年龄太小,发育不够,宝宝的营养又过剩长得太壮,最终孩子的脑袋卡在了盆骨上,无法挣脱,孕妇开始大出血。周钰夫妇最终杀了孕妇,然后将其分尸埋在了野外。


      「林梦出生了。」莫菲讲述道,「可是这个命运曲折的女孩好日子没过多久,她的养母就脑袋失常起来,经常说有人想要害自己,还说林梦用直勾勾的眼神看她,可怕得很,于是开始对林梦家暴。


      「长相甜美的林梦,也常常遭受养父的性侵犯。她从小过得苦不堪言,终于在六岁的那晚,她从厨房偷了一把菜刀,趁著养父母熟睡时杀死了他们。」冒牌女教师不无希嘘的道,「可怜的孩子。她被送进了孤儿院,她努力读书,终于小有成就,可惜,最终还是死了!」


      「因为家暴家性侵而杀死父母的案例,有趣的是,六到九岁儿童居多。欧洲、美国都不罕见。」我点点头,「我看过林梦的资料,据说她的死,很有疑点。」


      「和只有疑点!虽然验尸报告上说是自杀,但是,她绝对是死于他杀,是一起凶杀案,不过凶手是谁,根本没办法找到。」


      莫菲撇撇嘴,「最初审理案件时,根林梦同租一间屋子的女孩就曾提及,在林梦死前几个晚上,每晚都能听到怪异的声音。那声音像是高潮后,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咕』声,然后也经常听见床铺发出很剧烈的响声,像是有人在床板上跳来跳去。


      「室友以为林梦有男友了,抽空告诉她,让林梦跟男友『那个』的时候,声音小点。可是当天晚上,声音更大了,彷佛整个房间都被掀了一遍似的,林梦的房间中不断地传来打砸家俱的声音,将室友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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