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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谋杀局中局》[完结]揭秘几桩诡异谋杀案,及大陆线人生存的黑与白--作者:延北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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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09:54: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又看看潘子,以为他一定也被歌声弄醒了呢,可没想到他躺在床上,睡的跟死猪一样。
  潘子跟我一样,也是个减刑的线人,也是从各种任务中,活着回来的佼佼者,他虽然有点胆小,但警惕心不会这么弱的。

  我轻声喊了几句潘子,他没反应,我先压着对歌声的好奇心,悄悄下了地,来到潘子床前。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他也是一脑门汗,尤其嘴唇都干了,我就使劲推了他一把。
  潘子这下醒了,而且一睁眼就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还猛地坐起身子来。要不是我机灵,躲避的快,他这一下子,保准能磕到我脑袋。
  潘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手还四下乱摸起来,就好像他在确定自己还活着一样。
  我让他缓了一会,问他咋了?
  潘子说我刚才喊他时,他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他娘的怎么也动不了。这情况倒是跟我刚才的遭遇一样。

  潘子给这怪现象下了一个结论,说我俩是被鬼压床了,可我打心里却不这么认为,我想到昨晚遇到的那群怪乌鸦了,心说难道它们爪子上真有啥脏东西?我们被感染了?

  我们这次来,也带了一些药,虽然不能肯定对不对症,但我还是挑了几种药,跟潘子一起吃了下去。
  接下来我俩又把注意力放在歌声上,这期间歌声一直没停过,那唱歌的女子也真不嫌累。我和潘子商量一下,虽然刘卉特意告诉我们,夜里不要乱走,但我和潘子没管那么多,打算坏了这个规律,出去一探究竟。


  我俩稍作整理,把弹簧刀都提前攥在手里,一同往门前走。我本来听着歌声心里暗暗得意,心说她有本事就这么唱下去,只要再给我俩半分钟时间,就能把她逮出来。
  可在我刚摸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歌声停了,尤其原来还正唱在高调上呢,明显是突然中途停止的。我有些傻眼,跟潘子原地不动等了一小会,我还期盼那歌声会再次出现,但让人失望的是,屋外一直没什么动静了。
  我和潘子又商量,我的意思,就算找不到声源了,我俩也该去外面走一圈。
  潘子同意这想法,开门出去时,我俩还都故意踮着脚。

  屋外的景象没啥大变化,依旧是死一般的寂寞。我们就站在门口四下打量,除了对面有一个瓦房外,其他瓦房离我们这里有点远,我一分析,歌声从对面瓦房里传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对潘子打个手势,我俩奔着对面瓦房弓着腰跑了过去。
  虽然都是瓦房,但对面这瓦房可比我们住的那个好多了,连窗户上的玻璃都被人擦得崭亮,月光照在上面都隐隐有些反光。
  这么好的房子,我猜里面住的人在村里地位一定不低,我合计来合计去,想拿口渴为借口,敲她家屋门试探试探。
  我刚开始没太用力,只是有节奏的敲几下,如果真是这家主人刚才在唱歌,那她一定没睡,也肯定能听到敲门声。
  但咚咚咚几声过去,屋里压根没反应,我心里奇怪,又加重了力道,甚至最后还用拳头在上面砸了一下。
  潘子一直在我旁边等着,他看还没反应,急了,指着窗户说,“你等下,我趴窗户看看。”

  虽然趴窗户不太礼貌,但现在也没啥别的法子了。潘子悄悄来到窗前,他这一趴可真不客气,整个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但屋里实在太黑,他根本瞧不清里面状况。
  他又摸出事先带着的电筒,对里面照了照。
  我没在窗前,也不知道里面具体啥情况,等潘子观察一番后,跟我形容说,“这里面根本没人住,但房间明显被人打扫过,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好奇心被潘子这话勾出来了,我又试着拽了拽门把手,发现这房门还上了锁。
  我在监狱服刑时,跟其他狱友学了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尤其是开锁这个本事。我后腰特意带着一个小工具夹,里面都是铁丝和硬卡片这类的玩意儿。
  我先四下看了看,再次确定周围没人偷窥后,蹲下身看了看这门锁,这就是一般的A级锁,撬开并不难。


  我把卡片拿出来,对着门缝塞进去,等上下一滑确定门锁准确位置后,对着锁舌用力一顶,把它顶开了。
  我和潘子蹭了蹭鞋底,潘子打着电筒带头,我俩一前一后钻进去。
  不得不说,这屋子里不仅很干净,还飘荡着一股香气,我俩也不用商量,很默契的分头转悠起来。
  我发现在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唱片机,这在现在来说,都有点古董的意思了,尤其它那大喇嘛型的脑袋,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突然有一个疑问,心说这村里不是没电么?这唱片机买来有什么用?还是说这村子以前通过电?
  我一时间想不明白了,这时候潘子也有了发现,还招呼我过去看。


  他正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站着三个女人,一个是女孩子,梳着小辫,另两个都是中年妇女,有个妇女还出奇的胖,腰都跟水桶有一拼了。
  我本来挺纳闷潘子为啥叫我,心说这照片弄不好都比我俩岁数大,我能认识这上面谁是谁啊,但等仔细看了看,我发现那个小女孩双眼间有一颗黑痣,她竟是小时候的刘卉。
  较真的说,这也不算啥特大发现,无非说明刘卉跟这房子的主人认识,甚至有密切的关系。可要联系起来看的话,我总觉得,刘卉肯定知道那鬼笑的事,也清楚那歌声是怎么来的。
  我和潘子又翻找一会,就再无其他发现了,我一合计,这次任务就从刘卉身上下手吧,明天见到她时,多套套话,一定能有进展。
  我们又小心的退出去,我俩都是手脚干净的人,这房子进来时什么样,出去时就什么样。等回到住的地方,我一时间没其它念头了,就寻思快点睡,养足精神再说。
  日期:2014-05-20 17:35:00
  可我俩刚躺下没多久,潘子又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尤其他那眼神,都慎得慌,我就问他干啥。
  潘子有点愣,在我问完好一会,他才猛地缓过神来,跟我说,“我咋想尿尿呢?”
  我算服了这爷们了,刚才他出了那么多汗,晚上也没咋喝水,怎么夜里还来尿意了呢?
  我看这屋里也没尿盆,就跟他说,“你去外面找个空地,随便解决一下不就得了?”
  潘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让我陪他去一趟,这村里古里古怪的,他怕自己出去有危险。
  这理由让我无法拒绝,而且我也真不想潘子出事。我俩出去后,绕到了瓦房后面,这里就是一片荒草地。

  我趁空还跟潘子念叨一句,让他晚上看人别直勾勾的,太吓人了,可潘子听完我这话显得莫名其妙,还反问我,谁看人直勾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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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09:55: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打马虎眼,也就权当随便提一嘴,并没太深究。就当潘子刚解完手时,有一阵微弱的笑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这笑声是呵呵的那种,跟之前嘻嘻嘻的鬼笑声又不太一样,要不是我俩敏感,这笑声极容易被忽略掉。

  潘子正拉“鸡架门”呢,被这笑声一吓,都乱分寸了,一下拉快了,我也没看清他把哪碰到了,反正难受的哼了一声。
  随后他来了火气,不过更有点害怕,拿出一副稍微变声的语调跟我说,“这鬼笑也太他妈变态了,一路跟着咱们不说,到村里咋还变味了呢?”

  我倒没像潘子这么想,我品着刚才笑声的来源,觉得它好像是从我们对面瓦房那边传过来的。
  我就说,“反正你也尿完了,咱们再去对面看看。”
  潘子脸色有些不对劲,问我,“咱们不是刚从那里回来么?屋里也没人啊。”
  我回答不上来,满脑子也是这种疑问。
  我俩踮着脚又往那边走,不过还没等我们到地方,就听到那瓦房后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这说明瓦房后面有人,我俩互相示意轻点声,又贴着墙壁往后面绕,等趴在墙头一看,这瓦房后面有口井,有个胖老太太不知道啥时候来的,正背对着我俩,臃肿的坐在井旁边。
  只一眼,我就看出来,这胖老太太是照片里的那个胖中年妇女,没想到岁月如梭,她现在已经是个老人了。

  她根本没留意我俩在偷瞧她,手里攥着一页纸,一边看一边扭头冲着井自言自语。
  我和潘子没动弹,全静静听她说些什么。
  她对井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张家大婶,你儿子让我问你,还缺钱不?用不用他给你再烧点。”
  随后她又故意把脑袋往井边探了探,嗯嗯哈哈应了几声后,又看着纸往下问另外一个问题。
  她这举动可把我和潘子吓住了,我心说她这不明显跟死人对话呢么?尤其在那口井里,难道真躲着一个鬼不成?
  潘子更是忍不住把嘴捂住,差点呜出一声来。
  或者是潘子这么一捂嘴,弄出什么小响动来了,那胖老太太突然停下来,狐疑的扭头往我们这边看。


  我俩不可能被她发现,都急忙缩回脖子。这时候我有点小紧张,特意竖着耳朵听着,怕那老太太往我们这边走。
  不过我担心的情况没发生,不一会儿,她又开始念叨上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甚至都快产生幻觉了,总觉得有个冰冷的手在摸我后脊梁骨似的,我对潘子使个眼色,我俩陆续后退,悄悄回到自己屋子里。
  潘子回去后就开始一根接一根的吸烟,虽然没说什么,但能感觉出来,他压力很大。

  我也觉得这次任务太棘手了,刚来绥远村的第一晚,我们就遭遇这么多古里古怪的事,尤其更是遇到一堆破解不了的谜团。

  我有种直觉,黑白照片里的三个人,刘卉和胖老太太都已经出现了,另外那个妇女,我们早晚会见到她,甚至她也会已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跟我们见面的。
  我躺在床上,想着想着,最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后半夜倒是再没出现什么怪异,不过这不代表着明天我们会消停的了!

  我没睡多长时间,天刚蒙蒙亮那会儿,刘卉就过来敲门了。

  只隔了一晚上,她变化蛮大的,昨夜她穿着一身白衣白裤,看着阴森森的,跟女鬼有一拼,今早她又换上一身花格子的连衣裙,还梳了一个刘海,显得阳光多了,尤其那刘海还把黑痣隐隐挡住了,另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味。
  她跟我俩闲聊几句后,突然一转话题,问我们昨晚有没有不守规律去村里转悠。
  这我能承认么?就算她真的发现了什么,打心里知道我俩出去了,面上我也装迷糊,不然一公开,无疑有撕破脸的架势。
  潘子跟我一样,装傻充愣的摇头否认。

  她也没再多问,等收拾妥当了,又带着我们出了门,说一起去吃早饭。在我们刚走出去时,潘子回头看了一眼,咦了一声。
  我顺带着回头看一眼。屋门上那两个门神没了。这门神可是潘子很认真的贴上去的,就算刮大风,也不会这么轻易把它们吹跑。
  我纳闷,心说难道后半夜真有人来过?还顺带把门神撕走了?
  我们吃早饭的地方还是那个破瓦房,昨晚喝土豆汤的地方,这次随着刘卉进去时,我发现那圆桌子上坐了两个人,正捧着一碗粥喝着,另外炉灶前还站个老太太,看样正在煮饭。
  我一看这老太太,尤其她那胖劲儿,心里咯噔一下,她就是昨夜在井边疯言疯语那老太太,好在她根本不认识我俩,我和潘子也没跟她说啥,不然我俩带着惧意,说话声一变,很容易露馅。

  刘卉给我们介绍,说那两个喝粥的也是老师,跟我俩也是同事,我这下明白了,这个破瓦房就是所谓的教工食堂。
  我们仨找个地方坐下来,刘卉还捧来三碗大米粥,在喝粥期间,她说起正事,说绥远村的学校规模很小,一共才三十来个学生,根本没有体育课,不可能让我俩做体育老师。

  我就顺着问了句,不做体育老师,我俩还能教啥?
  她说目前各缺一名数学、语文老师,估摸她也看出来了,我俩没啥文化底子,她还特意叮嘱,在绥远村教书,都是小学课本,不难。

  我合计上了,心说如果只教小学课本的话,我俩还真能凑数,小学数学那玩意儿,无非是加减乘除嘛,甚至都不用解方程式,相比之下,教语文可比数学难多了,语文这东西,最爱咬文嚼字。

  我仗义一把,让潘子先选,问他教语文还是数学,其实打心里我都很肯定了,潘子一定会选数学。
  可潘子表情很沉,闷头想了半天才跟我说,“杜睿,你教数学,我弄语文。”
  我一听这话,心说得了,潘子啥智商啊,连小学数学都玩不明白。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吃完刘卉带我们去学校转了转。要我说这村里学校何止规模小啊,它压根就没规模。两间大瓦房,被一大片篱笆墙围着,大的那间当教室,小的那间当教师办公室,这就算学校了。一群个头参差不齐,年龄有大有小的学生,都挤在同一个教室里上一样的课。

  刘卉说今天上午是数学课,我得跟着去听课,而潘子呢,就只好在办公室呆着,跟其他老师交流交流。
  这是要把我俩分开的节奏,虽然我不想我俩被掰开,但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了,就只好拿着笔和本,跟刘卉一起走了。
  我从没当过实习老师,对该做啥、不该做啥,一点都不懂,但我上学那会,见过别的老师听课,他们都坐在最后排。
  我就照葫芦画瓢学起来,也找个椅子,坐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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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09:5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卉今天讲的是应用题,我这是第一次来实习,不管是真是假,也得做做样子不是?我就对自己说专心点,做个笔记啥的,但我真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

  没到二十分钟,我俩眼皮就开始往下耷拉,总觉得刘卉讲课跟唱催眠曲一样,把我无限的困意都引了出来。
  我暗自鼓劲,让自己一定撑住,别掉链子,但十分钟后,我霸占旁边学生的桌子,趴着睡着了。
  我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教师里怎么变得静悄悄的,讲课声哪去了?
  我心说难不成刘卉讲完课,改成上自习了?我就抬起头,眯着仍是睡意朦胧的眼睛四下瞧了瞧。
  这一看把我吓的够呛,整个教室的学生全站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刘卉在讲台上同样直勾勾的望着台下,他们一起双手掐腰,很夸张的乱扭着脑袋。

  就说挨着我的这个学生,他左右晃着脑袋,那幅度让我都担心他能把脖子掰断了,尤其他还微微裂开嘴,露出一副稍有狞笑的表情。
  这一下让我想起狰狞女尸了,我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也没睡意了,更不敢盲目碰这个学生,怕出啥状况,我慢慢站起来,对着刘卉摆了摆手。
  我这举动很明显,她应该看到才对,但邪门的是,她对我根本不理不睬。而且接下来,他们这些人把手也举起来,做着一些只有木偶才有的动作。
  我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名词,“傀儡”,我再也压制不住,不管现在算不算上课了,抬腿就跑。

  等我逃出这间教室后,心头才稍微稳定一些,我又一想,不知道潘子怎么样了,他不会在办公室也遭遇类似的情况了吧?
  我就赶紧去了趟办公室,可潘子压根就没在这里。
  我心说难不成潘子出事了?这时候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老师在做教案,他有个特点,脸挺长的。
  我走过去,都有点不客气了,问这个大长脸,“潘子哪去了?”

  他也不理我这冷漠的表情,指着一个方向跟我说,“他上厕所了。”
  我不太相信他这话,心说怎么这么巧,教室里一有古怪,潘子就尿急呢?

  我决定先去厕所找找潘子,就按照大长脸指的方向找到了那个厕所,这厕所也挺有特色的,就一个石头房,隔成男女间,虽然没进去瞧瞧,但我估计里面弄不好就是挖了一个大坑,大小便都往这坑里招呼。
  我对着厕所喊了一声。那大长脸倒是没说谎,潘子真在里面,他还立刻回了我一句。
  我看潘子没出事,心里一下又不那么急了,索性点根烟,一边吸着一边等。
  在这根烟快吸完时,潘子脸色发白,揉着肚子走出来。他还抢先跟我抱怨呢,说也不知道咋了,这一上午就闹肚子了。
  我没闲心跟他纠结闹肚子的事,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切跟他说了一遍。

  潘子听完脸色更差了,这时候也就没裹尸布,不然把他一裹,就他这状态,装尸体不成问题。
  他都有些结巴了,跟我说,“杜、杜睿啊,这村里不干净,这一学校的学生刚才肯定都被鬼附身了,不然哪能变成傀儡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挺足的,我随口说一句,“不能是鬼吧,这光天化日的,鬼就不怕阳光了?”
  潘子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反正他一捂肚子,转身返回厕所,我站在厕所外,都能听到他哧溜哧溜放屁的声儿。他这次闹肚子,我怀疑不是吃坏东西的缘故了。

  等回了学校,我发现正好是课间活动的时间,刘卉也从教室里出来散散心,见到我俩又打个招呼。
  我观察她的表情,没啥不对劲的地方,跟正常人一样。我就问了她一句,上课时她跟学生们在做什么运动?

  刘卉说那是一种脖颈保健操,而且她又问我俩学不学,挺有效的。
  我和潘子能学这个?我俩也不是真的知识分子,平时做任务,也不涉及伏案这类的工作。看我俩都摇头,刘卉没再多说啥。
  下午我在办公室跟刘卉看教案,潘子跟另外一名老师去听语文课了。

  我怕还会出现怪事,中途好几次都溜出办公室,在教室周围转悠一番。但这一下午,很太平。
  等晚间下班了,我合计着,约刘卉去我俩住的地方坐坐,借着聊天来挖线索,可还没等我开口,她倒是抢先约我俩了。
  她说我俩不是刚来实习嘛,有两个老师想请客,让我们聚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我一琢磨,这也不错,正所谓人多好套话嘛,我和潘子就跟刘卉一起走了。
  这村里连个饭馆都没有,我们聚会的地方就在那个教工食堂,只是今晚我们不喝土豆汤了,那胖妇人端上来一个肉锅。
  这锅子还是热的,肉在里面咕嘟咕嘟冒着泡,另外呢,在汤里我又看到了芝麻粒一样的黑点点。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绥远村的特色,怎么总爱在饭菜里加这种黑芝麻粒一样的佐料呢。

  刘卉当先给我们盛了肉汤,叫着大家一起边吃边聊,这两个老师,一个是我认识的大长脸,另一个穿着一个绿马甲,也不知道教啥的,白天没见到他。
  刚开始,他们都在聊一些学校里的话题,哪个学生最近咋咋了什么的。
  我和潘子为了套近乎,也一边听一边嘻嘻哈哈的迎合着,等觉得气氛差不多时,我就突然抛出去一个话题。
  我问他们,“对了,我来之前听说绥远村里,有好几个人都疯了,这是真事还是谣传啊?”

  没想到我试探的问了一句话,竟一下冷场了。
  刘卉他们三个本来都笑呵呵的,在我问完时,他们咯哒一下把脸沉下来,而且这三个人还同一个动作,全冷冷的看着我。

  我被他们弄得特不自在,心说就算我问错了,他们也不要这么翻脸吧?
  这样僵持一小会,潘子赶紧打圆场,他端着碗盛肉汤,特意拿出一副馋相说,“还别说,今晚汤挺好喝的嘛。”
  刘卉三人面色稍有缓和,也都捧着肉汤喝起来。正当潘子盛完汤,也闷头喝时,那个穿绿马甲的老师突然抬起头,对潘子冷冷说了一句,“好喝吧?这肉是拿尸油炖的。”

  我都形容不好潘子当时啥表情了,整个脸就跟被蒸了一样,一下变得异常红彤,他本来嘴里含着一口汤,这时候噗的一声全喷回碗里去了。接着他还噌的一下站起来,根本不顾场合,连连往回退。
  我也被尸油这话吓的够呛,虽然没像潘子那样,心里却也跟打鼓似的。
  刘卉看我俩都这德行了,突然捂嘴笑了,跟潘子说,“我说你咋这么不禁逗呢,啥叫尸油啊?尸体上熬出的油呗,这菜里放的就是荤油,你担心啥?不过把荤油叫成尸油,这也不算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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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09:5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心说话不成这么说,换个别人,一听尸油想到的肯定都是人尸体上的油,如果像你们一样,把尸油概念定义的这么广的话,啥东西都没看法没法吃了,花还是植物的生殖系统呢,大米饭还是植物的“小蝌蚪”呢。

  我俩也没心思跟刘卉在这事上较真,我看了看潘子。潘子知道我啥意思,他稳了稳态度,又硬着头皮坐了回来。
  被这个玩笑一闹,刘卉他们又掌握到主动权了,把我刚才问的话题一绕,谈论起别的来。
  接下来我和潘子真都没啥胃口了,我看着这肉锅就膈应,也别说还有那心思套话了。
  吃完饭,刘卉说要回学校做教案,问我俩去不去?
  我一听又去那学校,还在晚间,想都不想就猛摇头,这么一来,我俩跟他们仨“分道扬镳”。
  在回去路上,我和潘子显得很沉闷,我俩都双手擦在裤兜里,无聊的走着,我是真没想到,我们两个有经验的线人,今晚能败在一顿饭上,本想套话,却被对方吓唬一大通。

  我发现潘子偶尔还用脚踢路上的石子,乍一看跟个顽童一样,我理解,他心里压力太大了,释放一下。在快回到住的地方时,潘子又大力一脚,把一个小石子踢的飞了出去。
  本来我也没太注意,只是顺带着看了一眼,但被这石子一引,我发现有片草丛里蹲着一个黑黑的,毛绒绒的东西。
  潘子也注意到了,问我这什么玩意儿。
  没等我回答,这黑东西被石子吓到了,跑了出来。我一看,这是一条脏了吧唧的小黑狗。
  这狗身上毛不全,有的地方都露出皮了,明显是流浪狗。它还不怕人,望着我俩,一点不犹豫的摇着尾巴靠了过来。

  我看它那脏样儿,心里挺烦的,就想吓唬吓唬,把它赶走得了,可潘子却出乎意料的笑了,还呗呗呗的叫唤着,逗那小黑狗快点来。
  我不理解潘子为啥这样,问他一嘴。
  潘子也不跟我多解释啥,摸了摸这小黑狗的脑门,又一把将它抱起来,随后他就这么抱着狗,先跑回住的地方。
  我好奇,晚一步跟了回去。

  在我进门时,潘子正从旅行包里把一袋老四川牛肉干拿了出来,这牛肉干是我们出发前带的口粮,路上没吃完的。

  说实话,来了绥远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这肉干都成为奢侈品了,我都舍不得吃,他竟然毫不吝啬的拿出来喂狗。
  我实在看不过去,损了他一嘴。
  潘子一边撕包装,一边回我说,“杜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爹以前可是我们那一片的养狗大王,我跟他学了一套逗狗的本事,这黑狗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只要被我调教一小会,就能乖乖听话,在夜里给咱们看门。”

  我总算明白潘子的意图了,但话说回来,潘子的档案我是看过的,印象中他爹也没养过狗啊,儿子倒是养了仨。
  我想是这么想,这疑问却不能说出来,不然我怕潘子急眼了削我。

  潘子逗了好半天的狗,最后这小黑狗也真变得特别乖,按照潘子的“指示”,乖乖趴在门口。
  我和潘子没啥事了,又凑在一起瞎聊,本来我就是图个解闷,但我发现,跟潘子聊天,纯属是我的失误。
  他说来说去又扯到绥远村的古怪上了,还特意跟我胡扯,“我现在更加的肯定,这村里不干净,不信你想想那学校的老师,刘卉一定是鬼女,那大长脸的脸,跟马脸一样一样的,他就是马精,而那个绿马甲,他穿的不就是王八壳子嘛?他一定是个王八精。”
  我都不知道咋接话了,心说要说这村里有古怪,我信,但说这些老师是妖精变得,貌似缺乏依据。
  潘子倒是一点没看出来我不喜欢跟他谈论这个,他还越说越上瘾,我一看这架势,赶紧把话题打住了,就说我困了,招呼他一起睡觉。

  昨夜我是一点都没睡消停,我隐隐觉得,今晚我俩肯定也得摊上事,我就带着这份心理准备,合上眼睛。
  这一次我睡的挺长,直到后半夜,我又被吓醒了。

  我就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呃呜、呃呜”的怪声,而且声挺闷,还带着一股颤劲儿。
  我猛地坐起身,今晚我也出了一身汗,但没昨天那么严重,我就抹了下脑门擦擦汗,又四下打量。
  潘子和我差不多同一时间醒的,我俩都发现,那个小黑狗,正半蹲半趴在门口,晃悠着小屁股,低个头叫唤着,合着这怪声是它发出来的。
  我一下来脾气了,跟潘子说,“爷们,就你干的好事,非得领回来一只野狗,这下好了吧,它半夜发情了。”

  潘子一脸的古怪,听完我的话,他有些纠结的摇摇头,又跟我说,“杜睿,你不懂,这是吹狗螺。”
  我咋一听吹狗螺的词,更一头雾水,我还想歪了,心说难道吹狗螺是一种狗类特有的交配名词?

  潘子又跟我简单解释几句,他说公鸡和黑狗是特有灵性的,能见到亡魂。一般老百姓常说
  打“呵鸡”和吹“狗螺”,公鸡“咯、咯、咯、嘎”的乱鸣,狗“呃呜、呃呜”的怪叫,这就是说有鬼魂要飘来,也多亏这小黑狗提前给我们报警,它是告诉我俩,这附近有鬼乱转悠呢。

  我本来不信潘子这话,不过这黑狗确实挺反常,也让我心里有点顾忌。我看那黑狗偶尔抬起脑袋往外看了看,看的方向就是我们对面那个瓦房。
  我也真豁出去了,跟潘子说,“如果这黑狗真灵,那对面瓦房现在一定有古怪,这么着,咱俩带着弹簧刀过去看看。”
  潘子整个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脸耷拉着,都快破了相了,看的出来,他不想去,但架不住我强拉硬拽。
  最后我俩带着电筒,又跟昨晚似的,悄悄出了门靠过去。
  那瓦房依旧被锁着,我让潘子拿电筒往里面照照,看有啥古怪没?

  潘子本来听我话,整个人都半蹲在窗户前,不过他把电筒打开又关上,这么反复好几下,也没下一步行动。
  我问他咋了,他跟我说,他怕一打开电筒,往里一照时,别突然有个女鬼脑袋贴到窗户上。
  我一听这话,知道想让潘子办这事是难了,我倒没觉得有啥,心说真要有个女鬼脑袋贴上来,就顺手捅她一刀,看她脑袋硬,还是我的刀快。
  我凑过去,跟潘子说,“你起来,我来!”
  我纯属憋着这一股劲,其实心里也有点怕,但等我打点电筒顺着往里一看,这屋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潘子就在我旁边,他本来不敢看,最后也顺带瞧了几眼。既然没有发现,我本以为我们就此收工了,回去接着睡觉。
  这时刮来一股风,我闻到风里有股糊巴巴的味道,就好像谁家弄烧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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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09:5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潘子又品起来,这风是从瓦房后面吹来的,也就是说,后面有古怪。

  我带着潘子绕到了瓦房后面。刚开始我俩挺小心,怕遇到那胖老太太,她别又坐在井边疯言疯语的。
  不过这次井旁边没人,只有一股股白烟从井中飘了出来。
  我和潘子都愣了,我心说这不是一口大水井么?里面都是水,咋还能着火了呢?

  潘子想的多,跟我念叨,“杜睿,这井他妈的不一般啊,里面一定藏着啥东西。”
  我闷头想了想,一狠心下个决定,心说今晚上趁着没人,先把井里的古怪弄明白。
  我拽着潘子,一起来到井边,这时候那烟更浓了,止不住似的呼呼往外冒,那糊巴味都快把我熏懵了。
  我想憋口气钻到烟里,往井里瞧瞧,但只试一下就受不了,这烟让我眼睛直泪流。
  我又想了个招儿,跟潘子说,“咱俩弄点土,往里面倒,把烟弄灭了再说。”

  潘子挺痛快,他还没犹豫的把外套脱了下来,往地上一扑,一边抓土一边说,“咱俩攒一‘锅’土,再往井里倒,争取一下把烟压灭。”
  我都不考虑潘子这上衣变成盛土工具后会变成什么样了,我俩一起忙活,很快就弄了一小堆土出来。
  我俩又喊着一二三,一同把它倒进去。
  这堆土真有效果,一下就让烟减轻不少,我和潘子耐着性子又等了半分钟,直到再无白烟飘出来时,我俩一同趴在井边上往里看。
  这井里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我就让潘子把电筒打开。这时候出现个岔子,那小黑狗跑过来了,围着井不住的打转,嘴里哼哼的。
  我心说好奇怪,我俩走时候把门锁上了,它怎么能出来呢?难道自己会开门不成?


  我不想让这黑狗瞎参合这事,我就哄它,让它回家,这么一耽误,潘子自己拿着电筒照向井里。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啥了,反正他脸色一变,哇了一声,手还抖了,弄得差点把电筒丢到井里。
  他又一转身,贴着井边上坐下来,胸口跟鼓风机似的,一起一伏的。
  我纳闷啊,就蹲在他边上问咋了?
  他倒腾好几口气,勉强才能说话,他指了指背后的井,“那里面有女鬼,我看到了,正在水里游呢。”
  我不信他说的,把电筒抢过来,壮着胆子照了照井里。
  这里是有水,不过哪有女鬼的影子?我挺纠结的又看着潘子,问他是不是看差了。


  潘子摇摇头,跟我念叨,“杜睿啊,咱爷们快扛不住了,这村里真太吓人了。”
  看得出来,潘子这次真被吓住了,要是再不采取啥措施,他整不好都得精神失常了。
  我想给潘子提提气,就想了个法子,跟他说,“你等着,我去屋里把绳子取来,你拽着,让我下井瞧瞧去。”
  我取绳子也用不上多长时间,就这样潘子还不敢单独待着,紧跟我后面,一起回去的。
  我取得绳子是李警官提供的,特制的,虽然很细很轻,但特别耐用,尤其绳子上每隔一段都系着一个大活结,便于握着借力。
  我把绳子捧回来时,那小黑狗已经跑到一个犄角蹲着去了,它瞪着看我俩。
  我也没理这黑狗,先让潘子把绳子一端系在他腰上,又让他脚踩在井口,慢慢给我顺绳子。

  我把另一端系个大扣,就跟个丁字裤似的,套在双腿里了。

  这井说实话有点操蛋,直径挺大,我双手平行的撑着井壁,这还有点碰不到边呢,我又大劈叉,让双腿也踩在井壁上。
  我试着往下溜,剩下的就靠潘子了,他虽然心里还有点没缓过劲,但能配合我,拽着绳子分担一些力道。
  刚才从外面往里看,这井还真没那么吓人,但一旦身在其中,我这心也跟着砰砰跳上了。里面一片漆黑,我就觉得整个人全被黑暗包裹着,尤其井壁还特别滑,摸起来让我想到自己正摸着一具冒脓的尸体一样,另外我抬头看了看潘子,总觉得他离自己是那么遥远。
  趁空我把刀别在腰间,这样真遇到危险,我能第一时间拿起刀反抗。
  估摸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才下了一多半的距离。我不断给自己打气,说在坚持一下,就到了。

  可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微弱的鬼笑声,“嘻嘻嘻!”
  我心里一突突,心说糟了,它怎么出现了。
  我还想抬头跟潘子说让他稳住呢,不过没等有这举动,我就觉得绳子一松,整个人不住的往下落。
  我试着不让自己往下滑,可无能为力。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秃噜下去,噗通一声砸在水里。

  我心里那个恨啊,心说潘子这爷们,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好在这井水不深,我挣扎几下站起来时,发现它才齐我胸口深。
  我心里特别警惕,缓了缓神就急忙贴着边缘站好,还把刀握在手里,静观井内动静。
  这一井的水一直在荡漾,打在我胸口上忽上忽下的,弄得我不由的一阵阵想打颤,但过了一会,也没见有啥怪异。
  我稍微放下心,又抬头看了看,“潘子、潘子”的喊着。

  我心说自己总不能一直在井里泡着,既然没啥发现,也该让潘子把我拽上去了。我本以为潘子又在井边上躲着呢,但我喊了半天,他也没露面。
  我急了,甚至着急之下,我又往前走了走,扯着嗓子继续喊。
  我这么一走,觉得腿上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好像是水草,我挺烦它缠着我的,就腿一抬,手一伸,想把它抓住丢开。

  但等我把它拎出来一看时,忍不住哇了一声。
  这竟然是头发,至少有一尺长的女人头发。我脑袋几乎瞬间短路,心说这里咋有这玩意儿呢?
  我立马又缩了回去,贴着井壁,眼睛瞪着大大的,四下打量着。
  这次我也真被吓住了,打心里还一直担心,怕突然间别真有个女鬼从水里爬出来,往我身上扑。

  这样过了一会,我留意到一个细节,这井水里偶尔会有头发丝游荡出来。有时候是一缕缕的,有时是一根根的。

  我有个猜测,踢腿扫了扫。不得不说,这水里藏的头发还真不少,几下子我就攥出一把来。
  而且被我一搅合,还把一个烂篮子弄了出来,这篮子底都漏了一个大洞,看架势,好像是被人烧过。
  我联想着之前的事,心说难道这井里冒烟就是因为有人把头发装在篮子里,烧着丢进来的原因?
  我现在也找不到答案,而且这么久潘子都没露面,我就合计自己往上爬爬试试吧。
  我憋着一股劲,试了不下四五次,但每次都失败了,最好一次,我爬上去半米,又一打滑摔了下来。

  我现在纯属一头困兽,外加这里真不是人待得地方,多种原因参合在一起,把我潜力激发出来了,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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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10: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双手拄在井壁上,双手踩在对面,这样就能吃的住劲了,本来这动作难度很大,要求一个人得平行着走,我还担心自己没练过,根本做不好做这动作呢。
  但邪门的是,我试了试,发现自己特别熟悉这个动作,这让我搞不明白了。
  我就这么横着,一点点熬着“走”上去,等抓在井口的一刹那,整个心才终于落了底。
  我心里还说呢,如果一会发现潘子回屋子里躲着去了,我保准跟他翻脸,不狠狠骂他一顿才怪。
  可我出了井一看,潘子就在旁边躺着,脸朝下,整个人不知死活。

  我也顾不上埋怨潘子啥了,更顾不上自己累不累了,赶紧奔过去,把他翻过来。
  我探了探鼻息,发现他还活着,又赶紧掐人中、捶胸口,反正好一通忙活,才终于让他醒过来。

  潘子睁开眼睛后,冷不丁都不认识我了,甚至都不记得事了,木讷的看着四周,显得对一切都那么陌生。
  我把他拽坐起来,从他兜里摸出烟来,让他吸一根提提神。
  或许是烟的刺激让他加快清醒了,没多久潘子都回忆起来了,他脸上又浮现出一股害怕的样儿,跟我说,“杜睿,刚才一定有鬼附在我身上了,在我身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鬼笑,接着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我不信他这话,刚才那鬼笑声我也确实听到了,但再咋的,也不可能从他身体里发出来吧?
  我跟他说了说井里的情况,但我发现潘子整个人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他听没听进去。

  这大半夜的,我俩总不能在这坐着,我就搀着潘子,先回到屋里再说。
  潘子回去后显得特别累,倒在床上就睡了,那条小黑狗也甩着尾巴跟了回来,我打开录音笔,把刚才这一切说了一遍,随后也没啥做的了,也学着潘子那样,躺床上睡了。
  按理说,明天我俩还得去学校实习去,但刚才这么一折腾,我根本没这心思了,我就想如果刘卉明天一大早来找我俩,我找借口请一天假。

  可第二天一早,没等刘卉来呢,外面打起雷了。
  也得说绥远村这里的气候多变,过了一夜,天竟然阴了,满天都是厚厚的黑云。
  我是被轰隆隆的雷声弄醒了,爬起来往外面一瞧,心里拔凉拔凉的。
  现在外面刮着大风,可我们屋子刮着小风,我看着架势,心说一会下起暴雨来,我们屋保准漏。
  我合计着,趁现在赶紧去周围父老乡亲那儿借盆去,一会好准备在家里接雨,不然这屋子就成澡堂子了。但等我出去后发现个怪事,整个村里的人全起来了,他们都站在家门口,一脸严肃的看着后山。
  这一大早他们这么默契,我被弄得特别敏感,也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后山那边瞧了瞧,心说到底咋了?刘卉特意强调我们不要去后山,难道后山里的古怪要趁着下雨天出来了么?


  我被村民的举动一弄,一时间都忘了借盆的事了,靠在门口,一脸疑惑的观察起来。
  潘子也醒了,而且我没注意他啥时候起来的,晃晃悠悠,一脸病怏怏的样子。
  他跟我一起挤在门口,先瞧了瞧村民,又望着后山。
  这时候从后山方向刮来一股大风,这风倒没什么,打在脸上不太疼,但顺带着,我听到了鬼笑声,而且赶巧的是,天上还配合着打了一个大雷,两者叠加在一起,把我心弄的乱颤。
  潘子整个脸都沉了,扭头就往屋里走,把床单扯下来,一股脑的往旅行包里塞,尤其他情绪都有些失控了,还很大声的跟我喊,“杜睿!咱们撤吧,这任务打死也不做了,回去李头儿愿意咋责罚就咋责罚,大不了老子还回去蹲牢子去,总比在这丢了命强。”

  我还想安慰他,可话没出口呢,他就把拉锁一拽,背着旅行包就跑。
  我发现他之前虚弱的样儿都是假象,现在机灵的跟个兔子似的,看我挡道,他喊了句,你躲开后,一推我,出了门撒丫子奔。
  他这是要彻底离开绥远村的节奏,我纠结一下后,也急忙进了屋。
  我连床单都顾不上扯了,把录音笔之类的都塞在旅行包后,背着追出去。
  我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在村里跑上了,我也顾不上场合了,嘴里喊着让潘子停下来,可潘子不听。

  这期间很多村民看着我俩,甚至都把我俩当怪物了,我也没当回事,只是在经过“教工食堂”时,我看到了刘卉和胖老太太。

  她俩太怪了,都跪在地上,一脸虔诚的拿出一副祈祷样儿,面冲着后山。
  我是真想问问她俩,为啥这么做,不过追潘子要紧,我只好把问话的事舍弃了。
  等我俩一前一后出了村子,天上下起了暴雨,雨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毫无顾忌的往下落,打在地上,都激起了阵阵水雾。
  按正常来说,我比潘子腿脚好,他应该跑不过我才对,但现在不一样了,潘子甩开大步,我追了几次都追不上,我俩之间的距离还越来越远。
  我心里默默感叹,心说现在就不是战争年代,不然潘子这脚底抹油的功夫,保准是地地道道的逃兵。

  潘子认路,也就是那一晚刘卉带我们进来的那条,他直奔那片灌木丛,等我追到灌木丛时,他早都没影了。
  我这时身子都透了,眼前也被雨水浇的模糊,我使劲抹了把脸,让视线清晰一些,心里却忍不住咒骂一句。
  我心说这片灌木丛,压根就看不到里面啥样,潘子要是按照稻草人指的反方向走,还能出了这片灌木丛,要是走岔路了,我上哪找他去啊?
  但我干站在原地也不是个办法,最后一横心,想钻到灌木丛对面,看看啥情况再说。

  我闷头往里走,这一路一脚深一脚浅的,转悠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走到头。
  情况挺乐观,潘子没走丢,正在灌木丛外面站着呢,只是他手里握着刀,拿出一脸戒备样儿,望着眼前一个陌生人。

  这陌生人打着一把雨伞,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连风衣帽子都扣在脑袋上,他也冷冷的看着潘子,在我出来时,他又扭头看了看我。
  虽说有帽子盖着他的脑袋,但我还能看清他相貌。我看完第一眼的评价,这人简直是孙红雷的翻版,都是小眼睛、小鼻子、小嘴,不过五官结合在一起看,又一点不显丑,还那么的爷们,一双大长腿,身材流线感十足。另外我看他这身打扮不像是绥远村的村民,甚至他这身风衣,很像我的同行。
  我怀疑他也是线人,心说难道是李峰给我俩派帮手来了?
  我没敢问的那么直接,就试探的来了一句,“李峰?”


  如果他真是李峰的人,肯定明白这俩字啥意思,但他没反应,也不接我的话,又扭头看着远处的土路,冷冷的说了一句,“下暴雨了,路会被淹的,你们想出去,至少得等一周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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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10: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随后他把伞收起来,往灌木丛里钻,看架势是要往绥远村那儿奔。
  我挡在灌木丛的入口,他在经过我时,特意停了一下,很仔细的打量我一会。
  我冷不丁被这么一个陌生小伙瞧着,心里有些别扭,更有一丝警惕,我也没回避,同样默默看了看他。

  我说不好心里什么感觉,反正看他的眼神时,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我俩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不过我也明白,我根本不认识这人。
  潘子看这个陌生人没有危险,又收了刀,扭头往土路上跑。我也急忙追了出去。
  之前跑了那么久,潘子也累了,体力渐渐跟不上,等我俩来到土路上时,我终于追到他了。
  我一把将他拽住,让他冷静一下,可他不仅不听劝,还反过来跟我乱七八糟说了一堆,那意思无非是要带着我一起出去。
  我也不敢对他用强,不然强行把他弄回村里去,他不死心,别半夜又独自跑出来。

  我俩就一边走一边互相劝,我自认口才挺好的,这次却输给潘子了,反正我俩走出去挺远,我也没把他说动了。
  最后让潘子止步的是一条河,那陌生人真没骗我们,路确实被水淹了,还淹出一条河来。

  我俩望着这条污水河,我心里这么想的,这路本来就是细沙与黑土,要是被水这么一泡,很危险,人走在上面很容易陷进去。
  先不说这河的深浅如何,光是淤泥这一条,这条出路就断了。
  潘子默默站了好半天,加上被雨淋着,他渐渐冷静了,我又借机跟他说,反正一时走不了,不如回村里再等等,等过几天他要还想走,那我陪他,大不了回去一起顶罪。
  这也是我们当线人的苦,完成任务了倒没啥,要完不成任务的话,真有可能回去继续蹲牢子。牢子里啥样,我再清楚不过,天天跟狗儿一样被拴在牢房里,这么待上二十年,等出狱了,人也老了,青春也没了。
  潘子最终听劝了,不过他不怎么说话,闷着头跟我一起回去。

  我俩这么一来一回挺耽误时间的,赶到村里时,都快中午了,雨也渐渐变小了。
  我发现刘卉正站在村门口,仰着头闭着眼睛淋雨,我不知道她淋了多长时间了,反正她一头秀发都抱成团了,整个黏糊糊的扣在脑袋上。
  她看了我俩一眼,我顺口问她,为啥这么做?
  刘卉的神色不过,跟之前不大一样,她竟冷冷的笑起来,还捂着胸口跟我说,她在洗涤灵魂。

  我被她这么抽象的一句话弄得无语,心说洗涤灵魂?有这么洗涤的么?就算被瓢泼大雨洗的再透,那也是把外表洗了,根本到不了内心嘛。
  我和潘子也没理刘卉,因为我俩现在浑身发冷,再不回去换身干净衣服,我怕都得重感冒。

  我是真没想到,在我们回去后,发现屋子里来了一个新客人。

  这人就是之前在灌木丛见到的那个陌生人,他也不知道从哪家借来一个板床,正搬过来组装呢。
  我冷不丁都愣了,按我理解,这房子就是给实习教师住的,难道说他也是一名实习教师?那可够有意思的,绥远村这么大个地方,啥时候成了香饽饽了?咋都过来实习呢?
  他看我俩进来,这次倒挺客气,还介绍起自己来,说他叫陆宇峰,让我们叫他阿峰就好,是个卖小商品的贩子,绥远村这里跟外界隔离,他就经常带着小木梳,小镜子,或者调料什么的过来卖。而且为了证明说的是实话,他又把他带来的旅行包打开。我看了一眼,真都是各种小商品。


  这屋子其实也是临时让我和潘子的,虽然我不想跟陌生人一起合住,但话说回来,都是外来客,我没办法轰人。最后我也只能笑一笑,算表示欢迎。
  等到吃饭的时间,这个新来的陆宇峰并没跟着我俩一起去教工食堂,他就在屋里自己吃喝起来,他带了一袋肉,边吃边就着酒。
  他这么一喝酒,一下让我猜他也是线人的观念发生逆转。我们这些当线人的,要守得最大一条戒律就是,不能随便喝酒,不然耽误事。
  陆宇峰不仅喝酒,还喝的是那种很烈的烧刀子,我打心里猜测,这俊俏的小爷们绝不是我们一伙的,他这么古怪,还跟我们住一起,难道对我俩有不轨的企图?
  潘子自打经过上午的一系列事,算是发泄一通,情绪也稳定了不少,我趁空就跟潘子使个眼色,我俩假装出去吸烟,却一同商量,接下来怎么应对这个陆宇峰,怎么面对这离奇的绥远村。

  我有个想法,跟潘子说,白天我们跟陆宇峰相处那还好些,但到了晚间,我们一定要机灵些,别中了他的暗算。
  潘子赞同的点头,他还想了个招儿,说从今天开始,我们把晚上掰成两段,分成上下夜,以凌晨一点为界,每段时间有一个人睡觉,另一个人睁着眼睛“站岗”。
  上次我俩决定谁教语文数学时,我让潘子先选的,这次他就把这人情还了回来,让我先选。我一合计,下半夜是最累的,毕竟黎明前,人特别乏,我就偷了懒,说自己站上半夜的岗。

  这样一晃到了晚间,那小黑狗又从外面回来了,它还想趴在屋子里过夜。陆宇峰看到这只黑狗,反应比较大,还一脚把它踢出去了。本来这狗也不是我养的,而且昨晚我和潘子去查探水井时,它在一旁捣乱,我看着它难过的在屋子外叫唤,也没管它。
  另外看的出来,陆宇峰想跟我俩聊天,但我和潘子都拿出一副拒绝的样子,他最终也没机会,就闷头躺在他自己床上了。我和潘子也都躺下,我按照我俩的约定,强打起精神,熬着时间。
  前半夜陆宇峰没啥大动作,睡的也挺老实,奇怪的是潘子,他睡觉时几乎是鼾声如雷。这毛病他以前可没有过,我心说难道说是白天淋雨让他鼻子发炎了?

  我掐着表,等到了凌晨一点,我悄悄下了地,走到潘子床边,把他轻轻扒拉醒了。

  潘子也知道该换他值班了,摆摆手,示意我快点去休息。
  我没客气,自打有了陆宇峰,我俩休息时间变得紧巴巴的,我再不抓紧睡觉,明天起来时,整个人肯定会蔫头巴脑的。
  在后半夜,我翻个身时醒了,其实我就是带着随意的态度,往陆宇峰的床位上瞧了瞧。
  但这一眼看过去,我发现那床位是空的,我心里纳闷,心说这爷们哪去了?难道半夜起来上厕所了?我又顺带着往潘子那看了看,潘子的床位也是空的。

  这一下子,我睡意全无,还蹭的一下坐起来,我当时第一个念头是坏了,陆宇峰是个人贩子,半夜把潘子拐跑了。

  我紧张的四下看了看,发现门口站一个人,这人板板正正的,在现在这种场合下,显得特别的不协调,而且看身影,就是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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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10:0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晃着还没睡醒的脑袋,下了床,一边往潘子那走,一边问了句,“你干嘛呢?陆宇峰人呢?”
  潘子没回答,甚至连搭理都不搭理我,依旧望着门外。
  我就想走过去把他掰过来,嘴里又喊了他的名字,“潘子!”
  这次潘子有反应了,他慢慢转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他现在的表情特别恐怖,还挂着冷笑,尤其嘴巴也咧开了,露出两颗大犬牙。

  就这情景,一下让我想到了僵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面对这么让人陌生的潘子,我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
  可我这么一走,潘子却摇摇晃晃的跟上来,还伸出两只爪子,之所以说这是爪子而不是手,因为它都佝佝着。
  潘子的举动很明显,想掐我脖子,脖子可是人身上最要紧的地方,我能让他掐到才怪。

  看他那两个过来的爪子,我赶紧也把双手伸出来,找机会把它们抓住了,我还不死心,使劲晃悠着他,让他醒醒。
  潘子一点感觉都没有,又哇哇怪叫几声,奔着我脖子咬过来。

  这明显不是我认识那个潘子了,我一狠心,赶紧一转身,拽牢他双手,使劲往后一背。
  这是自由搏击里的招式,用来摔人的。要在正常情况下,潘子也懂这一招,他肯定扭身子或者拿膝盖顶我,不让我得逞。可现在呢,他根本不反抗,任由我摔他一个大前趴子。

  我想好了,等他一倒地,我就赶紧用膝盖顶在他胸口上,把他制住,但没等施展这招呢,我发现潘子整个人已经被摔晕了,甚至浑身哆嗦着,跟个螃蟹似的,嘴里都往外冒泡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又紧忙翻旅行包,把绳子拿出来,给他捆的结结实实的。
  估摸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潘子醒了,他睁开眼后望着我,挣扎了几下,还没等我问他啥呢,他倒是先质问起我来。“杜睿,你绑着我干什么?”
  我差点被他气笑了,也反过来问他,“你刚才做什么了你不知道么?”

  潘子迷糊起来,想了想说,“我刚才做了个梦,好像跟你打架呢,然后就被你弄醒了。”
  我心说你何止打架啊,连咬人都用上了。我也没瞒着,把刚才看到的说了一遍。
  潘子那表情愣的,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虽然不知道潘子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但现在他整个人都正常了,我也没必要把他一直绑在地上挨冻。
  我就给他松绑了,又追问陆宇峰哪去了。
  潘子把他轮岗守夜后的经历说给我听,其实他本来是醒着的,也一直留意陆宇峰的情况,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渐渐地他上来困意,虽然一直掐大腿不让自己睡觉,但最后还是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怕我不信,他还特意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那上面确实有几块都青了。我一合计,既然事实都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能怪他啥。
  我让潘子站起来活动活动,又走到门前往外看了看。现在陆宇峰去哪了,我不知道,不过他的行李都放在床上,一定没走远。
  我就跟潘子说,咱俩也出去,找找那个陆宇峰。
  潘子一听又是半夜去外面探查,摇摇头,还往床上一坐。可我心说我俩不把陆宇峰这人调查明白,无疑是身边多了个定时炸弹。
  我也不管潘子乐不乐意,强行把他拽起来,让他带着刀跟着我。


  我俩先去对面那瓦房看了看,里面没人,又绕到后面看了看那个水井,也是空无一人,我合计难道说陆宇峰去找刘卉她们了?
  正当我想要不要去教工食堂看看呢,潘子望着后山指了指,说让我快看。
  我顺着望着过,发现山上有个亮点,一闪一闪的。

  整个后山都没人住,刘卉也特意说过,这里是禁区,突然出现这么个亮点,让人冷不丁想起孤魂野鬼了。
  不过我又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是陆宇峰呢,他打着电筒去后山了。
  我上来一股劲,又带着潘子往后山走。

  这后山跟村里的环境又不太一样,尤其地上的土,踩着软软的,估摸都是枯枝烂叶,日积月累掺合到土里形成的,我俩走在上面特别不习惯,总有种踩着肥肉的感觉,这里气味也难闻,有点腥腥涩涩的臭儿。
  我望着那亮点估算下距离,它应该离我们有一里地远,只要它不乱动,我们再走个一刻钟,保准能撞到它。
  本来这计划被我算计的好好地,但我俩又往前走了一段后,那亮点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下我抓瞎了,一下失去目标了。

  潘子打退堂鼓了,跟我说,“既然那亮点没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我也犹豫起来,尤其后山的风比较大,呼呼刮起来,让我时不时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搓着胳膊让自己暖合一下,正想跟潘子说往回走。

  可还没等我说,远处传来一阵刷刷声,这声音挺奇怪的,有好像有人在落叶堆里走一样。

  前面还都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林,我心说难道是那亮点回来了?正在树林里?
  我又给潘子鼓鼓劲,说咱们再往前走一段,不管有没有发现,都就此打住。
  为了防止突发意外,我俩还把弹簧刀拿出来,也不敢开手电筒,弓着腰,顺着声源找去。
  那刷刷声一直没停止过,离它越近,我整个心就越往上提,可我是真没想到,当转过一个小树后,我发现这声是那条小黑狗弄出来的。
  这小黑狗被赶出屋子后,竟这么胆大,自己跑到后山来了,这时候正刨树根玩呢,好像这树底下也有什么东西,它一边刨一边探个脑袋吃两口。
  看到我俩来了,它摇着尾巴又凑过来了,呜呜叫着,围着我俩直打转。

  我整个人都迷糊了,心说这黑狗也不是萤火虫,那亮点就不应该是它发出来的啊。
  潘子没想那么多,一看是小黑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还蹲下身,想把它抱起来。

  也怪我俩把注意力全放在这黑狗身上,没留意周围的环境,尤其没看到就在我俩身旁的小树上正藏着一个人。
  他把身子压的很低,本来正窝着蹲在一片树枝里,这时候他突然出手了,嗖的一下蹦下来,冲着我俩扑来。

  我和潘子也不是雏儿,面对突发情况,我俩不仅没慌,还都迅速作出反应,我对着黑影脑袋打了一拳,潘子对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
  我俩这是联手制敌,一般人被我俩这么反击,弄不好一下就得吃个瘪亏,但这黑影真强,他突然一闪身,把我俩拳脚全避过去了,还冲到潘子旁边。
  我没看清他使了什么手段,反正他对潘子脖子一戳,潘子闷哼一声,整个人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看潘子那样,一点生机都没有,心说坏了,敌人手里有武器。我俩刚才都没下死手,虽然带着弹簧刀,也没往他身上招呼,但他可真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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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10:0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这下红眼了,打开弹簧刀,对准那黑影脸上狠狠捅去。
  就我这刀的锋利,外加手劲儿,只要实打实捅上,他就算不死也得落个重度残疾。

  这黑影倒挺沉得住气,冷冷看着弹簧刀离他越来越近,等马上捅到他的一刹那,他猛地一扭头,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他还半蹲身子,从我胳膊下面溜过来,栖身到我侧面。
  我也没寻思他有这举动啊,想收手都来不及了,他又把右手抬起来,往我脖子上一顶。
  我就觉得像有个小棒槌一样的东西顶在脖颈上,而且这玩意卡的位置特别刁钻,它稍微一用力,我就用种很强的窒息感和眩晕感。
  我不敢乱动,很明显,我已经被他制住了。我也不敢乱扭头,就等着他处置我。


  他这么顶着却没杀我,很明显不想要我的命。我觉得这事还有缓,打心里还合计他一会能问啥话呢。
  他沉默一会,突然开口了,不过说的话出乎意料。“杜睿!咱们是一伙的。”
  我被弄愣了,而且他的语调暴露了他的身份,这人是陆宇峰。
  我压着心头狂跳的感觉,慢慢扭头看了看他。陆宇峰盯着我,又强调一句,“我是特殊线人。”
  特殊线人这个名字,在外人听来很陌生,但我却再熟悉不过了。我们这些人里,确实有这类人的存在,他们都是有特殊本事的减刑犯,因为背景不好,不能转正,只能在警局挂档案,去执行一些很特别的任务,有点像特务或者特工的感觉。

  可话说回来,陆宇峰说他是特殊线人,又无凭无据的,我怎么能相信他是真的呢?如果单凭一句话就能确定一个人的身份的话,那……,我也是特殊线人。
  看我表情有些纠结,他猜到我怎么想的,他又把头往我这边靠了靠,冷冷说了一句,“如果不是看在一伙人的份上,你认为我会留着你俩么?”
  这话让我彻底反驳不了,我们现在是在后山,还是后半夜,他真要把我俩杀了,再找地方一埋,谁能知道?
  我这下信了,而且这么一来,我对他态度也改观不少。他又慢慢把手缩回去,那意思放过我。
  等危险解除后,我没急着跟陆宇峰说啥,心里都想着潘子呢。我急忙蹲下身,查看潘子咋样了。

  潘子俩眼皮全耷拉着,看样处在半昏迷的状态。陆宇峰也凑过来,拍了拍潘子的后背说,“他没事,只是被我戳晕了,缓一缓就能好。”
  说着他还把手伸出来给我瞧了瞧。
  我发现他大拇指上带着一个指环,在夜里还隐隐发出一些乌光,我估摸这玩意材质不一样,弄不好是钨钢做的,他刚才就是用这个做武器,把我俩收拾了。

  陆宇峰又点了根烟递过来,让我吸两口解解乏。这烟刚吸到一半时,潘子咳咳几声醒了,我见状又把烟递给他,让他也精神精神。

  之后我把陆宇峰的事说给潘子听,潘子知道陆宇峰是自己人后,他虚弱的扭头打了个招呼,不过这都是意思一下,潘子瞧着陆宇峰还带着一丝怒意。这我也理解,换谁被弄晕了,心里都得带着气。
  我又问陆宇峰,他来后山干什么?
  陆宇峰却没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他说他前几天接到任务,绥远村这里有一起鬼案,让他迅速过来调查,而且凭现有掌握到的线索,这案子已经有头绪。刚才来后山,他就是要验证一个事。

  我们三聚在一起这么聊着,突然间又起风了,这风真大,吹得我们都睁不开眼睛。陆宇峰皱着眉咧咧嘴,说这里太冷,让我们回屋子再详谈。
  我一合计也是,现在我浑身上下那股寒意都没了,但这并不是好事,反倒说明我身体被冻麻了,要是再熬下去,保准出岔子。
  我们原路往回走,那小黑狗本想跟着,但陆宇峰就看这条狗不爽,他一脚把这狗踢跑了。小黑狗呜呜不满的叫着,一扭身,往山里跑去。
  等回了屋子,我赶紧给大家倒水,在白天那会儿,我从周围村民那借来个暖壶,里面水还热的,我想让大家喝喝水暖暖身子。

  我以为接下来就没啥事了呢,我们聊一会就一起睡觉得了,可陆宇峰又指着我们对面的瓦房,问起来,“你俩去那个屋子里看过么?”
  我点点头,还把我们当时的经历说给他听,潘子最后还插一嘴,说那瓦房里没啥太值得注意的地方,就一个唱片机和一个照片还有点古怪。
  陆宇峰嘿嘿笑了,咋看咋有种嘲讽潘子的意思,他接着说,“你们都太疏忽了,那里其实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我挺纳闷,也不知道陆宇峰指的啥。陆宇峰一转身,走到他床前,从旅行包里拿出一小把符箓来。


  这玩意就是道士、和尚驱鬼用的东西,真搞不懂陆宇峰怎么带着它呢?
  潘子脸色一沉,猜测的问了句,“阿峰,你的意思不会说对面屋子里有鬼吧?”
  陆宇峰想了想,说潘子这么说也对,反正那屋子里有猫腻,我们也别拖着了,现在就都过去,把那鬼给捉住。
  我们仨带好家伙事,我当先领路,等来到对面瓦房前时,我又施展撬锁的手段,把门打开了。
  等进了屋子,我发现这里面的香气更浓了,阿峰烦这股味,还把窗户给打开了。

  我和潘子不知道接下来干啥了,因为我们不清楚这屋子有啥猫腻,陆宇峰就初步看了一遍。
  之前我们发现照片的那个柜子上,还有一个镜子,这镜子也不大,一看就是让女人梳妆打扮用的,而且它还有个铜框和底座。
  陆宇峰指着这个镜子,带我们一起凑过去,他还翻起那抽屉来。看到抽屉里的照片时,他拿出来瞧了瞧,我留意他的表情,发现他好像认识照片中那第三个妇人,尤其他还拿出一副怪笑,用手对着那妇人摸了下。
  随后他又从里面翻出两根蜡烛。这两根蜡烛我和潘子之前也看到过,但这就是普通货,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阿峰把蜡烛摆在铜镜前,盯着镜子对我俩说,“鬼就在这里面,咱们一会把它弄出来。”
  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半夜不要总对着镜子,不然里面真会出现鬼,陆宇峰现在这么应景的说着类似的话,我心里有点紧了。
  潘子也是,还不敢相信的追问一句,“阿峰,你、你说啥?”
  陆宇峰没理潘子,又四下看了看,这屋子还有一个椅子,陆宇峰就把这椅子搬过来,让潘子背对着窗户坐在上面,他又找来一把木梳,递给潘子强调说,“兄弟,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我一会把蜡烛点上,烧符箓,你就对着镜子梳头,记住,前三下,后三下,这么反复循环着,也一定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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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10:04: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都有点听愣了,不知道阿峰让潘子这么做的目的是啥,但潘子想的明白,他有些不情愿,也有担心的问,“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要把镜子里的那位给勾搭出来?”
  陆宇峰笑了,说潘子说对了,而且他根本不给潘子后反劲的时间,立刻把蜡烛点上了。
  等烛光一起,我才发现,它果然不一般,发的光不是正常色,一般都黄光,它发的是幽幽的绿光。
  潘子是真不想梳头,但架不住陆宇峰看着他,他只好用那掉了齿的木梳,慢悠悠的梳起来。
  陆宇峰也把符箓点着了,对着镜子绕起圈,让烧熏着铜镜的表面,而且这符箓也不对劲,烧的特别慢,还能闻到一股恶心的让人作呕的药味。

  我心说难道科技进步了,这驱鬼的家伙事也升级了?不仅在上面画符,还配点什么狠药增强一下驱鬼的性能?
  现在也没我什么事,陆宇峰和潘子各忙各的,我就只好压着好奇,在旁边瞧着。

  这场景刚开始让我不太舒服,整个屋子里绿幽幽的,这俩人也看着神神叨叨的,不过等适应一下后,我打心里确实没觉得有啥。
  我真不信他俩这么做能把鬼整出来。
  邪门的是,突然间外面起风了,呼呼的往屋子里钻,我靠在最外面,冻得胳膊直发麻,那两个蜡烛也被吹得忽闪忽闪的要灭。

  陆宇峰说风太大了,让我把窗户先关上。我就急忙起身往窗户那走。
  在窗户前,我好像隐隐看到,远处有个房子旁,站着一个人,穿一身白衣服,等我一眨巴眼想再细看时,那人没了。

  我以为眼花了,没多想。可在关上窗户后,屋子的诡异却出来了。

  按说整个屋子里没有风了,蜡烛该越烧越旺才对,可邪门的是,烛光慢慢变弱,甚至最后都成了黄豆粒般大小。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急忙凑过去,寻思想个啥办法,让蜡烛重新燃起来。

  但就在这一突然间,蜡烛砰的一声爆了,整个火苗全被崩灭了。少了这烛光,整个屋子里一瞬间暗下去不少,我和潘子都被吓得一激灵。
  潘子也别说还有那心思梳头了,吓得站了起来。
  陆宇峰倒不怎么害怕,在蜡烛一爆的时候,他还急忙把符箓给弄灭了,又摸出手电筒,对着铜镜照过去。
  他还让我俩过来看看。刚才我心里一直琢磨蜡烛自爆的事呢,就没注意那铜镜,被陆宇峰一提醒,我顺带着往镜面上一看,当场惊讶的差点把嘴巴咧开。

  镜子上面的边框上,突然留下一股血来,这股血还特别的有“劲”儿,顺着镜面一直躺到底部。
  整个镜子原本没啥,但被这一条竖着的血一衬托,恐怖的气氛就浓了不少。
  在来绥远村的路上,我和潘子见过那个石碑,当时它也喷出一股红水来,我打心里怀疑,难道说镜子里也长着什么植物?这血是植物的汁水?

  但又想想,这分析不太对,如果真有植物长在镜框里,那它也活不下去啊,这不像石碑,底下挨着土呢。
  潘子就追问陆宇峰,刚才到底咋了。陆宇峰不回答,他现在整个心思也不在说话上面,他就盯着铜镜。

  我腰间别着撬锁的家伙事,陆宇峰腰间也藏着东西,不过都是小工具,迷你螺丝刀这类的。
  他观察一会铜镜,就拿出一把小螺丝刀,对着镜框撬上了。
  我俩想过去帮忙,毕竟这镜框看着挺牢固,他一个人弄有点忙活不开。
  可我俩是有意帮忙,他却不让我们上手,还故意被背对着我俩,自行在那儿撬啊撬的。
  我心说得了,那我俩就这么等着吧。

  估摸过了半支烟的时间,那镜框卡的一声响,整体从镜子上脱落下来,陆宇峰显得很高兴,还说一句成了。
  我发现这铜镜里还真有古怪,镜框脱落后,把镜子后面的一个扁扁的黑盒子露了出来。

  这盒子也就几毫米那么厚吧,不过挺大,几乎跟镜子一边宽了,陆宇峰拿出一副小心的样子,把镜子都扒拉一边去了,接着又把脸凑到黑盒子前面,用手扇着风,轻轻闻了闻。
  就他这动作,让我想起化学课了,老师对着化学试剂闻时,都是这么扇风的,怕冷不丁吸多了,把人弄中毒了。
  我心说难道陆宇峰是怕这黑盒子上有毒么?
  我看着陆宇峰的表情,他本来很警惕,后来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用螺丝刀把这黑盒子撬开了。
  一打开,我看到这里面装的全是小纸条,塞的密密麻麻的。我猜这玩意儿一定有猫腻,就该是陆宇峰说的那个“鬼”了。


  我和潘子主动凑过去,这次陆宇峰不回避我俩,他把电筒全照在这些纸条上,一张张翻阅起来。
  每张纸条上都记着一段话,也附带着日期,我看最远的都能追溯到五年前了,最近的也是近几个月的事。
  我又读了上面的具体内容,可让我摸不到头脑的是,这上面内容根本不像有猫腻的样儿,反倒更像是一种散文。
  比如“为了爱,你必须放弃一样东西,你选什么?”这类的话。潘子跟我想的差不多,他还忍不住笑了笑,大有觉得无聊的意思。


  陆宇峰白了我俩一眼,他显得很严肃,还把这些纸条收集起来。
  这也是个耐心活,我看他依旧没让我和潘子插手的意思,我就跟潘子使个眼色,我俩没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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