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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镜止水

[短篇小说] 《幽谈惊梦》李昱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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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2:14 | 显示全部楼层
石百宾连连摇头道:“为一己之私连累他人,乃小人行径,我必不能为。”

  翠童道:“小妹失去母石庇护,要找个安全僻静的所在修炼,紫禁城实为最适宜的去处。过得百年之后,我二人便可修成地仙。恩公只管照我说的做,此事诚为两便,不单如此,后面还有一场大富贵要送与恩公享用。”

  石百宾听他所说,似乎洞悉世事,遂放下心来,依言写下一份奏折。内中讲道:臣于昆仑山石崖上偶见一块大石,臣将表皮磨开,发现石中隐有一翡一翠,翡翠同出一石世所罕见,何况形态酷似一对童男童女,实为瑞兆云云。奏折二月后送抵京城。

  昆仑山玉工上奏的只言片语,都要先过陈总管之手,他看完石百宾的奏折后笑骂道:咸鱼妄想翻身吗?遂将奏折烧毁。

  孰料次日清晨石百宾的奏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乾清宫书案之上。

  武宗帝继位多年,并无子嗣。一见此奏折,触动心头所想,龙颜大喜。遂令一队御林军前去护送石百宾与翡翠童回京。沿途各路官员随时准备替换的车马,是以回京的时间只用了月半。

  金銮殿上,檀香木盒开启,露出一对一尺来高手拉手的翡翠小童,翡童颜色艳若桃花,红润可爱;翠童颜色如初春嫩竹,翠绿欲滴,且通体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双童五官雕琢甚为精致细腻,与真人一般无二,最有趣的是目随人转,无论你站在哪个位置,都觉得翡翠童在与你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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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2:2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场文武百官均目瞪口呆,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武宗帝过眼的珍奇宝玉甚多,此时却也不免大吃一惊。这一对翡翠童实在是价值连城,世所罕见的宝物,又恰是自己心头所好,心中当然爱极。

  武宗帝手捧翡翠童爱不释手,竟下旨封翡童为喜乐童子,翠童为和顺童子,建喜乐和顺殿藏之,并着一干宫女太监日夜守护。

  武宗随后又宣旨,石百宾献宝有功,御赐一匾,上写四字:神技通天。即日官封三品,赐紫禁城东南池子大街一座三进三出的四合院,丫鬟仆从各十名,赏金万两。

  万玉堂所有玉器与玉坊的匠人,即日起都交由石百宾调配管理。

  陈总管眼见并未将石百宾置于死地,如今他反而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料想他必会痛报前仇,不免心中惴惴,整日茶饭不思,神情恹恹,不几日告病辞官。石百宾听后一笑而过。

  百年之后的天启元年,冬日清晨,喜乐和顺殿内一名宫女正手拿拂尘,在殿中掸拭尘土,忽然间满室异香扑鼻。她抬头望去,见供奉翡翠童的供桌上已经空无一物。

  此事震动整个皇宫,嘉宗下令搜查皇宫各个角落。数月过去,毫无线索。此事遂成悬案。

  消息传到京城某个安静的院落里,鹤发童颜的石百宾闻言放下手中刻刀,捻须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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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2:30 | 显示全部楼层
幽谈惊梦之《行乐图》

  清朝顺治年间,京城盛行远足之风,一些家境殷实的男子自结社团,号称云游社,内中成员往往各出花费相伴出游。
  京城北,密云境内有一书生,名叫卜正,年方弱冠,生得一表人才,家中父母双全,祖上留下多处房产店铺,是远近有名的富户。然而卜正不思进取,最是沉迷这云游社,整日里对人言道:人生一世不过百年,却终日被名缰利锁缚累,为琐碎家事劳心,何如潇潇洒洒自在云游天地之间,那才是大丈夫至乐。
  卜正整日在京城结社,聚了一干人等,都有此好,互相称兄道弟,若是听谁说哪里有稀奇美景,立时便要拉帮结伙一起赶去,几年下来众人已跑遍大江南北,一年倒有十个月游走在外。他父母看着实在不成话,四下寻访,找到一个姿容艳丽的女子,为儿子娶进门中,指望能将儿子的心收在家里。那卜正乍得了花容月貌的娇妻果然规矩了许多,日日守在家中不再外出,谁知成婚一月,卜正忽然从一名社友手中得来一张地图,此图名为行乐图,据说内中记载着四十九个藏匿于人间的奇景,若是不计时间费用,按图求索,必定可以得见,这行乐图在坊间早有传闻,但因上面的言语过于飘忽,人人将之当做笑谈,谁知那卜正却是个拔了塞子不下水的主儿,听后信以为真竟花费重金将图买到手中,整日在家闭门计算路程时间与花费。家人不知就里,还以为是成家之后果然收心不在胡闹,都放下心来,眼见儿子也这般大了,两夫妇遂将房产店铺交到卜正手中,令他练习经营,亲自持家。
  转眼数月,卜正之妻身怀有孕,卜家上下张灯结彩酬神祭祖,正在热闹中,卜正却忽然没了踪影,次日,邻村的一名富户突然带了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前来清点房屋田产,卜老夫妇大惊,只听那富户言道,卜正数日前已经将家产悉数变卖于他,据说现已带着银票与行乐图外出寻找图上那些人间奇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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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2:3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下变故突起,一家人呼天抢地哭作一团,眼见人家手持着地契房契,没奈何只得遣散丫鬟仆从将偌大的家产交付那富户,卜老夫妇带着孕媳搬到一间破旧的茅屋之中居住。
  这顷刻之间一家人从九天之上跌落到地上,内中苦楚自是不言而喻。
  再说卜正,自小骄纵任性,从没为凡事费过心思,如今心心念念全在行乐图上,家中一众老小竟被他抛诸脑后
  他一路按图索骥悉心查访,却半点没见那图中所描述的奇景,他心中沉迷,想道,必是这样的奇异景色不得轻易发现,是以每到一处便停下小住,四处查找直到完全无望才再启程奔下一个地点,如此走走停停直至八年之后,散尽了万金,方才大梦初醒,此时无处可去,终于想到归家。
  那卜正归家路上还想,当年自己虽然典当房产,但父母身边定然还有不少积蓄,此时想必已经重新买屋置地,那新婚的妻子当年已怀有身孕,如今孩子也已经长成,此番自己回家孝顺父母,与妻子重续恩爱,好好地当大少爷罢了。
  谁知走到家中,才知家中早已大变,当年自己将房产变卖干净,迫得父母妻子只得在一间小小茅屋中存身,不及一年妻子诞下一名男孩儿,全家靠着邻里接济,与妻子做些刺绣,节衣缩食勉强过活。卜正父母一生养尊处优,哪受得了如此的苦楚,没两年贫病交加先后过世,卜妻安葬了公婆便守着儿子过活,依旧终日刺绣去买,挣下几钱银子一半度日一半交给村中一个外出经商的表亲央他沿途打探卜正的行踪,谁知屋漏偏遭连夜雨,那表亲乃是个口里不一的小人,白白拿了卜妻的辛苦钱却并没真去打听消息,可怜卜妻在家苦苦支撑,整日悬悬而望,一年前抑郁而死,卜正的幼子自此也不知所终。
  那卜正听完邻人的讲述,呆呆走在破败的茅屋前,过往种种在心头如惊涛拍岸一般,脸色发白脚步踉跄地走进茅屋再也没有出来,过了半晌,那邻人想着不好,破门而入,才发现卜正已悬梁自尽。地上摊着一个画轴,邻人打开看时,只见一张纵横交错的地图,左侧三个大字——行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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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2: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京城钟鼓楼边有个宝钞胡同,其中有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主人家姓乔,年逾四十岁,结着个京城中有名的云游社,名叫不止社,取步行不止的意思,内中成员俱都家境殷实且祖上都捐过虚官,眼界又高,见识又好,对那些口口相传的景致,根本不以为然,而是好整以暇地聚在一处,整日琢磨着沿途听来的人迹罕至的景色,且四下散布消息,若是有人寻访到不止社中成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景,愿以百金奉上。
  一日,不止社一众人等正在花园中饮酒畅谈,忽然有门房来报,说门口一位年轻公子求见,言道:手中有一宝图名为行乐图,内中记载种种人间奇景,要献与不止社乔公子一观。
  乔生遂令人将那持图的人请进来,只见来人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清清秀秀的一个少年。
  不止社众人都是常年在外四处游历之人,哪个把他放在眼中,依旧自顾自说笑饮酒,并没有一人理会这少年,那少年站在花厅之下微微而笑朗声道:“在下曾听坊间传闻,若是有人寻访到诸位未闻未见的奇景便有百金酬劳,各位若是愿意费些许时间,小弟大可取出宝图任由一观,若是其中有一个景色有人听过见过,小弟便倒出百金给诸位兄长买酒喝。”
  众人见说的这般张狂,都动了好奇之心,遂一起起身来看,乔生望着少年笑道:“既是如此,有劳这位小兄弟将宝图打开一看。”
  少年道:“此图不耐光,须借您一间干净的暗室。”乔生欣然同意,当下引着少年与众人来到一间没有窗户的藏书室,点起两盏油灯,众人团团将少年围在其中。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小小卷轴,轻轻展开只见上面纵横交错绘有成片地图,乍看之下毫不起眼,众人不禁一片嘘声,哪知这少年忽然手腕微微一抖,屋中两盏油灯顿时爆出大大的灯花,再看那图上竟现出一层氤氲之气,未几,氤氲之上悬空显出一副景色,乃是沙漠之中一片不大的水潭,潭边寸草不生,水却清亮透明,几头骆驼正在潭边饮水,远处沙丘之上一轮残阳缓缓下沉,众人俱都屏息观看,只见太阳刚刚落下,那潭水突然从沙漠中一跃而起,一汪潭水聚成个兔子的形状,也是一丈来高,竟在沙漠中跳跃而行,所行之处滴水不撒,那巨兔全身透明如水晶,身体中尚有游鱼来回游动,丛丛水草亦是清晰可见,煞是有趣。众人看到此处一片惊呼赞叹之声,只见那巨兔在沙漠中四处寻找只要见着有水之处便俯身吸取,一夜过后身形较之先前大了两圈,及至红日东升,光线照至兔身之上,它忽地扑在地上重又化成一汪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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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2:57 | 显示全部楼层
少年此时伸手挥散那图上氤氲之气,四下环顾得意道:“此景名为走兔泉,离京城不过三百里,众位可曾听过见过。此时众人都已目瞪口呆,被这刚才情景惊了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乔生大喜道:“这位小兄弟身怀如此宝物,我等真是几世修来福气见着这一次,在下唐突一句,按这宝图中的标注,果真能找到这些景致吗?
  少年点头道:“此图乃我家传宝物,共有四十九个景致,所出现的时辰个个不一,只我一人知晓,若想亲眼得见,须得我引领前往才行,不过,所费不菲。”
  不止社众人一听此言个个喜得摩拳擦掌一齐道:“我等都愿前往,有劳小兄弟这就定下行期,至于所费,但凭尊驾开口,我等绝无还价之理。
  是夜,众人想着将要看见的人间奇景,心怀舒畅俱都喝的大醉,少不得把些阿谀奉承的话拿来讨那少年开心,少年却既不饮酒,也不多言,听着众人的言语,只是一脸淡然,待到天将破晓,起身独自离开。乔生因不大醉,直送到大门口,眼看少年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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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3:04 | 显示全部楼层
待到约定之日,少年果然前来,却只见乔生一人站在门口,少年颇为意外道:“当日其他几位兄长说的那般豪爽,今日怎么尽都不见?”
  乔生打趣道:“都是些说嘴的家伙,前一日一起在我这里请辞,或说家中有事,或说身体不适,我看,都是抛不下家的。”
  少年亦是轻笑,当下不再追问,同着乔生一人骑着一匹健骡上路,一路两人说说笑笑甚为投契,这一日行了几十里路来至一座高山脚下,眼看天色渐晚,两人在路边找了间干净小店用饭投宿,少年特意将一桌酒菜叫至房中,席间殷勤地与乔生满酒夹菜,乔生马上劳顿了一天身体倦乏,饮了几杯酒竟沉沉睡去,不知多久之后,酒力渐散,乔生醒来,发现周遭景物并非是旅店所有,仔细一看,顿时大惊。
  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巨大阴森的山洞之中,内中约有近百间牢房全用乌刚条打造,两丈一间,间间相连,墙上点有火把,只见这牢房中的囚徒,个个手脚带着镣铐,虬髯蓬发,面黄肌瘦,不时有人发出凄惨的哀号。
  乔生发现自己亦是手戴镣铐囚在其中一间,抬头见那少年正站在门口面带冷笑,不由急道:“小兄弟,不是带我去看那行乐图上的奇景吗?怎么来至这么个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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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少年仰天大笑神情得意之极地道:“你这自私自利罪孽深重之人,不在此处还想去哪里?家有高堂就该承欢膝下,家有子女就应当教养于身畔,家有贤妻就应当形影相随,你这只图自己享乐不顾家人冷暖的人,就该终老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受尽孤独之苦,行乐图?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行乐图。”
  乔生大惊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
  少年一听双目圆睁地怒视着乔生道:“既然来在你终老之所,怎么也要给你个明白,我真名唤做卜心安,乃是密云县人氏。当年我父沉迷云游社,带着这如废纸一般的行乐图,外出寻那图上的奇景,最终散尽家财,连累一家人贫病而死,家中只剩下我一人,我当时年纪幼小,得知父亲归家,欣喜跑回,谁知竟只看见父亲的尸体,与这一张行乐图,我曾指着这行乐图发誓,成人之后必要行一义举:将天下整日只知在外游荡,不顾家人死活的云游社中人都囚于苦牢,终了一生,为那些人家除了这些祸患,救他们于危厄。”
  “好冠冕的话。”乔生听罢缓缓直腰站起。“那么我也要还你一个明白。”他一时神情威严双目炯炯,全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双手一挥,身上枷锁自行脱落,举步向前竟然从那乌刚的牢笼中稳稳当当走了出来,卜心安一见大出意料,有些愣怔地后退了几步。
  那乔生朗声道:“你将这一众人不死不活地囚于地牢之中,难道就是救人于危厄了?不过是将自家心中仇恨转借他人身上发作出来而已。”
  卜心安惊道:“你。。。你怎么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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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3:20 | 显示全部楼层
乔生轻笑:“堂堂拨云观观主,岂是你那点药酒和区区一副镣铐奈何得了的?实话告诉你,之前你去的那处宅院所见不止社一众人等都是我央诚信的施主装扮,那间宅院也是临时租下,四散消息更是专为引你上门。你这五年来,诱人无数,难道不想他们的家人亲友有下苦心找寻的吗?三年前,我一位道友忽然给家人留下话,说道,跟着一个手持行乐图的少年外出游玩,至此踪影全无,自那时起我便四下查访,不想竟然访得三十余名云游社成员与我这道友一般际遇,这才设下局来,等你自家撞上门,昨日沿途我已经留下消息,自有道友拿了消息报官,想必此时,官府中人沿着我路上所作记号已离门口不远了。
  卜心安一听又惊又怒口中叫道:“死老道,坏我大事。”一转身向着地牢里跑去。
  乔道长望着他微微一笑一扬手,那卜心安奔跑中突然倒地,手脚拘挛弹不得,手中行乐图脱手而落,乔道长几步赶去,忽然那行乐图微微抖动,自行展开,一阵轻烟之后,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双膝跪倒拦在乔道长身前,口中大叫道:“道长,求您饶过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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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9:53:28 | 显示全部楼层
乔道长并不意外,神情淡然地站住身形道:“卜正,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不是藏匿在行乐图中以幻术向那些苦主变幻出种种奇景,那些人如何肯信?你儿子也不会落得如今天地,你还有何话说?”
  卜正的魂魄跪在地上向着乔道长连连长揖道:“当年我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心中愧悔之极,只觉将自己挫骨扬灰也不能弥补万一,我挂念幼子一魂不灭,便俯身在行乐图中,直至我子归家,好心邻人将此图作为遗物交还他手,我父子始得相见,那时只觉这云游社实乃天下大恶,云游社中人个个该死,是以犬子提议要诱捕这些人之时,我一力帮承,以致成今日局面,千错万错都在卜正一身,道长要追原恶,就将卜正打得魂飞魄散吧,这五年来我父子诓骗来的人,虽然受些皮肉之苦却无一人伤亡,所骗财物皆封存地牢之中并不曾挥霍,求道长看在犬子作恶不深,年纪尚幼,给他改过之机。”
  乔道长望着泣不成声的卜正父子,心中也是一阵凄惶,正在沉吟中,只听山洞外一阵凌乱脚步声,官府衙役一众人等已浩浩荡荡赶来。
  那卜正的魂魄骤然消失,卜心安只吓得筛糠一般的抖,为首一名班头冲着乔道长抱拳笑道:“全赖道长相助,我等才破此连年大案,必会奏请朝廷为道长请功。”
  说话间众人直奔牢门口,砸的砸撬的撬逐个救人,那班头转头望见倒在地上的卜心安高声道:“道长,这便是那作恶的小贼吗?”说着便要上前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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