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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尸衣》 作者:韦一同 贪便宜在网上买到一件死人衣服,身边接连出现诡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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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27: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1章 回来的是谁



我想到的人自然就是周冰了。

当这个想法从心中冒出来时,我吓了一跳,我竟然又称呼他为“周冰”了,实际上他应该是罗勇,我估计是因为镜子连续对我进行暗示后,我的思维受到了潜在的影响。

不管了,估且就说我想起了那个室友吧。陈丰所说的情形与我之前遇到的实在是太像了,当然,我并不能肯定陈丰门上的声音是室友弄出来的,但至少上一次这声音也是与室友一并出现的。再一个,昨天半夜,室友刚好回过寝室,把衣服还了回来。

可是,如果真是室友的话,他到楼上去做什么呢?该不会是认错门了吧……

那天做实验的时候,陈丰出了几次错,这与他平时的表现差太多了,我忍不住问他在想什么事,心不在焉的,他只是笑笑说昨晚被弄得没有睡好,头有些晕,我也就没再问。

下午做完了实验,我们坐电梯下楼时,电梯突然出了故障,里面的灯熄了,当时就我与陈丰在电梯里,我虽然心里紧了一下,但想着旁边还有人,也没太大的反应,倒是陈丰,在灯光熄灭的一瞬间惊呼了一声,反而吓了我一跳。

好在只是电梯里的灯坏了,电梯并没有停止运行,不一会就到了一楼,当电梯门打开时,陈丰忙着走了出去。我看着他那受惊的样子,不由得腹诽地想,陈丰一米八的个子,胆子还真小,这样看起来我的胆子还算是可以,如果让他经历我这几天的事情,估计他会被吓得尿裤子。

一起回寝室的时候,陈丰突然说他要去买点东西,让我先回去,我想起自己的牙膏快用完了,就说与他一起去超市,哪知他说学校超市没有他要的东西,他要出校门去,说完就急匆匆走了,弄得我一阵错愕。

我一个人刚回到寝室,就接到个陌生电话,从号码来看像是本地的座机,我疑惑地接了起来。电话是通知我明天去面试的,正是上次我穿着买来的西服去面试的那家公司,这次是第二次面试了,如果过了的话就可以签协议了。

打电话的是个妹子,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声音也好听,我估计是公司人事部的,心想明天去了一定要看看长相能否和声音相配。挂了电话,我阴霾了几天的心情终于高兴了不少,这个公司还是很有名气的,如果能去那里上班,工资肯定不会低。

刚才我刻意问了,明天去面试的有几个人,她说我应聘的职位只有两个,明天会二选一。我记得上次面试有二十多个人,进入最终面试的只有两个人,其中就包括我,我不由得想,“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然没说错,我第一次穿上那名牌西装去面试,效果就是不一样!

打完电话,我又把西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左看右看了一阵,我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与我很配。当时我就想,虽然找不到这衣服的购买记录,暂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既然它能给我带来好运,就不管那么多了,明天面试我还得穿上它!

快吃晚饭的时候,刘劲来了我寝室,他来的主要目的是检查一下寝室的物品,看能否找出一些与罗勇有关的线索来。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我现在住的寝室是我们大四才搬进来的,这并不是双人间,而是一个四人间,只不过平时只有我与罗勇在住而已。

还有一个室友叫蔡涵,我们一个班,与我关系还不错,他只在寝室住了一个月,之后就与女朋友到校外租了间房子同居,平时几乎不会回来。至于另外一个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听蔡涵说是学院专门为一个休学的人留着的,我也没深入打听,我巴不得那人一直不来,这样我就可以占用他的衣柜桌子什么的。

在检查寝室里东西时,刘劲顺带着交待我,他们已经通知了罗勇的父母到学校来,无论罗勇是不是奸杀案的凶手,事情到这地步,是无法再隐瞒他家人的,毕竟罗勇算是失踪了,同时也出现了一个贴有他照片的骨灰盒。

罗勇的父母肯定会到寝室来清理他的物品,到时候难免与我碰面,刘劲的意思是,我尽量把事情描述得正常一些,什么半夜翻墙出宿舍又钻狗洞出学校这些事就不要提了,免得他父母伤心,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我想起从医院回来那天晚上,杨浩打电话让林慧把我的事给学校解释清楚,现在刘劲又特意交待我这事,我不由得想,这一老一少两个警察,心地都蛮不错的。

“这是什么?”刘劲从罗勇电脑桌上拿起一个笔记本,一边翻着一边问我。

我凑过去瞧了一下,告诉他上面是罗勇记的我们专业课的课堂笔记,刘劲就慢慢往后翻去,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看的,就移开了视线,往罗勇的衣柜走去。

“你过来看看。”我刚走两步,刘劲就叫住了我,听他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我赶紧走了回去。

刘劲已经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只看了一眼,我就有些呆了,上面全写着“周冰”与“罗勇”两个名字,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个。我忙着往前翻了几页,对比了一会,基本可以确定最后一页的笔迹与前面完全一致。

我又翻了回来,皱眉看着这些名字,刘劲毕竟是警察,看得很仔细,他指着前面几个名字,问我有没有发觉前面的名字比后面写得工整一些。在他的引导下,我再看去,可不是么,越到后面,字迹就越是潦草。

我俩凑在一起又研究了一下,二十个名字里,“罗勇”出现了八次,“周冰”出现了十二次,并且,前面还是两个名字交替出现,到了最后,却是连续的三个“周冰”。

刘劲往前翻了一页,指着罗勇记录的最后一次笔记问我那是什么时候上的课,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是上周的事情。同时,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查证罗勇是在什么时候写下的这二十个名字。

“你最近与罗勇有过结?”听了我的回答,刘劲凝视着我问。

“怎么可能,莫说是最近,我俩从来就没有争吵过!”我马上就否定了,这倒不是我担心警方怀疑是我杀了罗勇,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刘劲忙笑着说道。之后,刘劲没再纠结这事,只是说要把这笔记本带回去,然后就把它收了起来。

除了这个笔记本,罗勇的其他东西就再没有什么异常了,半个小时不到,刘劲就完成了这次线索的搜集,向我告辞离开。

他走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便问他们今天有没有去殡仪馆,他问我去做什么,我就说昨天晚上罗勇还回过寝室,如果他真的死了并被烧成了骨灰,从时间上来看,只能是在昨天晚上他离开后到今天早上我收到快递之前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要去殡仪馆核查一下这期间被焚烧的尸体,就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我觉得你有当警察的潜质,有没有这个打算?”刘劲笑呵呵地说。他去年才从警校毕业,与我算是同龄人,相比杨浩而言,他与我说话要随意多了。

“哪有,我也是突然想到而已,那你们到底查了没有呢?”我急于知道这事的答案,也是想确认罗勇是不是真的死了。

“当然查了,昨晚被焚烧的尸体我们都对照过,并没有罗勇。”

听了这话,我长出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老实说,我宁愿相信罗勇是凶手,弄出假骨灰来蒙蔽警方视线以逃脱法律制裁,也不愿相信他就这么突然死了。

看了我的反应,刘劲却冷不丁地泼了我一瓢冷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罗勇真的死了,但他并不是昨晚被焚烧的?”

“不可能,他昨晚还回来过……”

“如果昨晚回寝室的不是他呢?”刘劲看着我,幽幽地说出这句话,我直接就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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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2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2章 一只猫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如果回来的不是罗勇,还会是谁呢?可我的西服明明就是他穿走的啊,还有,陈丰楼上出现的情形也可以间接说明是他回来了。

“你们有什么发现了?”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接问刘劲。

“暂时没有,这只不过是一种可能性罢了。这起案子真的太奇特了,连浩哥那样的老警察都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更何况是我了。”刘劲摇着头说道。这事说完,他就准备走了。

我反正要吃晚饭,就和他一起下楼,走到宿舍大院门口时,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陈丰,他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当时门口进出的人有点多,我与他打招呼他没有听见,直接就进了宿舍院子。

吃完饭回到寝室,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就给蔡涵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接起来,我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正在与女朋友“办事”,他也没回答,嘿嘿笑着问我有什么事,我觉得电话里不方便讲罗勇的事,就让他明天下午回来一趟,到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考虑了一会说没问题,然后就挂了电话。

其实我不仅是想给他讲讲最近的一些怪事,还想让他回来陪我住几天,等罗勇和那奸杀案的事都结了后再出去住,也不知他会不会同意。

打完电话我就上了床,连续几天晚上没有睡好,加上明天上午要去公司面试,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当然,我还是没有关灯。

可能实在是太困了,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还挺香的,也没做什么噩梦。我是被一阵电话声弄醒的,因为睡得太沉,当我反应过来时,作为铃音的歌声都唱了好几句了。

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陈丰的电话,我很是疑惑,这小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这时我瞟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半。看到这时间的瞬间,我打了个冷颤,情不自禁地裹紧了被子,这才接起了电话。

我“喂”了一声,那边没有回应,我以为信号有问题,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下,信号是满的,我重把手机放回耳边,这次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咯咯咯”声,有点像是人的上下牙打颤的声音。

“陈丰?”我又喊了一句。

“周冰,你能不能上来一下。”听筒里终于传来了陈丰的声音,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也让我确定,刚才那“咯咯”声是他在打牙颤。

“出什么事了?”我心里一紧,忙问道。

“昨晚……那声音又响了。”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声音,那声音我也听过,“嗤嗤”的。见着陈丰如此状态,我有种预感,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你又打开门了?”我问。

“没,它一直在响,我不敢开。”

陈丰叫我上去,我可没这个胆子,就在电话里指导着他,让他叫醒寝室里的人一起开门看看,是猫就赶走,是人搞怪正好就把那人抓住。结果陈丰的回答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说他去叫了,可那三个人他都叫不醒,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大晚上的,你别吓我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拿手机的手都有点发抖了。

“我没开玩笑,昨晚我就觉得奇怪,那声音响了那么久,他们三人都没有醒,刚才我有些害怕,就去叫他们,这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弄,他们都没有反应,我觉得他们除了还有呼吸外,就像是死人一般……”

“你别说了!”他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我忙阻止了他。

恰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与之同时,听筒里传来了陈丰近乎绝望的喊叫声,更是让我浑身发寒。

“陈丰!陈丰!你怎么了?”想着陈丰现在处境很不好,我只有克服了自己这边的恐惧,大声问着他。

陈丰的声音没有传来,回应我的是“啪”的一声,紧接着,听筒那边就传来了忙音,我怀疑是陈丰受到惊吓后手机掉落在地上摔坏了。我一时心乱如麻,陈丰到底怎么了,我很担心他,可我又不敢贸然出去并上楼去找他。

黑暗中,手机的屏幕灯还亮着,我有了主意,马上给杨浩打了过去。只响了一声,杨浩就接了起来,他的速度让我很是诧异,难不成这个点了他还没有睡么。杨浩问我怎么了,我一时也讲不明白,只是让他赶紧到我宿舍楼来,并说住我楼上的同学有可能出事了。杨浩知道情况紧急,没再多问,让我在寝室呆着,他们马上过来。

手机屏幕锁定后,房间里就没有光线了。刚才灯突然熄灭,我都差点害怕得叫出来,只不过被陈丰“先声夺人”了,后面我又给杨浩打电话,现在静下来,我独自处于黑暗中,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最后,我只有不停地安慰自己,只是碰巧停电了而已。想着杨浩他们马上要过来,我心安了不少,并摸黑开始穿衣服。当我穿好衣服爬下床后,透过窗户看到对面的宿舍楼有房间亮着灯,我吃了一惊,看来不是统一停电啊!恐惧的情绪又从我心底蔓延了开来。

现在的情形,哪怕是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感觉到自己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直到房间里的灯突然又亮了,我才长出了口气,此时离我给杨浩打电话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灯亮了没多久,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我隔着门问了一句,听着是杨浩的声音,便打开了门。门外除了杨浩刘劲,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警察和我们宿舍院的舍管阿姨,开门的时候,我还听着那个警察说了句“晦气”。打开门,杨浩就让我带路,我带着他们一道上了楼,往陈丰的寝室而去。

楼道的灯被按亮后,我们看到陈丰的寝室门前什么都没有,房门也完好无损。我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我又喊了几声“陈丰”,仍然没有回应。学校每个宿舍管理员那里都有所有寝室的钥匙,此时那舍管阿姨手里就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杨浩让她打开房门。

当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我瞪大了双眼,等待着看门开后的场景。门很快就开了,门里传出昏暗的灯光,我们赶紧走了进去。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房间正中央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不是陈丰又是谁,他双眼闭着,脸色惨白。

杨浩上前蹲了下来,翻看了陈丰的眼睑,然后告诉我们没事,只是昏倒了。之后,他和刘劲一起扶着陈丰坐到了椅子上,我伸手打开了寝室的大灯,然后上前叫陈丰,叫了好一会,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让我意外的是,他突然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跑去,还是杨浩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我估计他是受到了过度惊吓,还没缓过神来,就告诉他没事了,是我带着警察来了。

这个时候,房间里另外三个人也都被弄醒了,他们从被窝里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杨浩重新扶陈丰坐下,让他先休息一会,然后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简单地说了事情经过,至于陈丰最后是怎么晕倒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我说完,刘劲告诉我,刚才不是停电,而是我们单元楼下的总闸被人关了,他们过来的时候才重新打开的。

刘劲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关了我们这栋楼的电,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不管关电的那人是不是在针对我或是针对陈丰搞怪,只要是人为的,而不是灵异现象,就没那么可怕了。

这时我想起刚才我开门的时候那个警察说了一句“晦气”,就问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仍然是刘劲回答的我,他说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一只黑色的猫从宿舍楼窜出去。

“真的只是猫么?”刘劲说完,旁边的陈丰虚弱的问了一句。

“的确只有一只猫,你听到的那声音应该就是猫爪子挠门发出来的。”杨浩拍了拍陈丰的肩膀,让他别乱想。

对于不知道实情的人,这个解释还讲得通,可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单是在这过程中陈丰的三个室友一直没有醒就有点不正常。我看向陈丰,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心中也还存有疑惑。

我都能注意到的问题,杨浩这个老警察自然也想到了,他随即就问那三人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结果他们一致说自己睡得很沉,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直到我们进屋打开了灯他们才被耀眼的灯光刺醒。

听了他们的回答,杨浩又问陈丰是如何晕倒的,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人。这个问题一出,陈丰的脸就拧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弄得我心里也是为之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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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27: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3章 初到人事部



这个时候,杨浩让我不认识的那个警察给陈丰倒杯水,他称呼那人为“拐子”。水拿过来后,杨浩递给陈丰,让他先喝一口,别太紧张了。陈丰喝了点水,这才说出了他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就下床打开了自己的台灯,那声音一直没有停,我有点害怕,叫室友又叫不醒,我就打电话让周冰上来救我,在我们说话的过程中,房间里的灯突然熄了,熄灯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我吓得大叫了出来,之后就晕倒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杨浩问。

“他……”陈丰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

“当时房间门是关着的吧?”这话是拐子问的。

“恩,我一直没有开门。”陈丰回答。

听了这话,杨浩与拐子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拐子也没再围在陈丰周围。等着陈丰情绪又好了一些,杨浩说没什么事他们先走了,让我们都赶紧睡觉。

这个时候,拐子说等一会,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就拉着杨浩走出了寝室,到外面楼道上去了。我看了一眼陈丰,心里疑惑更甚。

期间,我听到楼道上的二人似乎在争着什么,我心想杨浩是副所长,这个拐子难不成还敢和他顶嘴?因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也只有干着急。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二人回来了,拐子把陈丰三个室友也叫了过来,问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寝室里祭拜谁。

一听这话,不仅是他们,我也是吃惊不小,只有死人才会被祭拜啊。四个人里面,有三人马上就摆手说没有,只有陈丰先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也没有。拐子一听,就往厕所走去,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垃圾桶。他从里面翻出了几支竹签样子的东西,我们都凑了过去,走近一看,立马认出这是几支没有燃完的香,除了这个,垃圾袋里还有一些黑色的纸灰。

“这是谁干的?大学寝室里怎么能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看到这些东西,一直没有说话的舍管阿姨瞪着陈丰几人大声质问。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是谁做的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现在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捂住,否则的话,你们舍管报到学校那去,估计你们四人都要挨批评。”听了杨浩的这话,我很是佩服他,他语气虽然缓和,实际上却是一种“威胁”。

果然,他的话说完后,就有人承认了这事,让我意外的是,说话的竟然是陈丰。他说那些纸和香是他下午在寝室里烧的,因为今天是他外婆的忌日,他小时候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他不能回家去祭拜外婆,就只有偷偷在寝室里拜一下了。

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下午的时候,他说要去买东西,还说他要的东西学校里买不到,之后我在宿舍院子门口碰着他时,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现在想来,那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香和纸这些东西。

“该不会是你外婆到我们寝室里来了吧……”陈丰说完,他的一个室友就有些害怕地说。

“陈丰,你不厚道啊,寝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在寝室做这种事情!”另一个倒没害怕,显得很是气愤。

“对不起,我就是太想我外婆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陈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同时低下了头去。

大家都是室友,既然他都道歉了,那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杨浩还是履行了承诺,对舍管说今天这事就算了,让她别向学校反映。警察打招呼,舍管当然要卖面子,只是她免不得教训了陈丰几句,陈丰始终低着头,也不吭声,舍管说了几句,兴许觉得没意思,也就停了下来。

之后我们就准备走了,出门的时候,拐子对杨浩说了一句:“杨所,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杨浩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里的陈丰,对拐子说:“算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让他好好休息。”

之后,杨浩又再次叮嘱陈丰几个室友,让他们别为难陈丰,并好好安慰一下他。

出了门,刘劲好奇地问拐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让杨浩考虑什么。杨浩直接打断了刘劲的话,说是没有什么,让他别瞎问。这样一来,刘劲倒是闭上了嘴,我想起刚才二人在楼道里的争执,心里却如小鹿乱撞似的,总想知道他们到底在争着什么。只是,连刘劲都触了个霉头,我自然也没傻得当真开口去问杨浩。

到了楼下,我与他们道别后就直接回了自己寝室,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了清晨。去那家公司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我起床后收拾一翻就换上西服出门了。从宿舍大院出来,走了没多远,我听着后面有人喊“你东西掉了”,我回过头去,就看着一个老太婆正看着我,她手指着我跟前的地上。

这老太婆我并不认识,以前似乎也没见过她,不过从装束来看,她应该是学校里的清洁工,因为她身上背着一个大的蛇皮口袋,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我看向地面,发现是一个用红布做的三角形小包,这东西我以前在农村见过,是家里老人给小孩子做的辟邪的香包,里面装的东西有些还是让高人开过光的。

我蹲下去捡了起来,用手捏了捏,里面果然有东西。这个时候,老太婆已经走了过来,我告诉她这不是我掉的。她说这里也没别人,不是我掉的还是谁掉的。

我正想再争辩一下,她就说这是辟邪的好东西,既然我碰上了,就是与我有缘,让我好好收起来,可以保平安,如果我胡乱扔掉的话,说不定会受到处罚。

听她这样说,我就有些心动了,因为经过最近的一些怪事,我胆子小了许多,现在晚上又是一个人睡,我心想有这么个东西放在身边,即便只是给我点精神安慰,也能让我心安不少。想着,我笑了笑,就把这香包放进了裤兜。

到了公司,前台那小妹也是聪明,看见我的穿着就猜到我是来面试的,笑着接待了我。我想以后很可能成为她的同事,就想先认识一下,问昨天是不是她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不是,这种事都是人事部负责。坐了一会,她说面试的老总还没来,她先带我去人事部报道,我忙着说了谢谢。

一路跟着她到了人事部,她又把我交给了另一个女的,还告诉我说昨天的电话就是她打的,那女的一见我就笑着说:“欢迎你,王泽。”

听着她的声音,我记了起来,果然是昨天电话里那人。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叫我王泽。

“你叫我王泽?”我皱眉问道。

“对啊,上次你们面试的时候我也在招聘现场,听着你做的自我介绍,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她笑意盈盈地说。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当时她似乎是坐在主面试官旁边的,我忙回答她说当然记得。不过,这时我就有点纠结了,今天是来最终面试的,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我应该叫周冰呢。

“噢对了,我们在整理你的求职表时,发现上面名字一栏填写的是周冰,我想问一下,这个周冰是不是你的曾用名呢?如果你今天被录用,我们在给你建人事档案时,会以你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为准。”她又说道。

我脑子里马上想了一下,这家公司我还是比较在意的,既然杨浩他们户籍资料上查着我是周冰,那我还是告诉他们我叫周冰算了。于是我故作不好意思地告诉她,王泽才是我的曾用名,因为家庭关系,我是最近才改名为周冰的,面试的时候因为紧张,一时口误说出了以前的名字。

“这样啊,正好就不用改求职表了。经理可能还要过一会才到,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是人事部的米嘉,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找我。”

“恩,谢谢嘉姐。”我礼貌地回了一句。

“噗,我去年才毕业呢,看你简历,你比我还大一些,可别把我喊老了,就叫我米嘉吧。”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很是舒服。

之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米嘉给我倒了杯水,就忙她的工作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从我进来起就一直没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局促不安,两手握着杯子,不停地喝水。

过了十来分钟,经理还没来,我一直正襟危坐着,感觉到有些累了,杯子里的水早喝完了,我就端个空杯子,做出喝水的样子,当时我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个不行。

“杯子给我,我给你续点水吧。”随着这话响起,米嘉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伸出手让我把杯子给她。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递杯子呢,就感觉到鼻腔里一股液体流出,接着我就听到了米嘉的惊呼:“你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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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28: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4章 半夜猫叫声



她喊出来的同时,我已经伸手捂住了鼻子,米嘉赶紧去给我拿纸。好在这鼻血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用纸在鼻子口捂了一会,感觉到没流了,就拿开了纸,还真就没流了。

这个突发情况弄得我有些尴尬,给米嘉说不好意思,这时我眼角余光瞟到那两个男人在偷笑,他们一定以为我是看到米嘉这个美女流鼻血了,我脸是真丢大了。

米嘉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还带着我去卫生间,让我洗一下。卫生间外面是盥洗间,这里有一面镜子,我趴在镜子前,用清水洗着脸上的血渍。洗的时候,我懊恼不已,我已经一两年没流过鼻血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完全就是毫无征兆。

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上次从医院出来,一路都好好的,上车的时候,杨浩却见我额头和下巴上都沾了些血,后来我也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难道说,这两次流血是有关联的?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自然又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噩梦,我忙埋下头去,用冷水不停地冲洗着脸,以冷水的凉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场景。这个时候,米嘉告诉我经理来了,我忙着擦干脸上的水,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她往经理办公室而去。

去的时候,米嘉告诉我,上次面试的主考官就是公司人事部的经理,我见过的,不用紧张,我再次对她道了声谢谢。办公室是关着的,米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米嘉给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走了。

我平静了一下心绪,慢慢推开了门。进去我才发现,除了经理,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我进去的时候,老头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经理站在一旁。这我还是能看明白了的,老头应该是比经理更高级别的领导,比如公司老总或股东什么的,我随机应变,对着二人说了句“两位领导好。”

“欢迎你,王泽。”当经理说出这句话时,我暗道不好,看这情形,经理也知道我当日面试时自我介绍的姓名与申请表上不相符。

因为之前我已经给米嘉解释过这个问题,所以我也不慌张,按着刚才说的,又给面前二人解释了一遍。

“哦?曾用名?”听我说完,老头开口了。从我进屋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我身上,让我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老头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的谎言,我心里一紧,忙憨笑着回答说:“对,对……”

“哈哈,这是个好名字啊!小伙子,你两个名字都带有‘水’,是不是你命里缺水?不过我倒是觉得,‘泽’比‘冰’更霸气一些。”

这事我还真没考虑过,所以老头一说,我直接就愣了,还是一旁的经理给我解了围,说既然这样,名字的事就先放一边,我们开始面试。面试的时候,老头就没讲话了,全是经理在问,问的也无非是一些专业性知识,我都轻松地答了上来。

面试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经理说今天就这样,让我回去等通知,我心想今天这面试竟然比第一次面试还要简单,纯粹像是走个过场而已,当即就有些窃喜,觉得自己来公司上班应该没问题。

在我起身告辞的时候,老头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身上的西服在哪买的,穿在我身上很是贴合。我被他突然袭击的问题弄懵了,心想我还没弄清楚这衣服是哪买的呢,怎么回答你啊。

老头问了后,就殷切地看着我,我没敢扫了他的面子,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网上买的,随口说在专卖店买的。

“是吗,专卖店在哪呢?我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小,也是今年参加工作,我想去给他买一件。”

好在我反应够快,愣了一下后马上说这衣服是我放假回家时,我爸陪我在我们县城那边的专卖店买的,本市的专卖店我还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样一来,我算是把他的话堵死了,他没有再问,只是说了句:“不错,不错。”

出了办公室,我还在想着老头的那句话,他到底是说这牌子的西服不错,还是说这件西服穿在我身上很不错呢。路过人事部时,刚好碰着米嘉从里面出来,她忙问我怎么样,我笑着说不知道。米嘉左右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看问题不大,今天本来是有两个人来面试的,昨天下班的时候,经理突然让我打电话给另外一个人,让他不用来了。刚才你还没有面试,我不好给你说这事,所以现在才告诉你,照我看,这职位就是专门给你留着的。”

这个时候,经理室的门打开了,米嘉马上就闪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也装作无事般向公司大门走去。回学校的路上,我心情很不错,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不出意外的话,公司会签下我的。

快到学校时,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刚才我已经在经理那探到口风了,你即将成为我的同事,恭喜你。

短信的落款是米嘉,我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也算是近几天的一件喜事了。当时我就想,说不定还真是早上捡的那块红色香包给我带来了好运。

“谢谢你,米嘉。”我回复后,存下了她的号码。

“呵呵,不客气,我俩一个学校,以后还要互相关照。”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米嘉竟然是我学姐。今天还真是喜事连连,工作的事尘埃落定,还认识了一个美女同事。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吃完饭回到寝室,我直接爬上了床,现在是白天,我可以全身心放松地好好睡一会。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寝室里有什么声音,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就看到蔡涵正坐在罗勇的电脑上玩游戏,他自己的电脑早就搬到出租屋去了。

看见是他,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我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说回来好一会了,见我在睡觉就没吵醒我,又问我这么急叫他回来是什么事。

“罗勇出事了。”我也没废话,直接说了主题。

“出什么事?”听了这话,蔡涵终于是把注意力从游戏上转到了我这边来。

蔡涵也是我和罗勇的室友,如果不是因为他搬出去住了,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事,所以我也不担心杨浩他们会说我在外面去乱讲,一五一十地把最近发生的诡异事件说了出来。

在我讲的时候,蔡涵好几次惊得合不拢嘴,等我讲完后,他还夸张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发烧了。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讲的都是实话,我今天让他回来,就是希望他能回寝室住上一段时间,要不然,晚上我一个人还真有些怕。

本来我还担心蔡涵会拒绝的,毕竟他在外面是和女朋友一起住,那可是温柔乡,结果他只想了十来秒钟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并说这种时候他应当与我同在,感动得我眼睛红红的。

蔡涵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了决定后,当即说回出租屋去和女朋友说一声,并拿些日常用品。那天晚上,他就回寝室住了。

蔡涵一回来,寝室里人气一下旺了不少,我也没那么疑神疑鬼的了。我睡觉的时候,蔡涵还在玩电脑,他见着我要睡了,就去把房间灯关了,我本来想让他别关的,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也就作罢了。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时,只不过,这声音并不像是有人在敲我们房间的门。我坐了起来,发现罗勇的电脑屏幕仍然亮着,却不见了蔡涵的身影。这一幕似曾相识,让我浑身颤栗,我艰难地看向自己床边,好在床头和衣柜前都没有人。只不过,蔡涵也没在自己床上。

敲门声还在继续,像是从楼上传来的,我下了床来,发现我们房门是开着的,难怪楼上的声音能听得这么清楚。我走到门边,外面漆黑一片,我试着喊了一声蔡涵,他应了一声,我这才走出房门,按亮了楼道的灯,问他在做什么。

“你去叫舍管阿姨来开门,刚才我听见这间寝室里有人在惨叫!”蔡涵停止敲门,隔着楼道对我喊道。

听了他的话,我马上就想起了陈丰,难道是他又遇见了昨晚的情况?人命关天,我不敢耽搁,穿着拖鞋就往楼下跑去,在跑的同时我还给杨浩打了电话。

刚跑到单元楼门口,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猫叫,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我面前窜了过去,还碰到了我的脚。当时我一心想着去找舍管,突然来的猫叫把我吓了个不轻。

那猫从我面前窜过后,就钻进了一处树丛里,不见了踪影。刚才在路灯的照射下,我看见它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我有种直觉,它与我跟踪罗勇那晚见到的黑猫是同一只,也是昨晚杨浩他们撞上的那只。

当时我就想,这只猫出现似乎总没有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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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28: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5章 拐子的猜测


我与舍管急匆匆走上楼时,陈丰寝室门已经打开了,我们走进去,蔡涵蹲在地上,当时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前面的情形,忙着绕了过去。绕过来我就看到陈丰像昨晚一样躺在地面,与昨晚不同的是,他脸上竟然有好几条抓痕,抓痕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

我马上就想到他的脸是被刚才那黑猫抓伤的,顿时觉得那猫太恐怖了。蔡涵一直在叫陈丰,他都没有醒过来。陈丰的室友都站在旁边,估计是他们给蔡涵开的门,我心里疑惑的是,难道他们几人又是在陈丰晕倒后,听着蔡涵的敲门声才惊醒的么?

这个时候,楼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杨浩他们来了。他们进来后,我看到这次只有杨浩和拐子,刘劲没有来。一进门,拐子就几步跨到了陈丰身边,查看着他的情况。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杨浩问了一句。

“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黑猫,会不会是猫抓的?”我回答他说。

我说话的时候,拐子用手在陈丰脑袋旁边的地上做了个捡的动作,可当他把手拿起来时,我看到他手上又什么都没有。这时,他把手举到面前,对着日光灯管看,我顺着看去,才发现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个东西。

之后,拐子翻动了一下陈丰的身体,拿起陈丰的右手看了看,回头对我们说:“他是被自己抓伤的,指甲都抓断了,指甲缝里还有血迹。”

听了拐子的话,所有人都愣了,陈丰竟然自己抓伤了自己的脸,我凑近了看去,果然如拐子所说,他右手的好几个指甲缝里都有血。这就奇怪了,陈丰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自残的行为呢。

“昨晚还真该听你的,都怪我。”见了这情形,杨浩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

听了他这话,我大致猜到了他们昨晚争执的内容,估计是拐子想把陈丰带回派出所去好好询问一番,而杨浩没同意。

“人没死就有救。”拐子倒也没得理不饶人。

这时,楼道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们都疑惑地望向门口,蔡涵说是他给医院打了电话。

医生过来后,给陈丰做了初步的检查,然后说他血压有点偏高,心跳虚弱,需要回医院进行输液治疗。我们几人听了,就帮着把仍然昏迷着的陈丰抬上了担架,再抬下楼去。

救护车走了后,杨浩让我们也回去睡觉,一切等明天白天再说,之后他俩也开着警车走了。我正准备进宿舍院子,蔡涵突然拉住了我,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就指着二三十米远的一处地方,问我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我看了过去,那里灰蒙蒙的,看不清不说,反而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我就对他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说完我就推着他往宿舍院子里走,他脚步有些迟疑,在走了几步后,他摇着头说:“不对,我是要过去看看,说不定这人与陈丰出事有关。”

说完,蔡涵就转身往那边走去,这样一来,弄得我就有些为难了,我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按理说我是应当去的,可我是真有些怕那未知的黑暗。我犹豫的时候,蔡涵已经向前走了五六米了,我心一横,跟了上去。

当我追上蔡涵的脚步时,他反而慢了下来,我俩一起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可以看清那地方了,的确没有人。

“我就说没人吧。”我松了口气。

这样,我俩就转身往院子里走。这事怪就怪在,当我明明已经跨进了院子时,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又回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而这一看,就看到刚才雾蒙蒙的那个地方果真有个人的轮廓,那样子似乎正看向我们这边。

我慌忙回过头来,大步向前走去,弄得蔡涵反而莫名其妙了起来,问我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就说早点回去睡觉啊,外面呆久了会感冒的。我没向蔡涵说实话,是担心他还会再过去,一来呢,如果陈丰的事真是人为的,我想杨浩他们会查清的,更主要的是,我不确定那里站着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去触碰的。

这样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回去后我俩躺在床上都没什么睡意,就闲聊了起来。蔡涵问我工作找得如何了,我与他关系好,倒也没瞒他,就说很可能马上就定了,并告诉了他公司名字。蔡涵听了,也为我高兴,说凭我的实力去那家公司也是实至名归,让我去了好好发展。

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他还没怎么开始找呢,我就让他别成天和女朋友粘一起,工作的事才是大事,他说他有使命,我乍一听到这个词,很是别扭,开玩笑说:“难道你是超人,肩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不成?”他听了“嘿嘿”一笑,敷衍了过去。

这一聊又是一个小时,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那天天气有些冷,蔡涵起床后,说他忘带衣服了,我就让他先穿我的凑合一下,结果他直接就翻出了我那件西服。

看出他拿的是这一件,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我不愿意给他穿这衣服,而是我又想起了罗勇穿我衣服的事。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弄明白,那天我明明把衣服挂在衣柜里的,也没给罗勇提买衣服的事,他怎么就在半夜将它穿到了身上。现在蔡涵也是这样,我一衣柜的衣服,他竟然直接就拿出了这一件来。

“你想穿这件啊?”我有些紧张地问。

“哈哈,你不舍得?”他戏谑地看着我说。

“当然不是,只不过……”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逗你的,我穿运动服习惯了,才不喜欢这些正装,话说回来,这衣服和你挺配的,你是不是穿着它去面试的?”

“恩,我穿着它去面试了两次,两次的效果都很好。”我如实说道。

“不错,果然是好衣服,你可得多穿穿它,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好运。”蔡涵笑着说完这几句,就把西服重新挂回了衣柜,之后又拿出了我的一件运动服套在身上。

洗漱完后,蔡涵就出门去找他女朋友了。昨晚是陈丰的室友何志远陪他去的医院,何志远也是我们班的,只不过大学里面,班级的概念没有中学那么深,好多人之间并不熟悉。

我给何志远打了个电话,问他陈丰醒了没有。我以为陈丰不过是受到了惊吓,早就该醒了,让我意外的是,何志远告诉我陈丰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我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就问了陈丰的病房,准备过去看看。

我到病房的时候,陈丰安静地躺在床上,何志远就趴在他身边。我想着今天反正没什么事,就拍醒了何志远,让他回寝室去睡,说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他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就走了。

何志远走后,我仔细看着陈丰,他脸上的伤痕已经由医生处理过,好些血迹也擦去了,这样一来他的伤口就呈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觉得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有两条伤口是又大又深,他抓的时候,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丰与我同做一个课题,近一两个月,我俩经常一起去实验室做实验,之前他都好好的,没想到几天时间他就成了这副模样。我看着他的伤口和他那苍白的脸,一时很是难过。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浩打的电话,他问我陈丰的情况,我说还没有醒,他就说过来看看,我告诉了他病房号。

结果杨浩本没有来,来的是刘劲和拐子,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他俩知道我没吃饭,还给我带了一份。我问杨浩怎么没来,刘劲说他还在研究那起奸杀案,提到这案子,我问有没有什么进展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拐子知道我与陈丰的关系,就又详细问了我陈丰这几天的一些事情,主要是问他的一些反常的地方,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最后,拐子说陈丰那晚撒谎了,我与刘劲都疑惑地看着他,他说陈丰根本就不是在祭拜自己的外婆。

拐子说得很是肯定,我很好奇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拐子也没瞒我们,就说那天晚上回去,他就查了陈丰的个人资料,又通过他查到了他的父母,再通过他母亲查他外婆,结果发现他外婆还活得好好的。

“那他这不是在咒他外婆么……”我有些无语地说,刘劲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你怎么会想着去验证陈丰是否说谎了,继而去查他外婆是不是还在人世呢?”我觉得这里有些说不通,便问着拐子。

“因为前天晚上陈丰的症状与我曾经见到过的一起案子很相似,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杨所长,他没有相信,结果昨晚就真的又出事了。”

“什么猜测?”我和刘劲异口同声地问。

“他应该是撞邪了。”拐子盯着床上的陈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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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2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6章 影子



拐子的话说完,我沉默了,他的意思我懂,这些天以来,出现了太多诡异之事,好些事都没办法用常理来推断,我不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只是,我更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并且一直在这样安慰着自己,要不然,我肯定早就不敢在寝室住了。

现在,拐子突然把陈丰的事归结到撞邪上面,并且说得一本正经,为此不惜与杨浩争吵,这让我对他所说的那个案子很是好奇了起来。

“拐子哥,你是说陈丰见鬼了?”作为与我一般大的年轻人,刘劲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学生,对这种事有排斥心理,觉得是封建迷信,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种想法,这也无可厚非,有些事情,只有你亲身经历,并与之触碰过,才能体会到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此时的拐子,眼神无比的凝重。

“拐子哥,你能给我们讲讲那起案子么?”听了拐子的话,我一边觉得心里瘆的慌,一边又很是好奇,想着现在是白天,我就大起胆子问了他。我说了后,刘劲也附和着让拐子给我们讲讲。

拐子沉默了一会,然后掏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支。我以为他要开始讲了,哪知他却说:“算了,这种事还是少提为好,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黯淡了不少,我不由得想,难道这不仅是一起案子,还是一起与他自己有关的案子?拐子也是一名老警察,年龄应该在四十多岁,与我爸差不多大,他不愿意讲,作为晚辈的我与刘劲自然也只有作罢。

“拐子哥,那件案子你不说,你就给我们讲一下陈丰的事吧,他是我同学,我俩关系还不错,我不想看着他出事。”等拐子手中的烟快抽完时,我看着床上仍然昏睡着的陈丰对他说道。

“你们可有留意到,连续三天晚上,陈丰似乎都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还给你打过电话,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甚至还发出过惨叫,可他们同寝室的三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每次都是等到陈丰晕倒后好一会他们才会醒过来,这难道真是巧合?陈丰说他在昏倒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开门,他看到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当然,你们可以说是他因为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拐子抛出来的几个问题都很关键,也直指人心,这些问题其实我也有留意过,但正如之前说过的,我没敢太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拐子这样认真地说出来,我与刘劲还真找不到合理的答案,特别是第一个问题,我与蔡涵都分别听到了陈丰的喊叫,至少说明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他的三个室友却睡得像死猪一样。

还有,拐子提到陈丰晕倒前见过的那个人影,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我与蔡涵回宿舍院子时,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下头,就看到之前还空空的地方似乎真有一个人影。

“你的意思是,陈丰晕倒前见到的那个影子,是——鬼?”刘劲不仅读过大学,还是警察,更没有经历过我这几天的事情,所以相比而言,他更是难以接受拐子所指的东西。只是,我想他在不相信的同时,却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鬼只是通俗的说法,并不全面,那是一个我们未知的世界。”拐子颇有感触地说。

“你好像对这方面懂得比较多?”拐子与杨浩在这方面有明显的区别,如果今天来的是杨浩,他是怎么也不会把陈丰的事和鬼联系在一起的。看着拐子的样子,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将我最近的事说与他听听。

“我也是在那件事之后才格外留意这些的。”又是那件事,拐子这样说后,我对他提到的那起案子更加地好奇了。

那天下午,拐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们讲起那件案子,他俩却也没有急着走,想等陈丰醒来问他一些事情,结果直到下午四点过何志远来到病房接替我时,陈丰都没有醒的迹象。

这个时候,蔡涵给我打电话,说罗勇的父母到寝室收拾他的东西,让我回去帮下忙。听着我要走,刘劲与拐子也就说和我一起走,并叮嘱何志远,如果陈丰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出了医院,拐子突然说先不回所里了,刘劲问他去哪里,他说去看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拐子的神情很是落寞,他不过四十多岁,那一刻,我觉得他像是一个老头子。

这样,就剩下我与刘劲一起回学校,我回宿舍,他回所里。路上,我问他在派出所呆了一年多了,有没有听说过拐子刚才提到的那起案子。他想了一下,就说倒是听说过拐子的一些事情。

我一听有戏,忙问是什么事,他就说拐子家里好像出了一场变故,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有些信奉鬼神之道了。他本来是所里的教导员,又是共产党员,就因为这事被撤职了。

果然是这样,拐子所说的那起案子真的与他本人有关。这下我也算明白了,前天晚上他为什么敢和杨浩顶嘴,他以前也是当过领导的,并且就我了解,教导员比副所长的职级还要高一些。

前面就说了,刘劲是去年警校毕业考到我们学校派出所当警察的,同事的年龄都比他大不少,他也没什么朋友。我俩是同龄人,因为案子的事接触几次后,倒也蛮谈得来,这一路回去,我俩的话就没停过。

进了学校,我俩快分别的时候,我看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最近我们调查奸杀案时,其实找到了一点线索,本来头儿是交待我不能乱讲的,我想这事你也是当事人,告诉你应该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有助于我们的分析。”

我一听是这事,直接停下了步子,就催着他赶紧给我讲讲,并立马保证不会外泄出去,否则出门就摔地上沾满脸的狗屎。他听着我都发了这么恶心的誓了,也没再磨叽,就说虽然那天晚上我与罗勇都是走的偏僻的路线,但是沿路还是有两三个探头拍下了我们的踪影的。

学校里一些主要路段安有摄像头我是知道的,我与罗勇从宿舍翻墙出去一路走到东门树林那边,还是很有一段距离,被几个摄像头录下来也是正常的,我觉得刘劲要讲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就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当时罗勇在最前面,你在他后面,在这个过程中,你有没有感觉到你自己身后也跟着一个人呢?”

“什么?我后面还有一个人?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我很是惊奇地问道,可认真回想起来,那晚我并没有那种感觉啊,不过也不一定,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即便我身后真有人,我也不容易发现。

“学校监控的分辨率低,晚上光线又暗,再加上你们本来就走的偏僻路线,光是找到你俩的身影我们都花费了很多时间,至于你后面那人,我们刚开始是没有发现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虚无了。”刘劲摇着头说。

“虚无?什么意思?”听着这个词,我的心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虚无你不能体会的话,我就用模糊来形容吧,在监控里,那不过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除此外,什么特征看不出来,并且,在整个过程中,他也只闪现了几次而已,我们甚至没有找到他移动的迹象。所以,其实我们并不能真正确定他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个……”说到最后,我没有说出那个字来,只是做了一个“gui”的口形。

“头儿不相信这些,他坚持认为是监控探头在低光线下出现的一些‘正常’画面,所以他才没来找你证实。而今天我听了拐子的那些话,就把他与那些东西联系了起来。”

话说到这里,那天晚上的情形自然在我脑海里重演了起来,我盯着刘劲,问他们有没有在监控里发现一只黑猫的身影,他摇头说没有发现。我就想那猫通体黑色,与黑夜融为一体,前行的时候又多在树丛中穿梭,的确是不好录下它的行径。

想起了猫,我自然也想起了我在猫后面看到的那双像古代裹足妇女般的小脚,难道监控里的影子就是她?可是她明明只有一双脚,而没有身子啊……

既然刘劲对我坦诚相待,把这事告诉了我,我也没有隐瞒,告诉了他我看到的那双脚的事情。当初录口供的时候,我并没有把这一段说出来,因为那个时候杨浩与刘劲还怀疑我有精神病,我要讲出这种事来,只会加深他们对我的怀疑。

而说到影子,目前为止,陈丰看到过一个,我在宿舍大院外看到一个,当时蔡涵貌似也见到了,再就是刘劲他们在监控里发现的这个。我就想,这三个影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而他们又到底是人影还是鬼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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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29: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7章 绿色石头


“王泽。”

“啊,什么事?”冷不丁地,刘劲叫出了那个名字,而我竟然条件反射般地应了出来。话一出口,我才觉得失言了,忙解释说我正在想事情呢,根本没听清他喊的什么。

“你还记得我从罗勇那里拿走的那个笔记本吧?”刘劲并没有说他为什么突然叫我“王泽”,而是提起了另一档子事来。

他说的那个笔记本我当然记得,那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只因最后一页上的二十个名字而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记得,就是那个写了十二个‘周冰’和八字‘罗勇’的本子吧,你从上面发现了什么?”我好奇地问。同时心里也想,看来刘劲他们并不是没有发现什么,只不过之前没有告诉我而已,看来今天这一行收获还是蛮大的。

“本来是没什么的,但经过拐子今天这一引导,我似乎是有了一些方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们辅导员说你就是周冰,可那个时候你坚持说你叫王泽,并说罗勇才是周冰,虽然后来你妥协了,承认自己是周冰,可你后面收到的骨灰盒上,罗勇的照片下却又写着周冰的名字,或许你们都没有错,只是你们的记忆受某种因素影响而发生了改变,再说玄一些,就是你们的魂被勾了。”

刘劲缓了口气又接着说:“现在看来,那天晚上罗勇翻出寝室去的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其实那个时候他就是‘周冰’,而真正的周冰,也就是你,却作为‘王泽’跟在他身后,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紧跟在你后面的那个影子,恰恰才是真正的王泽呢?只是,那个时候他又是以谁的身份出现的,而罗勇自己本身的身份又到哪去了呢?”

听刘劲说完,我硬是愣了好一会才消化了他所表示出来的意思,说起来,他这番猜测似乎还真有些道理。都说人有三魂七魄,我就想是不是这三魂七魄里有一样魂魄是专门管人对自己身份的记忆的,而我的这个魂魄被弄到了罗勇身上,王泽的这样魂魄又被弄到了我身上。

只是,刘劲说我身后那东西是王泽,我并不是很赞同,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身后真的跟有什么的话,那一定只会是那没有身体的小脚,那只几次出现的黑猫问题也很大。

讲到这里,刘劲说他突然就能理解我了,也觉得我有些可怜,好端端的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要被别人误以为是神经病。我苦笑着说只要警察叔叔不误会我就行了。

这个时候蔡涵的电话又来了,他问我怎么还没回去,罗勇的父母已经到寝室门口等着了,我这才知道他并不在寝室,他说他和女朋友下午跑去逛商场了,一时回不来。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和刘劲再讨论下去,分别的时候,刘劲建议我抽空去市里的文殊院找个人看看,要是真丢魂了,估计还比较麻烦。我笑了笑,不置可否。我是觉得应该没那么严重,我除了认为自己是王泽外,身体上没有任何的不适,记忆也没有混乱,就想着等段时间再看吧。

当我赶到寝室时,就看到一对中年男女等在门口,我忙上前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并告诉他们我叫周冰,是罗勇的室友,然后我就打开了门。进屋后,我给他们指了指罗勇的衣柜和书桌,他俩就忙活了起来。

这对夫妻看着就很朴实,活生生的儿子在学校突然变成了一堆骨灰,他们也没有找学校闹找学校吵。我本想上前帮忙的,他们却说不用了,说是想亲手再给儿子收拾一次,以后都没机会了。

本来我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以及微有佝偻的背心里就很难受了,再一听到这话,双眼当即就模糊了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以来就是人生一大不幸之事。

我不忍再看这一幕,转身走到了阳台上。过了一会,我听到罗勇的爸在房里叫我,我忙着走了进去,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绿色的东西,我问他什么事,他就说我东西掉了。

我走过去,从他那拿过那东西,从外形来看,它像是一块小型的鹅卵石,只不过颜色是绿色的,却又不像是翡翠。

“叔叔,这不是我的东西,应该是罗勇的吧。”我从来没见过这石头,便对他说。

“上面有你名字呢,怎么会不是你的。”罗勇爸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

“名字,在哪里?”这下我更是好奇了。

罗勇爸走了回来,拿过那石头,翻了个面,指着上面说:“你看,上面写着‘周冰’两个字,不就是你的名字么。”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石头的这一面上有两个红色的字,正是写着“周冰”。认真说起来,这两字还不像是写在上面的,而是在绿色石头表面之下,也不知是怎样弄进去的。

我当即有些骇然,问他这石头是从哪里捡到的,他说是在收拾罗勇的衣物时,他感觉到一条裤子有些重,就从裤包里摸出了这块石头。听着石头是从罗勇的裤子里摸出来的,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凉意,连摸着石头的手也觉得突然冷了起来。

当时我还真有些怕了,不管怎么说,毕竟罗勇已经死了,这石头就算是死人的东西,并且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所以我忙着把石头还到罗勇爸手上,并说既然是从他包里拿出来的,那就是他的。

老实人就是老实人,罗勇爸还纠结着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无奈,只得换了一种方式,就让他当是我送给罗勇的,好歹我们也是同窗一场,作个纪念。果然,听我这么说,他就收下了。

东西收拾完后,我帮着他们搬下了宿舍,临走的时候,他们笑着对我说,他们知道罗勇在学校喜欢打游戏,与同学们合不来,他们代罗勇向我们道歉了。

这我哪里能受得了,忙说没有的事,我们寝室里的同学与罗勇的关系都很好的。当时我想的是人都死了,就当是善意的谎言,让他父母高兴一些。结果旁边的罗勇妈听了,眼睛红红地说既然这样,让我们有空去他们家玩,别忘了罗勇这个同学,还告诉了我他们家的地址。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也不忍心拒绝,答应了下来。毕竟罗勇不在了,剩下他们老两口,晚年是挺孤单的。也幸亏罗勇妈给我讲了一遍他们家的地址,要不然的话,有一件事情还相当麻烦,此事后面再细说。

我是把他们送到校车站才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蔡涵的电话,他问我怎么样了,我就告诉他罗勇父母已经走了,他叹息了一句“可怜的老人”,弄得我的心情更是压抑了。

快挂电话时,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陈丰,毕竟陈丰也是他的同学,他说现在还在外面,呆会可能还有点事,让我不用管他,他后面会抽时间去看陈丰的。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晚上没事我又去医院看了陈丰,还是何志远在守着他,我本想说让他晚上回去睡觉,我在这里守一晚的,可突然想起拐子说陈丰见鬼一事,我心里又有点发毛,终是没说出口。

何志远这人我以前没怎么接触,印象中他不爱说话,陈丰第一次晕倒那晚,三个室友有两人都抱怨他在寝室里点香烧纸,唯独这个何志远没有吭声,现在陈丰住院,那两人都没现身,又是何志远一直守着他,这件事让我对何志远刮目相看。

这个病房是双人间,刚好旁边一张床上没有病人,我就给何志远说他晚上可以睡那张床上,这样也可以休息得好一些,他却笑着说睡那张床上的话,万一陈丰半夜醒了过来,身体又虚弱声音不大,到时候叫不醒他就不好了,所以他还是趴在陈丰床边睡好了。

何志远的话让我无地自容,亏我还认为我与陈丰的关系比较好,我自认如果是我在这里守夜的话,不会考虑得这么周到。

从医院回到寝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蔡涵还没有回来。我本想给他打个电话的,突然想到他是和女朋友在一起,估计这小子是同居的日子过惯了,昨晚分开了一天,今天就忍不住了。

罗勇的东西搬走后,寝室里就更是空荡荡的了,恰在这时一阵凉风吹来,更添了几分阴气,我忙走过去,关上了房间与阳台之间的门,只把窗户留了一个小缝。想着今晚很可能又是我一个人睡,上床的时候,我没有关灯。

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以这种方式睡觉也慢慢适应了,所以上床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睡梦中,我感觉到脸上似乎有只蚊子,弄得我痒痒的,我伸手去拨弄了一下又接着睡,过了一会,那感觉又来了,同时在我耳边响起一声“喵”的叫唤,我像是被电击中一般,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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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3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8章 消失的病人


当时我是侧着身子面向墙睡的,睁开眼时,房间里漆黑一片,我面前却有两只绿荧荧的东西,我惊得猛地往后退去,要不是床边有围栏,我估计就直接摔下去了。

哪知我还没缓过气来,那一对绿色就动了起来,与之同时,我清楚地听到了它又一次发出的叫唤。

这个时候,我已经确定它是一只猫,绿色是它的眼睛。我吓得直接就从床上翻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光着的双脚上传来一阵刺痛,我也没功夫理会,直接冲到了墙边,伸手向灯的开关按去。

我连续按了好几次开关,房间里的灯都没有亮起来,这让我有种绝望的感觉。而那只猫也从床上跃到地面了,从那两只绿色的眼睛来看,此刻它正蹲在地上盯着我。那一瞬间,我想起了东门树林外与黑猫同时出现的无身子小脚,我还想起了陈丰两次晕倒都有黑猫的踪影,现在陈丰昏迷不醒,难道它开始对付我了?

我很想冲出房门去的,可那猫蹲的地方刚好在我与房门之间,想着要从它身边经过,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样僵持了十来秒,它再次动了起来,并且是朝着我这边而来,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快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了。不是我怕猫,如果是在白天,我完全可以一脚踢开它,可它突然出现在寝室里,房间里的灯又诡异地熄灭了,加上之前与它有关的一系列事情,让我对它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它就这样离我越来越近,我全身的肌肉也越来越紧绷,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它真的向我扑过来,我就管不得它有多邪门了,反正横竖一死,我还是要反抗一下的。

我刚做了这个打算,绿色的眼睛已经在黑暗中跳了起来,我没时间多想,黑暗中将我早已握紧的拳头甩了出去。因为用力过猛,我的身子也向前扑了过去,结果这一下生生打空了,我与那猫交错而过。

当我回过身时,却是连绿色都没有了,我一时茫然,不知那猫窜到了哪里。它似乎是知道我在找它,发出了一声“喵”叫,我顺着看去,就看到它此刻竟是站在窗台上,下一秒,它就从我之前留着的窗户缝里钻了出去。

它就这么跳出了窗子,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刚才甚至想过,这多半是一只猫妖,陈丰两次晕倒都是它造成的,陈丰脸上的抓痕也是它附身在陈丰身上弄的,它今晚过来,一定是想把我也弄得与陈丰一样。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刺眼的白光很是晃眼,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四下看了看,寝室门与阳台门均是关着的,房间里也没什么异样,那猫刚才从窗户缝钻了出去,我想它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进来的,我就准备过去把窗户也锁上,结果刚一动步子,就感觉到光着的左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此时我的左脚踩在一张纸上,我疑惑地捡起它来,又是一张对折的A4纸,上面仍然是打印出来的铅字——去医院。

我疑惑地看向被我关上的窗户处,心想难道这纸是刚才那猫送过来的?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纸张来源的时候,上一次纸条出现让我不要睡觉,当天晚上罗勇就被殡仪馆的车子带走了,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盒骨灰。回想起来,如果我那晚上能阻止他,说不定事情就会是另一番样子了。

所以,同样的纸条再次出现,一定是预示着又有事情发生。它让我去医院,我猛地一惊,陈丰不还在医院呢嘛。想着,我把纸条胡乱往包里一揣,换上鞋子就打开门往楼下跑去,我可不能让陈丰出事!

边下楼我边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过,宿舍大院的门已经关了,我知道让舍管起床开门要耽搁几分钟,就打算从上次罗勇翻墙的地方翻出去。

这次也算有了经验,我轻车熟路地绕到了最里面那栋楼后面,翻过围墙后,我就往校医院方向跑去,刚跑了十来米远吧,我就听着有人喊我,声音还很熟悉,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往后面看去,借着路灯的光芒,我看见蔡涵这小子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奇怪地问。

“嘿嘿,我刚把女朋友送回去,这不想着你最近有点胆小么,就打算回寝室来陪你,可宿舍院门关了,我就想从这里翻进去,刚好看到你从里面出来。”

“那正好,和我一起去医院吧。”我忙说道,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问他与女朋友在外面玩什么玩到这么晚。说完我就继续往医院那边走着,蔡涵跟了上来,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没功夫和他解释,就说陈丰可能要出事。哪知我刚说完,蔡涵就惊呼一声“糟了”,然后拔腿向医院跑去。

这一次,蔡涵的步子很快,我在疑惑的同时,脚上也用上了劲跟过去。到了校医院,蔡涵还没去看过陈丰,不知道他的病房,我就带头冲了去。当我打开病房时,只看到何志远趴在陈丰的病床上,而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陈丰却是不见了踪影。

我后面的蔡涵看到这情况,忙上前重重拍在了何志远肩膀上,拍得何志远猛地站了起来,一副惊恐的样子,待看清是我与蔡涵后,他才放松下来,问我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陈丰到哪去了?”蔡涵指着空空的床问他。

“他在……”当何志远的视线转移到床上时,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愣了几秒钟后,他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皱眉说道:“半个小时前我上厕所时,他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呢,难道是在这半小时内他醒了过来?”

“马上给警察打电话,咱们分头找!”我们三人中,就数蔡涵最是着急,并分配了任务。

蔡涵的神态告诉我,他似乎是知道什么,再一个,那张纸条也让我心里很是不安,我当即给杨浩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一趟。我打电话的时候,蔡涵已经出了病房,打完电话,我让何志远在病房等着杨浩他们,然后我也出去了。

我一出来就看到蔡涵从护士值班室里走了出来,我迎上去问他怎么样了,他摇着头说最近半小时没有护士出来查房,所以没有人见到陈丰。这个时候从值班室出来一个护士告诉我们,医院一楼保安室里可以看到每个楼层走道的监控,我与蔡涵一听,道了谢便往一楼奔去。

好在医院的保安室是24小时值班的,我俩进去后,便让保安调出了陈丰住的那层楼的视频,因为时间锁定在最近半小时内,所以还是很好找的。我们按了快进键,没多久,视频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影,蔡涵马上按了暂停键,经过我们仔细辨认,此人正是陈丰。

当监控正常播放时,我们就看到陈丰慢慢行走在过道上。晚上的灯光很昏暗,监控画面又是黑白色的,这样看起来很是费神,我也就没怎么注意细节,心想只要看清他往哪里走就好了。

“你们这个朋友走路好奇怪啊!”值班保安的声音响起后,我仔细看去,才发现了陈丰的样子的确有些怪异。

虽然画面里的他一直在向前移动,但是他走路的时候脚几乎是没有抬起来,全是紧贴着地面的。我一边看着他的动作,一边动着自己的脚,试图去模仿他走路的方式。

只试了两下,我就明白陈丰的动作为什么如此怪异了,明白的同时,我也吓了个不轻。他走路的时候,膝盖竟没有弯曲,大小腿像是一个整体,直挺挺的,两只脚贴着地面交叉着向前移动。

我看了看蔡涵,他眉头紧锁,两眼死死地盯着画面。用那样的方式走路很不方便,也走不快,所以陈丰的移动速度有些慢,蔡涵有些等不及了,再次按了快进键,我们就看到陈丰走到了电梯口,之后又进了电梯。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正在想陈丰会不会是乘电梯下楼然后离开了医院,蔡涵突然跑了出去,我大声问他去哪里,他只回了我三个字——到楼顶!

听到蔡涵的回答时,我脑子“嗡”的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跟着就冲了出去。整个医院共有八层,每个楼层都有电梯口,进电梯后,蔡涵直接按了数字“8”。

“你觉得陈丰在八楼?”电梯里,我有些不确定地问着蔡涵。蔡涵并不是冲动的人,可今天晚上他两次很肯定地做出了决定,我很好奇他这样做的依据是什么。

“他移动的动作那么奇怪,速度那么慢,如果他坐电梯下楼从一楼出去的话,保安能不注意到他么?结果却是保安毫无印象,我这才大胆猜测他是上了顶楼。”

蔡涵话音刚落,电梯就停在了八楼,随着电梯门慢慢打开,我也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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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3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19章 血脸人



电梯打开后,昏暗的门口并没有人,我俩走出电梯,左右看了看,过道也是空无一人,病人和护士都在休息。

我看到蔡涵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疑惑,我也不禁想着会不会是陈丰从一楼出去时,恰好值班的保安也在打盹,所以没注意到他呢。

此时我们身后的电梯已经关上了,电梯里的灯光也随之消失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视线就更加模糊了。

四周一片寂静,我正要开口问蔡涵有什么看法,耳朵就突然听着一声“哼哼”的声音,这声音听着有些模糊,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弄得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要说蔡涵的胆子还真是大,他肯定也听到了这声音,只不过,他的反应与我完全不同,他竟然是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我本来担心陈丰出事,现在蔡涵又已经带头过去了,我也只有跟了上去。

那声音是从我们右边传出来的,往右走了四五米,就是一个转角,转角过去就是消防通道,此时通道的门是关着的。在我们走的时候,那声音又响过一次,听着是在通道门背后,走近时,蔡涵就推开了通道门。

医院的楼道灯是声控的,随着蔡涵慢慢推动着门发出吱吱的响声,楼道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当门打开了二三十厘米宽的时候,我顺着看出去,却看到了让我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幕。

门的背后正对着楼道转角的窗户,此时有一个穿着病人衣服的人正面向着我们坐在窗台上。这人是陈丰,却也不是陈丰。

我说他是陈丰,是我从他的体形及今晚发生的事情推测出来的,而说他不是陈丰,是因为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来了。

他满脸都是血,血是从眼眶里流出来的,还在不停地流着,最让我发麻的是,他的两个眼眶竟然是空洞洞的,像是没有眼珠一样,纯粹就是两个血洞。

“哼……哼哼哼……”即便没有眼睛,他却像是能看到我们一般,就这样对着我笑了起来。

是的,刚才我听不出来他是哭还是笑,现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我知道他是在笑,因为发出声音的同时,他的嘴角是向上扬的,只是,我觉得他的笑比哭还恐怖。

他的血已经流到了下巴,顺着往下滴去,像是血泪在脸上流淌。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在医院做检测时做的那个梦,梦里就有这样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倒吊在我的上方,他脸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到我的脸上,把我的脸都全染红了。

“陈丰?”蔡涵喊着他的名字,向前迈了一步。不知怎的,我突然伸手拉了一下蔡涵的衣服,那种心态说不清,我既担心陈丰,又怕蔡涵上前会出现什么意外。

当时我在蔡涵背后,就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陈丰再次“嘿嘿”笑了起来,笑的同时,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伸出来时,我才看到他的手上竟也沾满了鲜血。他的手是握成一个拳头的,当手完全伸直后,他把拳心向上,然后慢慢松开了拳头,他像是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

在他的手由拳头变手掌的过程中,他手指的缝隙上不停地往下滴着液体,液体的颜色乌红中夹着一丝白,似乎比血液还要粘稠。当他的手完全摊平后,他的手掌翻了个身,手上剩下的液体就全往地上滑了去。

我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是陌生,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丰。

“陈丰!你醒醒!”蔡涵也看出了不对的地方,再次往前跨步而去。

这时,陈丰却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的拳头打开后,我赫然看到一只眼珠放在他的手上,黑色的眼球正盯着我们。我看着那只眼睛,它似乎有种魔力,一时让我有些失神。

陈丰并没给我们太多时间,不过几秒钟,他的手重新握了回去,并且速度极快,下一刻我就看着一股红黑白三色的液体从他手指的缝隙里溅了出来,我来不及闪躲,有几滴落到了我的脸上,瞬间我就闻到了一股腥臭。

“呵……要这眼睛何用……”声音是陈丰的声音,语气却完全不一样。

我想起了拐子的话,已然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想救陈丰,却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救他,毕竟,我对他身上的东西一无所知,我更不是降妖捉鬼的道士。

蔡涵没有我这么顾虑,他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直接向陈丰冲了过去,然而他还是慢了。我就看到在他往前冲的时候,陈丰直直地往后倒了过去,他的身子往下,腿往上转动,蔡涵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的腿,却是抓了个空。

陈丰就这样从八楼摔了下去。

“嘭!”

寂静的夜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响声。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我愣得不知该如何做,最后还是被蔡涵拉着进了电梯,木然地跟着他下到了一楼。

当我俩走到医院一楼门口时,杨浩他们几人正严肃地站在那里,在他们的中间,就是刚刚从楼上跌落下来的陈丰,他是后仰着摔下来的,头部受到重创,鲜血浸湿了一大片地面。

事后,刘劲告诉我,陈丰坠楼的时候,他们刚好走到一楼门口,陈丰的身体是在他们面前落下的,把他们也吓得不轻。

值班保安用对讲机呼叫了急救科的医生,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同样,也很快就宣布了陈丰的死亡。

陈丰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血液把他的脸涂了一层,像是一张血脸,已经没有本来的模样。他的眼眶更加地空洞了,刚才他亲手捏碎了自己的两只眼珠。

现场没有人说话,我们一群人就这样站着,直到殡仪馆的车子过来,我看到陈丰被人用黑色的塑料袋装了起来,然后又抬上了那辆白色的面包车。直到这个时候,我似乎才反应了过来,陈丰死了,他就这样死在了我的面前……

“拐子呢?”这次是杨浩带着刘劲过来的,我觉得或许拐子能明白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着刘劲。

“他今天不值班,没在所里。”

陈丰的尸体被拉走后,杨浩询问了我事情的详细经过,他问我怎么会猜到陈丰要出事,我从包里掏出了那张纸来。看到纸上写着的几个字,反应最大的是蔡涵,他一把抢过了纸条,问我是哪里来的。这里几人都是我信得过之人,我也没隐瞒,直接说了纸条的来历。

“你是说,那只黑猫给你送来了这张纸条,暗示你陈丰要出事?”杨浩显然有些不相信,这也与他一贯不信鬼神的作风相符。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它送过来的,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讲出来而已。”我如实地说。

之后,他们又看了陈丰走出病房的视频。所谓眼见为实,当看到视频里陈丰走路诡异的姿势后,杨浩沉默了,而当我说到后面陈丰亲手挖下了自己的眼珠并在我们面前捏碎时,杨浩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刘劲,马上通知拐子过来接手此事!”当杨浩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我知道他的观念已经动摇了。

随后,林慧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医院,我认得其中有我们院长,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校长,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这也可以理解,前些日子刚刚意外死亡了一个罗勇,现在陈丰又离奇死亡了,这事要让媒体报道出去,他们的官位多半就不保了。

他们自然也是把我与蔡涵还有当时在照看着陈丰的何志远叫去轮番询问了一番,而面对他们之时,我在供述的时候,就有所保留了,只是说我突然有些担心陈丰,这才过来看看他,就碰上了这事。

直到我们走的时候,校方领导都还在会议室里商谈。走到宿舍院外时,我想起我翻墙出来时,蔡涵听我说去医院,马上说了个“糟了”,我就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陈丰会出事。

他听我突然问起这事,愣了一下,这才说道:“这,前天几晚上,陈丰睡在寝室,寝室里都出了问题,我就想着他去了医院,医院那边说不定也会出现异常。”

蔡涵的解释从表面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但迫于我俩的关系,他不说,我也不好戳穿。

回到寝室后,我俩躺在床上,明明一夜没睡,可脑子就是很清醒,我甚至不敢闭眼,因为只要我一闭眼,就会想起陈丰在我面前捏眼珠的画面,以及他那张血脸。

我记得我两次做噩梦都有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出现,没想到现实中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人,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是陈丰。

我有些迷惑了,之前我记忆中东门的树林里发生过奸杀案,事实是我的记忆先于现实而出现,然后又是我做噩梦梦见血脸人,接着血脸人就出现了,难道这些都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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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31 14:30: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0章 失踪的灵车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一点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起床后我没有看到蔡涵,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洗漱完毕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刘劲打电话,问他拐子对昨晚陈丰一事有些什么看法,或者是查到了什么,当我拿出手机时,却惊奇地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我这才想起,为了让大脑好好休息一下,临睡前我把手机调到了静音模式。

最上面一个未接来电是米嘉的,我猜她是通知我最终面试结果,赶紧回了过去。通了后,她也没问我怎么不接电话,就问我学校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我问她什么意思,她笑着说我这不是装糊涂么,我已经被录用了,公司的意思是让我尽快过去实习,实习到毕业后直接办理入职手续。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由衷的高兴的。可我马上就为难了起来,因为现在这个情况不允许我离开学校去到公司实习,一来我身边两个同学都意外身亡,并且隐约与我有联系,我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者,我与陈丰有个共同的实验课题,现在他出事了,我一个人也得把它完成,算是给陈丰一个交待吧。

我于是以毕业论文没有完成为由,希望米嘉能帮我和公司管理层解释一下,毕竟我还没有正式毕业,学校这边的事不能落下。对于我的境地,米嘉表示理解,并说会帮我给领导解释的,让我等她消息。

挂电话时,米嘉突然问我昨天晚上学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很是惊奇。要说昨天晚上,最大的事就是陈丰坠楼身亡了,可按学校领导的态度,这事应该是严格保密的才对啊,米嘉怎么会知道的。

“有什么事情呢?”我反问着她。

“你也不知道啊,那算了。先挂了,老总过来了。”说完,也不等我回话,电话里就响起了忙音。

我又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医院里好些医生护士也是知道的,传了出去也说不定,米嘉去年毕业,她好些同学还在学校读研呢,就算她真知道也不奇怪。当时我就想,如果她知道昨晚死的人是我的同学,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未接来电里还有一个是刘劲打来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过,我有些纳闷他找我做什么,便马上回了过去。电话刚响,刘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问我怎么才回电话,语气有些焦急,却也有些疲惫,我猜测他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没睡。

“我刚睡醒呢,什么事啊?”我有些不安地问。

“你等一下。”刘劲说完这句话后,我就听到听筒那边的嘈杂声慢慢小了去,最后彻底安静了下来,他应该是从一个人多的地方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陈丰出事了。”当脚步声停止后,刘劲刻意压低着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有些奇怪,陈丰已经死了,死了还能出什么事啊,总不能再死一次吧。

我正想问他,他的下一句话就说了出来:“昨晚接走陈丰尸体的那辆殡仪馆的车消失了,陈丰的尸体也随之消失了。”

虽然已经到了下午,温度并不低,可听了刘劲的这话,我浑身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发冷,陈丰的死本来就很是怪异了,结果他的尸体又突然失踪,我感觉到事情似乎快超出警察可控的范围了。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地说着。

“现在学校主要领导和你们院领导都急疯了,我们所里压力也大,本来这事是不准外泄的,我想着你和陈丰关系好,再一个我也相信你的为人,这才告诉你,看你能不能提供点线索。”

我,我能有什么线索啊,我已经快被搞疯了,我感觉这一周内发生的事情,比我之前二十来年的人生还要丰富多彩,还要诡异离奇,而我自己却渺小得像是一颗棋子,根本无从掌控整个事态的发展。

刘劲告诉我这事其实也没抱太大期望,所以当我说我毫无头绪时,他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寝室,他就让我等着,他马上要去陈丰寝室检查他的物品,到时候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和刘劲讲完电话,我想起手机上还有条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是蔡涵发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他说女朋友约他一起吃午饭,他就先走了,让我不用管他。

我又给何志远打了个电话,昨晚陈丰出事后,他也回了寝室。我让他别出去,等会警察过来查看陈丰物品他可以开门。

刘劲很快就来了,先到了我的寝室,他告诉我,现在拐子已经正式成了此案的主办人员,他负责协助,过来检查陈丰的物品就是拐子让他来的。

“那拐子在做什么呢?”我好奇地问。拐子这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我看不透,也正是因为他的神秘,让我在面对这些诡异之事时,对他抱以了很高的期望。

“当得知殡仪馆车子没有回馆的时候,他就急匆匆地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刘劲双手一摊说道。

“你是上午十点给我打的电话,那个时候离殡仪馆的车离开医院已经三四个小时了,难道拉尸体的车子没有回馆,馆里不知道么?”我想到了这样一个细节。

“这事说来就更奇怪了,这事不是殡仪馆那边通知学校的,而是上午九点过,校领导再次碰头商议此事,开完会后与殡仪馆接洽,让那边给陈丰尸体的面部清理一下,别让他父母过来看到那惨状,结果这一沟通才发现,昨晚那个时候殡仪馆根本没往医院派车!”

听了这话,我双眼都瞪大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恰在这时,房门上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把我的心都惊得颤了一下。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敲门,就走过去打开房门,何志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对我说:“我去吃点东西,这是我们寝室的钥匙,警察来了你带他们去吧。”

我木然地接过钥匙,然后看着何志远下了楼去,直到我重新关上房门,我都还没从刚才那种震惊中走出来。

殡仪馆没往医院派车?那昨晚的车是从哪里来的?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往细了去想,否则的话,是会吓死人的,而我在那个时候偏偏就做了这件傻事,我联想到车子现在已经失踪了,就猜测那车子会不会根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昨晚是谁打电话通知殡仪馆过来的?”刘劲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之后,我俩就仔细回忆了起来,当时在场的就是我、蔡涵、杨浩、何志远、刘劲、值班保安,以及从楼上下来给陈丰做检查的两个医生加两个护士。

医生确定陈丰死亡后,杨浩让刘劲打电话通知殡仪馆,人群中却传来一个声音说已经通知了。没过多久,殡仪馆的车就来接走陈丰。

可事情也就仅仅到了这里,我与刘劲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说那话的人是谁了,就连当时的那声音都模糊了起来,只留下了这样的一个记忆片段而已。

“现在看来,陈丰昨晚被拉走一事,与罗勇前几日被殡仪馆的车接走一事很是相同啊。”刘劲神色凝重地说着。

他说得没错,那天晚上我看到罗勇坐殡仪馆的车离开,结果杨浩他们去殡仪馆并没有查到出车记录。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那个猜测,于是就问刘劲:“你说,那辆车到底存不存在?”

“所以,昨天晚上其实并不是我们在场的人说的那句话,而是一只鬼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的对吗?是鬼叫来了一辆鬼车接走了陈丰?”顺着我的思路,刘劲皱眉说道。

他并没打算让我回答,因为刚讲完,他又摇着头说:“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啊……”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咱们先去看看陈丰的东西吧。”我觉得再这样想下去我们一定会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于是把话题引回到了正事上面。

当我打开陈丰寝室门的时候,我与刘劲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与我们之前来时的样子变化很大,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开错了门。房间里最大的变化就是“空”,可以说少了很多东西。

我俩走进去,四下看了看,大致明白了过来,陈丰寝室里四个人,四张床却有两张已经空了,显然,这是除了何志远之外的另外两个室友搬离了寝室。从那两个凌乱的书柜以及一地的纸屑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走得很是匆忙。

看到这副萧瑟的情形,我只觉一阵悲哀,虽说人走茶凉,活人怕死人也能理解,可陈丰尸骨未寒,作为同窗的他们这样心慌慌地搬走,也太没人情味了。

“大学生之间的情谊,还真是淡。”刘劲看了,也深有感触。

“好在剩了个何志远。”我欣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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