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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ilkdgv

《搜灵笔谭》(让人欲罢不能的鬼故事)--金覃--[转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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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5 16:4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新疆一处无人居住的破旧房子内,欧阳鹏全身被一层密不透气、不透光的黑色布料包裹着,脸上手上也用黑布包了起来,他躲在房间最暗处。

    “忆安,阳教授做了这身衣服,虽然可以在白天行动,可是不舒服,闷死人了。”欧阳鹏叫道。

    白忆安的销魂剑插在地上,小伙子盯着剑深思,听了欧阳鹏的话,回道:“欧阳哥,你闷不死的。”

    “阳教授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才找到你家,没想到那三个会障眼法的人早一步赶到,杜林动用了长风远水社所有的力量,还没有察出对方的任何消息。前些日子,有气瘴笼罩了一处叫咖啡屋的楼房,教授说肯定有事情发生。要不是你说出你母亲的家乡,阳教授也不会想到陈家的黑白地魂所在地,可惜,又没完成任务,多亏衡愉救了我们。”欧阳鹏叽叽咕咕道。

    白忆安却盯着销魂剑自语道:“自从父母和祖先的魂进入剑里面后,就一直没出来过,剑到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但是我为什么失手杀了那个人呢?不应该呀!”小伙子还在为杀人的事情苦恼。

    “忆安,你知道希希吧。”欧阳鹏道。

    “嗯,楠溪哥身边那个漂亮聪明懂事的小女孩,她是一个非凡的女孩,我感觉的到。”白忆安回答。

    “有件事没告诉你,希希的真名叫陈希因,她的父亲叫陈志青,你的母亲叫陈志瑛,小姑娘也出现在乔戈里峰,阳教授说黑白地魂是陈家的传家宝,希希会不会是你的表妹?”欧阳鹏曾经是出色的警察,推理能力不同凡响。

    “恍”一声,剑掉在地上,“欧阳哥,真的吗?妈妈从来没说过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爸爸说三十年前跟着爷爷出门,在乔戈里峰之下发现了五、六岁的妈妈,爷爷便带着妈妈回到鲤鱼洞,于是乔戈里峰成了妈妈的家乡。我们快走,找最近的一个火车站,我想早点回到北京,见见希希。”本来以为世界上再没有一位亲人,希希的存在点燃了小伙子内心的亲情。

    “不要吧,我们跑了一天,累呀!”欧阳鹏直伸懒腰。

    白忆安把他拖了起来,“你不是人,不会感觉到累的,我要见希希。”

    中关村大街上有一处五层的办公楼,靠近海淀电影院,大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写:俊野软件有限责任公司。

    这是一家中型预算软件公司,有员工七十多人,年销售额近五亿元,是全国排名前十位的预算软件公司。经过八年的艰苦创业,伊俊野个人资产过亿,三十五岁,北京理工大学计算机博士毕业,相貌堂堂,举手投足尽显成功青年企业家风范。

    朴实的办公室内,伊俊野摸了摸肚子上的那块血红色五角形胎记,这块胎记非生而有之,而是十五年前突然出现的,胎记颜色血红,约两公分长宽,触摸无痛无痒。可是最近两个星期,胎记有了感觉,是疼痛的感觉,一天比一天痛。

    伊俊野知道要来的事情终于来了,十五年了,他曾经想忘记,他以为不会再发生,但是还是发生了。他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明天凌晨一切都将结束,努力了十五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电话响了,伊俊野无力地拿起话筒,“俊野,这些天你精神不好,要不回家休息,公司的事我负责就是。”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位清丽优雅的女人,伊俊野的太太。伊俊野与太太花锦是大学同学,一起创业,是人见人羡的天作之合,他是公司董事长,花锦任总经理。

    哎!好在有花锦,十五年并没有荒度,终究有了许多改变。中午,伊俊野点了一只烤鸭,自从到北京后,他就喜欢吃烤鸭,一天吃一次都不觉得腻。

    我和三个女人回到北京上地的家中时,天色渐暗。明天吧,这五天太累,七天期限,还有两天,从北京城到冰界洞不过半天,不急。我给自己找着懒惰的理由。

    衡愉走了,绿荷不知道去向,“叔叔,绿姐姐说新出了一款名贵香水,她要去试试。”睡觉前希希告诉我。

    妖精就是妖精,思想都不太正常,如果是人,早就给关进精神病院了,绿荷由两千多年前的天然之气聚集而成,形成实体后,身体飘荡出淡淡的诱人清香,纯天然的清香,她还要香水做什么?真是奇怪了,哎,女人呀!

    “叔叔,我们应该去救鬼魂的,爷爷说黑白地魂可以救残缺的灵魂,去晚了不好。”躺在床上的希希担心着,“希希,听话,睡觉吧,还有两天时间,来得及,况且叔叔三、四天没睡觉了,太困了不能开车。”我说道。

    “那叔叔给希希讲个故事。”小姑娘睡不着,“叔叔困了,脑子里一团空,讲不出故事来。”上下眼皮直打架。

    “好吧,我帮叔叔数羊羔,一只羊、两只羊、三只……”

    一团空的脑子里面塞进去好多羊,我一头栽倒在希希床前,睡死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空下起了雨,北京的雨有一半是六月天下的,这是炎炎夏日前最后的一点清凉。

    绿荷没有回来,我只好自己动手做早餐,下去买了十个小包子,倒了两杯豆奶,再煎两个鸡蛋。

    “叔叔的手艺不如绿姐姐。”小姑娘边吃边评判。

    “这可不能怪我,绿荷一天到晚没事干,不是搭配衣服,就是钻研美食,另外叔叔一个凡人怎么去和妖怪比呢。”

    “嗯,叔叔还真是一无是处。”希希哈哈大笑。

    这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

    不像话的不仅是希希,连我忠实的吉普车都出了问题,死活启动不了。两天的时间不经意地过去了半天,我拉着希希跑到街上拦住一辆出租车。

    “你们去哪里?”黑胖的司机问,我告诉他地址。

    “延庆军都山,要通过八达岭高速,刚听广播,说高速路堵上了,走另一条路吧。”司机说。

    “你定吧。”我回答。

    出租车向北方的群山驶去,司机选的路象是乡间马路,出城不久,就往山里开,那路盘着山向上去。

    两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一处房屋前,“到了,你们再往山里走半天就到了,带了指南针吗?”

    “不用带指南针,我认识路,不过这个地方有些不对。”我和希希下了车,站在山路边。

    司机开了车就跑,“指南针是找回北京的方向。”他扔出一句。

    北京郊外的山大多长的一个样,这是什么地方?“叔叔,司机是不是送错了地方?”希希问。

    “这个……”就冲司机最后一句话,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叔叔,这房子不是住的房子,是一座大大的坟墓”。希希指着高达两米多的砖混结构建筑,的确是坟墓,前面是北京四合院式的影壁样式,影壁中间写着墓主的名字和出生死亡时间。后面不是普通的坟堆,而是修成三面有窗户的平房模式,面积不会少于三十平方米,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大的现代坟墓。

    “你们瞧什么?进来坐坐吧。”坟地墓里竟然传出了声音。

    我一惊,难道鬼魂还没有被夏正引去地界,难道又有什么冤情未伸张?

    “这位兄弟,我们就不进去了,还有急事,先走一步。”我连忙说,拉着希希就要离开。

    “后面的门是开着的,你们进来就是,我等的就是你们,已经等了五天,去过你家,又去你的公司,听说你出了远门,今天终于等到。”坟墓中的声音说道。

    “你……找我?兄弟,我不怕鬼的,你不要缠着我们,希希,拿出晶界来。”小姑娘没动,“叔叔,他没有鬼魂的味道。”

    啊!希希都感觉不到,这鬼恐怕与众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我走到影壁处,“伊俊野。”墓里鬼回答。

    是他,墓碑上的名字就叫伊俊野,“你有什么遗愿未了?”我想这鬼肯定是要我们帮忙。

    “你们从后门进来坐坐,喝两杯酒,吃点菜,听我一席话,我只想你来听我说话。”这鬼越来越奇怪,看来缠着我不放了。

    “你是鬼吗?”希希突然问道。

    “小姑娘,你看看死亡时间。”里面说道。

    一九七三年五月十三日生,二零零八年六月十五日死。

    “六月刚死的,还没来得及去阴间吧。”我说道,“你……你真的是金楠溪,那个可以解决灵异事件的人?怎么连今天是几号都不知道,如此糊涂。”看来鬼有些生气,对我很不满。

    “叔叔,今天是六月十四日,是不是去了一趟新疆,叔叔变笨了。”希希呵呵笑。

    “你还没死?”

    “没死。”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明天要死,还修了座大墓,死前一天就进来了?”我惊讶无比。

    “准确地说是十二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十五日凌晨一点,快进来吧,菜都凉了,这些菜是我让刚才的出租司机送上来的。”伊俊野催道。

    希希拉着我向墓后走去,后面果然有一道厚重的水泥门,半边门开着,因为三面有窗的缘故,光线很好。里面有床和沙发,一张四方桌摆在中间,接了电,还有网线,桌上有小巧的笔记本电脑,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电脑前面,此人身材结实,五官端正。

    他招手让我们坐下,然后关了电脑,“我破坏了你的车,又出钱让那出租车等候你,这里有一万块钱,全当修车之用。另外,包里面还装了十万,如果你听完我的故事,再帮我做一件小事,这些钱就是报酬了。”

    桌上有一只鼓鼓的黑皮包,我看着眼热。“我……没时间,要去另一处地方救人,两天内必须救,否则……”

    “金楠溪,十二个小时后,我就要死了,还是先帮我要紧,小姑娘,你说是吧。”伊俊野对着希希说,她想了一会,“如果我们能够救你,还是你更要紧。”希希的数学不错,知道十二个小时比两天少。

    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北京烤鸭,三套餐具。“来,咱们边吃边说,死也要先吃好。”伊俊野似乎不惧怕死。

    “你怎么知道自己晚上会死,难道有什么高人给你算命了?”我奇道,墓主慢悠悠地卷着烤鸭,我和希希没有在坟墓吃饭的习惯,只看他吃。

    “我知道的,我死过一回了,只不过时过境迁,有了些不同。”

    “啊,什么时候死过?”我不停地惊讶。

    “死于二零零八年六月十五日,外面不是写着吗?”

    我越听越糊涂,这个人难道是从定安医院跑出来的?

    “也可以说象做了一场梦。”他见我不信,又说道。“噢,是梦,你梦到晚上会死。”我放松下来。

    烤鸭很香,我们没有味口,这个自称将死之人味口不错,连着包了三块肥腻的烤鸭肉。

    “你相信灵魂有可能穿越时空吗?”他淡然道,灵魂穿时间?梅林华就干过一回,虽然不知道原因。

    “什么意思?”我又惊问。

    “今天晚上,我死过一回,然后我的灵魂回到了十五年前,回到大学时代我本人的身体中,我改变了自己十五年的人生。”他说出一个让我张大嘴的灵异事件。

    “你之所以知道自己会死,是因为你曾经在十五日死过,然后灵魂回到了十五年前?这……这太让人吃惊了,怎么可能呢,你回到过去做了什么?”我说道,这次连希希都明白了灵魂穿越时空的意思。

    “你知道有些科学家认为存在并列的平行空间,也许在另一个空间里我死了,然后又回到这个空间里过了十五年。”他努力地想解释,可是有谁可以解释清楚?

    “如果是平行空间,那在这个空间里,你不一定会在晚上死去。所以你想证明一下,先建了这座坟墓。”我说。

    他点头,“听说你有很高的本事,我死过一次,那一生很失败,但是这十五年来我很成功,家庭幸福,我不想死,但是命运很可能重演。你陪着我度过今天晚上,也许可以让我不死。”

    “你就是希望我可以保护你不死?可是我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帮不了你。”我回答。

    “我的一个朋友推荐,他相信你,我只能依靠你了。”说着他揭开肚皮上的衣服,肚子上有一块五角形血红色胎记,“我记得以前身上没有胎记,但是回到十五年前的同时,肚皮上出现了这块胎记,并且这两个星期开始痛起来,我想自己的大限到了。”

    “是杜林吗?”我问道。

    “不是杜林,不过我找过长风远水社的杜林,他解决不了,最后我出了十万块钱,杜林让一位叫杜松的年轻人帮我选了这块墓地”他还要说下去,我打断道:“慢来,这两个人我认识,打个电话问一下。”

    我掏出手机,山上有信号,拨通了杜松,“杜松,你是不是为一位叫伊俊野的人看过墓穴风水。”

    “金楠溪,是你呀。不错,伊俊野很奇怪,说自己要死了,要找眼好墓穴,真有意思。你是学心理学的博士,知道精神分裂和双重人格,从科学上说他有精神病,认为自己有两个十五年的经历,但是我们这些人当然另有解释,或许他的灵魂真的去了十五年前,这个墓穴在五行中以金居多,埋在里面的人下世会发财的。”我不太懂他们的风水之说,也不相信墓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杜松,你不是会解梦吗?”我问道。

    “呵呵,是的,他求我解梦,但是一个天才一样的博士不容易被催眠的,后来我下了些药才让他睡着,我进入到他的梦里,真见鬼了,好像有两种人生一样,一个不得志的伊俊野和一个成功的伊俊野。”杜松说道。

    “明白了,再见。”我立即挂了电话,看着伊俊野,“很奇怪,是吧,我没有双重人格,更没有精神分裂,只不过经历过两次人生罢了。我详细说给你听,好吧。”他说,我点头同意。

    另一个二零零八年六月十四日,三十五岁的失败者被一家软件公司解雇,理由是做事不负责任,马虎粗心,不会为人处事,编的软件极为糟糕。回到家中,伊俊野的妻子离开了简陋的家,并留下了一纸离婚协议。

    一天后,伊俊野突然感觉肚子疼痛,还没有还得及打急救电话,就一命归西了。死后的事他没有记忆,只记得灵魂仿佛离开了墓地。

    “慢着,离开墓地?那块墓地在哪里?”我打岔道。

    “如果没记错,也是这块墓地,不过没有这样豪华,就一个小土堆,我也奇怪不知道是谁选的墓穴。”

    伊俊野的灵魂离开墓地上后,一直向天空升去,穿越了云层,进入到深蓝的太空,然后又返回地面,但是没有返回到墓地,也没有去地界,而是去了十五年前北京理工大学的一间教室。

    教室内,二十岁的伊俊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灵魂撞进年轻的身体后,猛然醒来,环顾四周。他惊呆了,二十岁的身体内是三十五岁的灵魂。

    “我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要挽救十五年的爱情,还有破碎的家庭。”伊俊野给自己定了目标。

    “我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校篮球队队长,计算机系学生会副主席,除了不喜欢学习,其它的事情样样精通。花锦是学校最漂亮的女生,她就坐在我身边,是我的女朋友。”伊俊野回忆着往事。

    “后来你的妻子就是花锦?”我问。

    “是的,毕业后我们都在北京找到了工作,半年后结婚,只是十三年来,我很失败,不再有大学的风光,工作中喜欢动嘴不喜欢动手,结果是一年不如一年,你知道事业不顺,老婆又漂亮的后果吗?”他说。

    我点头表示明白,花锦红杏出了墙。

    “花锦一直不愿意要孩子,到了2007年更是很少回家,她的事业比我出色,我不敢说什么,可是……后来有人看到过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打了她,她搬了出去,要跟我离婚,骂我是没用的男人。”说起另一个伊俊野的故事,他并没有生气,喝着酒,大口吃烤鸭。

    “你知道那男人是谁?”我问。

    “不知道,我跟踪过花锦,但是没有发现那个男人。哎!当我死后,灵魂回到十五年前的教室里,我又看到了年轻美丽的花锦坐在我的旁边,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他笑着问。

    “你离开了篮球队,不再当学生会副主席,把所有的时间放在学习上,你也成为了一个有用的男人。”我说。

    “金楠溪的确不简单,是的,我要成功,我爱花锦,但是自己的懒惰失败才是她离开我的原因。三十五岁的人生体验让我格外珍惜重来的青春,我没有浪费每一分钟,成为全年级最出色的学生,成为一名硕博连读的学生。花锦喜欢出色的男人,她更喜欢我了,她跟我一起学习,也读了博士,毕业后我们先进了一家国际软件公司,有了足够的经验和资金后,又开创了属于自己的软件公司。”伊俊野很得意,三十五岁的人,有上亿家产,有娇美爱妻,有理由得意。

    “2008年6月15日的到来困绕着你,因为你不愿意放弃成功的十五年,你希望灵魂穿越时空只是一场梦,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可是肚子上痛起来的五角胎记却把你拉回到那个失败的十五年。”我说出了伊俊野的心事。

    伊俊野一个人吃完了一整只烤鸭,他在故作镇静,他怕死,怕失去美好的一切,把烤鸭填进肚子里给了他充实的感觉。

    他慢慢地述说着两个十五年的不同,在失败与成功中体会人生,我认真地听着,听到月亮上山,听到十五日的来临。

    希希支撑不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伊俊野拿出毛毯给小姑娘盖上,“我羡慕你,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是的,她很可爱,你没有孩子吗?”我回答。

    “我们两人一直在忙碌,没有时间,哎,都怪我自己,一心扑在事业上了。”

    “花锦知道你在这吗?另一个十五年中,也许是她选了这块墓,把你埋葬的,这一世,你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我问。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知道曾经背叛过我,为什么要知道我曾经如此失败,这十五年,花锦是最好的妻子,我很满足了。我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坟墓,如果现在死去,我会躺地这里,遗书已经写好,放在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归妻子,我死而无憾。”伊俊野眼眶稍红。

    我看了看表,整好午夜一点,我观察着伊俊野,他的手按着肚子,也许那个胎记又在痛了,突然他脸上的皮肤抖动起来,五官扭曲,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终于……还是来了,躲……不过的因果报应,你……有法力,快……救我,给你一百万。”伊俊野倒在地上叫道,“我没有法力,救不了你。”我惊惶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按了地面一个开关,竟打开一道向下的暗门,伊俊野爬过去,然后滚了下去。我连忙跟着下去。

    下面才是真正的墓室,暗门是自动的半米厚的水泥门,地下的墓室面积稍小,里面就象一个卧室,有桌椅、梳妆台,还有一张长宽各有三米的汉白玉大床,床上铺的不是锦绣绸缎,却摆放着两口汉白玉石棺。

    伊俊野叫了一声“石棺开门。”左边的一具石棺盖子自动打开,他爬了进去,躺在里面。

    “伊俊野,你还没死,快去医院,可能来得及。”我叫道,“我……我不行了,你真的没法力,看来天意如此,你……离开墓室,我安装了声控关闭装置,死前我喊一声,墓室就会关上,没有人可以……打开,快……走,我支持不了多久。”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我摸过去,伊俊野停止了呼吸,他真的死了,很准确地在十五日死去。他的灵魂在哪里?又回到十五年前,还是要进入地界?石棺上刻着名字,左边的刻着:伊俊野,右边的竟然刻着花锦。

    伊俊野为什么要为花锦准备棺材?难道……我立即去抬石棺的盖子,但是盖子纹丝不动,看来石棺都安装了声控开关。

    我立即上去,叫醒了希希,小姑娘能够看到鬼魂,也许能够与鬼魂通话。

    希希睁开眼睛,“叔叔,希希睡觉呢,你为什么叫醒我?”说话的时候,小姑娘眼睛睁得更大,她看着我的身后,很惊讶!

    我猛然回头,一个漂亮女人出现在屋内,“你是人是鬼?”我惊道。

    “你又是谁,会出现在伊俊野的墓室?”这女人一说话,我就明白她便是花锦。

    “你是花锦?你是死是活?”我叫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看来伊俊野告诉了你许多事情,不过他知道的事情没有我知道的事情多。”女人美丽冷峻,表情漠然。

    “伊俊野终于死了,这一天我等了十五年。”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伊俊野为了你,努力了十五年。”我惊愕道。

    花锦坐了下来,她倒了一杯酒,独自喝下。“我跟踪了几天,知道伊俊野在找你,知道他找了两个出租司机,一个司机等你,一个司机送来烤鸭,不过他不知道我给了那个送烤鸭的司机一笔钱,交给他一包药,说是调味料,让司机送烤鸭的时候放进烤鸭内,那是毒药,毒药的量可以待续近十个小时,从你们聊天起,他就开始中毒了,直到现在才死。”

    “你毒死了伊俊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更惊讶。

    “伊俊野告诉了你一个故事,说他死过一次,灵魂回到十五年前,可是他没有告诉你是怎么死的。”花锦慢慢地说道。

    “他说因为你要离婚,他伤心了一天突然死去。”我回答。

    “你信吗?你信吧!另一个十五年里,伊俊野懒惰、自私、好赌好色,家里的钱都是我挣的,却又给他败光了,他还用我挣的钱去嫖,我支撑了十多年,到2007年终于受不了了……”

    “你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要离开伊俊野。”我肯定地说。

    她点头,“是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事业有成,富有爱心。可是,伊俊野不同意离婚,十五日凌晨,他把我骗到这个地方,用双手掐死了我……”

    “那个晚上,他杀了你?”我惊道。

    “是的,那个晚上,他把我骗到山里,我们碰到了一个叫杜松的男人,杜松指着这块地说‘真是一块好穴呀,死后如果埋下去,下世会发财的。’等那人走后,伊俊野就在这个地方挖了两个坑,把我埋在一个坑内,然后他用一把五角形起子刺进了自己的肚子,他自杀了,倒在另一个坑内。”

    没想到还是杜松,这家伙无意间的一句话,让伊俊野挖出了两个坑,一个埋花锦,一个埋自己。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是另一个十五年的故事?”我奇怪道。

    “伊俊野的灵魂回到了十五年前,我的灵魂也回去了,他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告诉过他,十五年来,我一直很矛盾,他努力学习工作,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家,但是我又记得他杀了我,我等了十四年,结果去年我……我又碰到了那个男人,他依然比伊俊野出色,我……”花锦低下了头。

    我知道,花锦再一次红杏出墙,“伊俊野知道吗?”

    “不知道,成功的人生让他很自信。但是我的心起了变化,想起了他杀我的情形,半个月来,伊俊野的五角胎记突然疼痛起来,我觉得这是一个预兆,十五年一个轮回,我应该报仇,所以,我下了药。”

    “你告诉我这些,难道不怕我告诉警察,这是谋杀?”我叫道。

    希希转过脸看出我,“叔叔,这么久了,你都没看出来,这个阿姨不是人,是鬼。”

    我心一惊,没坐稳,差点掉在地上,“你……死了,怎么死的?”

    花锦死过两次,脸色坦然,“昨天,伊俊野发现了我与那个男人的秘密,在你们来到这里半个小时前,他再一次掐死了我,比上一次更恼怒,他把我放进了石棺,伊俊野竟然造好了两口棺材,也许就算没发现我与那个男人的事,他也会杀了我,与他同眠,一个人回到过去,可以从失败变为成功,但是自私的本性永远不会变。”

    “为什么你们可以回到十五年前?是这个墓地在做怪吗?”我问。

    “不知道,如果是墓地的原因,那我们还得回去了,又会是痛苦的十五年。”花锦话音刚落,我听到了伊俊野微弱的声音:“关门。”

    立即,地下那道暗门迅速合拢,花锦化作一道轻烟飘进了地下墓室,“叔叔,快,大门也要关了。”希希指着慢慢关闭的水泥门,我抱起希希冲了过去,在水泥门完全关闭之前,滚出了坟墓。

    也许伊俊野最后时刻回光返照,喊出了声:“关门”,这道门终是要关上的。他们的灵魂会再次回到十五年前吗?谁知道,另一个故事里面也许没有我和希希,所以无从知道,只有伊俊野和花锦,一而再再而三地度过十五年。

    伊俊野找了杜林,找了我,他认为是灵异事件,希望我能够挽救他的性命,可是他的死不是我能够挽回的,他两次杀了花锦,花锦又毒死了他,这是人与人的自相残杀,并非鬼神作怪。人性的残忍那里是我能够制止的,我也只能跟着希希制止几个鬼妖作怪而已。

    水泥门关上,我才看见门上也有字,写着:花锦一九七四年九月二十日至二零零八年六月十五日。

    没错,不管花锦有没有红杏出墙,伊俊野都为她准备了棺材,两个人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两度人生均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真可惜,那个包还在里面!”我哀叹道。

    “哼,叔叔不是想着包,是想着里面的十万块吧。”小姑娘笑我,还好那一万块已经揣在口袋里了,修车总要花些钱的。

    “叔叔,我们这是在哪里,北京的周围全是山,什么时候才能救高笑天的魂呀?”希希望着漆黑的群山,张大嘴感叹着。

    还有时间,一天足够了,就算用双脚走也能走到冰界洞。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5 18: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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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5 16:43:27 | 显示全部楼层
希希爬乔戈里峰不累,在北京郊外的燕山走了四个小时却喊累,“叔叔,我走不动了,要么休息,要么你背我。”小姑娘耍赖。

    “希希可是爬过世界第二高峰的人,这点小山算什么,是不是衡愉和绿荷不在,希希就娇气了?”说归说,我蹲了下去,小姑娘兴高采烈地趴在背上。

    希希不重,背起来不费力。“嗯,这样就有爸爸的感觉,以前跟着爸爸妈妈去迪斯尼玩的时候,一累了,爸爸就背我,爸爸的背可舒服了。”

    “叔叔的背舒服吗?”我问。

    “也舒服,不过叔叔的脖子更黑,嘻嘻。”

    “大晚上的,那里看的出更黑了?”

    “白天就看的见。”

    走在山间小路,萤火虫相随,远处风声摇曳山林,近处溪水潺潺而流,虫儿鸣起夏夜小曲儿。

    “萤火虫,夜夜飞,飞到东来飞到西,照亮希希大眼睛;萤火虫,夜夜飞,飞到天空象星星,照亮叔叔脚下地;萤火虫,夜夜飞,飞进千家与万户,照亮爸爸妈妈心;萤火虫,夜夜飞……”我和着满山虫鸣,吟着小时候妈妈教的湖南童谣,改着词儿说出来。

    希希听着听着,睡了,小姑娘睡了。

    两个小时后天终于亮了,这是第七天,高笑天的存在于世的最后一天。希希醒了,下到地面自己走,我们俩看见了一处山村小杂货店,便走了过去。

    杂货店为木制房,一间不大的房子用木板隔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里面走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

    “雾灵山风景区。”他回答。

    “雾灵山在北京哪个地方?”

    他奇怪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疲惫的人,“你们在山里迷路?这是河北雾灵山森林公园的最南端,你们跑远了。”

    我大惊,怎么就跑河北来了?“从这到北京延庆军都山有多远?”

    “大概有百八十公里吧,你们到雾灵山避暑山庄前面去,就在南边一公里处,那有长途汽车。”他往我们右侧一指,“今天邪门了,快天亮的时候,也有两个年轻人过来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都迷路了?”

    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右边有一处新修的山庄。向店主道了谢,我拉着希希步行十多分钟后来到了避暑山庄前,山庄建在山洼处,背靠青山,前面是一处叫雾灵的人工湖。

    一条新的公里环湖而过,向西边延伸,一块长途汽车停靠站的牌子立在山庄与湖之间。牌子旁边建有一个小凉亭,亭下修了两排水泥长条凳。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十五日早上八点二十,停车牌上标明上午八点、十点和下午五点有车去北京延庆。

    八点的车已经走了,我们只能坐十点的车。十点出发,下午肯定能到,再打个车去军都山,然后爬几个小时山路,应该来得及。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沿着雾灵湖溜着,湖靠山一侧立着一块河北雾灵山浏览图和风景区简介。

    简介说雾灵山本名伏凌山,明代时,大乘天真圆顿教第三代祖天真古佛来此游玩,见此山云雾缭绕,如是仙境,天真古佛灵指一伸,封伏凌山为“求道灵山”,改名为雾灵山。中国的山大多有雾,雾多了老百姓便说山上有仙气,佛道之家便依仙气之山坐而修行,梦想成仙。

    旁边有一巨大花岗岩,岩上刻六个大字:雾灵山清凉界。相传明洪武年间,中丞刘伯温巡视此地时刻下。有佛家天真古佛封山之名,有半仙般的刘伯温刻石为清凉界。可见雾灵山的雾气颇有仙气。

    “叔叔,车来了。”希希拉着我向凉亭跑去。车上下来数十位游客,上车的只有我和希希。

    我边买票边问售票员,“什么时候到北京延庆县城?”售票员撕了两张票,“还有十分钟出发,中午十二点到延庆。”

    希希悄不声地下了车,她坐在水泥凳上,“你刚才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现在车来了,怎么又不上车呢?”小姑娘脸朝右侧说着话。

    停了数秒,希希又开口了,“一个大男孩不要哭,你看希希都不哭,昨天晚上叔叔找不着路,希希都没哭。你到底上不上车,如果没有钱,我叫叔叔帮你买票。”

    “你女儿跟谁说话呢?”稍胖的女售票员看着水泥凳上自言自语的希希,表情诧异地问我,“她的脑子……”售票员用手指着脑袋,竟然怀疑希希脑子有问题。

    我瞪了她一眼,急忙下车,“希希,又见到鬼魂了,别光顾着聊天,车快开了。”我估摸着水泥凳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看不见的鬼魂。

    “叔叔,不是鬼魂,他是人,一个比希希大几岁的哥哥,可是他在哭。”希希说着,我使劲揉眼睛,难道是透明人,看不见摸得到的透明人,我伸过手去,空空如也,就算是鬼魂,也会冒点轻烟吧。

    希希得《百鬼集注》真传,识鬼灭鬼救鬼都不在话下,小姑娘怎么眼浊了,看不明白?或者是邵纤华的精神病传给了希希?

    “叔叔又在瞎想吧,这个哥哥很可怜的,他说家在北京城,想回家,我让他上车,他又不动,不知道怎么回事。”希希发愁道。

    我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没有发烧。

    “车要开了,你们还不上来吗?”售票员叫道。

    “上车吧,希希,不然来不及救高笑天。”我急道,“叔叔,他拉着我,要我们救他,他说找了许多人,可是别人都看不见他,还不救,他就要死了。”希希左手仿佛被东西拉着。

    “他已经死了,希希,这个鬼咱们管不着,另一个鬼还等着咱们去救呢。”我的声音很大,只听到车上售票员惊叫一声:“开车开车,大人小孩都是疯子。”司机果真发动了车,“轰”一声急驰而去。

    “叔叔,救人要紧还是救鬼要紧,我知道这个哥哥不是鬼,他没有鬼魂的寒气,也找不到鬼魂的气息,你看不见,不等于他不是人。”希希说的话很奇特,我听不懂。

    “希希,如果他不是鬼魂,如果人看不见,听不到,感觉不到,那么他就不存在。”我说,“叔叔看不见,不代表他不存在。”希希小脸涨红,为我怀疑她的做法生气。

    我立即软了下来,坐在小姑娘旁边,“好了,他是存在的,希希问他叫什么名字,出了什么事,怎样才可以救他。”

    希希复述了我的问题,过了一会,得到了答案。“他叫晋康,十岁,家住北京朝阳区,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两个男人闯了进来,把他绑架了,他的脸被布蒙住,只知道坐了很久的车,然后又抬了出来,后来脑袋被撞了一下,接着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他说醒来后在这一带找人帮忙,可是没有人看得见他。”

    我一听,这不明摆着被人绑架,再向其父母要赎金,得到赎金又凶残地撕了票,晋良是应该是鬼魂,或者说是某种连希希都不认识的鬼魂。

    我又让希希问晋良家的地址,父母名字和电话号码。问明白后,我给男孩的父亲晋达人打了电话,电话那一头晋达人非常焦急,情绪不稳。

    “昨天晚上绑匪……打来电话,他们……不要钱,要我卖空所有公司的股票,否则杀了小康,今天一早我……就卖空了股票,可是绑匪没有交出小康,我报了警。”晋达人断续地告诉我。

    “你们让警察到河北雾灵山来,也许在这里可以找到晋康。”我说。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晋达人奇怪道。

    “我叫金楠溪,是你儿子告诉我号码的,快点让警察来。”说着我挂了电话,实事与我猜测的一样,是一件绑架案,不过为什么绑匪不要钱,却要晋达人卖空股票呢?

    从晋康的嘴里,知道他的父亲晋达人是一家叫“神美”的民营上市电器公司的老板,作案者的目标应该是占有电器公司。难道晋达人不愿意把公司卖出,对方才出此手段?那么在晋达人卖空股票的时候,最大买进“神美”股票的的人或者公司就可能是幕后操纵者。

    绑匪撕票了,现在得找出晋康的尸体。可是,从晋康那里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尸体不可能无形,希希见到的肯定不是晋康的尸体,但是希希又说那不是晋康的灵魂。

    记得春节的时候,葛风以魂转人移之法移去邹思遥、向荣夫妻的魂灵,当时希希也看见了邹思遥的的灵魂,而她的身体尚活在人间,被刘南艳的灵魂占据。也就是说在肉体未死之前,其灵魂还不是死魂,尚可回复到身体之内。

    肉体未死而游离肉体之外的灵魂当为有生命之生魂,而肉体已死之魂当为死魂,希希说晋康不是鬼魂,难道是生魂,也就是说晋康还没有死亡,只是灵魂游离于肉体之外?

    “希希,一定要问出晋康的身体在哪里?”我叫道。

    希希问了无数次,奈何无形的晋康之魂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雾灵山的。

    如果绑匪从北京绑架了富豪晋达人之子,跑到雾灵山来撕票,不太可能把晋康的身体放在容易暴露的地方。我拉着希希向山内跑去,路过小杂货店时,再次问老板。

    “老板,早上从山上下来说迷路的两个人长什么样,他们精神好吗?”我问。

    “都不到三十岁,高个子鼻头有一个在黑痣,黑痣上还长着毛,另一人矮小,脸上有一条几公分长的疤,两人那模样不象好人,我当时还问他们怎么一身汗,两个人忙说在山里迷路了,急得出汗。”老板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那两个人在得知晋达人卖出股票后,应该将晋康的身体弃在雾灵山中。希希的手拉着看不见的晋康向山林中奔去,我紧跟在后面。

    雾灵山早上的水汽在阳光中升腾,浓雾似仙气般在山林间缭绕,能见度很低。大山之中,找一个失踪的男孩身体谈何容易。

    半山腰,有一处独特的地形,一块高达五十余米的青色巨石下,长满了苔藓,低矮的灌木从遮住了巨石与山土连接处,巨石背阴一面的灌木折断了数根,露出石下的一个一人宽的洞口来。

    下面依然是岩石结构,从巨石下去,狭窄的向下小洞长约二十多米,连接着一个数百平方米的石洞空间。

    洞内横躺着晋康的身子,他没有死,陷入到深度昏迷之中,左腿被摔成骨折,石洞地面流满了血,如果没有人来救,他活不了多久。

    奇怪的是洞里面还有三个人,一个成年人,两个小孩,男孩约五岁,女孩约三岁。

    “这孩子能够活到现在都靠着老蛟的魂灵之气,我与梅银的成长全靠老蛟魂灵之气,没想到一个掉下来的男孩也得已活命。”男孩阴笑几声,话语之老道胜过成年之人。

    “梅主人,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藏身之所,主人和梅银长大了不少,可是这男孩的到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上面两个人把他推下来的,可能是杀人灭口,警察有可能搜山。”成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的成名杀手任广,曾经英俊的脸上,剑眉浓密,头发垂直肩头,胡子也未理,显得沧桑了许多。

    自从任广收了一个神秘组织五百万之后,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五百万杀一个叫姚绢的普通女人并不难,但是要剖开其腹取婴儿却离奇,更奇怪的是刚出来的婴儿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

    婴儿会说话,说神秘组织不会付另外的五百万,还会杀他灭口,后来果然如此。婴儿的成长速度惊人,几乎是一天当作一个月用,思想之成熟也让任广恐惧,数天之后,任广已经在婴儿的控制之内。

    这个婴儿便是梅林华与姚绢的孩子,被神秘组织引诱而生的魔鬼般的婴儿,可是谁也没想到地婴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思想,就控制了杀手任广。

    云南滇池五百米深处,躺着一条跟随大禹治水的大蛟。四千多年前,大禹率重多力大会飞之蛟,治理水患,其中一条累死于搬运南方巨石的路上。

    蛟似蛇似龙,身长五米,体态如蟒,浑身蛇鳞,头象龙,有两只角,但没有龙须,没有龙足。据称蛟力大无空,可移巨石阻水患,在天空横飞自如,为大禹扫清过无数挡路妖魔。

    地婴凭借自身的感觉,带着任广在滇池打捞起死去四千多年而不腐的蛟身,并将蛟身带到贵阳关刀岩的白玉穴,蛟身埋下去后,一条可以触摸到却看不见的蛟复活了,地婴成了蛟的主人。

    地婴不以人奶为食,每日吸食一点蛟的魂灵之气就可,而蛟的食物却是罕见的双头腹蛇,好在蛟一个月只用吃一条双头腹蛇。上个月,任广追踪双头蛇碰到了三阳茶馆的猫妖岑楚与老鬼戚金,要不是蛟击败妖与鬼,任广可能命丧当场。

    后来地婴又感觉到了邹思遥与向荣的鬼胎,便再次出击,抢了鬼胎作伴,鬼胎虽然比不过地婴,但是有一个小伴儿,地婴不会感寂寞。

    地婴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梅灵,给女鬼胎取名字叫梅银。两个小东西每天吸食一点点蛟之魂灵气,长的极快。那个自称天师的人手下众多,北京城内能人更多,还没有长大成人的梅灵,便想找一僻静处度过成长期,老蛟寻着味儿在雾灵山的石洞里找到了一条双头腹蛇,他们也就在洞内住了下来。

    没想到碰到两个绑匪撕票,晋康命好,老蛟的魂灵之气保住了男孩的命,却让梅灵不快,他不希望有人搅了石洞的清静。

    “任广,外面有人来了,而且能力很强,在我和梅银长大之前,还是忍一忍,再找一处更偏僻之所,老蛟也要找另一条双头蛇吃了。”梅灵说道,拉着梅银从洞中跃出,任广摸着蛟的角抓稳,跟着出了洞。

    出洞后,任广骑在蛟身上,梅灵与梅银也骑了上来,坐在任广后面,向山之深处飞去。

    我和希希看到了惊奇的一幕,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在林中飞行,迅速消失在远处。

    “真奇怪,他们会飞。”我惊道,凡人的肉眼看不到蛟,我以为三人凌空飞行。

    “叔叔,是地婴的气息,还有一个鬼婴,现在长大了,那蛟一定是从白玉穴中复活的,跟史阳哥哥家的小灰和小龟一样,有实体但普通人看不见。”希希看得见蛟,我看不见,如果小男孩是地婴,那么小女孩就是那个鬼婴了,那大胡子的男人应该是任广,他们在雾灵山做什么呢?

    满大山找到天快黑,结果地婴的出现给了我们提示,我不知道地婴不想碰到希希,也不知道老蛟怕晶界。

    但是我们发现了那个青石下面的洞,“希希,洞口太小,我们下不去,下去了也上不来。”拔开灌木后,那个很深的小洞只容一个人下去。

    “晋康哥哥,你自己下去,回到身体里面看看。”希希说着,让晋康之生魂飘了下去,不一会,我们听到了呻吟之声音,“好痛……我的腿很痛。”

    听到晋康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生魂归位,他醒了过来,感觉到了疼痛。希希突然跳了下去,“希希……”我大叫着跟着向下滑去。

    没想到洞内空旷,还有石桌石椅,许多佛家古书零乱地放在石桌之上,看似曾经有人在洞内生活过。

    洞里的光线完全依靠小洞口渗下来的一点余光,夕阳西下,余光渐渐灭去,我只好打开手机,借着手机之光摸索着位置。

    希希也将手机打开,莹白色的光照在晋康脸上,男孩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果不及时救助,会有性命危险。

    我赶紧给晋达人打电话,他家佣人说晋达人与北京的警察已经在来雾灵山的路上,并给了手机号。我重新拨通手机,晋达人接了电话,心情激动地表示尽快到雾灵山来救儿子。

    带队的警察正是安依琳警官,“金楠溪,你带着希希跑到雾灵山做什么?快告诉我具体地点。”

    我连忙把大青石的方位告诉她,她说得两个小时后赶到,如果算上爬山的时间,只怕更长。

    希希一直安慰着晋康,“不要睡觉了,你睡了很久。”小姑娘说着话儿,并且把身上的一块巧克力掰给他吃。

    高笑天的灵魂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和希希根本不可能飞去那里,说到飞,我立即想到了衡愉,只有她能够飞。我拨打衡愉的手机,说是没开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关键时候竟然不在,看来高笑天命该如此。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希希守在晋康身边,我只在洞里一阵乱摸,突然摸到一块与岩石不样的地方,手机光照过去,却是一块颜色如铁的金属,金属长约两米,质地如粗糙火山石。

    我揭开并不厚的金属盖子,“啊……”我吓得惊叫一声,“叔叔做什么?”希希怪道。手机的莹光照出了金属棺内的一具人骨架,一道泛出磷光的气体飘了出来,我听到了气体内传来的刺耳笑声。

    “你……是谁?”我暗骂自己手多坏事,放出了一具古老的鬼魂,“我是谁,天真古佛,自以为是得道高僧,到雾灵山的这个天真洞修行,某一日天上掉下一块大石头,却是一块天外飞铁,就是我躺着的这块金属。我觉得是神佛的用物,必有好处,便用此铁做了棺材,等百年后躺在其内,没想到这金属棺材竟然将我的灵魂封在其内,永世不得翻身,多谢你放我出来。”他笑道。

    原来是明代那位天真古佛,这金属大概是外太空下来的陨铁,他到当作神仙的用物,没想到陨铁让他的灵魂进不了地界,入不了轮回。

    “天真古佛,这是块天外陨铁,不是什么神仙的用物。”我说道,“什么陨铁,陨铁会封了我的灵魂吗?”他嗔道。

    我无语,是啊,陨铁有这种功能吗?“你想怎样,变成游魂野鬼,还是转世为人?”

    “修佛千百轮回,作游魂何为?”天真古佛道,话音刚落,头顶上的大青石和石洞泛出白光来,明亮刺眼。

    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强光,发现洞内多了一个人。

    “夏正,是你吗,你应该早点来的。”这个人正是无眼人。

    “金楠溪办事很不可靠,拖拖拉拉,高笑天快不行了,不知道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怪道。

    “你可分身,随时随地可出现,还怪我。”我生气道。

    “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你又不是鬼,要不是这个数百年的老鬼想进入地界,我还碰不到你。天真古佛,这金属非地球之物,密封之下,地球灵魂脱不出去,还好佛家奈得着寂寞,作鬼也修行了几百年,这就跟我去吧,希希,你也跟我去,这个大青石是雾灵山的界点,进了这个界点,可以从冰界洞的界点出来,一转眼就到,高笑天等着你呢。”说着,夏正消失在石壁的白光之中,天真古佛的灵魂随之进去,希希跳跃着走进了白光。

    “等等我,我也要去。”我冲了过去,“咚”一声,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石壁上,瞬间肿起了一个鸭蛋般的大包,我摸着大包,眼泪在眼眶内转,却不敢叫唤,怕躺着的晋康笑话。

    夏正感觉到了天真古佛的灵魂,就跑了过来,他引渡了古佛的灵魂,同时也带走了希希,因果循环,高笑天命不该绝。希希曾经将封在墙壁中的葛行空的灵魂引进地界,这次又跟着夏正通过界点,进入界点意味着进入地界,希希从一个界点进入地界,又从另一个界点回到人界,地界里有什么呢?见到希希,要小姑娘告诉我,可怜我的头呀!我怎么就进不去?

    鬼魂去地界的门,人自然进不去,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很想去地界,或者说地狱看看。那个天真古佛真奇怪,修行了一辈子,灵魂又在陨铁棺里封闭了四百年,一出棺竟然想着轮回投胎,这个古佛配得上天真的名号。

    “金楠溪,你在下面吗?”外面传来了安依琳的声音。

    “我在,我在,快扔一根绳子下来。”我叫道。

    十分钟后,我和晋康出了洞,外面安依琳带着十多个警察守护住现场,高大肥胖的晋达人,搂住儿子大哭,连说今后再也不留下他一个人在家。

    警察在下面发现了那具天真古佛的骨架,也找到了陨铁棺,四百年前的事情应该由林成文这样的考古学家来研究了。

    多数警察开车送晋达人父子去最近的医院,晋康身体虚弱,需要抢救。我缠着安依琳,要她送我去延庆军都山,希希穿过了界点,我放心不下。

    “你说希希一个人在军都山?你呀你,真不象话。”安依琳开了一辆警车,载着我向南行去。

    “安大警官,衡愉去哪里了?我打电话说手机未开。”我问。

    “不知道,也许在上课,也许在开会,你知道她上课的时候不开手机。”她回答,这个答案我满意,衡愉上课前必定关手机。

    “希希为什么在军都山?”她问,“我的车坏了,坐公汽去延庆看军都山的风景,结果……结果我坐错了一趟车,跑到雾灵山来了,希希去了军都山,也好,帮你们找到了晋康。”我搪塞着。

    “你的博士怎么读的,如果博士都是你这样的智商,还是不读的好。如果希希丢了,看我们怎么收拾你。”安依琳听了心急,一个六岁的小孩坐车去了大山,迷路是小事,很可能碰到什么不良的意外。

    我知道有夏正在身边,希希不会出事,心里没有安依琳那样焦急。“依琳,晋康绑架事件有眉目了吗?”

    “应该是商场之争,现在商场比战场还恐怖,为了利益,有些商人会用各种手段打垮竞争对手,这里面原因复杂,我们在查绑架事件中所有的得利者,晋达人卖空了自己创办的神美公司股票,相信过不了两天,他的董事长保不住了。”安依琳不喜欢商人,她一直认为,商人的逐利性是造成社会浮躁的重在原因,也是造成人心险恶,为利益而犯罪的重要原因。

    一路上,安依琳都在骂我笨,怪我连希希都守不住,我只好装睡,躺在后座上不起来。中间,警察打来电话,说晋康已经脱离危险,一切正常,男孩说脸上一直被黑布蒙住,没有看见绑匪的脸,不过他说是两个人。而杂货店在老板称见过两个男人,一个鼻头有黑痣,一个脸上有疤。

    但是晋康还说了一个古怪的事情,小男孩说昏迷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叫希希的小女孩和小女孩的叔叔,是他们救了他,等他醒来后,还看到了白光,然后希希不见了。

    晋康的生魂看见了我们,他可能认为自己在做梦。生魂归体苏醒后,男孩神志还不太清楚,也许没看见天真古佛的鬼魂,也许没看见夏正,但肯定看见了我和希希,也看见了界点开启时的白光。

    “依琳,晋康的脑袋撞在石洞上,可能还没恢复过来吧。”我立即坐起来说道。

    “他说希希跟你在一起?怎么回事?总觉得你们在做着古怪的事情。”安依琳狐疑地看着我。

    “你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一个十岁被绑架又被撞晕过去神志未清的小男孩的话?”我反问道。

    她哼了一声,不再理我。车子在凌晨二多钟到达延庆县城,再开了两个小时到达军都山下。我让安依琳开车回北京,她不乐意,说一定要上什么冰界洞见希希。

    “是不是希希出事了,你这样神神秘秘的?”安依琳抬脚就往大山里跑,我费力地跟在后面。

    密林遮着了天空中的一切星光,安依琳拿着手电在前面引路,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两个小时后,逐渐接近以前绝画削壁的地方。

    我看见一个发光的人影在远处飘过,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人,是个男人,叫喊声隐约传来。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5 18: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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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5 16:43: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这两人是谁,前面发光的应该是那位美丽的北冥仙草,后面的男人是奇闻,他们不是被夏正带进了冰界洞吗,为什么在山里跑呢,难道又出事了?

    我的心马上悬了起来,希希到了冰界洞吗,救了高笑天吗?

    奇闻在后面喊叫着:“司文洁,为什么要这样,你回答我,不要跑。”但是他的速度比不上前面的司文洁,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我扯起嗓子大喊道:“奇闻,出了什么事,高笑天救活了吗?”

    远处奇闻听了,停了下来,远远地看了我们一眼,再看着渐渐远去的司文洁,他没有说话,再次启动向前方追去。

    “依琳,你去追他们,我去找希希,咱们分开行动。”我朝冰界洞的方向跑去,“他们是谁,犯了事吗?”安依琳问道,“嗯,找到他们,抓起来审问,一定犯了事,他们可能知道希希的下落。”我想把安依琳支开,又希望她跟随奇闻两人,便编出话来。

    “好,我们各自行动,我去追那一男一女,你去找希希。”安依琳说完朝奇闻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军都山的密林中边跑边爬,累得爬不动时,终于到达了倒塌的绝画削壁下面,走到山下的深潭旁边,我叫起来,“希希,夏正,我进不去,你们出来吧。”

    冰界洞的洞口早就倒塌了,深潭内的界点被夏正封闭后,没有他的指引,无人可以穿越水洞。

    喊过三声后,深潭“哗啦”作响,有人从水中冒出。“希希、夏正,是你们吗?”黑暗中,看不清人的模样,一个高个子抱着一个矮个子从深水处走了上来。

    矮个子湿着身子跑了过来,抱着我,“叔叔,真是你呀,你也穿过阴间过来的?”小姑娘除了衣服湿透外,情绪正常,我放下心来,脱下外衣给她披上。

    “希希,刚才看到奇闻在林子里面追司文洁,我还怕出事了呢。夏正,高笑天没事了吧?”我说道,夏正的身子泛出微弱的莹光,勾勒出一个清俊的人影,他走近来,面无表情,说道:“阴沟还能翻船!”

    “啊!?难道高笑天的魂魄没救活?”我惊道。

    潭水再次“哗啦”响,那把虎头铡出了水面,飘落到旁边,“听希希说有一位没能力但是很善良的叔叔,就是你!多亏小姑娘的救治,我好了,又可以挥动虎头铡刀。”一个气状的人形浮现在虎头铡的旁边,一只轻烟般的手握住刀把。“谢谢希希,不仅补救了高笑天,还让他有了一丝形状。”虎头铡晃动着说话。

    的确,以前的高笑天是无形之鬼魂,现在能够出现人形之气体状,看来黑白地魂名不虚传。

    “夏正,你气什么?高笑天不是好好的吗?”我奇怪道。

    他还在生气,不理我。希希拉着我的衣袖,“叔叔,大家一个不小心,黑白地魂不见了,被那个漂亮的姐姐偷了去。”

    “什么,黑白地魂不见了,那可是希希家的宝贝,夏正,你这么大的能力,怎么办的事!”我听了更生气,责怪夏正连黑白地魂都守不住。“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我问道。

    夏正晃到一边,陷入深思状,希希、高笑天和虎头铡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自从夏正把高笑天的残缺之魂带进了冰界洞,便将其鬼魂放入曾经封闭葛风身体的封魂洞中,封魂洞最大限度地减轻了高笑天魂魄消散的程度。

    虎头铡与高笑天二位一体,当高笑天的灵魂封在洞内时,虎头铡的能力也越来越弱,七天基本上是躺在洞内冰地面度过的。

    夏正嘱咐奇闻和司文洁守候在旁边,有事情的时候敲击界点的水壁,他就会出现。“夏正,你有成千上万个分身,为什么不守候在旁边?”我气道,“分身是分身,主身只有一个,分身只能够引魂时出现,也就是必须有鬼魂,分身才能到达,而主身是自由行动的,我总得办事吧,难道七天都呆在洞里?”夏正说道。

    这么说来,第一次在北京大学西门口见到的夏正应该是主身,因为旁边并无鬼魂,他当时也没在引魂,而是在等人。夏正不在,高笑天和虎头铡分别不省鬼事、不省妖事。那么这七天奇闻与司文洁之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有问他们俩才清楚。

    夏正的一个分身寻着天真古佛的灵魂之气来到雾灵山天真洞,意外找到了我和希希,这才带着希希穿越界点。

    希希说跟着走进光里面后,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弥留世界,那是地界与人界相交的一层,这一层并不是地界的全部,而是许多界点进入地界的聚合之地。夏正打开另一道光门,出去后就到了冰界洞内。

    “希希,那你没看到真正的地界,只是路过地界了。”我说道,希希连连点头。“小姑娘还可以路过,你这个凡人连界点都进不去。”夏正冲我叫道。

    希希到了冰界洞后,司文洁和奇闻很正常,两人在聊天,或许是在谈情。夏正把高笑天的灵魂从封魂洞内放了出来,那高笑天只剩下一缕幽魂,魂之九成已经消散。

    希希伸出双手,左手黑气涌出,右手白气浮现,在洞内形成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实心冰球,黑白地魂离开希希的身体,在冰球之上现出树根样的形状。

    这时,高笑天的残缺之魂立即与黑白地魂产生了相互反应,残魂依附于冰球表面,而黑白地魂分出黑白两道气,相互交织,形成螺旋状的带状气,螺旋气也依附在冰球表面,一黑一白补充着高笑天的残魂,约莫两个小时后,高笑天的魂魄完成了补救,并且可以浮现生前的气体形状,与虎头铡的感应更强烈。

    就在这个时候,冰界洞深处,传来削壁坍塌之声,所有的人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削壁坍塌之处,没有发现任何意外,只在洞中留下数十块大石。

    回到冰球旁边的时候,大家才明白削壁坍塌是声东击西之策,冰球上的黑白地魂不见了,消失了。希希甚至感觉不到地魂的存在,也就是说地魂要么被什么人藏起来了,要么被人带离了冰界洞。

    夏正在冰界洞内施了法术,没有他的同意,鬼妖穿不过石壁,除非是内盗。高笑天和虎头铡刀首先怀疑司文洁,他们相信司文洁是夜袭咖啡屋的同伙,假称被北冥仙草附身,其实她不仅占有了仙草,而且本性并没有被仙草占据。

    司文洁死活不承认自己偷了黑白地魂,奇闻不敢得罪高笑天,也不太相信司文洁偷了黑白地魂,虽然司文洁在听到削壁坍塌时跑在最后面,但是奇闻特别留意了她的行踪,她没有时间去偷地魂。

    夏正知道黑白地魂的巨大能力,黑魂会给人间造成黑暗的后果,如果偷地魂之人内心邪恶,只怕人间会有大劫。所以夏正用他无眼的心灵感应着高笑天、虎头铡和奇闻,这一人一鬼一妖内心善良,没有邪念。等到感应司文洁时,夏正无法透过北冥仙草的保护,仙草的能量异常强大。

    夏正严令司文洁收起仙草的能量,好让他搜寻,不料司文洁竟发出了仙草的银色光芒,高笑天和虎头铡痛苦倒地,连夏正都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无法正常行动。只有奇闻没受多大影响,奇闻与咖啡屋的人一样,只是眼睛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在北冥仙草光芒之下,奇闻的武功未失,行动自如。

    奇闻劝司文洁收起仙草光芒,结果司文洁用仙草的能力找开了水壁,她穿过水壁,离开了冰界洞,奇闻立即跟了出去,一路追赶,此后的事情就是我和安依琳在山林中所见的。

    “我没想到北冥仙草如此厉害,连我都成了凡人,在他们离开半个小时后才恢复正常,接着就听到了你的喊声。”夏正为制不住一个女人而感到无奈。

    “司文洁说不是她偷的,会不会另有其人?”我问道。

    “不可能,别的人、鬼、妖都进不来,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夏正平静地说。

    “金楠溪,司文洁不是她的本名,她进入咖啡屋的目的,就是抢夺仙草和虎头铡,现在放着黑白地魂,岂能不偷,哎,仙草光芒一出,谁也挡不住她,希望奇闻不辜负我的期望,能够把北冥仙草和黑白地魂追回来。”高笑天叹道,奇闻武功不错,在法力施展不开的情况下,只有奇闻可以对付她。

    “夏正,希希的黑白地魂是在你眼皮底下失踪的,你应该去追回来。”我说道,“金楠溪,我忙的很,何况一个地界引魂人,管人间什么闲事?出现了这样的事,也是因果所致,我只恼她在我的地头偷东西,黑白地魂如果给人间带去了灾难,却不是我应该管的,自然有人去管。”夏正的态度表明他无心去找司文洁。

    “那什么人该管?”我大怒道。

    “人间有国家政府,民间有正义之士,还少不了你金楠溪这样的人,如果天意让人类受苦,自然要承受,如果天意让邪恶得到惩治,黑白地魂自然不会带来灾难。”夏正的口气跟西方上帝的口气相似,无论结果如果,都是人类应该承受的。

    “希希,咱们走,不跟这个阴间的人说话。”我拉着希希向山下行去,后面高笑天说道:“谢谢引魂人相助,相信你不带我进地界,自有原因,我这就与虎头铡暗中回咖啡屋,召集其余猎鬼人,一定要找回黑白地魂,更要找出幕后主使。”说完,高笑天与虎头铡也离开了冰界洞。

    鬼与刀相互作用才可在天上飞行,高笑天经过我们时,一定要我和希希抓住虎头铡刀,刀带着我们向北京城飞去,飞到天空中的时候,听到夏正的声:“一路险恶,你们好自为知。”他的声音似乎有穿透天籁的能力。

    半夜时分,我和希希回到了家中,绿荷在身上喷了所谓的名牌香水,被我骂了一顿,“一个妖精有了香气,还要这些又贵又难闻的东西做什么?”

    我为黑白地魂失窃的事情焦急,黑气一出,所有人类沉睡,那是人间悲剧,那司文洁拥有了北冥仙草,如果是邪恶之流,又如何对付的了?

    绿荷从来没见过我生气,没有争辩,也不理我,只拉着希希在厨房做了一些广式海鲜。希希并不在意黑白地魂的失窃,开心地与绿荷品尝着海鲜。

    “金楠溪,吃一点吧,心里不高兴可别跟肚子较劲。”绿荷夹了一只虾放在我碗里,我没有味口,“绿荷,你和希希慢慢吃,我得打个电话。”看着努力学习做人的绿荷,我心生歉意。一个食鬼妖想变得更有人性,而许多真真的人却在慢慢丧失人性。

    “安依琳,你在哪里,跟上了奇闻吗?”我在电话里问道。

    “溪溪,跟上了,但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看到了以前欧阳鹏追踪的葛风,而那个叫司文洁的女孩竟认识葛风,可是葛风不承认自己是葛风。”安依琳急急地说出一连串奇怪的话。

    “依琳,不要急,慢慢说来,我听着。”第一次听到安警官心急,我知道事情不简单。

    在冰界洞听了夏正他们说出黑白地魂救高笑天然后失窃的怪事,又听着安依琳叙述另一件奇事。

    安依琳进入重案组之前,欧阳鹏是散打第一高手,也是破案率最高的警察。她到重案组后,经常缠着欧阳鹏练散打,几年过去,一身散打功夫仅次于欧阳鹏,而推理破案能力更强过欧阳鹏,成为重案组一号神探。

    与我分开后,安依琳从奇闻叫喊司文洁的声音辨别方向,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一点点缩短距离。她的身手不弱于奇闻,跟踪目标的能力非常强,不过这一路奔来,体力到了极限。司文洁似乎没有累的感觉,只在前方飘动着,不远不近,奇闻怎样追都追不到身前。或许司文洁内心矛盾,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从延庆到大兴有数十公里的路程,这三人却在六个小时内跑完。

    北京海淀区是高新技术开发区,而后起之秀亦庄则是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这块十年前还是农村的地盘,如今成为北京乃至中国最大的、最先进的厂房区。走进亦庄开发区,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是二千多家企业的生产基地,因为按照世界最高标准建造的亦庄,路宽、天蓝、地绿,置身其中有如在公园一样惬意舒适。

    诺基亚、戴姆勒•;克莱斯勒、拜尔、通用、中芯国际、京东方、同仁堂等全球数十家五百强企业及两千多家中国知名企业扎根亦庄,组建起各自行业的产业链。小小亦庄一年的出口额超过一百亿美元,名列北京首位。

    各大企业的生产基地周围兴建了可住五十万人口的住宅区,这个住宅区与回龙观、望京、天通苑和北苑等大型住宅区排列在北京城区周围,是点缀在大城区边上的卫星城区,而亦庄是这些卫星城区中唯一围绕企业基地而建造的住宅区,人们在数千家企业的近万幢高等级厂房中工作,他们的住房就在周边的小区中,近而方便。

    亦庄开发区靠近北京南四环一带的人喜欢去一家“三阳茶馆”喝茶,茶馆陈设古色古香,老板韩三阳老实和气,女服务员岑楚美丽大方,剃板寸留大胡子的戚少塘手脚麻利,三个人把茶馆经营的有声有色。前段日子茶馆的营业时间改为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营业后,亦庄晚上睡不着的人们有了好去处。

    凌晨三时许,三阳茶馆淡绿色的灯在黑夜中如莹光闪耀,司文洁被莹绿光吸引,更被一位身着明代店小二服装的男服务员所吸引。

    她移动步子靠近服务员,戚少塘正倒完垃圾回来,见到漂亮的女孩,立即说道:“您里面请!”

    韩三阳让戚少塘留大胡子,就是怕有人认出来,但是就算他把脸蒙起来,司文洁也可以从他的身材、声音中辨认出来。

    “葛风师兄,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葛雨,你的小师妹。”司文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没有失去以前的记忆。

    “对不起,我不姓葛,我的名字叫戚少塘,另外我也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戚少塘诧异道,韩三阳把原来的葛风之魂及七星蝴蝶之魂封存在身体的心灵深处,这些日子来,戚少塘在梦中偶尔会产生一些幻觉,会看到另一个人的面貌,他照过镜子,梦里的面貌与现在的面貌一样。七星蝴蝶不时在梦中飞舞,戚少塘曾经与四只七星蝴蝶相伴四百多年,对此他并不在意。韩三阳让他不要在意那个叫葛风的人,说内心由自己的灵魂控制,不可着了魔道。

    韩三阳是要睡觉的,戚少塘不愿意睡觉,岑楚也不需要睡太长时间,两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打开茶馆门迎接四方客。

    司文洁说出了原来的名字,她叫葛雨,与葛风曾经是师兄妹,北冥仙草以温柔和善良影响着她,但并不会影响她的记忆。葛雨不愿意再过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她记得曾经爱过的,四个月前突然消失的二师兄葛风。北冥仙草记得的却是八年相处一室的青年奇闻,葛风的形象在前,奇闻在后面追来。

    葛雨跟着戚少塘进入到茶馆内,在一处有竹屏风隔开的小间坐下,她痴迷地看着葛风的身子,为什么师兄的表情是那样的陌生?

    “少塘,过来给别的客人端茶。”岑楚瞧着异样,把他支走,“我们这里只有一种茶,叫桑菊薄荷茶,你需要一杯,还是一壶?”当一个美丽的女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时,另一个美丽女人口气不会太和缓。

    奇闻走了进来,径直坐在葛雨的对面,“你叫葛雨,记得所有的事情,对吗?”奇闻眼睛盯着她问。

    “他不是葛风吗?”葛雨详装没听见,纤手指着戚少塘问岑楚,岑楚一愣,没想到这个漂亮女孩认识葛风。

    “不是,他是我丈夫,叫戚少塘,这里没有什么葛风。”岑楚粉脸一变,稍有不快。

    “给我们来一壶茶。”奇闻揣摩着形势,小心说道。

    外面,安依琳找了一处能见到小间的位置坐下,向戚少塘要了一杯桑菊薄荷茶,加上玫瑰露,喝了一小口,清香味儿便把一路的劳累洗去。

    “你把葛风叫过来好吗?”葛雨还是指着戚少塘,她根本没听到岑楚说的话,“他是我丈夫,不叫葛风。”岑楚好不容易压抑的火气暴发出来,“你们两个出去,茶馆不欢迎。”岑楚的叫声惊动了所有的茶客,他们第一次见美丽的岑楚发火。

    “葛……司文洁,你……那个男人?”奇闻心里泛起一股酸楚。

    这次葛雨听见了,转过脸来,温柔地看着奇闻,“奇闻,我不叫司文洁,我是北冥仙草,这八年来你一直这样叫的,不记得了。”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银光。

    不仅奇闻糊涂了,岑楚也感觉莫名其妙。等她脸上的银光消失,再次说:“葛风,你过来,不记得小师妹了,你为什么要走,要离开我,离开我们大家?”

    岑楚大怒,竟将竹桌摔了出去,茶客们一见出事了,纷纷离开茶馆,候在门外观望。

    安依琳没有动,葛风的名字让她好奇,欧阳鹏一直说葛风有大问题,她想看看这个葛风是什么人物。

    “仙……草,我们走吧,不要跟人吵架。”奇闻拉住她的手就要走,“奇闻,吵什么架,好好的不要吵架。”银光再次浮现,话语再次柔和。

    “……你是葛雨,还是北冥仙草?”奇闻说道。

    安依琳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当女孩的眼睛看着大胡子服务员时,是葛雨,当眼睛朝向奇闻时,是所谓的仙草,为什么称为仙草,奇怪?安依琳皱着眉头想。

    岑楚一脸怒气,戚少塘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让她息怒。另一边,葛雨也站了起来,奇闻陪在身边。

    两对天作般的有情人,让观看的安依琳羡慕不已,一定要让何盛呈减肥,还是玉树临风好。

    接下来,安依琳看到了令她张大嘴吃惊的场面。

    葛雨手一伸,朝戚少塘脸上扫去,在大胡子上捏了捏,岑楚气得指甲长出半米,向她抓过来,奇闻连忙拿起一张竹椅挡去,十根指甲将竹椅撕成粉碎。

    “你不是人?”奇闻大叫。

    “你就是葛风师兄。”葛雨看着对方,原来她手捏胡子,戚少塘脸上的胡须根根落地,露出了葛风原本清秀的脸来,“葛风师兄的左手背处有一处伤疤,是教我练剑时,被我不小心刺伤的。只是……葛风师兄个性强,性子傲,现在你却成稳了许多,难道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葛雨说道,全然不管狂怒中的岑楚。

    戚少塘右手拦住岑楚,伸出左手看,果然有一道五公分长的伤疤。“也许你认识葛风,不过我不是葛风,就如你一样,你是葛雨,还是什么北冥仙草?”戚少塘问的问题与奇闻的一样。

    安依琳的手机响了,正是我打电话的时候,那四个人一起望着安依琳,很奇怪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走?安依琳旁若无人般把原委一一地告诉了我,也等于告诉了他们。

    “依琳,我马上打车过去,你想办法让那个葛雨别走,她是重要人物。”我叫道。

    当安依琳挂上电话时,奇闻立即说:“你在山上与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认识他,你一路跟踪而来,有什么企图?”

    安依琳可不是吃素的,掏出警察证,“我是警察,怎么了,看你们想打架的样子,不能管吗?快拿出身份证来。”

    岑楚和戚少塘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身份证,葛雨也没有身份证,奇闻到是有,可是还留在咖啡屋内。

    “什么身份证?”岑楚疑惑道。

    安依琳暗笑道:“没有身份证,那都得听警察的,你们坐好了,我一一问话。”奇闻拉着葛雨坐下,戚少塘也拉着岑楚坐好,虽然他不知道安依琳是什么样的人物,但是知道警察代表政府,也就是以前的朝廷,不能违抗。

    “首先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你的指甲为什么突然长出半米?你为什么不承认是葛风,还有你,连自己是葛雨,还是仙草都不知道,你先说。”安依琳一一点过之后,手指向奇闻,因为她觉得奇闻最正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观望两个漂亮女人吵架的茶客们不见了,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特种人员包围了茶馆,方添大步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安依琳迎了上去,方添傲然道:“国家安全局,在外面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是警察,现在你可以走了,三阳茶馆交给我们。”

    “证件!”安依琳伸出手要看证件。

    方添旁边一个特工递过一本证件,安依琳翻看了一下,不再说话,抬脚走了出去,她没有办法,这些人拥有更高的权力。

    等安依琳走远,方添向后一摆手,“多铎,那一个是鬼,那一个是妖?”从后面上来的人果然是多铎,他手指岑楚,“这个女人一定是妖怪,鬼,怎么鬼不见了?”多铎害怕岑楚,说完躲到一边去了,在他进入组织之前,葛风已经失踪,所以他不认识葛风,但是认识葛雨和奇闻。

    “还有,那个男人杀过人。”他指向奇闻,“多铎,你这个小人!”奇闻大怒,“多铎,奇闻没杀过人。”葛雨连忙说。

    “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是不是妖魔一道?”方添指向葛雨和戚少塘,“这个女人不是,那个男人与妖怪在一起,恐怕不是好人。”多铎不想得罪葛雨。

    “多铎,他是葛风,葛二师兄。”葛雨叫道,“葛风……听说过。”多铎说。

    “你们是什么人?”戚少塘大吼一声,颇有当年明代总兵威风。

    “国家安全局未知事件管理司,专抓妖魔鬼怪,把这四人都押回去。”方添话音刚落,所有的特工扣动了扳机,葛雨、奇闻和戚少塘大惊失色,眼看着子弹向身上射来。

    岑楚摇身化作一团白光,在她眼里,这些快如闪电的子弹,如蜗牛一样慢,她十爪齐出,竟将子弹一一打落,然后扑向前面的特工。两名特工抽出短刀向她刺来,岑楚的爪子硬过钢刀,两把刀应声折断,两名特工身上的防弹衣被划开,利爪深入肌肤。两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岑楚想抓住领头的方添,未料其他特工又向戚少塘发射子弹,她只好飞退回去,挡在前面。

    众特工抛下枪,每人一把刀冲了上来,十余人围着岑楚,十多人围着其他三人。岑楚是千年猫妖,来去自由,根本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只是韩三阳交待过不能害人性命,所以她总是手下留情,只伤人不杀人。

    戚少塘没有特殊能力,就算勇猛如明代将军,也敌不过一干万里挑一的特工,这些特工是从特警和特种部队精选而来,个个身经百战,又跟着长风远水社学过一些小法术,不仅戚少塘,就算是猎鬼人奇闻和葛雨也挡不住两、三个特工的围攻。

    奇闻手无弩弓,那敌得过三名使短刀的特工,那多铎趁他忙乱之际,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另一边,戚少塘也被一名特工刺伤大腿,单腿跪地使命抵抗。

    岑楚见状杀心顿起,指甲发出白光,向面前众人劈去。而葛雨一见左右两个男人倒地,心下悲痛,喊叫一声后,浑身发出耀眼色银光,在茶馆形成一个鬼不能入,妖魔无力的银色空间。

    银光到处,岑楚十爪白光消失,美丽的妖女在空中变成一只白猫,掉落在地上。

    “开枪。”方添命令,三枪分别击中白猫、戚少塘和奇闻,枪是真枪,子弹却是麻醉弹。四名特工抓住葛雨,一同拖进了外面的三辆黑色商务车内。

    特工们将三阳茶馆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没有发现多铎所说的茶馆老板韩三阳,“多铎,这个叫葛雨的身上发出银光后,那猫妖就现出真身,没了妖力,是什么原因?”方添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葛雨会什么法术?”多铎奉命告发三阳茶馆,想借官方之手铲除一个潜在的对手,没想到葛雨和奇闻也在里面,他不敢说出葛雨的底细,更不敢说葛雨与北冥仙草一体。

    方添带着四个人扬长而去,多铎没有跟着去,他要回去告诉大师兄,葛雨也被安全局抓去。

    千米外的一处厂房内,韩三阳喘着粗气,当戚少塘受伤时,韩三阳准备出手救出他们,没想到北冥仙草银光之下,他完全失去了法力,如同一位过百岁的老人一样虚弱。

    在特工搜索之前,韩三阳挣扎着逃到一处厂房内,望着远去的三辆车,他记起以前听过的北冥仙草的故事:北冥仙草,焯焯银星,百鬼不侵,神魔无劲。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5 18: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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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5 16: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亦庄经济技术开发区入口处,安依琳无奈地望着三辆国安局的车离去。今天的事情很奇怪,欧阳鹏生前说世上存在灵异事件,有许多案子非人所为,那个时候,安依琳与别的警察一样,认为欧阳当警察太久,把一切破不了的案子归结于灵异事件。但是今天,她看到了岑楚长约半米的指甲,看到了会发光的葛雨,还看到了神秘的国安局未知事件管理司。什么是未知事件?不就是欧阳鹏说的灵异事件吗!

    一辆黄绿相间的现代出租车停了下来,我下车走了安依琳身边,“安警官在发愣吗?”我问道。

    她从无尽的联想中醒来,“溪溪,你说世界上存在灵异事件吗?”

    看着安依琳探求未知的目光,我点点头,“也许吧,如果科学暂时解释不了,我们暂且把不可知的事情称为灵异,警察是不会相信灵异事件的,只是有些人相信。”

    “比如未知事件管理司。”安依琳说道,“什么?你知道未知事件管理司?”我惊讶。

    安依琳把刚才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没想到岑楚、戚少塘、奇闻和司文洁,噢,不是葛雨,都被方添抓走了,从安依琳的描述中,我知道那个官气十足的人就是方添。

    方添的任务应该是对任何未知事件进行干预管理,他会去乔戈里峰寻找黑白地魂,自然也会干预三阳茶馆的鬼妖之类。不过多铎为什么会告密,这个多铎无心向佛,却有心向恶,只怕背后有主使之人,他们的目的何在?

    安依琳的车还在军都山中,她和我坐出租车回家,六月北京的夜晚凉风阵阵,吹去满天的浮尘,难得一见的星星挂在远天。

    “依琳,你回家吧,这样的事情有国安局管,你还是不插手的好,欧阳鹏太在意那些灵异事件,才出了事,明天你告诉我晋康绑架案的最新进展好吗?另外,在往河北雾灵山的某处有一座新修建的墓,墓主人叫伊俊野,他和妻子都死在墓中,他杀了妻子花锦,花锦又毒死了他,你可以带人去查看。”我希望知道那两起奇怪案件的原因,现在事情太多,安依琳去查更适合。

    “溪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哎,看来你并不懒,干了许多活。”安依琳惊道。

    “我懒,那是希希拉去的。这两天我给衡愉打电话,她还是没开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我又问。

    “衡慎和路畅回家了,我给愉愉系里打了电话,秘书说愉愉去上海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你知道她在开会的时候不开机。”安依琳回答。

    “可是,不开会的时候为什么也不开机?”我疑惑道,“是么?我认识上海的警察,让他们去会议现场和所住的宾馆看一看,好吗?不用担心,愉愉很自立。”她劝解道。

    把安依琳送回家,我也回到家中,是的,衡愉能力非凡,我担心什么?可是心里面老放心不下,有人在牵扯着蛛丝,牵根丝,蛛网都会动,心网就如蛛网一般。

    世界上存在许多行业,有些人是跟踪高手,任你在何处,都逃不过这种人的眼睛,但也有人不是跟踪高手,他跟踪你鬼神无觉。

    回到家里,已经东方渐白,我无心睡觉,绿荷不需要多少睡眠,或者说她想睡就睡,不想睡就研究美食、时尚与做人的准则。这个时候,绿荷正在厨房里琢磨天津狗不理包子的做法。

    “那个多铎是什么人,上一次来店中捉鬼,这一次竟带着官方的人把岑楚和少塘都抓去了,我最恨告密者。”当这个声音传出来时,立即把我陷入冥想的大脑吓醒过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地看到韩三阳就坐在沙发对面,圆形眼镜和三寸胡须气得变了形,这个非道非佛之人生气的模样不同凡响。

    韩三阳一拳砸得沙发乱晃,“我跟踪你过来的,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要跟踪我,鬼妖都察觉不出来。“噢,这样,我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岑楚和戚少塘被抓,连葛雨和奇闻都进去了,难道方添想得到北冥仙草,为什么呢?多铎投靠了一个神秘组织,不应该把葛雨出卖给方添。说到多铎,你老肯定恨他,他的祖上是当年领清兵入关的多尔衮。”对于多铎,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好感。

    “嘣”又是一声,韩三阳差点把沙发砸烂,“多尔衮,难怪这多铎是如此小人,我非活劈了他。”

    看他生气,我竟然心生快意。韩三阳三百多年前曾经率领数万教众抵抗入关的清兵,后来势单力薄,被多尔衮所擒,孝庄皇太后下令将他推到午门凌迟处死。刽子手一刀刀割下,十块人皮剥离,韩三阳流血伤痛而亡。

    “是啊,多尔衮杀了你,可是你也害了我们金家,这么多年来,你老还是这样激动吗?”我暗讽道。

    韩三阳一听,心生愧意,“楠溪,对你金家,我有诸多惭愧,我一生只干过这一件有违良心之事,着实不安,所以才收起雄心,单在亦庄开个小茶馆,做些小买卖,积点小善心,上次收了岑楚和少塘,就是希望他们不做害人亏心之事,另外搬到北京也是想守候着你,这个世道看似太平,却也有血腥之人,我每日里都会到你府外转一转,心里稍安呀!”说话的时候,他恢复到平静心态,我没想到韩三阳存着这样的心思,更没想到他会天天在楼外探望。

    “这样吧,你老不要去找那个方添和多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去探听,有了消息,咱们再商量,好吗?”我不敢让韩三阳多参与,虽然他是神通之人,可是发起狂来无人可挡,只怕伤了无辜之人。

    “行,听你的,我本无所求,现在只愿岑楚与少塘平安,我回茶馆了,茶馆照常营业,我不信这个世道,他们敢强抢。”韩三阳要走之时,一脸白色面粉的绿荷端着一笼包子出来,“快快,吃两个龙虾味儿的狗不理。”

    “哎呀,哪里来的鬼!”韩三阳见了叫出声来,绿荷脸上全是白面粉,当真象鬼,韩三阳并不真怕,笑着拿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好味道,这世道,妖精都做包子了。”

    我没心情尝包子,希希的黑白地魂失窃,那四个人又被方添抓去,衡愉手机总是不开,多铎的靠山是谁?葛雨与葛风是师兄妹,他们的组织应该是多铎的靠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首领又是谁?

    见我不吃,绿荷老大不乐意,再次使用了定身术,我张大嘴僵硬当场,她竟然硬生生地在我嘴里塞进去三个包子,还用筷子往咽喉里捅,憋得我五官变形,脸呈紫色。

    等绿荷解除定身术后,三个包子全进入肠内了,一点味道也没尝出来。“绿荷,再这样干,我让希希把你关进晶界内,是永远地关着。”我大叫,她一溜烟跑回厨房,又端出一盘包子,走进了希希的房间。

    方添曾经说过与长风远水社是合作关系,委托杜林教特工基本的法术。我拿起电话打给杜林,“是楠溪呀,你说方添的事情,嗯,是的,我们有合作关系,可是这几天老见不到他,师父让我找他,可是找不到呀。”杜林说道。

    “阳教授找他?奇怪了,他找方添做什么?”正说着话儿,对面沙发上又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阳诸行。

    “我正在你楼下。”电话里杜林说,我没回答,挂了电话。

    阳诸行和韩三阳进门都不敲门,想进来就进来,真不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多少人进来过。

    “阳教授,第一次来寒舍,一定有大事。”我嘻哈道。

    “欧阳打电话说方添出现在乔戈里峰,你和希希、衡愉也去了,希希一去,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陈志青与陈志瑛肯定是亲兄妹,希希与白忆安是表兄妹,我想黑白地魂应该被希希拿到了吧。”阳教授一语中的。

    “希希是拿到了黑白地魂,还救了一个叫高笑天的魂,只是黑白地魂突然失踪了,为这件事我正头痛呢,很有可能是那个叫葛雨的人偷走了,她还偷了北冥仙草,只是又被方添抓了。”我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阳诸行。

    “什么?黑白地魂失窃!”阳诸行震惊不已,“黑白地魂比起晶界和销魂剑以及《百鬼集注》来更重要,落到存在心魔的人之手,只怕生出恶果来。”阳诸行老脸变色,灰发抖动。

    “我知道黑白地魂的重要性,最好去找方添要人,从葛雨身上入手,找回黑白地魂,再探究葛雨身后的组织。”我说。

    阳诸行点点头,“当年,简天师手持晶界,白家一柄销魂剑,蓝家手捧《百鬼集注》,陈家祖传黑白地魂,为天行道,惩恶扬善,我本以为阴阳行者只剩蓝家,现在白家与陈家有后,实为大幸。这些日子,我觉得那个神秘组织的目标是要夺取所有的宝物,北冥仙草、虎头铡、黑白地魂,都是他们的目标,相信《百鬼集注》、晶界和销魂剑也是他们的目标。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们想成为势力最强大的组织,以法术和这些宝物统领天下。”

    我点点头,这样宏伟的目标只有那些心怀邪念的人做的到,我可做不到,能够平安过日子就是幸福了,可是如果这些人达到了目的,只怕普通人的幸福会化作泡影。

    “金楠溪,夏正劝过你不要多管闲事,现在他不管,却让你管,我也曾经说过人生平淡很好,现在却要与你同去找那个方添。其实未知事件管理司是我与当年的一些为官者共同创立的,我为他们训练特工,现在这个工作交给了杜林,未知事件管理司的地址很神秘。你跟我走吧,找到方添,说明事情的严重性,把黑白地魂要回来。”阳诸行站起就走,我跟了出去,找方添容易,但是他会还回黑白地魂吗?

    希希在床上高兴地吃着绿荷做的包子,吃完了绿荷也不出来,她怕阳诸行。

    欧阳鹏与白忆安终于靠两条腿走到了喀什火车站,坐火车到乌鲁木齐,然后又坐火车往北京赶,“阳教授真的扣门,给的这些钱只够买火车票的,坐飞机多快?”欧阳鹏躺在卧铺上蒙着脸叫道,白忆安嘻嘻笑,他一直在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后,知道还有一个表妹,他有理由笑。

    列车在两天后的晚上到达北京,也就是我跟阳教授出门找方添的时候。

    欧阳鹏带着白忆安向上地的方向奔去,大晚上的,人们看到两个在街道上狂奔的人一定很奇怪,谁会想到两个人没钱坐出租车,只好靠着两条腿跑去见希希。

    跑到接近上地的地方,人烟渐少,白忆安感觉到了鬼魂的存在,小伙子抬起头,惊讶地发现一个似隐似现的鬼影拖着一把大刀在上空飞过。

    “忆安,这鬼和刀竟然在对话。”欧阳鹏叫道,白忆安听的很清楚。

    那鬼影说:“虎头兄,多亏小姑娘的黑白地魂救了我,可是她的地魂不见了,哎,希望奇闻能够追上那个女人,找回地魂,不然我那有脸见希希?”

    “金楠溪一个平凡之人,身边却藏龙卧虎,不简单。”虎头铡在天空摇晃着说,“我们赶回咖啡屋,我怕那些外出的人员回来,如果碰到司文洁的同伙埋伏在咖啡屋就麻烦了。”高笑天急道。

    一鬼一刀在天空掠过,欧阳鹏和白忆安听了却停下脚步。“希希拿到了黑白地魂,又丢了,希希会不会出事了?”白忆安紧张道。

    “走,跟着他们看个究竟。”欧阳鹏拔腿飞奔起来,白忆安也窜了出去,在地面跟着天上的鬼和妖跑。

    高笑天望向地面,玉米地竟然长出一层清草来,咖啡屋一片黑暗,无声无息。

    “没有玉米,没有北冥仙草,没有大家,咖啡屋好清静,牺牲了这么多好人,是我没看护住他们。”高笑天心伤不已。

    “笑天,古往今来,斩杀贪官污吏都非易事,正义是在与邪恶的斗争中用鲜血换回来的。”虎头铡劝解道。

    他们环顾四周,确信无人后,悄然落到草地上。

    离那场屠杀般的恶鬼攻击不过一个星期,天地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些北漂人的消失,他们为人生拼搏过,努力过,他们甚至在高笑天的带领下为所谓正义的猎恶鬼行动拼杀过,然而没有人记住他们的姓名,没有人记得他们的人生轨迹。

    “虎头兄,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拉着这些能够看到灵魂的年轻人做着我们以为正义的事情。”高笑天为人善良,为鬼依然善良,他以为猎杀贪官污吏的鬼魂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知道会牺牲那些年轻人,他肯定不会将他们拉进来。

    高笑天没有泪,鬼掉不出泪来。“笑天,包大人替天行道时,也会碰到危险,不必悲伤,我们没有做错,错的是那些恶毒之人。”虎头铡飘进屋内,玻璃碎片散落在屋内每一个角落,家具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有十六个人离开了咖啡屋,有了自己的事业,但那外出的十一人回来过吗?”高笑天长叹。

    “笑天,林乔和丁昆的房间里有字。”虎头铡叫道,只见墙上写着一行字:“屋主、奇闻,我们完成了任务,可是咖啡屋里没人了,你们在哪里?林乔丁昆。”

    “他们人呢?不会有事吧?”高笑天担心道。

    玉米地被烧毁,北冥仙草被葛雨占据,咖啡屋只是一幢普通的楼房。

    夜色下的郊区,一片宁静,绝对想不到这里距离大都市北京内城只有十来公里,也绝对想不到一群恶鬼慢慢侵入到咖啡屋的周围。

    数道鬼磷光闪现在咖啡屋内的碎玻璃片上,刺骨寒气给周围菜地添上了一层薄霜,晶莹恐怖的白霜。

    虎头铡晃动起来,高笑天跃到屋外。两根二十米高的木杆竖在屋外的草地中,顶上呈十字架状,吊着两个人,手脚被钉在木架上,鲜血顺着杆子流到草地,渗入地底。

    “林乔、丁昆!”高笑天惨叫,上面两个人就是他的弟子,才二十出头的年轻猎鬼人。“屋主,有……埋伏,快走。”上面传来两人微弱的声音。

    已经晚了,一道气瘴升起,黑腥之气笼罩了咖啡屋,上一次的三个人和多铎率领数百恶鬼包围了高笑天和虎头铡。

    领头之人叫道:“高笑天,想不到黑白地魂果然厉害,救了你的死魂,天师都找不到的地魂竟然被人找到了,是谁找到的?”

    高笑天“哼”了一声,“做了贼还要叫声好,和你们同路的贱女子不是偷走了地魂吗,还问我们做什么?”

    那人转头看着多铎,“葛雨被国安局带走了,我不知道黑白地魂在她身上。”多铎忙说。

    “原来叫葛雨,我就知道司文洁是个假名,还自称失去了记忆,可见你们这些人非盗即骗。”高笑天气道。

    领头之人长啸一声,震得气瘴颤抖,高笑天心头紧缩,知道此人能力非凡。

    “将逝之魂,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天师手下第一高徒葛雷,天师只收了五个弟子,葛雨是小师妹,左右两位是老三葛云,老四葛电,多铎因功成为天师第六大弟子,名为葛雾,得传五行魂器,葛雾,说说这个星期我们做了什么。”葛雷有恃无恐,无视一鬼一妖的存在,竟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改名葛雾的多铎站了出来,“这些天,奉天师之命,我随三位师兄守候于此,已经抓住了八位猎鬼人,其中六位魂飞魄散,他们的灵魂连做魂器都不行……”

    “呸,你……杀了他们六个,你们这般邪恶之魂灵才配做五行恶器,猎鬼人的灵魂善良纯洁,你们……我要报仇……”高笑天气得魂形飘移,挥动虎头铡向葛雾劈来。

    葛雾手一伸,两个恶魂与地面草相交,十余根青草化作一根锋利尖针向虎头铡刺来,虎头铡一挡,“叮”一声,高笑天微型一晃,但势头不减,接着劈向葛雾。

    左边葛云葛电各自己使出魂器,左为冰锥,右为火球,分别攻过来。冰锥与虎头铡相撞,发出惊天巨响,火球却向高笑天灵魂扑来,高笑天受不住火器的攻击,携刀飘后数十米。

    “这两人在我手上,你还抵抗,杀了他们。”葛雷叫道,立即数十恶魂围住林乔、丁昆两人,寒气直入本以虚弱的内脏,两人无血色的脸立即结出冰霜,冒出水汽。

    高笑天悲痛地飘落到地上,他不忍心看到两人在面前死去。“笑天,我们走,留得青山在,总会有报仇有机会。”虎头铡感觉到高笑天的低落,“屋主,……不要管我们……你们走吧。”上面两个人拼命叫道。

    葛雷手一动,恶魂发疯般在两人身体内穿过,两缕与恶魂不一样的详和魂气正从身体内渗出。

    一道如狂龙一样的剑气划破气瘴,瞬间将围绕在两人身边的恶魂消灭,白忆安一招水魂斩气势强过当初数倍。

    “你们就是杀我父母之人?”白忆安剑指葛雷厉声问道,当时三个人有障眼法作挡,看不出真面目,现在没有障眼法,但是小伙子能够感觉到相同的五魂行器之戾气。

    “白忆安,躲在蓝摘星那老东西身边,没想到今天送上门来,这把销魂剑就一并收走了,当初天师亲往,如果不是蓝摘星挡路,你小子早就没命。”葛雷手一伸,一把长剑在手,剑身漆黑,散发冰魄寒气。

    欧阳鹏也跃了进来,“哼哼,那一次认不出真面貌,想来只有狗屁天师会什么见不得人的障眼法,这下我认识了,一个高而笨的叫葛雷,一个精瘦的叫葛云,一个吊眼睛的叫葛电,一个跟屁虫一样的叫葛雾,果真是蛇鼠一窝呀,怎么没一个比得上葛风?”

    此言一出,葛雷脸色大变,“你知道葛风?三阳茶馆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忆安,跟着教授学道术,跟着我学功夫,你上去试试吧,我在旁边看着。”欧阳鹏根本不理。

    白忆安张手就是一招命魂绝,剑气向四面扫荡,众恶魂倾刻间全都灰飞烟灭。葛雷大惊,他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面前小子的功力倍增。

    恶魂一去,五魂行器无从行使,葛雷心里怯了三分。葛云葛电和葛雾都抽出剑来,没有魂器,只能以真功夫相抗。

    白忆安的销魂剑收放自如,不远处的高笑天惊得魂儿发抖,却毫发无损。“鬼老兄,你们与希希小丫头和楠溪老弟相熟,可见是一路人,他们没了恶魂,还不上去一拼?”欧阳鹏坐在草地上说道。

    高笑天发出刺天清啸,一把虎头铡砍向葛云和葛电,两人用剑挡住虎头铡,后退数步,高笑天的魂经黑白地魂一补,能力强了不少,葛云和葛电大惊失色,三个人战作一团,难分上下,但高笑天上下翻飞自如,行动上快过这两人。

    另一边葛雷的功夫强过师弟一筹,白忆安与鬼相斗时用销魂七剑,与人相斗便得用欧阳鹏所教的正常剑法。葛雷黑剑寒冷,白忆安白剑炽热,冰与火的较量,撞击出蓝色火化,葛雾站在战团之外无从插手。

    “那个叫葛雾的,过来,跟我打一架吧。”欧阳鹏站了起来,空手冲了上来,葛雾忙挥剑向他头部砍来,欧阳看剑气微弱,“噗嗤”轻笑,右手急转,闪电般在其剑背一敲,葛雾立即弃剑,虎口竟被震裂。

    欧阳鹏力大无穷,他只怕那些使法术的东西,比如五行魂器之流,但是以力气和功夫而论,少有强过他的。

    葛雾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激战中的三位师兄,“金楠溪是我的老朋友,你别杀我。”他轻声对欧阳鹏说道,欧阳一愣,“那小子怎么什么人都认识,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有,我真是他的朋友。”葛雾急忙表态。

    欧阳鹏哈哈大笑,“果然都是乌合之众,天天想着盗取厉害的法器来壮声势,你滚吧。”

    葛雾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离开了气瘴,消失在黑气之外。

    葛雷肺都气炸了,这个葛雾真不是东西,他暗骂道,手脚却被白忆安的剑气束缚住,他那知道陈白两家阴阳行者结合的后代,岂是常人可比。

    白忆安在冰界洞与欧阳鹏一同守卫在封魂洞外,跟着欧阳练功夫,一个多月后,连欧阳也比不过他的速度,力量也接近于欧阳鹏。一直以来,白忆安不明白为何要看守葛风的尸体,就算葛风的灵魂没有脱离肉体,就算葛风活过来,又能怎么样?欧阳鹏却明白,四个月前,并不是他制住葛风,而是蓝摘星出手才控制了葛风,蓝摘星说七星蝴蝶虽然死去,其灵魂却与葛风的灵魂结合藏在肉体深处。如果葛风肉体被毁,其这人蝶相合的灵魂很可能四处飘落,很可能依附于他人身上,所以不如永久封存葛风肉身。

    葛雷身为天师手下第一大弟子,能力却远不及老二葛风。白忆安招招在先,年轻气盛,那里把葛雷之流放在眼里。

    “叫你们的天师来吧,我照样收拾他。”白忆安豪气干云,一招势大力沉的“劈山剑”,砍得葛雷双手乱晃,拿不住剑。

    另一边,高笑天与虎头铡鬼妖相合,能量不断,而葛云和葛电只是人类肉身,时间一长,力气一点点地减弱。

    “葛云,气瘴遁行。”葛雷见势不妙大叫。

    那葛云听了,立即抽身,让葛电一人对付高笑天,他剑上举,气瘴黑气迅速收缩成一团一米多的黑气球,剑劈气瘴球体,发出爆炸似的巨响,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如墨汁一样浓密的黑腥之气笼罩了方圆数里的地方。

    “忆安,鬼刀,聚拢到一起。”欧阳鹏大叫,但是黑气中连声音都不能传播,仿佛黑暗里面只有自己。

    欧阳鹏不敢动,在黑暗中等了半个小时,那黑气才逐渐消散,他看到了白忆安,也看到了高笑天和虎头铡,但是葛雷三人已经不知去向。

    “林乔、丁昆!”高笑天惨叫着,木杆之上,只剩下两具骷髅,无皮无肉无血的白骨,边魂魄都没有了。

    “黑瘴爆裂侵蚀尸身,泯灭死魂,恶毒无比。”虎头铡惊道,“也就是两人已经死了,也会被灭了魂,毁了肉体?”欧阳鹏问道,虎头铡摇晃着表示正确。

    “为什么我的灵魂没事?”高笑天奇怪道,“或许黑白地魂补魂后,你的灵魂有了变化。”虎头铡回答。

    “走,去楠溪家里,这些人歹毒无比,很可能会打楠溪和希希的主意。”欧阳鹏叫道,带着一人一鬼一妖向上地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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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5 16:44:55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之北有燕山一脉,之西有太行山一脉,燕山从西至东连于海,太行从南至北连燕云,太行之南又是东西走向之秦岭,三脉相承相合构成中华北龙,盘龙之地,皇家宫室。

    北京往北昌平区内据称是燕山与太行山相交之所,天寿山有称是太行余脉,有称为燕山南麓,明代皇家风水师认定天寿山下一处东、西、北三面环山的小盆地是风水胜境,绝佳吉壤。皇室选此地为万年寿域,这里就是名动世界的十三陵,明十六帝,十三帝及五十多位皇宫嫔妃葬于此皇家陵园。

    满清入关后,未动明十三陵一丝一毫,反而派人守卫护理。爱新觉罗氏认为天寿山非万世龙脉,未保明朝万年江山,于是满清皇室风水师另寻龙穴,以保江山永在。

    满清之祖努尔哈赤与皇太极埋葬在盛京三陵,顺治帝入关后,一次到燕山之昌瑞山打猎,见此处北靠昌瑞锦屏翠帐,南有金星持芴朝揖,中有影壁似书案可依,东有鹰飞倒仰山如青龙,西有黄花山似白虎,东西两河似玉带,天景地成。顺治大喜,曰:“此山王气葱郁可为朕寿宫。”自顺治后,南北长125公里,东西宽20公里的陵区埋葬了五位皇帝,十四位皇后,一百三十六位嫔妃。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两千二百年前燕太子丹曾在易水河边送别壮士荆轲。易水河便在清东陵之西,同在河北境内,太行山余脉永宁山下有面积达800平方公里的清西陵。雍正八年,雍正帝的陵墓本选在东陵之九凤朝阳山,当时皇家风水师蓝光度勘察风水后,奏道:“九凤朝阳名好穴不佳,格局不成大全,穴之土软含沙,不稳固,实不可用。”又说:“易水永宁乃乾坤聚秀之区,阴阳汇合之所,龙穴泉水,无美不收,形势理气,诸吉咸备。”雍正大喜,立即选陵址于永宁山。

    也有人说雍正帝被传夺了十四弟的皇位,不愿意与父亲埋于一处,才另选吉穴。乾隆帝喜欢爷爷康熙,却想与祖父埋在一处,所以他的陵墓又迁回到清东陵,但他怕父亲之灵生气,颁诏曰:“此后皇室两边分列。”于是,清西陵共葬四位皇帝,九位皇后,五十六位嫔妃,王公公主八十多位。

    “楠溪,八百年前,蓝家做出了大隐的决定,世代为宫廷效劳,小隐在山林,大隐入皇家,蓝家以此保得八百年安宁。”阳诸行说道。

    跟着他下了楼,楼下停着一辆七座的公务车,开车的是杜横,杜林坐在副驾驶座,杜松、杜抒也在车上。打过招呼后,车行向北,过了十三陵,却向河北易县驶去。

    “阳教授,你的意思是蓝家在宋、元、明、清都是皇家风水师?一家事四朝当是能力非凡。”我的话里有讥讽之味,阳诸行听得出来,可是老头儿涵养好,一笑了之。

    “朝代更替是因果循环,人力、法力皆不可阻拦,顺民者昌,逆民者亡,蓝家在其中作用实在有限,南宋迁都临安,元代定都北京,明建十三陵,清分东西二陵,都根据蓝家的风水之说,先祖光度公特意让雍正帝分陵永宁,当时并无好意,存着分清之龙脉的心思,但是乾隆回归东陵,使得清朝余脉得以再次延续一百多年。二战时,先母奉民国政府之令,前往加拿大修建可以困德日战俘恶魂之集中营,可惜一个不慎,魂失大洋对岸。”阳诸行说起其母蓝草仙时,眼眶稍红。

    “我想道西教授的父母与你家应该是有较深的交情,不然也不会在孤儿院成为朋友。”我想起道西教授来,也生出不少感叹。

    “没错,先母是由道西教授的父母推荐而去加拿大的,不久他的父母却意外身亡,我们俩也就成为朋友。这些往事就不说了,我与官方一直有交往,但此次方添抓人,没有告之杜林,而且从乔戈里峰之后,未知事件管理司断绝了与长风远水社的来往,蹊跷的很。”阳诸行道。

    事情的确蹊跷而复杂,我想的头痛,不知道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人物?此次,长风远水社众人齐出,只留下杜植与杜棋守本部,可见事态严重。

    三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易县梁各庄外的清西陵入口处,黑夜间只见永宁山如龙般蜿蜒。

    入口处的陵园守卫人员早已睡觉,但在八百平方公里的陵园内点缀着少许灯光,在黑暗中亮起点点桔黄。

    “阳教授,方添为什么会在清西陵?”跟着他们越过围拦,我问道,一行人不敢亮起手电,只在夜色中穿行。

    “中国历史上,最勤俭的皇帝是道光帝,道光活着的时候穿着破旧打补丁的龙袍上朝,死后其陵墓面积最小,去除了歌功颂德的圣德神功碑和石像生,三路三孔的神道桥改为一路拱桥,但是道光帝的慕陵却是西陵中造价最高的皇陵。”阳诸行轻声道。

    “这是为什么?”我奇道。

    “按照乾隆定的规矩,嘉庆帝葬于西陵,那么道光帝应该葬在东陵,东陵的道光陵修好后,先葬了孝穆皇后。一年后,皇后地宫积水一尺多,先祖便进言道光帝,称东陵水患,是群龙钻穴,龙口埕水所致,不可为陵。道光听了夷平东陵之墓,让先祖在西陵龙泉峪选址,重建慕陵。慕陵虽小,但磨砖对缝,干摆灌浆,隆恩殿用金丝楠木装饰,楠香溢人,地宫天花藻井雕刻近千金丝楠木龙,造就‘万龙聚会,龙口喷香’之势。”阳诸行一一道来。

    “原来道光帝的慕陵是外俭内奢假节省呀,群龙守地宫,大概是防止地宫渗水,而地宫如此坚固,只怕宫内有机关。”我猜测道。

    阳诸行点头默认,眼含赞许。我们在山陵之间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碰到任何阻拦,走近慕陵时,果然见神道比别的皇陵短小,隆恩殿三间房内雕刻楠木金龙1318条,楠香扑鼻,沁入人心。

    经过隆恩殿,我们向后面楠木飘摇的陵园摸去,地宫汉白玉石门紧闭,石门重达三万斤,上有万斤铜管扇,后有顶门石,下有深坑。

    我上去要摸石门,被杜林一把扯住,“慕陵从未被盗,观光者不能接近地宫,因为汉白玉石门上抹有毒药,碰之瞬间丧命。”

    听他一说,我赶紧把手往地上擦,生怕沾上了毒药。“如何打开这些门来?”我问。

    “东陵慈禧墓地宫有石门三道,乾隆地宫石门四道,慕陵内石门五道,要打开不容易,就算打开了石门也无用,石壁内的数十个龙口会在一分钟内喷出近百吨水,将石门之间的空间完全淹没,因为石壁石门的毒,水中也含毒,淹在水中,一样没命。”杜林介绍道。

    “难怪方添不派人守在外面,那我们怎样闯过五道石门?”我问。

    阳诸行伸手在石门上虚点,石门上竟出现白光样的太极之形,然后出现乾坤八卦位,他将卦位迅速移动,突然石门后响了一声,似乎是顶门石移动了,然后门下的坑被顶上来的石块填平,石门缓缓打开。两边数十个龙口立即喷出水来,阳诸行两手再虚点,那些水流出龙口半米后竟停滞不再往下泄,如冰冻凝固一样悬在空中。

    看来地宫之中不但有诸多机关,还需要懂道术八卦之类才可开门。我们跟着阳教授进入第一道门内,第二道门在十米之外。

    “楠溪,慕陵之坚固除非用烈性炸药轰炸,否则无人可打开,先祖光度公建慕陵时,却留有一手,在地宫中的关键处施了法术,依法而行,门自然开。”里面漆黑,阳诸行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萤火虫,莹绿色的光照亮了空间。

    “蓝光度多大了,帮雍正造陵,又帮道光造陵?”我疑问。

    “光度公一百二十岁有余,呵呵。”他笑道,伸手一点,第一道石门慢慢关上。他踱到第八块石块处,画出五行图,在水位一点,那石块向下沉去。

    “第一道门是水位,第二道门是火位,里面的龙口会喷出火来,第三道是土位,龙口会流出百吨沙石,第四道门是金位,龙口会射出金箭,如果硬闯,无人可过水、火、土、金四道机关。光度公并没有在每道门上下法咒,而在这石块上做了手脚,修了一个一人宽的暗道,绕过后面三道门。”阳诸行说道,下了暗道,我们一一跟上,暗道往下十米后,向内爬行五十米,再斜向爬出地面。

    萤火虫先飞了出去,后面是最后一道门,我们身在地宫的中心地带,这是一个完全由汉白玉筑成的石室,称为“金券”,金券内有一座两尺高的汉白玉石台,称为宝床,宝床之上就是一具巨大的棺椁,棺椁两侧是两根石柱记载着道光帝的“丰功伟绩”,石室之壁雕刻着四天王像,如入天宫。

    棺椁也是由金丝楠木制成,据传金丝楠木出自于云南的原始森林中,木纹紧密,质地细腻、清香馥郁,千年不烂。棺椁分外内两层,外棺漆有四十九道金漆,外表用满蒙汉藏四种文字刻成四天王经咒,佑护亡灵。

    阳诸行在棺椁上画出五行之木位,然后吩咐道:“杜松、杜横,抬起棺盖。”两人过去,抬起盖子,里面还有一层内棺,两人再抬起内盖,里面竟没有道光帝的尸骨。

    见我诧异之色,杜林说道:“道光之身被我们移动到旁边的慕东陵去了,与孝静成皇后同葬。”他将底部的楠木板一按,板向下滑动,又露出一个洞口来,原来是地宫之下有地宫。

    一道石阶连着棺底向下行,约莫二十多米,下边的地宫更宽敞,四壁均是坚固的汉白玉修成。

    左右拐了两次,进入到了一个数百平方米的大厅,高十多米的厅内用水晶隔成数十间房,水晶被灯光映成银白色,我惊讶地看到每间水晶房内关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厅内,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特工守在四处,一些着蓝大卦的研究人员忙忙碌碌,在各种仪器上做着研究。

    两个特工迎了上来,“原来是阳先生和杜先生,今天你们没有预约就过来了?”这两人打量着我。

    “方先生听信了一个叫多铎的人的话,在三阳茶馆抓了四个人,我们想见一见。”阳诸行道。

    “噢,我去通报一声。”其中一人说着向后面去了。

    我看着一个水晶房内关着一只两米长、一米宽的巨鼋,凑过去近看,那鼋头伸了出来,贴在水晶壁上,却幻化成一个类人似的癞头。水晶房闪现一行文字:巨鼋,鳖之大者,民间称癞头鳖。此巨鼋生于明朝满洪武年间,六百四十余岁,重一百零二公斤,生性凶猛,善扑鱼虾,一九七八年活捉于苏州西园寺。

    “人头鳖。”我惊道。“是的,这里面是未知事件管理司办公之处,当年光度公背着道光修建了地宫之下的地宫,作为自身的藏身之所,三十年前,我将这一暗处交给了国家,设立了未知事件管理司。这里关着许多捕获的鬼与妖,但是没有一个妖怪能够如岑楚那般化作人形,这只巨鼋随西园寺历代众僧修练五百多年,只练出个头来,现在却成了研究对象。”阳教授说话的时候,那方添跟着特工走了过来,与阳教授、杜林握手后,看了我一眼,“没想到金楠溪也来了,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没料到在乔戈里峰被你占了先,偷去黑白地魂。”他的官腔一点没变。

    “偷?要偷也是你偷,那本是陈家的东西,你听信多铎馋言,抓了岑楚他们,有何用意?是不是打葛雨身上仙草和黑白地魂的主意?”我回击道。

    “国家之内所有财物都是国家之物,我有权得到,你知道什么?”他有些生气,“只怕有人以权谋私。”我针锋相对。

    “楠溪,别说了,我们进去说话。”阳诸行打岔道,方添一扭头在前方带路,我们走进了一间单独的汉白玉室,设置与道光帝的‘金券’相似。只是四个小水晶体内关押着岑楚、戚少塘、葛雨和奇闻,戚少塘和奇闻的前面各有一个如电力发动机一样的装置。

    “方添,这四人可曾犯过什么事,违过什么法?”阳诸行说。

    “没有。”方添回答。

    “依照未知事件管理司的规定,未犯事之人、之鬼、之妖,不得获罪,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请放了他们。”阳诸行正色道。

    方添在石室内来回踱着步子,“阳教授,你早就退出了管理司,杜大师也是一个训练特工的闲职,这事不要管为好,我总不能以权徇私吧。况且北冥仙草和黑白地魂对国家很有用处,由我们掌握总好过私人或者恶人掌握。”

    方添说的是实话,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些理由,关押四个无罪之人。“北冥仙草是私人之物,黑白地魂也是私人之物,你想占有,也得问人家愿意于否,强行得到大概也违法律。”我怒道。

    “阳教授,你带着这个凡人闯进国家重地,不会是想抢人吧。”方添脸色一变,提高声音,十多个特工持枪冲了进来。

    阳教授笑道:“方添,我很少插手你们的事情,因为未知事件管理司三十年来没出过差错,但是这些日子,事情总是不大对劲,你认为自己对付得了我蓝摘星吗?”

    阳诸行很少自称蓝摘星,此言一出,特工手上的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夺取,扔在地上,枪管竟成扁平。

    方添脸色不变,说道:“我在奇闻和戚少塘肠胃中放置了几颗有磁性极强的钢珠,希望葛雨可以交出北冥仙草和黑白地魂,没想到这丫头说不知道如何把仙草放出来,她也没有拿黑白地魂,我只好启动磁力仪了。”他双手一拍,奇闻和戚少塘前面的装置启动了,绿灯不停闪烁。

    奇闻立即脸形扭曲,戚少塘跪倒在地,发出惨叫之声音。“你不要折磨少塘了。”岑楚流泪哭道。“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葛雨粉红涨红,身体内的发出了银色光芒,北冥仙草被激活。

    “磁力仪吸引着他们肠胃中的钢珠,钢珠在腹内横冲直撞,此痛苦撕心裂肺,葛雨心疼二人,北冥仙草便会发光,形成防护区,猫妖逃不出去,你们呢?”方添狞笑道。

    “你……”阳诸行情知不妙,他和杜林等人根本就用不了法术,岑楚慢慢变成一只白猫。

    “来呀,给我捆了。”方添命令,特工一拥而上,杜林、杜横、杜松和杜抒奋起反抗,缠斗在一起。阳诸行手里掏出一颗黑色圆丸,向地上一掷,腾起一股黑烟,室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我听到地面响了一声,一只手把我拉了过去,然后掉进一个洞内。

    在洞中向下滑行数十秒后,又掉进一条地下河,随着汹涌的河水向低处冲去。慢慢的那只萤火虫出现在河水之上,我看到了前面的阳教授。

    数分钟后,地下河水从一个洞口冲出,我们摔进了五十多米下的易水河,东方微白,已近日出,河水清凉,冻得我颤抖不已。

    我和阳教授爬上岸,“哎,方添有仙草守护慕陵,现在就算神仙下凡,也奈何不了他,里面有上百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光凭拳脚功夫,没人进得去了。”他长叹一声。

    “我们怎么出来的,杜林他们呢?”我问道。

    “那个石室本是光度公的墓室,墓室中有一条暗道通向易水河,自从把光度公的遗体迁出墓室后,我就保守着暗道的秘密,没想到今天用上了。杜林他们肯定逃不出来。我们回去吧,另想办法。”阳教授道。

    石室之内,杜林等四人寡不敌众,都被关进了水晶房内,方添寻思着失踪了的两个人,望着石室之内,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阳诸行还有法术?

    “我们要追出去吗?”特工问道。

    “不用,那个老头儿真是能力不凡,暂时不管他们。”方添急于把仙草和黑白地魂弄到手,他又不敢杀了葛雨,怕两个宝物化作乌有。他不知道阳诸行靠祖先的密道脱身,以为阳诸行的法力强劲,在北冥仙草的银光之下尚能脱身,强敌不可追,方添以为自己轻视了对手,其实是过高估计了对手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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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5 16:45: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阳诸行开上车就往北京赶,后面一辆小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快对方也快,我们慢对方也慢。

    “方添派上监视我们,又不打算抓捕,这说明他暂时不想把事情闹大,或者忌惮我的能力。”阳教授说。

    “阳教授,劝道光帝将陵墓从东陵迁到西陵又是光度公的把戏吧,什么陵墓积水,什么万龙聚会,只怕是给你们蓝家建一个隐秘之所,谁会想到一代皇家风水师打起了皇陵的主意。”我说道,阳教授诡秘一笑,这老家伙城府深似海,肚子里面装了许多货,一次倒一点,你永远不知道他涉入社会各界有多深。

    上地南里欣园小区,我的家中。

    绿荷把希希一个人留在家中,她说有要事外出,绿荷会有什么要事?无非是衣食之类的事!希希想道。

    希希努力不去想父母的惨事,小姑娘觉得有一个如金楠溪一样的叔叔很幸福,叔叔爱玩爱睡觉,老不正经的样子,但是希希喜欢他。魂归乔戈里峰的爷爷陈扬宗说爸爸有一个妹妹,这位没见过面的姑姑是什么样子?夜色下的窗户玻璃映出小姑娘可爱的面容,希希在玻璃上想像着父母与未见面的姑姑的形象。

    “啊!”希希突然被玻璃上的一个模糊影子吓出声来,小姑娘并不怕鬼,但是想念亲人的时候,全然没注意户外的变化。

    一把刀飘荡在空中,一个轻烟般的人形立在刀头,从窗户望着沉思中的小姑娘。

    “希希,吓着你了,都怪虎头兄,他非要飞上来。”高笑天的话语中充满欠意,忧郁中的小姑娘立即笑开了怀,打开窗户,把一刀一鬼让进屋内,“笑叔叔和老虎刀来了,快坐,你们喝什么茶、饮料,希希给你们倒。”

    虎头刀乱晃,高笑天大笑,“希希糊涂了,我们喝得了水吗?金楠溪呢,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家中?”

    “哈哈,我们怎么说也比那个非人非鬼的家伙快。”虎头铡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声。

    希希跑过去打开门,只见欧阳鹏和白忆安站在门外,“欧阳叔叔和白哥哥也来了。”

    欧阳鹏窜进屋内,四处寻找,白忆安却一把抱起希希,左瞧右瞧,英俊的脸开心地笑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希希,想死我了,有这样漂亮可爱的表妹,哥哥这一路都是笑着过来的。”

    “金楠溪不在,也敢把希希一个人留在家?”欧阳鹏的心思与高笑天一样,责怪着金楠溪。

    希希好奇地看着他们,她喜欢他们,更喜欢抱着她的白哥哥,小姑娘知道白哥哥与慎哥和畅哥哥一样大的年纪,但是她觉得右边的心脏每次碰到白哥哥时都会有着某种奇怪的感应。

    “白哥哥,你说什么?”小姑娘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哥哥高兴,希希是我的妹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来,希希,把你的手放在哥哥右边胸口。”白忆安拉着希希的小手放在以及急剧挑动的右胸,也把自己的手放在小姑娘的右胸口。

    手心相连,希希竟然连上了白忆安的记忆,她看到了白忆安的一生,看不到了他在鲤鱼洞的十八年岁月,看到了和蔼可亲的姑姑陈志瑛和姑父白卓亮,她高兴地笑了,又哭了,因为小姑娘发现姑姑和姑父已经不在人世。

    白忆安也看到了希希六岁的记忆,他伤心希希的身世,伤心舅舅陈志青魂飞魄散,“希希,哥哥以后会保护你!”小伙子拍着胸口说,希希笑了,“希希真幸福,有了一个哥哥。”小姑娘亲热地搂着白忆安,久久不愿意放手。

    电话铃响了,希希松开手接电话,“这里是希希,你是谁?”“希希,你溪溪叔叔在吗?我是依琳姐姐。”另一头安依琳焦急道,唯物论者安警官现在有些奇怪,因为她与当年的欧阳鹏一样,发现世界存在许多的未知。

    “依琳姐姐,叔叔跟着那个灰头发的蓝爷爷走了。”

    安依琳很着急,有许多事情想找金楠溪,可惜当时我正在慕陵地宫之内,手机没有信号。

    欧阳鹏和高笑天确信屋内没有异常,小区周围没有那些姓葛的人后,放下心来。欧阳鹏到厨房下了锅面条,再用西红柿炒鸡蛋,然后伴着面吃。

    “忆安,希希,你们兄妹见面,我做个西红柿鸡蛋伴面庆贺,来,咱们一起吃,让那个鬼和刀干看着。”欧阳鹏笑道。

    这三人吃着面,高笑天长叹:“做鬼近十年,不吹笛不吃饭,闻不到饭菜的香味了。”

    浸了水的手机成了一块废物,安依琳一直在打电话,没有打通过。路上我担心方添利用职权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击一切与他作对的人。阳诸行看出我的心思,进入北京城后,他把我放到家门口,“楠溪,不用担心,为官者最怕的不是百姓,而是顶头上司,我去找人,蓝家八百年皇家风水师,从来不缺少人脉,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说完老头儿开着车去了。

    能够在唐宋元明清民国及现在一直活跃在上层,成为当权者的风水师,我相信蓝家世代与官家的交往,识时务者为俊杰,蓝家算得上了千年不倒的俊杰了。

    我打开门的时候,太阳挂在树梢,希希还在睡觉,欧阳鹏和白忆安躺在沙发上,虎头铡横卧在桌上,高笑天在房间里飘来飘去。

    “金楠溪,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我们还担心你和希希的安危呢。”高笑天刺耳的声音吵醒了其余的人,欧阳鹏和白忆安见我回来,连忙把在咖啡屋与葛氏一门相斗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些人四处抢夺宝物,我们怕他们垂涎希希的宝物,便过来保护,另外白忆安想念着自己的表妹呢。”欧阳鹏说道。

    希希也起来了,高兴地跑了过来,“叔叔,依琳姐姐一晚上都在给你电话,说你的手机不通。”

    我摸了小姑娘的脸,“叔叔这就打电话,等会给希希做早餐。”欧阳鹏和白忆安在这里,我没敢问绿荷在何处。白忆安站了起来,拉着希希去厨房了,“希希,哥哥给你做贵州米粉。”

    “金楠溪,你怎么回事,不开手机?”安依琳声音里透出疲惫,“有什么急事,是衡愉的事吗?”我问道。

    我喜欢睡觉,可以一天睡十五、六个小时,起来后就玩游戏,没想到这些日子没好好睡觉,却还是睡不着,难道失眠了?想着衡愉的事情,想着方添、葛风的同类们,想着失窃的黑白地魂,我真的睡不着。

    “上海的警察说衡愉一直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参加学术会议,住在东方滨江大酒店,好像是手机坏了。”

    “手机坏了就不能打个电话回来?”我奇怪道。

    “你知道愉愉一忙起来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安依琳回答,“衡愉不会有事,我在天宁山忙了一个晚上,一直想找你,你说的伊俊野的墓出了些事,我们用炸药炸开地下墓室,打开了汉白玉棺村,里面的尸体的确是伊俊野和花锦夫妇,但是伊俊野与花锦躺在一个棺材内……”

    安依琳的话让我大惊,“你说什么,他们在一个石棺内,那另一个石棺呢?”

    “另一个石棺内有两具男人的尸体,两人的喉咙被咬破,血肉模糊,我们正在化验,以确定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创伤。两个男人一个鼻头有一个大黑痣,另一个脸上有疤,我记得在雾灵山的时候,你说过有杂货店的老板见到过两个问路的人,也许就是他俩。”安依琳的话一下就把北京与河北交界的天宁山伊俊野死亡事件及河北雾灵山晋康绑架事件联系起来了,这种联系令人惊讶不已。

    “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是不是两件事有联系?他们绑架了晋康,跑到雾灵山扔了他,然后又跑回到伊俊野的墓地做什么?”我问出一连串问题。

    “别问了,还有更奇怪的事情,象是灵异事件,放两具石棺的汉白玉床被钻出一个洞来,深达地下两米,好像里面埋了什么东西,而钻探机就在石棺外面,经过指纹鉴定,钻探机是两个死者留下的,但是又是什么人杀了他们呢?墓室紧闭,没有任何人出没的痕迹,难道是鬼怪不成?”安警官竟然说出鬼妖作怪的话来。

    “我这就过去,半个小时后到。”

    “半个小时?这里距离北京一百多公里。”在安依琳奇怪地时候,我挂了电话。

    “欧阳、忆安,你们呆在我家,陪着希希,我和高笑天及虎头铡去天宁山。”我不知道衡愉是否安全,以她的能力本不应该让我担心的,但是我心里总是放不下,不能让希希一个人呆在家,有欧阳鹏和白忆安在会好一些,毕竟未知事件管理司的特工还在楼下监视着。

    打开窗子,虎头铡和高笑天升了起来,我抓住刀背,刀带着我向外面飞去,大白天看见一个人抓着一把大刀在天上飞,下面有几个人惊出声来,我看到两个特工,慌忙地打电话,“金楠溪飞走了。”声音大的我都听的见。

    半个小时后,我在伊俊野墓地后面的密林中降落,高笑天和虎头铡藏在林子里,我走了出来,数十名警察在墓内墓外忙碌着,安依琳站在两辆出租车旁边,出租车外面是四个人的尸体。

    安依琳看见了我,她命令拦着我的警察让路,我走过去,掀开遮盖四人尸体的黑布,伊俊野夫妇一个被毒死,黑紫的血块沾在嘴唇周围,花锦的脖子上是被勒的痕迹。

    “鼻头有痣的人叫张成,脸上有疤的叫刘胡,两个人都是出租司机,两辆出租车就是他们的车,另外我们还在张成的车内找到了晋康的头发,相信这两人就是绑架晋康的绑匪。”安依琳说。

    我记起来了,当时我和希希就是坐刘胡的车来到伊俊野墓地的,他的疤在左脸,当时我没有看见,地上躺着的人虽然喉咙处血肉模糊,但是那张脸我还记得。

    就是刘胡,把我们带过来的。那么张成和刘胡都是伊俊野用钱安排好的人物,张成送来了烤鸭,刘胡在北京接了我和希希,而花锦让张成在烤鸭里下了毒药。

    这一切与绑架晋康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张成与刘胡绑架晋康的同时,接受了伊俊野的钱,送来烤鸭,接上我和希希?张成与刘胡并不知道雾灵山是什么地方,应该是得知晋达人卖空股票后,开着车找了个地方随意弃掉晋康的。

    “依琳,你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吗?”我想得头疼,只好问大警官。

    “晋达人卖空股票,张成与刘胡得不到好处,他们俩应该是被人雇佣去绑架晋康,就如同伊俊野出钱让他们送烤鸭,接你一样。幕后肯定有指使者,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挖开汉白玉床,下面埋藏着什么东西,是不是也被人所雇?伊俊野的墓地非常牢固,平常人进不来,但是两人身上竟然有墓室的钥匙,他们开门进去,然后关了门在里面钻洞,结果又被人杀死,杀他们的人是怎样打开墓室的?”安依琳的话至少点明了张成与刘胡的后面还有主使者,找到主使人才能够解开所有谜团。

    “谁是晋达人抛售股票后的得利者?”我问。

    “晋达人抛售的股票市值九个多亿,晋达人得到这笔钱,其实他并没有损失,最关键的一点是,伊俊野与花锦失踪后,俊野软件有限责任公司于昨天被神美电器公司兼并,但是这项兼并没有花神美公司一分钱,因为伊俊野与花锦在无偿转让书上签了字。也就是说,他们在签字后双双死在墓中,俊野公司近十亿资产全部归入神美公司之下,但是晋达人不再是神美公司董事长,他从中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安依琳疑惑道。

    “也许晋达人怕兼并俊野公司事件被人怀疑,于是自己雇佣张成刘胡绑架晋康,趁机抛空神美股票,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借口,我想晋达人暗地里可能还掌握着神美公司的大权。”我把猜想说了出来,商场之争,尔虞我诈,阴险无比。

    安依琳不认同,“如果你是父亲,会让儿子丢命吗?晋康差点死了。另外,晋达人得到了俊野公司,为什么还要来钻洞,而张成刘胡又怎么死了?不过,就目前而言,晋达人有重大嫌疑,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们会找晋达人。”

    我耳边响起了高笑天的声音,他化作无形飘到身边,“楠溪,林子里面有一些线索。”我听了,立即向林了走去,安依琳跟在后面。

    在距离墓室一百多米的地面上,有一个新挖的洞,新鲜的土堆在洞的四周,“难道有人挖洞进入墓室?”我惊道。

    “溪溪,你晕头了吧,这个洞太小,除非是小孩的身子,大人不可能进得去,小孩能杀张成和刘胡?”安依琳摇头,但是她召集警察,向下把这个洞挖开,洞并不深,在地下一米多处,一直通到墓室,但是墓室墙壁由钢筋水泥筑成,土洞碰到水泥壁后中断了,墓室壁完好无损。

    “依琳,这个案子古怪的很,我跟你一起去见晋达人。”我想见见那位富豪,很可能案子背后存在不可知的灵异之事。

    忽必烈定都北京,改称为大都。据说蒙古人把街巷称为“浩特”,一谐音就把北京的街巷叫做“胡同”了;也有人说蒙古语称井为“忽洞”,而且蒙古人喜欢以井来称地名,后来叫习惯了,就成了“胡同”;第三种说法是中原汉人习惯称北方民族为胡人,蒙古人建立元朝后,有“胡人大同”之说。不管怎样,这胡同一定是元朝时蒙古人弄出来的东西。

    现在北京的胡同四合院多是清朝与民国时建成,而清时的四合院在门当与户对上很有讲究。镜缘胡同风雅宅是长风远水社的本部,大门上有八个木雕的户对,说明当年可能是亲王府地,门口两个汉白玉方形门当高达一米有余,显示主人的尊贵。

    奇怪的是风雅宅对面的小四合院的木门上竟然也有八个户对,门口的门当小一号,不过石豉上雕刻的守门兽栩栩如生。

    两株槐树的树叶从四合院伸出,为胡同内行走的人们遮去些许阳光。进得门来,地面用长方形青石铺就,东西厢房低矮,北面主房建在五层台阶之上,共三间,正中一间是堂屋,北面墙上挂着松鹤延年的年画,堂内一张雕花八仙桌,两边各摆太师椅。

    一般来说,一家之主住堂屋左右两间房,其他人住东西厢房。这个四合院小而精巧,木门上的石匾刻着三个字“青槐宅”。

    “浩远兄,青槐宅越发清雅了。”八仙桌左边的太师椅上坐着灰发阳诸行,对面是一位黑头发的老人,年纪比阳诸行略大,那头黑发一看就是染成。

    “摘星老弟,你每个星期来一趟,是挂念你的风雅宅,还是想念老哥哥了,来就来吧,还什么都不带,只带一张嘴,我可不象当年建造青槐宅的桂贝勒那样有钱,嗑点瓜子吧。”叫浩远的老人说道,脸如海洋般平静。

    八仙桌上摆着一盘茴香瓜子,阳诸行嗑了一地的瓜子壳。

    “老弟,方添是我推荐的,他是刚正无私之人,不会以权欺人,刚才我也打了电话,方添保证所做之事对得起国家,他说那四个人暂时不能放,杜林等人已经放了,监视你的人也撤了回去,这样总满意了吧。”老人面前也是一堆瓜子壳。

    阳诸行边嗑边说,“暂时只能这样了,希望方添如浩远兄所说的一样公正,等会杜林回来,叫他请客,就在青槐宅喝点酒,咱们哥俩每次嗑瓜子,许久没喝酒了。”

    说着两个老人仰头大笑,笑声传到风雅宅,留守家中的杜植和杜棋知道师祖出马,必定万事无忧。商家有商家的规则,政客有政客的道理,阳诸行无论经商,还是从政,都非常了得,现在做了学问,从政之道却没丢。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5 19: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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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5 16:45:3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北京有一句话:东富西贵,南贱北贫。

    说的是明清以来,富商大贾的大宅子多在东四一带,达官贵人住在西城。有人云:东直门的宅子,西直门的府。

    当年满清八旗子弟多守在北边的安定门、德胜门一带,朝廷严禁八旗兵经商,每月只发给定量的饷银,随着清朝势力的逐渐衰落,连月饷都难以为继,于是北边便有了贫之含义。而外地进京之人多聚集南边,不但穷困,并且多数从事杂艺、妓院等下九流的行业,俗称南贱。

    东西南北富贵贫贱的格局在八十年代之后被打破,东城西城早已不是有钱有势之人向往的住处,除了少数奢华四合院住着有权有势之人外,东西城的的许多小四合院内住的是平常百姓。后来因为二环之内地价飞涨,众多的小四合院被拆除,盖起了高档办公楼及住宅楼,那些天价楼盘多出于此。

    南边有经济技术开发区,方庄、亦庄改变了南贱的格局。北边有高新技术开发区及奥运商圈,反成了商人向往之地。

    北京之北是京城发展重地,海淀、朝阳两个最大的城区,一个是高新科技代表,一个是商务中心,风格人同,环境不同,就连两区之人在服饰上也大有不同。

    海淀中关村一代密布着全世界及全中国最好的高新科技公司,一幢幢高档办公楼内,云集着中国最好的高精尖技术人才,这些人才身处豪华大楼内,拿着白领的高工资,但是工作作风随意,穿着随兴,T恤牛仔裤横行了中关村一带。朝阳区的国贸商圈,同样是豪华办公楼,楼内却少有高新科技公司,多是贸易公司。这些公司对员工的穿着有着严格的要求。走在朝阳区的街道或者大厦内,你会发现街道的帅哥靓女比海淀多,因为年轻人都是美丽的时尚打扮,时尚作派。有人说海淀的年轻人工资更高,但没几个人在乎穿着,到是愿意去餐馆吃美食,海淀的餐馆一定是食客满员,门口排着队儿。而朝阳的餐馆一定是装饰豪华,清静的很,一些时尚青年很优雅在品尝着西式糕点。

    亮马河大厦位于朝阳燕莎商圈,毗邻第二、三使馆区,摩天大厦与树木参天的使馆区交相辉映,各自成趣。从大厦第二十五层的电梯出来,迎面是一扇镀金玻璃门,推门进去是一个扇形的接待桌,年轻美丽的前台女孩微笑地迎接每一位前来神美电器公司的客人。

    “请问神美公司董事长晋达人先生的办公室在哪里?”安依琳问道,我跟在后面。

    前台女孩甜甜地说道:“请问你们预约了吗?”

    安警官拿出警察证,“打过了电话,晋先生知道。”

    女孩连忙带着我们往里面去,来到一扇未漆的桃木门前,一位同样年轻的秘书站了起来,“你是安警官吧,董事长在里面等候。”她打开门,我们进了办公室。

    晋达人的办公室足有上百平方米,一张三米多宽的桃木办公桌横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之前。晋达人迎了上来,肥胖的手伸了过来,拉着我们坐在沙发上。

    “安警官,你们抓住了绑匪?”办公室的空调吹出强劲的冷气,晋达人的额头还渗出汗滴。

    “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叫张成和刘胡的两个人嫌疑最大,只是这两个人死了,死在一处坟墓之内。”安依琳说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对方。

    晋达人擦了一下汗水,“这么说,还有幕后主使,是什么人呢?”

    “听说晋先生没有结婚,晋康是你的养子?”安依琳一针见血,“晋康被绑架的时候,你正在参加一个宴会,是吗?”她连续问道。

    “是的,晋康是我的养子,但是我对康儿比亲生儿子都亲,这一点所有的人都清楚。”晋达人揣摩着安依琳的话中之意。

    “晋先生如此地位,为什么没有结婚,而且绑匪没有直接要钱,却提出要你卖空公司股票,其义何在?晋先生拿到了钱,没有太大的损失,至于公司控制权,还可以拿回来。”我脱口而出。

    商人就是商人,听了不以为意,除了汗水照流,晋达人脸色未变。“今天开了董事会,计划召开股东会,我的董事长只能当到今天,明天一切交给代董事长,我是拿到了卖股票的钱,但是神美公司是我近十年辛苦创建的,如果没有此次事件,绝对不会放弃。”

    “那你认为谁是得利者?”安依琳问。

    “不知道,没有人一次性买下我所有的股票,很分散,看不出来,另外我经商重在一个德字,很少与人相争,仇家并不多。”晋达人辩解着。

    “你认识伊俊野吗?”安依琳问道。

    “认识,伊俊野是海淀的名人,我在朝阳也有点名气,打过照面,今天网络上说伊氏夫妇已经死了,还说俊野公司被神美公司吞并,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晋达人奇怪道。

    我看到虎头铡在玻璃幕墙外晃动了一下,晋达人也看到了,脸色稍变,背靠玻璃的安依琳没有察觉。

    晋达人看见一把刀飘动在大厦外面,只是脸色稍变,没有惊出声来,只怕心中有鬼。

    “晋先生,你不知道,我们却知道,俊野公司已经于今天被神美公司收购,收购价为零。”安依琳步步紧逼。

    “什么?俊野公司近十亿资产就进了神美,不可能,不可能,我问问臣启。”晋达人拿起电话,“臣启,你知道俊野公司的事吗?”过了一会,他无神地放下电话。

    “臣启是公司总经理,代理董事长,现在也是神美公司第一大股东,他说刚完成了对俊野公司的收购,因为我失去了所有股票,去雾灵山的时候,董事会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他就收购俊野公司。”晋达人象被掏空了一样,瘫倒在沙发上。

    安依琳看了我一眼,原来得利者并不是晋达人,而是神美公司总经理臣启,这个人又是怎样以零代价收购俊野公司的呢?

    “晋先生,我们想见臣启先生。”安依琳道。

    “他不在办公室,正带着人盘算俊野公司。”晋达人无力地说。

    安依琳立即站起来,“溪溪,我马上去俊野公司会会臣启,你去吗?”

    “我不去了,希希一个人在家呢。”其实我心里想着晋达人看见虎头铡而无声张的事件。

    告别晋达人之后,安依琳去了俊野公司,我重新回到晋达人办公室。

    “你……金先生又回来了?”他惊道。

    “高笑天、虎头铡,不用躲藏,我知道你们在房子里。”我叫道。

    那股轻烟从沙发后面飘出,虎头铡晃动着说:“金楠溪,你不笨,怎么知道的?”

    我嘿嘿一笑,“有几个人见到未飞的铡刀不惊叫的?晋达人肯定是你们咖啡屋的猎鬼人,这样的人大概不会绑架自己的养子。”

    晋达人的胖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我曾经是猎鬼人,但是只在咖啡屋呆过一年,后来屋主给了我一笔钱,开创了神美公司。屋主说那些钱从贪官处搜来,交给我办公司,还可以做出一翻事业,对社会有好处。我对虎头铡不惊讶,让我惊讶的是屋主,以前只见屋主蒙着全身,这次竟然见到屋主的真容,而且屋主不是人,是鬼魂。”他还在看高笑天。

    “楠溪,晋达人是第二个进入咖啡屋的人,与奇闻同是最早的猎鬼人,他只做了一年,九年前他去了一趟东北,当时沈阳发生了一件贪官大案,涉案者被处以死刑,达人在刑场消灭了贪官的恶魂,但是回到咖啡屋的时候,他带回一个一岁的婴儿。”高笑天述说着。

    “晋康是那贪官之子。”我立即醒悟。

    “是的,那贪官与其同样作官的妻子一同被处决,树倒猢狲散,亲朋好友纷纷远离他们那个曾经热闹非凡的家,一岁的婴儿躺在床上,我……不忍心,就给抱回来了。”晋达人的眼睛里充满爱意。

    “后来我从一贪官家中拿出了近千万现金,你知道许多贪官不敢把钱存在银行,那床底下、墙缝里都藏着钱,我取了一些,交给达人,让他离开咖啡屋,开创一翻事业,他曾经是一名修理电器的好手,这些年来,达人和其他离开咖啡屋的人一样,不时带一些钱回来,交给奇闻打理咖啡屋。”高笑天说道。

    “伊俊野和花锦也是猎鬼人吗?”我问道。

    虎头铡晃动,“不是,一个博士不需要在北京漂着,更不会申请住在咖啡屋。”

    “安警官怀疑臣启是绑架案的主谋,又可能还参与了伊俊野夫妇死亡案。”我告诉他们。

    “多铎那恶人把咖啡屋的秘密告诉了围攻的那些人,臣启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高笑天的分析很有道理。

    “五个月前,我想大举扩张公司的业务,臣启带着资金进来,买下公司百分之三十股份,于是成了我的合伙人,当上了总经理,我当时也奇怪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怎么有那么多资金?这后面只怕有阴谋。”晋达人说道。

    我笨拙的脑袋急速转动了好几天,疲惫不堪,实在不明白,晋达人的神美公司与俊野公司有什么关系,难道幕后之人只是为了得到钱?但是为什么又要钻开伊俊野的墓?而张成、刘胡又奇怪地死去?

    我给安依琳打电话,想看看她到俊野公司后的情况,可是电话关机了,奇怪地关机了。安依琳从来不会关机,那怕做美梦的时候都会开着手机,随时候命。

    安依琳没见过鬼魂,也不相信鬼魂妖怪神仙的存在,她只相信科学。但是,她见到了欧阳鹏追查的葛风,见到了一位指甲很长的岑楚,见到了神秘的未知事件管理司的人。

    开着警车向中关村驶去的时候,安依琳狠狠拍打着方向盘,她理不清头绪。海淀电影院旁边就是俊野公司的五层小楼,车子停进院子后,安依琳从后门进去。五层的小楼没有电梯,她沿着楼梯往上走。

    楼梯里没有灯,安依琳很奇怪,大白天的楼内为什么黑漆漆的,得扶着墙往上去,每上一层,她都左右张望,可是阴森寒气飘浮在走道内,一个个办公室的门关闭着,看不清门上的标牌,她只好往上走。

    一层又一层,多少层了?安依琳有些糊涂,近三十个小时没休息,又累又困,她没有心思数楼层。可是,这幢楼只有五层,少说也在楼梯内转过了十多次了,为什么上面还有楼梯,象是无穷无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依琳终于到了顶层,再也没有楼梯,顶层的走道里只有些许莹光闪现,见不到人。

    每一个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这一回安依琳直接去推门,门“吱呀”打开,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在绿莹光下渗出阴凉的感觉,里面没有人。

    她拿出手机,用手机上的光去照着不明亮的近处,手机屏幕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是我打来的电话,她立即往回打电话,可是并不通,说对方手机未开。

    安依琳从手机的屏幕上感觉到门外有人影晃过,便冲了出去,“有人吗?”她大叫。门猛在关上,里面灯起了灯,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敲门,但没有回应,她用力撞门,门纹丝不动。

    安依琳敲遍了所有办公室的门,每个办公室都有人,只是没有人回应她。突然所有的办公室的灯都灭了,又呈现出莹绿色弱光,门自动打开,里面没有人。

    难道真的有鬼,是鬼魂作怪?安依琳心里起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她左右张望,总觉得鬼影连连,寒气袭人。

    鬼魂的概念入得心来,那恐惧之意会随之而来,影响心理,影响生理,安依琳感到浑身发冷,口中吐出的气形成白色的雾,这是六月的北京,怎么会形成雾气?

    寒气越来越重,从身后传来,安依琳一回头,竟然看到了十余个模糊的影子飘在空中,她仿佛听到了狞笑,她下意识地向另一端跑去,后面的影子也飘动着追来。

    她越跑越无力,腿似乎无法支撑身子的重量,就在将下倒地的时候,脚下踩空,身子自由落体般向下坠去,完了,一定是从楼顶掉了下去!

    她重重地摔在硬地板上,没有光,黑暗无边。安依琳爬了起来,她觉得摔下来的时间足了一分钟,可是身子并没有摔伤的感觉。四周是坚硬的墙壁,敲起来“铛铛”响,如金属墙壁。

    一丝桂子清香飘进了鼻子,十月桂子六月香?安依琳想不明白,她在地上乱摸,在一个墙角摸到了一具身体,柔软的身体,有头有身子有四肢,是人的身体。

    桂子香味真是这具身体散发出来的,安依琳仔细摸着这个人的五官,她跟着法医学会了摸脸的技术,用十指感觉脸形及五官的凹凸,大致可以猜测出人的长相。

    摸着摸着,安依琳惊讶起来,只有一个人的五官精致如雕刻,皮肤柔滑似瓷器,散发出桂子清香。

    不可能!不应该的,血管和内脏迅速伸缩扩张,恐惧感慢慢袭上安依琳的大脑神经,屋内不仅有桂子香味,还飘荡着酸涩的杏仁味,她的眼皮一点点合上,终于也躺在地上。

    我冲出亮马河大厦,拦了一辆出租,向中关村大街驶去。中午时分东三环、北三环和中关村大街都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出租车如蜗牛一样爬行。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俊野公司大门口。

    俊野公司董事长夫妇死亡,公司被神美公司吞并,七十多位员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失去工作,保不住饭碗。

    “财务、预算、审计人员要认真清查,技术人员不用慌张,以后神美、俊野是一家,俊野的员工就是神美的员工。”大厅里,一位三十岁左右,国字脸,表情刚毅的男人向大家发话,一身米色西服衬托出挺拔的身材。

    “臣启。”我高喊一声,此人答应了,就是他,神美公司总经理,代理董事长,一手吞并俊野公司的人物。

    “你是?”他问道,彬彬有礼。

    “有一位叫安依琳的警察来了过吗,她来找你。”我直接说。

    “没有,今天我一直在大厅布置工作,大家都没见到什么警察,你是谁?”臣启疑问。

    “我是谁不要紧,我想问你怎么做到不花一分钱占有俊野公司的所有财产。”我说道。

    他听了,转过脸去,朝保安说道:“把这个人架出去。”然后向里面走去,我想跟上去,不料四个保安拦着我,果真把我架了起来,扔出大门。

    “你们想打架吗?我不怕打架。”从地上爬起来后,我又冲了上去,那四个保安再次把我架了起来,扔到了大街上。

    “我……”我叹了口气,裤子膝盖处破了两个洞,膝盖擦着水泥地,渗出血来。要是衡愉在就好了,欧阳或者忆安在也行,我嘀咕着。

    安依琳去哪里了,怎么手机没开呢,和衡愉一样!和衡愉一样,我吸了一口凉起,顾不得膝盖酸痛,打车向衡愉的大学驶去。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5 19: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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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6 08:01:1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bilkdgv 分享,辛苦了,+2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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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0:5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多铎不喜欢葛雾这个名字,皇室后裔看不上别家姓氏,只是败落王孙不及堂前燕,他人檐下低三分。多铎相信自己是爱新觉罗氏后裔,他的爷爷告诉他的父亲,父亲又告诉他,先祖多尔衮是努尔哈赤之子,乃是皇室正宗。

    多铎小时候家境贫困,连擦屁股的手纸都没有,蹲坑后多用茅草擦拭,如果家里有皇室族谱,也会被擦掉的,纸终归比茅草好用。多铎问过父亲,在爱新觉罗氏的族谱中能够找到他的名字吗?父亲呵呵笑道:“小子,咱们家都是口头传颂家谱,心里记得就行。”所以多铎只记得爷爷和父亲的名字,最往远去就是努尔哈赤和多尔衮了,别的祖宗他没心思记,也无谱可考。

    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多铎从小志向远大,跟着父亲在东北的黑土地上种庄稼,父亲乐呵呵地过着小日子,多铎却不愿意,他不喜欢读书,认为皇室后裔不应该成为死读书本的呆子;他不爱干农活,多尔衮的后人是农民吗?不是,自然不是,他经常自言自语;他不想学手艺,无论木工、瓦工、弹棉花,电工、车工、修理工,那都是见不得人的活儿,他是做大事的人。什么是大事呢?这一点不太清楚,总之一句话,要做人上之人。

    长到二十岁时,考不上大学的多铎只能跟着父母当农民,父亲见儿子天性懒惰,不爱干农活,就说道:“你应该出去见见识面,看看盛京的祖陵,再去北京的紫禁城看看,那是爱新觉罗氏的辉煌。”父亲说完后,又埋头扒地。

    多铎听在心上,当天把家里所有的钱揣在怀里,先去了沈阳,探寻爱新觉罗氏兴旺之地,后去了北京,他惊叹那皇家宫殿的伟大,那些玉如意、玛瑙钟等宝物吸引着多铎悸动的灵魂。

    多铎懒惰但是聪明,在北京混日子的时候,与偷、骗、拐、蒙、乞之类混在一起,几年各类功夫样样学的精通,成了所谓下九流中响当当的人物。多铎会偷,他在紫禁城偷过乾隆爷的玉镇石,在雍和宫挖过大佛的一截木头,白天黑夜出没于富商大权之家,只拿现金和最值钱的物事。

    中间多铎回过几次家,把偷到的皇家宝贝送给父亲,说皇室后人必须要有皇家的东西。本来的穷苦人家也就罢了,没想到父亲把康熙爷的翡翠扳指带在大拇指上种地。一个叫华建雄的狂妄凶残之人见了,大喊一声:“一个种庄稼的,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一定没干好事,活着也是危害。”菜刀一挥,竟把多铎的父亲砍死在田地里。

    而一个叫荒原的家伙听说多铎家是皇室后裔,竟然把祖上的坟挖了个遍,结果没发现任何宝贝,骂道:“穷人一个,还自称皇室,我爷爷盗了清东陵和清西陵,我竟然被一穷光蛋骗了。”多铎的母亲听到了荒原的声音,急忙起来与这个挖祖坟的家伙拼命,不想道被对方推下山去,当场魂归西天。

    多铎虽不是善主,却有一份孝心。把父母埋葬后,多铎一直追踪荒原和华建雄二人,未料到那两人作恶太多,上天报应,一个车祸身亡,一个自杀身死。可是普陀山的老和尚潮音竟救活了两人,养在梵音岛做了和尚。

    后面的事情我清楚,多铎去了梵音岛,跟着做了和尚,伺机想报仇,但是他杀不了非鬼非人的原无和原空,更杀不了肉身佛梵音。

    回到北京后,多铎申请住进了咖啡屋,没想到他对灵魂有些微的感应,通过了北仙草的测试。然后跟着咖啡屋的人猎鬼为生,多铎岂能久在人下?一个月后,他就策反了黄过和紫失,一起离开咖啡屋,以替人灭鬼挣钱,没想到在杀恶鬼的时候碰到了葛雷等人,那葛雷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北冥仙草和虎头铡的故事,便以金钱地位相许,将三人收入门下。

    天师门下,四处搜恶魂,制作五行魂器,多铎三人每抓住一个恶魂,就可从天师处得到一笔钱财,三个月下来,多铎银行的存款渐多,只是他一直没见过天师,据说要见天师必须成为天师弟子,但是必须立得大功才可能被天师看上。

    多铎便把咖啡屋卖给了天师,让葛雨先窃取北冥仙草,再点一把火烧了玉米地,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天师收他为徒,赐名葛雾。

    多铎瞧不上葛姓,葛氏曾经出过葛玄这个中国四大天师之一,但是葛玄怎么能够与爱新觉罗氏比?他跟着葛雷、葛云、葛电,带着一群恶魂四处搜寻一个叫任广的人,又搜寻着葛雨的下落,还守在咖啡屋外猎杀落单的猎鬼人,等候逃跑的屋主和虎头铡。没想到屋主、虎头铡、欧阳鹏和白忆安四人把葛雷等人杀的大败。

    多铎怎么会为一个天师卖命,眼见不妙,保命要紧,只是这一逃与葛雷等人结下了梁子,他怕天师门下追杀,虽然没有见过天师真面貌,但是他知道天师的总部在哪里。葛风失踪后,天师派手下搜寻了数月,就是怕泄漏了秘密,多铎逃命,更让天师愤怒。

    多铎想着去银行取钱,可是没想到银行卡里的六位数字变成了一个零,难道天师可以操纵银行,或者让银行终止他的账户,天师有能量到底有多大?多铎有些害怕,早知道就不逃跑,天师可比屋主残忍的多。

    多铎在地下通道里偷了一弹吉它卖唱的年轻人的脏衣服,跑到公共汽车上偷钱,公汽行止白颐路时,他看到了一个熟人,那熟人正急匆匆地往大学里面跑去,他立即下了车,跟了上去,心想:这家伙缺心眼,好对付,能骗两个钱,也许还可以躲在他家里逃过天师的追杀。

    我跑进大学商学院,秘书告诉我,衡愉住在东方滨江大酒店,会场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会期为一个星期,还有三天才能回北京。与会的人是全国商学院排名前三十位的大学,有三家企业赞助了这次学术会议,两家是国有企业,一家竟然是庄尚任副总裁的国际商用科技公司,这家美国前一百名的跨国科技公司实力雄厚,光中国分公司一年就有近百亿人币的业务。

    庄尚也去上海了?这家伙对衡愉痴迷的很,就算衡愉没事,保不准庄尚不高尚。我有些心烦意乱,会不会衡愉的手机关机跟他有关?

    “金楠溪!”我走出校门时,听到有人轻声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一颗柏树后边露出半张人脸,那是多铎的脸。

    “多铎,你不是跟了什么天师吗?怎么这般模样了?”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生出一股厌恶之气。

    “楠溪兄弟,咱们是老相识了,你帮帮我吧,我知道很多秘密,天师要杀我,你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多铎边说边四处张望,然后拉着我往紫竹院走去,进了公园找了一处竹林最茂密处停下。

    紫竹院以竹取胜,青竹、紫竹、斑竹、石竹、寿星竹等五十余种计四十多万株竹子错落有致地竖立在水边、亭外、石山之上。清乾隆年间仿江南水乡风格建“紫竹禅院“,另在禅院西侧修行宫,赐匾:福萌紫竹院。1900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洗劫了所有皇家园林,紫竹院未能幸免。

    我们坐在紫竹禅院西边的石条凳上,多铎警惕地四处瞧,“楠溪兄,那天师门下的人都会控制恶鬼,不得不防。”说着,他用脚扫去地面上的落叶,确认不是百年前的旧土,而是新土之后,才放下心来。

    “土层越老,里面封存恶魂的可能性越大,这些新土应该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挖湖填山时留下,不会封存恶魂。”然后他又向望向在风中摇曳的竹林高处,“竹子中空,不少魂魄可以顺着竹根而上,藏于竹内,吸取竹子精华。”

    “多铎,我不懂这些,也看不见鬼魂,心不藏奸,不怕鬼敲门,你说是吧。”我气他的胆小保命。

    “是,是,我是跟错了人,人心向善才不怕报应。自从离开天师门下后,我一直在找你,希望有个藏身之处,另外再把他们的秘密告诉你……”

    “你知道他们的秘密,快告诉我。”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师一伙人所为,控制恶魂作魂器,抢夺法物为己用,去除对手扩张势力。

    多铎的容貌与爱新觉罗氏想象,脸形削瘦,眼珠稍向外突,他没有所谓的皇室贵气,浑身散发市井之气。“楠溪兄,天师手下有弟子五人,只有葛雷、葛风和葛雨见过他的真容,他们称自己为星云社,葛雷说星云社的目的是要铲除长风远水社,我却觉得他们的目的绝非这么简单……”

    “就算他们能够控制鬼妖魔界又怎样?”我再次打断他,但是心里明白,一旦星云社达到目的,要遭殃的不是只是鬼妖之类,普通的老百姓更会成为他们的奴役对象。如果超强的能力给予善良的人,会让社会更安宁,如果邪恶之人控制了超强的能力,社会将会成为地狱。

    “天师总是以障眼法护其身,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我认识葛雷等人,也知道他们在北京地址,楠溪你联系身边的人,一起抓了葛雷等人,等于切断了天师的左右臂,然后我们再去上海的星云社总部对付邪恶天师。”多铎咬牙切齿,似乎与天师有不共戴天之仇。

    “星云社总部在上海?”葛风与葛雨肯定知道更多天师的秘密,可是那两人被方添抓去,多铎提供的消息很有用处。

    “多铎,你知道那些人是星云社的人吗,比如说神美公司总经理臣启之流?”我问道。“不知道,一直以来,只有葛雷与星云社之外的人联系……”多铎的眼睛突然瞪得象牛眼,盯着身后的十几个竹子,“看……见……了吗?”他恐惧道。

    身后十多根楠竹冒出寒气,光滑的竹子表面浮现出浅白色的冰霜,冰霜一节节地向高处迅速增长,寒气与夏天的热气相遇,竟在紫竹禅院周围形成了浓密的雾,饱含鬼气的雾。

    “楠溪,一定……是天师派人追踪过来了,……控制了地下的恶魂,没有武器,我……灭不了鬼。”多铎恐惧道。

    我看不见鬼,特别是在雾气中无形有恶鬼,十余道寒气在雾中穿行,我能感觉到恶鬼的冰冷能量,如果恶鬼攻过来,我必死无疑。我向雾外冲去,希望找到控制恶鬼的人,但是雾气的速度更快,总是围绕在我和多铎身边。

    多铎伸出两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恶魂化冰锥。”他叫道,但是那些恶魂依然在空中飘荡,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怎么回事,离开了天师,难道连五行魂器都使不出来了。”多铎快哭出声来,他扑上来,从后面抱住我,“对不起楠溪,斗不过天师,把你献给天师,也许会饶我一命。”这个小人真是见风使舵。

    我用劲向后倒去,把瘦小的多铎压在底下,虽然不能与欧阳鹏和白忆安相比,我对自己的肌肉还是比较满意的。

    多铎松开手,我站了起来,一脚向他踢去,这小子身手敏捷,翻身跃起,一拳打在我脸上,牙齿有松动的感觉。“金楠溪,你就让我抓了去吧,这些恶魂一直不攻击,一定是逼着我抓你回去,有了你,晶界和七星蝴蝶就到手了,难说还可以从陈家小姑娘身上取出《百鬼集注》。”多铎说着又是一拳,我在地上一滚,惊险躲过。

    “你找我原来是天师安排的阴谋,呸,我还跟着你来。”我怒道,乱拳向他打去。

    “不是……只是形势所迫。”多铎转到我身后,一脚将我踹倒在地,接着他撕下身上的衣服,把我的双手反绑起来。

    “你这个小人,爱新觉罗家有这样的小人吗?”我无奈地骂道。

    “要成大事,必先折磨其身体与心灵。”多铎叹道,“楠溪兄,如你这般愚笨的人,除了好运,成不了大事,我的肉体和心灵一直遭受着折磨,这种折磨是成功路上的奠基石,你不会懂。天师,你在哪里?我抓住了金楠溪,您饶我一命吧!”他竟然冲着大雾喊了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把锃亮的铜制茶壶扔了进来,稳稳地落在石凳上,茶壶盖自动打开,冒着热气的茶水从壶内喷出,将周边十多根楠竹的冰霜溶化干净,十余片茶叶如离弦之箭飞出,竟将竹子砍作两段,倒下的竹子把雾气扫进湖水之中,寒意顿时消失。

    雾气不见,一轮烈日正当空。

    “多铎,果真如多尔衮一样卑鄙。”洪亮的声音随着风势而来,“啵”一声,一只手掌拍在多铎身上,多铎应声倒地,吐出一口血来,痛苦不堪。

    “你……是什么人?”多铎惊问道。

    韩三阳拿起铜茶壶,“茶水治百病,铜壶震清兵,我日你祖宗。”我听了大笑,这个老东西说脏话。

    韩三阳眼睛朝我一动,我的双手恢复了自由,“韩三阳,你怎么过来了?”我问道。

    “楠溪,你不让我找方添,我就在找这个小人,没想到他想害你。我除鬼灭妖一辈子,那十几个恶鬼怎入得了眼。”说着,韩三阳一脚踢翻石条凳,提起铜壶在石凳的背面淋着茶水,只见表面数公分厚的水泥层剥落,露出汉白玉的本来面貌,那洁白的汉白玉上雕刻着五个隶书大字:福萌紫竹院。

    石条凳却是当年皇家行宫的匾牌!“一百零八年前,八国贼兵抢夺紫竹禅院与行宫的佛宝与珍宝,近百名僧人和行宫守卫以死相抗,全部战死于这块地下,近百名贼兵也死于此。据称那一战惨烈无比,死者难留全尸,血染双紫渠,断手断脚充斥南长河。”韩三阳叹道。

    “我知道一九五三年重建紫竹院前,这块风水宝地无人敢入,老百姓说是恶鬼饶院行,想来重建之时有高人将恶魂镇住,才让紫竹院重见天日。”我说道,心想也许就是蓝摘星过来看的风水,镇了鬼妖。

    “这石条凳下十米处埋着十余具百年前的残骨,石条凳镇住了他们的厉魂,多铎,不是你施法让他们出来的吧。”韩三阳眼光如炬,看得多铎手脚发抖,呻吟不断,“大师饶命……我没那个本事,是那个恶天师干的,大师法力高强,一定可以声张正义,扫除恶人恶鬼。”

    “哼,楠溪,我们回茶馆,多尔衮割了我十块皮,茶馆备有现代化的锋利手术刀,割十块皮易如反掌。”韩三阳提起多铎,向城南的方向走去,我赶紧跟在后面。

    亦庄的三阳茶馆照常营业,茶馆内韩三阳端坐帐台,戚少塘正在煮茶,美丽岑楚面若桃花,提着茶壶行走在茶桌之间。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6 11: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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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0:56:2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从茶馆的后门进去,韩三阳把多铎绑在卧室的暖气管上。茶馆周围没有未知事件管理司的监视人员,阳教授与青槐宅的浩远老人一席话后,方添放了长风远水社的杜林等人,也撤走了监视我家与阳教授家的特工,但有一个条件,禁止任何人接近慕陵下的未知事件管理司,禁止插手他们的任何事情。对于这些,我还不知道,所以奇怪于茶馆的正常营业。

    在卧室里,我听到了茶馆内茶客的声音,也听到了岑楚、戚少塘甚至是韩三阳的声音。眼前的韩三阳拿出一把手术刀,在多铎胸口比划着,“胸口三块,后背三块,屁股两块,大腿两块,共十块人皮。”

    多铎吓得大叫救命,“楠溪兄弟,救救我吧,我一生没做过亏心事。”

    我没理会,“韩三阳,茶馆里面的声音很奇怪,是谁在煮茶迎客?”韩三阳听了呵呵笑,打开一个半米见方的木箱,里面放着三个精巧的木制人偶,人偶容貌与韩三阳、岑楚和戚少塘一模一样,身上穿着的衣服也相同。“只是个小法术,茶馆要做到二十四小时营业不容易,三个人都睡觉的时候,人偶就出去干活,他们只会简单的话语和动作,表情是自然的微笑,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实体,我们三人都在的时候,人偶会回到箱子里,三个小木偶才是他们的真身。”

    见多了奇怪事件,我并不惊讶,“真是个好法术,什么时候教教我?”韩三阳关上木箱,“教你?教希希还差不多。”

    “多尔衮是老夫最恨的一个人,闻闻,你这小子身上果真有他的味儿,臭味!我在这里开茶馆养老,好不容易有岑楚和少塘相陪,你小子报官把他们抓了去,快说,那狗屁天师有什么阴谋?”韩三阳手中刀作势要切肉,多铎又叫:“楠溪兄,你心好,你知道我怕死,刚才真的想把天师的秘密告诉你,你让他息怒,我说,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天师的真名和长相。”

    韩三阳手术刀横扫,切掉多铎一把脏发,“楠溪,你去喝茶,这里归我。”我听了,颠颠地跑了出去,让假的岑楚上了一壶茶,我趁机摸了一下她的小手,柔软滑腻,还不反抗,比那真实的猫妖听话。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假韩三阳进了里面的卧室,真韩三阳过来朝我打了个眼色。我起身要走,岑楚拦住娇声道:“这位客官交了茶钱再走不迟。”小手伸出,小脸媚笑。

    我只好交了茶钱,才得以脱身。卧室里韩三阳大笑,“没钱是离不开茶馆的,小子真的不知道狗屁天师的姓名面貌,不过把天师徒儿的消息都说了,基本不会假。”

    “你确信,多铎嘴里真假难辨?”我说,多铎躺在地上,脸上全是汗珠,五官扭成麻花状,竟昏厥过去。

    韩三阳扒下多铎的裤子,露出瘦小的屁股,左屁股上一块十公分长宽的皮肤似乎刚缝上去一样,四边用粗线缝好,与好皮肤的连接处渗出丝丝血色。

    “这刀真快,一秒不到就切下一块完整的皮来,然后我边缝边问,小子都说了,不会有假,我说如果有假,再切开缝另一边屁股,只是缝好后他晕了过去。”韩三阳拍了拍那块刚缝上的皮。

    我听了五脏一阵清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没打麻药吗?”“什么是麻药?需要吗?”韩三阳笑道。

    “亮马河大厦二十五层?多铎说葛雷等人在亮马河大厦?星云社总部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看到韩三阳记录下来的地址,我叫道,“晋达人、伊俊野、高笑天、岑楚,那个天师无处不在,现在衡愉又去了星云社总部所在地,希希,天师肯定也打希希的主意。”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立即给家里打电话,还好欧阳鹏和白忆安守着希希,没出事,“欧阳,带着希希去杜林的长风远水社,那里安全。”接着我又给晋达人打了电话,要他带着晋康与高笑天、虎头铡一起去长风远水社的风雅宅。给阳教授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风雅宅内,老头儿很赞赏我的做法,说关键时候聚一起,对方不敢轻举妄动。然后他把与那个叫郎浩远有关的事情告诉了我,说方添答应不再追捕我们。

    绿荷还是没有回家,这个妖精为了躲欧阳鹏和白忆安,一直飘荡在外。“韩三阳,你要不要去风雅宅?”我问,韩三阳嗤笑道:“楠溪,我怕过谁,如果当年多尔衮不使奸计,也抓不住我,我就愿意呆在茶馆,不管方添是什么角色,岑楚和少塘也一定要救回来。”

    “好好,现在不要去找方添要人,你先把多铎送到风雅宅,让杜林他们看守着,我已经让阳教授盯着神美公司和俊野公司的动向,那个臣启只怕是天师手下。现在我要去上海,愉愉可能出了事,我放心不下。”我没心情管神美公司的事情,衡愉去上海后一直没有消息,星云社总部正是她开会的地方,很可能是个陷井。

    “楠溪,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如果我动手救岑楚、少塘,会先告诉你。”韩三阳向我保证。

    离开三阳茶馆,我打车向首都机场奔去,我看到了机场高速旁边的咖啡屋,如今成了一幢死亡之楼。到机场后我买了三张去上海的机票,白忆安和杜松匆匆赶了过来。

    “楠溪哥,我把希希送到了风雅宅,她吵着要跟着来,还说没有希希,叔叔会有危险。”白忆安说道,“天师眼馋每一件宝物,这次不能让希希去。”我本来想一个人去上海,阳教授不肯,安排他们俩跟着去,说风雅宅神鬼不侵,希希很安全。

    登机后,杜松坐靠窗的位置,说要睡觉,这家伙一睡觉就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白忆安坐中间,我靠近过道。

    “忆安,你的销魂剑呢?”我问,小伙子是希希的表哥,有着一份天然的亲近。“楠溪哥,阳教授教了一个化剑法,可以将剑化作无形,不需要天天背着,就在身边,一伸手就可以出来。”忆安笑道。

    这样的法术我一定学不来,哎!叹口气,我转脸看到过道另一边坐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高雅老太太,银丝挽作一个低低的发髻,插一支翡翠发簪,带一对珍珠耳饰,身穿黑白相间绿凤飞舞的旗袍,眼睛有神,皮肤极好,如果不是一头银丝,肯定以为她只有四十岁。

    她的眼睛盯着怀里的一个黑漆雕金龙小木盒,木盒做工精细,古朴大方,绝非等闲之物。

    “好漂亮的盒子。”忆安看了脱口而出,老太太转过脸来,看着帅气的小伙子,又看了我一眼,“谢谢,这盒子有些年头了,是祖传下来的,现在作骨灰盒用。”

    “骨灰盒……?”白忆安惊道,“噢,很精致!”我轻声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里面装着我儿子的骨灰,现在带回上海。”她眼色稍暗,旋而恢复正常。

    “对不起,我们不该多问。”我赶紧道歉。

    “没事,自己儿子选择走他父亲同样的路,这一天便会到来,只是没想到比他父亲还早。”老人淡淡地说道。

    “什么工作?很危险吗?”白忆安很好奇。

    “国家安全局。”老人话一出口,我震惊地张开了嘴。

    “叫什么名字?”白忆安脸色紧张。

    “儿子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夫家姓程,儿子叫程和非。”

    “咚”一声,白忆安的脑袋重重地磕响了前面的座位,“什么……程和非?”我想拦但是没拦着,小伙子说了出来。

    “怎么,你们认识和非?”老人脸上现出一丝忧愁。

    “听说过,我有一个朋友也在国安局,说起过程和非。”我立即回答,“老人家,你儿子是怎么去世的?”我装作关心的样子问道。

    “是嘛,和非的部门很神秘,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你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她打量着我们。

    “噢,我的朋友叫方添,还有一个老人家叫郎浩远。”我把这两位搬了出来。

    她气色激动起来,“这个方添一直瞒着和非的死讯,好在浩远是和非父亲的朋友,和非有五年没回家了,他父亲过世的早,家里就我一个老太太,母子连着心的,上个星期,我总感觉和非回了家,就陪在我身边,这种感觉跟二十年前老伴儿去世后一样,我便给浩远打了电话,浩远问那个叫方添的人,才知道和非出了意外,说是在执行任务时过世。”老人很平静,也许一家两代人从事危险的工作,让她平静地接受了这种残酷的意外。

    “我叫白忆安,对不起!”小伙子涨红了脸说道。

    “不用在意,我习惯了,我叫沈秋。”老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赶紧说:“我叫金楠溪,沈伯母,你怎么感知到和非出了意外?”我问。

    “你们相信鬼魂吗?和非的父亲是唯物主义者,可是后来相信了灵魂的存在,我也相信,也许是和非的灵魂回到家里,告诉我他已经死去。”她眼圈稍红。

    “你看见了他的灵魂吗?”我又问。

    她笑笑,“看不见,只是感觉,一种清凉的感觉,或者说意识的交流,我相信和非的灵魂还在家里,他一定要我捧回骨灰,安葬后灵魂才得以解脱。”

    什么?骨灰?我这才想起来,程和非死于忆安剑下,尸体被山洪冲下乔戈里峰,方添一定随便找了些灰冒充程和非的骨灰。

    “这些灰……”忆安想说话,我立即捏了他一下,“沈伯母,你告诉我家里地址好吗,等我们在上海办完了事,顺便去看望你。”我想去看看程和非的灵魂是否真的还在家中。

    “不用了,谢谢你们。”她回答。

    此后,白忆安一直情绪不佳,眼睛不时地向沈秋的方向看去,内心受着良心的煎熬。

    飞机准点到达上海,我们三人跟在她的身后出了机场,上海刚出梅雨季节,火辣辣的太阳毫无顾忌地照射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捧着骨灰盒的沈秋在阳光下走了数步,突然身子向下倒去,白忆安手疾眼快,一步上前,右手扶着老人,左手接住往下掉的骨灰盒。

    我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老人放进车内,“司机,去最近的医院。”我叫道,“不用……我没事,只是身体虚,跑一趟北京就头晕,回家休息一会就好。去浦东金桥小区。”她对司机说。

    司机知道金桥小区,一路平稳地开到了小区内。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都是五层的楼房,光线并不太好。忆安和杜松扶着老人进入二楼的住房,我问司机:“上海国际会议中心离这多远?”“六、七公里吧,不远。”他回答。

    这是一套老式的三居室,装修的很别致,古色古香,与沈秋的高雅气质相配。她坐在沙发上,白忆安跑到厨房烧开水,杜松却在四处看,然后偷偷地跟我说:“有味道!”

    “什么味道?”我奇怪,白忆安过来也说:“楠溪哥,屋内真的有鬼的味道,看来程和非的灵魂回家了,我得找找看。”白忆安也跟着四处瞧。

    我回到厅里,将烧开的水倒进瓷杯,放在她面前。“谢谢你们了,我老了,哎。”她的眼睛看着桌子上的一张已经泛起土黄色的老照片,是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有楷书的一行字:一九七八年于清西陵。

    清西陵正是未知事件管理司所在地,也是蓝摘星他们创建管理司的时候,照片里的男人一定是程和非的父亲,瘦高儒雅,与程和非长的很像。四、五岁的小男孩应该是程和非,三十年前的沈秋果然是美丽动人,穿着那时少见的红裙。

    “沈伯母,我们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望你。”我看见出来的白忆安直摇头,知道没发现程和非的灵魂,便转身告辞,毕竟衡愉处境让我吊着心。

    “慢走,欢迎你们再来。”她送到门口,看着我们下了楼。三个人刚走到单元门口,便听到沈秋的叫声,很吓人的惊叫声,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白忆安三两步便跃上二楼,一脚揣开房门,屋内装着照片的玻璃镜框摔在地上,碎了,照片躺在地上,沈秋瞪着照片,脸色呆滞。

    “出了什么事?”我急问。

    “和非的眼睛在动。”沈秋惊道,杜松立即拿起地上的照片,看了会,他摇头,“没有感觉,照片上没有灵魂,也许离开了照片。”

    杜松和白忆安都可以看到鬼魂,不过如果灵魂依附于某一物体,就很难辨认出来。“楠溪,也许鬼魂附着在屋内的某个地方,不出来,等我们走后才会出现,这样,沈伯母就看不见,但有时会有感觉,这种感觉多半来自先天血脉的亲情,也就是说鬼魂很可能就是程和非。”

    “楠溪哥……,在乔戈里峰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他的灵魂脱离肉体……,怎么又……”白忆安当着沈秋的面不敢明说,“而且当时我一直用剑背的,没想到突然就变成了剑锋,有些古怪。”

    “杜松,梦里能够见到鬼魂吗?”我问道,杜松一愣,“可以。”“忆安,你将沈伯母点晕过去。”我耳语道,小伙子不明就里,但听话地在沈秋的后劲处一挫,老人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一阵嘈杂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是鬼魂的愤怒之声,白忆安一伸手,销魂剑出现在手中,那声音立即消失。

    “杜松,解梦。”我说道,杜松明白过来,盘腿坐在沈秋旁边,两眼睛紧闭,左手搭在老人的右手脉搏处。

    约莫十分钟后,杜松睁开眼睛,奇怪道:“老人的梦里存在三个灵魂,梦中自己的灵魂在追寻着现实或者虚幻的一切,所以自己的魂出现在梦中很正常,但是鬼魂入梦,往往会影响人的正常生活,产生梦与现实冲撞的困惑。其中一个灵魂驻在她的梦中有十多年了,新的灵魂可能出现在两个星期前,两个灵魂似乎是她梦中的陪伴者,很和谐。”

    我一点头,白忆安再在老人后劲一点,沈秋慢悠悠醒转过来,“沈伯母,能说说程伯伯的事情吗?”我问道。

    “哎,过去的事情了,那里记得清楚,和非的父亲叫程恃,三十年前由上海市公安局调到北京,说是进了国家安全局,照片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在一起的日子,他爸爸带着我们在清西陵游玩,同去的还有三个同事,一个叫郎浩远,一个叫方文天,一个叫蓝摘星,那个时候国家机密的事情,我也不敢多问,从来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工作。十六年后,郎浩远突然来到上海的家中,捧着他爸爸的骨灰,说工作中出现了意外,因公殉职。那时和非在读大学,孩子问郎浩远做什么工作,他说在国家安全局,是程恃的同事,当时和非就说毕业后要进国安局,我的心哪……”她流下泪来,我明白丈夫因工作而死,她担心儿子的安危,可是儿子终究步父亲后尘。

    “你梦到过程伯伯吗?”我问道。

    沈秋擦干眼泪,点点头,“经常梦到,就好像他在我身边陪伴一样,家里有两个黑漆金龙檀木盒,一个装着他爸爸的骨灰,一个现在装着和非的骨灰,和非这两个星期也经常到梦里来,我在梦里问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也象他爸爸一样被一只长着角的老虎吃了……他说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去世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秋以为梦中见到了父子二人,按杜松的说法,程恃十六年来就一直存在于她的梦中,陪伴着她,现在又多了程和非的灵魂。

    “楠溪,程家二父子的灵魂一直没有去地界,依附于某个物体上,并在梦中陪伴着沈秋,他们不愿意离去,不愿意丢下孤单的老人。”杜松把我拉到一边低语。

    “也就是说沈秋不知道两个鬼魂的存在,以为是心思化作梦?”我问,他点头。

    “程恃有可能在执行任务时被怪兽咬死,但是程和非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且从时间上来说,也不应该是两个星期前,难道爬乔戈里峰前,他已经死了,那么攀登雪山的程和非又是谁,是易容了,还是变身了,还是障眼之法?”我惊讶不已。

    “楠溪,很可能是障眼之法,祖师曾经说,人要变身成另一个人的模样,非常难,如今道法高深之人无一人做到,鬼妖化人形后可自由变幻不同形状,但活着的人变成别的人基本不可能,祖师都做不到。”杜松肯定道。

    “你是说鬼妖可以自由变幻,但是人很难?那么很可能不是忆安杀了程和非,那个程和非本身就是假的,有人借刀杀人,难道是方添?”这个推理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方添为什么要杀程和非?动机、理由是什么?

    “什么,你说是你杀了和非,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厅内传来了沈秋愤怒的声音,我们赶紧跑了进去,只见白忆安流着眼泪,跪在地上给老人磕头。

    沈秋在白忆安脑袋上重重敲了几下,尔后老泪纵横,“不是你,不是你,你是善良的小伙子,是我老糊涂了,你说杀了和非,我就信了,还打你,不是你,梦里和非说喝的水里面有毒药,是毒药害死他的。”

    我和杜松大惊,杜松更惊讶,这个没有失过手的解梦人,竟然没有在老人的梦中发现这一点。

    “沈伯母,你说和非是给毒药害死的,在哪里害死的?”我急忙问。

    “不知道,和非也不知道,他在梦里说喝了一口清澈的山泉,然后就失去了知觉,灵魂离开了肉体,想着法子进入我的梦中,希望可以找出死亡的原因。在北京的时候,我捧着骨灰见了浩远一面,他说有一个叫金楠溪的人也许可以帮忙,没想到在飞机上碰到了你,我就……”老人低下了头。

    我没想到她竟然是装作晕倒,其用意是要我帮忙找出程和非死亡的真实原因,大概把镜框打碎也是故意的。

    这时白忆安从地上跃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黑漆金龙骨灰盒,冲进了厨房,我连忙跟了进去,让杜松陪着老人。

    白忆安关上门,“楠溪哥,程和非的灵魂就附在盒子里,刚才我看到了他的灵魂想脱离盒子,如果乔戈里峰的人不是程和非,那是又是谁?”小伙子边说边举起销魂剑,“销魂剑动,万鬼无踪!”他轻声叫道。

    我感觉到了寒气,一缕清气从盒木中溢出,不成人形,却可发出继续的声音,“我是程和非,进入母亲梦中,希望有人可以帮助我,找到害我之人。”鬼说道。

    “你是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我问道。

    “我在清西陵道光墓中工作,当时听闻乔戈里峰出现了灵异事件,司里正准备前往,在忙碌两天后,我出了墓地,欣赏永宁山风景,爬了半个小时山,感觉口渴,便喝了一口山泉,没想到,立即中毒倒地,我经常喝山泉,从来没出过意外。”鬼魂声音压的很低,只有我们可以听见。

    “那就是有人了解你的习惯,在山泉中下了毒,之后为什么没有探寻原因呢,你是鬼魂,没有人可以看到你。”我奇怪道。

    “不行,当我的灵魂脱离身体后,立即看到了一个铜制的小瓶,小瓶似乎有一种吸力,在吸食着我的灵魂,我立即意识到下毒之人会法术,在用铜瓶收取我的魂魄。”

    “你没看见用法术的人?”

    “没看见,我拼命挣扎,只看到了铜瓶之口,就在危险的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铜瓶消失了,我急忙逃到深山之中。”程和非说。

    “来的人是谁?”

    “是方添,方添与我习惯相同,只不过他总是带着三、四个特工一起散步。”

    “会不会是方添害了你?”我对方添没好感。

    “不会的,方添的父亲是方文天,与我父亲是同事,我和方添又是最好的朋友,他人虽然霸道,但还不至于害我,而且也没有动机。”程和非肯定道。

    我把乔戈里峰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百思不得其解,“未知事件管理司所到之处,都布有机关,鬼魂不可靠近,所以我查不出原因,只好回到上海,希望母亲能够找人帮忙。”

    “所以沈伯母去了北京,方添便给了一盒灰。”我说。

    “也许你们去西陵可以找到我的身体,我离开北京时,身体还在永宁山的一处山沟里。”他把具体的位置告诉了我。

    “等办完上海的事情,我会去一趟西陵,找你的身体,也找方添。你和程恃的灵魂一直依附在黑漆金龙盒上,陪伴着沈伯母,这种方式似乎对老人不好,会让沈伯母混淆梦与现实的不同。”我话里多了几份教训的口气。

    “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和父亲守候着她,等母亲百年之后,一家三口齐去地界。”无形之鬼说出有情之音。

    白忆安捧着盒子放回桌上,“沈伯母,你放心,我和楠溪哥一定找出真凶。”小伙子一腔热血,嫉恶如仇。

    沈秋抚摸着两个骨灰盒,望着一家三口的照片,“谢谢小伙子,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能够快点找到害和非的凶手。”

    我们离开新桥小区第二十二号楼时,两个女人很奇怪地看着我们,“你们是从那个沈大妈家出来的吧,二十二号楼就她一家住着,十六年来一直闹鬼,该搬的都搬了。”

    听了她们的话,我回头看五层高的楼房,果然整幢大楼破旧不堪,窗玻璃大多破碎,在下午的阳光下都显出阴森气。

    白忆安上了楼,耳朵贴在门上听,他的听觉非常灵敏,我和杜松听不见,小伙子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越听脸色越不对劲。

    白忆安拉着我俩离开了二十二号楼,一路上小伙子情绪不佳,不说话。“忆安,听到了什么,快告诉我。”我逼问道。

    “楠溪哥,里面有三个声音,沈伯母正和两个鬼魂说话,她说等我们找到了真凶,她就会跟着去另一个世界。沈伯母能够看到鬼魂,程和非也可以,她与程伯伯的鬼魂相处了十六年,现在失去了儿子,她要帮儿子查出真相,可是知道了真相,沈伯母就会离开人间。”白忆安脸色通红,眼泪强忍在眼眶内。

    三口之家,曾经温暖的三口之家,现在只剩下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和两个不愿离去的鬼魂。我长叹不已,我一定会找出毒死程和非的真凶,这也许是解开一系列事件的关键。

    衡愉会不会有事情?程和非毕竟是不相熟的人,愉愉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坐在出租车上,我的心不能安定下来,一直吊在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6 11: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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