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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天崩之前》(原名《天崩——最后的秘密》)--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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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2: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父亲叫金长风,是一个老实人,在文革时候被打成了反动派,后来平反了,当了一辈子的狱警,退休后就一直打猎捕渔,背景如此干净,他怎么会和这些贩子们扯在一起?可惜的是,这些影像一下子就没了,没能听得仔细。
  
  其他人并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而我也不敢相信父亲与这群人有瓜葛,所以不动声色。中国人一抓一大把,名字一样的人很多,也许不是一个人。我想到这里,傻笑了一下子,心里骂着自己,怎么连自己的老子都怀疑,真不孝顺,最近疑心病真重。
  
  大家进到这里有些时候了,所以对这些忽然出现的影像已经习惯了,没有往前的一惊一乍。艾伯特在竹林里晃悠,许少德以为他在地上捡金子,于是心急如焚地跑过去,想分一杯羹。走进林子一看,地上散落着几具尸体,衣服全是神鹰会的。我恍然大悟,艾伯特只是在寻找他祖父的衣服而已,许少德明白已经,大骂晦气,还以为是金子呢,谁知道全是骸骨。我对金子倒没什么兴趣,就是出现一座金山又能怎么样,跑上一百躺也扛不完,万一逃命的时候因为带着沉重的金子而跑得慢了,那就冤大了。倒不如带几件古物出去,卖给哪个喜欢收集文物的中国人,赚得银子铁定花不完。
  
  竹林里又飘出了那股浓重的酸味,其实这酸味一直都有,只不过在石洞的那头,犀牛的屎尿味太重,把酸味盖住了。金字塔就在竹林间,那里好象还有一片水塘,水塘里金光闪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对艾伯特的家事不感兴趣,本想招呼范里和我过去看个究竟,小光却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尸体有些奇怪?”
  
  我闻言又往地上扫了几眼,觉得这些尸骨真的有些奇怪,不过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地上的干尸在竹林的金光照射下,有点诡异,似乎还有生命一般。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恍惚间它们好象动了一下,好象要扑上来啃食我们。小光说那些尸骸有古怪,我看了许久没开窍,倒是范里低吟了几句,说这些尸体的脸上怎么都是微笑的。
  
  我听了后再看那些尸骸,果然如此,这些人要死了怎么还笑得出来,莫非脑子有问题?这些尸骸并不是白骨,身上还有酱紫色的皮肤,它们面上带着的微笑,在酱紫色的干皱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诡异。这些干尸没有躺在青铜线上,所以不应该是被电死的,况且被电死的人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不哭就好了。
  
  我看得多了,居然产生了幻觉,那些干尸忽然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们。许少德的反应更是夸张,直接大叫起来,奔到我们身后。我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再睁眼一瞧,那些干尸仍静静地躺在地上,动也没动。看来,这里空气虽然流通,但是质量不好,时间一长,人很容易产生幻觉,久待无益。
  
  “你说这些尸体奇怪,是说它们在笑?”我问小光。
  
  “这只是其一,洞口是一直被封着的,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小光说道。
  
  “也许有其他的路,并不只是一条。”我猜测道。
  
  “这种地方是要藏秘密的,古代皇族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多道路?”小光否定我的答案。
  
  “也许是建造这里的工匠偷偷留下的呢?不是经常这么说吗?”我坚持自己的光点。
  
  “那只是特殊情况,不是每个地方都能留下秘密通道的,只是极个别,你以为皇族的人就是笨蛋?”小光也不肯放弃自己的观点。
  
  在我们争论个不休的时候,艾伯特一直在林中找寻他祖父的遗体,对竹林深处的金字塔不怎么感兴趣,可是我不同,我就是冲着这些古怪来的,怎有不看的道理,说不定宝贝就在塔中。和小光争论未果,我就想大步上前,看个究竟,顺便争取拿个现代社会中,第一个发现这个金字塔的人。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第一个发现某些东西的人,都能名留青史,所以此刻热血沸腾。奇怪的是,许少德居然不急着去看个究竟,他也学着范里他们在帮艾伯特寻找他祖父的遗体。
  
  许少德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也快来找找,发现那密码和钥匙后,艾伯特可能一高兴,就赏我们几千万美金,那一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你的觉悟怎么这么低,钱有啥用?咱们是来干大事的,你怎么向帝国主义屈服了?”我忽然来了劲,夸夸其谈。
  
  “找到了!”艾伯特一声大叫。
  
  我们几个人下意识地飞奔过去,不知道大家怀着的心态是什么,总之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抢步而去。可是,当我们看到那具干尸,却傻了眼。因为,那具尸体的头颅,四肢,都被整齐地砍了下来,而且他的整张人皮都被剥了下来。没了皮肤的干尸更加诡异,尸骸里的血管和内脏变成了黑色,硬生生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我看得十分困惑,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把亵渎人的尸体?或者说,艾伯特的祖父是活生生地被人砍下头颅和四肢,剥下人皮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伯特难过地跪在地上,凝视了很久,始终没有做下一步动作。我们等得万分焦急,恨不得自己把尸骸翻个底儿天,不过心里这么想,实际上却不能这么做。人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头也没有,皮肤也没有,要分辨他是不是自己的先祖,是有点困难的。不过,面前的尸骸穿的衣服很特别,完全不同于其他尸骸,显得稍微庄严,装饰也比较多,一看就知道是领头的。它的衣服已经被扒开,估计是为了剥下人皮才这么做的。
  
  “密码没了,密码刻在我祖父的胸口前!”艾伯特绝望地喊道。
  
  我们听闻此言,心里凉了大半,本想让他赞助我们以后的生活花费,怎知却找不到那组密码。许少德仍不死心,问道:“他只刻在胸口吗?会不会写在纸片上,或者衣服上?”
  
  “不清楚,我找找。”艾伯特言毕,就站了起来,鞠了三次躬,又跪了下来,开始翻捣尸骸的衣服。
  
  我等得焦躁不安,心早就飞到了金字塔的身边,甚至希望自己已经抱着金字塔跑到了天安门,炫耀自己的发现。艾伯特的动作很慢,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有价值的东西,其实要真是写在纸上,恐怕早就变成灰了,那还轮得到他看。尸骸的衣服里,被翻出了一只钢笔,几张美钞,不过武器之类的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想,他们既然残杀了地下村的村民,总该有枪械吧,殉葬坑里村民的尸骸可都是被枪杀的。
  最后,艾伯特终于摸到了衣服上有一个暗袋,里面果真藏着一把精致的钥匙,经过了几十年的侵蚀,它仍崭新得令人惊讶。我对这位尸骸没什么好感,毕竟他们枪杀了我们这么多中国人。虽然这些中国人比较奇特,但好歹也是我们中国领土上的居民。因此,我没坚持看下去,自己就绕到了竹林深处,想看看那座金字塔。
  
  我大步还没迈出,艾伯特就惊叫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却看见艾伯特从尸骸的腹腔里,取出了一个已经干瘪得黑色婴儿。
  听到艾伯特叫出声,我以为发现了那组密码,谁知道转头一看,居然从干尸腹腔里取出了一个成形不久的婴儿。干尸里又藏着一具干尸,这谁都没料到。既然是艾伯特的祖父,那应该就是一个男人,男人怎么会怀孕?莫非,他祖父是一个变性人?听说,外国十分开放,也许真有这样的人也不一定。
  
  “你爷爷的,他爷爷怎么怀孕了?”许少德随口问道,好在他说的是中文,艾伯特听不明白。
  
  “你积点口德好不好,随便就谁爷爷的,没看到他爷爷已经……”我想说已经怀孕了,但又觉得这样不妥当,于是又改口,装模做样地说道,“人家已经成为历史,历史的东西,要尊重!”
  
  “你们胡说些什么,它肯定不是艾伯特的爷爷,难道你爷爷可以怀孕?”小光白了我们一眼。
  
  “当然不能。”我和许少德赶紧为自己的祖先澄清。
  
  “那它是谁?”范里皱眉道。
  
  艾伯特动了动嘴,说了一些话,我们听不大清楚,许少德却细语,猜测他可能只是感叹自己的爷爷进化得如此神速。我嫌他玩笑开过了头,赶紧让他闭嘴,给人听到,还以为我们每天就会道人长短。范里也蹲在干尸边,歪着头看了几眼,若有所思地沉默着。我想,也许他爷爷把自己的衣服给一个怀孕的女人穿,这个女人却被人剥下了人皮,斩下了四肢。至于他爷爷为什么要把衣服给这个女人穿,那原因就多了,也许他爷爷对人家有意思,看到别人发冷,于是就把衣服借给她穿。
  
  艾伯特对自己的爷爷很是尊敬,听到我这么一说,就望着我,问道:“这么说,他可能没死?”
  
  “既然没死,那这把钥匙怎么说,它是不是保险柜的钥匙?”许少德还是只关心钱的事情。
  
  “是,没错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制造保险箱的S&G公司的钥匙很难复制的。他们在上面印有一个很特殊的数字和字母的组合符号,只有见过那把钥匙的人才知道钥匙上面的符号是多少,因为钥匙和保险箱都是定制的,所以除了当事人,基本上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知道那符号是多少,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应该没错。”艾伯特非常肯定。
  
  “那就奇怪了,难道你祖父把钥匙给了这个女人?”我很是不解。
  
  “也许是他奶奶呢?”许少德猜测道。
  
  “我奶奶早就死了,在美国。”艾伯特答道。
  
  我一直站在旁边,当范里蹲下的时候,我看到他脊背凸起了一个异物。看来,他在腰间也藏了东西。我忽然想起在梅里雪山中,他拿走了一根青色的棍子,在克木神话里,那根棍子有起死回生之效,莫非,他把那根棍子带到这里来了?克木人难道和古夜郎人有联系?想到这里,我又迷惑起来,范里到这里是干什么的,他一直没说。但愿他的目的和我们的不同,要不就顾不上情面,得争个你死我活了。
  
  想归想,我倒不会真的这么做,兄弟还是得做下去的。刚想假装亲热,问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他却忽然站了起来,盯着我,困惑地说道:“你已经死了。”
   在这种情形下,听到范里这么一说,我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咒我死呢,难不成我得罪过他?虽然除四旧已经多年,但中国人对死这个字非常忌讳,怕是几十年都改不过来的。我压住怒火,尽量保持礼貌的语气,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没想到,范里示意我安静,别出声,让我转头看身后。
  
  我好奇地转过头,心想身后到底有啥,能让范里开口说我死了。原来,我身后又出现了幻景,那个和我一样的古人,在一群奇装异服的夜郎古人的簇拥下,用一把刀抹了脖子。黑红的鲜血洒了一地,夜郎古人把和我一样的人抬了起来,然后就径直走向了竹林。奇怪的是,夜郎人还抱着几个幼小的婴孩尾随其后,不知道在搞什么诡异的仪式。范里瞅着那人和我一个模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只好用“你”代替,害得我以为他在给我下毒咒。
  
  大家望着这景象,一时间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全都一声不吭。幻景只持续了半分钟,很快就消失个干净,我扫兴地扭过头,要是能多看一会儿该多好。千年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伯特把从无皮干尸掏出来的黑色婴孩放在了地上,然后赤手空拳地就在地上挖了起来。我本以为他发现了埋在地下的宝藏,过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想挖个坑,把这些人的尸骨埋了。他们不是支援中国二战的美军,要是现在带出去,手续会非常麻烦,肯定很难带回美国。
  
  虽然脚下的是泥地,但夹杂了很多碎石,不消一会儿,艾伯特的双手就染满了鲜血。我于心不忍,就招呼大家帮忙,很快一个大坑就挖了出来。好歹他是一个孝子,纵然他先祖算不上好人,但看在艾伯特为父千里寻法,我们也不好站在一旁白眼相看。
  
  坑挖好以后,我说道:“先别挖,兴许其他地方还有你的同胞,要是现在把土埋上,那不是又要挖开,这对死人太不敬了。”
  
  艾伯特赞同我的看法,于是想往竹林深处再找找,也许他爷爷的尸骨在其他地方。许少德的心早就飞到了别处,小光和范里也有点按捺不住,这下子应了他们的想法,都赞成到处看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金字塔的方向走去,如果有人进到这里,肯定都会往那里走,想看个究竟,说不定艾伯特的爷爷就在那里。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步步小心,生怕又碰上“倒流雨”,把我们射成马蜂窝。果不其然,竹林之中隐藏了很多触发“倒流雨”的机关,好在我们吃过亏,知道怎么避开。林中又出现了几具神鹰会成员的尸骨,但仍没发现艾伯特爷爷的尸骨。我心里猜想着,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如果真如他所说,密码刻在他爷爷的胸口上,现在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那密码怕是早随的皮肤的腐朽而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没有多久,我们就走到了竹林的中心,金字塔赫然映入眼帘。这是纯金属所造,约摸一幢两三层洋楼的大小,有一面隐约有一道门,但门外没有开关,不知道如何开启。竹林中央还有一片发光的水潭,光芒都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金子塔就在水潭中央。
  
  所有的青铜线都汇集到了水潭之中,我们恍然大悟,原来电力都来源于这片会发光的水潭。我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弯下身子,想摸一摸这些发光水,看看是什么物质。小光和范里同时拉住了我,许少德也紧张地大叫起来,我傻笑了一下,心想自己怎么变笨了。既然能产生强烈的电源,那肯定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指不定我一摸,整个人都被腐蚀个干净。累了一天,连脑子都变慢了,人如此的迟钝。
  
  我已经直起了身子,他们却还是一副焦急的表情,我不是都已经不打算去摸那些奇怪的发光水了吗。他们真是奇怪,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小光是个女人,这可以理解,范里和许少德是男人,男人就应该少话。没想到我还没批评他们的反常,就连艾伯特也慌张地指手画脚,对着我咿咿呀呀。
  
  我二丈摸不着头脑地望着他们,身后却传来一阵阴风和奔跑声,很快就明白有不好的情况发生了!
  转头望去,茂密的金竹林里冲出来一只双头大犀牛,它浑身漆黑,皮肉厚如铠甲。要是一刀下去,怕是刀都要断开。双头妖一样的生物不是没听过,双头蛇在广西大山里时有碰到。
  
  双头蛇属于变异种,之所以会出现双头蛇,主要是因为蛇的基因受到了污染或在染色体复制或配对过程中产生了错误,使蛇长出了两个头。双头蛇确实比较常见,原因在于蛇的基因(控制头的那段)不稳定,容易发生变异。
  
  双头蛇,古人传说见之者死。西汉的贾谊写过一本《贾谊新书》,里面有这样一个故事:“孙叔敖之为婴儿也,出游而还,忧而不食。其母问其故,泣而对曰:‘今日吾见两头蛇﹐恐去死无日矣。’其母曰:‘今蛇安在?’曰:‘吾闻见两头蛇者死,吾恐他人又见,吾已埋之也。’其母曰:‘无忧,汝不死。吾闻之:有阴德者,天报之以福。”
  
  双头犀牛我从未见过,别说双头犀牛了,就连单头的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之前都是在图片上看到的。双头犀牛的成因我不明白,但是它们可能和双头蛇不同,因为双头蛇存活时间不长,世界上已知道的是八年,但一般只能活一两周。这双头犀牛看上去,就活了上百年,老得不能再老,那铠甲一样的皮肉,比钢铁还厚实。
  
  我一看到双头犀牛呼啸而来,顾不上风度,掉头就跑。纵然水潭能发光,我们也没有仔细去看看竹林边的石壁有无出口,因为当时大家都以为安全了,谁都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头犀牛。既然能跑出一头犀牛,那肯定还有别的出路,要不然它不会出现,那群神鹰会的人可能也是从那个出口进来的。
  
  那双头犀跑得奇快,不愧是四条腿,一下子就赶上了我们。可更奇怪的是,双头犀追上来以后,却没对我们怎么样,自顾自地跑向竹林里。
 双头犀从我身边疯跑过去时,一阵腥风刮过来,熏得我差点晕倒。看着双头犀没命地奔逃,我就来了个紧急刹车,想瞧瞧追着双头犀的是何方神圣。身后窜出了几只雷公,我看到后,舒了口气。没想到犀牛居然怕这东西,雷公从未伤害我们,想必现在它们不会危害到我们的性命。
  
  “原来是它们。”小光也松了口气。
  
  “看来自然界真的是一物克一物,我还以为是三头犀在追双头犀,现在想来,哪有自己克自己的道理。”我自嘲道。
  范里却不这么乐观,他全身戒备,道:“先别高兴得太早,它们好象不同往常了!”
  
  “没错,你看,那群雷公,嘴巴张得老大,像是要吃人一样!”许少德慌张地喊道。
  
  我刚想教训许少德,不要在关键时刻动摇军心,他这么胡说,大家肯定要被他影响的。不知道怎么地,我的脑海里涌现出了很多庄严的词汇,可是刚想转头训人,却发现许少德早已溜到了远处,自顾自地逃命去也。
  
  范里说的没错,雷公们一下子涌出了一大群,每一个散发的气息都不同那晚上的,让人不寒而栗。艾伯特累得腿都软了,此刻只挂念着他祖父的遗骸,一想到又要逃命,当下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我特地望了一眼双头犀和雷公们出现的角落,那里黑漆漆的,湖水的光线无法触及。我猜想,那肯定是另一个通道。雷公们进来以后,忽然没了踪影,现在又忽然出现,那么此处肯定有一条出口通往他出。只要找到真的夜明珠,我们就马上从那条通道撤离。
  
  时间紧迫,我没时间看个仔细,只好跟着大家奔逃。我脑子里满是迷惑,为什么雷公先后反应那么大,先前只是戴着傩戏面具吓唬人,现在却急着要我们的小命。小光好象可以和它们交流,所以她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跑开,反而留在原地。我担心她会出事,所以就调头,想把她扛起来,一起逃命。
  
  没成想,一转身却看到小光比手划脚的,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雷公们忽地就停了下来。那些雷公们蹦蹦跳跳的,好象在和小光交流。我看得出奇,赶紧叫其他人停下,现在保存体力要紧。
  
  听说,世界各地经常出现一些奇人异士,能和动物,甚至是植物交流。在隋朝将灭亡之时,杭州曾有一个叫韩林的人,能通兽语,晓树草之情。逐渐地,他的名气大了起来,很多人都花钱请他来表演。有一日,隋炀帝听了这人的传闻后,曾招韩林入宫,哪想他是一个桀骜之人,根本不去理会。隋炀帝一怒之下,将其抄家,诛杀九族。不过,据多本野史记载,韩林有一名小女儿因出门捕捉蝴蝶,因而幸免,但是那女儿却迷失在山中,没人再见过她。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我想到这件传闻,心里以为小光就是此女,但是却想两人事阁千百年,要真是韩林之女,那小光就已经是个老太婆了。正胡思乱想之际,小光转头对我们说,这群雷公是天地灵物,具有人性,它们身处此地千年之久,一直守护湖中金字塔。它们对我们面露凶狠,意在驱逐我们,不让外人接近金字塔。
  
  如此看来,小光确通晓驯兽之术,并可与其言语,不知道她和韩林之女有无联系。她还说,那金字塔里有一堆宝藏,是夜郎人所有,但是要进塔,这群雷公却不知道,它们虽有灵性,但离人的智慧尚远。雷公们本不愿意让我们接近发光的湖水,但小光说,雷公已经被她驯服,它们将会离开此地,出谷寻找新生。
  
  我想,要是让我一直守护一个地方千年之久,我肯定不愿意,哪怕赐我长生。雷公们就这么简单地回头走进了竹林的角落中,没了踪影。许少德和艾伯特喘着气走回来,听了小光的叙述,都觉得不可思议。许少德甚至建议,要是出去后实在没活路,就与小光合伙办个马戏团,说不定也能得个斯大林驯兽奖。
  
  我听了扑哧一笑,这都哪跟哪,世界上哪来的斯大林驯兽奖。没想到,小光却把我拉到一旁,说刚才的话有些是敷衍其他人的。因为她担心这几个人里有人是内奸,所以才故意隐藏了一个秘密。她对我耳语,说雷公们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里的主人和我是一个模样,夜郎人尊其为神,而那人的遗骸就埋在金字塔之中。那群雷公肯离开,原因不是想找新生活,而是看到了千年之前的主人。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吓了一跳。
  
  “谁有兴趣陪你玩,你自己也看到了千年前的录象,那人像不像你,你自己说吧。”小光看我不信,一副生气的模样。
  
  “好,好,我信你,谁叫我们不通禽兽的语言。”我耸耸肩答道。
  
  “你什么意思,说我是禽兽?”小光听出了言外之意,甚是不快。
  
  “我可没那意,别多想。”我赶紧打住这个话题。
  
  雷公们一走,那只跑进竹林深处的双头犀忽然跑了回来,看样子它受了惊,想拿我们开刀。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大家都筋疲力尽,哪有气力和双头犀玩马拉松,至少我是不愿意再跑了。我瞥了一眼脚边的湖水,心里想出一计,但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和大家说明,只好大声呼喊,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家跑!
  
  我喊完话以后,大家果真开溜,头也不回。我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站着,老子要学习学习西班牙的斗牛士,看有没有那能耐。当然,我并不是真的要斗牛,只是想让双头犀冲我而来,然后我迅速逃开,入它落入电湖之中。发光的湖水具有强大的电力,看样子千年不灭,其中奥妙怕是很难知晓。
  
   在古代,人类有可能已经不断地在研究和测试“电”这种东西了。在1932年,伊拉克的巴格达附近发现了一个被认为有数千年历史的粘土瓶,它有一根插在铜制圆筒里的铁条-可能是用来储存静电用的,然而瓶子的秘密可能永远无法被揭晓。
  
  1799年,伏特把一块锌板和一块银板浸在盐水里,发现连接两块金属的导线中有电流通过。于是,他就把许多锌片与银片之间垫上浸透盐水的绒布或纸片,平叠起来。用手触摸两端时,会感到强烈的电流刺激。伏特用这种方法成功的制成了世界上第一个电池──“伏特电堆”,这个“伏特电堆”实际上就是串联的电池组。它成为早期电学实验,电报机的电力来源。
  
  关于电力的传说,在中国更为广阔,在商周之际,周武王射鹿落崖,遇一老翁,造一池水,耀眼之光,无法睁眼。老翁置一鱼池中,鱼即死。更甚,南宋覆灭时,一个村落的人们逃进江苏的一座深山中。那天晚上,电闪雷鸣,没想到隔日却全体死在一个湖水之中,那湖水金光闪闪,触之即死。类似这样的传说不胜枚举,现在想来,那些池水,甚至一些奇怪的环境里,也许真的是能保存电力,甚至产生源源不断电力。
  
  具体的原因要让那些科学家分析才会明白原因,我们现在没心情,也没那设备研究。思索之际,双头犀却没有朝我冲来,而是奔向了许少德。我心里大叫不好,那小胖子难道命中有此一劫,无法走出金竹峡谷了吗?
  
  双头犀的奔跑速度可不是盖的,不消几秒钟,许少德定成它的蹄下之物。为了让双头犀注意到我,以及让许少德活命,我一急,这才想起手中还有弓箭可以使用,刚才一急,只想到做斗牛士,逞逞威风。展开弓弩之后,我把金箭放了上去,哪想双头犀奔来跑去,实难对准它。好在这种情况我遇到不少,在山里打猎这些情况经常发生,所以静下心的我终于瞄准了目标。
  
  箭一离弦,本以为它能射出双头犀的一个脑袋,哪想竹林摇拽不停,光线班驳之下,我竟然没有射中。但幸,箭射中了双头犀肥大的臀部。双头犀当即愤怒地转身,朝我杀来。我此时有点慌了神,竟然后悔刚才的举动,心想自己的命也挺金贵的
 箭一离弦,本以为它能射出双头犀的一个脑袋,哪想竹林摇拽不停,光线班驳之下,我竟然没有射中。但幸,箭射中了双头犀肥大的臀部。双头犀当即愤怒地转身,朝我杀来。我此时有点慌了神,竟然后悔刚才的举动,心想自己的命也挺金贵的,怎么就没为自己想想呢。想归想,事情不可能回头了,后悔也没用。
  
  双头犀冲了过来,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当双头犀的角将近撞到我的胸口时,我忽地闪到一边,双头犀果然反应不及,掉了电湖之中。这电湖极是厉害,双头犀一落下去,当即热浪翻滚,湖面动荡。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回到湖边后,范里他们还责怪我不该冒险。我觉得自己是个英雄,沾沾自喜,其实心里也大叫道,下次叫换你们了,英雄可不是一个人的专利。双头犀在热浪之中,竟没了踪影,想必被电湖溶了尸骨。看来,这湖不能小视,要是拿到科研所,肯定能造福百姓。只不过,但凡这类超自然现象,都要对外界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范里说,在逃命之时,发现湖的另一端有一凸起的山石,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入电湖中心,一窥金字塔的秘密。我刚才还为如何进入电湖的小岛发愁,没想到夜郎人早就开了后门,以便踏入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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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2:32:2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伯特寻遍了竹林也没发现他老祖宗的骸骨,所以他觉得很可能在湖中的小岛上,于是他表明自己也想上去瞧个究竟。我们一行人满怀希望地从凸起的石头上走向小岛,这凸石不宽,如走钢丝一般。有几次我几乎掉入湖中,幸亏有惊无险。这要是岛上有什么害人之物,那逃出小岛之时,岂不是会慌不择路,掉进湖里,连个尸骨都不剩?
  
  还没想完,我们就踏上了小岛。这岛浑然天成,竟无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金字塔全是金属所造,但却不是黄金,摸起来极为冰冷。这塔完全密封,只有一扇小门隐约出现在金壁上。这金字塔比泥鳅还滑,又没什么固定物,那门的缝隙小到纸到塞不进,我们都发愁怎么打开它。
  
  忽然,许少德在一旁喊道:“万藏哥,你快过来看,这里有桌棋!”
  我听了奇怪,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棋呢?大家跑过去一看,发现真的一石桌,上面摆了一盘围棋。我略通棋道,一看便知白子已是定输之势,绝无回天之力。哪知道,满是灰尘的石桌上竟有一排不清楚的古文。定睛一看,上面的的意思是说,只要破解此棋局,让白子胜了黑子,金字塔自动开启。
  
  大家看了这一段刻字,当下就泄了气。我虽略通围棋,但也只是和初学者玩玩,这等难死人的棋局,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如何破解。我问了众人,竟无人通晓破解之法,许少德满肚子坏水,对围棋更是狗屁不通。
  
  “别小瞧我啊,你们知道这是啥吗,叫得出这棋局的名字吗?只知道是围棋吧,让你们长长见识,这叫月蚀局!”许少德满脸骄傲地说道,唾沫也掉了一点儿在灰色的石桌上。
  
  我料想许少德只知吃喝,不晓围棋,所以就让他安静。众人对许少德的印象早已成形,也和我一样,觉得他是满口胡说。怎知,许少德发现没收到赞扬的效果,于是急忙解释月蚀局为何物。
  
  许少德解释的时候挺流利的,他说这月蚀局是当年鉴真东渡日本,碰上了一个日本僧侣。这个僧侣的名字已经不可考证,这个僧侣对从东土而来的鉴真十分喜欢,于是秉烛夜谈。那天晚上,恰巧出现了月食。他们下了一局围棋,到了天亮仍难分胜负。鉴真看僧侣逐渐入魔,心上只牵挂胜负,于是鉴真就故意让自己的白子走向灭亡,以免该僧侣继续执着胜负。尽管如此,鉴真仍巧妙地为白子留下了一个回天之道,但他却承认自己输了。
  
  鉴真离开以后,僧侣为了炫耀自己赢了东土高僧,于是四处炫耀。没成想,日本也有棋道高手,恰巧那个高手看到了僧侣炫耀自己赢了的棋局。高手微微一笑,指出了其中的玄机,僧侣当即一惊,闭门不出。一连好几年,这名僧侣都在钻研白子如何力挽狂澜,但却毫无进展。终于,僧侣撇下面子,去寻那名棋中高手,期望找到答案。哪知道,他找到高手住处时,那人却刚好驾鹤西归。高手在弥留时,留下了一番话,说如果僧侣来寻他,便告诉他,执着不是好事,该舍则舍。
  
  僧侣却不明白其中含义,郁郁而终,临行前他将此棋局送回给鉴真,并希望他能把破解了的终局烧给九泉之下的他。当时,也就是公元758年,作为鉴真最主要支持者的孝谦天皇在宫廷斗争中失势,被迫传位给淳仁天皇。相应的,鉴真也遭受到排挤。那一年,淳仁天皇下旨,以“政事烦躁,不敢劳老”为名,解除了鉴真“大僧都”一职,并将在宫廷斗争中败死的原皇太子道祖王的官邸赐给鉴真。次年,鉴真弟子在该官邸草成一寺,淳仁赐名“唐招提寺”,鉴真从东大寺迁居至此。
  
  这个耗尽无名僧侣的棋局送到了唐招提寺,鉴真感于僧侣的执着,逐将棋局破解,并在当晚焚化了那盘棋局。恰巧的是,那天晚上,又出现了一次月食。鉴真的弟子看到那棋局甚是精妙,于是暗自临摹了下来,鉴真逝世以后,棋局这才重新面世。但是事到如今,这棋局仍无人能解,当年鉴真如何破解,他的弟子曾有记录,但是那份记录遗失在战乱中,无人知道下落。
  
  因为这下棋和破棋都在月食之夜,所以这棋局被日本称为“月蚀局”,但如今也只有几名深谙围棋的人才知道这个千世谜局。“月蚀局”也因为是鉴真所下,故一直藏于唐招提寺,是该寺的阵寺之宝,常人不可得见。
  
  我们听许少德夸夸其谈,惊得嘴都忘记合上,没想到比我还粗大条的他,居然知道这个故事!我觉得奇怪,便盘问他为何得知月蚀局的来龙去脉。他傻笑了一下,原来他的祖母是一个日本人,正好是唐招提寺主持的俗家弟子。因为二战的关系,留在了中国,并结识了他的父亲。我从没听说许少德的祖上有一个日本姥姥,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颇为惊讶。这些故事都是他姥姥告诉他爷爷,他爷爷告诉他爸爸,他爸爸又告诉他的。
  
  许少德解释得有些吃力,我听得有些头晕,但总算晓其精要。范里对围棋非常精通,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就藏藏和高手下棋,并常常胜过那些人。那些人让他参加比赛,可是他却不愿意,对名利淡薄得很。如今他皱眉观局,却不知如何让白子转势。艾伯特不是一个中国通,更加不明白这棋局说的是什么。
  
  我想,这白子定无回天之力,难道这真是月蚀局。怎奈鉴真已仙逝多年,要不就可以请他老人家一解我们心中的疑惑。不过我转念一想,夜郎人早出唐朝近一千年,这棋局肯定也早出千年,又怎么可能是月蚀局。不过,这棋局和许少德说的月蚀局特点一样,这样称呼也不为过。
  
  “喂,你知道怎么解吗?”我看范里眉头一直紧锁,于是转问小光。
  本以为她也是一个万事通,还能与兽言语,谁知道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尚不明朗此局玄机。我烦恼地又望向石桌,上棋上的灰尘已经厚得不能再厚,白子都快变灰子了,想必这棋局千年未有人破解。我对棋局的精妙倒不怎么赞叹,反到是桌上的那行字,说只有破解月蚀局才能开启金字塔,这机关如果是真的,当是天下第一机关。我们学建筑的都梦想自己也能造出此物,但却不明其中道理。
  
  金字塔完全密封,外围无法开启,看来真的只有从内部的机关将其打开。可是,我们几个半吊子和棋中高手都无法破解月蚀局,这金字塔怕是永远打不来了,除非拿原子弹来炸开它。范里似乎入了魔道,他一直盯着棋局,但却无法松眉。他说,这白子定是大败,又怎能扭转输赢,他真的想不明白。
  
  “你不是说你姥姥是日本人吗,她有没有说月蚀局怎么解?”我拍了拍许少德的肩膀问道。
  
  “什么姥姥不姥姥的,从你嘴里说的话,怎么那么像骂人的脏话?我姥姥早就去世了,她只说有这个局,又没说怎么解!”许少德不服气地答道。
  
  “那就难办了,我虽然也常下围棋,但这局真的无法扭转,白子不可能赢的。”小光也肯定道。
  
  艾伯特看我们都计较在一盘围棋上,自觉无趣,所以就在小岛上转悠,寻找他祖父的遗骸。我们全部心思都扔在了月蚀局上,哪有心思搭理他,所以就让他一边儿凉快。我曾听说,有个写书的人,设计了一种珍珑棋局,如自杀自己的几子,就能回天,通杀黑子。于是,我把此事向众人说明,哪知范里和小光却说,没有这回事,这月蚀局和那写书的不同,自杀自己的白子,就如雪山加霜,根本无用。小光还嫌我罗嗦,她说这样的想法她早想过了,哪还用我提醒。
  
  我对棋道不精,没有多大的耐心,现在又累得慌,再站几下我就得瘫痪了,于是就招呼许少德和我坐在地上,等这两名棋中圣手破解了,我们再取渔翁之利。我和许少德闲聊东西南北,展望未来,想着以后会不会时代倒退,一人可以娶完天下美女,口水都流了一地。艾伯特在小岛转悠完了,却没有发现一具遗骸,看来千百年,我们是第一个踏上小岛的人。想来也是如此,这里有双头犀和那群神秘的村民守护,又怎么可能有人进得来。
  
  我们望着湖外的竹林,渐渐发起呆来,因为也没什么话可说了,都困得不想张嘴。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湖水竟然慢慢涨了起来,我们踩着过来的石道,已经只剩十公分在湖面上了。要是湖水漫过石道,我们拿什么过湖,这可是电湖,掉进去连骨头都没有。我一急,马上让范里他们想想办法。性命最重要,要是实在破不了此局,就别在瞎想了。什么局不局的,要是自己的魂魄被掬到阎罗殿,那局破了也是枉然。
  
  刚才,聊天的时候,我们又没碰什么东西,湖水怎么会涨起来呢?看石道处,并无水痕,想来这是千白年来第一次涨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想着万一石道没了,怎么过湖,哪知道湖水就涨了起来。
  我这一急,催得他们更加无心破月蚀局,难道天意使然,我们不可能寻到古夜郎的宝藏与秘密了吗?哪知道这一急,一个事情提醒了我,这月蚀局要破解的话,其实非常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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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3: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大家说自己有把握破了月蚀局,但没人相信,一个个地让我一边凉快去。其实,一开始大家就进入了一个误区,被灰色石桌上的字给误导了。每一个人的功利心稍微过盛,就会迷失方向。好在我是一个半吊子水平,但对建筑却稍有研究,所以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只有破解棋局才能开启金字塔,这个机关按理说是不可能建造成功的,因为每一颗棋子都是独立的、普通的,没有任何暗丝里线。
  
  “所以……”小光他们这才把我们当了回事。
  
  “我觉得破不破棋局都不要紧,也许鉴真当年留下的月蚀局永远也没人知道怎么破解,也许只是个传说,但这里的破解之意,我想——”我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是要我们把棋盘砸碎!”
  
  “你说的未尝不可,试试吧。”范里也没了主意,现在再不行动,电湖的发光水就要淹没石道了。
  
  许少德在旁听了后,也在符合,其实他根本没有多想,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我把金箭握上,然后让他们把棋子都扫下石桌。棋子离开灰色的石桌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和我猜的一样。好在我是学建筑的,要不真的要给石桌上的字句给迷惑了,换个角度看事情,果然能看到不一样的答案。金箭猛地刺向石桌的时候,它轰然裂成了两半,中间露出了一个很古老的开关。
  
  这种开关我在课堂上见过,当时那本课是《古代建筑学》,里面讲到了一个古代简要的密室机关。这种机关是由金属所造,一环接着一环,只要按下第一个开关,开关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密门也会被里面的机关往里拉进去。这种机关因为可以设置的比较长,所以机关都会离密室很远,但也有很近的。但是,不通过机关就很难进去,因为机关的最终作用点是在密室里,不通过里面的机关是无法从外打开的。
  
  灰色石桌里有一个金属拉环,因为被石桌禁锢得时间长了,所以有点侵蚀的痕迹,不是那么的闪闪发亮。我看这个机关隐藏在坚固的石桌中,定然不会是害人的机关,所以放心地一拉。
  
  毫无意外的,金字塔的门终于缓缓地被推进了塔中。众人包括在一旁寻找他祖父的艾伯特都奔了回来,谁都想一睹塔中的神秘。哪知道,当范里把手电照向塔里的时候,每个人都惊呆了。
 毫无意外的,金字塔的门终于缓缓地被推进了塔中。众人包括在一旁寻找他祖父的艾伯特都奔了回来,谁都想一睹塔中的神秘。哪知道,当范里把手电照向塔里的时候,每个人都惊呆了。
  
  在金字塔打开前,所有人都幻想,里面藏着几具美女的木乃伊,或者金山银山甚至钻石山。但是,谁都没有想过,里面早就被人捷足先登,洗劫一空。别说黄金珠宝,就连一枚铜钱都没有。我本以为自己兴奋过头,所以看走了眼,谁知道许少德却先我一步,问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其实里面有着大把大把的美女木乃伊等着他。
  
  “等等,里面好像有个人?”小光警觉道。
  
  范里听闻此言,赶紧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没想到真的有一个人坐在金字塔的黑暗里。金字塔已经千年未启,里面就算有人也早成木乃伊了,又怎么可能有活人呢?我想,莫非里面有通道,通向别处不成?那倒省事了,我们不用担心石道被电湖淹没,可以从金字塔里的通道出去。
  
  我听他们说金字塔里有人,于是也想看个究竟,谁知道一打手电,坐在黑暗里的人竟然就是和我一样的那个古人。他的模样和先前出现的幻景一样,栩栩如生,极为安详。可能因为空气流入的关系,只过了一两秒的时间,那人就化为了灰烬。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看来并不是空无一物,人家还留了个古尸给我们。
  
  艾伯特以为自己的祖父会在里面,大步向前,想都没想会遇到危险。我都没来得及阻止,但他走进去以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如果金字塔里有着许多宝藏,现在却都不见了,那么可能已经有人进来过了,就算有什么机关暗器,也被那批人洗礼过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里面的味道很特别,好象是一种香料的味道,但没有那种古墓里的尸臭。金字塔里并不如埃及金字塔里一样,它一点也不复杂,也没有任何暗道隐阁,里面就是一个宽大的空间,金字塔内部的金属壁上还有一些天地山河,日月星辰的图案,好象我们已经漂流在宇宙的虚无里。
  
  “他爷爷的,宝藏个屁,连锭金元宝都没有,白跑这趟了。”许少德在一旁抱怨道,不过他仍不死心,东张西望的。这就是商人最优秀的地方,无论在什么逆境下,都会抱着一丝希望,绝对不会绝望,不会让自己的汗水付之一炬。
  
  金字塔内非常的凌乱,好象这里曾经摆放过很多东西,但都被人搬了个干净。我对那具古尸很是好奇,想个究竟,怎奈它已经成了粉末。我走到那里,小光和范里也跟了过来,他们好象很在意这具古尸。古尸坐在一个形状怪异的青石之上,它的四周有四个凹槽,青石旁好象曾摆着某件物品。
  
  “难道是放夜明珠用的?”我心里疑惑着,于是把怀里的夜明珠放进了凹槽里。
  
  夜明珠大小刚合适,小光在一旁说,这四个凹槽就是用来放置夜明珠的,但现在看来,夜明珠已经被人拿走了。言语之间,她好象特别的失望。我不明白夜明珠发在凹槽里有什么用,于是想检查一下,看看凹槽里是否有巧簧机关。谁知道,眼睛都给看瞎了,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范里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看来也是失望不小。我刚站起来,却发现他已经走近了黑暗里。我担心他会事,所以就打起手电向他喊话,怎知黑暗里居然立一个巨人。这里的光线似乎很容易被吸收,所以谁都没注意到,黑暗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吓人的玩意。许少德和艾伯特发现以后,吓得叫出了声。
  
  慢慢走了过去的范里在其跟前,显得如此的渺小。
当然,要真是巨人,那它被关在金字塔里这么多年,肯定也成了巨尸了,对我们威胁不大。我对这类东西丝毫不畏惧,于是信步向前,这个巨人的模样立刻展现在了昏暗的光线中。这是一尊女人的青石雕像,端庄贤淑,让人心生敬畏。她的手上握着一根金色的大竹子,在青石雕上,非常显眼。
  
  “这是遁水圣母,夜郎人居然把你看成和他们的神那样伟大。”小光眼里没有敬畏,只有一种忧伤。
  
  在关岭的资料室里,陈林还对我说过,夜郎人的女神——遁水圣母。这个女神最初在夜郎人的传说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在《后汉书》里的记载,是这样的:“有竹王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溪,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长养有才武,遂雄长夷狄,以竹为氏。”
  
  这是来自民间的传说,生动地反映了夜郎的建国经过。夜郎在西汉后期逐渐建立政权,而“竹崇拜”则成为夜郎的一种标志。遁水圣母的手上握着一个夜郎人的圣物,是三节竹筒,但眼前的青石雕的手上,握着的金色石竹只有两节,和《后汉书》里记载的三节大竹不相符,莫非是历史的记载有问题?这个女子在后来的夜郎文化里,逐渐成了不亚于圣母玛丽娅和妈祖的女神,其实遵义百姓崇祠的“送子娘娘”就是遁水圣母。
  
  在古代,如果一个人的遗骸和那个民族的最高神灵放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地位就比君主还要高。我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笑,古夜郎的人该不是被忽悠了吧,我左瞧右看,那个和我一样的古人也没有什么超凡之处,为什么要崇拜到这个地步?
  
  这个遁水圣母的青石雕有三四米高,在金字塔里看着,却有一种错觉,好象那青石雕在不断扩大。我本想叫住范里,哪知道他走过去以后,竟然起了色心,抱起青石雕就往上面蹭。他奶奶的,平日里看他挺老实的,对女的也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他的喜好特别,谁知道他现在当众亵渎人家的女神。
  
  范里爬上去以后,我才发现他的目的是那根金色大石竹,他的衣服里也凸起了一个东西,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梅里雪山带出来的青色木棍。许少德以为范里找到了什么宝贝,所以也急了起来,惟恐好东西给人抢了。所以,许少德也奔了过去,但他身形太大,一阵折腾下来,双脚仍然贴着地面。艾伯特遍寻无果,很是失望,他看到范里在搞些怪名堂,于是也来看热闹。我心中笑道,原来不只国人热爱热闹,外国人也喜欢。
  
  “他在干嘛啊,万藏哥?”许少德实在爬不上去,于是跑来询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看来他还不简单,心里有事也不说出来。”小光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不也一样。”我对小光说道。
  
  “我不一样。”
  
  “范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心一点儿。”我对着前面叫道,生怕范里会掉下来,摔个半死。
  
  “没事,你们站远一点儿,等会儿可能有危险。”范里在青石雕上答道。
  
  不过一会儿,范里就爬到了青石雕的手上,那石手怕是无法承受太大的重量,所以我的心都悬了起来。范里把衣服一撂,露出了一根青翠欲滴的棍子。这棍子在克木人的神话里,也是十分的厉害,能让人岂死回生。不过,我想这只是一个神话,一个夸大的说法,并不是事实。只见,范里把那个棍子插进了两节金竹上,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三节竹筒,是个组合体。
  
  接下来,大家以为会有什么奇观,甚至遁水圣母会活过来,降临人世。哪知道,范里才刚把棍子插进去,金字塔的门就自己关上了。更倒霉的是,所有人的手电都在同一时刻黑了,一瞬间大家都陷进了黑暗的旋涡中。
 万万没想到,这手电会在金字塔关起来的时候同时灭掉,我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赶紧让大家看看手上的手电,是不是全都没电了。偏偏就这么巧合,所有的手电都是正常耗尽了电量,好在我们还有几块备用电池,只要换上去就没事了。
  
  我正准备换电池,遁水圣母的三节竹筒就亮了起来,准确地说,只有范里接上去的那根青色木棍闪出了淡淡的青光。虽然不强烈,但在完全的黑暗中,这点光芒让大家都瞬间找到了安全感。
  
  “这是宝贝啊,我们克木人的宝贝,范里,快还我!”许少德激动地大叫着,大家都很是奇怪,这棍子怎么就成他的了。克木人少说也有几千人,凭什么就是他的。
  
  “嘘——!”范里让我们安静,示意将有事情发生。
  
  小光冷冷地哼了一声,好象有点不服气的味道,其他的都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青色木棍逐渐增强了光芒,有一道金光在棍子里流动,最后那道金光缓缓里流出了木棍。我定睛一瞧,好象是一颗珠子,还挺眼熟的。
  
  “夜明珠!”小光反应很快,珠子还没掉下来,她就已经奔到了遁水圣母的下面,把落下来的珠子接在了手里。
  
  我还以为夜明珠都没了,原来还有一颗藏在了木棍之中,这趟没白跑。木棍来自云南,那里又有刘玉龙亲手建造的冰宫,莫非这里和刘玉龙也有关系?生于晚唐时期的刘玉龙,是一个建筑奇才,可惜不知道因何关系,刘玉龙神秘地消失了,皇宫里也丢失了一件东西。后来,当时的皇帝刘纯就把刘玉龙的资料毁得一干二净。不知道皇宫里丢失的东西,是不是和梅里雪山,以及这里的夜郎古迹有关。
  
  “珠子是我的,快给我。”许少德惟恐小光把夜明珠占为己有,于是赶紧奔了过去。
  
  “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小光可不吃那套。
  
  许少德冷不防被小光这么一问,马上就没了声音,大概他也没想过,这珠子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在他慢慢思考的时候,我和艾伯特走了过去,想把夜明珠瞧个究竟。范里正好也从青石雕上爬了下来,他对我们说,珠子不会假的,现在先想办法出去,别为了看个东西就把逃命的时间给浪漫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着好奇,这里如此安静,为什么要逃命?
  艾伯特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他一急就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的是英文还是中文,总之听得不大明白。我厌烦地看了他一看,怎知艾伯特指着的角落里,电湖的发光水已经漫了进来。他娘的,这个金字塔居然是不合格产品,电湖刚刚涨了起来,就钻进了金字塔。电湖的发光水可是不能开玩笑的,我们一急,哪里还顾得上看夜明珠啊,恨不得把珠子给扔了。
  
  “怎么办啊,从哪儿出去?”我无奈地说道,“就算现在把金字塔的门打开,那也只是把电湖的水放进来,死得更快!“
  
  范里知道我是在暗示他,问他有没有方法出去,他耸耸肩,说只要把棍子拔出来,金字塔的门应该能打开,但是电湖怎么对付,他就不知道了。小光也是无奈地摇摇头,此刻竟然没人能想出办法来。电湖蔓延的速度很快,一瞬间就逼近了我们。我心想,难道这次真要葬身于此?
  
  许少德虽然畏高,但现在是能要了他小命的时候,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就爬上了遁水圣母的雕像上。尽管这样对别人的神灵不太尊重,但现在能拖一刻是一刻,所以我也跟着他往上爬。众人默契地都爬到了青石雕上,这雕像不大不小,一下子有五个人爬了上来,顿时就摇晃个不停。
  
  “你太胖了,快下去。”我看许少德哆嗦个不停。于是就拿他开刷。
  
  “没想到我要做无名英雄了,伟大的老许就要升天了。”许少德没理会我,反倒自我安慰。
  
  “你怎么就成了无名英雄,哪里英雄了?”我发笑地说道,“等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后,有人发现了这里,他们肯定把我们定义成盗卖文物的小贼。搞不好他们还说我们死得活该呢。”
  
  “哎呀,你可害死我了,早知道这里只有有一颗夜明珠,我才不会来呢。”许少德绝望地喊道。
  
  就在我们斗嘴的功夫里,电湖的发光水已经流遍了金字塔的每一处。我心想,这次真的天有绝人之路,想想挺不甘心的。艾伯特也开始发牢骚,说自己的父亲还在医院里,要是死前不能再见父亲一面,他会很痛苦的。听他这么一哭诉,我和许少德心里更不是滋味,这都多少年没见过自己的家人了。范里和小光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听我们七嘴八舌地胡说着。
  
  因为青石雕经不住五个人的折腾,我也不愿意这么挤在一起,于是就往三节竹筒处移动。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就死得痛快一点儿,我心一横,也没和其他人说明,就把青色木棍从竹筒上拔了出来。
  
  一时间,金字塔的大门缓缓打开,电湖的光亮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刺得发疼。许少德破口大骂,我还没把遗言说完,老金怎么就把棍子拔了,这不是太损了吗。艾伯特也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的父亲多么多么的可怜,我被他们说得无地自容,心想棍子拔也拔了,现在老子给你们再插进去吧。
  
  没成想,我在竹筒上的位置太过边缘,一个不慎,棍子竟然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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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3:54: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到棍子掉下去,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下子门是不用关了。电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水,金字塔的门打开以后,更像是洪水一样的灌了进来。许少德看到我把棍子弄掉了,急得想跳起来,不过再怎么跳也无济于事,所以只好苦笑着。那根棍子被插在竹筒上以后,就一直流溢着青色的光芒,它掉进了发光水里,青色的光芒并没有消失。
  
  “棍子……棍子……”艾伯特在青石雕上结巴地说着中文。
  
  “棍什么棍,你就安静一点儿,我还在总结自己伟大的人生呢。”我
  满脑子全是自己在这几年的经历,哪有心情听什么棍子棒子的。
  
  范里和小光一直没怎么说话,他们听艾伯特这么一喊,纷纷望向发光水。我看他们的表情,料想下面定有奇观,刚想看个究竟,但手上一滑,立刻就掉了下去。他娘的,没想到这辈子这么凄惨,连个全尸都没有,还得让发光水化解得连根骨头都没有。可是,我掉进水里的时候,只是感觉全身被石地撞得刺疼,却没有触电而亡。
  
  “我没事!”我从水里站起来,开心地大叫道。
  
  上面的几个人一看我没事,都一齐爬了下来,许少德耐不了高,索性跳了下来。他一跳下来,把水溅得四处开花,就连石地都震动了。我好奇地看着电湖的发光水,这些奇特的水正逐渐地失去光芒,变成了普通的山水地泉。因为没了光芒,水一下子就变地清澈起来,我们一眼便看到了端倪。
  
  水里的青光一直闪烁个不停,发光水以水底的木棍为中心,慢慢扩散问透明的水质。莫非,这棍子竟能中和水里的某种化学物质,从而使电湖失去电力?我们都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惟恐一眨眼电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根木棍在水里静静地散发着青光,可是过了一会儿,青光开始减弱,棍子也变小了一点儿。看来,棍子已经分解在了电湖之中,现在想拿出去做个研究都不成了。我本来还琢磨着出去以后,想国家报告,这里有一处奇特的电湖,谁知道想法刚成立不久,电湖就没了。
  
  很快的,电湖就完全变了样,虽然已经成了普通的地下湖水,但是它还是不断地喷涌泉水。我想,湖底肯定有一个水眼,而且被人为地堵住了,肯定是刚才我们触碰了什么机关,把水眼又打开了,所以才会这样。不过这也是猜测,谁有心思跑到水底看个究竟,逃命要紧。
  “快走吧,夜明珠已经找到了。”范里对我们说道,我这才明白,他也是来寻夜明珠的。
  
  现在夜明珠在小光手里,不晓得出去以后,这珠子应该怎么分,难不成要切成几瓣?艾伯特一听我们要离开,当下表明自己还要找祖父,让我们先行离开。我看这湖水可能被压抑了千年之久,现在好不容易爆发,指不定会淹没这个地下空间。到时候别说找祖父了,怕是下地狱见祖父、曾祖父,还有一大群猿猴了。
  
  “快走吧!”小光也劝道,现在的水都已经没到了我们的腰间,再不走就要盖过头了。
  
  “他们说的没错,留住命才能继续找你的祖父嘛。”我说完架着艾伯特就往金字塔外走,谁能肯定电湖不会又变回来,所以还是走为上计。
  
  许少德水性不好,我们还没说要离开,他早就奔出了金字塔,爬上了岸。我们上来以后,发现湖水已经漫上了竹林,于是赶紧择路逃命。磁铁石那里断然不能再走了,那里这么多犀牛,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安然通过。刚才看到双头犀和雷公从竹林的一个角落里跑出现,那里肯定有另一条通道,要不神鹰会的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千年以前,肯定也有一批人进来过。因为我们一进金字塔,古人的尸体马上化为尘埃,想来千百年来不可能有人进去过。那里被人洗劫一空,四颗夜明珠全都不见了,要不是范里知道有一颗藏在木棍里,我们真的是白跑一趟。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洗劫了金字塔,那么这批人很可能是在古人被葬在金字塔里的一两天内,他们就进去了。只有在那个时候进去,才能让我们进到古人的尸体在顷刻间化为尘埃。
  
  不知道那批人是谁,古人为什么要自杀,夜明珠又有什么秘密?
   湖水淹没竹林的气势不亚于山洪爆发,水波动荡得厉害,我们的双脚已经离地,只能在水里飘着。我们慌忙地往竹林的左边游去,等到了那里一瞧,果真有一个大小适中的洞口。里面的味道有些臭,可能是雷公或者犀牛们留下来的气味,但这个时候前面即便是厕所也得钻啊。
  
  “快把手电关了,只开一支,这洞好象挺深的,得省着用。”范里对大家说道。
  
  我经常在山洞里打转,所以毫不推脱地打头阵,许少德就扔给范里他们照料。手电让小光拿着,她自己要走最后一个,说是给我们照明。其实我在前面游着,灯却在后面,这样才影响视线。水流从身后冲来的,所以我们游起来不怎么费力气,好象一直有个人在身后推着我们似的。
  
  一进洞口里,我就看到里面有十几个夜郎人的童子兵团的人俑立淹没在水下,在水面上看着,它们好象已经活了过来。这个洞如甬道一般,只能通过一人,不能齐头并进。我正想继续往前游,哪知道对面飘过来一具干尸,因为刚才一直望着水底的童子兵,所以没有注意前面的情况。
  
  干尸和我撞了个正着,水面上全是干尸身上的腐朽之物,别提多恶心了。怎知艾伯特忽然大叫起来,硬是从后面挤了上来,这小子看来是找干尸找上瘾了,恨不得把每具干尸都亲上一口。
  
  “是我爷爷!”艾伯特兴奋地大叫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相信,这干尸虽然保存完好,但是面容已经给大自然整了容,很难辨认的。
  
  “它的胸口,有字!”艾伯特很是开心,总算是没白费。
  
  我瞥了一眼干尸的胸口,的确是有模糊的字迹,但早已经扭成了一团,谁还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我却注意到干尸的形态有些古怪,它的右手似乎曾握着某样东西,左手压在右手之下。艾伯特把干尸抱过去一瞧,我的娘啊,这干尸的左手骨上刻着一组数字。看来,艾伯特的爷爷知道自己将死,孙子会来寻他,所以在死前就用刀具在左手的骨头上刻下了银行保险柜的密码。死前还得遭这么大的罪,我是没这个勇气的,帝国主义居然也如此能吃苦,实属意外。
  
  “钥匙……密码……都找到了,父亲有救了!”艾伯特激动地嗫嚅道。
  
  “哎呀,多亏我们啊,出去后分点钱我。”许少德倒挺直接的。
  
  我心想,艾伯特的爷爷可能是想逃出去,怎知死在了甬道之内,那个穿着他衣服的干尸,身怀六甲,也许是他的小情人。但是,那小情人怎么会被斩断手脚,我就想不明白了。世界上的事情很多不合常理,我一个常人又怎能参透。不过,艾伯特的爷爷死在甬道内,可能甬道内有一些能夺人性命的东西,我们得多加小心。
  
  艾伯特把密码记住以后,还想把干尸一起抱出去,但是甬道实在太小,再容不下两人并行,所以只好作罢。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干尸身上有多处割痕,这些痕迹比起干尸深色皮肤要浅许多,应该是最近或者刚才被割开的。虽然甬道很小,但是不至于割出这么锋利的痕迹。
  
  “小光,把手电递给我。”我觉得前面有危险,于是就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光把手电传上来以后,我举着手电往前瞪了一眼,禁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前面的路哪里是人过的!” 
我大呼了一口气,真是好险啊,要不是我拿了个手电往前面晃了晃,说不定现在早成刀下鬼了。前面的甬道的两边,整齐地插满了一把把锋利的古刀,虽然古老,但是干尸上的伤口说明,古刀要刺破我们的小肚子还是轻而易举的。尖刀其实不长,关键是甬道太小,我们要是走过去,难保不被插穿身体。
  
  这一排尖刀寒光闪闪,又哪是普通人可以穿越的,我们谁都不识耍杂技的本领。地下湖水喷涌得猛烈,水波把我们推进了甬道里,现在虽然抓着石壁,但是也正一点点儿地被推进去。我真后悔打前锋,如果不是走第一个,至少不用死得最早。雷公们能从这里出来,说明当时没有这些尖刀阵,天知道这些刀子怎么出来的。
  
  “怎么办啊?”许少德一慌,马上大喊道。
  
  “还能怎么办,走另一条路吧?”我无奈道。
  
  “不行,快往前走,犀牛它们追来了!”小光在后面喊道。
  
  我掉头一看,天杀的犀牛居然乘水而来,直冲过来。看来那群挤在磁铁门的犀牛已经被大水冲散,犀牛群有的被淹没了,没被淹没的就飘洋过海地杀了过来。我正想把头扭过来,却发现身后少了一人,仔细一数,日他祖宗的,范里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小光殿后,要是范里往后跑了,她肯定能看到。我在前面守着,自己肯定能向毛主席保证,一条鱼都没有从眼前游过去。
  
  莫非范里发现了其他的逃生之道,自己开溜,丢下了我们?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我叹了口气,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范里跑哪儿去了。
这种紧要关头,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都不能,多一个人多点气力嘛。我刚想说,小光你真是的,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出个声。莫非害怕组织对她进行处罚,所以知情不报?我还没说话,小光面眼的水面就呼啦一声,一个人从水底钻了出来。定睛一瞧,那人竟是范里,原来他潜到了水底,我还以为他丢下我们自己跑了。想来他也不会自己跑了,夜明珠在小光手里,他千辛万苦地跑来这里,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只见,范里从水里出来后,手上扯着一件藤条编织的铠甲,他的表情还挺兴奋的。我看着他那个样子,以为他不争气,逃命之时居然还想顺几件烂草衣出去。谁知道他却说,那是藤铠甲,刀枪不入,穿着藤铠甲穿过这刀阵甬道,可以很好地保护我们。
  
  众人哪肯相信这荒唐之话,几根草编织出来的东西,想和金属打造的刀子比拼,我看范里的脑袋彻底坏了。我看范里这么严肃,他这个人又不爱开玩笑,何况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就更不会开玩笑了。这藤铠甲是穿在童子兵团的人俑上的,我们先前也见到过,但没想太多。如今想想,这草藤铠甲如何经历千百年不腐朽,这实属怪异。
  
  我接过藤铠甲一瞅,发现铠甲之上有一些黄红色的蜡状物体,不过比腊要坚硬,估计是这种东西保持了藤铠甲的形体。古怪的童子兵团能大胜大汉军队,估计和这些藤铠甲有关,也许是汉朝军队知道了这些铠甲的秘密,施以火术之类的战术,这些童子兵团才会灭绝的。
  
  范里说,别看这东西是草藤所制,但这些藤铠甲刀枪不入。在三国之时,布依族的祖先曾身穿藤铠甲,协助苗族首领孟获,大胜诸葛亮率领的蜀军。后来,他们被诸葛亮设计火攻打败,残余者逃往深山老林中生存。由于恶劣的山林环境中常有虎豹等野兽出没,他们身上穿的藤甲正好可以护身,同时伏击野兽时也非常安全。发展到后来,每逢喜庆节日,布依族人都要穿戴藤甲铠甲大跳藤甲舞。范里说自己并不知道夜郎人的童子兵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藤铠甲却是和布依族的藤铠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听他说得绘声绘色,心想管它是真是假,反正就只有一条路,穿上藤铠甲总比没有的好。范里简短地解释后,又潜下水里弄了几套藤铠甲上来,分别给了我们几个人。因为这是童子兵穿的,对于我们这些成年人来说实在太小,所以只好每人穿上几件,这样才把身体裹得稍微严实些。
  
  我们忐忑不安地往甬道深处游去,范里看我不大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就抢着打头阵。尖刀和藤铠甲相碰划出嚓嚓的声音,和波荡的水声混在一起,好象坐在船上一般。我尽量收腹,生怕自己穿的藤铠甲是伪劣产品,一不小心就给刺破肚皮。许少德更是夸张,他猛一口气,啤酒肚硬是给他缩了起来,但是胸部却鼓得老大,样子非常的滑稽。
  
  甬道有点弯曲,我们小心翼翼地往里挤去,但是过了很久却看不到尽头。甬道里还有几个分岔口,但是有尖刀的只有一条,我想这条肯定是逃生之道,要不也不会这么狠毒地断掉这条后路。其他的道路估计是又折回去的,那些雷公和犀牛什么的才能神出鬼没。
  
  我的腰部给尖刀撞得有些微热又有些微疼,恨不得用手挠一挠,可要是把手放下去,就得让刀子划给稀烂。我们就这么一晃一晃地往前游去,前面也没再出现什么危险的状况,倒是许少德和艾伯特给晃得吐了许多污秽之物。小光一直在后面跟着,真是难为了她,得迎着那些恶心的东西往前游。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可是不怎么强烈。我估算了一下,现在应该是正午时刻,要是出了地下空间,应该是强烈的光线才对。难道又钻进了什么诡异的地方?过了一会儿,那些尖刀阵已经消失了,我们也不用再担心成为刀下鬼魂,而且地势也逐渐增高,水已经只没到脚踝处了。
  
  前面的出现了一个阶梯,但是不怎么规则,并且长满了青苔,我一个不慎,差一点儿就摔个狗啃屎,尴尬万分。爬了上去以后,上面的确是地面了,不过天空的黑云积得太厚,厚得几乎压垮金竹峡谷。我说大白天怎么会这么黑,原来这里要下冬天的暴雨了。
  
  这个出口离那个祭台有点远,而且位置很隐蔽。我心里暗骂了一句粗话,这是哪个缺德的想出来的。要是有盗宝之人闯进来,定是在第一个入口就心花怒放了,哪里还会继续往里走。可是,偏偏就是第一个入口危机四伏,想来建造这里的人想得还挺周到的。我当时就好奇,为什么入口这么明显,原来是一个害人的陷阱。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是平安地出来了,松了一口气后,我转身想把跳来跳去都爬不上来的许少德拉上来,可是艾伯特却拍了拍我,对着金竹峡谷的出口结巴地说道:“OH……MY……GOD……!”
艾伯特放色惊叫,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个究竟,但眼前的小光也花容失色,想必身后一定发生了大事。待我把许少德拉了上来,回头一瞧,我的娘啊,金竹峡谷的乱石堆要崩溃了!
  
  金竹峡谷在几十年前忽然崩塌,入口被堵了起来,无名河水因为无法流进来,因此在峡谷前形成了一个湖泊。我们进入峡谷前,已经开始下雨,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天的功夫,湖水竟然爆涨,乱石堆的缝隙里迸出了一道道水花,一块块石头正崩离瓦解,干涸的河床已经淌出了一条喝水,这足以证明湖泊快要把乱石堆冲跨了。
  
  “小心!”范里忽然大喊,拼命地把我拉到了一片。
  
  我虽没仰头,但已经感觉到上面有东西掉下来,于是赶紧跟大家往峡谷深处躲去。还没跑出几步,一块大山石,连同泥土一起落了下来,整个金竹峡谷都晃动个不停。那股浓酸的味道又开始蔓延,这个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金竹峡谷两边的山脉,都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好象随时会崩塌一般。不晓得我们进入地下金竹林时,峡谷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今天会重演当年峡谷崩塌的灾难?小光对我们说,既然入口已经成了死路,我们只有往峡谷的深处退去,看看峡谷的另一端出口是否可以出去。可是,范里却说,另一个出口在几十年前,也和入口一样,都忽然崩塌了。
  
  “那就往后退吧。”我说道,反正前面已无去路,万一乱石堆被冲开,这万吨洪水加一座山的石头,比起泥石流还厉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藏哥,你这是逃跑,组织上绝对不允许的。”许少德竟然在这个时候抬杠。
  
  “你懂个屁,这叫迂回战术,打鬼子的时候,不也是打不过就跑,何必浪费有限的战斗力。”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既然这么爱做赶死队,那好,批准你留下。”
  
  许少德也不笨,他马上说:“这可不行,我得给你们增添力量,好了,快走吧。”
  
  我们一行五人纷纷往峡谷深处逃去,可是这条峡谷长几公里,要走到峡谷的末尾得花上一些时间。这个时候,天上忽然打起了雷,冬天打雷在山里非常不吉利,在我们那里,就有说打冬雷,要死人的说法。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金竹峡谷好象已经全部松垮,千万别是要活埋我们就好。这雷连续打了几次,刺眼的白光划过峡谷上空,竟把峡谷照得如白天一般,虽然现在就是白天,但峡谷已经黑得如黎明那样。
  
  “哇,好多棺材!”艾伯特望着两边的山脉,大声叫道。
  
  我们抬起头一看,两边的高山石壁上真的悬挂着很多棺材,有些已经破烂不堪,有的更是只剩一块木板了。在西南地区经常听到悬棺一说,没想到夜郎人也会有这种风俗。先前进峡谷的时候,一心只想在地上找线索,谁想到两边的山壁上会有棺材。现在小命危在旦夕,我可没那闲心观赏这种民俗奇迹,只想马上离开。
  
  “雷公?!”小光望着上面,惊奇地喊道,似乎很意外。
  
  “它们在耍杂技?”许少德最爱看新鲜。
  
  我又抬头一看,发现很多雷公在绝壁上轻松地攀爬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奇怪的是,那些雷公竟然把所有的悬棺都弄了下来,一个也不留。我注意到有些放置悬棺的地方已经没有棺材了,看来雷公这样做并不是初次,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不想浪费时间,于是想招呼大家离开,但每个人都看得出神,竟都忘记所处的劣境。我心想,棺材有什么好看的,得出去以后,让你们去棺材店看个够,甚至让你们睡进去也行。怎知,就在悬棺落下来的时候,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恍然大悟,原来,在几十年前,金竹峡谷是这样崩塌的!
  棺材坠落的时候,里面倾泻出一大片的水,不晓得是雨水灌进去的,还是棺材里本来就有水。金竹峡谷还算宽敞,我们站在中间,棺材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砸到我们。但是,这些棺材一落下来,一股酸得发眼睛都要流泪的味道马上蔓延开来,我们纷纷堵住鼻子,生怕这是有毒物质。
  
  这些棺材坠落之时,泼出的水只要触及了山石,那些山石都开始逐渐松垮,纷纷脱落。等那些棺材一落地,我们看到里面贴着一层层的银色纸张,遍部棺材内部。棺材里的水黑里带青,没有尸骸,估计已经融化在了水里。
  
  山壁上悬着很多棺材,但棺材毕竟悬得太久,有些棺材早已破烂不堪,就算里面有水也早漏光了。雷公们不辞辛劳地把棺材推下来,有几只甚至踩滑而掉了下来,摔个粉身碎骨。我们看得胆战心惊,这群雷公到底想干嘛,本以为它们已经离开了金竹峡谷,原来它们都跑到山壁上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焦急地问小光,她不是能和雷公这些动物通话吗,现在还不发挥这能力,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
  
  “它们离得太远,没办法交流!”小光也有点不安。
  
  范里拾起一片落叶,蘸了一些地上的酸水,闻了一下,竟也露出了少有的惊讶。他说,这些棺材里的水,叫三节煮,有着溶解磐石的功效,只有沾上一点儿,别说石头了,就连金属也得变软。这种液体是用夜郎人独有的金竹所制,煮出一口棺材的三节煮,必须用上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每个时辰必须加十根金竹,每次金竹都是必须三节,所以才叫三节煮。
  
  范里还说,1986年秋天的时候,在关岭的西南山脉里也曾经发现过一个明朝地主墓穴,墓穴里放了一本族谱,上面写着他是夜郎皇族之后,他的棺材里也装着这种三节煮。当时发掘这个古墓时,主管让他们把棺材抬出地面,但因为一个实习人员的疏忽,棺材翻倒在地,三节煮泼了出来,墓穴一下子就崩塌,把墓穴里的人全部活埋。
  我记得这个事情在报纸上有登过,父亲还读过这个报道,当时领队的人好象是何凯教授。可能她那时候没有进入墓穴,要不在火焰山的时候,就见不着她了。至于三节煮为什么会放在棺材里,夜郎人为什么这么做,历史上没有确切的资料记载,所以这个古怪做法的目的没人知道。
  
  “我就说嘛,金竹峡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崩塌,原来是三节煮弄的,可是这些雷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是不解。
  
  
  “管他为什么,我们快跑吧!”许少德哪里还待得下,他看我们不走,急得跳了起来。
  
  “先等等,让我把事情弄清楚。”小光倒不担忧自己的性命,回答得轻松淡然。
  
  艾伯特和许少德一样紧张,不过艾伯特一直没有这样的反应,现在拿到了钥匙和密码,怎么就坐不住了呢,难道是担心有命拿钱,没命花?小光话一说完,立即吹一个口哨,声音清脆悦耳。我以为会有雷公跑下来,谁知道一只雷公踩空了,轰隆地就摔在了我们的面前。这只雷公摔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死去,但也熬不了多久了,它的脑袋都快砸成两个了。
  
  小光比手划脚,再加上一些奇怪的声音,和那雷公交流了一会儿,但雷公好象还没把话说完就死了。小光哀伤地叹了口气,站直身子以后,竟然给那只雷公鞠了一个躬。山壁上的雷公正铺天盖地地往峡谷末尾奔去,它们也一路把棺材推下来,山石也不断地崩塌,看来这个峡谷走到头了。
  
  “快跑吧,别浪费时间了。”艾伯特急得想自己跑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也看得出情况危急,这群雷公还说不再守护这里,谁知道说话竟然不算话。许少德笑说,雷公们又不是人,是畜生,我相信它们的话那真是笨到家了。雷公的身手矫健,在绝壁之上竟如飞行一般,我们在地上跑都追不上它们。
  
  “不用跑了,就算跑得过峡谷的崩塌之势,后面也不会有出口的。”小光说道。
  
  “怎么了,雷公说了什么?”我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定已通晓如何逃生。
  
  “我们往回走!”小光斩钉截铁地说道。
  
  “回去?”范里也很疑惑。
  
  “我们才跑过来,你让我们回去,刚才不是都看见了,乱石堆要被湖水冲垮了!”许少德千万个不愿意地答道。
  
  “那你们就走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吧。”小光更不愿意罗嗦。
  
  我看她那严肃的样子,定不会和大伙开玩笑,于是赶紧打圆场。时间紧迫,小光也不和我们计较,她赶忙带着众人往回走。金竹峡谷入口处的乱石堆已经喷出了很多水柱,看来撑不了几分钟了,要是小光或者雷公耍我们,那真是哭都没有眼泪。
  
  小光奔到了我们通往地下竹林的祭台旁,对我们说,这就是出谷的关键。我心里茫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先前要不是从这里进去,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现在这条通道竟成了救命稻草?莫不是让大家又钻进去吧,里面可有很多凶险之物,进去一样是死。
  
  “快把四根金竹射断!”小光对我说道。
  
  “啊?”我冷不防听她这么发号施令,当下就愣住了。
  
  “快照做,金竹一断,就会有出路了!”小光一边说话,一边盯着乱石堆,看来她也很急。
  
  “哦。”我知道事情紧急,现在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青色的祭台边生长着四棵参天的金竹,它们坚韧无比,能举千吨磁石,千年不断,坚硬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没有金箭,肯定拿这些竹子没有办法。我担心这些竹子有古怪,于是没有握着箭就往上面刺,而是拉起弓弩,把箭一一射向祭台边的四棵大金竹。
  
  金竹被射断以后,竟被连根拔起,纷纷倒地。这些竹子的年龄比我还大,根部早已经遍布峡谷。这些错综复杂的根被拔起来之时,每棵竹子的根部里都露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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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4: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命悬一线,小光竟然还敢和我们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寻宝。这铜皮箱子大得可以藏一个成年人,就算里面藏有无价之宝,我也不会多看一眼。这么大的东西,扛着肯定跑不快,现在乱石堆随时都可能被冲垮,我才不干这等蠢事。
  
  
  “我说小妹妹,你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身外之物,是不是活不耐烦了。”我苦笑地说道。
  
  “真没见识,这可是逃生之法。”小光不理会我的嘲笑,依然面不改色。
  
  “快把箱子搬到远处,这里不可久留。”范里看了前面的乱石堆,面色凝重。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斗嘴皮子,众人也知其中利害,于是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箱子搬到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河床现在已经填满了水流,估计用不了多久,河水就要蔓延到峡谷的每一个角落了。
  
  “你可得拿捏准了,要是里面是一堆大便,我死都不会瞑目的。”许少德紧张地说道。
  
  “骗你干嘛,再说我也不想死。”小光说罢就动手开箱子。
  
  铜皮箱子毕竟埋在潮湿的泥土里太久,盖子和箱子几乎融为一体,要打开实属不易。那个年代还没发明活叶这类东西,盖子必须从下往上拉,箱子上又没有什么可以做着力点的地方,我们都只能干着急。
  
  在打开箱子的时候,小光对我们道出了雷公临死前说的秘密。原来,在刘老头遇金盈盈的时候,曾经有一队人闯进了金竹峡谷,那时候的峡谷仍没有倒塌。那队人我想就是徐前和那些贩子们,理论和时间上他们都很符合条件。
  
  二战之时,美国人入侵了金竹峡谷,杀死了夜郎遗民,但有一家人因出谷为村民采药,幸免于难,这家人无疑就是金盈盈一家。谁知道,几十年之后,又有一队人马闯进峡谷。雷公并不属于夜郎人,夜郎人也不知道驯兽之术,雷公的主人竟是千百年前,和我面容一样的古人。
  
  那个古人下过一道命令,若有谷外之人入侵峡谷,绝不允许外人活着出谷。二战期间的那群美国人因为死在了竹林里,所以雷公们才没有施以天崩之术。这个天崩之术,在上古时代有几种说法,有一种说法比较现实,其他的都太虚幻,怕是难以实现。这个比较现实的天崩之术,就是用一些奇怪的方法,把山石脆化,使山体移垮。
  
  金盈盈一家被杀死,金盈盈逃出峡谷,遇到了刘老头。她本想带着谷内的历代先祖灵位远走他乡,怎知在她向刘老头坦白一切的时候,刘老头竟给吓得失去了理智,疯狂之下错手杀了金盈盈。
  
  那群杀死金盈盈父母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人在出谷之时碰上了雷公施展的天崩之术,全部被压死在了乱石堆之下。但是,那个古人曾下了一道命令,即便遇到和自己模样一样的人,也不允许出谷。除非,他能通晓兽语,只要那人问起逃生之法,雷公便可告知之。
  
  我听了之后,心里禁不住地失落,倘若是我们这些现代人,又怎么可能坚持守护这里千百年,就是几个月怕是也办不到。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古人,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和我到底有无关系,他又为什么自杀于地下竹林?
  
  我心里推算过很多次,他也许想不到在死后不久就有人入侵了金字塔,恐怕金字塔在关闭之前就已经有人进去了,甚至洗劫了里面的东西,就连夜明珠也全部盗走。这群人肯定和当时的某些夜郎遗民有勾结,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东西拿走了,因为那个棋桌还是完好无损的,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和大家说明,兴许他们也没有兴趣知道。
  
  小光和众人都在开铜皮箱子,我等得不耐烦,于是操起金箭,逐一破坏,这才把箱子打开。许少德好奇地追问,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宝贝,还问哪里有卖,他也想要一个。我当然不能明说,于是只好说从地下竹林里捡到的,他比较粗大条,也没继续追问,很容易就相信了我的说辞。
  
  当四个铜皮箱子打开以后,我的眼睛都要掉了下来,就凭这个东西,让我们怎么逃生,简直是开玩笑。
  在打开箱子之前,我曾幻想过很多种结果,里面可能是一只龙,能载我们出峡谷,或者是什么仙丹的,吃了马上白日飞升。怎知打开箱子一瞧,里面的东西虽没有被时间腐朽,但这些东西也太普通了。
  
  箱子里是一些用金竹铸造的器物,这东西能对我们有多大帮助。好在我是学建筑的,对这些被分拆的东西,很是熟悉,对它们有一种立体上的观察感。我们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我把它们分列一看,这箱子里居然是一只大风筝。
  
  说是风筝,其实不然,在形体上和现代风筝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小光一看便松了口气,看来这些风筝还不能小瞧了。许少德和艾伯特在一旁纳闷地问这问那,完全不晓得这些是什么东西。
  
  范里说,追寻风筝的起源,可上溯到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由于战争的需要,古人以鸟为形,以木为料,制成可在空中飞行的“木鸢”。相传公元前四世纪,中国著名工匠鲁班做了一只风筝,升空三日而不坠。据《韩非子•外储说左》记载,就有这么一说:“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一日而败”。
  
  最早的风筝并不是玩具,而是用于军事、通讯上。风筝一开始不叫风筝,而被称为“鹞”,北方谓“鸢”。唐代晚期,因为有人在风筝上加入了琴弦,风一吹,就发出像古筝那样的声音,于是就有了 “风筝”的叫法。
  
  木鸢产生于战争之中,用于战争之时,它随着我国丝织业和造纸的发明,不断演变、发展。相传,公元前203-202年,在楚汉相争对峙的最后阶段,汉兵先包围楚营,汉将张良借大雾迷蒙之机,从南山之隐放起丝制的大风鸢,并让吹萧童子卧伏其上,吹奏楚歌,同时命汉军在四面唱起楚歌,使楚营官兵思乡心切,不战而散,楚王项羽也自刎于乌江边。至今,民间仍流传着,张良“吹散楚王八千子弟兵”的传说。
  
  公元1600年,东方的风筝由荷兰人传到了欧洲,19世纪英国发明家克雷由风筝产生灵感而发明滑翔机。德克萨斯州演员科迪“上尉”,曾利用风筝拖动折叠式小艇,横渡英伦海峡。1901年他再接再厉,乘坐双箱形风筝飞行,使英国陆军部大感兴趣。
  
  “你说了这么多,难不成是让我们乘着风筝飞出峡谷?这太疯狂了!”我不敢置信,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你别怕,肯定管用的。先组装起来吧。”小光并不气馁,她说完就半蹲下来,把弄这些风筝的零件。
  
  这些金竹当真了得,到了今日竟然还坚硬如铁,还有一半原因得归功于铜皮箱子。这箱子封得严密,滴水未尽,箱子内部处于真空的状态。许少德怕高,即便风筝能载人飞行,他也会吓得一命呜呼。因此,他一听,就吓得两腿发软,直嚷着另寻出路。艾伯特更是夸张,他竟然说,自己给一个中国的江湖先生算过命运,说如洪水定有大发之象,但遇山崩,则命不久矣。我一听就笑了,难怪他一直不安,原来是相信了这骗子的胡说八道。要是人的命运早被写好了,那人生何来意义,就算写好了,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别人的命数。更甚,拿别人的命数赚银子,不得断子绝孙,也得断了命根子。
  
  “现在来了山崩和洪水,你也不一定死。”我尽量安慰艾伯特,出了峡谷后,还得指望他照顾咱们呢。
  
  “是真的,那先生特别灵,我去过辽宁的一座古寺里,一个和尚给我算的,可准了。”艾伯特认真地说道,看他的智商,也不会轻易上当。怕就怕中国的骗术太过博大精深,这黄毛小子怎么能看得透彻。
  
  “别想了,现在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就别担心了。”我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好重复着这几个字。
  
  “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把钥匙和密码送回美国,送给我父亲。求你了。”艾伯特不像是开玩笑,虽说他是美国鬼子,但我最尊敬孝顺之人,何况现在的情况,不答应也不行,让他安心最为紧要。艾伯特安下心后,又把联系美国那边的方法告诉了我,我背给他听后,艾伯特这才完全放心。
  
  “这风筝到底能不能载人,现在风筝就只有四个,我们可有五个人。”我为难地说道。
  
  “你和我一组吧,我身体轻,你也不胖。”小光轻松地说道。
  
  “我要和万藏哥一组!”许少德慌张地叫道,要是他一个人一组,怕是还没飞起来就得摔下来了。可是,要是让我和他一组,风筝能飞吗,这不就是超载了。虽然空中没有交警。但我们也得遵守未来的空中交通规则。
  
  风筝很快就被小光和范里组装完毕,这些风筝奇巧无比,竟似一只雄鹰,大如直升飞机,看得我们爱不释手。这东西有一根麻绳联着,骨架上也有供人伏着的担架,可是要是真飞得起来,我们怎么降落又是一个问题。小光看我们犹豫不决,当下就对我们说,这东西她不是第一次使了,在战国时代早就有了,只不过是几个国家的皇族掌握着技术,所以历史上的记载少之又少,叫我们别担心。
  
  我听了好笑,敢情她活在战国时代一般,也不看看自己,嫩得和水似的,指不定刚断奶呢。她有点生气,看我们一个个不信,竟然不再理睬我们。小光把麻绳系在一根老树上,然后把风筝拖到远处,这时候的峡谷气流乱涌,确是放风筝的好时机,可是这载人风筝能不能飞我就不清楚了。
  
  小光可能是想借助冲力,而对面吹来的狂风,让风筝飞起来。没想到,这风实在太强,小光刚往前冲几步,这风筝惊叹呼啦一声,飞了起来。小光借势将麻绳解开,然后通过风筝骨架上的一些奇怪物件,居然真的把风筝驾出了金竹峡谷。
 “哇,这娘儿们真的飞起来了!”许少德惊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我看这情况,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拿个高射炮把小光给轰下来。那颗竹林里的夜明珠还在她的手里,难道她想独吞不成,她本来就来历不明,我们得赶快追上去。还有一个更犯难的地方,那就是只剩三架风筝,却还剩四个男人,这该怎么分配?
  
  许少德这么重,怕是只能一人独乘,如此看来,我还是和艾伯特一组吧,他不熟中国文化,这东西连我都不会使,就更别提他一个外国人了。许少德仍不停地嚷着,千百个不愿意,但情况紧急,容不得他使性子。
  
  范里看小光已飞远,就教了我们一些使用这类风筝的要决,好在要决简单明了,只要通晓放风筝,那就很容易应付了。许少德逼于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拖着风筝往远处走去。我和艾伯特同乘一座风筝,为了减轻重量,我们该扔的都扔了。艾伯特把那组密码告诉了我,然后又把钥匙给了我,这给我的心理带来极大的压力。本来自己很轻松的,给他这么一闹,我竟觉得此行可能要遭大难。
 我们学着小光和范里教给的要决,果真很容易地把风筝飞了起来,解开了麻绳之后,我们就慢慢地飞出了峡谷。这个时候,乱石堆也恰好被山洪冲破,一时间峡谷内狂流奔腾,纵然是金身罗汉,怕是也吃不消这等阵仗。
  
  范里在教要决的时候,我就稍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和小光一样,也知道战国的事情。这群人真神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莫非真是千年老妖不成。可是,这是现实世界,哪来的牛鬼蛇神。
  
  天空的雨下个停,好在风筝的用防水的油布所制,这油布上还涂着一层蜡质的东西,所以还可支撑一小会儿。许少德和范里追着小光的而去,我们因为重量的关系,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天空黑得如夜晚一般,我正焦急地往前降落,谁知道天雷又狂躁起来,几道闪电划过空中,惊得风筝都颤抖了好几下。
  
  “啊——”身旁的艾伯特忽然大叫了一声,吓得我手一软,差点掉下去。
  
  我刚才只顾往前看,没有注意旁边的艾伯特,现在闻声一瞧,我的娘啊,他已经变成了一具焦碳!
 我的心几乎跳了出来,难道刚才的闪电,击中了艾伯特!?我不禁在心里学着艾伯特的口气,叫了一声,我的上帝!艾伯特此时浑身漆黑,黑里带着鲜红的血痕,极为吓人。我冷不防看到这样的惨状,手一抖,竟把风筝弄了一个倒旋,艾伯特可能已经死了,所以倒旋的时候就从风筝上掉了下去。
  
  这可是一百多米的高空,任他是金刚之身,也经不住这么一摔。何况他被闪电击中,就算是九命猫妖来了,也得添上十条命。我心乱如麻,没想到艾伯特当真如那辽宁的和尚所说,见到山崩就会没命,可是他也碰上了洪水啊。其实,我想的不对,洪水是我们起飞以后才发生的,如果再等那么一小会儿才起飞,也许艾伯特以后的命运将是总统之命。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只好忍痛驾着风筝往山林落去。艾伯特嘱咐我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他办到,只是他说的联系方式实在奇特,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
  
  好不容易,我终于降落在山林之中,等落地一看,此地竟是那座摆放灵位的小木屋前。小光和范里以及许少德都安全地降落了,他们听到艾伯特的事情,都愣了一会儿,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就在艾伯特的身边,为什么雷电没有击到我,反而是他?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很难解释其中的奥妙。也许,这就是艾伯特说的命运,命运真的很难琢磨。
  
  刘老头死前对我们的请求,没有能够完成,我一想到这里,又更加伤心。为了弥补,我就把小木屋的灵位重新摆正,以求亡者安息,希望他们能获得解脱。
  
  山林里的暴雨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们筋疲力尽,没打算现在出山,于是就在小木屋里暂住一宿。大家什么没说,自顾自地睡去,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要不是许少德的肚子叫得太响,我可能都醒不过来。
  
  在这个晚上,小光拿出了那颗夜明珠,我们一个个都盯着那珠子,不晓得其中藏着什么玄机。小光和范里互瞧了一眼,但没什么言语交流,不知道他们到底认识不认识。他们给的感觉有点像艾伯特和袁圆圆,虽然好象认识,但是却无任何交流。莫非有什么深仇大恨?
  
  “夜明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又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看已经安全地拿到了夜明珠,心里堆着的疑问也该丢出来了。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小光愁容满面地说道,
  
  “我该记得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这个就扔一边吧,你也看到峡谷里的一切了,发生了什么你总该明了吧。”范里面无表情地说到。
  
  小光瞥了一眼范里,还是以往的样子,丝毫不计较。她举着夜明珠看了看,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珠子怕是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能有什么联系,让他发财的联系?”许少德开怀大笑,虽说没捞到值钱的东西,但是一颗夜明珠肯定卖得出好价钱,所以笑得特别欢。
  
  “现在把事情全说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的。”小光好象很是为难的样子。
  
  “那你就捡能让我相信的说吧。”我受不这说书一样的讲述,心里憋得老难受,然后又说,“你该不会是千年老妖吧,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一具人体能活那么久吗,就算能活得下来,怕是也老得见不得人了吧。”小光冷笑了一声,她说的这话竟让我想起了刘老头说的“妖狐外出”里的那个老妇人。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袁圆圆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物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是,小光接下来说的内容,实在荒唐。许少德和范里也惊得睁大了眼睛,我更是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女人,居然说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抱着一个特殊的目的,和许少德、刘老头、艾伯特从云南赶到贵州的关岭县,寻找了古夜郎的一个宝藏。这个宝藏深藏在金竹峡谷里,毫不意外,这一次我们也是九死一生,其中的谜团也越来越多。在寻找夜明珠的同时,我们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小光,在安全逃出金竹峡谷之后,我们栖身在山林间的小木屋里,在那天晚上,小光说了一件事情,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要我们去博物馆偷东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复了一句小光的话。
  
  “你们一定要把在火焰山下发现的帛书偷回来,帛书和夜明珠一样重要的。”小光郑重地说道。
  
  “她说的没错,虽然帛书的内容我还能描绘得出来,不过必须用原件。”范里在一旁附和。
  
  “偷东西,我喜欢。”许少德笑嘻嘻地在一旁起哄。
  
  “可是,那是国宝级的东西,要是给逮住了,要判刑的!”我猛地摇头,表示这事行不通。这是什么意思嘛,让我们去偷东西,跟她一不熟二不亲,来历不明,竟还怂恿我们去做贼。博物馆肯定守卫森严,我们几个小兵,怎么可能偷得出来。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偷出来,博物馆早就给洗劫一空了。
  
  “凡事总有办法嘛,你不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吗?”小光引诱我道。
  
  “可是,你什么都没说,我怎么能随便相信?”我还是不放心,先别说偷不偷得成,这又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总得弄明白。
  
  不过小光可能没开玩笑,在火焰山下,阿瓦古丽似乎很在意那份帛书,而且高昌国王麴文泰用尽残忍的方法逼迫自己的老婆,想找出那份帛书,可是却没如愿。这么说来,那份帛书可能也和夜明珠一样,藏着千世之秘。我记得,帛书让何凯教授拿走了,不晓得放到了哪个博物馆。她那时候说,帛书只是其中一份,应该还有其他几份。这事范里定会知道,待会儿再问他,现在先问清楚小光的来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小光说要去方便一下,她是一个女人,我们不好意思跟着她,所以只好由着她。小光一出门,许少德就和我说,要不要先把夜明珠拿回来,这是我们用命换来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心里才能塌实。没想到,小光这一尿竟然尿了一夜,我们出去寻找了一晚,就是找不到她的踪影。
 许少德一看小光携珠潜逃,当下就想哭出来,搭上性命换来的宝贝,他还没得摸上一摸,竟然就这样飞了。其实我也心有不甘,难道小光给咱们逼急了,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一去如黄鹤?
  
  我们三人又冷又饿,小光肯定早就离开了山林,远走他乡,再这样无谓地找下去也无济于事。因此,商量了一会儿,我们决定先回到县城里,吃饱喝足后,再回云南一趟,毕竟刘老头家里的小孩子没人照顾。刘老头死前的两个愿望,一个是找到金盈盈的父母,另一个就是照顾那个小孩子。
  
  范里这次没有找借口离开,竟然和我们一同前往云南,害我感觉特别奇怪。一路上,我也感觉他好象有话对我说,但却一直没说出来,仍旧地少言寡语。倒是许少德,罗里八索的,一个劲儿地责怪我,把夜明珠给那小妞儿拐跑了。
  
  不过,我始终有一种感觉,小光肯定会再次出现。她肯定和我一种特殊的联系,再说袁圆圆身后的神秘人物还没出现,听小光的口气,她和那人是对立的。既然神秘人物和我们是死对头,小光即便不可能出于同情心,那她也会因为某种目的出来和我们站在一线的。可是,小光说的偷帛书,我就不敢去做了,这哪是大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没想到的是,不久的将来,那份帛书真的到了我的手里,这个稍后提到。
  
  现在言归正传,我们三人一起回到了云南,还买了很多小玩意以及一些吃的,想给那小孩子一些安慰。可是,到了雨崩相馆的门口,我们谁都没走进去。毕竟,那小孩子无依无靠,刘老头一死,小孩子该怎么办,年纪幼小的他又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云南虽然四季如春,但德钦靠近西藏,所以冬天还是挺冷的。许少德看我和范里都不愿意进去,自己又忍不了天寒地冻,所以就大摇大摆想走进了雨崩相馆。我心想,这样也好,反正我最不擅长告诉别人噩耗。哪知道,许少德大步刚迈进去,他马上就惊叫着退了出来。
我看许少德那惊恐的样子,心想里面难道有妖怪不成,怎知许少德却大叫道:“死了,那孩子死了!”
  
  “那孩子死了?”我和范里都甚为惊讶,大家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所以当下就冲了进去。
  
  小孩子横窝在地上,眼睛圆睁,好象死前受到了惊吓,一脸惧怕。小孩子的死因一目了然,是给人一刀抹了脖子,这一刀抹得特别深,头颅几乎都脱离了身子,可见凶手极为狠毒。小孩子的鲜血流了一地,红色的鲜血还冒着热气,看来他刚死不久,凶手比我们先到了一步。我瞅着这孩子的尸体,感觉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
  
  “谁这么狠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许少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复了这句话很多次。
  
  “快去报告派出所,别破坏了现场。”我起身想叫他们离开,可是范里却不愿意。
  
  他奶奶的,这小子又想干什么,破坏犯罪现场那也是一种犯罪,他不会不知道吧。我刚想叫他起来,别耽误了报案时间,谁知道范里却说:“你们看,这孩子的脖子有一道勒痕。”
  
  我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孩子细嫩的脖子上真的有一道青乌色的痕迹,甚至擦破了皮,流出了血。因为这孩子的死因是给人抹了脖子,血液盖住了大部分的脖子,所以刚才谁都不注意。我看着奇怪,这孩子都给他杀死了,怎么还多此一举,又朝人家的脖子上狠狠一勒,难道凶手是一个变态狂。
  
  “没有这样的凶手,我想这孩子肯定是被割喉而死的……”范里仍不肯起身。
  
  “万藏哥,你有没有发现,这孩子好象少了一样东西。”许少德皱着眉头,朝那孩子的尸体上看了半天,好象在思考什么事情。
  
  我我经许少德这么一提醒,马上拍了一下大腿,难怪觉得这孩子的尸体别扭,原来他身上有一样东西,现在已经不见了!
 上次见到这小孩子的时候,他的脖子上有一块牌子,非常的显眼。那是长生牌,这类牌子一般有两种,黄色的是给过世的人挂的牌位,意思是愿那人靠佛菩萨的慈悲加持,脱离恶道,早日往生极乐世界;另一种是红色的,给在世的人,愿他能增福增寿的意思,合十祝吉祥,南无阿弥陀佛。
  
  奇怪的是,那孩子脖子上的长生牌,竟是黄色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十分诧异,但因那时候是初次相识,不好意思纠正刘老头的错误。我那时候还想着,他这个错误的行为,肯定会给那孩子招来厄运,没想到时隔几日,这孩子果真糟了毒手。想来,这长生牌还不能乱戴,否则不仅不能长生,反而会短命。
  
  “你看刘老头像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人吗?”范里终于起身,对我问道。
  
  我想了一想,那刘老头平时虽有些不正经,但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手艺人,对这些中华古老文化比我们还熟悉,这类长生牌,肯定不会不知道它们的戴法。刘老头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凶手的目的,难道就是那块黄色的长生牌!?
  
  “我看,还是让公安们来弄吧,就算那牌子价值千万,咱们也追不回了。”我对他们说道。
  
  “也好。”范里看着那孩子,心有不忍,但终究无法挽回那孩子的生命,刘老头也真是倒霉,这么快就断子绝孙了。我想到这里,更是气氛,那凶手就算是为了抢夺长生牌,那也不至于杀死小孩子啊。一个弱小的生命,能对他产生什么危险,除非……除非那孩子知道他是谁!
 可惜的是,我还没说出这个想法,相馆竟然又走进来一个人,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任何一个人现在走进来,肯定会先入为主,以为我们是杀人凶手。这下真是百口莫辩,想跑都跑不了,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来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是本地人,她一进来看到小孩子横死,马上大叫了起来。我心里绝望地想到,这下可得花上半天的功夫给公安解释了。没想到的是,那妇女张口就说:“肯定是那个怪人杀了小宝,都怪我,我来晚了!”
  
  我听了后长吁一口气,看来这妇女并不盲目,我看她挺眼熟的,很快就想了起来,上次去贵州,刘老头就是把小宝给这妇女照顾的。这女人还记得我们,她哭着想去抱起小宝,我们赶紧拉住她,生怕她破坏了证据。
  
  那妇女还算理智,没有强行抱起小宝,不过我刚才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她肯定也认识凶手。如果凶手折回杀她灭口,那么就无人知道凶手是谁了,所以我马上问了一句,她说的怪人是谁。妇女和小宝感情深厚,她忍住哭泣,把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皆为震惊,没想到那个凶手居然是那人,他竟然真的没死!
 中年妇女忍着悲痛,告诉我们,这几天一直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出入雨崩相馆,起初她没在意,可是那个怪人就算在晚上也不脱墨镜,所以才引起了她的注意。中年妇女的描述让我们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徐前二,他不正是有这个特征吗?可是,徐前二的的确确死了,是我亲眼看着他死的,并亲手埋葬了他。徐前二绝对不可能再活过来,世界上
  唯一还有这个特征的人,就是徐前二的养父——药夫。
  
  当时,徐前二年纪尚小,他说药父进入梅里雪山后就再也没出来。可是,刘老头生前曾提到过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徐前从贵州回到云南,在他家住过一晚。生性爱偷盗的刘老头撞见徐前曾和一个人见过面,那个人把一把黄金刀送给了徐前。在梅里雪山的沸泉里,我 找到了一把黄金刀,徐前二说那是他养父的。可是,那把黄金刀的特征刘老头说得无一错漏,现在想来,死在沸泉下的,极有可能是徐前,而不是药夫。
  
  “你说那个药夫没死?”许少德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位大姐描述的很像药夫。”我说道。
  
  范里看我们说个不停,他就在一旁提醒,小孩子的尸体还热着,得赶快通知当地派出所。我们瞧了一眼小孩子,心里发酸,真明白凶手能对小孩子下毒手。这一天,我们一直在派出所待着,解释了很久,作了很长时间的笔录,到了晚上才把我们放出来。因为小孩子出了意外,我们没有心情再在云南待下去,处理好了刘老头孙子的后事,我们就商量着先到北方混一阵子,毕竟部队发的两万块钱总会用完。等赚了钱,我们再寻找机会,把小光说的帛书从博物馆里顺出来。
  
  这里说的北方,就是辽宁。我们之所以选择去辽宁,是因为大学时代的一个朋友调配到了大连的一所高校当老师,他是我们的哥们,此时听闻我们没了着落,他就热情地联系到我们,邀请我们去那里作一笔生意。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范里告诉我们,从新疆火焰山发现的帛书已经运到了北京,但在途中发生了盗窃事情,那卷帛书不知所踪,但据他的内部消息,盗窃帛书的团伙已经流窜到了大连市。
  
  说到帛书被盗窃,我马上想到了小光,不过范里说,帛书被盗的时候我们正在贵州的金竹峡谷,小光分身乏术,所以不可能是她干的。许少德一听帛书在运送途中被盗,马上就好奇地问,帛书被发现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为什么现在才从新疆运到北京。原来,这类文物保管手续十分烦琐,而且要供考古专家研究之用,所以一直拖到不久前才从新疆运到北京,哪知道半路上却给人偷了。我心想,除了小光,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袁圆圆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物。
  
  现在,我们的背景已经不像当兵那时候,已经不光彩了,所以根本不愿意此时回老家。可是,去大连却没有我们想象的轻松,因为刘老头的孙子被杀,当地公安为了破案,作为嫌疑人的我们只好留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这一留,竟然住了半年之久。范里这次没有离开,一直陪着我们,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药。这半年里,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完全把我们困住,无法脱身。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悬在心里很难释怀。
  
  这件事情是关于艾伯特的,他死前嘱咐我把钥匙和密码交回美国,以便他父亲能够从植物人的状态中复原。可是,他在死前再三叮嘱我,钥匙和密码绝对不能直接交给美国,而是必须到辽宁的一座古寺,把东西交给那里的方丈。那个方丈,就是给艾伯特算命的和尚,没想到那和尚竟然算准了。
  
  艾伯特说过,那座古寺在辽宁省大连市的大黑山之上,巧的是,我那个大学朋友所在的高校就在大黑山的东山脚下。(这里为了避免别人告我,那个学校的名字就不提了,如果有当地人,一看便知是哪所学校了吧?)
 拖延了半年,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辽宁。可是,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好不容易我们才从南方一路展转,在1995年4月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大连市。
  
  到了大连的那天晚上,已经是凌晨三点,我们出了车站,浑身发冷。那时候虽然是在市里,但很多旅馆并不是通宵经营,不像现在的时代,一些从不洗头的洗头店24小时营业。因为太晚,我们就没有去打搅大学的朋友,乘车到了大黑山下,就一直在路边干坐着。本来我们三个人就吃惯了苦,所以都没觉得辛苦,反而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欢。
  
  因为大家都是粗大条的男人,本就毫无情调,除了说些粗俗的话题,也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在来时的车上,司机听说我们要去大黑山,就跟我们说,最近大黑山不太平。我们问他为什么不太平,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司机开车,乘客本不该与其交谈,我看他疲惫不堪,所以就没再细问。
  
  那时候,路边的路灯都属于昏暗类型,而且很多已遭破坏,我们三个人就如鬼魂一般坐在地上。许少德想起了司机的吞吐状,就聊起了身后的大黑山,我们身后的大黑山又叫大和尚山,古人称大黑山的景观为“辽左东南一隅之胜境也”,所以大家也称大黑山为辽南第一山。大黑山拔海而起,滨岸而立,怪石嶙峋,气势壮观。山中古迹颇多,传说故事十分动人,数百年来游人不绝,号称辽南第一名胜,著名的金州古八景在此山有四,即“响泉消夏”、“南阁飞云”、 “山城挂月”、“朝阳飞雪”四景。
  
  这些事情完全是听司机提起的,不过那时候旅游还不发达,风景资源并没有得到全面发展,所以大黑山很多地方仍是人迹罕至。我们讨论着司机的奇怪反应,但都没定论,许少德争论时最好强,必须让众人对他心服口服。
  
  “我觉得山里肯定有日军藏的黄金,他奶奶的,关东军撤离仓促,哪有心思把黄金带走,小命都快给苏联人没收了!”许少德口喷唾沫地叫道,若不是漆黑一片,他狰狞的样子肯定能吓死人。
  
  “要真是有,大黑山恐怕早给当地人搬到渤海之中,哪还轮得到咱们,你以为别人就不喜欢黄金?”我扑哧一笑地答道。
  
  “你不懂,我对黄金特别敏感,大黑山肯定有很多黄金,这是商人的天性!”许少德信誓旦旦地说道,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大黑山,来个许公移山。
  
  “黄金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山里肯定有很多人!”范里也非常肯定地说道,随后他又对自己的答案进行了补充,“就是现在!”
  
  “老范,你就别开玩笑了,现在大连人正在睡觉,鼾声震天,就算是大连人喜欢梦游也不会游到大黑山这种地方。”许少德哈哈一笑,我也跟着笑起来,范里这种说法明显不可能。
  
  可是,范里却极起认真地说:“我骗你们干嘛,地上这么明显的痕迹,难道你们没瞧见?”
  
  我们听范里这么一说,当即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我们坐的地方是一片杂草之地,那个区域没有水泥地,有这么一片草坪就已经谢天谢地。四月的大连,青草已经碧绿,但却不茂盛,稀稀疏疏的,我们的屁股都沾上了很多棕色的泥土。草地上有很多脚印,刚才一直谈天论地,倒没注意地上有脚印。
  
  这些脚印大小不一,深浅各异,我看到这些脚印倒觉得没什么,这怎么能说明此时山中有很多人呢。范里看我和许少德摸不着头脑,他就让我们再仔细观察。这黑灯瞎火的,我本来就看不清楚,这小子竟然还让我看几次,脚印又有什么好看的。
  
  我再一次勉为其难地瞅了一眼,当下却颇为诧异,心里大呼,原来如此,我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呢!此时的大黑山确有百来人,但这群人为何趁夜入山,莫非山中有古怪?
这些脚印本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这群人却只有进山脚印,没有返回的迹象,莫非真是一群匪徒进山发财去也?这片草地的棕土并不干硬,一脚踩上去还挺软和,所以一摸就知道那些脚印是不久前才弄上去的。我看着这群脚印,估摸进山的人至少有一百人,可是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进山,难道大黑山真有事情发生?
  
  “你说得也不对,万一别人从别的地方出去了呢,这里又不止一条路!”许少德仍不肯相信。
  
  “你摸仔细了,就算他们出山了,但是脚印还是新鲜的,肯定进山不久!”我纠正道。
  
  “难道是真的?”许少德终于拉下了面子,道,“我看他们是集体上大黑山肥沃土地,一起拉屎!”
  
  “去你的,哪有半夜一起来山里拉屎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随时随地有屎储存在肚子里?”我笑道。
  
  就在此时,山里传来惊呼声,一大群人从山里冲了出来。我们聊得起劲,一时没反应过来,倒给这群人吓了一跳。因为山边没有路灯,那群人冲出来以后,以为我们是鬼怪,所以就都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们要问,来者何人,谁知道有个老者却先开了口,问道:“来者可是猪?”
  
  随后,一个年轻人马上纠正老者的错误,说猪不能说话,更听不懂人语。那老者定是领袖级的人物,被晚辈这么一提醒,感觉丢了面子,竟丢下我们三人,自顾自教训那年轻人不晓尊老之道。许少德听得憋火,虽然他胖,但最痛恨别人开口骂他是头猪,所以马上回话,叫道:“喂,前面的秃驴,你爷爷要吃肉,快过来自断一腿,好给爷爷解解饥饿!”
  
  众人听到人声,均大松一口气,纷纷细语:“他们不是猪,他们不是猪!”
  
  我听得满头雾水,难道这群人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所以言谈不同于常人?老者教训完了年轻人,也知道了我们三人不是猪,于是信步向前,劝我们赶快离开。我们千里迢迢,不辞辛苦赶到大连,本想混口饭吃,岂能被老者吓唬得逃跑。谁知道,老者和这群夜里进山的人却告诉了我们一个耸人听闻的事件。
  
  
  (废话一句:这件事确是真实,但年代不对,地点也有偏差,但只要是辽宁的朋友,应该都会有所耳闻。)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8-12-7 14:26:2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看书的来了 于 2008-12-7 11:14 发表
是呀,我是一边看一边贴的啦.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搞得那些字大点.太小了,我担心大家看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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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8-12-7 14:39:1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群人是大黑山村的村民,他们听说我们是外地人,现在又没落脚之地,当即热情地邀请我们到村子里住上一宿。我听他们的口气,十分诚恳,而且众人面目慈善,不像恶人,所以就点头应允。
  
  本以为大黑山村不远,谁知道我们沿着弯弯的羊肠山道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才出现了一点儿灯光。只见一片片浓绿的老林子里,一个有着20多户人家的小村落夹在其间,小村的下面是一条流动的小溪,清澈见底,小溪两边则是悬崖和怪石。
  
  村口有几棵黑松,苍劲虬曲,盘根错节,似乎随时会倒下。村子依附在大黑山角落,现在的季节,虽是晚春,但树木并未碧绿,有一些仍是枯老状,显得毫无生气。我们小心翼翼地步入村子里,一进村子就觉得气氛不对劲,特别是一个青砖房屋里,竟然摆着一口黑棺材,打扮得怪吓人的。
  
  屋子里有两个年轻的妇人,两个人红肿着双眼,哭个不停。我平生最怕看到女人哭泣,所以一瞧见这样的场景,马上就把头转开。倒是许少德,竟嬉皮笑脸地想进去安慰两个美少妇,好在范里抓住了他,否则他肯定闯祸。老者把我们接到他的家中,安顿好之后,我本想睡觉,哪知道老者忽然来了兴致,竟然长篇大论,给我们介绍了大黑村的一件案子。
  
  老者说他叫秦虎,是大黑村的村长,刚才进山是想捉拿杀人凶猪。我听到这个“杀人凶猪”,初次相遇村民又说了很多次猪,因此觉得十分好奇,便问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秦虎老村长说,刚才路过的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年纪六十的老妇人庄忠凌,她二十八岁就成了寡妇,含辛茹苦地养大了俩闺女。闺女们姓赵,一个叫赵桂花,一个叫赵荷花。许少德听到这里,就胡说了一句,说干嘛不多生几个,凑成五朵金花不是挺好的吗?我小声提醒他,人家都成寡妇了,要是再怀孕,不得浸猪笼嘛。
  
  好在秦虎老村长没有听到,他继续说,闺女们十分孝顺,虽已嫁到外地,但经常回村看望庄老妇。昨天早上,庄老妇的俩闺女回村,谁知道一进屋却找不到她们的母亲。俩朵花在院里找来找去,终于,她们在猪圈里找到了老人的尸骨。据赵桂花说,当时看见老人身体上的许多肌肉和部分骨头都已不复存在,其腹部已全部被母猪吃尽,一些肢体已残缺不全,样子极为恐怖,而当时母猪仍在慢慢地咀嚼着。惊慌失措的赵桂花赶紧叫来村民,一起用器械一边防御母猪,一边将老人的遗骨从猪圈里抢出来。
  
  而将在大家关注着老人遗骸之际,这头母猪竟趁其不备,冲出了屋子,奔向了大黑山。庄老人平日慈善和蔼,众村民万分悲痛,纷纷要求抓回母猪,将其绳之以法。他们进山跟着痕迹找寻了一天,却不见其踪影,像是山间蒸发一般。正巧,他们疲惫不堪,正要出山之时,碰上了我们三人。
  
  我听后心里啧啧惊叹,天下间竟有猪吃人的奇事,正想细问原由,秦虎村长就示意我们安静,并说下面的故事更加离奇。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件猪吃人的事情,却和以后我们在大黑山的遭遇关联紧密。
庄老人几十年来很喜欢养猪,每年都要养一两头,而这次祸害的根子就在野猪上。虽然九十年代的野生动物要比现在的多,但野猪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所以一听到这两个字,眼睛立刻金光四射。原来,近十年时间,大黑山很注重环境的保护和封山育林的管理,过去曾经失踪的野生动物又开始多了起来。这几年来,山上的野鸡、兔子、狼、狍子、野猪越来越多,这些东西中,野猪的祸害最大。
  
  九年前,大黑山的东段开始有野猪出没。每到春天,地里长出幼苗,它们便成帮地来啃吃;到了夏天,它们便悄悄地走进玉米地偷吃玉米;而到了秋天它们便进庄稼地里偷吃快要成熟的果实。这样,村民们与野猪的冲突不断。刚一开始,村民们在田地里设置了一些张牙舞爪的稻草人,可后来野猪们看透了这个把戏,还是照吃不误,村民们不得不在晚间的田地旁升起火。
  
  据秦虎老村长说,野猪虽然祸害人,但对家猪却很客气,有时竟发展出“感情”来。1987年夏天的一天早晨,一头并不高大的公野猪鬼使神差地跳进了村民陈富贵家的猪圈里,公然与里面的母猪“谈情说爱”,不久被陈家发现,一家人便找来几个邻居手执各种器械“棒打鸳鸯”,将公野猪赶跑。
  
  本来,事情该就此打住,但不料,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力大无比的公野猪将陈家的猪圈墙拱倒,等主人听到动静出来叫骂着追赶时,这家伙早已领着那头母猪“私奔”而去。类似这样的情况一再发生,有的野猪就将爱情的种子留在了村里。
  
  1989年,村民张志永家的母猪在没有公猪交配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怀了孕,等到母猪下了崽之后,人们看到7个小崽个个尖嘴猴腮,才终于明白:肇事者竟是野猪!过了半个多月母猪将它们喂养大后,富有野性的它们一夜之间全都跳出来上了山!没想到的是,野猪与家猪的偷情事件后来竟成了庄忠凌老人惨死的祸源!
 之后的一年里,又有一头野猪闯进了陈家,家中的母猪又怀上了猪崽。这一次,母猪将猪崽生下后,竟将八个猪崽吃到只剩下一个,那些小猪被吃到只剩下两只小猪爪。陈家一怒之下,将母猪宰杀,只留下了唯一存活的小母猪崽。1992年,陈家的儿子需要一笔钱讨媳妇,所以就将幸存的小母猪崽卖给了庄老人。
  
  当时,母猪吃掉猪崽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庄老人的重视,因为在家猪中,咬死并吞食自己的猪崽,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庄老人对猪有种特别的感情,所以就买了下来,养在家中。几年之后,母猪长得彪壮,模样吓人,但庄老人却对它有感情,一直对其宠爱有加。
  
  小猪崽是母的,长得很快,但个子大了,野性也越来越明显。刚开始,它总爱拱地,每天没事的时候,总要将猪圈里的土拱来拱去。后来它就开始拱猪圈四周的墙,当时这些墙体都是石头砌成的,一块块石头被它拱下来,眼看着这个家伙就要将猪圈扒开个大洞,庄忠凌老人当机立断,用绳子将这头猪绑起来,然后毁掉原有的猪圈,砌上四面的砖墙,并打上了牢实的水泥地面。这一来,它的嘴巴无计可施了。
  
  秦虎老村长说,在庄老人出事的那一天早上,她曾进山打猪草,但却很奇怪地提早回来。庄老人每天都会进山打猪草,除非下雨,而且每次都是中午12点左右才回来。可是,那天早上,庄老人却在十点就提前回来了。秦虎村长在村口碰到了庄老人,他本想关心地问个好,哪知道庄老人疾走而过,并未搭理秦虎老村长。我听到这里,心想,莫非庄老人在山里碰上了什么事情?
  
  “食人猪”的恐怖消息很快传遍了山里山外,按照家人和当地村民的分析,老人有晚间喂猪的习惯,事情可能就发生在晚上。也许,是当时很有野性的母猪感到饥饿,在老人到猪圈里清理积水或为其窝棚里添柴草的时候,母猪将其咬死并吞食。也有人分析,当天晚上下了雨,很可能是老人进猪圈的时候,不慎摔倒昏迷,而此时正好母猪野性发作,将其咬死。还有人分析,当时因为下雨,猪圈里产生了有毒的沼气,将老人毒倒,而给了母猪行凶的机会。
  
  还有村民认为,出事的晚上下雨时打了好多响雷,老人一定是受了惊吓而死,然后母猪将其吞食。还有人认为此事很怪异,或许是有人将老人加害,然后将其扔入猪圈。之后天刚蒙蒙亮,秦虎老长便向警方报了案,警方作了详细调查,完全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我听着感到非常迷惑,野猪或有野性血统的猪到底会不会吃人呢?坐在一旁的范里说,从动物的本性上看,即使纯正的野猪吃人也是较为罕见的。在动物界当中,绝大多数的动物在正常情况下都是怕人的,除非在特定时期,比如高度饥饿状态,被人为激怒等等,才会对人有攻击性。
  
  范里认为老人被吃的原因,一是这只母猪当时是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一是老人由于其他原因昏死在猪舍内后被它咬食。但是,范里说,其他原因可能也有,可是其中的奥秘就等公安们来处理了。
  我们看到天要亮了,本打算休息却听了一晚的故事,累得浑身酸痛。因为我们来这里是找朋友的,所以吃过秦虎老村长准备的早餐以后,就打算到那所高校找大学时代的朋友。谁知道,我们还没踏出村子,来大黑山村办案的公安们却拦了住我们。
  
  我看那群公们的神情,好像是抓到了罪犯一般,所以我就在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是许少德背着我们偷了那位大姐的贴身衣物,如今别人找来,这下该如何是好。公安们一开始就表明来意,他们竟然说,我和一件大黑山里的一个案件有关,要把我带回派出所。可是,大连是我第一次来,更别说进没进过大黑山了。但是,人民公安是不会说谎,更不会冤枉好人的,这么说来,他们就不是说谎。
  
  秦虎老村长听公安们一说,脸色竟然瞬间铁青,哆嗦着指着我,叫道:“是他,是他回来了!”
 我们三人正要走出村子,却听秦虎老村长指着我们,说着奇怪的话语,所以就马上停住了脚步。来调查案件的公安也狐疑地盯着我,然后窃窃私语,好像我是江洋大盗一般。村民在这个时候跟着围上来,对着我们三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请你跟我们来一趟,好吗?”领队的公安十分客气地问道。
  
  我琢磨着人民公安总不可能草菅人命,而且自己从未到过此地,所以毫不畏惧地就跟着这群公安去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在出村的时候,村民都跟在后面,但又保持距离,似乎很惧怕我们,就连秦虎老村长对我们的态度都变了个样。
  
  领头的公安叫卓海,四十来岁,模样挺精明的。大黑山下的派出所不大,但看得出有段历史了,一走进去卓海就礼貌性地请我们坐下。许少德大概偷了什么东西,所以一直很紧张,以为被公安们发现了。怎知道,卓海一开口便问:“你叫金万藏,这真是巧合,大黑山里有一个秘密,很少人知道,那个秘密就是金万藏。”
  
  卓海说得我如坠云里雾里,范里却用手压住我的右手,然后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安静。卓海搞得神秘兮兮的,他叫部下都出去以后,就把门窗关了起来。我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刚想大叫救命,他就拿出一把钥匙,把桌子下面最底层的抽屉打开了。我想不出卓海想干什么,那群村民无端的恐惧,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正纳闷的时候,卓海甩过一本卷宗,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金万藏。
  
  这本卷宗已经很老旧,似乎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摸着感觉很粗糙。我疑惑地打开卷宗,里面有几张发黄的黑白照片,还有很厚的文字记录。谁知道,我才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就惊讶地叫了一声“怎么可能”,然后手紧张地一抖,卷宗应声落地。
 说到这里,根据前面的内容,大家可能会想,卷宗里的照片定是我无疑。可是,这次却出现了意外,照片上的人并不是我。如果我是罪犯,几十年前来这里犯案,肯定不会傻到让别人拍照的,早就溜到南半球去了。黑白照片上,是模糊一片,但当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照的是一群野猪。这几头野猪倒在血泊中,它们都已经被开膛破肚,死状奇惨。古怪的是,这些野猪的肚子里竟然有几具尸骸,且未完全被消化,在黑白相片上看着,有一种莫名地恐惧感,似乎这些尸骸会从相片里爬出来一样。
  
  卷宗里还有一副素描画像,虽然有些粗糙,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画中人就是我的父亲。虽然素描中的人很年轻,但作儿子的还是能一眼就分辨得出来的。更为惊讶的是,卷宗里竟写着四十年前,也就是1955年,有一位南方人曾来过大黑山,并花钱雇佣了一批村民,说是进山打猎。过了几天几夜,那批村民竟再也没出现。那批村民中,有两民男子已经快要成亲了,新娘眼见新郎没了着落,心里甚是焦急。于是,她央求亲戚们进山找寻,谁知道那群亲戚竟全丧命在一个无草无树的山坳里。当村民发现时,那些尸体居然没有一丝伤口,也没发现中毒迹象,这群人就像是忽然正常死亡一样。那个新娘非常勇敢,和亲戚们进山,有一段时间甚至没了踪影,好在后来她自己找了路子出山,亲戚们才安了心。
  
  村民们感觉事情不对劲,于是找上附近最厉害的猎人,一同进山找人。终于,他们在一座寺庙的附近发现了一群野猪。猎人天性好杀,他琢磨着找不见人,总不能白跑一趟,于是用圈套猎杀了那群野猪。谁知道,当猎人把野猪带回村子,剥皮抽筋时,这几只野猪的肚子里竟然全是人的尸骸。
  
  那两个新娘闻风而来,竟真的在这几具尸骸里发现了自己的未婚夫,两人当即昏死过去。卷宗里还有一部分说,那副素描是根据当年见过那个南方人的村民,根据记忆画出来的。可惜的是,当年侦破技术并不完善,所以找来找去都没找出线索。最后只当是进山的村民和那个南方人都被野猪吃了,就这样结了案子。
  
  我只觉得从野猪的肚子里挖出死人有些恐怖,其他的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不知道卓海卖的什么关子。这里又没有我的画像,父亲和我又不一样,秦虎老村长为什么会指着我大叫“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最奇怪的是,父亲为什么会在四十年前来到大连的大黑山,他叫上那批村民进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酷爱打猎的父亲就为了打猎,跑到远隔千里的大连来?我想不明白,但又不敢说得太过直白,生怕给父亲带来牢狱之灾,所以就装出一副迷惑的样子。
  
  卓海盯着我,他的眼睛如狐狸一般,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他四十多岁,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我想了想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卓海。叫叔叔不行,叫大哥又觉得别扭,想直接叫名字嘛,又显得很没礼貌。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之际,卓海似乎洞察了我的心事,于是他马上开口说道:“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叫我卓同志就好。”
  
  我听了差点笑出来,许少德更是干脆,直接笑了出来,而且声音很大。这都什么年代了,感情卓同志还活在红卫兵的年代里,现在谁还这么叫同志不同志的。不过范里却很认真,他张口就问:“那……卓同志,你为什么把金万藏叫来,卷宗又为什么写着他的名字?光看卷宗好象找不出联系?”
  
  “这个只是作作表面功夫,当时找不到那个南方人,就写成了那个人也被野猪吃了。其实,我们清点过尸骸,那个南方人并不在野猪腹中。”卓海坐直了说道,“你知道吗,当中的两个新娘,有一个已经怀孕了,可是她的未婚夫的却死了。你们知道那个新娘后来怎么了吗?”
  
  我觉得卓海有些话多,对着初次见面的人竟说出这么多内容,还给我们看多年前的卷宗,实在有些古怪。但是,我听着起了兴趣,所以就安静地听卓海说完。原来,两个新娘里,其中一个央求亲戚去找未婚夫的女人,竟然有一个秘密。就是这个秘密,迫使她进山寻找自己的丈夫。
 “什么秘密?”许少德最喜欢听这类事情,所以立刻张嘴问道。
  
  “这个……”卓海有些为难地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年代,风气保守,其实到了现在也是一样,怎么都不应该的。”
  
  “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就痛快地说吧,憋着忒难受了!”许少德抱怨道。
  
  卓海很是尴尬,他深吸了口气,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那个进山寻夫的新娘已经未婚先孕,他们其实是奉子成婚。谁知道,新郎竟在成亲的前一个星期失踪了,焦急的她只好进山找新郎。结果,新郎已经葬身猪口,无奈的新娘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来。那个年代,风气十分地淳朴和保守,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外扬,否则就会有不尽地痛苦等着新娘。新娘的姐妹就是另一个新娘,虽然这个新娘仍是处子之身,但她深爱新郎,所以也是一撅不振。
  
  为了帮助姐妹,没怀孕的新娘借口进山祭拜自己的新郎,带着怀孕的新娘进了山。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女人,我们听到这里,已经隐隐感觉得出来,卓海肯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大黑山古迹很多,古寺也分布在山中各处,像出名的古寺就有响水寺、胜水寺、卑沙城、唐王殿、朝阳寺等等。
  
  大黑山历史悠久,是金州古城保留下来的历史遗迹最多的地方。最早的唐王殿始建于隋唐年间,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这里也曾经是唐朝征东时的古战场,至今仍然保留着部分遗迹。
  
  然而,这些出名的地方很容易引起当地人的注意,所以两个新娘并没有选择这些古寺。在大黑山,有一座尼姑庵,位置很是偏僻,几乎没人靠近,所以她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里。新娘们出门前,跟家里人撒了谎,说是要进山为先夫祈祷,让他们死后能安息。中国人喜欢这样的贞洁火烈的女子,所以纷纷送行,安心地让她们进山。
  
  这一次进山,就是一年的时间,新娘也生下了孩子,尼姑们也善良地帮他们隐瞒了下来。最后,离山之时,她们把孩子带了出来,然后对村民说是捡到的。自然而然地,没人怀疑她们,而这个孩子,就是卓海!我听得心惊胆战,心想这人胆子真大,竟敢把这种事情告诉陌生人,他为的是什么?
  
  “那你母亲呢?”我轻声问道。
  
  “不见了,出山以后,她就不见了。”卓海失落地答道。
  
  “那……另一个新娘是……”范里问道。
  
  “就是庄忠凌,被母猪吃掉的老人!”
  
  “啊……”许少德惊讶地张着嘴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到这些事情,我很难过,可是……这些事情好像和我没什么联系,你……还有秦老村长,为什么说我跟这事情有关系?”我实在想不明白。
  
  卓海恢复了正常的气色,对我们说道:“我母亲,在进山的时候,曾经在那座尼姑庵的附近失踪过一次,这是我从亲戚那里听来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刚想让卓海把话一次说清楚,怎知他就说,那座尼姑庵的名字就叫“金万藏”,并说出了尼姑庵的具体位置。更令我诧异的是,那座尼姑庵的位置,居然就是艾伯特临死前交代的寺庙的位置。虽然艾伯特没说出寺庙的名字,但他说出了具体的位置,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可是,艾伯特让我把钥匙和密码给一位主持,那主持是一个老和尚。既然是和尚,又怎么会在尼姑庵里做主持呢,难道其间又有什么蹊跷?
  
卓海被许少德闹得没办法,于是加快了速度,把故事讲了个透彻。他说,之所以他、秦虎以及村民会对我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母亲消失后的一年里,大黑山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时候,也就是1964年的冬天,春节已经到了。卓海刚满八岁,谁知道他母亲却忽然失踪了。当时,卓海还未知道他的身世,他母亲也没跟他提起。卓海的母亲一直得到秦虎村长的照顾,那天是大年初三,秦虎打过招呼,说要来卓海家拜年的。卓母在离家之前说要进山寻找山里一种特有的榛蘑,用来做榛蘑炖小鸡,以此招待秦虎老村长,哪成想下午三点了她还没回来。
  野生榛蘑是中国东北特有的山珍之一,是一种极少数不能人工培育的食用菌。榛蘑味道鲜美,榛蘑炖小鸡是东北人招待贵客的不可缺少的传统佳肴。东北有句俗话说:“姑爷领进门,小鸡吓掉魂”。就是说新姑爷第一次到丈母娘家,丈母娘是一定要用小鸡炖榛蘑来招待的,可见这道菜的隆重。
  
  卓海的家在村外,四周没有邻居,家中也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大黑山的冬天黑得早,眼见天愈来愈暗,小卓海焦急不已。他担心母亲出事情,于是写了张字条,虚掩上门以后就一个人跑进了大黑山。卓母经常进山采榛蘑,但从未带着小卓海一起去,只说是在大黑山的东段。此时的大黑山已经树苦草荒,小卓海年纪虽小,但却知道这个时候要寻榛蘑难如登天。奇怪的是,每次卓母进山总能寻回来,小卓海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大黑山,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现在每户人家都窝在家里,吃热菜喝热汤,大黑山里一个人也没有。大黑山东段的古迹很少,游客几乎不来此段,只有一些山下的村民上山砍柴,捡猪草之类的,所以山路不是很明显。小卓海四处张望,几乎所有的树木都没了叶子,草也黄了,上哪儿能找到榛蘑。他一路往山里行去,翻过了几个山坡,越过了几座枯树林,却未见所获。
  
  一转眼,山中给抹上了黑色,小卓海一路跌跌撞撞,他喊得嗓子都哑了,连个动物的喊叫声都没有,只有他的回声。正当他想往回走,看看卓母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家中,他却看到一个山坳里有一道光亮。他以为是卓母,于是兴奋地跑了过去,哪知道跑过去一看,那里竟是一座寺庙。寺庙四周的泥土隐隐发光,旁边更是种满了黑松,若不是发现光亮,这座寺庙怕是很难被发现。这些黑松苍老地垂着树干,一看就知道活了很久,望着很像一个老人,张着手要掐人脖子一般。
  
  小卓海虽然年纪小,但已识得文字,借着些许光亮他看见寺庙上有块破旧的牌匾,上面写着:金万藏。寺庙更是破旧,好像一碰就会化为灰烬一般。小卓海此时又累又饿,看见寺庙里有烛光,他就琢磨着进寺里讨碗水喝,顺便问问寺里的人可否见过卓母。小卓海踮着脚尖走进去,可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就连寺庙应该供奉的佛像都不见了。他摸了摸台桌,上面已经积了很厚的灰尘,除非是和尚太懒惰,或者已经没人居住,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小卓海浑身发冷,猛然间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寺庙里既已无人居住,那么庙里怎么还会有被点燃的蜡烛,莫非,这里闹鬼不成?刚想到这里,小卓海就听到寺庙里轰隆轰隆地作响,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人在使劲地敲打门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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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4: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山里的孩子胆子大,小卓海忽然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但没有转身就跑。他担心自己的母亲出了事情,所以循声而去。寺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声音是从后院里一间厢房里传出来的。这里的厢房全是黑的,没有光亮,仿佛透着一股鬼气,小卓海听到敲门声还未平息,于是想去推门。可就在这个时候,寺庙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小卓海以为是寺庙的主人回来了,谁知道一回头,一大群人就冲了进来,把小卓海又吓了一跳。
  
  来人不是和尚也不是尼姑,而是大黑山村的村民,原来秦虎村长发现了小卓海写的字条,于是就带着村民进山寻找他们母子俩。奇怪的是,就在村民冲进来的时候,厢房里的声音却忽然没了。小卓海本想打开厢房,可是秦虎村长太过激动,一把抱起小卓海,然后就走回了昏暗的大堂。
  
  小卓海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当秦虎村长放下他后,他一转身,就给大堂里的情景吓得呆住了。
  
大堂里摆放着几具尼姑,虽然身上没伤痕,但是全身苍白,面目狰狞。在烛光摇拽的夜里,这景象就算是大人看着也心惊不已。小卓海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些尼姑,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众村民安抚着小卓海,并把他带出了古庙。因为他是小孩子,大家不可能把他带着,这样寻找卓母也不方便。秦虎村长命令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护送小卓海回家,剩下的人寻找卓母。
  
  在回去的路上,几个小伙子告诉了小卓海,他们是在一个山坳里发现的尼姑尸体。当时天空打个几个无声雷,接着那几具尸体就出现了。因为这附近只有一座古庙,而且是尼姑庵,所以大家才把尸体送到那里,想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知一去到那里,却发现了小卓海。这几个小伙子一路调侃着,他们刚翻过一个山坳,一只小鸡却出现在了眼前。那时候的山鸡已经很少了,况且已经到了深冬,山鸡更是珍贵。几个小伙子一下子忘记了责任,竟带着小卓海一起抓小山鸡。小卓海哪能劝得动这些大哥哥,所以只好跟着他们乱跑。
  
  小山鸡的羽毛鲜亮,在夜里竟有一种无比美丽的光泽,看着叫让心里发痒。可惜的是,小山鸡动作敏捷,这几个人无论如何都逮不着它,小卓海急着寻找母亲,哪有心思跟这群年轻人玩耍,他看着大家无心照顾,于是就自己跑开了。
  
  可是,山里漆黑一片,他又不经常进山,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几经展转,小卓海竟又回到了尼姑庵的附近。他先前就发觉古庙有异,所以一直觉得母亲被困其中,所以便毫不犹豫地再次踏进了古庙之中。这一次,古庙的蜡烛没了,村民也不见了,就连大堂里的尼姑尸体也没了。小卓海屏着呼吸,心里七上八下,他大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他走到了后院,想看看厢房里有没有人,可是这次厢房里却没了声音。
  
  正当他想推开厢房时,后院里忽然响起鸡鸣声,他回头一看,黑暗的角落居然钻出了一只小鸡仔。
  
小卓海满心寻母,哪有心思找小鸡仔,所以就没理会。可是小鸡仔却对着厢房大声叫鸣,似乎里面有恶魔一般,小卓海年纪尚幼,预感却强,所以他就忽然挺住了伸出去的手。小鸡仔看他停住以后,就奔到小卓海脚下,然后亲昵地贴着他。后院里寒风萧萧,小鸡仔冻得打颤,于是善良的小卓海就寻思着先把小鸡仔放回窝里,然后再四处寻母。他冲着小鸡仔出现的地方走过去,谁知道没走两步,他就隐约地看到黑暗的角落有两只发光的眼睛在盯着他。
  
  小卓海心里吃惊,两腿一软,却忘记了要马上逃跑,似乎那两只眼睛有慑魂的力量。渐渐地,那两只眼睛走出了黑暗,一个高大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个人一脸英气,毫无凶恶之相,所以小卓海立刻安心了不少。这个男人穿的衣服有些特别,不是现代衣物,但是以小卓海当年的见识,根本不能分辨得出来。这个男人抱起小卓海和小鸡仔,然后走出了古庙。男人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走出古庙以后,他把小卓海放在地上,然后就抱着小鸡仔又走回了古庙,并转身把门关了起来。
  
  在关上腐朽的木门时,这个男人终于说了一句话:“你的母亲很伟大,但是……请你回去吧,她不在这儿。”
  
  小卓好像被控制了神志一般,他听到男人这么一说,就两脚不听使唤,一直往山外走去。这一次,他好像又认识了路,没有再曲折来回,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家里没有灯火,小卓海忽然意识到母亲已经离他而去,所以就窝在背子里哭泣。到了第二天,小卓海跑回村子,想问问秦虎村长有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他想寻到最后一丝安慰。
  
  天还是灰蒙蒙的,村子里弥漫着炮竹的味道,可是小卓海心里发酸,觉得这味道特别的刺鼻。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夜进山找寻卓母的村民,包括秦虎村长,全都说没有进山,而是一直在村子里过年!
  小卓万万没想到,村民们甚至秦虎老村长的回答会是这样,可是那晚的经历如此真实,他不可能是在做梦,何况他的母亲的确失踪了。小卓海怎可死心,于是他又跑到那晚带他出山的小伙子家中,可是那几个年轻人竟然也失踪了。
  
  “甘哥不见了!”
  
  “马哥也不见了!”
  
  “冯哥失踪了!”
  
  小卓海一路问下来,答案令他无比失望,可是那几户人家似有隐情,但终究没有开口。因为小卓海只有母亲一个亲人,母亲失踪以后,他没了依靠。因为他亲眼看到村民进山寻母,但事后所有人都否认了这件事情,所以心生怨恨。我听着心里甚是难过,一个小孩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心理也情有可原。因此,卓海没有接受任何村民的接济,除了庄忠凌。因为那一年,庄忠凌的丈夫死了,她一个人拉扯俩个闺女,卓海又失去了母亲,所以两家走得比较近。卓海对庄老妇人没有敌意,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庄忠凌经常和卓海聊起他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卓母一失踪,庄忠凌就马上把卓母如何生下卓海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当时他还小,所以知道这个故事以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一肚子的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卓海长大了,并成为了一名公安。他进入大黑山不下千次,但对于母亲的失踪却一直找不到答案,就连那座名为金万藏的尼姑庵也没了人影。
  
  我听到这里,心生疑惑,直到现在我仍没听到哪件事情会和我有关联,哪知道卓海却告诉我,那晚他见到的男人就和我一样,一样的英气十足,一样的太阳穴伤痕!
  
  “喂、喂,拜托你讲点职业道德,好歹也是个人民警察,竟然在这里给我们灌输迷信思想!”许少德振振有辞。
  
  “我说的如果是假的,我马上把头切下来给你踢!”卓海看许少德不相信,面子有些挂不住。
  
  “你就别胡闹了,人家磨破了嘴皮,就是为了骗你个胖子吗?你一没钱,二没势,三……”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续话。
  
  “三什么?我说老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三八了,这点江湖伎俩也把你骗得团团转!”许少德话一说完,马上吐了口唾沫,丝毫不顾忌卓海的面色。
  
  “我说,卓同志,我听了你的经历,深感悲切,但是无能为力,你是不是该把我们放了?我们急着找朋友的!”我看着窗外的天色,心里焦急万分。
  
  “好吧,你们走吧。”卓海叹了口气,他也深知法律,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留人。]
  
  我脸上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心里却波澜不止,卓海说的故事太震撼了!首先,这可是第一次出现了和我一样的活人,以前都是图画、雕像还有影像,这些只能说明和我一样的人生活在古代,也许是祖先也不一定,但是卓海当年遇到的人,是在几十年前,和前几次比起来,这次可近多了;还有,就是他说的尼姑庵,为什么当年她母亲在那里生育他时毫无无损,几年后那里却人去楼空,而山坳里却惊现几具尼姑尸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村民为什么会矢口否认曾经进山?最为奇怪的是,卓海因为曾经见过和我一样的人,所以能认出我,但是为什么秦虎老村长他们也对我说出了那样奇怪的话,好像也曾经见过我一般,莫非那晚他们也见到了和我一样的人?
  
  我想得头疼,正准备说句客套话,准备离开,一言不发的范里却忽然开了口,他不紧不慢地问道:“那只小鸡是什么样的?”
  
  “这个……”卓海一看有人相信他的话,所以马上笑了笑,然后回忆道,“那只小鸡当真奇特,我从未见过,它浑身红毛,不似山鸡。但是因为太黑,我没看仔细。”
  
  范里见问不出详细的特征,便和我们告别了卓海。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我却发现卓海意味深长地盯着我们三人,那眼睛里好像正酝酿着一个阴谋。我当时头脑发胀,只想马上找到老同学,然后在他那里好好睡上一觉,所以一出派出所我们就直奔大黑山下的那所高校。可是,当我们赶到那所高校时,门卫刚闻我们打听老同学的名字,马上就吓得青了脸。
  
  门卫上了年纪,吐字不清,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他在说:“你们找的人昨晚死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前几天仍在电话里联系的老同学竟然已经先行一步,许少德也不肯相信,他问了很多次,说道:“喂,你个死老头,别咒薛大头好不好,你入土了他都还好着呢!”
  
  我看门卫老实巴交的,不像是胡说之人,而且许少德的话实在缺德,便让他住了嘴。我又继续问了问,这才知道,薛智已经在昨天晚上遇害了。公安机关已经在尸体移走,薛智的房子也封了起来。薛智的头特别大,所以又被人叫做薛大头,他为人耿直,热情大方,从不与人结怨,我实在想不谁能对他下毒手。
  
  门卫老头本还想多说些什么,可是学校里面走出了几个领导模样的人,门卫老头紧张万分,马上催我们离去。我知道这种事情学校都会严重地封锁消息,所以也不为难老头,当即转头离开。因为投奔的人忽然死了,所以我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许少德嘴上缺德,心里却仍有善念,他一听薛大头遇害,悲愤交加,在大街上不停地叫骂,路人以为我们是疯子,个个指着我们窃窃私语,搞得我尴尬万分。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现在在街上站着也于事无补。”范里劝道。
  
  我浑身乏力,即便是杀人凶手站在眼前,怕是也没力气纠缠。许少德是典型的现实主义者,他发泄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住了嘴。现在是四月,大连的天气仍像南方的冬天一样,我这个广西人当然受不了,所以就哆嗦着要找家旅馆睡上一觉。可是,当我们离开这所高校的时候,卓海却带着一队人马走进高校。看他那架势,敢情这宗案子还是他负责,我只希望他能断案如包公,尽快还薛大头一个公道。
  
  这所高校旁有几家旅馆,我们选了一家,就近住下。我们要了一间三人房,一进去倒头便睡,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因为好不容易来到大连,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所以我就寻思着先进山找到那间古庙,把艾伯特的钥匙和密码交给主持,这样他父亲也能快点痊愈。许少德一听到我的打算,马上来了精神,嚷着要马上进山,顺便捞点日本鬼子留下的黄金。
  
  “反正也是闲着,我们就进去看看吧。”范里也同意。
  
  “那好,收拾一些东西,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我说道。
  
  “收拾什么,空手进去,这样才能满载而归!”许少德啧啧道。
  
  “你没听他们说,山里也吃人的野猪,不带些东西,你也想给它吃了?”我反问道。
  
  许少德愣了一下,马上点头,一下子抱起几把匕首。这些匕首是从云南带过来的,锋利无比,上车时也没被人检查,所以才能带到大连。反正我们又不是行凶之人,倒也不觉得内疚。进山的时候,我们特地避开了大黑山村,因为总觉得那里有些古怪,还是不见为妙。艾伯特虽不精通中文,但是他死前曾经详细地告诉了我古庙的位置,好像他曾经背诵了很多次一样。
  
  大黑山现在只有点滴碧绿,走在其中能闻到泥土的味道,但是身上还有一股冰凉的感觉。金万藏这座尼姑庵十分难寻,我们翻过了几个山坳,浑身湿透了也没看到古寺。倒是在半黑半绿的树林里见到过几间木屋,后来走来走去的,居然连路都没了,无奈之下,只好自行开路。许少德心里记挂着艾伯特父亲会支付的报酬,所以特别来劲,自发地当起冲锋,在前面为我们开路。可是,没过几分钟,走在前面的许少德却忽然停了下来。我以为他累了,便想让他休息,轮我上阵。
  
  哪里晓得,我大步一迈,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奇怪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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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4:56:0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条道路并不明显,但是却异常的平坦,一直通向大黑山深处。道路是人为开成的,地上满是小石子,但是石子间已经长满了黄青相间的杂草,要不是地形突变,我们根本无法察觉异样。这条道路隐藏在山林之间,显得十分隐蔽,而且石子路上有两道很深的轮胎印,一看就知道以前经常有车子经过。这条石子路已经破旧不堪,石子都已逐渐分化,看来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我估摸一算,应该是二战时候留下的。
  
  说到这里,我要给大家解释一下,日本在抗日战争中的卡车是什么样的呢?它们大多为Type One 4x2 Toyota GB 和Nissan 180 Truck,翻译过来就是丰田一型卡车和尼桑180型卡车。这两种卡车是日本仿制美国的雪夫兰卡车制造的,采用相同的标准,只是在不同的汽车制造厂生产的。这两家公司到现在成为世界知名的卡车生产厂家,但也没听说这两家公司对在战争中的受害国有什么道歉,想购买丰田和尼桑轿车的中国朋友们应该考虑一下了。
  
  抗日战争胜利距离现在已经有63年了,经过解放战争和新中国建设的消耗,在国内剩下的日军卡车已经很少了,在某些博物馆和电影制片厂的旧货堆里也许还能找到。由于卡车不象坦克和飞机那样引人注目。中国的军事文物就算在博物馆里也是得不到很好的保护的。国内能够正常操作的日军卡车,据我估计,应该没有。想拍摄抗日战争题材的导演、道具们为了剧情需要,一般情况是找老解放进行改装。这种做法在美国拍摄《虎•虎•虎》中也是这样做的,这部影片拍摄于1970年,但当时日军的飞机已经没有几架能上天了,剧组在美国海军中挑选类似的飞机进行精心改装,最终造就了一部经典战争片
  
  言归正传,眼前的这辆大卡车是丰田一型卡车,虽然隐匿在草丛里,饱受风雨洗礼,泥水侵蚀,但是车子的形状仍维持得很好,锈迹也很少。许少德急着到卡车上看个究竟,好发一笔横财,哪知道他瞧了一眼卡车上的东西,马上呸了一声,然后失望地叫道:“他娘的,这日本鬼子什么嗜好,怎么专偷这种东西?”我听许少德失望的语气,车上的东西似乎不怎么值钱,于是便和范里走到车子的另一面想看个究竟。大卡车翻倒在地,上面的东西全都倒在草丛间,那些东西并不是黄金,也不是武器,只是一车子的瓦片。
  
  “这些日本鬼子,全是变态的嗜好,怎么喜欢这些破玩意儿?”许少德沮丧地说道。
  
  “难道他们要在山里盖房子,所以需要瓦片?”我猜测道。
  
  “这不大可能,军事建筑肯定不会用瓦片的。”范里不同意我的观点。
  
  “那他们弄这一车瓦片干嘛?”我想不透。
  
  “我看他们是嫌汽油太多,所以让车子拉着瓦片四处溜达。”许少德笑道。
  
  我看着这条隐蔽的道路,心想这条道路已经压出了两道深刻的痕迹,他们肯定不止一次经过这里,要不然也不会修建这条道路,莫非日本鬼子在山里发现了珍贵的自然资源,所以建了这条路,以便偷取我们的自然财富?
  
  “就算是偷矿藏,为什么车上的是瓦片,他们精着呢,不会这么浪费汽油的。”许少德否定我的观点,对于涉及利益的事情,他总是脑袋灵光。
  
  “那就是这些瓦片有问题了。”范里站在一旁说道。
  
  我觉得他们说很对,照理说日本人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中国偷瓦片,这些瓦片定有不寻常之处。想到这里,我就蹲了下来,想一窥瓦片的秘密。瓦片是棕色的,因为从车上翻了出来,很多都已经破碎了,再加上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瓦片差不多面目全飞了。我拨开青黄的杂草,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瓦片,把它放在眼前一瞧,心里顿时大惊,原来这些瓦片不是普通的瓦片!我手中的瓦片上纹了文字,往其他瓦片上一瞧,没想到也有文字。范里半蹲在一旁,一张接一张地张地看着,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我曾经听薛大头提起过,在东北有一个古国,叫渤海国。渤海国存在于唐朝时期,是靺鞨族建立的地方民族政权,始建于公元698年,初称“震国”,七年后归附于唐王朝, 十五年后被册封为“渤海国”。由于谐音也称为北邵国,与南面的南昭国相呼应。
  
  渤海国有一种风俗,那就是把文字刻在瓦片上,大家称之文字瓦。文字瓦直到三百多前才被发现,但并未引起关注,直到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一些学者到黑龙江的渤海古城遗址考察,把文字瓦做了罗列,这些文字瓦才慢慢地得以保存,否则时至今日,文字瓦怕是都已经消失于世界。
  
  瓦文有阳文和阴文,阳文一般都是戳印上的,即所谓模印;阴文一般是刻划而成的手书。前者居多,后者较少。瓦文大多都是可以辨识的汉字或者汉字的异体,少数为奇诡难认的字符,但为何瓦上有字,这个谜题却一直没有定论。
  
  我们手上的文字瓦是阴文,完全是用手刻上去的,但这些文字却不是一般的古汉字,我和许少德都不曾见过。范里一向博学,所以我们俩都在等着他发表高见,怎知他却一直沉默,只顾着看地上的文字瓦。
  
  “我说老范,你倒是放个屁啊,别扭捏得像个姑娘。”许少德看出文字瓦是古物,又恢复了精神。
  
  “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些文字瓦有些奇怪?”范里抬头说道。
  
  “当然发现了,上面的字都不认识嘛。”我不以为然地答道。
  
  这个是其次,”范里又问了一遍,“你当真没发现?”
  
  我看范里煞有介事,知道他从不开玩笑,于是就低头又瞥了一眼手上的文字瓦。这一次,我终于发现了文字瓦的异样,迅速地把文字瓦丢到一边后,我搓了搓手,然后就叫道:“老范,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文字瓦上有许多的残泥,而且缺角少楞,我本以为是在草丛过久所致,经范里一提醒,我方知这些文字瓦竟是从坟墓里挖掘出来的。我以前和父亲在广西深山打猎,也曾采过一些珍贵药材,期间发现过不少古墓。古墓的坟砖经过泥土的侵蚀,大多已经腐朽不堪。经常接触坟砖的人都知道,这些坟砖因为吸收了尸气,所以有一股特殊的腐臭味。我刚才捏着文字瓦,已经觉得有些恶臭,但没注意,现在一想就觉得恶心。
  
  “可这是瓦片,怎么会是古墓里的东西?”许少德听我们分析,顿时懵了脑袋。
  
  “我也不明白,可这的确出自坟墓,错不了的。”我起身说道。
  
  许少德听我这么一说,又泄了气,除了古墓里的真金白银,对于这些不吉利的东西他向来不感兴趣。我的手上仍沾着呛鼻的味道,文字瓦已经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洗礼,现在仍有臭味,可见当时刚运出来是如何的熏人。范里说,这些文字瓦本应是建造房屋之用,而且渤海国盛行佛教,文字瓦几乎都用在了佛寺之中,但却未曾听说把文字瓦埋于墓中。
  
  “我们又看不明白这些字,还是先进山吧。”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劝范里离开。
  
  范里见已无有价值的信息,于是起了身,准备和我们离开。可是,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许少德却忽然不愿意离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许少德一瞅到没油水可捞,所以一直闹着离开,可是当我和范里准备离开时,他却定着不动。我以为他脚底踩着人民币,所以就推了他一下,可是他却对我说这辆倒在草丛里的卡车大有问题。许少德一直粗大条,我和范里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微微一笑,准备听他大侃特侃。本以为许少德不会吐出理性之言,谁知道他一开口便这样说道:“你们看,这辆车没有受到攻击就就倒在这里,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观察如此入微了?”我笑道。
  
  “你以为我只会吃喝?”许少德不服气道。
  
  我听闻此言,觉得甚是有理,所以来回看了几眼,的确没发现炮弹的痕迹。卡车虽经过岁月的淘洗,但上面除了石子的刮痕,就没有其余的破坏性痕迹了。范里走到驾驶室,想看看驾驶员的尸骸是否还在,没想到他却说,车上有一具尸骸,但是尸骸的头颅不见了。我听着好奇,便走过去和他一起看个究竟。许少德好像有话要说,但是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往下说,所以我就没再理会。
  
  驾驶室里的尸骸仍双手紧握方向盘,不过尸骸已经不堪一击,一碰便可将之催毁。尸骸的头颅被平整地削去,我看着惊奇,心想为什么驾驶员的头颅会被切去。范里看着驾驶室,说驾驶员极可能是在行车途中被切下了头颅,因为到现在他仍紧握方向盘,也许在死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头要搬家了。我觉得不可思议,怎么都无法相信,在行车途中,竟能将人的头颅切去,而那人却没发现。
  
  想到这里,我马上想到可能是驾驶员座位旁的人所为,所以便往更里面望去,可是里面除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笼外,就再无他物。我想把驾驶室看个清楚,所以想把车门打开,怎知车门关得牢固,任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从外面打开。本来想炫耀自己力大无穷,谁想人算不如天算,车门竟然如此不给面子。车窗已经没了,估计倒地时已被损毁,此时的我见面子已丢,干脆伸手进去,从里面把车门打开。在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心里嘀咕着,既然驾驶室有两扇门,有一扇因为翻车已被堵死,那么驾驶员旁边的这一扇应该没人出入。如果有人从这里出入,那么肯定会被驾驶员的身子挪开,驾驶员肯定不会等人逃光了,又跑进车子里摆出这个姿势,任人宰割。
  
  看来,当时这辆车子上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范里看我准备钻进驾驶室,于是快步向前拉住我,然后谨慎地说道:“先别进去!”
  
  我看他紧张的样子,以为驾驶室里有怪物,但是定睛一看,并没有危险的东西,所以就对他讲道:“你放心好了,朗朗乾坤,你还担心这个日本鬼子诈尸?”
  
  “我不是担心诈尸,我是担心……”范里认真地把我拉出来,然后想把话说完。
  
  谁知道许少德以为我们在对黄金指指点点,商量着怎么分财宝,刚才忽然发呆的他醒过来后,立刻朝我们冲来。我正要后退,许少德这么大步一迈,反倒把我和范里推进了驾驶室。我一个不迭,脚没站稳,径直地往驾驶员的尸骸上倒去。我心里大骂,你个混球,平日啥都不积极,抢金夺银就来了力气。驾驶员的尸骸看着不经一击,怎知我倒在它的上面,它却没有化为灰烬。
  
  我自觉惊奇,挣扎着正要起身,想把尸骸看个清楚,范里却急忙把我拉出驾驶室,看他那架势,似乎驾驶室里有不寻常的东西。我还没想个明白,驾驶员的尸骸竟忽然着起火来,我躲闪不及,头发给烧去了不少,脸蛋也跟个煤球似的。
  
  退避三尺后,我检查自己并无破相这才安心,许少德瞠目结舌地站着一旁,对着那具燃烧的尸骸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也觉得奇怪,便想问范里这具尸骸为何会忽然着火,莫非撞邪了不成。我话还没来得及说,范里就说,别废话,还想活命就赶快往远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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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7 16: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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