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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特殊行业从业者哭丧人,讲述农村的诡异往事》,作者: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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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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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27 09:15:29 | 显示全部楼层
    站在大道上,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在烧纸,我心里就觉着哪不对劲儿。当天晚上有点凉,再加上我当时有点小虚弱,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刚才那老大夫说看见万平在门口的食杂店,可是我记得万平起身出去的时候,是直奔走廊另一头去的,根本没有下楼。

    想到这我转身就往回跑,这一跑发现脚底下是真飘啊。我记着从卫生院里出来没走几步,怎么往回跑的时候跑了那么久呢!猛然间想到,我是不是遇着鬼打墙了?这可真是,常年打雁,还让雁啄了眼。

    想到这儿自己还憋不住乐,摸摸浑身上下这几个兜儿,除了有一盒烟和一个火机,其他那些能用的东西都放在万平车上了。

    得!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就赶到这儿了。我当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索性往地上一坐,掏出根儿烟点着猛吸几口,对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破口大骂。骂的什么我就不在这详细描述了,反正不是好听的。因为这个是遇到鬼打墙,最土、最直接,也是我当时能想到的最佳办法。

    有人可能会说,那你就是干这个的,你咋还能遇到这种事儿呢?亲们哪,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呀!不在这个行里你们是不知道,每年这行里都有一些人莫名其妙就残了,要么就消失了。每年一次的大法会,普通老百姓做得少,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个行当里的人超度(这是另一件事儿了,不多说了,再说就又跑偏了)。




    骂了有十几分钟吧,我都没词儿了,就听离我挺远的地方好像是万平在喊:“小五小五。”

    听见他喊我,我这心就落地了,爬起来往他那边走。唉!要么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呢。我顺着万平的声音往前找,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人。但是这个声音还一直在喊我。我有点纳闷儿,掏出手机鼓捣两下,还是开不了机,应该是彻底摔坏了。

    我想着那我答应两声吧:“在这儿呢,你过来吧。”

    我应完他,他还在喊我,分明是没听见我的声音。说实话,我当时心里有点发毛,能感觉到汗毛都立起来了。七月十四大半夜的,遇到这种事儿,搁谁谁不发懵啊?


    可我光害怕也没用,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找。我一开始是顺着万平的声音走的。后来我一琢磨,师父以前说过,要是碰到硬茬的,难整的活,正的不行就来邪的。既然我顺着找没有,那我就反着找。

    我闭着眼睛仔细听了一会儿,就奔反方向去了,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空气中飘来有一股类似于煤油的味道。我猛然想起,万平有一个老式打轮儿的火机,烧的就是煤油。我喊了两声万平没有人应。这时候我意识到,我人虽然走出了鬼打墙,但我的耳目却不灵,这说明周围仍然有东西在影响我。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嗅觉,这也是行内很多人养狗的原因。此时我也像个汪汪一样,捋着这股煤油味儿往前试探,几步之后摸到了一堵冷冰冰的墙。顺着墙根儿我左右各走了几步,心里记下步数,发现往左煤油味儿更重一些。此时我也顾不上啥了,直接就在墙根儿方便了一下。刚尿完,就见万平叫喊着蹦到我眼前:“小五子,你还是不是人?你也太损了,怎么能用这招呢?差点呲我脸上。”

    我气得大喊:“这不是为了救你出来吗?你那些能耐都哪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还好意思质问我?”

    万平支吾了会儿,笑嘻嘻地说:“失误失误,兄弟见谅啊。我在里面看不见听不着,连方向都分不清,你是咋找到我的?”

    我没好气地说:“你那个打火机有股煤油味。”

    万平哎呀一声:“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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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7 09: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俩上了车点上烟,不约而同地深呼了一口气。万平说:“小五,你以前遇到过这情况吗?”

    我说:“没有。往年的七月十四,师父都不让出来,有的时候活儿都不接。今天这不是赶上了嘛,也算正常。”

    万平说:“那老大夫呢?就给你看病那老头儿,你没感觉出来吗?”

    我说:“咋没感觉出来?刚才我出来找你那会儿,那老头儿差点没把我吓死。不过那老大夫可说了,说你在外边泡妞呢,让我到大门口的小卖店找你。可我找了一圈儿也没看见有小卖店啊!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

    万平咳嗽了几声:“啊,我是跟一个护士在门口聊天来着。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跟她打听一下你的病情。”

    我说:“你那时候不是说有东西出来吗?见着了吗?”

    万平说:“那时候是真有,不过人家都是过路的。今晚有多少不都正常吗?所以我就没搭理他们。”

    我俩正说话,突然有人敲车窗,一个甜甜的声音:“万哥啊,你东西落下了。”

    万平赶忙下车,我关掉车里的灯,看着他俩说话。不一会儿万平上车,一个小护士从车头绕过去进了卫生院。




    我看着万平:“咋的?舍不得人家走呀?”万平哼笑了一声:“别逗了。那小姑娘两边肩膀上各趴着一只嗔鬼,我要不是定得住心神,早就交代了也。”

    我问他落下的是什么?万平也纳闷儿:“我没往里拿东西呀,咱俩包都在车上呢,钱包在我口袋里呢。”

    一边说一边打开手里的黑塑料袋,里边有两盒药,给我的。其中一个盒子上写着两个字:“快走。”

    万平也看见了,我俩对视一眼,万平一脚油门轰到底,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古怪的地方。

    你们可能会问,到这就结束了吗?是的,到这就结束了,因为我俩跑得快。而且,你们也要稍微爱护我一点,不能总盼着我遇上那么多的妖魔鬼怪。这世间就这一个版本的小五哥,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多加珍惜。

    那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后来万平我俩分析了一下。大致是这一天日子比较特殊,而那个卫生院的位置可能也比较特殊,然后我俩又是干特殊行业的,比一般人要敏感。几种情况结合到一起,可能就发生了这件事。至于那个老大夫,我们俩还没琢磨明白,也不可能再返回去问清楚。这种事情就是一面之缘。遇到了是造化。以后若是还能相见,那就是天意,若是不能,那也是天意。无需纠结。但那个药盒我一直没扔。

    之前评论里有人问,可不可以说一说地下是什么样子?我跟你们说实话,我在拜师入门后就问过师父这个问题。好奇心嘛,人人都有。我也想知道我死后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天气如何?有什么样的风景?有没有吃的?能不能遇到逝去的亲人?要是遇到以前的仇人怎么办?真的有十八层地狱吗?要是想参观的话需不需要买门票呢?真的有孟婆这个人吗?她的汤是非喝不可吗?还有黑白无常,他俩这个工作是一直干下去的吗?能不能花点钱把这活儿撬来?那阎王爷真的是个老头儿吗?判官的笔真的不会出错吗?

    我记得我当时问师父这些的时候,师父一开始还是很耐心地解答的,后来就走了,不理我了。我跑去问唐应,唐应那张冷脸,被我问得都冻冰了。

    他一开始也是不屑于理我的,不过我使出了我的绝世武功——磨叽,最后把他烦得只好告诉我了。

    唐应说,下面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各种你很难想象的鬼。有头的,无头的,半边脸的,没胳膊断腿的,肚子中间一个大窟窿的。下面阴冷潮湿,没有太阳。每下到一层地狱就会感受到更大的痛苦。

    鬼与鬼之间也并不友好。年头久的会欺负新鬼。孟婆的那碗汤是必须要喝的,你如果不喝,会被巡鬼塚发现,他会把你丢到幽冥岛,受尽各种恶鬼的欺凌,永世不能投胎转生。

    他还跟我说了好多,有一些已经记不住了。后来师父收了一个女徒弟冬妹,是石女,九月初九零点整生人,至阴至阳全占了,能耐了得!师父觉着跟着他有点可惜,就送到了一个师弟那。她的能耐也能下去。我也问过她,地下到底啥样?她跟我说,除了没有上面这么亮,其他的差别都不大。但一些丧尽天良的人,死后会被单独囚禁在一个地方,由恶犬看守,不得轮回。

    我当时特别意外,这咋和唐应说的不一样呢?我觉得他俩肯定有一个在骗我。我就跑去磨师父,师父说:“其实每个人过世后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样。有的人看到的是繁花似锦,感受到的是暖风袭人。而有的人看到的却是丑陋凶恶的厉鬼,感受到的是饥寒交迫,苦痛缠身。还有的人永远感受的都是死亡时最痛苦的一瞬间,比如自杀的人。这就是佛家说的千般地狱。”我说那唐应看到的咋那么可怕呢?

    师父说:“唐应去的是他人地狱,那是他需要干的活儿,并不是他自己的。我们这种人是看不见自己身后事的。你师祖曾游过地宫,说那里只是一个空无,什么都没有。你看,不过是万人有万象罢了。”

    《华严经》里说:“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这是人们所想的大千世界。而《楞严经》和《地藏经》却说那阴鬼地狱是众生的业力所感。

    《觉林菩萨偈》里也说: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你看,所想即所见,都是唯心造尔。所以,这滚滚红尘也好,三千佛法也罢,修来修去,只为修心啊。

    得嘞各位,今天就到这吧,我要去修手机了。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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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8 10:53:49 | 显示全部楼层
    《算命》

    艾瑞巴蒂大家好呀!这个打招呼的方式已经是第三次了,我得数着点,下次换一个。

    上篇文的评论里说男人也是可以怀孕的。真的,我天天跟你们在这叨逼叨那些非常规的事件,我都老害怕了。生怕故事中的哪一句不准确让大家会错意。结果,我发现你们比我狠多了。连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能怀孕这样的反智言论都能整出来。不过,印象中几年前还真看过一个消息,说国外有一个男的做过怀孕的尝试,但没成功。唉呀妈呀,我这一天天都被你们带坏了,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捂脸)。

    有个哥们儿说我记忆力超好。这是真的。我现在都能想起我七八岁时候的一些事。比如,我七岁那年从草垛上掉下来,在河沟里摸鱼差点被冲走,跟强子玩火差点把他家房子点着。有人说这都是稀有事件,所以印象深刻。可生活中的小事我也记得。谁去我家借过东西,借的啥,咋说的;师父那院都来过啥人,他们的穿着打扮。每一次哭活师父说过的话,别人又说了什么……好多呢。就连这些小事中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特别清楚。你问我为啥能这样,我也不知道。昨天我跟万平说到我这个“特异功能”,结果这孙子说我这样的容易得老年痴呆,呀呀个呸的,他就是嫉妒我。因为他记性特别不好,走哪都爱丢东西,连他有过几个女朋友他都不记得了。

    其实,天地造万物,而人独具慧灵,那么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只不过有些“特异功能”被生活磨得失去了光彩,有的则需要为了生存悄悄隐藏。不管怎样,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做好该做的每一件事,就是了不起的人。这句话看起来很鸡汤,但能真正做好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还有的朋友说昆仑山没有写。这个不是忘了,本来今天就是要出昆仑山的稿子,但我和万平这几天遇到的人和事也挺有意思的,我想着先把这个跟你们报告一下,新鲜热乎嘛!




    我和万平这两天在那儿等手机。说到手机我还挺感谢亲人们的,听说我手机坏了非要给我邮手机。真不用,为啥呢?谁的钱都是钱,谁挣钱都不容易,咱不能平白无故受着谁的东西。你们看文章,看故事,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和鼓励了,非常感谢。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一直也没有给大家谋什么福利。可你说我干这个活儿也不是能谋福利的活。所以我就把大米实打实地做好。如果还能弄点别的好东西,我尽量给大家弄。

    这几天总感觉身上的浊气很重。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万平那个二货的烟瘾太大了。我呢只是偶尔抽,他可倒好,上车抽下车抽,半夜起来上厕所都抽。一包基本上两天就抽完了。我让他少抽点,一个是对身体不好,容易得癌症,再一个是太费钱。而且他开车的时候抽烟还不开窗,把我呛得快成烟熏腊肉了。

    后来我说:“你适合干烤串儿。”

    万平说:“得癌症跟抽不抽烟没有太大的关系。你看有的人养生,养来养去把自己养死了。但有的人天天抽烟喝酒,人家也活到八九十岁。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为啥?”

    说实话这个还真解释不了。我师姐在医院见到的这种事儿特别多。他们医院有一个返聘的老大夫。老头儿六十多,天天烟不离手,这边儿说下班了,那边儿小酒壶就掏出来整一口。你告诉他这样对身体不好,他问你我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你有我正常吗?有人说吃咸菜和腌制食品对身体不好,我奶奶一辈子离不开咸菜大酱,老太太八十多,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我妈得在后边小跑能撵上。穆老爷子也是,七十多岁,弄碟花生米就能喝半斤酒。烟呢,好的还不抽,专门抽那种又呛又冲的。那脑子灵着呢,谁都忽悠不了他。但我表哥的同学,二十多岁就开始研究养生,生活规律得不能再规律了,杜绝一切不好的习惯。二十九岁那年驾鹤西游了。

    不过从医学角度看,不良的生活习惯也的确是癌症的诱因之一。我老叔就是饮酒过量导致的肝硬化,前几年过世的。还有我老舅,也是因为喝酒导致血压过高脑梗过世的。还有我们村的村主任,医生说抽烟抽得肺子都黑了,最后因为肺癌过世了。所以,你说这世间事如何去定论,根本无法定论。看事情还是要一分为二。

    比如说怀孕不能去寺庙这件事,那我要真去了咋办?就一定会对孕妇和胎儿有影响吗?不是的。去就去了,佛法慈悲,去了你感觉心情舒畅,又没有什么不适,那你想那么多干啥呢?好多毛病都是我们想出来的,要学会化繁为简。


    你越简单坚定,你的生活也就越简单坚定。人生和读书一样,先要读厚,再要读薄,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


    上篇文章我说孕妇尽量别去寺庙,我说的只是可能性,可能会出问题。有些人一听就惶惶不安。这是我的错。怪我没说清楚。记住,到什么时候,心定才会稳,心定则神生。我师姐说,女人怀孕这十个月圣母皇太后最重要的是按时产检,保持心情美丽,世俗烦恼就随它去吧。道家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顺其自然心情舒畅比啥都强。十月怀胎不易,再次向号里的宝妈们致敬。

    我的天哪!我怎么扯到生孩子去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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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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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8 10:5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我和万平我俩住在他朋友家。这哥们儿不知道是干啥工作的,白天睡大觉,晚上不在家。但是把我们的生活都照顾得挺好的,买了好几天的吃喝。不过这哥们儿挺有意思的,他的言行举止完全就是一个精致的女人。我亲眼看见他在一大堆化妆品里找各种东西往自己脸上抹。他还画眉毛,还抹嘴唇,还涂透明的指甲油。昨天晚上他拿着一个冒气儿的东西在那喷,我问他这是干啥?他说熨内裤。我和万平互看了一下彼此脏兮兮的衣服,默默退到了一边。

    我到今天才知道,一个男人要是风骚起来根本就没女人啥事儿(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没咋接触过女的)。他跟万平说话的时候,眉眼间带着万种的风情。


    我问万平:“这哥们儿什么路数?”

    万平说:“以前不这样,后来发生些事儿,整个人就变了。”

    我问他啥事儿?万平说:“这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答应人家不说。但我可以跟你说的是,这小伙以前比咱俩还爷们儿。”

    白天我俩没事儿,就到楼下一个修车铺去坐着。可能男人天生对机械类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我俩在那看人修车能看一天。后来修车铺老板觉得我俩可疑,过来盘问我俩。我特意跟他解释了一下,我们是萌萌的朋友(就是这哥们儿)。

    老板问:“是2号楼的萌萌?”我说是。老板态度大变,又给我们拿瓜子又给我们拿水,还给递烟。我动了个心眼问:“你认识萌萌啊?”

    老板说:“我们都多少年的邻居了。他呀以前不叫萌萌,叫李志。小伙子学跆拳道的,帅气得很。前两年也不咋整的,得了一场怪病,在医院住了俩月,出院之后就变现在这样了。非说自己不叫李志,叫啥王萌萌,弄得俺们都挺不习惯的。他发病那天还是我给他送医院去的。”

    我问:“他那天啥情况啊?”

    修车老板说:“那天早上我刚开门,他在马路边儿等车。不知咋回事,‘咣当’人就躺地下了。我跑过去一看,这孩子两眼翻白儿,浑身发抖。嘴里还叫着一个名字,什么诚。等到医院的时候,人都昏过去了。俩月之后出来就成现在这样了。不过这孩子挺有良心的,总给我往这介绍修车的活。”

    正聊着呢,过来一个走街打板儿的老太太(就是算野卦的)。老太太指着万平说:“哎呀,这孩子好福相。你看长得四方大脸笔挺耳阔,是个富贵相。”

    然后指着我说:“你看这孩子,一看就是多子多孙,妻贤子孝的福禄命。”

    紧接着话锋一转,朝着万平说:“不过最近你得小心哪,有血光之灾。”

    我立刻起身:“老神仙,你说得太对了,我现在就想揍他一顿。”

    万平瞪了我一眼,问老太太:“那我这有法子破吗?”

    老太太坐在万平跟前儿,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右手的手指上下翻飞,啪一下睁开眼睛说:“按今日的时辰看,你此次灾祸不小,必须由我老太太亲自出马,方能逢凶化吉。你看啊——”


    说着从挎包里掏出来一堆小桃木剑,小桃核,佛像,观音像,财神爷像,我拿起一个有点眼熟的小牌儿:“神仙,这是啥菩萨呀?”

    老太太说:“你看,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不孙悟空吗?”

    当时万平正喝水,一口水全喷出去了。

    “你看这还有哪,这个是猪八戒,专门保佑养猪的不得猪瘟。这个是铁拐李,他专门儿管腿受伤的。这个是韩湘子,学乐器的孩子都请他。还有这个王母娘娘,管他们所有人的。”

    我和万平都听傻了,这拎出来哪个都是大哥级别的呀,跟人家一比我俩连小弟都算不上。

    万平强忍着笑问:“大娘,不,神仙。那您老看我用哪个合适?”

    老太太从上大到下打量了万平一番郑重地说:“哪个都不合适。”

    说完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布包:“我跟你说孩子,你这次事大呀,必须得请个厉害的。你看我给你选的,绝对到哪都好使。”

    说完小红布包一打开,阳光一晃,金光四射。我和万平看了半天没认出来,只好问:“这又是哪路神仙?”


    老太太将东西捧在胸前说,“玉皇大帝。”


    万平我俩使劲憋住笑,我说:“这不是有王母娘娘吗?还请玉皇大帝干啥?”

    老太太说:“你看你这孩子咋没见过世面呢。那王母娘娘是玉皇大帝媳妇儿,有些事不得听自己老爷们儿的吗?”

    万平此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笑得都要尿崩了:“感谢老神仙提醒,他这人命硬,出不了事。您老去别的地方施法吧。”

    老太太听我这么一说,急了:“你这是说的啥话?他那眼瞅着就是着急的事儿,等不了。过两天八月十五,人家上面都放假了,哪有空管你这事儿啊。”

    万平说:“那不得有值班的吗?”


    老太太瞪了一眼万平说:“那不准称。万一碰见沙和尚,光会喊大师兄。或者是张果老值班,就骑个驴可哪溜达,你说他能管你啥?”

    我笑得蹲在地上问:“请这个多少钱?”


    老太太眼睛冒光,伸出手狠狠说“50”。我赶紧掏出50块钱给老太太。送走这位老神仙。


    万平说:“明知道是骗人的,你请他干啥?我还真能有啥血光之灾呀?”


    我说:“咱俩呢都是成年人,是非对错分辨得很清楚。这老太太在这一通说,也不过就是为了讨口生活。她也没做啥缺德做损的事儿,咱俩也不算助纣为虐。这么大年纪不容易,这点钱杯水车薪,可兴许就能让老太太吃口热乎的。给就给了,你少抽两盒烟这钱也出来了。”

    师父说过: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分清是非黑白。还有一些边缘色,需得掌握好进退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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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8 10:54:22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算命,还让我想起一件事来。我那个当警察的表哥老轴,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但是他妈妈是一个非常跟风的老太太。

    前几年表哥婚姻和工作都不咋顺利,几乎到了人生的最低谷。当娘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老母亲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一个大师,非得给表哥算命。大师说表哥命中缺水,得改名字。老母亲花了五百块钱买了一个信封,里面是给表哥改好的名字。回家之后打开一看,里面写着三个大字“冰淇淋”。


    表哥气得当场就把纸撕碎了。后来我跟表哥说:“夏天的时候你就别出屋了,容易化。”

    之后表哥外出学习去,过了几天一回家吓了一大蹦。他家墙上有好几处血迹,吓懵了。问他妈出啥事儿了,他妈说又给他找了一个大师,这大师说他们家风水有问题,所以就弄了只大公鸡往墙上各种呲血。大师说从今以后他们家就一顺百顺了。表哥听了之后气得差点吐血,跟老母亲各种讲道理,老母亲表示以后不会乱来了。

    过年的时候, 我正在法会上打杂干活,表哥给我打电话,声音很急迫:“五子,你赶紧给我买一套衬衣衬裤外加一个内裤。我在小区澡堂子等你。”


    还没等我问咋回事儿,他电话都挂了。我跟师父请了假直奔商店。送去之后我问他洗澡咋还没带换洗衣服呢?他一声没吭,出来之后无奈地跟我说,前几天他妈给他买了一套内衣内裤,红色的。这几天忙,他一直都没回家换衣服。刚才洗澡的时候一脱衣服才发现,身上跟煮熟的大虾似的,通红通红,只有三角地带是正常的。澡堂子的人看见都笑疯了。他给他妈打电话,他妈说那套衣服是一个大师给开了光的,里面都用红纸擦过,还念过咒语,穿上就能转运。他是干生气也没别的法子,只好让我来给送衣服。





    其实每年都能听说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奇葩算命事件。我个人是不主张算命这种事儿的。抛开准不准不说,我觉得命运的魅力就在于充满了未知性。当然了,也并不否认真有算得准的。但说实话,真没见过几个,多数是骗钱的。

    前两天一个朋友说,有人给她家八个月的女儿算命,说孩子八字纯阳,婚姻不好。我当时很愤怒,八个月的孩子能看出什么?人的命运每一天每一年都会发生变化,他是有多深的功力能看到这孩子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孩子那么小,她的未来有无数的可能,怎么就被定性婚姻不好了呢?可以确定这就是骗子,不接受任何反驳。

    师父常说:命由天定,运由己生。一个人的一生是复杂多变的,这变化里有无数次是非善恶的决定。从这一层看,佛家说的三世因果也不是全无道理。

    说来说去,这命算得准也好,不准也罢,都是别人嘴里算的命,是别人说的。而你活在当下的每一分钟才是属于你自己的。就像我本身知道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我也知道自己并非人中之龙,只是这世间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可我宁愿做一只快快乐乐的小虫子。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良心。每天还能跟你们扯皮,我亦觉得很香!

    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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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8 10:55:25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前世?》

    各位亲朋你们好呀,我又来了。咋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最近的天气变化得好快。不过我自从上次被蚊子咬完,好像有了某种天然的免疫力,对冷热的感觉不太大。倒是万平,总说冷,弄得我以为他鬼上身。

    上一篇的评论里,有人说在等昆仑山的文。那么我告诉你们,踏实住了啊。今天咱不聊昆仑山,那个稿子我还得仔细斟酌。

    今天咱们聊点啥呢?我还没想好。哈哈哈哈,逗你们玩儿的,没想好我的稿子也不会出现在这儿,没想好,子鱼小姐姐早就一脚把我蹬出宇宙了(画外音:我一定会回来的……)

    有朋友说想听李志是怎么变成王萌萌的。我跟你们说这事不可能了,万平打死都不会说的。干我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答应雇主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当初王萌萌不让万平说,我就是把刀架在万平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否则他也不会在这行混这么久还安然无恙。

    我的手机貌似修不好了。那个修手机的总给万平打电话,一会儿说没配件,一会儿说得加钱。最后把万平整急眼了,去跟人家讲理,三讲两讲没讲好,万平当场把手机摔了。回来说重新给我买一个,他出钱。我说不用,他强烈要求给我买,实在盛情难却那就买了吧。哈哈哈哈。这世间好事坏事真难说。本来手机摔了是坏事,结果有人给买个新的,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本来我俩是要去镇江的,但万平临时有事,只好先可着他来。

    找万平干活的是一个过去的老主顾。万平说这家人很好,待人接物善良实在。到了之后确实感受到了实在,玉米、地瓜、土豆烀了一大锅,正赶上我俩也真饿了,都没少吃。大伙想必也知道,粗粮这东西吃完会有些后果,这个后果还会连累周围的人。我俩一开始还是避嫌的,后来也都来不及往外跑,只好由它去了(太不好意思了)。

    这家姓周,老两口是农村人。儿子在城里发达后把他们接了过来。两人在农村干地里活习惯了,待不住,就把小花园变成了菜园子。找万平来的是他们的儿子,周大哥。

    周大哥傍晚急匆匆赶回来,看见万平,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拉着万平到屋外的小菜园去说悄悄话。屋里的老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出去了。

    大概有一根烟的时间,万平和周大哥进屋来,都沉着脸。特别是万平,脸色是我没见过的难看。周大哥朝我点点头,又急匆匆出门了。

    我问万平:“啥事啊?脸拉得这么长?”万平点上一根烟,狠吸了一口,转头问我:“小五,你怕死不?”我懵懵地看着他:“啥意思?你现在要把我做了呀?”万平定定地看着我:“不开玩笑,不是我做你,是鬼可能弄死你。”

    我一下蹦起来:“不行!我还没有享受人生。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吃。爱我的人还没爱够我,烦我的也还没烦死我。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再见。我不同意。”

    万平低头不作声,看样子是真有事。我也有点急了:“你倒是先说说咋回事儿啊?你别上来就要弄死我,好歹得让我知道因为啥呀?”

    万平低着头,把烟屁股捻得面目全非:“有这么个事儿。周大哥是二婚,原配过世了。前几年再婚生了个儿子,现在孩子五岁。孩子说话晚,四岁才开始冒话,而且说的话还挺吓人。”

    “吓人?咋?说自己是玉皇大帝啊?”

    万平瞪我一眼:“你正经点儿。那孩子说的都是大人话,一点儿也不像小孩儿,待会儿你见着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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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28 10:55:29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七点多,周大哥领着一个小男孩儿来了。小孩儿长得好看,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只是眼神里全没有儿童的天真和调皮,很沉稳,上扬的嘴角略有一丝挑衅。

    万平跟他打招呼,他弯腰行了个礼,看都不看万平一眼。

    周大哥赶忙解释:“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就这样,谁说都不听。”

    万平摆摆手:“小周先生,你好。我是万平。”

    孩子没搭理他,蹦跶着蹿到沙发上自顾自看电视。我一看这情况,索性也走过去坐下来,拿起遥控器换台。小孩儿惊诧地看着我,我当没看见。万平被周大哥拉着说话,我眼睛盯着电视,心思全在小孩身上。小孩儿倒是没生气,笑嘻嘻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在手里耍玩,我抓起一个苹果扔给他:“帮我削皮呗。”

    小孩儿点点头,锋利的水果刀使得极其熟练。

    我吃着苹果问他:“你啥时候会用刀的?”小孩儿看着我:“你挺有意思。不像他们,就知道问我几岁、上没上学。”

    我又问:“你爸找我们来干啥?”小孩儿直截了当地说:“他觉得我有病,不正常,带我去医院没查出来。其实我没病,我只是——”小孩儿说到这停住了,朝我眨眨眼:“你猜我怎么了?”

    我笑嘻嘻看着他:“我猜呀?我猜你忘喝了一样东西。”

    小孩儿“噗腾”从沙发上蹦下来,瞪大眼睛看着我:“你真知道啊?”

    听到动静,万平和周大哥过来,用眼神询问我怎么回事。我把万平拉到一边:“你觉得这孩子咋了?”

    万平皱了皱眉头:“说不好。我怕是精神方面的问题。但是周大哥说检查过,没事。所以我现在也拿不准。咋的?你看出啥来了?”

    我摇头:“我还没那么厉害,只是猜测。你让周大哥先回吧,他在这儿很多话不好说。”

    周大哥走后,我和万平东拉西扯了会儿,缓解一下有些奇怪的气氛。我俩也实在不是搞笑的料,那孩子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们。我一甩手:“行啦,说正事吧。你叫啥名?”

    孩子大模大样地翘着二郎腿:“我就姓周。以前姓啥忘了。你俩也不用费事,我慢慢跟你们说。”

    孩子说他真忘了自己原来姓啥了。不过他还记得很多别的事。他说自己在三岁蒙事时脑子里开始闪现大量的回忆。他说自己是锦州人士。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也就是现在的老师。母亲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嫁妆丰厚。他十一二岁的时候母亲过世,百日后父亲续弦。后母对他并不好。长到十六岁,家里实在待不下去,又赶上时局动荡,便跟一些爱国人士一起参军了。因为他过于瘦弱,一开始军队不收。不过一个长官看他识文断字,就把他留下做抄书员了。这中间他还说了好多当时打仗的事。他自己说得挺来劲儿的,我和万平其实不咋爱听。他还说他有过两个相好的,一个是从八大胡同赎出来的,但是出来没几天又跟别人跑了。另一个是他的长官指给他的,他说那女的不旺夫,虽然没休,可也没啥感情。后面还说了好多,我就不一一复述了。讲了有三个小时吧,中间周大哥来过两次电话。最后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问:“现在这些记忆对你有啥影响吗?”

    他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我说:“你这样不行。现在你是个孩子,不能用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在一个小孩子的躯壳里为所欲为。要么你想办法自己处理,要么我们帮你处理。”

    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很不安。我和万平也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他是走累了还是想好了,几步跑到我俩跟前:“行,我处理。可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还得请你们二位帮忙。”万平说:“可以。我们也是看在孩子父亲的份上来的。这事能解决最好。”

    说话间已经午夜。万平和我也都有所准备,这就可以开工喽!其实不用我干啥,主力是万平,我就负责打杂。

    把孩子安顿好,万平收了收心,稳了稳神,给了我一个眼神。我把灯都关掉,沉下呼吸,听着周围的动静。

    万平走香忽明忽暗,味道也很浓烈。小孩儿问:“这是做什么?”

    万平说:“去你的前世找你的尸骨,让你重新投胎。”刚说完,屋子里的老式座钟突然“当当当”敲了起来,吓得我心脏砰砰跳。就在这时,万平正好走到我跟前,胳膊有意无意碰了我一下,我跟在他身后来到小孩儿跟前。万平喊“五子”,我一抬手,手里事先准备好的铜铃正扣在小孩儿的头顶心儿,万平的佛前香也到了。只听“哎呀”一声,小孩儿发出的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我赶忙跑去开灯。小孩儿坐在地上揉着脑袋嘤嘤地哭,万平在一旁捂着肩膀龇牙咧嘴。

    “咋了?伤着了?”

    万平把衣服打开,左侧肩甲有一块儿地方泛着乌青。这时周大哥进屋来,问咋样了?万平说:“没事了,就是孩子头可能有点疼。”周大哥高兴地拉着万平的手谢了又谢。

    其实,那孩子根本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孩子三岁那年父母带他去殡仪馆参加了一个生意伙伴的葬礼。那地方阴气重,不适合小孩子去。回来之后孩子就不正常了。这几年断断续续地作妖,弄得周大哥很头疼。我和万平顺着小孩儿说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备,打开心窍,这样容易干活。

    路上,万平问我:“那孩子说的全是假的吗?”

    “也不一定。那个游魂或许真的还记着自己的前世。不过,他说娶八大胡同的女人绝对是忽悠。”

    “为啥?”万平问。

    “八大胡同可不是谁都能去得起的。里面的姑娘不光有长相,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每日不光有固定的课要上,还有先生每天给读报纸。无论是什么品级的,哪条路上的人物,说什么事儿,那些姑娘全能搭上话。据说当年东北王张作霖,想从八大胡同带走一个姑娘。那姑娘说如果张作霖能答出她出的题就跟着走,答不出就不能带她走。那姑娘出了一个有关魏晋时期诗词的题,张作霖包括在场的很多人,没有一个能答上来。你说人家那个知识量,就咱俩这样的去了,卖啥都没人要。

    所以,那个游魂野鬼说的这一点不太可能。至于其他的,咱们也无从考证。”

    万平说:“那你见过还记得自己前世的人吗?”

    “见过,不多,就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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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8 10: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前村有个瓦匠姓李,一手瓦匠活十里八乡数一数二。师父家和奶奶家的瓦匠活都是找他干。去世得很突然,人在酒桌上喝着呢,突然身子一歪,从炕上掉了下来。送到医院已经咽气多时了。办丧的时候我和师父去哭的活。李大娘受不了打击卧床不起。李家的两个儿子很懂事,丧事办得很顺利。

    夜里守灵的时候原本是不需要我去的。但是李家老大挂灵头旛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脚脖子肿得老高,老二又得忙别的事。师父说咱就留下吧,也别收守夜的钱,乡里乡亲的帮衬一把。

    那时候是夏天,倒是不冷,可蚊子多。我就来回溜达,保持动态。灵棚是朝北搭的,按理说不应该。但是没办法,那天老郑家娶亲,按规矩婚礼和丧事得避开脸对脸。

    夜里十点多吧,人都走差不多了。我和李家二哥在那烧纸,一边烧一边说些安慰的话。谁知突然就起了一阵大风,瓢泼大雨紧随其后。我俩赶忙收拾灵棚外面的东西。刚把纸扎的老牛搬进灵棚,天空一道闪电滑下来,晃得灵棚通亮。紧接着一个炸雷,整落在李瓦匠的遗像上,相框被劈了个粉碎,却没烧着相片。李家二哥吓懵了,我跑进去喊师父。师父出来看了看,笑着说:“没事,换个相框就行。这是好事。”

    当时在场的人都不明白。因为在农村,遭雷劈就代表做了很多坏事,受到了天谴。为啥李瓦匠这个不一样呢?当时很多人想问,但也都不好意思开口。

    四年后,郑家老爷子找到师父,神神秘秘地说了半天。太阳一落山,师父就叫我跟他走。

    郑家老屋里,一家老小都在。郑家老爷子起身迎师父:“他叔,麻烦你了。你给瞅瞅。”说着,让儿媳妇把孙子带了过来。小孩儿长得和他妈很像。师父和孩子对看,谁也不说话。看了会儿,孩子突然往外跑,到院子里弄起了泥巴,还有一个泥瓦工用的抹子,上下挥舞得挺像那么回事。玩了会儿,起身跟师父说:“你姓唐吧。会的东西一般人不会,对不?”

    孩子又说:“我原来不住这。住那边。”说完,手指着对面。“我也不叫郑家宝。我原来叫李大发,干瓦匠活的。记得不?你家的院墙都是我砌的。我还知道老李家的水田地在哪。”

    师父笑笑:“你是一开始就知道,还是后想起来的?”

    孩子皱了皱眉:“不是。我是去年开始,总能想起来一些事。我跟他们说,他们都害怕。对了,当年谢谢你啊,李家老大脚受伤,你和小徒弟守了一夜。”师父摆摆手:“唉,不算啥事。”之后孩子就不说话了,一直在玩泥抹子。

    师父叫来孩子父母和郑家老爷子仔仔细细地跟他们讲了好长时间才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我问师父咋回事?师父说:“那孩子兴许是李瓦匠投胎的。他过世那天遗像遭雷劈的时候,或许碰巧遇到了一个契机,这都是有可能的。”

    “那他长大以后不得回老李家啊?”

    师父说:“一般不会。这样的契机虽说难遇,但是维持的时间只有一小段,很少有一辈子的。通常长大后就又都忘干净了。”

    我去,感觉好神奇的样子。

    还有一回我跟师父出去干活。哭完活之后逝者的弟弟找到师父,说自己总是能想起一些奇怪的事儿,脑子里总有一些画面像放电影一样闪来闪去。师父问他这样多长时间了?他说从小就这样,跟家里人说也没人信。他说了很多自己上辈子的事,但都是片段,不完整。他还画了一幅他原来的家。虽然画得不好,但能看出来是高门大户。师父让他不要到处说,自己知道就行。后来听说此人离开家不知道去哪了。

    还有球哥的媳妇儿,就是那个在烟雨江南一直等球哥去娶她的女人。

    我一直认为她有前世的记忆。侧面问过好几回,她都不承认。可是如果她没有,那么她是怎么认定球哥是她老公的呢?还等了那么多年?后来有一次我们哥几个一起吃饭,球哥有点喝大了,让强子他们一激,说漏了嘴。他说他媳妇儿很厉害。因为他是干工程的,接触的人都很复杂。凡是想要坑他钱的、在合同上做手脚的、虚报耗材数量的,他媳妇儿一去全能看出来。关键是他老婆给他讲过很多他上辈子的事。说他曾是半个皇亲,他母亲虽是妾室,却独揽家中大权,颇有些手段。他自小品性敦厚,和他母亲截然相反,很受岳父家的喜爱。

    我说:“是不是嫂子骗你的啊?”

    球哥眼睛瞪得更圆:“不能够啊。俺俩见面那天,我身上哪有痦子、哪有痣她说得全对。连我小脚趾头有毛病她都知道。你要说她穿越了有可能,骗我没必要啊。”

    还有就是唐应。我以前也不知道,后来我觉得球哥这事挺有意思的,就跟他说了。结果唐应满脸不屑:“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必大惊小怪。”

    我问他:“啥意思?你也记得自己的前世啊?”

    唐应不答话,我跑去问师父,师父说:“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

    唐应的前世并非是人,当然也不是鬼。我追问好几次,他都不理我。我去找师父求证的时候,把所有的答案说了一遍,前几个师父都说不是,最后一个我问那是不是天上的?师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走开了。至今我也没得到答案。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也甭管他真真假假,记得住不见得是好事。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没有烦恼悔恨?上辈子已经为此耗尽心神,这辈子还记得简直就是受罚!反正我是挺怕有前世记忆的。你们看啊,万一我上辈子是头猪呢?那就会被宰了吃肉。万一是条狗呢?这辈子还得回忆屎的味道。哪怕上辈子是个大富翁,结果我这辈子这么穷,我也会心理失衡。万一上辈子我是个烟花地的女人呢?这辈子就只剩恨男人了。所以,我还是觉得活在当下最好,清晰又实在。人生如梦,今世都是梦一场,又何况所谓“前世”?当然,“记得”也不是完全不好,最起码能弥补一些的遗憾。这是一份不平凡的礼物啊,怎么看都很牛x的。

    哈哈哈哈,大过节我们还更文,是不是勤奋得令人发指?大家多点“在看”哦!祝大家节日快乐。

    万平说这是我俩第一次一起过节,他要给我个惊喜,我是既期待又害怕。别的不求,他的嘴要是能放几天假我就感激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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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8 10: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画中人》

    上篇文末的评论里,有个哥们儿说不能让万平的嘴放假,得让他给我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我一想也对,再加上他对我有送纸之恩,所以这一路上我基本没叫他闭嘴。但是我老听他絮叨我也烦。后来我说你给我讲讲你遇到的事儿吧,公号里的亲人们都想知道。这一提议解决了根本问题。他愿意讲,我也能听进去。既拯救了我,也解决了他,一举两得!

    大概是四年前,万平跟他舅舅在贵州刚做完一票大的(干活去了)。完事之后他觉得很累,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有必要休息一下。他说可能有水土不服的原因。这个不假。去年我去贵州的时候也出现了轻微水土不服的症状,那滋味儿挺难受的。

    万平从贵州出来后就奔了天津,那有朋友在等他。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等他的,不光有朋友。




    万平的朋友叫大壮,家里比较有钱,老一辈儿是干倒爷的。大壮的爷爷八十年代的时候就往俄罗斯倒腾东西。当时主要以皮毛制品为主,生意好得不得了,几年之间就积累了不少资本。后来因为火车上经常发生抢劫,甚至是杀人越货这种事,大壮爷爷便收手不干了。九十年代中期,大壮的父亲开始倒腾古玩,有几年好的时候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万平说他去天津的时候,大壮没带他住酒店,而是去了一个自己家盖的四合院。那四合院的价值不是体现在地点上,而是值钱在用料上。房屋的很多木料,都是有年头的老料。万平说他记得最清楚的是正屋里摆着一小截木头,那木头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儿。

    到的当天晚上,万平和大壮俩人喝了点小酒。万平打算好好睡一觉。闲扯了一会儿,俩人就在厅里的罗汉床上歪着睡着了。这一觉万平睡得又熟又沉,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边上的大壮呼噜打得震天响。

    伸了伸腰,万平用一个破口的瓷杯喝了杯水。我问他为啥用破口的?大壮家不是很有钱吗?万平飞过来一个白眼儿:“你懂啥?那杯是古董。据说是大清朝皇家用的东西。”“真的?那你赚了。用古董喝水啥感觉?是不水都甜了?”万平巴嗒巴嗒嘴说:“水甜不甜没喝出来,怕喇嘴是真的。”

    万平到屋外去抽烟。我又问他为啥跑外面去抽,他说人家那个屋子,那些个摆设,觉得自己十几块钱的烟不配在那屋抽。

    夜凉如水,万平在院子里抻胳膊抻腿儿,来回走圈儿。到了西厢房门口的时候,万平恍惚地听见有动静。他想着也许是大壮起来了,便往正房走。走了没几步,突然脚下一滑,咕噔,整个人坐地上了。这一下摔得不轻,因为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摔得贼结实。万平说他当时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发现左脚踝崴得不轻,都不敢落地了。

    我问他是被东西绊倒的吗?万平说倒也不像。因为头一天下了雨,四合院里铺的又是青石板,可能是不小心滑倒的。

    站起来之后,他一点儿一点儿挪到了西厢房门口的台阶上,坐在那自己揉了半天。正揉着呢,万平就觉着后脑勺子发凉。下意识地回头看,身后除了西厢房的两扇门啥也没有。万平站起来,挪到台阶上面,想着借助房屋的墙体往前蹭着走。结果没掌握好平衡,手上力道过猛,刚往前蹦了一步,西箱房的门“咔哒”一声被他给怼开了。紧接着整个人失去重心,斜着摔进了西厢房。万平当时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气得扯着脖子喊大壮。可那大壮睡得跟死猪一样,任他喊了好几遍,也没把人喊起来。最后还是靠自己爬起来的。

    爬起来后,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万平大概扫了几眼屋里。屋子里的陈设古色古香的,最里面还挡着幔帐,加上光线昏暗,让人有种穿越感。

    但是像万平这种有心眼儿的人,是不会在这种地方久留的。

    强忍着疼痛走到门口,抬起左脚刚要迈过高高的门槛,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咳,然后是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你是大壮的朋友啊?”

    万平扭头一看,一个女的从里屋慢悠悠地走出来。万平一下子有点慌神:“啊,是。那个我刚才不小心进来了,对不起啊。你是?”

    女人说:“我是大壮的姐姐。这几天病了,一直在老宅这边养着。昨天晚上你们回来我听见了,但我实在不舒服就没出去见你们。我听你刚才是摔了吗?没事吧?”

    万平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是大姐呀。是,我刚才脚崴了,没事,现在好多了。”万平想起来了,大壮是有个姐姐,从小体弱多病。原来一直在国外,前两年才回国的。

    说话间万平就要往外走,大壮姐姐倒也没见外,紧走几步搀着他的胳膊说:“你先别动,先过来坐一会儿缓缓。我去把大壮叫过来。”万平一看自己这德性,想蹦哒回去也确实费劲,也就没推辞,坐在椅子上等大壮过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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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28 10:57:27 | 显示全部楼层
    椅子边上是一个老式的落地灯,大壮姐姐出去的时候点了灯,屋子里亮了些。万平一边揉着脚脖子一边东张西望。没开灯前光线暗,没看到墙上还挂着一幅古画。画上是一个古代的大美女,泛黄的纸张很有年代感,万平也看不出来是哪朝哪代的东西,不过心里一直嘀咕这得值不少钱。看画看了半天大壮还没过来,万平估计他睡得太沉了,实在不好叫醒。

    等了半天,万平觉着脑袋有点发沉,身上也不是很舒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说还是在朋友姐姐的房间里,男女有别。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出去为好。扶着椅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出走。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低血糖了,脑袋忽悠一下,眼前一阵阵发花。万平赶紧扶稳了,站那儿缓了好一会儿。正在这时大壮姐姐回来了,满是抱歉地说:“我弟实在是叫不醒,还是我扶你过去吧。”

    万平赶忙摆手:“不用不用大姐。大壮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且睡呢!我自己过去就行,现在都好多了,没事儿了。”姐姐不同意,说啥都要扶他。伸手过来一搀,万平只觉着空气中暗香浮动,着实令人心神荡漾。

    万平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刚要跟大壮姐姐说话,大壮姐姐的手已经搭在了万平的胳膊上。万平只觉着她的手冰冷异常,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冻透了。电光火石之间,万平再抬头看大壮姐姐,心下暗叫“坏了”。此时姐姐已经不是刚才体弱多病的女人。黑色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露出来的一边眼睛里没有眼球,黑洞洞的眼眶边,挂着丝丝缕缕的血肉,脸颊上也血肉模糊,半张嘴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骨,喉咙发出“咕咕咕”瘆人的笑声,扶着万平胳膊的手也越抓越紧,万平感到胳膊都快断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脚疼,胳膊用力一甩,万平想挣脱女人的手,但没成功。

    万平又急忙用另一只手去掏衣服口袋里的佛前香,结果发现根本没穿外套。此时女人的脸已经凑到了跟前,万平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腐尸味儿。即使是这样也不能等死啊。万平使出了当年在街头当小混混打架的招数,就势往下一蹲,忍着脚踝的剧痛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那女人毫不犹豫地直扑而下。万平又一骨碌,直接钻到了旁边的茶桌下面。这时候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了,只想快点儿逃命。感觉到气味逼近,万平将茶桌顶在头上凭感觉向门口冲去。乒乒乓乓的,也不知都撞倒了啥。万平提着瘸腿健步如飞。但他忘了一点就是那种老建筑的门槛都非常高。慌乱中腿没迈过去,万平连人带桌子直接飞到了院子里。摔这一下万平反倒踏实了。按他刚才出来抽烟的时间算,此刻应该已经快亮天了,最起码也是鸡鸣报晓。那不管什么妖魔邪祟就都不用怕了。他这心刚放到一半儿还没落地,那女人已经飘出了西厢房的房门,静静地站在万平的眼前。万平说他当时已经绝望了,因为他发现时间似乎并没有改变,外面仍然是黑漆漆的,那发白的亮光只是院子里的灯。

    绝望之时,天空忽然下起雨来,雨点儿又大又密,万平心生凄凉,决意等死。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凝神细听,竟然是他的手机铃声。原来刚才一摔,手机从裤兜里掉了出来。万平伸手去捡,那女人的手也到了。整覆在万平的手上。尖锐的指甲刺进万平的手背,血一下子流得到处都是。十指连心,锥心的疼痛让万平眼前发黑,晕过去的一瞬间,万平听见大壮在喊他。





    四合院正房的客厅里,大壮呼天抢地地喊:“万平、万平!”万平睁开眼睛,见是大壮,长舒了一口气:“你可算来了。”

    大壮说:“你可醒过来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酒精中毒昏迷了呢。合着你比我睡得还死。”万平缓了缓神儿问:“啥意思?我刚才一直在睡觉吗?我不是在你家院子里被鬼追吗?”

    大壮笑嘻嘻地说:“什么鬼不鬼的?我刚才一直叫你叫不醒,吓坏我了。”万平肯定地说:“不对。我在你家院子里被一个贼吓人的女鬼追。天又下雨,我手都让女鬼给我扎出血了。”说着万平举起右手看了看,没有伤口,一滴血也没流。只是隐隐地有些发麻。大壮不好意思地说:“啊,我刚才叫你的时候不小心坐你手上了。”

    万平眨巴眨巴眼睛:“那我脸上这水是咋回事儿?”大壮说:“我跟电视里学的。叫不醒人不都得往脸上喷水吗?”万平拿手一抹:“那咋还有渣子呢?”大壮说:“我昨晚上不是没洗漱就睡着了嘛,可能是剩菜。”

    万平气得骂骂咧咧去洗了个干净。但也庆幸自己只是做梦。为了补偿万平,大壮在院子里弄起了烧烤。万平白天补了一觉,精神好多了。但是浑身的确很疼,像刚跟人打过一仗似的。俩人吃着喝着不知不觉就已经深夜了。万平觉着有点冷,回屋去拿衣服。路过西厢房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个梦,便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万平差点撞在大花盆上。西厢房多宝格的窗户上,映着一个人影,看姿态是个女人。躲过花盆,万平取了衣服回到院子里问大壮:“你家这些屋子都住过人吗?”大壮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前几年有人住过,这两年没人住了。就我,偶尔带着朋友过来玩两天。怎么个意思?你想在这长住啊,没问题呀。我又没工作,咱俩能天天混一起。”

    万平说:“那不能。我还有活呢。哎?你姐姐现在咋样?”大壮说:“别提了。我姐从国外回来是有原因的,在那边感情受了点儿伤。她又痴情,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弯,去年就送到疗养院了。”万平想了想又问:“你就那一个姐姐吗?还有没有妹妹啥的?”大壮摇头。

    俩人又聊到深夜,大壮喝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万平晚上没怎么喝酒,吃得多点。嚼了半缸子茶叶,抽了两根烟。

    此时月上中天。

    万平来到西厢房的门口,沉沉心,推开了西厢房的门。门分左右缓缓打开,围着幔帐的那间房传出了女子瘆人的笑声。万平不理,迈进屋来,转身将门关上。信步来到梦中坐过的那张椅子前,掸掸灰尘,踏踏实实坐了下来,客气地说:“劳驾。要不您老人家出来咱们唠唠?”话音刚落,万平旁边的落地灯噗一下亮了。万平起身将椅子搬到了屋子的正中间,对面的墙上是那幅精美绝妙的古画。掏出烟和火柴,瞅着古画划着火柴将烟点着。墙上的古画抖动了几下。万平笑着说:“你以为这屋子里只有你的尸油烛台能点着吗?我这火柴上面淬了特殊的东西。别说你这屋子,就是到阴曹地府这火柴也能划着。你要是不想让我把这画烧了,咱俩就好说好商量。既然这事我都赶上了,也不能看着好朋友有危险不管。”

    话音刚落,古画啪嗒从墙上掉了下来。与此同时,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弥漫开来。一个长发女子忽地出现在万平眼前,不过是背对着他。万平说:“转过来也没事儿,昨晚上咱们不都打过照面了吗?”女子缓缓转过来,还是那张惊悚的面孔。不过万平心里已经没有多大的意外了。一个是有所准备,再一个不管多恐怖的东西,见过两次之后也就没那么大的感觉了。当然,我说的是万平,毕竟他是干这玩意儿的。

    万平看着这张残破的脸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戾气,心里多了些许怜悯:“趁着还没鸡鸣,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听了这话,女人施了一礼。万平说那女人跟他拽了一堆的文言文。他听完之后分析了半天没懂,一人一魂沟通了好久才把事情说清楚。

    女人大概的意思说自己是清朝年间的人。父亲在朝为官,家境殷实,她自小也是知书达理。谁知朝局动荡,父亲身陷囹圄。一时间整个家族大难临头。她在家里下人的帮助下才没有被卖到青楼,而是逃到了一个寺庙里。本以为慈悲之地能保她平安无虞。谁知那寺庙里尽是花和尚,平日不光骗附近居民的钱,还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下人也并非好心,说是把她护送到此,实则是将她卖到此处,自己拿着钱跑了。女子不甘又害怕,夜里偷跑的时候被那几个花和尚发现,慌不择路间坠下了万丈石崖,至此香消玉陨。死后一魂不灭,含恨九天。横死后又无法入轮回,便一直游荡在外。这一年,偶遇一书生作画,那画中女子眉眼神态与她极为相似,心下戚戚然,将魂魄附于画上,也算有了安身之处。多少年来,这幅画几经人手对她都没什么影响。只有这次,也许万平身上的气息异于常人,让她觉得危险,所以才有了前一晚的事情,意在逼退万平。怎想到万平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不但没被吓跑,反倒找上门来。

    万平知道了女子吓唬自己的缘由之后并没怪她,就是问她是想继续在这画里待着,还是想要轮回?这两个他都可以帮忙。女子说想要轮回,因为这生生世世的仇恨对她来说也实在是一种折磨。转过天万平跟大壮说这事儿的时候,那个身高1米8,体重200多斤的大胖子吓得浑身发抖,眼睛发直。

    征得了大壮父亲的同意,万平将画带到了正规的寺院。七天七夜后,万平只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声谢,一缕熟悉的香味儿随风而逝。至此,此事算是有了个圆满的结局。

    当万平回到西厢房再看那幅画,怎么看都不似从前那般传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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