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日本战国风云史（讲述长达两百年的日本史）----万邦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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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子莫若父啊，三国的诸葛瑾常说自己的神童儿子诸葛恪非保家之主，后来果然不幸言中。太田资清呢，虽然也知道鹤千代聪颖好学，但却深深担忧鹤千代自矜狂傲，和不知进退的性格，在将来会成为他的致命伤。
　　关于太田道灌的性格，还有件逸闻很能说明问题。道灌是个精通和歌的儒将，传说一天他带着几名随从去拜见父亲，结果在山中遇到了大雨，一行被淋得狼狈不堪，便找到户农家借蓑衣。农家门打开后，跑出一位脸儿红扑扑，但衣着却十分寒酸的姑娘，望了道灌会儿，然后羞涩地献上一朵山花。太田道灌很生气：乡下人真没文化，我要的是蓑衣，这小姑娘却给我朵山花，不可理喻。然后太田抽了一鞭，策马而去，事后他的一名随从才回忆起，在《后拾遗和歌集》里有这么一句和歌：“七重八重 花は咲けども 山吹の実の一つだに なきぞ悲しき。”“山吹”即是山花，而“実の”则和日文“蓑衣”音合，那位姑娘送山花给道灌的真实意思是：“我家住在山间，贫苦异常，确实没有蓑衣，只能送上朵山花，希望大人明白我的苦衷。”结果太田道灌听说后，深以自己不知古代和歌为耻，愈发精进了。不过此逸话若真的存在的话，从另外一方面，我们是不是能看得出太田道灌刚愎轻躁的性格呢？
　　对道灌的缺点说这么多，无非也就是希望给下文埋个伏笔。其实，太田道灌还是位深受关东百姓敬畏的名将，颇有军事才能。享德大乱后，原镰仓公方足利成氏跑到了古河城，继续和山内、扇谷两上杉鏖战，为了抑制足利成氏属下的有力奉公众千叶家，争夺关键的利根川下游地域，扇谷上杉命令太田资清在武藏中部的岩柜筑城，而太田道灌则被派到武藏南部的丰岛郡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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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关八州古战录》里的记载，为了选择筑城地点，太田道灌带着皮尺三角板，坐着小船，沿着品川冲而下，先后经过九处地方，终于有几只鱼儿跃进了道灌的船舱，道灌认为这是吉兆，便决定了筑城地点。后来，太田道灌所筑起的这座城池，就叫江户城，是后来德川幕府三百年的奠基地，也是明治维新后日本的新都——东京。所以真正的“东京之父”，就是这个太田道灌了。
　　太田道灌的主家，扇谷上杉则和总领山内上杉一起，在武藏国的五十子立下大营，与古河公方展开长期的拉锯战，一直断断续续打了整整十八年的仗，病死战死了几波管领家督。直到文明五年（1473），山内上杉出了乱子：山内家宰长尾景信死后，他儿子长尾景春准备接位子了，哪知当时山内家督上杉显定却把家宰职务给了景信的弟弟、景春的叔叔长尾忠景。此举惹得长尾景春愤恨不已，从此便有谋反之心。
　　长尾景春和太田道灌是表兄弟关系，所以暗中写了封信给道灌，拉他入伙，和自己一起造反。对主家忠心耿耿的道灌二话不说，跑去面见上杉显定，说景春要谋反，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对景春怀柔，任命他为武藏守护代，至于家宰职务问题暂时搁置下来；二是快刀斩乱麻，现在就把景春杀掉，以绝后患。上杉显定想来想去，采纳了道灌的第一条建议，道灌说：“您再想想，其实我的第二条建议更好更直接。”上杉显定叹了口气：“不让景春继任我山内家宰，已是对不起他了，不能再做这样赶尽杀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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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田道灌也叹了口气，离开五十子阵所，返回江户城继续和古河公方军作战，但他心里明白：长尾景春的造反，也就是早晚的问题。文明八年，今川义忠战死后，山内、扇谷两上杉决定支援小鹿范满一派，夺取今川家督的位子，所以派了威名远扬的太田道灌率军前往骏河，道灌临行前，心中怏怏，觉得他这一走，长尾景春说不定就会乘虚而入，但转念一想，凭自己的能力，扶小鹿范满上位还不是转眼间的事情，早去早回，谅他景春也不敢怎么样。
　　可谁想到，关东名将太田道灌，就在这骏河，和年仅二十岁大的，名不见经传的伊势新九郎长氏，棋逢敌手起来。
　　当老爸的传唤再次来到备中荏原庄时，伊势长氏正坐在田头，一身的泥巴，肌肉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芒，他眯着眼睛望着田中的随风摆动的麦穗，宛如一个地道的老农。“丈夫惨死，孤儿寡母横遭叔迫害，人间惨剧天理何在呦！”父亲的手书上几个大大的字，用的是新闻头条的加黑加粗字体，接下来的内容，便是要伊势长氏尽快赶到京都，然后再去东海道的骏河，担任调停的使者。“这就是要我帮我姐姐和我外甥了。”伊势长氏心里想着，嘴上没说一句话，直接带上了荒木兵库、荒川又次郎即大道寺太郎这三个家臣，穿上了草鞋，又是风餐露宿地往京都赶。
　　蝉在黑暗地下数年，默默无闻蜕变着，但总要破土而出，在阳光下骄傲地高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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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氏到了他舅舅伊势贞亲的府邸，发现父亲盛定已经在那里坐着了，“新九郎！我已经拿到大御所（足利义政）的御内书了，承认了龙王丸继任家督的资格，但小鹿他们有两上杉和堀越公方的支持，这事情棘手，锻炼你的时候到了，现在就去骏河，快快快！”伊势长氏对父亲和舅舅点了下头，稽首了下，然后接过义政那份御内书，又马不停蹄地往骏河赶。
　　等到到了骏府城，今川家的重臣早已集结在今川馆，广间两侧坐的是“评定众”，门廊下则挤满了中下级家臣，人声鼎沸争论不休。旋风管家太田道灌和堀越执事上杉政宪端坐在中间，俨然一副太上皇模样，而北川殿和龙王丸这两位当事人，根本没有与会的资格，形势的险恶一目了然。这时，今川的家老福岛图书助蹬蹬跑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名年轻人，据说这便是京都幕府派来的调停使者，为首的便是申次众伊势盛定的儿子，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子，伊势长氏。
　　“哼。”上杉政宪望着一脸稚气的长氏，不屑一顾，支持龙王丸的一派家臣看到长氏，也纷纷摇头。
　　“这是伊势备中守盛定之子，也是北川殿的弟弟。”福岛介绍道。
　　伊势长氏却中气十足，大叫了声：“幕府政所执事名代，伊势新九郎长氏，特来见参！”声如洪钟，一下便把在场的众人镇住了，场面霎时静了下来。随后，一阵铠甲的哗啦声，太田道灌站了起来，向长氏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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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目光交接在一次，如剑客交手般，瞬间完成了过招。太田道灌今年已四十四岁，是关东头号宿将，一脸的儒雅高傲，彬彬有礼但又滴水不漏；伊势长氏年方二十岁，清澈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倔强的狠劲。
　　“你叫伊势新九郎是吧，众所周知，你是北川殿的亲弟，也是龙王丸的亲舅，你来调停，怕是今川家众人也不会服气的！”上杉政宪想给伊势长氏来个下马威。
　　“鄙人已经自报身份了——幕府政所执事的名代，此行代表大御所殿下处理今川家的内讧。请问上杉、太田殿下又是何种身份？”
　　上杉政宪一张老脸立刻气得通红，是啊，自己跑到这里来，又是什么身份？堀越公方的执事，来管幕府大名今川家的事，确实不尴不尬，但政宪还不服气：“举贤不避亲，龙王丸和北川殿妇孺之流，所以为了今川家未来的安泰，还是让小鹿范满继任家督比较合适。”
　　“嫡子相续，庶子为臣，这是天经地义的法则。龙王丸是故治部大辅（今川义忠官位）的嫡子，又有今川家众多家老辅弼，有什么废嫡立庶的理由？”
　　政宪脸又是语塞，镰仓时代时，武士团的继承法是“分割相续”的，即嫡子和庶子都有继承遗产的资格，但这样只会把先祖遗产越分越少，导致家族败落，故而到室町时代，许多大名采取了“嫡长子相续”，把所有家产传给嫡长子，庶子全部成为嫡长子的家臣，从而保证了家族的稳定强大。伊势新九郎如此说，当真是合情合理不过了。
　　“不过，今川治部大辅无视幕府命令，私自入侵远江，原本是要问罪的，现在既然治部大辅已死，剥夺龙王丸继任家督资格，也算是以儆效尤。”政宪又开始拿死去的义忠做文章。
　　“罪不及子孙，况且今川是天下一苗字，代代嫡流相传，这才是幕府不变的准则，若被小鹿这样的庶族窃据，才是天下生乱的根本。”
　　这时，见伊势长氏寥寥数语，顿时扭转形势，今川馆内龙王丸一派的家臣乘势欢呼附和起来，上杉政宪吹胡子瞪眼，下不来台，狠狠地用折扇拍自己的膝盖：“你个小毛娃娃，小小的申次众之子，太大言不惭了，我可是公方的……”
　　这时，一直在旁不发话的太田道灌打断了政宪的发言，和颜悦色地对伊势长氏说：“伊势殿下，如今关东政局不稳，我等辅佐管领讨伐古河公方，打了快二十年的仗，仍未分出胜负，今川家身为幕府监控关东的重镇，如今遭逢变故，嫡子龙王丸又如此年幼，可不能再以天下一苗字这样的旧例来处理了。我道灌也只是奉管领之命，来尽绵薄之力的，不知伊势殿下代表幕府前来调停，既不同意先前的处理方法，那么想必已成竹在胸了，还望不吝赐教。”
　　伊势长氏在心中凛了下，太田道灌就是太田道灌，话说的密不透风，摆明把皮球踢给了我，然后乘机反守为攻啊，好在我伊势长氏也不是吃斋的，“大御所的解决方法是，龙王丸不继任家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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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长氏此言一出，今川馆内一片哗然，两派人马都面面相觑：这二十岁的小娃子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还没等政宪和道灌反应过来，长氏紧接着说道：“因为龙王丸还十分年幼，所以可以让小鹿范满代行家督职务，等到龙王丸成年后，再将家督奉还。为表诚意，即日起小鹿范满进入骏府城执政，而北川殿和龙王丸移居小川城，如何？”
　　太田道灌也呆住了，他本来想以退为进，没想到这年轻的长氏却直捣黄龙，抛出了个让人没办法不接受的方案，看来果然后生可畏，“若让伊势新九郎此缓兵之计得逞，将来我等鞭长莫及，小鹿肯定不是这新九郎的对手，不如直接来硬的好了！”
　　没想到伊势长氏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意味深长地对道灌小声说了句：“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当夜，五十子阵的飞脚来报：长尾景春叛乱，占据钵形城，背叛关东管领，投向了古河公方！
　　太田道灌大汗淋漓，他出发前的预感果然成真，为今之计，也只能答应这个伊势新九郎的方案了。第二天，道灌和新九郎长氏手拉着手，走到浅间神社里，各自舀起了一杯“神水”，来了个交杯，表示双方誓约就此成立，随意违背者，神佛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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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八年（1476）六月，扇谷家宰太田道灌率军越过伊豆的堀越御所，离开了骏河，赶回江户城，准备平定长尾景春的叛乱。
　　小鹿范满进入骏府今川馆，代行今川家督，北川殿与龙王丸也遵照伊势长氏的安排，托庇在法永长者的小川城里，骏河的波澜暂时平息了下来。
　　伊势长氏呢，再次带着三名随从，骑着匹瘦马，不紧不慢地回到京都，他认为他可以给老爸交上份满意的答卷了。
　　盛定很欣慰：“先立业再成家，申次众的位子是你的了，小媳妇马上也会来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到京都五山去吧，太田道灌你知道吧，他是镰仓五山毕业的。”
　　“父亲大人，我现在就去京都五山，将来我会超越这个叫道灌的男人，一定。”
　　第二天，一名面容黧黑的年轻人，站在了临济宗建仁寺的山门前，他就是伊势长氏。临济宗也是日本佛教的一个宗派，此派极其重视汉文学问，收藏了极多的唐土典籍，临济宗僧侣历来也是日本贵族必定会邀请的英才教师。伊势长氏明白，此次外交战争的胜利，只是他的口舌之能，在如此的乱世中，光凭力和智是不够的，只有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变的大英雄，才能掌握住时代的大势。《武经七书》、《周易》、《李卫公问对》、《六韬》这些东西，都是唐土才有的璀璨瑰宝，太田道灌在镰仓五山、足利学校学过，我伊势长氏要超越他，我也必须学，还要学的比他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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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九年（1477），应仁大乱告终，京都欢腾，十三岁的将军足利义尚亲自出场，举办了规模巨大的“犬追物”。花御所前面的猎场上，放出了整整一千五百头狗，周围用篱笆圈成了个大圆——一声鸣镝后，成百名盛装的武士骑着骏马，在猎场上绕着圈子，箭下如雨，许多狗哀叫着，负伤狂窜，武士们则不依不饶，纵马骑射追杀，来展现自己出色的弓马之技，也有很多的狗在绝望下，舍生忘死地扑向武士胯下的马匹猛咬，不少马被啮咬得遍体鳞伤，把主人也甩下背来。整个猎场上，狗的嚎叫、马的嘶鸣、弓箭的呼啸、武士的怒吼及围观京都百姓的喝彩声，混杂着猎场沸腾的烟尘，直冲云霄。
　　
　　不知怎么的，伊势长氏开始迷恋这项运动，他在寺庙结束学习后，就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他很享受在马上风驰电掣，追杀猎物的感觉，而若是猎物发动绝望而疯狂的反扑，甚至会让他快乐地战栗着——人世不也如此吗？猎手、猎物，摆脱和追击，一切都遵循着这样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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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势长氏为锻炼犬追物的本领，主动投到了日本弓马世家，小笠原政清（幕府奉公众）的门下。小笠原家里养着三百头大小各异的猛犬，小的异常灵活，能神速躲开飞来的箭矢；大的生猛嚣张，能直接翻过猎场栅栏，跑到外面去。长氏在这样环境下，越练越开心，追着狗，甚至还在身上挂上香饵，诱使更多的狗扑向他——到最后顺便把小笠原政清美貌的女儿也追了过来。
　　
　　待到他接过老爸申次众位子时，便直接面见了大御所足利义政，在义政面前展现了不俗的技艺，在博得这位前将军的好感后，长氏成功取来了“龙王丸是未来铁定的今川家督，待年满十五岁后，小鹿范满必须让出骏府城”的御内书。
　　
　　拿到御内书后，伊势长氏并不满足，他知道应仁大乱并不是结束，而只是乱世的开始，今后一切都要靠刀剑说话。现在京都的和平生活，只是为将来的战斗做铺垫罢了，长氏倾尽财力，购买了些许马和五十只狗，放在马厩里，并开始训练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家臣来。每天夜晚，长氏会把这十几名骑马的家臣召集起来，走向京都附近的田地边，当时有许多野盗和流民，会乘夜偷割庄稼，这叫“刈田狼籍”。
　　
　　“野盗就是犬，一切照犬追物那样去办！”伊势长氏大喝着，将家臣分为几组，点着松明，在狗的指引下，先把野盗从田里轰出来，然后追逐不舍，或是射杀，或是捕缚……
　　
　　伊势长氏卯足了劲，他知道要到龙王丸元服时，他和那个太田道灌免不了一战，就好像决战紫禁之巅前，所有的绝世高手都要刻苦精进般。同时，关东那边的消息也不断传来，江户城的太田道灌正无比活跃地纵横在战场上，替主家和管领平定着长尾景春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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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九年正月，长尾景春率领两千五百名精兵，勇猛杀进了两上杉驻营的五十子之阵，把山内上杉显定和扇谷上杉定正揍得满地找牙，许多忠于管领方的关东豪族畏惧景春的武勇，呼呼啦啦都吓得回乡种田去了。这样，和古河公方对峙十八年的五十子之阵，轻而易举地就落在长尾景春的手中，景春的威名响彻关东——相模国豪族越后五郎四郎、金子扫部助、沟吕木正重、矢野兵库，及南武藏的雄族丰岛泰经、泰明兄弟，先后举兵呼应景春。其中丰岛家石神井城、练马城和平塚城恰好形成个口袋，把太田道灌的江户城死死封锁住，切断了江户和河越、岩柜两城的道路，分割了道灌和两上杉的联系。
　　英雄都是只手补天的，在两上杉溃不成军，局势岌岌可危时，道灌这个旋风管家要发飙了。太田道灌的兵力不多，只有一座孤城江户，但他却挥洒自如，以寡敌众，先是长途奇袭，攻陷了外线的小矶城、沟吕木城，景春方的越后五郎四郎降伏，沟吕木正重烧毁城池后逃跑。道灌然后急速回兵，在文明九年四月，直接赶赴丰岛泰明把守的平塚城。当时太田道灌只有五十骑武士，而丰岛方则有二百骑武士，道灌因势利导，反倒大摇大摆地在平塚城烧村子、割庄稼，全然不把丰岛军放在眼里的样子。丰岛泰明大怒，认为道灌轻兵深入，正是一举消灭他的大好时机，便让哥哥丰岛泰经率军从石神井城、练马城出军，前后夹击，要包道灌的饺子。四月十四日，得知哥哥泰经的援兵出发后，平塚城的丰岛泰明也大吼一声，带着手下冲出城来——NANI？昨天还在城下耀武扬威的太田道灌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尾景春之乱局势图，红色为景春、古河公方联合军城池，蓝色为两上杉（山内、扇谷）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