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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6 11: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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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蔓诡瞳(二十五)
一个月后……
南宁市西乡塘区地洞口路宾阳仔大排档,我和沈顺隆围着小桌,有一口没有口的喝着青岛啤酒。桌上摆着横县鱼生、白切鸡肉、宾阳酸粉、牛杂还有几盘家常小菜。
已经时至深夜十一点多,这家看上去绝不起眼的小店却是热闹非凡,食客们男男女女聚坐一起大快朵颐,更有几个觉得气温沉闷的爷们,干脆光着上身,露出刺龙画虎的纹身,大口大口喝着冰镇啤酒,吆五喝六的聊着天。
我和沈顺隆两人安安静静的吃着,倒是与这家热闹的大排档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沈顺隆穿着身职业套装,加上冷艳的外貌,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有几个喝醉酒的过来搭讪,但是都被坐在邻桌喝酒的陆峰和几个马仔“客气”的请走了。
养了半个月的腿伤,好在问题不大,我也就拆了石膏下地慢慢走路了。沈顺隆看我能活动了,大尽地主之谊,带我转悠了五象广场,明秀寺,狮山公园,邕江防洪古堤许多地方,还特地去南宁市人民公园的健身踩石场,九曲桥,蝴蝶谷玩了趟。
沈顺隆还想带我去青秀山高尔夫俱乐部挥两杆,但是我对这种一根棍子一个球一个洞的游戏实在不感兴趣,也就作罢。
转了几天,该看的景观都看了,不免觉得有些审美疲劳,再加上腿脚还有些不灵便,我也就懒得动弹了。不过每天晚上跟着沈顺隆四处吃特色,倒成了我这个老饕必不可少的功课。
我这人极不喜欢去什么大酒店一本正经坐着,板板正正的摆出个贵族范儿细嚼慢咽;也不喜欢去什么西餐厅吃半生不熟嚼不动不说还沾着血的牛肉,味道还不如兰州炒面还要挤上和生肉糊糊颜色差不多的番茄酱才能吃的意大利空心粉,更别说味道稀奇古怪,粘糊糊像某种体液的罗宋汤了。
于是沈顺隆极不情愿的带我搜罗南宁市的街头特色小吃。不得不说南宁不但环境好,各类小吃也别有特色!
单是地洞口路附近的青秦遵义羊肉粉、源味螺蛳粉、陆川小超才猪脚店、野生大鱼坊就让我每天都撑得肚子滚圆,每天躺在床上都要哼哼很久表示还没有被撑死。
而沈顺隆也开始变得不像从前那样若即若离,每天都乐呵呵的陪我瞎胡闹。就连陆峰都偷偷对我说:“很久没有看到沈总这么开心了。”
我不知道我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了爱情,也许是她想通过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来排解各种压力。而我又何尝不是每天吃饱喝醉使自己尽量去遗忘前段时间那一系列惊变呢?
可惜,醉得了人,却醉不了心。
不过我似乎已经开始适应这种安逸悠闲的日子了,也许时间才是消磨意志最好的工具。
我脚边已经摆了七八个空啤酒瓶,我又拿起一瓶,咬掉瓶盖,仰脖灌了一大口。
“少喝点,”沈顺隆皱了皱眉头,“每天喝这么多不难受么?”
冰镇啤酒的凉意短暂的清醒了渐渐涌头的酒劲,我晃着瓶子:“顺子,你说都是青岛啤酒,怎么就不如山东的好喝?”
沈顺隆端着杯子沾了沾嘴唇,夹了块牛杂慢慢嚼着:“南宁原来有家万力啤酒厂,早被青岛公司收购了,现在主要生产青岛啤酒,味道不如你们山东的青岛啤酒也很正常。”
“山寨?”我把半瓶酒举到面前,仔细观察着,同样是琥珀色的液体,仅凭肉眼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透过瓶子看到的世界,都是绿色变形的,又十分诡异。
“顺子,你说人有山寨的么?”我又灌了一大口,定定的望着她。
沈顺隆奇怪的看着我:“人怎么会有山寨?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克隆人。”
我沮丧的摇了摇头,酒劲让脑袋更晕了,舌头有些发麻,结结巴巴说道:“不……不是……克隆人,是……是……”
说到这里,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沈顺隆又怎么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我又怎么可能告诉她关于鬼婴的事情呢?
沈顺隆见我面色阴郁,柔声道:“喝多了就别喝了,每天你都说要好好吃一顿,却总是见你喝酒,筷子都不动一下。”
沈顺隆这句话我听到了耳朵里,却没有听到心里。我终于明白,我始终在纠结于鬼婴和我之间的联系,如果不查出真相,我想我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分裂。
“顺子,我再问你。”我刚想举起瓶子灌一口,沈顺隆却把瓶子夺了过去:“要问就问!南晓楼你要是再这么喝,我保证你起码一个月别想出门。”
我呆呆的看着沈顺隆,酒精已经麻醉了我的意识,竟然忘记要问沈顺隆什么事情。我使劲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问什么:“顺子,你为什么干现在这行?你自己选择的么?”
沈顺隆脸上晃过一抹茫然,声音有些凄楚:“我?我又能有什么选择。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我有的选择么?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我重复着沈顺隆这句话,却没来由暴怒起来,“什么是命运!他妈的命运算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不是咱们去掌握命运而是被命运安排!”
沈顺隆吃了一惊,爱怜的摸着我的脸:“你这是怎么了?”
压抑在心头多日的重担终于在我心中崩塌,我眼眶慢慢湿了,两行泪不争气的滑落:“我他妈的觉得……觉得我就像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南晓楼,”沈顺隆有些慌了,“你喝醉了!你在胡说什么呢?”
“顺子,”我哽咽着,“你不知道,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沈顺隆烦躁的抽回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能懂!还有月无华!天天魔障似的,不是图书馆就是上网查资料。不就是一个村子的人失踪了么,和你们俩有什么关系,你们至于这样么!”
我抽了抽鼻子,苦笑着摇摇头。也许沈顺隆说的对,和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又怎么能和我们没关系呢?
一个月前——
我和陆峰在鬼气森森的孟村里面走着,陆峰警惕的四处巡视。
村子里有些屋子房门大开,桌子上还摆着未曾动过的饭菜,一杯酒满满的盛着。鸡笼里的母鸡“咯咯”叫着,努力挤出一枚粘着血丝的鸡蛋,猪圈里的猪还在头挨着头在槽子吃食。地上没有凌乱的脚步痕迹,屋子里没有搏斗过的痕迹。一切都那么正常,可偏偏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还有什么比一村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更让人感到恐怖的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或者有什么神秘力量把他们都带走了?
我甚至想到了一件事情:据考证,玛雅文化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彻底消亡,而玛雅人也随之消失不见。近代有考古学家在墨西哥太阳金字塔里发现了玛雅人在几千年前遗留的壁画,上面竟然有宇宙飞船和驾驶舱的图案。于是便有了玛雅民族不属于地球,而是外星高智商生命在地球的延续的推断。
科学家的主要依据不但是壁画上的宇宙飞船和驾驶舱,还有对玛雅历法的研究。
神秘的玛雅人把一年看成260天的循环周期,这和我们通常认为的一年365天的周期观念相差甚远。但是他们又能通过精确的计算,不仅按照阳历把地球年分为365天,更了不起的是,他们本身所运用的阴历和现代计算的误差只有23秒。玛雅人还精确地计算出了进行的运行周期为584天,这就是玛雅人的“金星历”。于是便有科学家大胆判断,玛雅人过的是他们自身星球的时间,也就是说那个星球围绕恒星运行周期为260天。
至于玛雅人突然消失,则是众说纷纭:有的认为是死于地球上的传染病,也有认为是外星人将同胞接了回去。更有一种世界末日论是这样认为的:玛雅人通过精确计算,发觉2012年12月 21日时,地球将有巨大的灾变,于是便驾驶来到地球的宇宙飞船走了,并给地球人留下了作为警示的壁画!
难道孟村的明教部族也是外星遗孤,被UFO接走了?
我随即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我又喊了几声“月饼”,依然没有回答。凭着记忆,我带着陆峰来到孟先铎家,月饼果然呆立在院子里。
那口熟悉的老井,那口封印着千年前一代豪杰的老井,正孤独的陪伴着孤独的月饼……
回来后,我和月饼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状态!
我竭力不去想任何事情,期望靠着和沈顺隆之间模糊的爱情与酒精的麻醉得过且过。而月饼却疯了般开始查阅各种资料,希望从中找到继续探寻下去的线索!
一个逃避,一个面对。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有逃避和面对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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