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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ilkdgv

《搜灵笔谭》(让人欲罢不能的鬼故事)--金覃--[转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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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0:56: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加拿大和美国都呆过数年,这两个面积巨大,互相为邻的国家,关系并没有我们想像的好。但是同样的语言,同样的生活习惯,同样的宗教,使得多伦多的人们与纽约的人们过着相似的生活。

    北京和上海,一北一南两座城市,如果不是普及普通话,会有不同的语言,饮食习惯、生活习惯,就连为人处事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我在北京生活过五年,却没有真正在上海呆过,每次都是匆匆路过。作为一个南方人,北方的经历平添出丝丝点点的豪气,比如说话时候的口无遮拦。上海是南方的代表,说话如上海菜,甜而腻,做事如上海菜,精致如艺术,为人如上海菜,一丝不苟。

    出租司机拉着我们向上海国际会议中心奔去,没想到上海的司机也会跟乘客聊天,北京的出租车司机会跟你侃国际风云,上海的司机会骄傲地跟你介绍上海的一草一木,“你们从哪里来,觉得上海好吗?”司机三十多岁,笑容可鞠。

    “从北京过来。”我回答。“噢,北京,听说北京男人比较懒,我们上海男人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事业心强,家庭心更强,会挣钱,会做家务,会哄老婆。”司机开心道。

    “男人把事情都做完了,女人做什么呢?”杜松奇道。“所以说女人嫁给上海男人最幸福了。”司机笑道,这一点我承认,我碰到的上海男人真的不简单,里外都是一把好手。

    我打电话给阳诸行,将程和非的事情告诉了他,“楠溪,你安心找衡愉,北京的事情我会安排好。”阳教授是让人放心的老头儿。

    上海国际会议中心在浦东陆家嘴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旁,与外滩万国建筑群隔江相望,经司机介绍,我才知道会议中心与东方滨江大酒店在一起,是中国最好的会议中心及五星级的豪华大酒店。

    “请问全国商学院与管理学院学术研讨会的人住哪里?”进了琉璃五彩的奢华大堂,我问服务台的年轻女孩,“商学院研讨会?他们昨天结束了会议,今天一大早都坐飞机回去了。”

    “什么,结束了?有没有一个叫衡愉的女教授?”我又问。

    女孩在电脑上查了一会,“有,飞机票是酒店统一买的,我记得她的名字,也见过,当时就呆了,还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女教授!”

    “会议赞助人刚结完帐,你们进来的时候他刚出去。”女孩指着旋转门说道,我立即想起来了,通过旋转门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往外去,背影很眼熟。

    “他叫什么名字?”我急道。

    “国际商用科技公司中国区副总裁庄尚。”

    是这个名字,让人心烦的名字。“走,追上去。”我向外跑去,外面果然是一身灰色西服的庄尚,高傲的脸上多出许多商人的狡猾,他一矮身钻进一辆奔驰车,车子向南行去。

    不远处东方明珠与金茂大厦顶天而立,左边还有一幢三百多米高的大厦,形状与纽约被飞机撞毁的世贸中心相似,只是周身为天蓝色的玻璃幕墙,天蓝色幕墙上竖着四个大字:太清大厦。

    “楠溪哥,有些奇怪,那边的太清大厦浮现阴寒之气。”白忆安两眼圆睁,“什么,我看不见什么阴气,快追。”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跟了出去。

    会议中心距离太清大厦不到两公里,忆安说的对,庄尚的奔驰车驶进了有阴气笼罩的太清大厦。

    庄尚出生在上海一个普通的市民家庭,自从懂事之后,他就把平凡的父母当作是前进路上的累赘,天生不凡的自己怎么会有两个如此不堪的父母?他不相信,甚至怀疑上天把一个神仙投到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家庭。

    庄尚不同与一般人的地方在于聪明和毅力,坚持到底才是成功的根本,他明白这一点。庄尚身材高大,却不喜欢体育运动,他看不起靠身体吃饭的人。初中时起,庄尚每天学习达十八个小时,父母在狭小的屋子里与同样平庸的邻居打麻将时,他用胶条把门缝密封,不愿意听那嘈杂的麻将声。

    他喜欢宋真宗写的《劝学》文: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无车毋须恨,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无媒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

    皇帝的道理不会有错,庄尚将《劝学》一文熟记在心,在困境中激励自己。高大的他身体并不强壮,戴着高度数的近视眼镜,但是他以上海前十名的成绩考上了清华大学,并以强大的知识背景和极高的英文水平拿到了史丹福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攻读计算机专业博士学位。五年博士生涯,庄尚依然是最出众的史丹福人,他昂首进入到著名的国际商用科技公司,年薪达到了五十万美元,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博士来说,无疑让人惊叹。庄尚不再为千钟粟、黄金屋和宝马车发愁,当他拿到第一笔钱,就给父母买了一幢房子,孝子是成功的前提,庄尚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莱斯大学有一位美丽的名叫衡愉的女孩,在庄尚读博士五年级时,衡愉到史丹福参加学术会议,作为中国学生会副主席的庄尚接待了所有于会的中国留学生。读到博士的女性中,庄尚从来没见过完美如衡愉者,他有了晕炫的感觉,衡愉就是书中的颜如玉。

    工作后,庄尚经常从加州硅谷飞去休斯敦,不为别的,只为多看一眼衡愉。衡愉美丽却单纯,以为庄尚是一位高尚的人,她甚至跟庄尚说毕业后就回国,并不想留在美国。“为什么,商学院的博士在美国很好找工作啊?”庄尚郁闷。

    “我觉得自己的一切在中国,那里有许多值得留恋的人和事。”衡愉说到做到,毕业后直接在北京一所著名高校找到了教职。庄尚并不愿意回国,不过为了书中的颜如玉,他申请前往中国,并任中国区副总裁,工资涨了一倍,地位高了一丈,可谓是荣归故里。

    但是当庄尚见到衡愉时,吃惊地发现一个叫金楠溪的人,衡愉的心在那个一无是处的家伙身上。不,绝对不行!庄尚做事从未失手过,他相信自己。

    生活在由复杂的人类组成的社会中,光有自信没有用,要有些运气,甚至要积攒人品。庄尚一直以来有着极好的运气,他不相信人品,但是世界存在一个因果的循环,等待庄尚的会是什么呢?

    太清大厦是浦东新区第一幢超过三百米的摩天大厦,拥有太清大厦的人据说是一个叫星云社的社团,这个社团的业务五花八门,任何高利润的行业都在范围之内。如果说北京的长风远水社以为有钱人看风水为主,额外做点别的生意。那么星云社做的事情外表更光鲜,内里更邪恶,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知道这个社团的神秘。

    庄尚从未看望过父母,只是每月寄去一笔可观的费用,请了一位保姆,对于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的父母很知足,与邻居间说话时底气十足。奔驰车停在太清大厦门口,庄尚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我们三人也停在门口,正要往里面走,门口的保安伸手拦住,“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能进大厦。”

    天!从来没听说过进一幢大厦还要预约,白忆安说此楼阴寒,难道是星云社的总部,那多铎又骗了我,说国际会议中心是总部。

    “楠溪哥,我们走。”白忆安拉着我离开大厦门口,走到大厦背面。“大厦阴气重,却又设置了镇鬼防妖的法术,不让鬼妖进入大厦内,说明大厦内有大量阴森之物,法术只是防止外人闯入。”杜松熟悉大楼的镇鬼防妖之法。

    后面有一道勤杂人员出入的铁门,我推了一下,厚重结实,铁将军把门,根本无法打开。白忆安抽出销魂剑,要猛砍下去,杜松一把拦住,“这响声,还不把对方吸引过来?如果那些姓葛的人真是星云社的人,大厦之内肯定机关重重,我们三个还是偷偷进去比较好。”杜松说着,眼神儿都不对了,我连忙回头,竟然发现一个大人和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凭空跨在后面,说是跨是因为他们如骑马以样以跨骑的姿势停在两米高处。

    “任……广,是你吗?这两个小孩……”我感觉到害怕,希希曾经说过他们骑的是有实体而无形的大蛟,两个孩子又长大了不少,男孩应该是地婴,身穿白绸短袍,剑眉高鼻,俊秀无比;女孩是鬼胎,一袭白丝绣凤裙,唇红齿白,娇美无限。

    任广一身脏乎乎的,发长胡子粗。他看我一眼,爱理不理。男孩跃了下来,眼睛盯得我内心发虚,“金楠溪,没什么本事就不要四处找事,那星云社的头儿害死了我父母,此仇必报,你们就不要插手了。梅银,咱们上去吧。”说着,男孩小手儿一推,铁门应声而开。

    我与忆安、杜松面面相觑,呆立当场。“那蛟通体白色,面目平和,但能力非凡。”白忆安与希希一样,可以见到蛟。等这三人一蛟进去半响,我才回过神来,“咱们也上去吧,有两个小家伙和老蛟在是好事。”

    进了大厦,阴气更重,难道太清楼竟是恶鬼之巢?“有人晕了。”忆安轻声说,走道隔十余米就躺着一个荷枪实弹的保安,大厦保安佩戴****,太清楼必定不善。

    “也好,两个小鬼帮我们摆平了保安。”我说道,也许衡愉就在这楼内,那庄尚进来楼里,要么与星云社有干系,要么出卖了衡愉。

    第四十四层楼,是整幢大厦阴气最重的地方,所有的房间都是冷冻室,共有近百间冷冻室,每个冷冻室内排列着两米高的铁柜子,密布着数千个抽屉。庄尚进入到其中一间,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中指大小的小铜瓶,然后走到隔壁一间房内。

    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一个是更高大的葛雷,另一个是葛云。还有一具人体骨架,完整的骨架,象一具人骨标本一样立在中间。

    庄尚打开铜瓶,一缕魂飘了出来,“这一层存放着所有捕获的恶鬼冤魂,对你格外关照,没有用去做五行魂器,知道为什么吗?”葛雷盯着飘荡的魂喊道。

    那魂发出撕裂般的声音:“我的身体都化作了骨架,你们还想怎样,就算入地狱也不过如此。”

    葛云拿出一大把粉末状的东西,“磁铁粉之刑没受过吧。”他将磁铁粉向空中洒去,同时开动了手中的一支发电器。立时所有的磁铁粉沾上了鬼魂,形成一个人形,发电器发射出闪电一样的电光,每隔数秒,电击磁铁粉,鬼魂立即陷入到痛苦的深渊。

    “死后鬼魂也要受此苦刑,何苦呢,没有你,我们得不到俊野公司和神美公司数十亿资产,你想着别的女人,还去勾引花锦,非善良之辈呀。”葛雷笑道。

    “我……受不了了,我说……我说,什么都说……,求你们事后让我进地狱吧。”听鬼魂放弃抵抗,葛云关闭发电器。

    那魂悠悠然如水一般掉在地板上,“我所有的一切都没了,神美公司,俊野公司,我要做的都被你们占了,还要什么?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钱没了,人死了,我做鬼都冤呀!”那鬼魂求饶声中全是哭腔。

    庄尚傲然道:“既然没有什么用处了,葛雷,收起魂魄,作五行魂器之用。”葛雷举起小铜瓶,鬼魂便被吸了进去。

    庄尚与葛雷、葛云离开了房间。我在外面听得仔细,原来这庄尚竟然是星云社的头,应该是那个叫天师的人,如此以来衡愉更危险。

    摸进房间,白忆安绕到骨架后面,“楠溪哥,奇怪,这里有一个人?”

    有一个人没什么奇怪的,我走了过去,立即目瞪口呆,骨架后面绑着一个人,此人浑身血迹,奄奄一息,应该受到了严刑拷打。

    “庄尚!”我差点大声叫出来,这个人是庄尚,快要死去的庄尚。他缓缓地抬起头,“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惜不是我的颜如……玉。”他认出我来,死鱼样的眼睛被红肿的眼皮包裹着。

    “庄尚,那个扮成你的人是谁,衡愉在哪里?”我双手捧起他那颗无力的脑袋,“金楠……溪,为什么……是你,我看不起……你,你一无钱,二无权……三无地位,凭什么……愉愉只喜欢你,我的颜如玉……”

    这个人快要死了,那傲气还在,“庄尚,你希望愉愉出事吗?”我问道。

    庄尚死命抬起头,“我赞助学术会议,只是想念愉愉,这一次没……想到碰到了比鬼还可怕的东西,我没说,我想保护愉愉,可……是……”这个人竟流出眼泪来,泪和着血沾红了脸。

    “愉愉被他们抓了?”我大叫,白忆安忙说:“楠溪哥,会惊动那些人。”话音未落,门打开了,刚才那个庄尚带着数十个持枪保安冲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个小铜瓶。

    “哈哈,终于见到金楠溪了,听说你一无是处,却处处与星云社作对,那衡愉是唯一活着的星族人,葛风曾经得到一只七星蝴蝶,结果那厮的能力竟不比我差,目中没有我这个师父,离开了星云社,我派人抓都没抓住。所以衡愉身上的蝴蝶可是宝贝儿,可惜这个庄尚单相思的厉害,打死也不说……”

    我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假庄尚正是天师,“你们一帮不敢见人的家伙,到现在还用障眼法吗?你要庄尚说什么?”

    “说出如何让蝴蝶脱离衡愉身体的方法,他不说,还大骂我们抓了衡愉,爱情的力量无穷呀!在太清楼,我不需要障眼法,都是真人真相。”他手一动,白忆安面前的庄尚垂下了脑袋,一缕魂从身体内溢出,向小铜瓶飘去。

    白忆安大怒,销魂剑动,将庄尚之魂削为乌有。“小伙子,心急什么,三天不见,白家小子已非吴下阿蒙,不过你父母尚且死于我手,量你也动不了我。可惜一个恶人之魂作不了魂器了。”他斜眼看着我,令人不寒而栗。

    “你杀死庄尚,难道知道了让愉愉屈服的办法?”我尽力压抑内心的冲动,敌众我寡,千万不能冲动,要等待时机。

    “我在国际会议中心露脸,便是要引你来,没想到金楠溪也会上当,庄尚不说,是因为他不知道,另外有人却知道,听说在客家土楼衡愉的蝴蝶差点被人收了,那一次被抓的是你吧。”

    “你……难道在现场?你是谁?”我脑中急速转动,知道客家土楼事情的人只有四个人,另两个便是岑楚和戚少塘。

    他微微一笑,“没错,你明白就好,那猫妖可是只关心当年的戚总兵,我不仅要七星蝴蝶,还要晶界、《百鬼集注》、黑白地魂等一切宝物,在这个世界上,强者为王。”

    “你名利都有了,还要这些做什么?”我拖延着时间。

    “是啊,为什么我还要,那得怪你们了,还作正义的打扮,搅乱我的部署,长风远水社一直与星云社作对,咖啡屋消灭无数恶魂,我那有恶魂做五行魂器,你到是没什么用,只是身边的人法宝不少,令人眼红呀。那臣启密谋神美公司的财产,又勾引花锦,一石二鸟,此种人得钱不如我得。”他手一指那具骨架。

    “什么,那是臣启的骨头,北京的臣启也是你们的人?”我惊道,看来星云社的行动总是早我们一步,臣启早就死在星云社,在北京密谋绑架案和吞并俊野公司的都是这伙人。

    “伊俊野和花锦的墓里肯定也有什么东西,让你垂涎。”我说道,眼睛却望向门口。

    “没错,张成刘胡一事无成,竟然死在墓内,是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说着,他手一挥,葛雷、葛云放出无数恶鬼之魂,立即室内结出一层浅白冰霜。

    白忆安销魂剑迅速砍去,没料到那假庄尚手更快,伸手将数十恶魂化作烈火向我们击来,白忆安长剑舞成一道剑瘴,将火挡在剑外,庄尚的身体却被烈火烤干,数秒内烤成一副骨架。

    葛雷和葛云也祭起五行魂器,冰、火箭不断击来,白忆安左右抵抗,根本没机会反击。杜松只会解梦,功夫却是杜林手下最弱的。

    “地婴、任广你们还不动手。”我大叫道,门被无形的老蛟撞开,两个俊美的孩子,左推右劈,将十余个保安打倒在地,待葛雷葛云转过去对付地婴时,白忆安终于发泄出胸中恶气,一招天魂裂,将屋内恶魂扫尽。

    假庄尚见腹背受敌,大叫一声,“地婴,你为什么要攻击我,如果不是我让你父母梦中相传,怎么可能生出你来。”

    地婴停下来,“原来是你,生我者父母,杀父母者你,这个道理我懂,不取你命,对不住父母在天之灵。”小家伙说的有模有样。

    “地婴,是任广杀了你母亲,不知道吗?”他立即使出离间之计,更气当时任广将地婴带走,否则地婴站在他一边,认他为父,统领人鬼妖魔四界的大计可成。

    “我不叫地婴,我有个名字叫梅灵,她叫梅银。”说着话儿,梅灵小手一扫,背后的任广人头落地,小家伙长大了,不再需要杀母仇人。

    “小鬼,果然恶毒。”他手一拍,后面的墙壁向两边缩去,露出墙后的一个密封空间,里面竟然是与未知事件管理司相同的四介水晶体,水晶体中关着岑楚、戚少塘、奇闻和葛雨。

    我情知不妙,大叫一声:“走。”白忆安舞动销魂剑,逼近大门,梅灵、梅银和老蛟将前面的人都打倒在地。

    “快,启动磁力仪。”假庄尚急道,在葛雷将要启动磁力仪的时候,我们拼命地往外面跑去。

    “金楠溪,为什么要跑,我可以杀了他们。”梅灵不解道,“北冥仙草银光一现,你们就成为没能力的小孩了,可能还会现出真身来。快跑要紧。”我说话的时候,梅灵与梅银坐上老蛟,飞了出去,远远的听见他的稚嫩的声音,“我早晚会杀了所有星云社的人。”

    后面的银光形成直径为二十米的保护区,我们三人并不怕北冥仙草,却怕那些为星云社卖命的数百保安。

    冲出太清大厦,夜幕已经笼罩上海,浦东新区陆家嘴一带游客如织,后面星云社的人不敢强行追赶,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逃去。

    我们跑到了最近的一个公安局,把一系列离奇的事件告诉了警察,警察们当然不信,不过还是派人去太清大厦查询。回来后说一切正常,那星云社一年上交的利税数亿,从事的都是些正常的贸易,怎么可能犯法。

    我知道有些事情一言两语说不清楚,便带着两人离开了公安局。上海大街灯火辉煌,我们却象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不知道路要往何处走。

    “楠溪哥,只要通知未知事件管理司了,方添不会不管的。”白忆安愣头愣脑道。

    “岑楚等四人在他手上,方添与星云社关系非同寻常,我们不能自投罗网。”我知道首先要确保安全的人员不被抓,然后才能想着怎样救出衡愉等人。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6 11: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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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0:57: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给阳诸行打了电话,他与杜植去了一趟清西陵,但是没有找到程和非的尸体,我把岑楚等人出现在太清大厦的事情告诉了阳教授,他大惊,说道:“我去找郎浩远商量,方添难道与星云社狼狈为奸?”

    接着又给安依琳打电话,手机依然没有人接,打到家中,何盛呈正急得团团转,“楠溪,依琳还没回来,怎么回事,打电话也不接。”我想安依琳可能出事了,本不应该让她卷入到如此险恶的事件中来的,警察管不了灵异事件。欧阳鹏因为抓葛风失去了性命,安依琳现在身处险境。

    当阳教授与杜植刚回到长风远水社的时候,对面的青槐宅来了一位客人,郎浩远笑呵呵地把客人迎了进去,保姆沏上铁观音,摆了两盘茴香瓜子。

    “方添,五年前,我让你主管未知事件管理司,你这可是头一回上青槐宅,还以为把郎伯伯忘了呢。”郎浩远久经官场,说话的时候皮动皱纹不动,眼睛直视方添。

    “郎伯伯栽培之心,方添牢记在心,只是近年来公务缠身,又知道伯伯不喜欢有官职的下属拜访,怕坏了名声,所以小侄不敢到府上打搅,但是小辈倒还记得年轻的时候常与和非弟来青槐宅讨一口茶喝,与伯伯一同嗑瓜子。”方添在老人面前恭敬的很。

    “可惜和非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前两天和非的母亲来探访,倍觉伤心,我、你父亲、和非的父亲与蓝摘星共创未知事件管理司,谁知道十六年前,你们的父亲都意外身亡,蓝摘星去当他的教授,我也退休了,哎,谁知道和非又早去了一步,国安安全工作不容易啊。”郎浩远一语三叹。

    方添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晚上过来没安什么好心。他看着曾经掌管未知事件管理司的老上司,心内却起了杀机。

    “郎伯伯,十六年前,你捧着家父的骨灰上门,说家父遭遇意外,小侄想知道是什么意外?”方添话里有话,态度不容郎浩远拒绝。

    老头看出事情不对,“十六年前的意外早就说过了,当时你和和非虽然伤心,但是都想着继承父业,今天是怎么了,问起陈年往事?”

    方添并不想说长话,将十余颗磁性钢珠摆在桌上,“郎伯伯一大把年纪,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记得这还是伯伯你发明的,专门对付那些不听话的怪物,磁力仪一启动,再强悍的怪物都怕这小小的钢珠。”

    老头皮肉一起跳,与灵异事件打交道三十多年,他头一次害怕,郎浩远大名鼎鼎,出了名的勇猛,不怕恶鬼,不怕妖魔,但是面对更年轻的方添的,他害怕了,钢珠的滋味催心断肠。

    “你……想做什么?”几滴汗从额头滴下。

    “想确定一个人的话,想确定十六年前的事情,说出来,少受些罪。”方添将钢珠在八仙桌上磨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要听真相?好,我说。”郎浩远说起了十六年前的一段往事。

    阴阳行者蓝家在帝王之家做风水师八百多年,明白如何为官的道理,蓝摘星将慕陵下的暗宫交给了国家,自己参与了创建未知事件管理司,但是他不愿意做司长,郎浩远、程恃与方文天各管一摊,郎负责行政事务,程负责人间灵异事件,方负责抓捕鬼妖,蓝摘星说是负责慕陵安全工作,实际上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才不与那三人争权夺利。

    一九九三年的一天,国家安全局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一位叫葛行空的人吹嘘会法术,召收了数千弟子,广发横财,并以一本残缺之书教授法术。

    程恃带着几个人查找葛行空的下落,半年后在太行山深处找到了葛行空及其数千弟子。程恃调动当地的警察队伍,将葛行空及部分死忠徒弟捉回公安局,其余徒众一哄而散。

    经过审讯,程恃知道葛行空不过是四处行骗之人,他说一次偶然机会,在某处山间捡到了十几张绸缎连成的奇书,封面为黄色丝绸,上写“五行术”三字,后面十几张绸缎写着几种法术,什么“障眼法、五行魂器、气瘴、魂转人移”等都在其内。

    那葛行空依绸缎书所教之法练习了数年,竟然一无所成,只好以书行骗,骗得不少钱财,未料被人举报,被抓进了看守所。后来葛行空被认定患有严重的妄想症,送进了定安医院。

    程恃将残缺的《五行术》交回到未知事件管理司,但是不久后那书失窃,方文天指责程恃盗取,程恃反击认为方文天早就想得到《五行术》。

    “五行术难道真有奇用?”方添问道。

    “不知道,谁知道?”郎浩远接着说。

    一个月后,程恃与方文天带人前往东北的大兴安岭追捕一头白头虎,结果两人竟然与白头虎同归于尽。方文天的尸体横躺在白头虎旁边,程恃却被白头虎撞下千米山崖,至今未找到尸体。

    “你随便找一些灰就给了程家,哼哼,不象我,还将程和非的身体火化后交给了他母亲。”方添的话惊出郎浩远一身冷汗,“你,程和非不是死在乔戈里峰吗,你哪里找到的尸体?”

    “程和非在去乔戈里峰之前就被人毒死,我发现了他的尸体。”方添手中的钢珠转动的更快。

    “他又怎么上了雪山?”郎浩远越听越惊,“与当年程恃被撞下山崖同样的方法。我听人说过,今天不过是来确认,有你在,真不好动手,杀了你,蓝摘星他们就没了官方的保护。”方添抽出一把短刀,横手一刀就将老头的脑袋砍了下来。

    郎浩远的脑袋丢在地上,还有意识,眼睛圆睁,看着断了头的脖子飙出一米多的血,身子慢慢倒了下去,倒在脑袋旁边。

    “啊!”他张嘴大喊一声,发现方添已经不在身边。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一头大汗。”保姆听见喊声,过来扶起倒在八仙桌旁的老人。

    原来是一场恶梦,如此真切的恶梦,让郎浩远无法平息心情。

    “咚咚”,青槐宅的门响了。

    “谁?”郎浩远擦干净汗水,问道。

    “郎伯伯,是方添。”门外竟然是方添,郎浩远立即打电话,“喂,摘星,快快来青槐宅,方添要杀我。”

    那边蓝摘星刚接了我的电话,听到郎浩远如此说,带着杜林等人冲了出来,门外没有人。郎浩远听蓝摘星的声音,立即开了门。

    郎浩远把梦中的情形告诉了蓝摘星,灰头发老头越想越疑惑,让大伙儿把青槐宅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宅内宅外并没有方添的影子。

    “梦中的话不知道有几份真假,杜松又不在身边,解不了梦,不知道梦中的意思,那方添似乎明白了十六年前方、程死亡的秘密,浩远,当时我不在司里,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蓝摘星知道郎老头一生喜欢做官,方、程二人之死对他有百利无一害。

    “摘星,十六年前的事情记不清了,我把方文天的尸体火化了,交给了已成人的方添,那程恃身子都找不到,我只好把那白头虎火化了,带着骨灰去见他的妻小。哎,谁知道还会有什么秘密呢?不行,方添只怕着了魔道,再让他统领未知事件管理司,于国于民不利。”郎浩远焦急不安。

    “杜植,杜横,你们俩守在青槐宅,保护浩远。”蓝摘星让杜林回风雅宅,在他眼里,希希的安全甚至比郎浩远更重要,有杜林、欧阳鹏等人守在风雅宅,蓝摘星一个人在镜缘胡同转着圈儿,查看两个宅子外面的形势。

    当年四个创立未知事件管理司的朋友,蓝摘星如闲云野鹤,只挂个闲职,并不担责任,方文天与程恃稍有点特殊的能力,可以识鬼,郎浩远是个凡人,但深知为官之道,在其他三人中打着哈哈,谁都不得罪,结果真是他成了老大。

    郎浩远从部级职位退下,十多年前以职务之便住在清朝桂贝勒的青槐宅,府地不大,清幽的很。

    杜植与杜横守在青槐宅堂屋左边的主人卧房,郎浩远亮着灯,听到两人巡视的脚步声,这才安心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郎浩远感觉到嘴巴张开了,吞着口水咽进去滑滑的硬物,模糊地睁开眼睛,他吓得两手乱舞,但是手没有舞起来,他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两手反绑在靠背上。前面有两个人,一个便是方添,另一个是……

    “是……你,你是人是鬼?”郎浩远惊得魂都挤出了胸口,心脏剧烈跳动,让他老迈的血管难以承受。

    方添的方正脸庞凑到郎浩远的老脸前方,“郎伯伯,你对我不薄,不过挡住了我的去路就不该了。”

    另一个人也是方正脸庞,那模样如十六年前一样,相貌只比方添老几岁,“你没有死?”郎浩远知道这人比方添更可怕。

    “呵呵,蓝摘星自以为是,程恃愚笨,你只顾作官,我,我却是最强者,添儿,为父是不是强过这几个老东西?”原来此人是十六年前被郎浩远亲手火化了的方文天。

    “风雅宅的人和蓝摘星在外面,你……们怎么进来的?”他恐惧道。

    方添前面放着磁力仪,手上拿着遥控器,“一百多年前,方家不姓方,而是皇亲国戚,桂贝勒便是先祖,爷爷在内战年代放弃了皇家姓氏,改姓方,加入到革命队伍中,我不清楚身世,前些日子父亲回来了,告诉了我,青槐宅是我家的宅子,你住着不怕闪了腰?你睡的床下有一条密道,通到胡同外面,呵呵。”

    “别,别,你们不要杀我,我把青槐宅还给你们就是,可是我明明记得……”能屈能伸是为官者最厉害的法宝,郎浩远深谙此道。

    方文天的长相简直与方添一个模子,加上十六年来保养得法,看上去象方添的哥哥。

    “浩远兄,当年程恃不让我靠近《五行术》,你知道我这人看中的东西怎么会得不到?我暗中拿了《五行术》,不料被程恃怀疑。那《五行术》真是好东西,加上我天资非凡,竟学得其中的法术,最厉害的法术莫过于变身术,此术据称非正道法术,却非常有用。去大兴安岭猎捕白头虎时,我在程恃身上施了障眼法,别人看来,他成了我方文天,我自己带着《五行术》离开了管理司。”他说出了让郎浩远惊讶的秘密。

    “你趁蓝摘星不在的时候下手,你……”他痛苦不堪,方添已经启动了磁力仪,钢珠在老头的肠胃内冲撞。

    “程和非被我毒死,添儿也见到了我,听了我的话,我变身为程和非前往乔戈里峰,一是想让程和非看起来死于意外,二是想得到黑白地魂,没想到那蓝摘星和金楠溪横插一手,好在添儿理解为父的用心,现在一切在我的掌握之中,哈哈哈。”方文天感觉乾坤尽在手中。

    “添儿,死人不能保守秘密,灵魂消散才是生命的终结。”方文天看着老头全身抽搐,七窍流血而亡,他拿出个小铜瓶交给方添,“这些日子你学了不少法术,知道应该怎么做,《五行术》只教了控制灵魂之法,却没有灭魂之术,所以晶界、销魂剑都应该夺过来。”

    方添接过小铜瓶,左右旋转三次,轻念道:“灵脱肉身,归入金瓶。”一道灵魂飘出郎浩远的身体,进入到小铜瓶中。

    蓝摘星这个名字逐渐代替了阳诸行,也让老头儿怀念起以前仗剑天涯的日子,隐居大学当教授的生活很惬意,可是逐渐严峻的现实让蓝摘星这个阴阳行者后人的姓名重新出山。

    他围着院子转了几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能够感觉到百米之内使用法术的能量散发,当小铜瓶收了郎浩远的灵魂时,蓝摘星的眼睛转向青槐宅内。他马上打电话:“杜植、杜横,冲进卧室。”

    杜植一脚揣开房门,只见床上开了一个口子,他冲到洞口边,下面竟然是一个暗室,屋内的灯照射着暗室中一个头脸流血的老人。“师祖,郎浩远死了。”他大叫,带着杜横进入暗道,向深处追去。

    蓝摘星沿着胡同向外跑去,一处地下管道的盖子打开了,两个人跃出地面,他感觉到了障眼法的气息,前面两个人似乎都是老年人,但是步子极快,“障眼法又如何,我抓住你,扒了皮就能认出来。”蓝摘星大叫着,飞奔过去。

    方文天速度远快过方添,眼看着蓝摘星要追上来,那方添拿着小铜瓶,放出郎浩远的灵魂,随手化成一支小冰锥,向蓝摘星射去。

    蓝摘星听到风声,左手一伸,硬生生把冰锥挡住,冰锥刺进左手,但丝毫无损。

    杜植与杜横钻了出来,急道:“师祖,你的手流血了。”这个时候,方氏父子已经消逝在夜色中。

    “周围并没有鬼魂,这冰锥只怕是浩远之魂,浩远善恶都有,魂力并不强,我强行让冰锥刺中,是不愿意伤了他的灵魂。”蓝摘星拔出冰锥,赶快跑回风雅宅,点起一根佛烛,将冰锥放在一个器皿中,再搁在佛烛上烘烤,冰锥并不化作水,而是直接化为气。

    “冰锥如果撞碎,灵魂便消散,冰锥如果化为水,灵魂同样消散,只有用开光之佛烛慢慢烘烤,才能将灵魂救回来。”蓝摘星说道,眼前的魂逐渐成形,发出嘶哑的声音。

    “蓝爷爷,这个灵魂好像有许多话要告诉你。”希希没有睡觉,小姑娘睡不着,她担心叔叔、忆安哥哥,还有愉姐姐。

    韩三阳的茶馆照常营业,他并没有听我的话把多铎交给长风远水社,等救出岑楚和少塘,将这家伙凌迟!韩三阳咬着牙想。

    多铎的屁股一直在疼,韩三阳偏偏把他捆住,让屁股着地。“多铎,这只怪你老祖宗,当年用计擒住我,这样卑鄙的手段只有你爱新觉罗家做的出来。”韩三阳边喝茶边教训。

    多铎此时希望自己与满清皇室没有任何关系,一个挂名的皇室,穷困潦倒,现在还要为祖宗的往事受苦。“三叔,我不是多尔衮的后人,我是一个农民,穷苦人家,以前是爱慕虚名,才假称皇家后人的。”多铎哀求,他只希望可以让屁股朝天,少些痛楚。

    “骗我,我不是骗大的,闻着你小子身了的臭味,跟多尔衮一个样。”韩三阳不信。

    “象三叔活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会被多尔衮抓住?那家伙肯定卑鄙无耻下流,用了极不人道的法子,这样的小人应该下地狱。”多铎诚恳地骂道。

    韩三阳听到多尔衮的名字就光火,“小人,实在是小人,我带着五千教众堵住了满清兵入关的口子,光用滚烫的茶水就烫死了几千满兵,那多尔衮假装称我法术厉害,教众无敌,两军应该和谈……”

    “千万别信,多尔衮一定骗你。”多铎装作打抱不平的样子。

    “是啊,想我一世英名,多尔衮说和谈,还定了地点,我能不去吗?说好了各带五人在两军中间的山谷里谈判……”

    “哎呀,山谷,那可是埋伏的好地方,完了,三叔中奸计了。”多铎插嘴道。

    韩三阳看了他一眼,没有责怪之意,“哎,我带了五个人,那多尔衮在山谷埋伏了三千精兵,哎……”他长叹不已。

    “可是就算被抓,你老人家法力无边,也可以轻松逃走呀?”多铎问道。

    “你以为多尔衮手下都是些笨蛋,满清就没有会法术之人?何况还有许多汉人投降的奸贼。捆我的是万年树根做成的绳索,脚上的铁链是天外陨铁,牢房是黄铜制成,跑不了的。最可恨的是孝庄老妖婆下令凌迟处死,可恨呀可恨,来来,我再割一块皮。”说到恨处,韩三阳又想割下多铎身上的皮。

    “三叔,饶命呀,我知道许多星云社的秘密,你杀了我,岑楚他们就救不出来了。”多铎并不知道星云社与方添有什么关系,为了保命,便瞎编起来。

    “岑楚他们不是在官方手上吗,跟星云社有什么关系?”韩三阳奇怪了。

    “你不知道方添是要钱的主,是个贪官,那神美公司的总经理臣启却是星云社的人,他们秘谋夺了神美的钱财,又夺了俊野公司的钱,用钱收买了方添,所以方添就把岑楚他们卖给了星云社,我不骗你,现在他们都被关在俊野公司大楼内,我想那位狗屁天师在上海,你老人家收拾葛雷不成问题,或许可以把他们救出来。”多铎口若悬河,骗起故事来让人不敢信,又不敢不信。

    “当真方添收了钱?”韩三阳答应了我不去找方添要人,但是到俊野公司救人应该可以。

    “我向上天发誓,如果我多铎说谎,被蚂蚁咬死。”他的表情极其认真。

    韩三阳思考了一会,一转念间,那个假的韩三阳人偶走了进来,韩三阳把手术刀交给人偶,“你看着他,一有动静,就用刀刺进他的心脏。”那人偶韩三阳点点头说道:“主人请放心,一有动静就刺心脏。”

    韩三阳听了,满意地离开茶馆,向俊野公司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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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0:57:45 | 显示全部楼层
梅灵和梅银骑着老蛟不知去了何处,在上海我无路可走,带着白忆安和杜松回到浦东金桥小区第二十二号楼。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回这里,如果方添与星云社有勾结,二十二号楼里的两个曾经在未知事件管理司工作过的鬼可能会提供一些线索。

    夜色下的二十二号楼与别的住宅楼没有两样,路灯将整幢楼罩上一层桔黄色,破旧的窗户上结满了大小不一的蛛网,蜘蛛在捕食,正如人要吃食一样。如果人死后有灵魂,被蜘蛛吃了的小昆虫是否有灵魂,灵魂飘向哪里?

    二楼沈秋的屋内没有光亮,比外面的世界更死寂,两个鬼的存在让破旧的老楼阴森寒冷,在夏夜里渗出丝丝白雾。

    “楠溪哥,那两个鬼大晚上的出来活动了吗,煞气极重。”白忆安手握销魂剑,左手敲着门。

    “咚咚”两声,我们三人屏息而待,长时间的沉默,老人夜难寐,不应该听不到敲门声。忆安再敲了两下,依然没有回声。

    “忆安,揣开门。”我叫道。

    白忆安根本不用脚揣,左手一推,门仰面倒了下去,路灯光从另一边的窗户透出,在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形,人形上部一根绳索吊在窗梁上。

    我立即按亮电灯,沈秋穿着一身蓝色旗袍,化着淡妆,吊死在房内。白忆安和杜松急忙把老人从窗户上解下来。“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她自杀?”白忆安愤怒地向旁边叫喊。

    我看到两道鬼影,是程恃和程和非。程恃发出刺耳的声音,“秋秋苦熬了许多年,她的身子早就不愿意在人间呆了,只是为了和非才活到现在。和非一去,秋秋的愿望就是跟我们去地界,转世为人,希望还可以成为一家人。”

    我没有说话,人活在世上如果没有了亲人,如果亲人都不明不白地死去,如果与亲人的灵魂共处了十六年,那么死亡与生存又有什么不同?

    沈秋安详地躺在地上,苍老的脸似乎焕发出年轻时的美丽光辉,灵魂从逐渐僵硬的身体内渗出来,化作烟一般,飘在程氏父子身边。

    “她很高兴,十多年来她可以感觉到程恃的存在,却不能交流,现在他们都一样了,好似久别重逢的情侣。”白忆安说道,我听不见鬼的语言,只看到模糊的影子。

    “程恃、程和非,你们知道未知事件管理司与星云社有什么联系吗?”我问道,岑楚四人出现在太清楼,要么是障眼法起了作用,要么方添与星云社相勾结。

    “星云社?那是一个近十几年来崛起的综合性社团,国安局曾经查过他们的底细,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出了什么事?”程和非回答道,白忆安和杜松都可以清楚地听到鬼语,只有我需要忆安的翻译。

    程恃说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是被白头虎顶死的,但是浩远送回骨灰的时候,说我是掉下山崖摔死的,方文天是被白头虎顶死的。”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郎浩远说了假话,或者其中有别的原因?“方文天是怎样的人?”我问道。

    “方文天是方添之父,心胸狭窄,一直想看我从葛行空处找到了《五行术》,与我有不小的矛盾,我们俩去大兴安岭之前,我发现《五行术》不见了,怀疑方文天偷了,在山上与他大吵了一顿,然后那白头虎就出现了。”程恃回答。

    这个时候,蓝摘星打来电话,“楠溪,郎浩远死了,好在我救回了他的灵魂,他说是方文天和方添父子害死他的,那方文天一直没有死,很可能是星云社的天师。”

    “什么?方文天没死?”不仅我惊呆了,已经死去的三个鬼也惊出一身鬼气。

    “方文天盗走了《五行术》,当年害死程恃,现在又害死程和非,上乔戈里峰的程和非是方文天变身而成,却假装被忆安刺杀,其目的是想夺取黑白地魂。”蓝摘星将郎浩远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逐渐将线索联系起来,当年在定安医院杀死葛行空的人一定是方文天,程恃已死,方文天假死,他将葛行空封在墙内,就以为无人知晓了。

    可惜的是程和非的灵魂逃过了吸魂小铜瓶,程恃的灵魂也没有被消灭,而希希竟然在定安医院碰到了葛行空的灵魂,知道了关于《五行术》的事情,一个凡人看不透《五行术》,一个如方文天一样有特殊能力的人,却把此书当成了宝贝。

    “楠溪,那太清大厦里的假庄尚又是谁?北京上海的事情在几个小时内连续出事,假庄尚如果是天师,那么方文天是天师吗?”杜松疑惑道。

    “我要杀了方文天。”三个鬼气愤不已,本来成了鬼,不应该再生怨念,但是得知生前被人所害,做鬼都想报仇。

    三个鬼还在,屋子突然暖和了许多,不再冷如寒冬。夏正出现在屋内,带着三个鬼就走。

    “夏正,做什么?”我叫道,“做什么,都死了,我放他们陪沈秋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宽大了,现在三个都成了鬼,当然要去地界。”

    “不是说这事,狗屁天师祸害人间,你就不能管管?”我气他空有一身法力,却装作上帝一样,对人间之事不管不问。

    “我管鬼事,人事自有人管,金楠溪,这次我已经帮了你不少了吧,还帮只怕鬼事都管不了了,走吧。”夏正向外面飘去,三个鬼相拥而去。

    “死鬼夏正,没有正义道德。”我向天上骂道。

    夏正“唰”地出现在我面前,一脚把我揣在地上,“你懂什么正义道德,你知道什么人间正道,人间悲喜都是人类自己造成,干鬼什么事,你如果能解决,就去做,解决不了,不要责怪任何人。我做人的时候,你的祖宗还不会直立行走。人要灭亡自己,非天可救,除非人自救。”说完,这家伙再次消失。

    也许夏正很累,每天要管数千万鬼事,也许他看破了人鬼仙三界之事,知道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我们在没有鬼的鬼楼里呆了一晚上,如果不是衡愉失踪,也许我也不愿望管这件事,人应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愉愉,在哪里呢?北京,还是上海?安依琳去俊野公司后也没有回家,是不是俊野公司出了问题,那臣启是假的,只怕神美公司和俊野公司都成了贼窝。

    “我们回北京。”我站了起来,“楠溪哥,那岑楚他们?”白忆安说道,“以我们三人就算进得了太清楼,也救不出他们,回北京,与长风远水社的人一起去俊野公司看看,人多总是力量大。”其实我心里还是担心,如果方添运用未知事件管理司的力量,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打车到机场,买了三张机票登上回程路,我看到机场内停着数架小型商务机,其中一架商务机的颜色与太清大厦颜色相同,是天蓝色。商务机!如果星云社有自己的飞机,那么来回北京与上海只需要两个小时。

    天蓝色商务机可以坐二十人,里面坐了两个人,一个是方文天,另一个是方添,飞机刚从北京回到上海。

    “爸爸,刚才见蓝摘星追的急,把郎浩远的灵魂当魂器发出去了,现在想想只怕不妥当。”方添心里懊悔。

    “魂器发出,打中人碎,没打中人化水魂消散,郎浩远不会回魂的。”方文天没想到蓝摘星宁可自己挨一锥,也不伤魂,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失误,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添儿,哎,你当官当的好好的,为父本不想拉你进来,只是此次蓝摘星和那个金楠溪不好对付,难呀!变身之法是《五行术》最难的法术,妖变身于无形,随意变幻,人未达神仙境界前,强行变身却极伤身体。”方文天叹道。

    “爸爸,今后我们一起合作,两种力量当是无敌,爸爸的身体很好,看不出……”

    方文天手一挥,那张比方添大不了几岁的脸顿时成了七、八十岁的模样,皱纹密布,老眼昏花,手脚抖擞,“为父一直用障眼法遮盖,一次变身便老上一岁,当葛风拜入我门下时,他说有一次发生车祸,将死之时,一只七星蝴蝶偶然进入他的灵魂,合为一体,此后他越来越强,年龄在长,长相却没什么变化。哎,后来,葛风竟跑了,为师的怎么会要他的东西呢?葛风心眼太小,那衡愉也有七星蝴蝶,如果取了出来,当可恢复为父的青春,再变身也不怕了。《五行术》只是残缺之物,想来全本《五行术》一定法术无边,为父找了十多年,却未能发现全本《五行术》,残缺之本,法术有限,不夺取他人法物,我们星云社占不到便宜。”

    方添听了,心里知道方文天打葛风七星蝴蝶的主意,那葛风也是逃出星云社的,“爸爸,星云社有钱,我有权,我们一定要再取别人的东西吗?”

    “要想在社会站住脚,就得不停地取得,你不取会落后,总有一天挨打,钱不怕多,权不怕大,只怕有人比你更大。”方文天下了飞机,那架飞往北京的大客机正冲上云霄。

    方文天与方添父子以为郎浩远的灵魂已经消失,没想到蓝摘星那老头儿以自己被扎伤的代价,避免了郎浩远灵魂的灭失。星云社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扯了下来。双方对决,不怕对手强劲,只怕对方隐秘,现在长风远水社一方知道对手是谁了,这场对决才更公平。

    当方氏父子回太清大厦时,我们正在往北京的天空上飞行,韩三阳却摸到了俊野公司的五层办公楼。

    韩三阳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是他不喜欢夜晚,反而喜欢晴朗的白天,阳光扫除黑暗,清茶洗涤心灵,这是韩三阳做人的道理。

    眼前的俊野公司冒出氤氲鬼气,一、二层有灯光,上面三层漆黑一片。韩三阳不知道多铎是否骗他,但是俊野公司冒出鬼气却让他更相信,就算里面有鬼妖作怪,韩三阳也不怕,他怕过谁,除非北冥仙草在里面。

    他看到一层有十余个保安一样的人守候着,楼上肯定也有守卫,这么说岑楚和少塘真的被关在楼内,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的看守。

    上面楼层漆黑,应该是关人的地方。他飘然而上,能够飘动的人物中,除了衡愉,大概只有韩三阳了。

    他手上提着一把比脑袋还大的铜茶壶,往窗玻璃上浇了也许滚烫的茶水,那玻璃竟如纸一样瘫软下去,不一会形成一个可以钻进去的大洞。他想进去,没想到三层以上是密封的空间,上千恶鬼在空间内游荡,韩三阳往里去,不少恶鬼却往外面挤。

    “死了就死了,还在这里瞎逛!”韩三阳气愤,茶水乱洒,水滴所到之处,那些恶鬼竟四处逃避,没来得及逃的,被茶水沾上,立即发出被烫伤一样的惨叫。

    韩三阳逐一打开办公室,从三层一直找到五层,那些恶鬼远远地围着,不敢靠近,也不离去。他越找越气,冲群鬼大吼:“他们在哪里,他们被关在哪里?”群鬼并没有被吓着,反而合力吹出一股寒气,将面前的空气化成冰,韩三阳铜壶一挡,一米多厚的冰块掉在地上,发出巨响。

    下边的人在葛雷、葛云和葛电的带领下冲了过来。“拿着茶壶的,莫非是三阳茶馆的老板,猫妖的主人韩三阳。”人高马大的葛雷声如洪钟,一个晚上北京上海来回跑,葛雷强打起精神。

    “你们这些歹恶之徒,果然将岑楚和少塘关在这里,那方添果然是个贪官,多铎果然没说假话。”韩三阳不怒反喜。

    韩三阳法力高强,却也低估了五行魂器的力量,葛云升起气瘴,一道黑暗之鬼气笼罩了整幢楼。葛雷命令手下向韩三阳开枪,韩三阳一把铜壶舞得滴水不漏,将成千上万的子弹挡落在地。

    葛雷三人立即祭出五行魂器,十个恶魂一组为冰锥,十个恶魂为烈火,十个恶魂为金刀,十个恶魂为木箭,十个恶魂为沙土,一波一波向韩三阳击来。

    “奶奶的,当年多尔衮的满清兵也没这样的打法。”韩三阳不怕五行魂器,可是手忙脚乱地抵挡,无法救人。一心急,两把小刀割破了左腿,没站稳,一下栽倒在地。立即冰锥烈火等一起袭上身来。

    葛雷大喜,“停下来,韩三阳也不过如此,金、木、水、火、土让你没了人形。”的确地上的韩三阳衣服被烧的干净,皮肉烧出烤肉味来,数十箭头和小刀扎在肉内,冰锥都化作了水,沙土盖住了脑袋。

    “把他扔到地下室,再添两把火烧成灰烬。”葛雷命令,两个手下上去,从沙土中抬出韩三阳不成人形的身体,从电梯上下去,地下室已经用钢包起,成了一个无法逃脱的监狱。

    两人打开钢门,把韩三阳扔了进去,再在他身上浇上汽油,正要点火,却发现韩三阳好好的站在面前。

    “你……怎么……没”一个死字没说出来,韩三阳一手掐一人的脖子,瞬间折断。

    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衣服却恢复不了,便扒下一人的穿上。“哼哼,要让我死,不这么容易。”韩三阳轻哼道,“不过,五行魂器有些可怕,那滋味不好受。”

    钢门之内,有十几个封闭的金属大盒子,每一个盒子都有三米见方,韩三阳摸着金属壁,“岑楚应该在里面。”他自言自语,“铛铛”他敲着,“岑楚、少塘,你们在里面吗?”没有回声,他一个个敲下去,到了第六个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回敲的声音。

    韩三阳惊喜不已,耳朵贴了上去,叫道:“少塘、岑楚,是我,韩三阳。”如果韩三阳是普通人绝对听不到厚重金属壁内的声音,但是他不是凡人,里面的人也不平凡,他听到了声音。

    “韩三叔,我是衡愉,还有依琳也在,岑楚和戚少塘不在这里。”原来金属盒内关着的是衡愉和安依琳,“是你们,金楠溪一直在找你,我这就救你出来。”韩三阳的铜壶掉在五楼,他只好用手去撞金属墙,力量之大撞击墙声有如钟楼的钟声。

    “韩三叔,打不开的,我试了很久都找不开,你出去吧,叫阿溪、阳教授他们带人过来,还要通知警察,说依琳被人抓了,还有告诉阿溪,那庄尚不是好人。”衡愉在里面说道,她并不知道此庄尚非彼庄尚。

    电梯的声音响起,葛雷等人听到声音,知道出事了,数十个人与数恶鬼往地下室奔来。

    “快走,韩三叔,你要是被关起来了,就没人知道我们在哪里了。”衡愉叫道,韩三阳知道再被打倒一次,肯定被关进去。他飘出地下室。在葛雷等人出电梯之前冲出了大楼。

    葛雷看着远去的韩三阳,他无力追赶,“快通知天师,韩三阳来劫人了。”他大叫。

    多铎是皇室之后,也是最小的小人。多铎本想投靠金楠溪,到了紫竹院,又打起了金楠溪的主意,觉得把金楠溪交给天师,只怕天师会饶他一命。所以多铎用刚学会的招魂之法,将地下百年前的恶鬼招了上来,假称天师来了,想掳走金楠溪,未料韩三阳就在眼前,功亏一溃。

    “妈的,韩三阳,切下我一块皮,不得好死。”多铎大骂。“你敢骂主人。”人偶韩三阳手术刀一晃,向他刺来。

    多铎的心眼有多少,天上的星星数不清!他一翻身,不偏不倚,锋利小刀正好把捆住他的绳子切断。多铎忍痛来了不念旧恶鲤鱼打挺,顺便一脚踢倒人偶,抢过手术刀,将人偶脑袋切下。“奶奶的,死韩三阳,咱们走着瞧。”多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茶馆。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6 13: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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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0:5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很累,一个没有多大能量的平凡人,几天未睡觉,不停地思考着一些神秘却让人揪心的事情,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劳累不是我要的日子。可是,愉愉、依琳、岑楚她们都落入陷阱,希希也会是目标,我没办法逃避。

    在飞机上,白忆安一直不敢睡觉,虽然小伙子很久没休息了,他象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用十八岁的身子守卫着两边进入梦乡的我和杜松。

    我睡着了,梦里也不安宁,总是纠缠于愉愉现在所处的困境,她还好吗?她没有受苦吧?梦里,杜松老是闯进来,“楠溪,放轻松,越是困难越要平静。”这个解梦的家伙让人睡觉也难安宁。

    今天是七月十五日,上海的天阴暗无比,北京的天同样阴云密布。我们刚下飞机就碰到了暴雨,团团黑云遮盖了夏日清晨的阳光。

    镜缘胡同风雅宅内,郎浩远的尸体装进了一口陈年楠木棺内,蓝摘星梳洗干净,穿上了棕色的中山装。希希正跟郎浩远的灵魂说话,“郎爷爷,你死了会痛吗?”小姑娘关切地问道。“生前万事皆痛苦,死后只身一缕烟。”郎浩远说的话太深奥,小姑娘不懂。

    “叔叔,叔叔,我好担心你。”当我们三人风尘仆仆地赶回风雅宅时,希希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希希不在,叔叔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愉姐姐呢?”小手儿摸着我的脸,“希希,没事,叔叔没事,愉愉……”我心里一紧,不知道如何说好。

    蓝摘星拉我坐下,“楠溪,方文天父子联手,我们也得兵分两路,岑楚等人既然被送去了上海星云社的总部,慕陵之下只怕没有他们四个人,我带杜林等人去未知事件管理司找方添要人,你和欧阳、忆安去俊野公司探风声。”

    我点点头,为救愉愉,只有主动出击。

    “什么破门?把人的衣服都照没了。”外面传来韩三阳的怒声,我赶紧迎出去,他站在金缘镜门的外面,打不开门进不来。我从里面也可以见到韩三阳赤裸的身体,十块线缝的皮模糊可见。

    杜林打开门,那韩三阳见了我叫道:“岑楚没找到,却发现了你家漂亮的衡愉和安依琳,她们都被关在俊野大楼的地下室。”他三下五除二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可气呀,小人又跑了,还切下人偶的脑袋,下回抓住他,非先剥了他的皮不可。”韩三阳为被多铎所骗之事耿耿于怀。

    说曹操,曹操就到。杜植从大门外走来说道:“金楠溪,外面有一个瘦子说要见你。”“谁?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我疑问着走了出去。

    胡同里站着一个让我恶心的人,便是多铎。他一脸堆笑,“楠溪兄弟,我又来了,听说长风远水社的人不好对付,我只敢见你。”

    “有屁快放!”我叫道。

    “是这样的,离开茶馆后,我又回到了俊野公司大楼,葛雷等人很是欢迎我的回归,另外天师也回到了北京,说只要我再立功一件,便可再列入门中。”多铎说的时候,向门内瞧了两眼,确信没有人跟出来,脸色稍安。

    “又打什么鬼主意?”听天师回来,我心中一惊,对手速度真快。

    “天师让我过来传个话,说衡愉、安依琳、岑楚等人都在手中,要死要活,全听你和蓝摘星的。”多铎说道。

    原来他是来说条件的,“天师要什么?”我努力做到平和。

    “只要你们交出晶界、《百鬼集注》、销魂剑、黑白地魂,天师保证把他们都放了。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十二点整,地点俊野公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多铎见门内出来一个人,魂儿去了三分,他转身就跑,“我是传话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黑白地魂不是在葛雨身上吗?我们没有。”我大叫,他跑的真快,等韩三阳走到门口,胡同里已经不见多铎的影子。

    那多铎边跑边想,天师真不是东西,没人敢来传话,非要让自己过来送死,要是碰到金楠溪还好,碰到蓝摘星、韩三阳之类,不死也要扒层皮。

    “那个天师想夺取所有的宝物,以独占人间灵异界,晚上十二点的俊野公司是个陷阱,我们要从长计议。”蓝摘星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看着棺材里的郎浩远,若有所思。

    人掉进深井,如果没有特殊能力,或者没有长梯长绳,必定出不了井。好在陷阱非井,其深浅虽然由对手而定,但是深浅也会在对垒中变化。

    晚上八点,清西陵深处,迎接蓝摘星、杜林等人的是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特工,方添站在后面,岑楚、戚少塘、葛雨和奇闻依然被关在水晶房内。

    “蓝老头儿,你早已经不是管理司的人,一次次闯进来,难道想造反不成。”方添冷笑道。

    蓝摘星亲睹岑楚等人,“方添,你到是认了个好父亲,为国为民的宗旨丢在脑后,你以为北冥仙草在此,我们就怕了么?你现在是官,官并不怕民,不过大概怕浩远吧。”

    方添一惊,手下众特工站在他这一方,因为他是头儿,“郎伯伯已经不在人世,我敬他老人家,不用怕。”

    “你怎么知道浩远死了,难道是你做的好事,浩远兄好好活在人世,就等着抓你这样的小人。”杜林掀开脸上的一层皮,露出一张老脸来,却是郎浩远本人。

    方添大惊,他清楚地记得郎浩远死了,“蓝摘星,你用障眼法。”他大叫,“快开枪,这些人想抢人。”特工们听令,枪口对准了蓝摘星一行人。

    “我郎浩远在此,难道你们还听这个无耻小人的命令?”郎浩远大喊一声,中气十足。

    特工们都认识未知事件管理司的的顶头上司,知道这主儿不可得罪,虽然刚退休在家,但是手可遮天。

    “大家别傻站着,此人不是郎浩远,他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一定是蓝摘星使了邪术,大家开枪。”方添脸色已变,乱了方寸。

    “是的,方添晚上潜入青槐宅,在我腹部刺了一刀,好在摘星相救,才得已存活。”郎浩远揭开上衣,腹部被钢珠撞穿的地方,用针线缝好,血迹尤在。

    特工们一直在观望,不敢妄动。“我有北冥仙草守护,怕你们吗?”方添叫道。

    蓝摘星手一挥,水晶房内的四个人竟变成四个人形木偶,“方文天心胸狭窄,北冥仙草如此重要的东西,肯定会留在自己身边,你是他儿子又如何。方文天只可自己行使障眼法,他不在这里,我猜也是木偶戏法罢了。”

    方添听了汗水直流,本来有北冥仙草和特工们在身边,他不怕任何人,但是郎浩远的意外出现,让特工们不再听他的命令,没想到岑楚等人也是假的,方文天并没有把真人给他带回来。

    “我早料到你们这一手,鬼妖法术之类并不可怕,你手握大权,才是大患,只是你没想到浩远兄还在人间,没被你杀死,这里的两百特工,是准备好去俊野公司帮方文天的吧,他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分开两路,先解决你。”蓝摘星笑道。

    “金楠溪没有你们的帮助,过不了我父亲这一关,你们也是。”方添见事情败露,双手乱挥,顿时,数不清的恶鬼窜了进来,朝他们冲来。

    最前面的十几个特工,立即被恶鬼之寒气冻成冰棍。蓝摘星等人都会灭鬼之法,只是面对的恶鬼只怕有数千之多,寒气越来越重,而且那方添化恶魂为五行魂器,向杜植等人发射。

    “蓝爷爷,希希要用晶界了。”小姑娘从杜植等人的身后走了出来,黑色晶界在手,瞬间打开,万道九彩之光将地下深宫照得锃亮,恶鬼在九彩光中象水气一样蒸发,消失于无形,一道九彩之虹挂在石宫,绚丽之极。

    方添脸如死灰,“晶界,晶界,你们根本不担心衡愉等人的性命,父亲……父亲没有我的消息,会立即杀了他们,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数位特工冲了上去,把方添扑倒在地,拷了起来。“方氏都是怕死之人,把几颗钢珠放进你的肚子里,你会怎样说?”杜植掰开他的嘴,硬塞进一把钢珠,磁力仪一启动,方添便在地上滚起来。

    另一边,蓝摘星对郎浩远说:“魂转人移非不得已,好在浩远兄身体尚在,灵魂尚存,为国为民之心更甚,我这就给楠溪打电话。”

    郎浩远原来与欧阳鹏一样,白天见不得光,成了非人非鬼之物。

    我接到蓝摘星的电话,知道官方的事情已经解决,近百特工在蓝摘星的率领下正往北京赶来,大概会在午夜前与我会合。

    有欧阳、忆安和韩三阳在身边,再加上未知事件管理司成了我们这一方,心里有了底气。

    林成文教授在午夜十一点打来电话,“楠溪,现在来我这里一趟如何?我从雾灵山的天真洞取回了天外陨铁,正在研究,你来看看吧。”

    这个老顽童,莫名其妙打来电话,“林教授,我现在忙,明天再去你家。”

    “忙只是个借口,时间却可以改变一切因果。”林成文竟然说出了如此哲理的话来。

    “教授,不跟你聊了,明天见。”我匆匆挂了电话。从清西陆开车到长风远水社三个小时应该足够,可是蓝摘星等人还没有来。我坐上已经修好的吉普车,一路向俊野公司开去。

    “楠溪,阳教授一直没有接电话,难道出了意外?”欧阳鹏大惊,韩三阳打开车门,飞到半空,“楠溪,我去看看,你们先走吧。”说完,他如离弦之箭向西北方向飞去。

    俊野公司的五层楼,完全笼罩在黑色瘴气之中,午夜时分,一朵朵乌云被狂风吹进入北京城内,夏天的晚上如极地一般,寒冷不已,甚至如我这样的普通人也闻到了鬼气,冷空气与闷热的大地相碰撞,降下倾盆大雨,大雨把少许在外的人赶回到家中,紧接而来的冰雪却让人迷惑。七月飞雪为哪般?满天恶魂冻南天!

    街道上没有任何人,寒冷的风将北京城旮旯里的垃圾吹的满天飞舞,阴森的天,阴郁的地,我、欧阳和忆安站在五层楼外。楼顶立起五十多米高的五根铁杆,铁杆顶端吊着五个人,“是衡愉、安依琳、奇闻、葛雨和岑楚,怎么不见戚少塘?”我惊道。

    奇闻的身体不停地抽搐,大概肚子内的钢珠还在慢慢地冲撞肠胃,葛雨体内的北冥仙草发出了银光,笼罩着直径五十米的距离,岑楚化作一只白猫,无力的猫,衡愉失去了无穷的能力,只是一位凡人,反到是安依琳看见了我们,大叫:“溪溪,小心了,楼里面的人很厉害。”

    北冥仙草的光只照到了楼顶之上的部分,数千恶魂围绕大楼而行,忆安长剑在手,欧阳鹏不怕人,却无法灭鬼。看着衡愉无力垂下的美丽脑袋,我心内绞痛,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研究鬼魂,为什么要涉入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连累了愉愉。

    大门突然打开,葛雷冲了出来,后面跟着数十个打手,臣启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盒子走了出来。

    “你不是臣启,你是方文天,假程和非,假庄尚,都是你一个人,一天到晚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就是所谓的天师,大家都知道了,还使什么障眼法,变身术?”我喊道。

    “哈哈,金氏后人果然还算是我的对手,人生在世名利二字,臣启引花锦出墙,又贪晋氏财产,我不过是顺手拿过来罢来,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在慢慢变身,从臣启变成了方文天,我一看,果然与方添很像。

    “晶界?你怎么得到了晶界,希希呢?”一见晶界,我竟然六神无主,我看见了希希,多铎将小姑娘推了出来,希希见到我,叫道:“叔叔,叔叔,那个葛风回来了。”

    “希希,别怕,有叔叔在。”我鼓起劲说,内心却没了勇气,希希被抓,说明蓝摘星碰到了麻烦,是大麻烦。

    “方文天,你……”

    “希希,忆安哥哥在,一定会救你的。”白忆安手中的剑不停地颤抖。

    方文天哈哈大笑,“残缺《五行术》的封面上写着‘葛天师’三字,所以一个俗气之人捡到后,把自己名字改成了葛行空,我自然不会改,只把徒弟们的名字改了。方天师也不错吧,与蓝摘星对敌,自然不会只设一计,葛风却是我的奇兵。”

    “此话怎讲?”我问道。

    “那戚总兵一心想着猫妖,我天天折磨白猫,用不了多久,就将戚金的灵魂逼出体外,看见我手上的小铜瓶没有,戚金早不在葛风体内了,那葛风的灵魂回来了,与我做了笔交易,晶界和葛雨归他,他便帮我一个忙。”方文天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大约晚上十一点时,蓝摘星一行十几辆车行到亦庄附近,只见高速路上躺着一个人,蓝摘星过去一看,却是昏迷过去的戚少塘,而且不是人偶。戚少塘醒来后,眼睛直盯着希希,他动手速度之快,连蓝摘星都阻止不了,希希转眼间到了他的手里。

    “我是葛风,晶界归我了。”说着,葛风跃出圈外,身后拥出葛雷、葛云、葛电和众多恶鬼,葛雷带上晶界和希希,开着车就往北京城跑,葛风等人截住蓝摘星,人鬼相碰,一场大撕杀。

    “葛风!”我知道事情越来越不妙,那葛风与七星蝴蝶的灵魂相通,能力不比方文天差,蓝摘星他们对付的了吗?

    “金楠溪,我逼问葛雨很久,她身上只有北冥仙草,并无黑白地魂,这小姑娘身上也没有,你很厉害,把地魂藏哪里了?”方文天打量着我。

    “地魂不是葛雨偷了,哪是谁偷了?”我比他还吃惊,这无尽的谜团让我头更疼。

    “《百鬼集注》呢,据说在小姑娘身上,难道也如北冥仙草一样,化进了身体里面?还有那白家的小子,把销魂剑丢过来吧,要救人,剑就不能要了。”方文天早已目中无人,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了,可是我们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牌可出。

    “希希……”白忆安痛苦地叫道,销魂剑内封印着白家祖先的灵魂,是仅次于晶界的灭鬼之器,可是希希命在旦夕,他慢慢地把剑丢在地上,用脚要把剑踢过去。

    “忆安哥哥,不要,希希不怕。”说着话,只听到多铎一声大叫,“小姑娘做什么?”希希向上空飘去,竟然将多铎也带了上去,越来越高,多铎吓得松开了手,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被缝合的半边屁股着地,痛苦万分。

    有鬼的地方,希希来去自如,小姑娘一转念间就到了我身边,我把她往后推,“忆安,护住希希。”白忆安听了,精神大振,长剑在手,眼冒怒火。

    方文天一点不在意,“据说《百鬼集注》只有阴阳行者可以用,我说说罢了,金楠溪,你跟我走吧,否则,衡愉就要受苦了。”他手指一动,一个恶魂化作冰刀,向高处飞去,削去愉愉数根秀发。

    北冥神光之下,无人可以救愉愉,“如果我跟你走,你能放了衡愉吗?”我明知道他不会放,但是不死心地问了。

    “你听我的话,我可以放了那只猫,妖怪对我没什么用,不听话,他们都得死。”方文天笑道。

    蓝摘星还没有来,衡愉危在旦夕,我没有办法,“忆安,欧阳,带着希希走,走的越远越好。”我向对面走去,如我一般没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们想抓就抓,自己走过去更好。

    “叔叔……别去”希希哭了起来,“楠溪,我们可以一战。”欧阳鹏叫道,“楠溪哥,你别……过去。”年轻的忆安紧抱着希希。

    “如果不过去,他们都会死的,快点走,找蓝摘星和韩三阳去。”我大声喊道,欧阳明白我的意思,拉着白忆安和希希往外跑去。

    方文天没有派人追赶,除了他,没人也没鬼打得过欧阳和忆安。

    我被拖到五楼,绑在一把木椅上,上面衡愉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溪溪,是你吗?这几天都想着你呢,是庄尚搞的鬼。”她看到我,语气很平静。

    “愉愉,不是庄尚,庄尚不过是个多情的人,坏人是方文天。”我向旁边的方天师挪着嘴。

    “把猫妖放了,我说话从来算话。”方文天命令道,葛雷一按电钮,白猫从杆子上降下,同时衡愉等四人也降了下来,仙草银光照到了楼顶,天师却站在银光之外。

    白猫安静地躺着,纹丝不动,像一只雪白的玩具猫。方文天走了过去,点起一根驱魂黑香,嘴里念念有词,岑楚那一缕猫魂竟然飘出猫身,进入到方文天手中的另一个小铜瓶内。

    “方文天,你真卑鄙,岑楚没有魂,不跟死了一样?”我大骂。

    方文天呵呵笑。“猫妖能放吗?她回来找我算账怎么办?我只收了七成猫魂,你没听说过猫有九命吗?那三成魂还在,葛雷,把猫儿扔下去。”葛雷上去,单手拿起白猫,猫眼睛无神地动了两下,葛雷残忍地扔向楼下,远远的,我看见猫儿翻着身子,向下坠落,将落地时,连续数个翻滚,竟然站在街道上。

    “五层楼,白猫死不了,只是三成魂的猫成了普通的猫。”方文天手指衡愉,手下人将衡愉放了下来,数根粗大的钢索捆在她身上,离开了北冥仙草的银光,衡愉逐渐恢复体能,只是钢索缠身,她无法动弹。

    “《五行术》残缺,不能让我纵横无敌,那葛风只得到七星蝴蝶,能力便不在我之下,而且成了不死之身,不老之躯,晶界我给葛风,但是衡愉身上的蝴蝶却归我,加上北冥仙草,谁可匹敌?”方文天大笑,“猫妖说只要伤害你,衡愉体内的蝴蝶之魂就可出来,我设计所有这一切,不过是要抓你罢了。”

    葛雷随手将一个恶魂变作冰锥向我打来,我感到右胸口疼痛难忍,冰锥刺入胸口,深入三公分,瞬间化作水,恶魂消散,那水与血一起流了下来。

    “阿……溪,你们别杀阿溪……”衡愉激动起来,眼睛慢慢变成紫色,一股热气从头顶冒出,逐渐形成一只美丽的七星蝴蝶,蝴蝶扇动翅膀,围绕在衡愉身边。

    一支金箭刺进我的左臂,我痛苦地叫了一声,衡愉的身子开始向天上飘动,但是钢索牢固地绑在楼顶,在衡愉力量的牵引下,楼不停地晃动,只是她摆脱不了钢索的束缚。

    “愉愉,都是我不好,管什么鬼事,做个与世无争的人,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我叫道,衡愉体内的蝴蝶之魂逐渐升到她的头部,七个星点浮现在漂亮的脸上。我闻到了一丝清香,不是衡愉的桂子香。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个男人冲了过来。“葛风,怎么回来了?蓝摘星怎么样了?”方文天奇怪道。

    来人正是葛风,他的出现让局势稳定下来,葛雷不再向我发射五行魂器,蝴蝶之魂又隐进衡愉体内。

    “天师,蓝摘星已经被我杀了,你答应将晶界给我,我要带着晶界和葛雨远走高飞。”葛风伸手要晶界。

    方文天脸色一变,葛雷抽出长剑向葛风砍去,那葛风闪身躲过,一脚踹在葛雷身上,如果在平地,葛雷就地一滚就没事,但是他滚了下去,从五层楼顶滚了下去,我们都听到了一声惨叫,然后是一片死寂。葛雷不是猫,从楼上摔下去,必死无疑。

    方文天手更快,一把短刀插进葛风的胸口,“葛风身上那会有香味,我以为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会变身,没想到你也会。”葛风倒在地上,身子在变化,变成一个绝世美女,脸色惨白,胸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绿色的衣裙。

    方文天冷笑道:“十年时间练成万魂刀,神魔都不可挡,本要用于对付蓝摘星,没想到浪费在一个妖精身上,可惜呀!”

    “楠溪,我快成人了,都会流出血来。”绿荷不仅流血了,还感到剧烈的疼痛,她象真的人一样,妖性渐失,人性渐多,可是不管是妖还是人都挡不住胸口一把万魂刀。

    “绿荷,绿荷,你没事吧,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我叫道。

    “不知道,我感觉身子发冷,奇怪的感觉,我在寻找人类的爱情,希望体验爱。”她的脸上泛起桃红,“爱的甜……”绿荷没说完话,方文天聚焦近百恶魂,化成烈火袭过来,数米宽的火球带着炽热的高温从绿荷身上卷过,火消失了,绿荷也消失了,地上没有留下任何残余物。

    “绿荷!”我悲痛万分,她死了吗?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到一点她的气息,绿荷是天然之气而成,本是不死之身,可是变成实体后,她有了人的感觉甚至感情,她会死吗?

    “原来是妖精。”方文天轻哼道,远方数十辆警车呼啸而来,他视若无物,也许他从来没怕过。

    许多人拥到了地面,我看到了蓝摘星,看到了白忆安,看到了杜林他们,还有许多的未知事件管理司特工,还有警察,几十辆警车鸣着警笛包围了五层楼。

    蓝摘星将方添推了出来,“方文天,你的人和鬼全部被消灭了,如果你还想保住方添的性命,就将金楠溪等人都放了。”

    一架直升机出现在空中,慢慢降落到楼顶。驾驶员不是别人,是葛风。方文天知道大势已去,他无力救方添,更没想到周密的计划竟然会失败,如果方添不出事,如果郎浩远的灵魂消散了,如果未知事件管理司的势力还在方添手中,他不会输。

    “蓝摘星,你别得意,我方文天不会就此罢休。”方文天和葛风迅速将葛雨、衡愉、奇闻、安依琳带上飞机,银光之下衡愉的能力顿时消失,葛风也变成了普通人,而方文天的变身法失效,他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陌生人。

    “葛风,咱们走。”他叫道,直升机飞了起来,地面上一个人影向上窜去,那是韩三阳,但是韩三阳不能够迫近直升机,一接近银光,他就如直线般向下掉去,过了一会,又飞了过来。

    “快把岑楚和少塘还过来。”韩三阳远远地大叫,方文天听了心烦,竟然将奇闻和安依琳推下直升机,“还给你。”他大叫,两人被捆住的身子向下直坠,韩三阳急忙去救他们。

    摆脱了韩三阳,直升机竟然在不远的神美公司所在地亮马河大厦顶层停了下来。

    “葛风,你为什么停下来?”方文天惊道。

    “你不是方文天,变身术让你可以成为不同的人,你有无数个身份,也许明天你的另一个身份还是某位巨富,或者大官,但是我只要晶界和葛雨。你带着他们下去,今后咱们两不相欠。”葛风解开了葛雨身上的绳索,那葛雨开心地靠在他身上,很幸福的模样。

    方文天将衡愉和我搬了下去,在葛风伸手要晶界的时候,他突然掏出一把手枪,“你……,你狠,咱们各走一边,晶界归我了。”说着,就向葛风开枪,葛风连忙躲过,直升机向上升去,晶界也不要了,向城外飞去。

    警车一路向亮马河方向开来,蓝摘星感叹好在韩三阳、欧阳鹏、白忆安赶到亦庄,那忆安一把销魂剑,七剑销魂,将数千恶魂灭个干净。失去了五行魂器,葛风望风而逃,葛云葛电束手就擒。

    “蓝爷爷,叔叔不会有事吧?”希希瞪着大眼睛问,“楠溪福大命大,方添在我们手里,我相信他没事。”

    蓝摘星不是神仙,他相信没有用。

    我的手脚被捆住,方文天把我拉到顶层临街的台沿上,我看到了一百多米楼下的车流如炽,也感受到了高处的强风,如果方文天的左手没有拉着我,我无法动弹的身子很可能被风吹下去。

    衡愉躺在地上,“你要什么?你要七星蝴蝶,我给你,只要你放了阿溪。”她眼睛凝视着我,淡淡地说道。

    “好了,不要逼着我杀了他,快让蝴蝶出来。”方文天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你不是方文天,你不是方添的父亲,你到底是谁?”我奇怪。

    他仰天大笑,“方文天?那种小人怎么可以跟我相比,如果你姓金,那么我就姓段,两百年前,你的卑贱祖先金昌勋害死了主人段长旺,你可知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更奇怪。

    “当时段家有两个孩子,他们失踪了,两个本是大富家的孩子因为金家的原因,四处流浪,小的一个最终夭折,我的祖先就是另一位,他一直让后代记住当年的事情,我不叫方文天,我叫段天恒,十五年前方文天花了五十块钱,请一个流浪汉去杀一个叫葛行空的精神病人,那个流浪汉就是我。”他又变回到四十多岁的本来面目,倒八字眉,小三角眼,难怪要变成别的人。

    “你杀了方文天。”我说。

    “他不肯给五十块钱,而且早就存了杀我之心,我自然先下手了,没想到得到了《五行术》,创立了星云社,你知道有多少个人是我变成的吗,你不知道吧?我不怕失败,离开这里,我会是另一个人。”他的三角眼充满妄想,却又真实可信。

    “就算愉愉把蝴蝶灵魂给了你,你还是会杀我,为了两百年的两家恩怨!”我说出了他的心思,段天恒点头不语,另一边,七星蝴蝶飞了过来,他收起枪,右手一把抓住蝴蝶,蝴蝶灵魂已经升到愉愉的头顶。

    “不要,愉愉,没有蝴蝶灵魂,你会……”我没有说完,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胖的人。

    “那个什么天师,不管你姓什么,今天都是你的祭日。”胖子正是晋达人,段天恒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心里一惊。

    我看到空中悬着一把虎头铡刀,拿刀的是一个鬼。刀光一闪,段天恒的头离开了身体,向上弱起数米,他的眼睛看到了脖子断口狂飙的血,也看到了上面的高笑天和虎头铡。

    他的身体还站在我旁边,左手松开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晶界,九彩光立即闪出,高笑天的灵魂被九彩光吞灭。段天恒的脑袋向楼下掉落,他的身体也翻身下去,左手晶界掉在楼顶,右手蝴蝶飞出,两只手却拉住我向一百多米的地下堕落。

    空中,我感受到风的力量,我在急风中向下降,都忘记了胸口和左臂的疼痛,我看到两公里外,警车呼啸而来,我看到段天恒的脑袋摔成了浆,身体扭曲,他有过无数个身份,富贵名声都不缺,他如果不死,离开了这里,明天依然会享受荣华富贵,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是生前拥有多少,死后只能是一具尸体,死后只能是段天恒,他死了,明天就会知道有哪些人不再出现,就知道哪些人已经被他害死,被他顶替了。

    我看到七星蝴蝶飞舞,衡愉从楼顶跃下,向我飞来,她的眼睛全是泪水,紫色的泪水,一切都晚了,衡愉追不上我,高空堕落与水泥地面接触非常可怕,我的灵魂瞬间离开了肉体。

    衡愉伤心地晕了过去,她躺在我身边。我的灵魂看到了多铎,那个小人从已经死亡的段天恒身上翻出一本绸缎书,他干笑几声,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的灵魂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雪白头发的林成文教授,他手里拿着一个洁白光滑如玉般的头骨,人的头骨。那把虎头铡深深地插进地面,在风中发出呜鸣。

    老头把头骨放在我不成人形的身上,突然,我的灵魂感受到一种巨大的能量,这一能量推动着灵魂向天空急驰,我越过了摩天大厦,越过了云层,下面的万物不断退为微小的点,北京城终成为一块光斑,灵魂到了真空地带,无所谓上下,无所谓左右,无所谓存在,只见一颗蓝色星球悬挂在远处,如黑暗中的青花瓷。

    我死了,竟然死了,身体从高处堕落,不成人形,死后的形态是什么?我的灵魂会去哪里?夏正呢,怎么还没有过来?那个如玉般的头骨是谁的头骨?我的灵魂在思考,思考让我向人间堕落,依然迅速如闪电般惊人,瞬间穿透了云层,我看到了一架飞机,一架在太平洋上空平流层飞行的波音客机。

    “灵哥哥,天师死了,我们怎么办?”天空中飘浮着两个俊秀的十来岁孩子,梅灵和梅银骑在蛟身上。“银妹妹,不知道,父母的仇也算是报了,那个金楠溪的灵魂飞上去好久了,怎么不见下来?”梅灵一脸奇怪。他顿一顿又说:“咱们跟着直升机吧,那两个人没准儿很好玩。”说罢,老蛟掉转头,向葛风葛雨离去的方向飞去。

    我死了,竟然死了,身体从高处堕落,不成人形,死后的形态是什么?我的灵魂会去哪里?夏正呢,怎么还没有过来?那个如玉般的头骨是谁的头骨?我的灵魂在思考,思考让我向人间堕落,依然迅速如闪电般惊人,瞬间穿透了云层,我看到了一架飞机,一架在太平洋上空平流层飞行的波音客机。

    “灵哥哥,天师死了,我们怎么办?”天空中飘浮着两个俊秀的十来岁孩子,梅灵和梅银骑在蛟身上。“银妹妹,不知道,父母的仇也算是报了,那个金楠溪的灵魂飞上去好久了,怎么不见下来?”梅灵一脸奇怪。他顿一顿又说:“咱们跟着直升机吧,那两个人没准儿很好玩。”说罢,老蛟掉转头,向葛风葛雨离去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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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1: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相传六百年前明朝最荒淫的皇帝明武宗朱厚照最喜欢道教,常以道家修炼之法修其****之身躯。当然这朱厚照皇帝终究命不长,只活了三十一年。

    每年清明时节,朱厚照也会去十三陵祭祖,从紫禁城到皇陵路途不近,一路要换六拨抬轿人,所以这一路的地名便从一拨子叫到六拨子。某年,朱厚照在六拨子之外停留观望,见风水颇佳,一高兴修元福宫一座。此元福宫到清时没落,后人便称元福宫所在地为回龙观,有皇帝回首观望之意。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北京城日新月异,四环之内逐渐难容众多人口,市政府一拍脑袋决定在城郊昌平县内建造两个大型经济适用房住宅区,一处便在回龙观村,另一处选址在回龙观以东十余公里的东小口镇一处垃圾处理场上。

    从一九九八年开始到现在,十年间,两个号称亚洲最大的住宅区出现在北京之北,回龙观可住五十万人,而垃圾场上建成的号称京师龙脉、上风上水的天通苑社区也住了五十万人,两个社区之间由数十个小型住宅区相连,共计一百五十余万人。

    回龙观和天通苑为经济适用房,每平方米售价只有两千多元,说是为了解决北京贫困人口的住房问题,可是近半的住房面积在一百四十平方米以上,十年前的贫困人口如何买得起?当年真正买到经济适用房者大多不是穷人,甚至是富人,掷百万购入数套经济适用房的人有的是。

    如今就更难了,据说两个社区一个房号就可以卖到二十万,穷人是住不起经济适用房的。最初的房子被已经有房的人买了,所以新世纪的前两年,回龙观和天通苑的众多楼内空空无人,安静的很。

    北京的发展速度很可怕,一两年之后,房子已经卖光但住户不多的两大社区突然住满了人,绝大多数人不是房子的主人,而是在北京城区打工的年轻人,他们租住着一多半的房子。

    早期北京人把回龙观和天通苑称为“睡城”,意思是睡觉之城,因为大家都在市区上班,只是租个地方睡觉而已。既然是睡城,其社区的配套设施极不完善,没有医院、学校、商场、公园,甚至连派出所都没有。睡城的人可以去别的医院,可以让孩子上其它社区的学校,可以逛市区的商场,但是没有派出所是难以想像的。

    虽然北京市政府一直尽力解决两大睡城的配套设施,学校建起来了,医院有了,公园商场建了,公交和城铁地铁通过来了,就连银行邮局都有了,但是派出所一直没建。

    一百五十万人的两大社区及中间地带人口,没有专门成立的派出所?情况难以想像,由于社区多是租户居住,更增添了人员结构的复杂性。出了点事,闹了点矛盾,是昌平区公安局管,还是海淀区或朝阳区公安局管?这样扯皮的事闹出过无数件。

    从2000年到2007年,回龙观与天通苑发生过众多入室盗窃及抢劫杀人案,情节十分恶劣,居民们采取了所有的方式向政府反应,政府在解决居民交通、读书、看病等问题后,终于设立了派出所。北京作为一千七百万人口的大都市,警察力量不足一直困绕着政府,也许在两大社区建派出所真的有为难之处。好在居民们能忍,七年没有警察管也过来了。2007年下半年,当天通苑派出所成立时,近五十万居民高兴万分,感叹终于不怕小偷也不怕大盗,甚至不怕半夜鬼敲门,警察似乎成了正义的守护者,其实警察应该是正义的守护者。

    宽容大学毕业三年,一直没有找工作,他不愿意找工作,认为经济大发展时代到处都是机会,他要创业。慧华苑是回龙观社区最早的住宅区,甚至不算是回龙观社区的一部分,旁边就是八达岭高速,前面是回龙观医院,再走几步是十三号线城铁。

    住在回龙观的三十多万年轻人一大半在海淀区工作,数十条公交线路从这里通向更繁忙的中关村,即使是城铁开通后,交通堵塞问题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与别的年轻人不同,二十五岁的宽容并不是租住人家的房子,他住自己的房子。

    慧华苑最上面的五层和六层是复式结构,宽容拥有相邻两套复式三居,其实是他父母的房子。十年前其父母眼光独到,花了五十万就买下如今价值近两百万的两套房子。

    宽容将两套房子中间的墙打通,左边一套房子挂牌为一家杂志社,右边为自己的住房。

    从左边单元门上到五楼,防盗门外挂着一块木牌,上写:剪灯夜话月刊。明朝瞿佑曾写出《剪灯新话》,描述元朝末年天下大乱时的各种幽冥离奇故事,轰动明初。

    宽容新闻学专业毕业,四年大学没体会到“铁肩担道义,妙笔着文章。”的精神,报社实习期间的所见所闻却让他对新闻界彻底丧失了兴趣。“蛇鼠一窝,混乱不堪,铁肩成裸背,妙笔生金元。”他暗骂。

    “宽容,我和你妈妈想送你去美国深造,一个现代中国人应该学贯中西。”宽容大学毕业时,他的老帅哥父亲宽宏和清秀母亲苏默在东二环的豪华家中说。

    “老爸老妈,我不出国,那些有能力没能力的同学都出国了,我不信去欧美国家转一圈就变成了‘金人’,这层金我不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宽容从不赶潮流,逆潮流者真英雄,这是他的名言。

    宽容结合了父母基因优点,个子修长,白晰的脸上两道剑眉,鼻子高挺,嘴却小巧,他特意配了一副老先生一样的圆形无框眼镜,说是让自己儒雅一些。

    儒雅?宽宏知道儿子从小任性,极有主见,外形象儒雅书生,内心却非常狂热,当他得知宽容要办一份灵异杂志时,斯文的宽宏大跌眼镜,“什么,你要办一份灵异月刊?你不是讨厌迷信,不信鬼神吗?”

    “老爸,就是因为不信,才要办的,我要用坚定的信念去寻找所有灵异事件背后的科学解释,或者揭露所有自称有灵力的骗子。”宽容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他的心与儒雅的外形相反。

    苏默只是笑着看儿子,她保持着良好的身材,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小嘴儿与宽容一模一样。宽容搬到慧华苑住,并把杂志社的招牌挂了起来。三年来,宽容的杂志没有卖出几本,放在大街上让人免费阅读都没人要,谁会在读鬼故事的时候,还读一段宽容写的批判迷信的评论?

    宽容一直雇佣着一、两个人,但是没人可以干长久,虽然包吃包住,但是没挣钱只陪钱的杂志养不活人。苏默默默地给被雇佣的人发工资,还是留不住人,到2008年3月12日,第十一批雇员离去。两套房间里只剩下宽容一人。

    那些没有毅力的人,走就走!宽容心里生气,做大事者不可被一时的小挫折吓倒。可是《剪灯夜话》一月一期,三十页,包括鬼故事连载、灵异事情摘录和至少五篇当月发生的灵异事情现场实录。鬼故事连载和灵异事件摘录由雇员完成,现场实录却是宽容自己去采访并写作,他想在采访过程中揭露所谓的灵异假象。

    一定要找一个雇员,宽容心想。《剪灯夜话》经常在报纸和网络上做广告,欢迎提供灵异事件的线索,只要线索被采纳,便可得到一百元到五百元的报酬。每个月宽容付出的线索报酬达数千元,再加上付给雇员的工资和印刷费,一个月的支出不下一万五千元,但是收入却是零。如果不是父母有钱,宽容早就不名一文了。他与租住在回龙观的年轻人没有两样,不同之处在于他的父母有钱。

    人的自信和毅力很大程度上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宽容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天生是做大事的人。

    有人给《剪灯夜话》网站发了线索信息,称天通苑发生了奇怪事件,肯定是鬼作怪。宽容记下对方的名字和住址,带上谈好的三百元报酬,坐十三号线城铁去东边的天通苑。

    星期三上班高峰过后,城铁内人不多。宽容习惯于穿一件格子衬衣,外面套着整洁的棕色中山装,下身是服装设计师为他量身定做的飘逸长裤,显得身材更修长,皮肤更白晰,气质儒雅的令女孩迷醉。

    车箱内无论婚否的女性都会情不自禁地多看他两眼,“呸嗤……”对面坐着一个留着齐眉刘海的女孩瞧了他一眼,却发出了令他失望的笑声。什么女孩这样无礼,竟然笑他?

    女孩单眼皮,两道淡而长的眉毛弯住不大的两只眼睛,鼻子不高但小巧可爱,嘴唇却宽厚,五官搭配着瘦小的脸儿,很奇特的效果,美还是不美?宽容都拿不定主意,只是下意识地多瞧了几眼。

    刘海之上扣着一顶毛绒绒的雪白帽子,大冬天的穿着单薄的黑白两色长裙,脚蹬长筒白皮靴,鞋跟尖细足有八公分长。一双脚修长的夸张。这女孩除了模样奇怪的迷人,身材象衣服架子。

    “你笑什么?”宽容语气生硬。

    “你的眼镜!”女孩语气平缓,不急不慢,听了让人舒服。

    圆形眼镜配上他的气质和衣服,非常滑稽,大概有一半的人看他就是因为那可笑的眼镜。

    宽容脸色一黑,不再说话,他讨厌被人笑。

    将得到三百元报酬的人叫做刘富海,住在天通苑最早建成的一幢六层住宅楼的三层。刘富海是拆迁户,得到了一笔钱和这一套三居室,自从知道楼旁边的街心花园就是当年北京最大垃圾处理场的深埋处后,一直提着心吊着胆。听说以前的垃圾如山高,建筑队都说垃圾深埋在地下,使得地基不稳,风水不佳。前几年,刘富海参加了那次著名的地下水事件,在数千居民查出地下水氟超标后,干净的自来水才通进小区。

    派出所成立之前,前面一幢楼有一女人被人入室盗窃后奸杀,后面一幢楼有一老人闷死在房内。刘富海觉得是地底下的垃圾场在作怪,肯定有怨气从地底渗出,致使案件频发。派出所于半年前成立后,他的心安定了些,不过总有一种坏事将降临到本楼的预感。

    三个月前,楼上四层一直在装修,楼都建好十年了,还装修什么?刘富海气不过,曾经上去敲门问话,结果被一不到三十的肥胖女人教训了一顿,说自己的房子装修关他屁事。

    刘富海一怒之下打110电话报警,派出所年轻警察陈明颠颠地跑过来,“老刘,我正吃饭呢,报警做什么?”陈明大学毕业时参加了公务员考试,通过后经过培训进入到新成立的天通苑派出所。“楼上一天到晚装修,我家有七十岁老奶奶,哪折腾的起。”刘富海叫道。

    陈明一听是这么档子小事,便敲了四楼的门,门打开肥胖的女人是户主,“余艳艳,楼上三层都是你家的,还装修什么呢?”年轻警察进了门,见三、四个装修工人正忙活,屋内堆满了大芯板、木龙骨、石膏板等物事。

    “小陈,住了几年,想换个样式,是不是楼下那姓刘的嚼舌头了,我可是守法良民,不要信他的。”余艳艳的眼睛都沉在肥厚的上下眼睑内。

    “不管怎样,动静不要太大,老刘家有七十岁老奶奶,晚上不准干活。”陈明看了一圈,警告了几句,对于这种邻居间的矛盾,警察也没多大办法。

    楼上终于装修好了,但是刘富海又不乐意了,他发现经过楼梯去四层的人突然间增加了十多倍。上面三层只有四户,其中两户是余艳艳所有,怎么会住进去几十个人?刘富海便问楼上下来的年轻人,“你住哪一户?”对方说住402,正是刘家上面余艳艳的房子,他又问另一年轻的女孩住哪里,回答还是402。

    刘富海一连问了二十人,都住402,这就奇怪了,这402房间住了多少人?刘富海坐在楼梯上,对着人的样貌,从早到晚把402进出的人数了个遍,不多不少整整八十二人。

    一套一百六十平方米的四居室住了八十二人?刘富海头大,他跑上去敲门,一个瘦小不足二十的女孩开了门,“你是谁,找谁?”女孩的模样是脱水版余艳艳,即使瘦,那眼睛也不大。

    进门处就是一块大木板挡住,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你叫什么名字,这房间里住了多少人?”刘富海疑问。女孩上下打量他,“咣”一声关了门。到了晚上,那余艳艳冲进刘富海家,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半个小时,直骂得他老奶奶下气接不了上气才罢休。

    “小海,楼上女人凶,咱们惹不起,她穿个睡衣的包租婆样子,看来是把房间隔出了数十个小间,全部出租给那些来北京找工作闯天下的年轻人。”老奶奶是老北京,有见识,几句话就点明了问题所在。刘富海听了不敢多管,只是问了一个住在402的年轻人月租多少,对方说一月三百,还不包水电。八十二人一人三百,那一个月就是两万四千六百块,奶奶的!刘富海愤愤不平,他一家五口住着同样面积的房子,虽然羡慕这楼上房租来的快,却不愿意做这种缺德的生意。

    楼上上下的年轻人住在一套房子里,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少联系,年纪轻轻就被生活压力折磨的愁容满面,只有一个留着刘海,眼睛不大,样貌古怪可爱身材如衣服架子一样的女孩有好脾气,每天都穿戴时尚地早出晚归。“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刘富海问,“巫马竹,有什么事吗?你天天坐楼梯上数数?”女孩的名字更古怪,刘富海没细究,“这房间隔成多少间,这么多人住的舒服吗?”

    “我看门牌号有二十八间,有两人住,最多一间四人住,我们住的一间没窗户,有些闷,不过一个月三百便宜,年轻人只能这样了。我要上班了,再聊。”巫马竹匆匆离去。

    后来,刘富海知道瘦小而眼睛象余艳艳的女孩叫余纯纯,是余艳艳的表妹,从乡下过来帮余艳艳看管房子,打扫卫生并收房租,每天吃饭的时间,余纯纯便精神恍惚地上楼去,其余的时间呆在402不出来。

    巫马竹是四川人,在北京的大学毕业后,留下来找工作,可是一年毕业数百万本科生,其中十分之一还涌进首都找工作,那些公司收简历都用麻袋装,哎,找工作不易。巫马竹只好降低要求,以名牌大学本科生的身份做了中关村一家叫俊野的夫妻档软件公司的前台小姐,前台小姐有两人,另一位也是好身材,脸蛋儿更姣美。好在巫马竹性格随意,前台就前台了,一个月一千五百块,再加上工作之余做车展、会展模特,二十一岁的女孩比402的其他人过得舒心些。

    她大学最好的朋友成信清长相普通,找工作总是通不过面试关,毕业半年多了还在天天奔波谋一个求生的职位。巫马竹本可以租一处好房间,但是成信清没钱,在天通苑的广告上看到了这家三百一月的房子,就搬了进来,没想到屋子是大芯板隔成,又在厅的中央,四面是密不透风的板子,门关起来就如同住进了一处空气都渗不进来的密室。

    三月里,北京寒天冻地,402却不需要暖气,八十二个人的体温就足以维持较高的室温,只是体温带有各种味儿,闻之令人作呕。

    半年多,成信清没找到工作,圆脸姑娘都熬成了瘦脸,精神接近崩溃边缘。“我要窗户,我要窗户。”每天拖着劳累的双腿回到窝居,在浑浊的空气里,成信清会用指甲抠着大芯板,喃喃自语。

    密室让人陷入到无尽的黑暗想像,特别是当密室之间隔音性能差,一个人的呼噜声就可以让另外八十一人失眠。成信清睡不着,她越来越瘦,精神越来越差。巫马竹去找余纯纯,说要搬出去,余纯纯说可以搬出去,但是三个月的租房押金不退。

    半年来,巫马竹一个人养活两个人,银行里也没有多少余钱,她没有办法,只好对成信清说:“清清,会找到工作的,下个月,下个月咱们搬到一个有窗户的房间,好吗?”

    成信清好像听不见,用油笔在板上画着窗户,一个又一个黑色窗户。这些天成信清也不出去找工作了,蓬头垢面地呆在床上不起来。巫马竹上班的时候也不得安心,过一个小时就打电话问候一下,成信清总是说:“窗户外面真漂亮。”

    昨天夜里,洗漱间和洗浴间的门都锁上了,八十二个人没地方洗漱方便,大家敲余纯纯的门,里面没人回应。余艳艳下来开了门。“死丫头,刚还一起吃饭呢,跑哪去了,一个月八百块,管吃管住,还这么不负责任?”余艳艳骂道。

    巫马竹回来的晚,洗浴间的门锁上了,没洗成澡。她便进了洗漱间,关上门。洗漱间四面都有镜子,平常想着屋内住着几十号人,巫马竹从来没害怕过。

    可是这个晚上有些奇怪,从洗漱间里,听不到外面一点点声音,连平时听得到的脚步声音,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都没有。

    水龙头流出的是冰凉的自来水,屋内温度不高,可是自来水竟然冒出雾气来,冰凉的雾气。巫马竹心缩了一下,她就着凉水洗脸的时候没敢闭眼,边洗眼睛边象两边瞟着。

    上面?或者后面可能站着人?她有这种感觉,迅速抹干脸,她朝四面八方张望着,只有浑浊的空气,八十二个人住在密不透气的空间,呼出的二氧化碳都足以让人产生幻觉,一定是幻觉!

    巫马竹以为是幻觉的时候,突然在镜子的雾气上出现了一行字:我要窗户。她尖叫一声,外面似乎没人听见。

    原来是梦,巫马竹晚上回来时,洗漱间挤满了人,她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醒过来,闻着室内不安的味道,“清清!”她轻声喊道,另一张床上,成信清倦缩在被子里。她开了灯,扳过成信清的脸,又瘦了些,脸快跟余纯纯一样瘦了,而且左脸出现一道长数公分的抓伤痕迹,还沾着紫黑的血斑。

    “清清,怎么回事?”说着,她拿着毛巾去洗漱间,想沾些水帮成信清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巫马竹打开门,看到洗漱间没人了,她赶快进去,关上门,先洗了把脸。自来水冰凉,竟然起了雾气,她立即抬头,四面的镜子上出现了那四个字:我要窗户。这次她没有尖叫,而是用发抖的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接着她尖叫了,叫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八十个人,几个男人跑过来敲门,“里面是谁,叫什么叫?”

    “有鬼!”巫马竹打开门,对着大家叫道。十几个人进去,把洗漱间挤满,“什么鬼?这么多人住在着里,鬼也会被挤走,很可爱的一个女孩,这些日子怎么神神叨叨的。”一个男人咕哝着。透过十多个人头,巫马竹清楚地看到了镜子内的一张脸,干瘦的脸,像余纯纯,又像成信清。

    她用力抹了抹眼睛,左手向上扶起刘海,那张脸不在了,雾气也没有了。也许是空气太过浑浊吧,经常出现幻觉,成信清的幻觉更重,天天说窗户外真漂亮。

    她回到房间,把门关上,四面大芯板围成了封闭的空间,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亮着,“清清,你……精神好些吗?”巫马竹附身看着好朋友,用湿毛巾去擦她脸上的血斑,血迹擦去,那伤口竟然没有愈合,两边的嫩白的皮肉向外翻,巫马竹不敢看,只好抚摸好朋友的头发,那头发也渐少了。“余纯纯,你……走,你走……别缠……”成信清双手乱打,两眼紧闭。巫马竹连忙摸她的额头,冰凉,体温很低也会产生幻觉。

    “清清,我们去医院。”巫马竹拉起她,扶着下了楼,向不远处新建成的天通苑医院走去,经过街心花园时,巫马竹有些累,让成信清坐在花台上,她一弯腰的功夫,成信清不见了。

    巫马竹找遍了整个天通苑,天快亮了,她只好先回房间,却发现成信清躺在床上,“余纯纯,窗户外面很漂亮。”成信清闭着眼睛说,巫马竹叹了口气,“清清,今天下班后,咱们就搬家,不要那三个月的押金了,我借钱也要搬。”她安慰着。

    清晨六点,在寒冷中,巫马竹挤上城铁去中关村的俊野公司上班,刚到上午十点,突然接到成信清的电话,“竹子,我看到窗户了,很漂亮,你回来一起看吧。”声音非常的清醒,不寻常的清醒。

    巫马竹觉得不对劲,便跟总经理花锦请了假,坐城铁回家。对面是一个面容清秀,气质儒雅,却戴着滑稽圆眼镜的男人,巫马竹忍不住笑出声来,笑过后又觉得不妥,她想回报一个歉意的微笑,可是那人孤傲地不再看她。

    半个小时后,城铁停在立水桥一站,巫马竹下车后向天通苑走去,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她走习惯了,就当是锻炼身体。那个男人一直跟在后面,跟到了楼下,跟到了三楼。

    巫马竹转过头来想质问他,没想到儒雅的男人敲了302的房门,她松了口气。

    宽容更没想到长相奇特而有魅力的衣架女孩竟然住在楼上,“你是宽容,《剪灯夜话》的主编?”门打开,刘富海探出头来问,宽容直接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你就是刘富海?你说楼上住着鬼,是真的吗,说说看。”他把三百块扔在桌子上,刘富海赶紧收起来。

    “一定有鬼,我天天数着楼上402下来的人,可是十来天前,只有八十个人下楼,少两个女孩。”刘富海说话的时候额头青筋显现,极力要表明话语的可靠性。

    “402住了八十个人?这是一套什么房间?”宽容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是就是,余肥婆就知道挣钱,是住了八十二个人,这个星期,余肥婆的管家表妹余纯纯没下过楼,还有巫马竹的室友也没下过楼。”刘富海说。

    “巫马竹?”宽容对这名字感兴趣。

    “巫马竹是最好的一个女孩,长相好玩,身材跟模特一样,可是昨天大半夜,我看到巫马竹跑到街心花园,好像与人说话一样,然后她就满世界找人,上楼的时候碰到了我,问我见到她的室友吗?你说这姑娘是不是碰到鬼了?”刘富海尽量说话的时候带上丰富的表情。

    宽容不耐烦了,“就这么点事?或许那女孩精神有点问题,或者她在梦游,你还真有时间,八十多个人谁没下楼都记得。”

    “啊……”楼上传来了女孩的恐怖尖叫声,宽容和刘富海迅速出了门,向楼上跑去,大门是打开的,绕过挡在门口的木板,迎面是一排隔成的小间,对门一间开着门,一个女孩晕倒在地上。

    “是巫马竹。”刘富海叫道,屋内的租户大概都出去工作或者找工作去了,没有别的人,宽容看出女孩正是一路同行的人。

    两个人连忙把巫马竹抬到旁边的医院,半个小时后女孩醒来,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是你!?”她对着宽容说。

    “是我,巫马竹,发生什么事了?”宽容问道,“快打110,窗户上吊着一个人。”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你的房间没有窗户。”宽容仔细看过房间,四面木板上画着黑色的窗户,正中间有一幅人像油画,画中人物有两个,一个是巫马竹,另一个是圆脸女孩。另一边刘富海拨了110,“警察马上到。”他说。

    “油画后面……”巫马竹轻声说着,不敢抬头。

    宽容立即冲了出去,刘富海跟在后面,刚到楼里,就碰到警察陈明,“老刘,又是你报警,出什么事了?”

    刘富海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三人进了屋,走到巫马竹的小房间,四面板墙上画满了阴森黑暗的窗户,画里一个女孩趴在黑色窗户上往外瞧。“刚才油画的窗户上没有人?”刘富海惊道。宽容想了想,他记不太清楚,也许有人,现在有,刚才应该也有。

    对门的板墙上是一幅一米见方的油画,巫马竹的小脸和另一女孩的圆脸,噢不对,是瘦脸,干瘦的脸。宽容又陷入到记忆空白,刚才是圆脸吗?应该是瘦脸,屋内空气不流通,让人气闷。

    陈明摸了一下油画,脸色一变,掀开油画一角,画后面竟然是一个洞,木板上有一个洞,洞大小可以钻进去一个人,陈明把油画取下,三个人顿时大惊,另一边是有一扇大窗户,跟油画里的窗户一样,窗户梁上挂着一个人,干瘪的人。

    陈明立即钻了过去,解开挂着人的绳子,宽容过去抱着那人,窗户玻璃都没有了,寒风吹了进来,干瘪的人如肉干一样,坚硬如冰。脸上的肉全陷进骨中,形如槁枯。“是余纯纯。”刘富海看了一眼再不敢看,他颤抖着说,“又死了人,我们楼里真死了人,我就说是地底下的垃圾场在作怪,那些垃圾可是最肮脏的……”

    “老刘,不要迷信,这可能是一起谋杀案。”陈明斥道。半个小时后,市公安局重安组到了现场,领头的是一位漂亮的精干女警察,“安警官,这两位和巫马竹最早到现场。”陈明向安依琳介绍,她看了一眼,“先在一边等着,我们鉴定后再说。”

    当安警官再次出现在宽容面前时,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正是户主余艳艳的表妹余纯纯,法医认为至少死了一个星期,因为天气冷,身体被冻,尸味没有散发出来。

    “巫马竹和成信清呢?”安依琳问陈明,“巫马竹在医院,成信清不见了,这里面的八十个租户得下班后才能回来。”陈明回答。

    安依琳直皱眉头,把一套房子隔成二十八间,分租给八十二个人,那肥婆余艳艳真是要钱不是人命。这个时候,余艳艳下来了,根本不看余纯纯的尸体,而是对满屋的警察大骂,“你们警察怎么能够闯进私人住宅?你们出去出去,我还怎么出租?”然后胖身子在地上打滚。

    “我非拆了你的房子。”安依琳冲过去大叫。

    她说的很对,402的二十八间隔板房被拆了,余艳艳被要求退还租户所有房租,并被处以数额不小的罚款。

    八十一个租房者被安排临时住进一家旅馆,宽容回到自己家,把402的故事写了下来。在后面加上了自己的评论。评论引用了警察的话:虽然地下曾经是垃圾场,但是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深埋处理,以前的水质氟超标,并不是垃圾的原因,而是东小口一带本身水质欠佳。另外所谓的鬼魂问题,应该是一名失踪的叫成信清的租房者精神出了问题,没有窗户密不透风的环境,让人气闷,找不到工作的压力又让她无法面对现实。成信清心里总想要一扇窗户,可以看到美丽风景的窗户,于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她在木板上挖了一个洞,也许她就是杀害余纯纯的嫌疑人,至少警方这样认为的,只是成信清失踪,一切只能是猜测。

    宽容不知道许多事情,也不知道安依琳对余艳艳的问话,“余艳艳,余纯纯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你为什么说直到昨天,她还上来吃饭?”

    “没错,我丈夫和孩子都可以证明,纯纯昨天还上来吃饭,我怎么知道她死了,昨天吃饭后,她就不见了,边洗漱间的门都没打开,还是我下去打开的,那时,纯纯不在房间……我苦命的表妹呀!……”说着,余艳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假哭起来。

    晚上,刘富海又给宽容打电话,“宽容,真有鬼,我刚看见余纯纯的鬼上楼去敲余艳艳家的门。”

    宽容听着不象是假话,立即跑到楼下,白天路上堵车,他一般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半夜时分,街道空旷。宽容开着自己的奇瑞小车,向天通苑方向驶去。

    刘富海在门口等着,拉着宽容就上楼,进入到402,因为隔板被拆,大门一直开着,里面混乱不堪,大芯板堆满了房间,“宽容……真的,我真的看到余纯纯了,跟咱们白天看到的挂在窗户上的干尸一样,我……我有点怕。”

    宽容看到那幅油画被扔在地上,正想捡起来,突然有人进来了,他和刘富海立即转进洗漱间,并关上门。

    “你是谁,是纯纯还是成信清?是你天天上来吃饭?……你是成信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害纯纯?”是余艳艳恐惧的声音,她好像在与人对话,可是宽容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就为了一个窗户,你可以租靠窗户的房间,……一个月只要多两百,你自己没钱……”

    “啪”一声脆响,“你为什么打……我”余艳艳拖着哭腔,沉默一会,余艳艳又说:“你就为了一个窗户,就挖了个洞,被纯纯发现,你……就掐死了她,你……这么瘦,怎么力气这样大……”

    “咚”一声,余艳艳的肥胖身子象是被踹了一脚,她不停地呻吟着,“不是为了窗户?你也……了,要找一杀你的男人?”余艳艳躺在地上叫。

    宽容受不了了,冲了出来,只见余艳艳躺在地上,没有别人,只有胖女人。

    “你在跟谁说话?”宽容大叫。

    见到有人来,余艳艳胆子大了些,爬了起来,“是成信清,她到楼上绑了我丈夫和儿子,又逼着我来这里,是她杀了纯纯,就为了看窗户外面的风景。”肥胖女人大哭大叫。

    “成信清人呢?”宽容左右看,“她走了,你一出现,她就下楼去了。”

    等警察来时,搜遍了整个社区,没有发现成信清的踪影,余艳艳跟丈夫儿子抱在一起哭。

    “一个瘦弱的女人这么大力气?”陈明奇怪不已。

    “一定是垃圾场附着的肮脏之灵渗进楼里,感染了成信清。”刘富海几乎失态,宽容捡起了那幅油画,画面上是满脸笑容的巫马竹和圆脸成信清,下面有一行字:二零零八年春节,与最好的朋友巫马竹于北京天通苑。题字为成信清,这幅画是成信清的作品。

    宽容把画带回家,他对自己感到奇怪,为什么要把陌生人的画带回来呢?警察依然找不到成信清;刘富海是一个迷信的人,见风就是雨,话并不可信;余艳艳说这个星期余纯纯还天天上去吃饭,这是最大的疑点,法医说余纯纯死了一个星期,成信清威胁余艳艳的时候,也说在一个星期前余纯纯已经死了。难道是余艳艳说了假话,怕警察发现出租房内死了人,要封了她的房子?也许这个爱钱的女人早就知道余纯纯死了。

    可是宽容还是解释不清楚,有太多的疑点,而且在洗漱间竟然没有听到成信清的声音,只有余艳艳的声音。他叹口气,要科学地解释一件事情,比迷信鬼神更难,这也是宽容办一份灵异杂志的原因,他希望用科学的方法解释一切不可解释的事件,普及知识,扫除愚昧。中国的落后,很在程度上是思想上的愚昧造成的。

    宽容就是这样的人,自己的思想一定是对的,虽然他还是一个思想并不成熟的年轻人。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8-17 09:52 编辑 ]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8-8-16 14:56:41 | 显示全部楼层
换故事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8-8-17 09:4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 bilkdgv 的帖子

引子

我,金楠溪,1980年出生于湘东南一百姓人家,独子,接受唯物主义无神论教育,自小不信鬼神,不入庙观。2008年春节后,注册了一家“金楠心理溪咨询公司”。年前从美国“逃”回北京后,身边好友说我成天无所事事,又不肯找工作,是一个浪费生命的“废人”。为了掩人耳目,堵人口实,才出此下策,办了一个拥有无限自由时间的公司,借公司之名挥霍人生。

    公司办公处在北京上地科技开发区一幢叫“天意”的高智能办公楼,无能之人无能赚钱,只好租了地下室最便宜的一间房。办公室内有一台29吋液晶显示器,《星际》游戏中,人族、神族和虫族可以在大屏幕上纵横驰骋,天地宽阔的很。除了办公桌外,还有一个黑白条纹的布沙发,可是睡觉的好地方,可惜希希经常性不敲门进来,搅乱我的春秋大梦。在此申明,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千万不要养小孩,你管不住孩子,很可能被孩子管了。

    心理咨询公司绝对不是捉鬼降妖的公司,可是总有一些人找上门来,他们看不起低矮简陋的地下室,却认为心理学与搜灵类似,把我看成是捉鬼的神棍。我怕鬼,无神论者也是怕鬼的,好在我有希希。希希不是“小白”,是一个“镜像人”,全身的器官与正常人相反,比如心脏在右边,肝脏在左边。特殊之人必有独特之能,一句话,六岁的小女孩能够看到“鬼”。“希希,你真的见到了鬼?”有时,我会问小女孩。“叔叔,见没见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叔叔身边站着一个人。”希希一句话可以让我一晚上不敢睡觉。

    从前,我不相信世间有鬼,或者说不相信人死后有灵魂,五年前,在加拿大极北极寒冷的一个小镇,碰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权当是见鬼的开始吧。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8-8-17 18:5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bilkdgv 分享,辛苦了,+16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8-8-18 09: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有 安依琳  

还是一个故事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8-8-18 15:49:18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了,这故事现在就出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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