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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镜止水

[转帖] 梁丙的黑段子(悬疑惊悚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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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9 08: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135.传销
  
  刘凌飞是某家报社的记者。
  前天,他接到一个爆料电话。
  爆料人声称在村西头的一处闲置瓦房里,有一伙人形迹非常可疑,据他推测很可能是传销窝点。
  凭着职业的敏感,刘凌飞觉得有必要去做个暗访,说不准还能搞个独家报道。
  临行前,他换了一身土气的衣服,将针孔摄像机伪装在纽扣上面,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他还故意戴了一副大大的黑色树脂镜框,看起来有些憨傻。
  村西头在城乡结合部的边上,城市的繁华还没有延伸到这里,四周显得一片荒凉。
  刘凌飞坐了差不多2个小时的汽车,又步行了大约10几分钟才找到那个大院子。
  院子里一个男人坐在台阶上抽烟,眼睛扫来扫去,好像是在放风。
  刘凌飞走到近前,男人立刻警觉起来。
  “你找谁?”
  “我是朋友介绍来找工作的!”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刘凌飞灵机一动,随口将同事的名字报了上去。
  男人想了想,似乎终于想起来了,“哦,对对,他在里面学习呢!”
  男人走过来拉开了铁门。
  屋内异常昏暗,好一会儿刘凌飞才看清里面的状况,一个男人站在讲台上,情绪激昂地大声说着鼓吹的话语,台下的人静静地聆听,没有一丝声响。
  男人冲着一个背影小声唤道:“隋温杰,你朋友来了。”
  那个被叫到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他表情木讷,眼神空洞,懒懒地朝刘凌飞看了一眼,刘凌飞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真怕他会说出,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之类的话。
  刘凌飞手心里不自觉地渗出了汗水。
  隋温杰呆呆地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又将头转了过去。
  刘凌飞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男人凑上前,讪笑着和刘凌飞说道:“最近学习比较紧,大家都想挣大钱嘛!”
  “是啊,是啊!”
  “在上常规课程之前,我们还有一个特殊课程安排!”
  男人将他领到一个小黑屋里,“你等会,一会儿就有人来给单独上课!”然后他悄然关上了房门。
  刘凌飞曾听说过某些传销窝点,为了能操纵传销人员,通过语言说服,恐吓等手段,企图在精神上控制他们,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洗脑过程。他想刚刚的场面就是最好的佐证。
  他摸摸胸口的纽扣,现在它已经将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没多久,门开了,露出一丝光亮。
  刘凌飞心里一紧。
  来的人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他身上穿着一件雨衣,手里抓着一把电锯。
  “你想干什么?”
  刘凌飞刚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皮带死死扣住了,动弹不得。
  “我是记者,你最好别做傻事!”
  刘凌飞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亮出了最后的底牌。
  男人嘿嘿地笑,慢慢走到他的身后,突然男人抓住了他的头发,此刻电锯接通了电源,发出刺耳的嘶吼声,令人心惊肉跳,将刘凌飞的哀求声完全淹没了。
  男人举着电锯顺着刘凌飞的太阳穴的位置缓缓地锯了下去,顿时鲜血四溢,刘凌飞大叫着,疼得昏死了过去。
  一会儿工夫,男人就将刘凌飞的脑壳拿了下来,鲜红的大脑在突突地跳,男人端着一盆绿色不知名的液体,仔细地擦洗他的大脑,一边擦一边念叨着:“这才是真正的洗脑!”
  男人仔细看了看,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最后他将锯下的半个脑壳又给按了回去,并用手使劲压了压。
  刘凌飞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却消失了,和外面的那些人几乎没什么分别。
  
  
  (已刊登在《怪谈》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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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9 08: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136。重名
  
  
  那是一年中最热的一天。
  崔小杰从商场走出来,仿佛投进了一个大火炉里,热的他直吐舌头。
  这时,他看见街对面有家新开的冷饮店,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似乎有了点精神。
  他甩着满脸的汗水,慢吞吞地走到窗口前。
  突然他一愣,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女服务生,立刻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起来。
  “你需要点什么?”她眨着动人的睫毛,声音轻柔。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啊,啊,给我来一个圆筒冰淇淋。”
  接过冰淇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不住地发抖。
  他胡乱地吃完冰淇淋,又立刻买了两个,他的牙齿在不住地打颤,可内心依旧燥热难耐。
  他想和她搭话,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不安地搓着手,一脸窘迫地朝她的打量几眼。
  随后的日子,崔小杰一有时间便会往冷饮店跑,借故买冰淇淋去看望她。
  开始她还很热情,后来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其中还有一丝警惕。
  崔小杰知道等待终归是个蠢办法,他必须鼓起勇气向她告白,即便被当场拒绝,也在所不惜,最少让他死心了。
  他站在一棵树下,不安地吸着烟,眼睛盯着冷饮店的方向。
  下班后,她一个人朝车站走去。
  还有5分钟的时间,他想必须赶在她上车之前向她表明心意,于是双脚加快了速度。
  她快走几步,猛然转过头来,崔小杰没看清她的表情,并没有减慢速度,这时他猛然感到腹部有一丝微凉,低头他摸到了插入腹中的刀柄,血顺着指缝流下来,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他自始至终都没搞明白,她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而崔小杰的父母也始终没搞懂,儿子怎么会暴尸街头。
  由于现场没有目击者,加上崔小杰为人低调内心,从未与人结怨过,另外刀柄上只检测到他一个人的指纹,所以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最终以自杀草草结案了。
  
  为了早点走出中年丧子的阴影,一年后崔小杰的父母从市福利院抱养了一个小女孩,当时她刚刚满5岁,长得活泼可爱,有点崔小杰童年的影子。后来他们干脆给她取名为‘崔小杰’,希望借此来抚慰内心的创伤。
  不知道是因为生活在这个压抑的家庭缘故,还是童年留下的心理阴影,女孩崔小杰异常惧怕男人的目光,甚至连养父关切的眼神都让她有一丝心慌。
  崔小杰高中毕业之后,便开始了打工。
  最近,她在一家新开业的冷饮店做服务生。
  刚工作没几天,她就遇到了一件怪事儿。
  中午,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人来店里买冰淇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像被点中穴位一样,直愣愣的瞅着她,那目光让她感到恐慌。
  她从没见过有人吃相会如此难看,他一口气吃了3个冰淇淋,边吃边偷偷用目光瞄她,样子有些猥琐。
  自那以后,那个男人总在冷饮店附近转悠,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她感到噩梦正在悄悄降临,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下班后,她独自穿过黑漆漆的小径,准备去赶末班车,此时她突然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她猛然转过头去,正是白天出现的那个男人,此刻恐惧感被愤怒悄然取代,她迅速从挎包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刀子,朝他晃了晃,她想吓退他,把他赶走。可谁曾想他根本不屑一顾,猛的朝她扑过来,她闭着眼睛,手上的刀子很自然地迎了过去。
  崔小杰看着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一只手软软地朝她伸过来,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可她一句也没听清。
  崔小杰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过也有人说看到一个长得像是崔小杰的女孩抱着一个女婴,曾在市福利院门口附近出现过。
  至于真实情况如何,谁又知道呢!
  
  
  (已刊登在《胆小鬼》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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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9 08: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137.大衣
  
  圣诞前夕,小茹的老公从外地给她寄来一件大衣。
  大衣的质感很好,软软的,滑滑的,毛毛的,摸起来非常舒服,只是不晓得这是什么动物身上的毛皮。
  夜里,小茹被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声音飘忽,含混,似乎并非人类的语言。她翻身下了床,循着声音一点点摸去,居然走到了衣柜前,她猛地拉开柜门,声音戛然而止。她朝里面使劲张望,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她不死心,把手慢慢伸进去,突然,一个毛烘烘的东西搭在她的胳膊上,她悚然一惊,禁不住尖叫起来。回过神才发现,那只不过是挂在衣架上的毛皮大衣。
  她以为自己睡迷糊了,意识不清醒,出现了幻听。
  大衣的肥瘦长短均恰到好处,完全是量身定做,她没想到老公会如此细心。
  同事们都纷纷赞叹小茹的大衣漂亮、别致,穿在她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她心里美美的,笑得异常灿烂。
  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小茹始料未及。
  每天晚上,小茹都会被那个声音吵醒,而且越来越清晰,她可以断定那是来自野兽的声音,只是她不晓得那是什么物种,它到底在说些什么。
  另外小茹越来越依赖那件大衣了,她舍不得脱下来,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穿着,似乎只要一脱下大衣她就会浑身不舒服,没有半点自信。渐渐地她听清了那个声音,是从大衣里面传出来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萦绕,似乎在对她倾诉。
  小茹的食量大得惊人,她现在最喜欢吃那些新鲜的生肉。
  大衣越勒越紧,将小茹的身体紧紧包裹起来,那上面金灿灿的毛,穿过她的汗毛孔,深深地扎进她的肉里,一根一根,密匝匝地连成了一片,在阳光下露出油亮的光泽,那么的鲜活。
  而此时,她再想脱下那件大衣,已经是万万不能了,那件大衣如今已经长在了她的身上。
  每到夜晚,她就会溜出家门,在小区里寻找食物。
  小区附近的猫、狗、老鼠等等相继灭绝了。
  没办法,她决定去东北。
  那个声音似乎也在召唤她。
  茫茫雪原,小茹感动无比兴奋,她抖了抖金灿灿的皮毛,慢慢地弯下腰,四脚着地,撒欢地往树林深处跑。
  可是没跑出多远,突然一声枪响,小茹顿时感到太阳穴有些微凉,一颗子弹穿了过去,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小茹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便轰然倒下了。
  弥留之际,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哎呀,今天真是幸运啊。这么好的皮毛,给我媳妇做大衣再合适不过了……”
  小茹想要阻止他,可是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很像,很像是她之前夜夜听到的那个声音。
  
  
  (已刊登在《悬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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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9 08: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138.头一个
  
   老苏对儿子要求很严格,无论何事他都希望儿子能成为头一个。
   例如,头一个考入省重点高中,头一个得到奥数奖,头一个拿到全年奖学金,头一个成为党员……
   老苏望子成龙心切可以理解,只可惜儿子背负着重重的压力,越来越难以支撑。
   几天前,老苏的儿子突然失踪了。这下可急坏了老苏,他连亲戚朋友包括儿子同学家都找遍了,也没打听到儿子的下落,无奈之下只得报警。
   警察在附近小区走访,并进行了彻底排查。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警察在几公里之外的水库里发现了老苏儿子的尸体,他们立刻给老苏打电话,让其来认领尸体。
   老苏放下电话,火速赶到了案发现场。
   一位年长的警察拍着老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尽了最大努力,目前只发现这个……”
   枯黄的草叶上,一颗头颅湿漉漉地立在上面,他面色惨白,紧闭着双眼,嘴唇青紫,嘴角微微上挑,似乎在笑。
   老苏一下子昏了过去。
  
  
  (已刊登在《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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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9 08: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139.连续的梦
  
  你看过电视剧吗?
  也许你会认为我在说废话。
  可是,你梦到过电视剧吗?或者说,梦里的画面,如同电视剧一般,一集、一集在不停地在脑海里播放。
  我的病人就遇到了这种棘手的问题。
  他就坐在我对面,看起来比入院前憔悴了好多。
  “……我躲在一棵大树下,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那栋别墅,资料显示,他通常会在周末来此度假,可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出现,那些窗户一直是黑的……”
  他做的是杀手梦。我不置可否。
  最初,我认为他有幻想症。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他描述的梦境很清晰,很完整,就像是在我面前搁着一台电视机一般,我有点喜欢他说的故事了。
  早上,我照例去查房。
  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体又小,又瘦,像是一副蒙着肉皮的骨架。
  他快速抽搐了几下,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他使劲地挠挠头,表情异常痛苦。
  看起来病情又加重了。
  我照例又向他解释了一遍,这几乎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
  他疑惑地看着我,一只手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左胳膊始终耷拉着,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昨晚,失手了。卖情报的家伙,居然出卖了我,幸亏我跑的快,才保住了小命……只可惜左胳膊被砍断了……”
  “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不必当真!”
  他痛苦地摇摇头,“没用的!”然后他怅然地望着天花板接着说道,“我快要死了!”
  “何出此言呢?”
  “你不知道每部电视剧都有完结的那一天吗?”
  我点点头。
  “我的故事就快要结束了!”
  是啊,每部电视剧都有结局,无论悲喜,不过对他而言,那其实就是一个梦,难道梦关乎他的生死?
  我决定近期要严格监控他的活动,特别是夜晚。
  第三天夜里,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他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翻开眼皮,眼球在快速地转动,我知道他是在做梦。
  我尝试将他叫醒,可是他怎么都醒不过来。
  隔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此时,心电图机里面的曲线也跟着平静下来,发出嘟嘟嘟的报警音。
  我立刻换来几名医生,进行抢救,可是他还是死了。
  尸检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体是有深浅不一的伤口,和老旧的疤痕。
  我托着腮,静静地注视着他被剖开的胸口,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他提前提醒我,那天我就回到别墅,被他杀了。我故意放出假情报,他居然真的死了。
  没错,自从那天起,我也开始做奇怪的梦了,连续剧般的梦。
  我的故事也有完结那一天,只可惜再没人提醒我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梦里还是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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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9 08: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140.嘀嗒
  
  每逢年末,公司都会组织一次大型酒会。
  今天也不例外。
  乔安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
  她迷迷糊糊搭上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由于酒精的作用,乔安脑袋一沾到枕头便立刻睡着了,甚至连睡衣都没来得及脱换。
  ——嘀嗒——嘀嗒——嘀嗒——
  不知道睡了多久,乔安迷蒙中听到一阵响声。
  她微微撑开了眼皮,此时,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感到有些口渴。
  ——嘀嗒——嘀嗒——嘀嗒——
  那声音还在继续。
  她摸索着下了床,估计喝多了酒,胃口一阵阵恶心。
  ——嘀嗒——嘀嗒——嘀嗒——
  难道是卫生间的水龙头坏掉了?
  乔安手扶着墙,晕晕乎乎地走进了卫生间。
  ——嘀嗒——嘀嗒——嘀嗒——
  那声音似乎挥之不去。
  乔安使劲拧紧了水龙头。
  ——嘀嗒——嘀嗒——嘀嗒——
  乔安感到心烦。
  她打开灯,陡然的强光,迫使她迅速闭上了双眼。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双手沾满了鲜血。
  水龙头嘀嗒嘀嗒落下鲜红的血水。
  而这时,她惊讶地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胸口上居然插着一把刀子,只露出一点点黑色的刀柄。
  她颤巍巍地伸出摸了摸,那果然是一把刀子,她认得,那是在几周前去市场买回来的水果刀,可是不知怎么插在了自己身上。
  她往后看了看,身后是一串长长的血脚印。
  ——嘀嗒——嘀嗒——嘀嗒——
  鲜血顺着刀口,一直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乔安用力拔出刀子,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就像是爆裂的水管一般。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软软地倒下了。
  
  ——嘀嗒——嘀嗒——嘀嗒——
  当你睡梦中听到‘嘀嗒,嘀嗒’的声音,请不要误以为那只是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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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9 08: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141.声音
  
  刘凌飞是个孤儿,后来被好心的养母收留了。
  几年前,养母去世了,他又变得无依无靠了。
  刘凌飞从未放弃寻找亲生母亲的下落,可是茫茫人海中又谈何容易,多年来也一直没有结果。
  前两天,他的手机丢了。
  于是,他又去手机市场买回来一个二手手机。
  这天夜里,睡梦中,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刚刚更换了新号码,应该没多少人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更何况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呢?
  他犹犹豫豫地接起电话。
  “喂!”
  “嘀……嘀……嘀……嘀……嘀……”
  没人说话,听筒里只有一阵长长的奇怪的声音。
  “喂,说话呀!”
  “嘀……嘀……嘀……嘀……嘀……”
  还是没人说话。
  刘凌飞心想,或许是对方察觉自己拨错了号码,立刻挂断了电话,于是留下了长长的忙音?
  第二天,同一时间。
  刘凌飞的电话再一次不安分地尖叫起来。
  他翻身下了床,拿起手机一看居然还是昨天的号码。
  “喂?”
  “嘀……嘀……嘀……嘀……嘀……”
  还是那个奇怪的声音。
  刘凌飞生气地大声吼道:“你有病吗?去死吧!”
  然后重重地挂断了电话,关机了。
  隔天夜里,临上床前,刘凌飞特意将电话关机,并拔掉了电池,心想这下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
  就在他沉入梦乡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
  刘凌飞如同触电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满脸冷汗,他惊恐地望着那个在黑夜里兀自闪烁的手机,身体禁不住地发抖。
  这个手机有点邪乎,他愣愣地坐在床上,不敢靠近一步。
  一分钟之后,手机铃声停下来。四周又恢复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早上,刘凌飞顾不得洗漱,拎着手机,就像是拎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直奔手机市场,想找老板退掉手机。
  可能出门比较急,又或者睡眠不足。
  刘凌飞刚走出小区大门,就被一辆汽车给撞了。
  不过伤势并不大,只是扭伤了腰。
  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
  时间又到了午夜。
  刘凌飞斜倚在病床上,似睡非睡。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他咽了口吐沫,心说这次一定要和对方说个清楚,看看他(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按下接听键,却没有说话,他屏住呼吸,等待对方先开口。
  此时,听筒里传来:“嘀……”
  尾音拖的很长很长。
  而与此同时,走廊里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
  刘凌飞来到走廊。
  他看见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快步朝ICU病房里跑去。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他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紧闭着双眼,脸上带着氧气罩,像是睡着了。
  老妇人姓李,他亲切地称呼她为李阿姨,李阿姨在他家楼下开了一间小超市,每天下班他都会去光顾那里,买烟、买酒,或者只是习惯性地进去坐坐,李阿姨见到他总是笑吟吟的,让他倍感亲切。可是后来不知怎么超市被转让了,现在想想应该是她生病了。
  医生举起心脏除颤器,快速朝她胸口压去。
  反复试过几回,医生摇摇头,无奈地垂下了手臂。
  李阿姨被除下了氧气罩,撤下了心脏监护仪。
  而此时,刘凌飞手机里的怪声也戛然而止。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泪水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有时候,亲情就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却茫然无知,直到有一天才幡然悔悟,可惜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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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30 08:05:13 | 显示全部楼层
142.加班(版本一)
  
  最近,我接了一个新项目。
  经理说,务必要赶在月底前完成。他还说,如果能顺利完成会有物质奖励,并且还有提升的机会。
  时间紧,任务急。
  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我决定通宵加班。
  在此之前我做了一些准备,特意买回来两大箱的方便面,还有一些零食。
  我打算饿了就吃方便面,渴了还有大桶的矿泉水,实在困了我就趴在电脑桌上眯上一会儿。
  整整两个星期,我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足不出户。
  这天早上,我终于完成了任务。从椅子上站起身,我活动了一下筋骨,伸了个大懒腰。
  走出办公室,疲倦感一下子席卷了身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困倦。
  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可是公司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可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想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大街上,阳光明媚,一瞬间让我睁不开眼睛。
  家里的门,虚掩着,不由地让我警惕起来,难道我出门这几天,家里进贼了?这时,我听见门内传来了说话声。
  “梁丙是一个爱岗敬业的有为青年,只可惜……”
  “是啊,没想到,会在加班中猝死!”
  “如果我们知道他身体不好,绝对不会允许他私自加班的……不过,家属请放心,我们公司将以梁丙同志为榜样,学习他的英雄事迹。并且我们公司将授予他‘劳动模范’的称号,这是抚恤金……”
  我推开房门,屋子里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个个穿着黑色的西装,表情肃穆,神色凝重。
  在屋子的正中央,挂着我大大的黑白照片。
  
  
  (已刊登在《怪谈》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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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30 08:05:33 | 显示全部楼层
143.急救电话
  
  深夜,市二院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偶尔从病房里传来几声咳嗽声,显得尤为突兀。
  王元鹰摘下近视镜,揉了揉鼻梁,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屏风后面的病床走去。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半,他想应该不会再有急诊患者来就诊了。于是,他想趁机打个盹,一觉睡到天亮。
  王元鹰披着厚实的棉大衣,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响声响起,吓得他不由得一阵哆嗦,他使劲揉了揉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医生吗?我老婆马上要生了,你们快点派车过来吧!”
  “好的,好的,知道了!”
  问清了患者的住址,王元鹰给救护车司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自己穿上白大褂,洗了一把脸,静静地等待患者到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看来这一晚又得有的忙活了!他想。
  一小时后,一个约莫30岁左右的产妇被迅速推进了妇产科诊室。
  产妇肚子高高隆起,似乎快要分娩了,她禁闭着双眼,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喉咙里发出‘呜、呜、呜’地叫声,大颗的汗珠正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地流淌下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王元鹰掀开产妇的衣服,在她肚子上涂抹了一层凡士林,然后从三维B超超声仪上取下探头,在产妇的肚子上面来回游弋。
  黑漆漆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蜷缩的婴儿,脑袋冲下,对准了子宫口。
  婴儿痉挛似的动了一下。
  “别怕,别怕,你看宝宝多健康……”,王元鹰安慰产妇道。
  他把听诊器贴在产妇的肚子上。
  隔着母亲厚厚的腹腔,他听见一颗幼小的心脏,在‘嘭、嘭、嘭’有力地跳动着。
  突然,听诊器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我老婆快要生了!”
  没错正是他之前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王元鹰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身,却一头栽倒在地上。
  屏幕里,婴儿猛然睁开了双眼,慢慢看向这边。
  旋即,屏幕又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已刊登在《怪谈》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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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9 19:24:05 | 显示全部楼层
144.哪吒闹海
  
  
  那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是个大晴天。
  哪吒在家里闲的发慌。
  殷夫人请了几位高级家庭教师来家里给他上课。
  他没啥兴趣。偷偷带着一位随从出关玩儿去了。
  他们没有骑马,步行走了好久,才出了陈塘关。
  哪吒摔着满脸的汗珠子,想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这时,他瞥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河,绿波荡漾。
  哪吒想也没想就跳进了水里。
  随从不由得心里一惊,大声道:“少爷,这里不让游泳啊!”
  哪吒皱皱眉头,心里有点不悦。
  随从朝河边的木牌指了指,那上面写着‘禁止野浴,违者罚款’落款为‘九湾河综合治理办公室’等字样。
  远处机器轰鸣,几辆挖沙船在作业。
  “切,管他呢!”哪吒脱下衣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顿觉通体凉快,“老子,还要裸泳呢!”
  哪吒把腰带扯出来,在水里摆了摆,顿时水面一片红色,哪吒忿恨地嚷嚷道,“太乙真人这个死老头,真不靠谱,居然给我一条掉色的腰带,看我不找他去!”
  “喂,小子。在干嘛呢?”
  哪吒闻声抬起头,看到一个长得其丑无比的壮汉,立在眼前,把阳光都遮去了一半。
  “管你给鸟事,给老子起开!”
  “我靠,挺狂啊。你知不知我是干什么的……”他抖了抖身上的灰色制服,“没看到牌子上面的字吗?罚款!”
  说着,大步朝着走来。
   “我打你丫的!”
  哪吒跳起来,抡起乾坤圈朝那人脑袋狠狠砸了下去,那人根本没防备,脑壳裂开了,脑浆四溢,立刻断了气。
  “太不经打了!”
  哪吒把乾坤圈仔细洗了洗,“这狗日的,血还真不少,把饿的圈子都弄脏了!”
  
  敖光叼着烟斗,坐在太师椅上晃着腿。
  “喂,李艮呢?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几年,敖光利用在水利局任局长的职务之便,开了盐场和采沙场,确实大赚了一笔。他把家装修的金碧辉煌,搞得好似皇宫,还自封为东海龙王。
  李艮是他的得力助手,多年来鞍前马后出了不少力,最近刚给他送到综合执法大队,想似能有个照应。
  这时,一个龙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着,“老爷,不好了。李艮被一个小孩儿给打死了!”
  “什么,谁这么大的胆子?”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要报警?”
  “你他妈有病啊,这事儿不能见光,要偷偷进行!”
  “是,是!那我去教训教训他!”
  “就凭你?李艮都不是对手……”
  “老爸,这事儿也无据对,估计是李艮一时大意。您消消气,我去收拾他!”
  “哝……”敖光从柜子里掏出30万,“不要下手太狠,打断他两条腿,让他这辈子坐轮椅就行了!”
  “明白!”
  敖丙带着几个打手,气势汹汹地踏出了院子。
  
  “小兔崽子,是你把打死李艮的?”
  “是我,怎么了?”
  “小子挺狂啊,你是谁?”
  “我爸叫李靖,这片都是我罩着的,刚才我在这儿游泳,那个畜生居然骂我,还赶我走,所以就打死他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今天就弄死你!”
  “哈哈哈,有能耐你别报警啊!”
  “哇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敖光!这边东海都是我们家罩着的!”
  “有个屁用,别跟我装!有本事别上岸!”
  “哎呀,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这么横的!”
  “那是我没在。实话告诉你,连你那死鬼老爸我都不放在眼里!”
  “气死我了!看枪!”
  “你那是塑料枪吧!”
  敖丙举枪便刺,哪吒脑袋一晃,轻松地躲了过去。
  再刺再躲。
  突然,哪吒窜到了敖丙的身后,揪住他的脖子,用乾坤圈朝他脑门使劲砸了几下,敖丙身子一软,魂飞魄散。
  众人见状撒腿就跑。
  哪吒坐在石头上,扒下了敖丙的皮,抽了他的筋!
  
  “哪吒,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刚走到小区口,哪吒就听见家将在喊他。
  他有点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我没胃口!你们去吃吧!”
  他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殷夫人。
  “儿啊,你不吃饭了?今晚我给你准备了几道下酒菜,陪你爸喝点小酒吧!”
  “你烦不烦啊!唠唠叨叨的!我累了,我要睡觉去!”
  “哎,好吧。饿了就起来吃啊!”
  哪吒毫不理会,径直朝海棠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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