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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ugbm

『画尸人』---------------------作者:偏离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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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6 09:44: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净月

深夜的公园是昆虫的世界,月光下宁静的亭台长廊与黑暗中阴森的树林构成了一个犹如虚幻般的世界。
而今夜,这谧静的世界却闯入许多外来的身影。

一只白色的身影蹿出密林,站在广场上龙雕塑的头顶上,此刻,小小的白狐,承接着月光,彷佛拥有无上力量的王者,冷傲的,看着广场周围那些神情紧张的道士、和尚。
轰!
对持中,城市里突然响起数声巨大的轰鸣,犹如力量的爆炸,数道人眼不能见的光芒直冲天际,连成一个覆盖全市的符咒!
白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以为这样就能对付他了吗?
广场上,一个老和尚沉声道:“阿弥陀佛,妖孽,你于城中布下的阵势已被破解,那些被凶灵缠身的人很快便会恢复正常,你还不乖乖受擒?!”
白狐冷然以对,一声不出,似乎对那些人根本不屑一顾!
一旁的老道脾气急道:“还说什么!直接受了它!”
“哼,我早就等不及了!”对面一个道士说完,便念起了咒语,其它道士及和尚连忙配合,一起催动早已商量好的阵法。
凝聚在天上的巨大符咒在阵法的牵引下渐渐缩小凝聚,最后停留在公园的上方,老和尚摘下佛珠,扯断,挥撒到广场之上,沉喝一声:“收!”
一阵强压扫过,覆盖整个公园符字以极快的速度落下,犹如一面巨大的收妖大网,毫不留情的扫尽公园内所有的妖怪!
面对越来越尽的压力,白狐却丝毫不动,只待那符字降到面前,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如一道剑气,陡然自雕塑上飞射而出,在所有人还未反映过来之前,已经穿过老和尚的心脏,然后,又毫不停歇的撕破七个人的喉咙。
鲜血四处崩出,可白色的狐毛却没有染上一丝杂色,与此同时,落下的符字被这些鲜血洗刷于空气之中……
白狐在地上轻轻一点,再次回到雕塑之上,冷冷的看着剩下的那些惊惶而不及反映过来的人。
“师傅!”
“主持!”
“啊!!”
剩下的人开始出现混乱,恐惧的情绪压抑住了攻击的勇气,却没有洗去愤怒,足以骄傲的,没有一个人被吓得逃离那充满血腥的战场。
“实行第二方案!”一个颤抖着的年轻声音愤怒的喊着,唤回其他人的理智。念讼声再次响起,一阵和风涌了过来,湖面吹起层层波澜,树林林叶沙沙作响,彷佛有一股力量被招引而来。
“没用的!”
就在最后的关头,一个声音似是踏风而来,轻易的便将所有力量化于无形。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顺着小路走来,神情虽然随便,可眼中却含着怒意,“你在捣什么鬼?!”那人走到近前,却跃上树梢,似乎不喜欢仰头说话。
“是你!?”师兄看到来人,又惊又喜。
“别打岔!”那书生模样的人却是不耐烦的道:“都滚蛋,别在这里找死!”
“你才给我滚蛋!”一个道士暴躁道:“别在这给我们惹麻烦!”
书生,也就是鲁海,理都懒得理那些人,转而对白狐道:“喂,狐狸!你连人都不会当了吗?顶着这狐狸脸给谁看啊?”
白狐望向鲁海,身上的白毛突然全部炸起,鲁海暗道一声不好,整个人凌空跃起的同时,手里抓了一把树叶,挥洒而出,在身前形成一个绿色的屏障。
几乎就在同时,数百只魁魅带着尖啸飞扑而至,带着狂风般的劲气,与那些如刀片般不断翻转的树叶撞在一起,随即盘卷成绿色的飓风,将地下的石板掀起一个洞。
“啊!!”
“阿弥陀佛”
“无量寿佛”
“急急如律令”
广场上的人看着魁魅之风自头顶呼啸而过,立时乱作一团,第一次见到这种属于传说中的妖术……
“喂!”鲁海挥落头发上的树叶残渣,吼道:“你吃错药了?!”
话音方落,只见天空的云层开始扭曲,渐渐扭曲出一个如黑洞般的漩涡。
“靠!”鲁海骂了一声,双手捏诀,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这狐狸想毁了这城市吗?!
“是什么!!”
“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四周的风像刀子般剐脸,那黑洞中透出的气息却更令人窒息!师兄紧紧抱着死去的师傅,看着那漩涡中隐隐显出的恐怖面孔,突然感到一种难以抑止的绝望与自悲!
这样的力量!早已超乎他们所能对付的范围了!这么多年的苦修,多少次降伏妖怪后的喜悦,被人感谢的自豪,所有的成就与信念,全都在这一刹那付之一炬!
“喂!”颓然中,一声断喝在他耳边炸开,鲁海一掌挥向他,将他狠狠的打出,直到撞上一棵树,差点将内脏都吐出来。而他所在之处已多了一个深坑。
还没反映过来,已经听到鲁海气急败坏的喊道:“都给我滚蛋!别在这找死!”
“啊”立时便有十几个人如大梦初醒般逃窜离开。可白光一闪,一声狐狸的尖啸,那十几个人身影还未停止奔跑,鲜血却已自吼间喷涌而出!
广场上,只剩下三个人还能呼吸,却早已都失去了逃命的勇气。
“师傅……”刚才摔出的瞬间,师傅的尸体脱手而出,此刻如断线的木偶般躺在一旁的地上,师兄仓皇失措的爬过去,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丝安慰??师妹和师弟,因为要去完成各自的任务而没有一同前来,真是……太好了!
鲁海怒吼一声,雄浑的灵力射向天际!随着一声轰鸣,那漩涡终于消散了。
“你到底怎么了?!”鲁海满身的大汗,看着下面唯一的幸存者,惊疑的看向那只白狐,打通阴阳两界,这决不是净月可以有的力量!而且,那狐狸很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白狐眼中划过一丝阴虐,四脚轻跺,跃到空中。
吼!
自那龙的雕塑上骤然挣出一条活生生的蛟龙,怒啸着向鲁海扑来!
鲁海吃了一惊,脚下用力,直蹿入天际!
龙呼啸而过,风压折断一片林木,也跟着升上天空。
那一夜,城市的上空乌云密布,闪电横飞,星象混乱,气云疯狂的变化!人们在不断得祈祷中仰望着天空,虽然看不到那些魁魅狂蹿,看不到那恐怖的漩涡,看不到矫健的飞龙,却仍是被那如世界末日般的异像惊得惶恐不安!气象局、神学协会、国务院乱成一片,一些敏感得人纷纷惊叫天上有龙,可照出照片来却也只是一条蜿蜒得闪电!可很快,便有人惊讶得发现,在闪电的光韵下,留下一个快速移动的影子,看起来有些像是人,可人……是神吗?!
神话时代,几乎在那一晚再次开启!沉寂了千年的历史,再次触摸时间的脚步,留下它惊虹的一瞥。
“该死!”鲁海倏然转身,狠狠的抱住龙头,怒吼一声,竟硬生生将那蛟龙压下天际,直撞向地面!
随着一声巨响,师兄被气浪再次冲撞到树上,等眼前的沙尘落下,广场却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落龙!从来也不是空穴来潮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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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6 09:49: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净月2

“净月!”坑里,鲁海怒吼一声,衣缕滥觞的跃出大坑,看向早已跃上湖心亭台的白狐,满脸怒气,却在看到亭台里的两个身影后怔住了……..
“怎么样?我只是稍加**这狐狸,便让你如此狼狈了吗?”凡图闲适的坐着,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鲁海神情变了变,“你把净月怎样了?!”
凡图微微笑道:“别急,我刚让人在那边和杜亦羽玩了玩,这会,他该到了。”
话音未落,一个女人的身影飞快的掠过湖面,落在亭内,静静的站在凡图身侧。
“雨灵?!”鲁海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飞了?!
看着那个毫无表情,似乎根本没看到他的雨灵,鲁海跺了跺脚,也顾不得凡图是什么意图了,飞身跃起便要过去将那丫头抓过来。
凡图笑了笑,把矿泉水随手倒入水中……
轰的一声,水上掀起一面巨大的水墙。
靠!
鲁海伸拳就要硬闯,可水墙上突然卷起一个七彩的漩涡,鲁海脸色猛地一变,随即想要折身而回。就在这时,一道极细的光芒自漩涡的中心射出,眼看就要贯穿鲁海的胸口,一个身影横空跃上,托了鲁海一把,让他在最后一刻上掠数米。躲开那光后,鲁海有些狼狈的落在岸上。
与此同时,帮了鲁海那人在半空中一折,随即也落在他的身侧,深邃的瞳孔中竟带着一丝愤怒的杀意!
凡图,是真的想要杀鲁海吗?!
“修罗刀?!”惊心之下,鲁海瞪向赶来的杜亦羽:“不是应该在孟久那里吗?!”
杜亦羽冷哼:“你忘了雌刀了?”
“雌刀?!”鲁海惊愕道:“雌刀自现世后便倏然消失,怎么会在他手里?究竟怎么藏的?!”
杜亦羽突然看向鲁海,很是诧异道:“你还没看出来?”
鲁海一愣:“看出来什么?”说着,突然顿了顿,然后脸上起了一种十分怪异的变化,忍不住跳了起来,还没说话,水墙哗的落下,可凡图和雨灵却已经消失了!
鲁海怪叫,却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撞入林中数十米。
“净月!你这该死的!”鲁海怪叫着,从林中跃出,借着树干一脚的弹射,向那只狐狸击去,却被杜亦羽轻描淡写的拦了下来。
“干嘛?!”鲁海没好气的问。
杜亦羽凝视着那只狐狸,似乎叹了口气:“已经没有办法了。”
鲁海不快道:“这话是要在试过之后才说的!”
杜亦羽冷冷的看了鲁海一眼:“今天放它逃走,你很清楚会死多少人!”
鲁海急怒的向杜亦羽靠近,瞪着那人脸上一成不变的冷酷,却不小心在那人的眼底触摸到一股沉溺的愤怒,他突然一下子全没了气焰,苦着脸道:“有时候,责任是可以分给民众的!”
杜亦羽冷笑:“你能不能安静一些。”
鲁海叹了口气,转而走向那个还坐在树下起不来的师兄以及另外两个存活的道士,今晚的事情还有三个尾巴要处理啊……打晕了,消去记忆算了!
几句话的工夫,天空却不知何时黑了下来,彷佛有人对着天空泼了一桶浓墨,盖住了星月,却又着墨太多,开始向下滴落粘稠的黑墨,似是要将这个世界都染黑一般。
眼看着黑色如浪潮般自天际降下,杜亦羽瞳孔一凝,缓缓踏前数步来到那个坑洞前,却没有停下脚步,再次踏前一步,脚步如蜻蜓点水,浮于虚空,来到空洞,也是整个公园的中心,这才停下,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闭上双眼,安静的停驻在那里。
徐风,鼓动了衣襟;
热浪,蒸腾着空气;
暗潮,交融进黑夜。
就在黑暗几乎完全降临的瞬间,杜亦羽举起一只手臂,立掌、力!
霎时间,狂风大作,鼓动着滚烫的空气,搅起满天的黑色向杜亦羽脚下的坑洞里涌去!
吱!!
黑色被抽离,亭台上的白狐眼里突然爆出一丝精光,惊虹般略向破坏他法事的那个人。
唉……
鲁海低叹,不想再看下去,可眼神折转间,却惊愕的看到孟久和雨灵正沿着公园的小径跑来。
靠!
鲁海暗骂一声,飞身迎过去,在黑潮最后涌现的激荡中将两天按在地上。
“画尸画魂,画皮入骨,封!”
一个低沉的声音骤然漫过上空,随着杜亦羽一声断喝,白狐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沉沉的坠入空洞里,而那一瞬间,一个白色的灵魂被迅速的吸入杜亦羽身体,沉入丹田之中。
“净月?!”
翡月还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孟久已经跳起来,冲过去,愕然看着那巨大的坑洞,很快便在里面找到一个细小的白色身体。
孟久猛地抬头看向杜亦羽,满肚子怒气在看到杜亦羽紧闭的双眼、青白的脸色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时全部溜走,转而错愕的转身对鲁海道:“那家伙怎么了?!”
鲁海闻声转头,也是一愣,随即深吸一口气,大叫道:“接住他!”话音方落,杜亦羽的身体便突然下坠。
孟久来不及细想,飞身扑上去,接住了杜亦羽,却被撞得两人一同跌入坑里。
鲁海跺了跺脚,几步赶过去,跃下坑洞,半天,才在翡月焦急得等候下,看到鲁海扛着杜亦羽,拉着孟久爬上来。而孟久手里,还抱着一只白狐僵硬得身体。
“怎么样了?”翡月看着那三人一狐,一时竟不知自己这句是在问什么。
鲁海将杜亦羽平放好,长出一口气道:“想必是封了净月,他体内净月得母亲在捣乱了。”
孟久将白狐也放下,不解道:“为什么要封印净月?”
鲁海咬了咬牙,恨声道:“凡图!”
“凡图?”
鲁海看了看孟久和翡月,又看了看地上的杜亦羽,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凡图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让净月成了一个容器。”
“容器?”
集容纳这世上阴秽之物与怨恨之气的容器!”鲁海坐在白狐身旁,恨恨道:“将一只妖精打回原形,便等于抹杀了妖精的记忆。可凡图却又他娘的把不知从哪找来的阴暗的力量加注给净月!”
“这样就要将净月封印吗?”翡月不平道。
“它已经不是净月了,只是不断接纳着人类的怨恨,只留杀戮本能的妖怪”鲁海沉下脸:“封魂入骨,是我们天授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用的法术。你以为封印了灵魂到自己身体里会好受吗?看看地上这家伙吧!”
翡月被说得一愣,似乎突然明白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愧疚与歉然,虽然被骂的很尴尬,却咬了咬唇,一个声也没出。
孟久本来安静的坐着,却突然站起来,看样子像是要往公园外去。
“干嘛去?”鲁海闪身拦住他。
孟久拿出修罗刀,坚定道:“我去把凡图引出来!”
“引出来,送死吗?”
“杀了他!”
“用什么?”鲁海看着孟久紧握的手:“修罗刀用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
鲁海沉思了一刻,一字字道:“因为雌刀就在他手里。”
孟久一愣,鲁海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别开眼神,粗声道:“就算要动手,也是杜亦羽他们师徒俩做主角,你就别插手了!……”
“他们是主角?难道我们只做看客吗?”
鲁海看着孟久,沉声道:“如果你想帮他,就帮他保护好翡月吧。今天他虽然毫不犹豫的就封印了净月,可心里……算了,那家伙一向如此,我也懒得说。只是,绝不能让翡月,为他而死。”
孟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良久,叹了口气,走回来,却折了根粗树枝开始挖坑。
而翡月守在杜亦羽身旁,用湿巾擦着那男人额头的汗水,感到自己的心渐渐的往下沉去……这个男人承受的太多了,不知什么时候,那根绷紧的弦就会断开。到那时,恐怕……
“我回美国吧。”翡月突然看向鲁海,苦笑道:“我留下,恐怕就是一颗定型炸弹。”
“我想,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们身边了。美国,并不远……”孟久将白狐的身体抱入挖好的坑里,“男人最怕的,是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苦。”
翡月看着孟久苦涩的神情,轻吸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去,帮着一起添土。
通阴阳交界,颠倒黑白阴阳,这些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的做到!而净月只是承袭了凡图的力量就可以做到这一步,真他妈无法想像那个家伙强到什么地步!”鲁海一个人小声嘟囔着,眼神却落在孟久的背影上,眼中神情变了又变,不知在想什么。
那一夜凌晨,凌绸站在一个小村子的墓地上,脚下是一个个土坑,就好像尸体从墓里走出来了一样。然后,她的目光渐渐抬起,看向远处摇晃走近的,那个女尸,眼中泛起一片潮湿,眼底凝聚着愤怒!
然后,她挥掌,亲手将那女尸的头颅切下,却抱在怀里,久久没有移动身影。
夕阳之下,那满身是血的俏丽的身影,寂寞而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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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7 00:50:4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没药树 分享,辛苦了,+4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11-27 19: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凡记小馆

居家十忌:

  一忌望鬼眼;

  二忌拍肩回头;

  三忌墙角留空;

  四忌唤名答之;

  五忌半夜念鬼;

  六忌对镜不看镜;

  七忌关门太慢;

  八忌见影问人;

  九忌睡觉留床位;

  十忌死人睁眼。

  新街口,最近多出来一个‘凡记取名馆’,间为人看风水,相面请神。说是迷信吧,人家是秉承八卦易经之学,说是科学吧,大厅迎门挂着的一联《见鬼十忌》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诡异。何况那毛笔字苍劲有力,仿若力透纸背,就连不懂字的人也能看出其间蕴含着的功力,更是增加了这幅字的神秘色彩。

  此时,厅堂里一个胖乎乎的大师正襟危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不远处,一个人舒服的坐在沙发里,正在翻看报纸,挡住了脸。而大师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正瑟缩着身子,表情显得很紧张的诉苦道:““大师,自从我丈夫死后,我就没安生过!我老看见,墙角的地方有小人在跳。有时候,正刷牙呢,就觉得脖子后面冒凉气,一抬头,镜子里自己的影子总是感觉有点模糊。还有,晚上睡觉,我老听床底下有人喘气。有时候墙上好像浮着一个人脸,开灯一看什么也没有。更可怕的,睡着半夜突然醒过来,明明关着的门被打开了,旁边没人睡的半边床的床单经常皱得像有人睡过。大师,救救我吧!”

  那胖胖的大师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说道:“三忌,六忌,九忌”

  “啊?”大婶一愣,胖大师指了指那副字道:“你犯忌了。”

  大婶把那副字遛了一遍,越看脸越白,再说话,声音都有些打颤:“大,大师,这,这是啥意思?”

  胖大师从笔筒里拿出一根笔递给大婶道:“把你家的图给我画画。”

  大婶连忙在纸上画了一个两居室的示意图,又按胖大师的要求标明了家居的摆放。虽然完全没有比例概念,可却也让人看了有个大概的感觉。

  胖大师看完了图,摇头叹气道:“看到没?第三忌,墙角留空,易被鬼占,你又在这摆盆水竹,加重阴气。第六忌对镜不看镜,留镜给鬼看。第九忌,睡觉留床位,请鬼上床凶事连……你床上,没人睡的半边,最好不要摆枕头,即使摆,也要有意弄歪一些,或者在上面放些靠垫或者叠好的被子,以示这并非预留的床位。”

  大婶早就被吓得晕晕乎乎的,听了连忙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啊?这…..这是不是我丈夫……”

  “你丈夫是怎么去世的?”

  “车祸,当时就死了”

  大婶说完,神情里似乎在隐瞒了什么,胖大师不高兴道:“我这是在救你,你若有所隐瞒,我就没有办法了。”

  大婶连忙道:“不是,不是,唉,我家那个是回老家土葬的,也没什么瞒的,就是怕被人问,罚款。”

  “下葬的时候,有没有请人唱礼或者做做法事?”

  “哪敢啊,就是家里自己给洗了洗,穿了新衣服,半夜下的葬。”

  胖大师哦了一声,又问下葬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后,就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符,用笔在大婶画的图上圈了几个地方:“回家贴点符吧。不行再来找我。”

  “这….这会不会伤了我丈夫的灵魂啊?”

  “这只是送鬼超生符咒”胖大师一脸肃穆道:“你家的不管是不是你丈夫,活人都是不宜和死人常处一室的。”

  “是,是,谢谢大师!”大婶连声道谢,像是又想起来什么,问道:“大师,我丈夫下葬的时候,树上一窝喜鹊突然扑棱飞走了,当时还吓了大伙一跳。这是不是古怪啊?”

  胖大师笑了笑:“死人下葬,惊动些生灵也是必然的。天下,怕是只有乌鸦喜欢死人的。”

  大婶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听一直看着报纸的那人说道:“鸟雀惊,不是好事。你这个女人啊,干嘛不火葬呢?”

  大婶被吓了一跳,转过头,见那人三四十岁,一脸成熟的气质,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掩饰着他眼底的深邃。那位大婶一下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仙风道骨了…….

  惊疑中,大婶询问的看了胖子大师一眼,胖子大师笑呵呵道:“这位是小馆真正的老板,凡图大师。大师常年四处游历,今天刚好回到这里,你碰到,算是缘分呢。”

  大婶满脸惊讶和兴奋,竟然双手合实,满脸虔诚的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拜礼,然后说道:“是我丈夫他们家里不让火葬,说是火葬了,魂也没了,不能投胎转世。”

  凡图笑容可掬的摇了摇头道:“照你们这么说,要想杀人,最好用火烧的。省得凶灵回来报仇。”

  “嗯,大师一向风趣”胖大师呵呵笑着拿过大婶手里的符道:“大师既然相问,便是你的造化,还不快求大师点拨一二,可比我这符要灵的多!”

  大婶听了,连忙满脸堆笑的要说话,凡图却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没什么好点拨的,你们不懂规矩,惊了尸,虽然是自家人,却也要尽快处理了,以免多生枝节。待会我给你写个符,你挑个太阳最盛的日子回去,把棺材挖出来,千万别开棺,直接烧了。以后记住,这葬尸的活不是人人可做得……”说完,走到桌前,拿过一张黄纸,舔饱了笔墨,一笔而促,画了个跟音符是的符。

  凡图放下笔,不经意的笑了笑,这百年来,只有在这些小馆里,他才能感到一丝轻松。

  这些小馆是他的兴趣,一个扮演游戏。他在扮演,扮演那个千年前的他,那个乐于帮尽世人,心怀天下,正直无私的他。

  他必须时不时的来扮演一下这种游戏,不然,他怕他真的发狂,以至于乱了全盘的计划,他,最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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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7 19:0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旅游1

封印了净月之后,杜亦羽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照常的生活。一切突然变得正常起来,可是……正常在这种情况下才是反常!绝对的反常!

  然而,凡图却似乎再次销声匿迹……

  转眼又过去一个礼拜,鲁海和孟久每日奔波,四处留意着怪异的case,希望能先凡图下手之前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尤其是孟久,担心雨灵安危的他,根本无法这样干等下去!

  而杜亦羽那家伙,虽然辞去了警局的工作,却每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弄得翡月会在不小心打碎碟碗的时候惊慌的猜测杜亦羽会不会有危险。

  再说翡月,让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人乖乖呆在家里的时间总是有限的,这天,趁孟久出门交代公司的事情,翡月终于忍不住,悄悄的出门,毫不费力的挑开车的后备箱,以专业的轻巧与忍耐藏身其中。

  躲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翡月终于找到了一个她不会法术的好处,直到现在,杜亦羽依旧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车箱里很快变得闷热,翡月轻轻拨开垫片,将后备箱打开一丝缝隙,放进清新空气的同时,她默记车行的方向,估测着速度以计算路程。

  两个小时候,车驶进了山区,然后,杜亦羽将车停在路边,自己一个人往林中走去。在焦急的等待了四个小时候,杜亦羽终于返回来,除了身上多出一些草叶之外,没有什么异常。再之后,又是一路无波的驶回租住的房子。

  当翡月确认杜亦羽的脚步走远,才一身臭汗的爬出后备箱,还没喘匀气,杜亦羽却从背后递来一瓶矿泉水。

  翡月一口气差点憋在嗓子眼,偷看向那个男人,却撞上一抹讥讽的笑意…….

  “喂!”翡月控诉道:“既然知道,干嘛让我在后备箱憋一路?!”

  将矿泉水扔给翡月,杜亦羽笑道:“明天我要去山东。”没头没脑的说完,再次上车,将车驶入车库。

  去山东干嘛?凡图在山东吗?……还有,告诉我干嘛?在邀请我一起去吗?

  翡月看着从车库走出来的杜亦羽,诡笑着喝下一大口凉水,满身大汗的她,脸上去洋溢着一抹笑容,心情竟有些像约会一样的兴奋……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院门口,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杜亦羽转身,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看了翡月一眼,立刻转向杜亦羽:“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辞职呢?!而且,在局长批下你的辞呈前,不代表就可以随意的不上班!!”

  杜亦羽冷冷一笑,即不答是也不答否,像是完全忽略那个女人一样转身往屋里走去。

  “杜亦羽!”那女人恼怒的跑过去,伸手要去抓杜亦羽的手:“局里不能没有你!跟我……”

  啪!

  杜亦羽反手一挥,力量大得毫无怜香惜玉的概念。那女人倒退数步,撞在自己的车门上,这才没有摔倒。

  “杜亦羽!”那女人又惊又怒,却不敢随意上前,怎么也不能相信平日那个淡漠冷酷的男人会如此可恶!

  “我是局长的侄女!”那女人话刚一出口,便被杜亦羽毫不留情的倒了一头矿泉水!

  啊!!!

  那女人尖叫,疯狂的要扑上来,却在看到杜亦羽冷历的眼睛后,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翡月张大嘴,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平时跟着杜亦羽所看到的,除了僵尸就是凶灵,没想到,今天竟能看到如此俗不可耐的一幕,再偷眼看向杜亦羽冰冷面孔下的无可奈何,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杜亦羽狠狠的蹬了她一眼:“进来不进来?“你那身臭汗赶紧洗洗去,我可不想再闻了。”

  那女人狼狈的站在原地,狠狠瞪了翡月一眼,大声的咒骂:“杜亦羽,你会后悔的!”

  翡月尴尬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赶紧跟着杜亦羽遛进屋里,身后啪嗒一声,是关门的声音,将那女人的破口大骂隔在门外,过了许久,才悲惨的架车离开……

  “她?……”

  “不用管她”

  看着杜亦羽走开的身影,翡月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虽然能呆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可在这个男人的心底,究竟有没有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位置呢?

  乘飞机到烟台还未至正午,因为没有特殊的目的(至少翡月是这样),两人谁也没有刻意赶路,拿着路边买来的不太标准的地图,随着杜亦羽轻装步行至附近的商业区。

  而直到步入餐厅,翡月好奇的发现,杜亦羽有些抵触的不想吃鱼,看那样子,竟像小孩子一样,在耍小性子。

  “为什么?”翡月很好奇,快乐的吃着剁椒鱼头。

  “以前也吃的”

  翡月一听,更好奇了:“那怎么会突然不吃了?”

  杜亦羽看着辣得满嘴冒烟的翡月,突然笑了笑,竟要来了一碟醋:“听说沾醋味道不错。”

  诧异的看了杜亦羽一眼,这个男人今天有些反常的温柔…….翡月有些不自然低头夹鱼,小声嘀咕道:“自己不吃,却知道的很清楚嘛。”

  “有个人曾经说过,他钓鱼,是愿者上钩”杜亦羽意外的,竟然少见的解释:“当初不觉得什么,今天才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他要钓的鱼…….他的饵和勾已经被我吃到肚子里,就算是会割破肠子也吐不出了,可我却还是醒悟不过来,以为自己终归没有上钩。可其实,他只是在逗我,等着我自愿上钩的那一天。”

  “饵和勾?”翡月听得一头雾水,道:“你指什么?”

  杜亦羽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筷子,看向大厦间隙中变得狭小的海岸线,不知在想着什么。

  翡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阵尖锐的痛楚,闭上嘴不说话了,心里却因难受而不禁喃喃报怨道:是封印,不是吃下去,真是的……

  她至今无法揣度封印了净月之后杜亦羽的心情,因为无法感受,所以不做肤浅的宽慰之词,更不愿提起‘狐狸’这两个字。她突然变得对凡图更加的痛恨了,那个人,竟然逼着自己的徒弟封印自己的朋友!不过,能把这个男人逼得表现出正常人才有的不快、唠叨和别扭…..她还真有些佩服那个凡图呢,不愧是……他的师傅啊。

  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却没有注意到杜亦羽悄然注视她的眼神里极尽温柔。

  这女人的乐观开朗,总是像一缕阳光一样,穿透他阴罹的天空。和这个没有一点矫情的丫头在一起,他可以感觉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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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7 19:1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黑社会的袭击

走在闹市中,两个人格外的引人侧目。突然,两个小孩互相追逐着自后面跑上来,嬉闹中撞在两人身上,匆忙的道歉,又自嬉闹着跑开,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翡月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着杜亦羽笑道:“好快的手啊,你不去做小偷太可惜了。”

  杜亦羽有点夸张的叹了口气道:“比你差远了,不光把自己的钱包摸回来,还顺了人小孩点东西?”

  翡月失笑道:“这么尖的眼睛……”说着,张开手,却是一个只有药丸大小的,小巧的盘龙木雕。然后,她立时便被那只小龙栩栩如生的形态,体内抱有活动的小球的精巧手艺,以及眼睛上那两点殷红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东西的手艺……可不是大街上随便能买到的!

  杜亦羽也看过来,略有诧异的看着那小小的龙雕:“偷了个好东西阿。”

  翡月翻了个白眼:“你该加上个主语――那小子偷了个好东西。”

  杜亦羽哈哈笑着走进一家旅游订票中心,翡月将那小龙收进怀里,这小东西,只看成色她就能确定是个古物,反正不能拿着到处去找施主,她也没有‘捡到’失物交给警察叔叔的习惯,就先留着吧。再说,不管多精细的手工,没有宝石点缀,没有能工巧匠的留名刻字,又没有来历出处,最多不过万元,她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的。

  看到她进来,杜亦羽道:“今天还要买些什么吗?明天出海。”

  “什么?”翡月张大嘴看着杜亦羽,这个安排还真,有点突然…….

  看到船票上写着烟台-大连,翡月不解道:“为什么不直接去大连?”

  “想看看海”杜亦羽微笑。

  翡月看着杜亦羽半真半假的表情大叹一口气,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从旅游中心出来,翡月决定去逛逛商场,杜亦羽则提着两人的行李先去预订的旅馆确认房间,孤僻如他,也知道女人对逛商场的热情有多坚韧,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下午四点半,翡月总算是满意的提着一堆纸袋闯出小商品市场,却没有马上去旅馆,而是信步而行,将买到的东西分发给路边的乞丐、送给海边嬉闹的孩子;最后,她留下了一个以细小贝壳做装饰的发卡给自己,还有一个海洋彩绘打火机,上面那个美人鱼的肖像好美,有着一种她羡慕的恬静!

  那是只有与世无争,内心毫无愧疚,即使在最糟的环境中依然能欣赏美丽的闲逸情感。

  “给你”于是,翡月将打火机递到杜亦羽面前,却说不出肉麻的话语。

  “我不抽烟”杜亦羽微有诧异。

  翡月不说话,只是把打火机抛给那个家伙:“给你就拿着,你要是抽烟,打火机肯定有的是,还用我送?”

  什么逻辑阿…….

  杜亦羽好笑的打起一个小小的火苗,心里突然感到一丝温暖……意外的,他用手指勾起翡月的下颚,在她的额头留下浅浅的一吻:“谢谢。”

  然后,留下翡月一个人在屋里不知所措。

  **房卡,手刚握在门把上,杜亦羽的动作陡然停下那么两三秒,然后,他淡淡的冷笑,压下门把,推门而入。

  “别动,不许出声,进来!”三把枪同时对着他,一个老大模样的人大大咧咧的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嘴里吐出一缕青烟,看了杜亦羽一眼,弹掉烟灰,轻蔑的问旁边的小孩道:“就是这个小白脸?”

  小男孩怨恨的看着杜亦羽:“就是他!”

  杜亦羽无视眼前的三把枪,走到床前,毫不客气的坐下,维持着嘴角的微笑却不说话。

  老大略有赞赏的看了看他:“好身手阿,竟然能从我儿子身上摸走东西。”

  杜亦羽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为什么会想当然的认为是他?!而且,这么点小事需要这样大动干戈…….不是太过溺爱儿子,就只可能是那小木头龙大有来头!

  “看你的身手、胆色,值得交个朋友”那老大把烟按在桌子上:“只要你把龙雕交出来。”

  “一个工艺品?”杜亦羽问

  “类似。”

  杜亦羽笑了笑,从裤子兜掏出一个打火机。

  老大笑了笑,又抽出一根烟,等着杜亦羽给他点上。

  可杜亦羽却没有动,只是走神般的笑道:“我身上像工艺品的,只有这个了。”

  老大脸色一变,随即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两把枪上了膛,一个喽罗抽出一个狭长的砍刀站到杜亦羽身后。

  “那龙雕是什么?”杜亦羽依旧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告诉我,也许我会给你。”

  “找死!”小孩操着大人的语气喊。

  杜亦羽擦的一声打燃火机,透过那跳动的火苗看向那小孩,缓缓道:“我并不是介意杀小孩的人。”

  “你发烧了吧?”小男孩讥讽道:“我也不介意在16岁前杀人。”

  老大皱了皱眉,抬手不让小男孩说下去,暗自掂量了下形势,想必对方是认为他们不敢在这里开枪,又对自己的身手颇有信心,才会这样的有持无恐吧。想着,老大冷冷一笑,手里打了个响指…….

  杜亦羽身后,那把狭长的砍刀急挥而至,向他的后颈落下。小男孩眼力发出兴奋的光芒,手不自觉的攥紧。

  杜亦羽眼神划过小男孩的脸颊,心里起了一丝杀意,这个小孩的眼中毫无一丝善念,有的,只是对血的期待……

  不理会那把催命的大刀,手指微松,打火机做自由落地。就在刀锋临到颈前,那0.1秒的瞬间,打火机微小的火苗突然忽地燃气,如一条火龙,带着可怕的热浪,瞬间便吞下三个手持凶器的男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乓

  打火机被‘火龙’的后座力推得重重摔在地上几秒后……

  噗,砰,砰,咚

  一把刀,两把枪先后落在地上,之后,那个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大惊愕的睁大眼,看向杜亦羽,脸色白得比死人还难看,嘴唇却紫得像猪肝:“你,你,你……”

  杜亦羽没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捡起地上的砍刀,似是不经意的看了那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浑身都在剧烈的发抖,除了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小孩比成人更容易接受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恐惧…….

  “不要杀我儿子!”老大突然明白了什么,抢到小男孩身前,看着那刀刃上熏出的一条黑痕,眼角不住跳动着。

  杜亦羽轻轻缕过刀刃,突然一把将老大拨倒在一旁,撞在电视桌上,同时将刀竖直抵在地板上,冷冷的对那小男孩道:“看着这把刀!”

  小男孩浑身一震,一点也不敢错神的看向刀面,突然双眼瞳孔放大,盯着银色发亮的刀面发疯是的大叫起来。

  “儿子!”老大又惊又急,冲过来抱住吓晕过去的儿子。

  杜亦羽冷笑,将刀一转,把刀刃对象那小男孩,缓缓道:“以后,在你杀人前,最好想想今天看到的。你们走吧。”

  老大如获大赦,连忙低着头,用力扶起小男孩,极力深藏着眼底的愤怒与怨恨。

  “等等”杜亦羽道:“把刀和枪拿走。”

  老大深吸一口气,扶着小男孩在墙边靠坐好,捡起地上的两把枪,又缓慢的走到刀前,谨慎的伸出手,握住刀柄。

  杜亦羽夹住刀刃的手指微松,老大连忙将刀抽走。可就在那一瞬间,他清晰的看到刀面上浮现出一张苍白的面孔,是曾经被他喂毒致死的那个女人……

  老大一惊,刀哐啷落地。

  “这世上没有地狱,索命的冤魂只得在人世游荡。杀人者,终会得到报应”杜亦羽捡起刀,塞进老大手里,又走向房门,打开,做了个请走的手势。

  老大咽了口吐沫,若不是干了十几年刀头舔血的生活,他恐怕早已腿软到尿裤子了。

  老大背着昏迷的小男孩跨出房门,旁边翡月的房间突然响起数声男人惊怒的喊叫,然后,门被打开,一个男人屁股上插着几根钢针、脖子上带着一道细微的创口,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差点撞在老大身上,一惊一愕,看到老大使的眼色,惊慌又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杜亦羽,扶着老大和小男孩往楼梯急步离开。

  过了半分钟,翡月背着背包,走出来,先是看到远处探头探脑的服务员,又看到满脸笑意的杜亦羽,不觉一愣,随即也忍不住噗哧一笑:“看来这家旅馆是住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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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7 19:26: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未婚夫?

小马是市委秘书处的一名普通秘书,今年35岁了,却还是单身,不上不下的连个科级干部也没混到,最近更是摊上一件又腥又臭又麻烦的事。

  那个老太太就住在他家隔壁,平日里就她一个人住,也不见儿女往来,脾气很是古怪,谁也不愿接近。这两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了那个老太太,每天路过她家门口,不管多小心的走路,那老太太都会打开门,对着他阴阳怪气的说:“你就要死了…….我看见了。”

  弄得小马每次都寒毛直竖,却毫无办法。对一个老太太,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是丧气!每天晚上,一想到隔壁睡着这么一个老太婆,心里就说不出的个应。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问老太太,为什么咒他,老太太裂开干裂的嘴唇,蠕动半天,却还是道:“你就要死了…….我看见了……你就要死了…….我看见了。”

  小马没办法,只得当成老太太精神异常,可时间久了,同事都看出他状态不好来了,从他消瘦蜡黄的面色,有人甚至猜测他是不是和女朋友干得太过火了!

  一个周末,他成心拖得很晚才回家,暗自希望隔壁得老太太已经睡着了。小马从地铁出来的时候,街上人已经不多了。他裹了裹大衣,准备回家睡到自然醒。迎面走来一个外貌像三十岁,却有着四十岁成熟气质的人,令小马暗暗羡慕了一下。只是那人大冷天得,却穿的很是淡薄,看得小马就觉得冷,不过从那人安适得脸上可以看出,那人是真的一点也不冷。嘿,瞧人家这身体!看那衣着、品味,以及气质,起码是个成功得职业经理人!

  两人擦身而过,那人却顿了顿,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吧?”

  小马一愣,那人又道:“你最近是不是去过坟地?”

  小马又是一愣,一股冷气顺着脚后跟蹿上头顶,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人道:“你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本无大碍,只是你身边有个一脚跨进阴间的人,所以,搅得这东西不安生起来。”

  “一,一脚跨进阴间的人?”

  “就是寿命将尽,阴气重的人”那人看了看表,似是有事,也不想多说,从身上掏出一张符道:“你若听我的,回去把这符烧了,把符灰水喝一半,另外一半泼在身上,保你相安无事。”

  小马愣愣的接过符,脑子完全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只是因为太习惯官场上的客道,不自觉的问道:“多谢,您贵姓?”

  那人本来已经走了,却转过身来笑道:“凡图……你今年运道不旺,有些事自己多注意点,半夜遇到陌生人,莫问名来莫搭话,若能熬过今年,你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凡图……”小马攥着那张符,久久呆立在那里……

  “说真的,建筑我钟情欧式的,餐饮我喜欢中式的,只有追求自我是美国给我的,可我却做不到云淡风清的面对结局。修行还不够啊……”翡月站在船的围栏前,看着平静蔚蓝的大海,享受着最近难得的平静心情。

  难怪人说,常看海的人,会变得豁达。

  杜亦羽笑了笑,蓝天之下,碧水之上,听着海鸥的鸣叫,迎着微凉的空气,偶尔海豚跃水而出,追逐轮船的浪花……面对这样的情景,再阴郁的人似乎也会变得明朗起来。

  “你好”一个男人拿着相机,对着两个人:“我是旅游日报的记者,能拍张照片吗?”

  翡月刚要自觉的拒绝对方的要求,杜亦羽却揽住她的肩头面对镜头,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翡月傻傻的摸向杜亦羽的额头:“发烧了?”

  意外的,杜亦羽竟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扳过她的身体对着镜头。

  感受着背上因闷笑而振动的胸膛,翡月心里有些悸动,有些悲伤,不期然的,一滴泪水不小心滑出眼角,这个男人的一生究竟有几次能这样开怀而笑……

  抬手将被海风吹起的头发别在耳后,不着痕迹的擦去泪痕,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可心里…….不安渐渐的滋生,杜亦羽,太反常了!

  “谢谢!”记者按下快门,却依旧有些羡慕的看向那二人……唉,记者有些失落的转过头,恰好看到一个年轻的西方男人走上甲板,不由深吸一口气,好,漂亮的人……男人……微卷的金发,白皙的面孔,还有一双比海还要蓝的眼眸……

  翡月显然也看到了那个人,而令人不解的,她竟似见了鬼一样慌张的转过身,躲在杜亦羽的身后,装着看海,可眼里却满是慌乱。

  杜亦羽挑了挑眉,看到那个人带着一抹阳光般的笑意向他们二人走过来……美国人嘛?…….

  “你好”那个人说着意外熟练的中文,向杜亦羽伸出手:“William,William White”

  杜亦羽微微一笑,伸出手道:“杜亦羽”

  William继续保持着绅士般的笑意,眼里却满是挑衅:“实际上,我是她在美国的未婚夫。”

  杜亦羽微有诧异,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什么,身体微错,让出翡月,淡淡的笑道:“别看了,海里早没海豚了”

  翡月长出一口气,转过身,瞪了杜亦羽一眼,尴尬的看向william:“你来干嘛?”

  William审视着翡月的神情:“你出来很久了,家里都很担心你。”

  翡月强忍住自己要叹气的冲动,看向杜亦羽:“我饿了,去吃饭吧?”

  “我请客吧”William自然的对杜亦羽:“lenne在北京受你照顾,我该好好谢谢你。”

  杜亦羽淡淡一笑:“这话要在搞清楚状况后再说,我似乎从来也没有照顾过这个女人”

  William一愣,俊俏的脸上少有的僵了一下,翡月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还笑的出来?”William神情别扭的看着杜亦羽的背影:“这男人有什么好?”

  “他今天心情好,这话已经算好话了”翡月笑着说完,突然将手伸到William眼前,质问:“你什么时候成我未婚夫了?我从来没戴过戒指!就算要说谎也找个可信点的好不好?”

  William拉下翡月的手,笑道“那你就帮帮我,别让我谎言被拆穿了吧”叹了口气,很认真的表情道:“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未婚妻吧”

  翡月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别掺乱了,神父可以结婚了吗?!”

  “Lenne,你是一定要幸福的女人。”说完,温柔的揽着翡月的肩膀往饭厅走去。

  “那人是做什么工作的?”点过菜,William一边用湿巾擦着手一边问着翡月。

  “法医”翡月道

  William略有诧异,皱了皱眉:“法医?警察?……”

  翡月吸了一口木瓜汁,笑道:“神职人员眼里,是不该对人有职业偏见的。”

  William瞪了翡月一眼:“玩的有点过火了吧?回美国吧。”

  翡月俏皮的掏着耳朵,告饶道,“好不容易见面,别老教训人好不好?”

  “你啊!”William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突然自餐厅的包间里传来一声尖叫。 “医生!”一个服务员惊慌的跑出来叫道:“快叫薛医生!”

  包间里,一个女人满脸的血管都鼓胀起来,里面流的血液似墨汁一样,一直延伸到颈下领口的衣服里。

  薛医生的值班室离餐厅很近,这边一闹,医生很快便赶了过来,挤入人群,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便愣住了…….

  “医生!……”一个男人抱着女人,满脸惊恐:“快救救她啊!!”

  薛医生嘴角抽动两下,咽了口吐沫,小心的蹲下,轻轻摸了摸那黑色的血管……血管在手指下不断的滑开,没有一丝脆弱破裂的预兆。这令薛医生松了口气,向那男人:“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男人焦躁道:“早上她就说难受,可也没什么事。刚才吃着吃着饭,就……”

  薛医生皱着眉:“这样,带她去医务室,我先给她抽个血化验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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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7 19:32:16 | 显示全部楼层

William神父

餐厅里大部分人都跑去看热闹了,William和翡月却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动,不懂医的人贸然跑过去,只是增加病人的痛苦,耽误医生救治的时间罢了。

    可当那男人背着女人跟着医生走出来,穿过餐厅的时候,William脸色突然变了。

    “有问题?”翡月本来也被那女人的样子惊到了,可william的神情却更令她紧张。

    “我去看看”William站起来,却拦住跟上来的翡月:“你别来”

    “为什么?!”

    “你的体质,还是少接触这些东西的好。”

    翡月愣了愣,看着William一脸严肃的跟过去,跺了跺脚,往杜亦羽的船舱跑去。

    “waite!”

    就在医生的针头刚刚要扎入那女人血管的时候,门口陡然被撞开,是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

    薛医生诧异的看着William,男人急躁的喊道:“医生,别管他!快给我老婆治病啊!”

    “那不是病!”William冷笑。

    “不是病?!”薛医生诧异,那男人的神情却变了变。

    William喘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同时,神情严肃的走过去,缓慢而坚定的拿下医生手上的针管,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那男人:“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那男人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眼底却涌出越来越多的惊惧,额头上甚至暴起了青筋。

    “喂,你没事吧?”医生不快的瞪了那个胡说八道的外国人一眼。

    William翻开那女人的眼皮看了眼,果然,只有眼白…….他像主人是的从饮水机接了杯水塞进那男人手里,和声道:“是什么,说说看。我是个神父,也许能帮到你。”

    那男人惊讶的看向这个漂亮的男人,一时有些无法相信,可那双深蓝的眼珠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让他渐渐平静下来。抹了把脸,虽然神色依旧难看,却总算是开口了:“昨天晚上,我俩散步的时候,正赶上出殡的……这不怪我们,那地是个死角,她跟我开了两句玩笑,便跑到我前面,正好在拐角那……撞在打头那人身上。结果,那人手里捧着的相片掉在地上,镜面摔碎了……”

    William点了点头“行了,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薛医生愕然的的看着William,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开什么玩笑!他以为这是什么?地狱来了魔鬼吗?!

    该出去的,是这个自称神父的小子才是!想着,他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这病人得地不知什么怪病,必须先做传染隔离与现场消毒才是!

    “你们先…….”薛医生刚说了三个字,身侧突然响起十分清脆的噼啪之声。他想也没想就转过头,却陡然深吸一口气,惊恐的看着那个女人的两只手臂以各种诡异的角度挥舞着,那噼啪的声音如骨头碎裂一般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那个男人吓坏了,大声的惊叫着跌坐在地上。

    William瞳孔骤然收缩,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将里面的圣水洒在那女人的身上,紧接着,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按在那女人的额头,用全部的信仰之力大声的诵咏: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床上的女人浑身开始剧烈的抽搐,嘴里不断涌出白沫,可随着William坚定的颂念之声,那女人竟渐渐平静下来,脸上那些恐怖的黑色血管也渐渐退去。

    “真不敢相信…….”薛医生惊异的看着那女人的变化,心里止不住一阵阵的恶寒…..脚步不由自主的挪移过去,惊悚的看向女人苍白的面容……缓缓探出身体…….

    “嘿”William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令薛医生一惊,转过头。

    “明早”William道:“如果到明早她还没有事情,靠近她才是安全的。”

    砰!

    “啊!”

    门再度被撞开,惹起那可怜男人的大叫!

    William转过头,看到被翡月硬拉着闯进来的杜亦羽,微微一笑:“这里没有需要法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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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7 19:38:18 | 显示全部楼层

便衣术士?

“William”翡月带着叱责的口气:“不要这样”

  William耸耸肩,走向瘫痪在地上的男人,柔声道:“她还需要留下观察一晚,你可以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请先回去吧。God bless you,薛医生,please help!”

  “不”薛医生摇头:“船舱太过密闭,无论这是什么,我们必须做好隔离。”

  “薛医生”William严肃道:“这不是传染病。”

  杜亦羽懒洋洋的靠在墙上,看着甬道尽头探头探脑的人皱了皱眉,把门关上:“他不能回去”

  “hey”William无奈:“这也不是谋杀案!”

  杜亦羽冷笑:“他这种状态,让他回去干什么?制造恐慌吗?”

  William一愣,深吸一口气,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你说的对…….只是……..”

  薛医生道:“我这有个折叠床,可以放里屋,让他先休息。”

  “不是这个问题…..”William看了看翡月,终是点头道:“先这么办吧,不过…….晚上你和他,一定要回自己的船舱,可以趁人少时走。”

  薛医生还要说什么,杜亦羽却突然走过去,掀起女人小腹部的衣服,用手按了按肚脐附近,皱了皱眉,竟拿起了旁边架子上的手术刀…..

  “不要!”虽然出发点不同,但William和薛医生却同时喊出一样的字眼,然后,William哀怨道:“那还不是死人啊,法医先生!”…….

  翡月看着那两人满眼要晕倒的表情,突然噗哧笑了出来。

  “lenne”……William无力的看向翡月

  就在这时,杜亦羽手里的刀突然划下,在小腹上浅浅的划出一道伤口。血殷出的瞬间,一条细细的黑线迅速缩进小腹深处……

  然后,毫无伤人自觉的在薛医生的抽气中将手术刀哐当扔下,走到水池前将手上的些微血迹洗去。

  “你在做什么?”William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试探的问:“any problem?”

  “这女人怀孕了”杜亦羽丢下一句令william变色的话,擦干手。

  翡月低声道:“她没事了?”

  “有事的不是她”杜亦羽找了个口罩带上,似乎已经准备离开了,翡月连忙抓住他:“什么意思?!”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你留下问他吧”

  “啊?”

  “她要死了,马上去找我。” 杜亦羽已经打开门,却又转头嘱咐了翡月一句。

  翡月一脸不懂,William看着杜亦羽的神情也多了一抹疑惑……

  啊………

  甬道尽头,十几个看热闹的人看到杜亦羽戴着口罩出来,略微乱了一下,纷纷拥挤着让出一条路,好奇归好奇,对传染病的恐惧却依然存在!

  “lenne”William质疑道:“他到底是干嘛的?”

  翡月裂了裂嘴:“你觉得呢?”

  “God”William以手加额:“便衣术士?”

  噗哧

  翡月一笑:“别乱凑词。”

  “真的是术士?”

  “差不多吧”翡月歪着头想了想:“我也搞不很清楚。”

  William长叹口气,看了眼满脸问号的薛医生,又叹了口气:“薛医生,事情比想象的严重。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人太多的话,我怕顾不过来会有危险。”

  薛医生早就感到后悔插脚进来了,听这么一说,连忙也抓起一个口罩,可回头看看里屋的门:“我把他也带走吧?”

  William想了下,点了点头“可以”说着,又将一个十字架交给薛医生:“放在他床头,以防万一。”

  “啊?”

  “他是孩子的爸爸…..”william眼力露出些许怜悯,轻叹口气,竟也拿起一把手术刀。

  薛医生咽了口吐沫,连忙抓起口罩,一句多余的不想再说,进屋扶起那个还在颤抖的男人就往外走!

  “为什么给他十字架?”翡月有些不放心:“你不放心?”

  “有点”

  “那就不该同意他离开啊。”

  William从怀里掏里出最后一瓶圣水,用手术刀在手上划了一个伤口,将血滴进圣水,晃了晃盖起,这才道:“他只是可能有危险,留在这里不见得就更好。何况……这女人处境很危险,是否能保住性命还很难说,那个医生如果自己离开,将来要背负很大责任的。”

  “你真的是一个体贴的人。”翡月看着william那深蓝色的眼眸,在他的额头吻下。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William看着翡月,突然道:“将你留在这危险的地方,却自己一个人离开!”

  “我信任他”翡月看着william,尽量轻描淡写道:“他离开也许有他的理由,但只要有他在,我就决不会有危险。”

  “哼,他都走了,还能保护你什么?你傻啊?”

  “他走,也许因为他有别的安排,或者因为他有把握,我不会有事。”翡月心里有些不快,却仍耐心道:“不错,他不是那种会将女人细细保护在羽翼之下的男人,但那正说明他信任我,承认我的能力!而我也恰好不是一个喜欢依赖男人的女人。而且,他有他的温柔,如果你真的有危险,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William看着翡月,读出她眼中的不快,微微叹了口气,转变话题道:“那个死人附上了胎儿,可胎儿尚未成形,那恶灵便想要侵占控制母体。”william突然露出一个不甘心的神情:“多亏了杜亦羽,我根本就没看出来!差点留下一个祸根。”

  翡月笑了笑,突然捶上他的肩头:“你也很厉害啊,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呢!”

  William有些宠溺的揉了揉翡月的头发:“帮我回船舱把行李拿来吧。”

  “有什么?”

  “圣经,圣水,还有一些东西”William道:“我要我为她做净化。”

  翡月点了点头,william又道:“对了,中午没吃好,给我弄点吃的来。”

  “好”

  然而,就在翡月离开的那一瞬,William神色一敛,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转身,对着那个女人,修长的手指缓缓在额头,胸前划过一个十字架:“出来吧!”

  随着语声落下,那女人身上的黑线迅速攀升,只一眨眼便爬上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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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7 19:46:22 | 显示全部楼层

神父斗法

“带了多少东西啊…..”翡月提着william的行李,报怨的嘀咕着,一步步上着台阶,不可避免的让行李咚咚的撞在旁边的墙上。

  “喂!”身后,杜亦羽自仓里出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阴阴的:“有这么笨的小偷吗?”

  翡月白了他一眼,上了一节台阶,突然回过头:“你中午吃饭了吗?我也给你买点回来吧?”

  “现在?”杜亦羽看着翡月,突然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跑出来?”

  “啊?”

  “你不是应该在医务室陪着那个家伙吗?”

  “喂!”

  “是他让你出来买食物的?”

  “是啊,怎么?”

  杜亦羽脸色突然一变,快步过去,抓着她就走。

  “喂!”翡月被拽的一个踉跄,行李重重撞在楼梯上,差点脱手:“喂?!什么事啊?!”

  “他对付不了那个的!”杜亦羽一把抓过她手里的提包,一边走一边道:“因为你一直不能控制九尾,所以身上会带着些灵兽的气味,把你留那,就是想让那东西有点忌讳着,不要轻易出来。希望还来得及,只要那女人不死,上岸找到出殡的尸体,连孩子也能救回来的。”

  翡月一愣,暗骂一声笨蛋,跟着杜亦羽跑上去!

  刚到医务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东西翻到的声音,翡月就要进入,却被杜亦羽拉住。

  疑惑的回头,杜亦羽拉开提包,倒真从里面翻出一本圣经还有五六瓶圣水塞进翡月手里。

  “你不进来吗?”翡月愕然

  杜亦羽冷笑:“他不会希望我去救他的”说完,略一沉吟道:“尽量把那东西引到甲板,我在那等。”

  翡月用力攥着手里的圣经,点了点头转身,杜亦羽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在你不能控制九尾前,没有恶灵会真的怕你,所以,小心!”

  “我会的。”

  就这不到一分钟,里面又想起一通分不清发生了什么的响动,然后,突然静了下来……翡月心里一急,连忙推开门快步走进去,正好与一个人迅速后退的身影撞在一起:“William?!”

  William站稳,抹了把嘴角的血,连头也不回便用力将翡月推开:“不要妨碍我!”

  咕……..咕…….

  翡月还没站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怕声音…….

  颈间头发微微撩动,一只冰冷的手似乎从虚无的空间探出,贴着她的脸颊缓缓蠕动……

  她心里一紧,还没想到该怎么做,William已经冲过来,将手里的十字架按在那只布满黑色血管的手上。

  嘶……

  手在瞬间消失,william喘着气,顾不得说什么,匆忙拿过翡月手里的圣经,将十字架按在封皮上面的一个凹槽里,手稳稳的按在圣经上面,微微闭上眼睛,低声慢吟: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翡月站在一旁,紧张的情绪在william沉稳庄严的声音中,却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她不敢置信的看到那圣经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淡粉色的光芒,像海中摇曳的海菜,慢舞着伸向整间房子…….

  她好奇的伸手,轻触飘过身侧的光,虽然无形无质,却令她感到一种温暖的守护。然后,她竟在这样的环境下,忘记了危险,露出柔和的笑意…….

  咕…….

  那声音再度响起,却是自床下,翡月心里一紧,同时所有的粉光也倏然一动,如浪潮般向床下涌去。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William陡然提高声音,盯着那从床下像蜥蜴一样爬出的女人,脸色异常的紧张,突然对翡月道:“圣水!”

  翡月只愣了不到两秒,立刻会意的将一瓶圣水扔过去!

  玻璃瓶摔在那女人布满黑色血管的脸前,啪的一声,里面的圣水飞溅而出,洒在女人的脸上…….

  啊!

  一声尖利的嘶喊,那女人的面容陡然扭曲,脸上被玻璃碎片划过,几根血管破裂,流出腥臭的黑血,使得那女人眼中的残暴越发的尖锐!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赐予我净化的力量!

  William高声吟唱,将十字架拿出,冲过去,将十字架按在那女人额头!

  啊!!!!!

  女人浑身剧烈的震颤着,黑色的血管如蛇般在皮肤下不断的扭动,屋里的点灯滋滋的不断闪着!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洗去这女人腹中的罪恶!

  随着william的吟唱,那女人的身体又抖了抖,身上的血管突然开始如放鞭炮般爆裂,黑血泉涌般喷出!

  “圣水!全部!”William喊道

  翡月连忙将手里的圣水瓶全都打开,倾倒在那女人身上。

  滋…….

  黑血被圣水一洒,倏然化作一片烟雾,蒸腾而起……..

  看着那烟雾缓缓在空气中散去,William长嘘一口气,松开手,招呼翡月帮忙将那女人扶上床。

  “你没事吧?”翡月看着william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没事”William笑道:“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

  William笑笑,从架子里挑了瓶酒精,开始缓缓为那女人处理身上无数细小伤口。

  翡月看着william头上不住流出的冷汗,叹了口气,走过去,接过酒精和医用棉:“我来吧。”

  “好”William显然累坏了,屋里乱的一塌糊涂,他便挑了个地靠墙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突然道:“lenne,你不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吧。”

  “我自己会选择。”

  William叹了口气:“在那个男人身边,你便总是要接触这些恶灵……你是一定要幸福的女人啊!”

  翡月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对这个男人,她怎么也讲不出一丝一毫杜亦羽的事情,也无法告诉那个男人,虽然杜亦羽身边的都是比这恶灵要恐怖100倍的东西,虽然那个男人总是把她放在危险的地方,可她相信,无论多么危险的境地,那个男人一定会保护她。

  酒精棉擦去女人身上的血迹,翡月的目光落在女人满是细小伤口的身体上,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有什么,不对……她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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