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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ongdonghu

[连载]奇宝疑踪第一部-----当阳地宫 作者:慕容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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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10-11 15:45
  • 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0-1-5 17: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八 偷袭
      
      
      庞老二闻声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迅速赶到我这里来,我强压住心头的惊讶指着几个石墩对他说道:“二哥,上来看看,真是出了邪了。”
      庞老二纵身一跃,单手搭住石台,身子跟着便翻了上来,小六子自个儿爬不动,在下面吆喝道:“宝来,拉我一把,让我也看看。”
      等到他俩都上了石台,我说道:“你们看看这石墩。”
      小六子略看了两眼,说道:“有什么希奇,烂石像嘛。”
      我看他大大咧咧毫不在乎,就把他领到另外一座石墩前,说道:“你再瞧瞧这个,瞧仔细。”
      “再瞧不还是一个球样子?你别一惊一诈的好不好。”小六子仍然没当回事,一面责怪我,一面脸对脸把石墩看了个清楚,这一次他算见识到了异处,结结巴巴说道:“这......这他娘的是搞的什么把戏!”
      原来,这秋决台上摆放的石墩不多不少,正好八个,初看上去没什么,但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八个石墩的面部,竟然全是依照我们这一伙儿八个人雕刻而成,眉目表情惟妙惟肖,连松爷面颊上那道刀疤都细细的刻了出来。我看小六子不怎么在意,所以专门把他领到照他样子雕刻出的那座石像前,此时此刻,猛乍乍见到石头上刻着自己的容貌,能叫人不吃惊么?
      庞老二自然也已经看出了石墩上的异常,他虽然不显惊慌,但立即沉声对我们说道:“咱们要小心了。”
      我急忙下意识的握紧手炝,半蹲在高台上向四周望了望。小六子跟我一样,噌的一声把枪拔出来,回头对庞老二说道:“二......二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个什么意思?”
      “这石像的凿印很新,肯定是刚刚刻成不久,刻石像的人有意把它们放在秋决台上,是给我们警告,我猜想,他们不愿让我们进遗址,想我们看到石像以后知难而退。”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放石像的人大概和堵密道的人同属一伙儿,他们手段虽不相同,但最终目的都是阻止我们进入遗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通往遗址的密道是前几天萧月二叔刚刚带我们挖到的,可以肯定,在我们挖出入口之前很长时间一直都没人涉足这里,而且,密道发掘以后,我们吃住都在入口附近,不可能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我们眼皮子下溜进密道,照我想,我们挖出的密道,并不是外界通往遗址的唯一途径。一定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平安进出类傣遗址。那些不明来历的人既然可以悄悄赶在我们前头进来放好石墩,也就可能隐藏在暗处伏击我们,确实是要小心了。
      遗址的面积很大,我们三个人短时间内很难把所有地方全走一遍,又出了石像这样的事,连庞老二都暂时拿不准主意。不过他一向处事稳重,最后决定我们三人先退回去再说。
      回到营地,上面的人见我们这么快就回来,还都以为有了意外发现。我苦笑着把事情经过一说,人人都觉诧异。卫攀拍拍脑门说道:“没来之前,以为遗址附近连个活人都不会有,我还觉得咱们来八个人会不会有点多?谁知道现在看来,再多带八个才够用。根本没有一处顺当的地方,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历?几座荒山,也硬霸占着不让别人进?”
      确实,自打我们到了这里之后就没有顺过,先是老土,后来松爷,再接着又遇见希奇古怪的萧月一家,眼见已经能够深入遗址腹地,却凭空冒出来阻挡者。铁柱向来不信邪,而且脾气很倔,他冷笑着说道:“别管对方什么来历,不显形算他们运气,若真敢露头,咱们手里拿的可是真刀真枪,再能耐的人,吃颗枪子儿以后还能扑腾起来?依着我说,该干什么干什么,都把眼睛放亮点就成了。”
      “提气。”大宾一拍手中的五六式,说道:“铁柱这话听着就提气......”
      大宾还未说完,离着我们稍远处的一片野草中嗖的一声飞过来样东西,随即便听到大宾“哎呀”一声,抬手捂着自己的右臂。直到这时,我才反映过来,大宾的右臂上中了一支光秃秃的竹箭。卫攀这次见机倒快,抬手就朝草丛里发过去两三个点射,因为匆促之间不及瞄准,所以也不知道打没打中暗算大宾的人。
      

      枪声刚落,庞老二和铁柱双双起身,向草丛那边奔了过去,我也拎着手炝跟进,只不过动作速度都赶不上前面两人,落了好大一截。其余人也随即进入战备状态,互相掩护着把松爷抬到较为安全的地方。
      庞老二和铁柱几乎同时到达草丛,只停留一两秒钟,庞老二边向前追边说道:“跟着血走,他中枪了。”
      待我奔到时,他俩又向前跑出去十来米。我低头一看,果然,翠绿的草丛中遗留着斑斑血迹,而且十分新鲜,明显是刚刚滴落的。我抬头继续跟在庞老二后面,心想既然中了枪,有血迹可循,对方万万是跑不掉的,不过到底他们来了多少人?我们就三个,猛追下去会不会有危险?但已经追到这里,庞铁二人不回头,我断然不能半途撤回,于是握紧手炝,憋着一口气一路追下去。
      庞老二和铁柱的速度没得说,但这里可不比平地,到处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而且草木乱石极多,虽然一路紧赶,仍旧没能看见对方的踪影,而且地上的血迹越来越淡,到最后已经无迹可寻。庞老二见形势对我们不利,果断的停下脚步,招呼我和铁柱返回。铁柱朝身旁一棵大树猛踹一脚,恨恨的调头回去。这也怪不得我们,对方袭击大宾所用的是极原始的弓弩,想必就是长居此处的人,早熟悉了这里的地形地貌,而且中枪负伤后还能奔跑如飞,身体素质一定超强,我们追他们不上,情有可原。这就好比横扫千军战无不胜的野战兵团,放在城市里打巷战,看不出丝毫优势。
      等我们回来时,大宾右臂上的竹箭已经被取去,小六子正要给他上药包扎,庞老二看了看他伤口,不由皱了皱眉头。对方射出的竹箭力道非常大,飞行了二、三十米后击中大宾,在他胳膊上钻出一个几乎贯通的伤口,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庞老二给他敷了自己配制的伤药,叫人扶他先去一旁休息。我拣起竹箭,只觉得非常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大宾坐在地上,咬着牙说道:“别瞧了,就是那些鸟儿猎人干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前些天大宾方便的时候发现一只烂掉的兔子,兔子身上被射中这样一支竹箭。提到猎人,我不由回头看了看松爷,放枪射箭下夹子套子是山里猎人的长项,卫攀说过,松爷踩中的夹子似乎不是用来猎取野物的,因为上面连饵都没有,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偷巧吃了饵但没有触动机关,眼下联想起来分析分析,恐怕没那么简单,下夹子的和今天暗算我们的很可能是同一批人,甚至石像也是他们的杰作,所有事情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离开遗址。
      我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想法拿出来请庞老二指教,这次也没例外,庞老二听了之后点点头,说道:“分析的有道理,虽然不能肯定全是同一批人,但至少他们之间是有关联的。既然对方已经要对我们下手,大伙儿后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依我看,这些人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因为他们武器太简陋,你们想想,今天若是几个人悄悄把我们围了,同时出枪射击,谁还能有命在?但是,他们意图似乎只是迫我们离开这里,这竹箭的力道大家都瞧见了,要射在头颈间的要害上,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大宾只是枪使的好,别的功夫都很稀松,右臂一负伤,就等于废了一个人,不但自己出不了力,还要别人维护照顾,再加上松爷这个残疾人,我们能动用的人力已经不多,主动进攻去寻找凶手不行,只能坚守,两个病号被放置在安全地带,放哨望风的把他们围在中间保护。白天实在难过,大伙儿再怎么隐藏还是目标太大,夜间稍好一些,我们瞧不见敌人,敌人也瞧不见我们,庞老二说不许点明火,特别禁止抽烟,以免变成靶子,想过瘾的时候钻密道里去抽。一说密道,庞老二又想出点纰漏:那帮不明来历的人很显然还有别的密道通向遗址,说明他们不但对四周环境十分熟悉,对遗址也是了如指掌,若是对方出个奇招,从遗址沿我们这条密道摸过来,肯定能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于是,又得分派人守住密道入口。
      这样一来,人力就显得捉襟见肘,原本打好的速战速决的如意算盘几乎已成泡影。事情不顺,卫攀便有些烦躁,找茬儿把三个手下挨个骂了一顿,然后气哼哼的跟庞老二商量,再从阳川调点人手过来,还发了狠话,不蒸馒头争口气,即便破上一年半载的工夫,也非得和那帮人耗到底。
      庞老二劝道:“淡定些,这不是急就能急的来的事儿。就眼下这情况看,不调人手是不行了,只不过调多了也不合适,你在阳川那边儿的生意还需得有人维护。”
      庞老二虽说的好听,其实他的意思还是那一条:人手只贵精,不贵多,弄十来个废柴过来,实在不如只请一名好手。卫攀虽然在阳川人多势众,但他手下大多是些一脸横肉死缠烂打的市井打手,没一个能在这儿派上用场的。卫攀赞同庞老二的话,但低头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搬的上台面的人物。
      庞老二略停了一会儿,说道:“要是卫老板点头,我去请位朋友来,你再从阳川调两个伶俐些的伙计,咱们就宽绰了。不是我说大话安你的心,我这位朋友不好名,所以在江湖上名头不响,但他手底下的功夫着实了得,跟我相比只上不下,若是咱们运气好,他恰巧在家,我就请请试试,看他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
      庞老二虽然自谦,但从来不说大话,他说这位朋友了得,那绝对是不会掺假的。卫攀正愁没人可调,一听庞老二竟然还有这等朋友,心中大喜,正要接口说话,铁柱在旁边插嘴说道:“二哥?你不会是叫冰疙瘩来吧?”
      “柱子,别乱说。”庞老二责备铁柱道:“他好歹大着你几岁,依着规矩,他是兄,你是弟,怎么这样没规矩?”
      “二哥。”铁柱对庞老二一向尊敬有加,不敢明着顶嘴,满不服气的说道:“天下的能人多了,咱们若实在应付不来,尽可去叫别人,干吗非得叫他?”
      他们二人说来说去把旁人听的一头雾水,这人到底是谁?铁柱似乎对他颇不感冒,庞老二见铁柱不服,耐住性子说道:“柱子,要你凭良心说句话,他手上的功夫,你服还是不服?咱们出来做这种事,最要紧就是安稳,摸了东西还得全身而退。我知道你瞧他不大顺眼,可还有旁人能及的过他?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实在不愿跟他张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伙儿都盼着早点儿成功早点儿回家,你别再使绊子了成不成?”
      除了庞老二,铁柱谁都不服,若是这人本事稍差一些,他早就跳起来大加埋汰了。见他埋头不说话,我就知道,庞老二的话不假。于是不由来了兴趣,拿胳膊肘捣捣铁柱,问道:“柱子,你和二哥到底说的是谁啊,是不是人家比你本事高,你怕请来了以后自己没面子?”
      “屁!”铁柱听了我的话便嚷嚷一声,又怕庞老二说他,随即压下嗓门儿说道:“本事大又怎么了?本事大我还是不服!就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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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10-11 15:45
  • 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0-1-5 18: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 帮手
      
      
      
      
      
      “服不服的你也得说说我们才知道嘛,来,说说。”
      庞老二知道铁柱的脾气,微微一笑,说道:“柱子,给大伙儿说说吧,也让他们心里有个底。不过得照实说,不能有意埋汰人家。你说完之后,请不请他,叫大家拿主意。”
      我没干过爬子,也没在江湖上走动过,加之年龄小,过去的老人老事知道的很少,所以对这种人物故事十分感兴趣,别的人都想知道知道这人到底是如何身手,所以纷纷说道:“说说吧,铁柱,你本事要不如他,最多回去再下几年苦功,他若是真欺负了你,你也别哭,咱们大伙儿合力揍他一顿帮你出气,赶紧说吧,说说......”
      铁柱本来耷拉着老长的脸,可眼下瞧见众人在黑暗中急不可奈的表情,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得了吧,凭你们几个,还揍他一顿帮我出气?我说句实话,叫你拿枪,他空手,最后还得你趴下。”
      “别光吹啊,不说说我们怎么知道?”
      “好!”铁柱最爱热闹,见大家兴趣高涨,顿时来了精神,把方才的不快抛到一边儿,说道:“既然要说,就给你们来段儿长的。按说你们都不是干爬子的,但我们这行子里盛传的六大家,你们该知道吧?”
      “金穆庞,马韩梁嘛,铁柱,你真欺负大伙儿没见识?二哥不就是庞家的吗。”
      “嘿嘿,对不住对不住,我倒把这茬儿给忘了,二哥,别怪我哈。”铁柱嬉皮笑脸接着说道:“六大家里跟咱们打过交道的也不少拉,金家,韩家,梁家,都照过面了,不说别的,就说金七爷吧,老头儿虽不是个好鸟儿,可他本事不本事?由此可见,爬子六大家,名头都是实打实的。不过要是再往前数,可有一伙人,比六大家更能耐!”
      要说金七爷、庞老二、韩慕亭还有潮江梁家,这些人要么身手不凡,要么老谋深算,要么心狠手辣,总之全都不是易与之辈,我虽然见识不广,但也知道他们的厉害,铁柱说有一伙人比着六大家还胜一筹,我真有点不信。
      “这些啊,也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话,具体是什么年月的事儿,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已经老早了。那时候干爬子和现在一样,不但官府查出来官府打,百姓看见了百姓骂,还得防着下坑时被闷在里头,又得注意搭杆子做买卖的同伙儿见财起意,杀人越货,总之是不大好混。但做这行的人还是层出不穷,死一批又冒出来一批,为什么?就因为摸土货风险虽大,却获利极厚,好些人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拿命换饭吃。当时有这么几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偶尔串起来做一回活儿,互相有个照应,下坑时便少操份心,觉得挺不错,于是索性拜了把子,合成一股力量,接连做了几桩轰动一时的大买卖,攒下厚厚一份家业,自然,若是他们本领不济,这些大买卖也吃不下。这帮人一共六个,各有各的绝活儿,同行人依着他们的外貌或是拿手本领由大到小编了六个外号:青头赖脸柳叶飘,铁抓豹子掌如刀。六兄弟名利双收,渐渐少了几分野性,在湖北茶婆山脚下建起几座大庄子当作基地,广收弟子门徒,遇着小点儿的买卖,派得力弟子出去打理,真有徒弟们拿不下的大活儿,老哥几个才露面。顺便说一句啊,这时候金七爷的祖宗说不定还正扛着粪勺到处刨坟包子。”
      铁柱在当阳地宫时吃了金七爷好大苦头,一直记在心里,一得空儿便埋汰他家祖上几句,大伙儿一笑,铁柱也是哈哈一乐,接着说道:“这一年六兄弟得了个信,说湖北南部某地可能有座大墓,他们便坐不住了,商量着亲自出马把这大坑做了。谁知道赶到地方的时候,那儿已经有兄弟俩人捷足先登,正准备小心的打盗洞下去。我们这行自古以来的规矩,古墓无主,谁先发掘就是谁的,后来的不能硬抢。六兄弟里头老三柳叶飘是个有心计的,他谋划着先和这兄弟两人商议商议,临时合伙做回买卖,若是对方不答应,那就动手灭了他们。”
      “这他娘的不是和金老七一个做派么。”松爷躺在担架里脱口说道。
      “可不是么?不过先来的兄弟两个倒是豪爽人,柳叶飘试探着一问,知道这兄弟俩姓穆,自幼父母双亡,相依为命,跟师傅学了手艺之后四海飘泊,柳叶飘跟着客套一番,然后提出合伙的请求,穆家兄弟爽快应允,答应合伙下去,把里面土货平分成两份儿,一家一半儿。六兄弟都是好角色,这兄弟俩也身手不凡,平平安安摸出土货,皆大欢喜。老五豹子是个血性汉子,跟穆家兄弟惺惺相惜,于是悄悄对大哥说拉他们正式入伙,柳叶飘嫌他多事,极力阻拦,所以这提议没能成功。两方人马随即取了自己那份儿东西分道扬镳。”
      穆姓兄弟?该不会是六大家中穆姓的先人吧,我看大家都听的有劲儿,也就不好意思插嘴发问。
      “过了几年,六兄弟又得到个天大的消息,手下徒弟在外地发现一座战国时期的诸侯墓,楞头楞脚的下去,结果除了在地面把风的,全折到墓里。战国时期的诸侯墓!六人都是干了半辈子的土爬子,自然知道这几个字的分量,一得消息,除了生病卧床的老五,其余五人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地点。世事也就这么凑巧,等他们到时,竟然又遇见曾经合作过的穆姓兄弟俩。双方见面,照例寒暄一阵,柳叶飘故意叹气说:哎!就这么座墓,害了几个徒弟的性命。他言下之意是想告诉穆家兄弟,眼前的这座诸侯墓可不同上次,是我们先发现的。穆家大哥也不以为意,还笑着说:咱们都是熟人,谁先谁后还不一样?依着上次的规矩,一起下去,东西一分为二。因为穆家兄弟几年前仗义在先,六兄弟又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人物,不好不还了这个人情,于是老大便做主答应下来。这一次的大坑全然与上次不同,一帮人历尽凶险,才算把东西全拿到手。”
      

      “战国的诸侯墓,那该有不少好东西。”卫攀说道。
      “恩,不错,卫老板是做这行的,自然知道行情。”铁柱说道:“不过也就是因为好东西多了,才惹下大祸。这座墓穴的陪葬着实奢华,里面有两件东西几乎可称的上国宝。结果还没出墓室,六兄弟里有两人就不大情愿了,他们不愿意穆家兄弟分走一半儿土货,但规矩是下坑之前便定好的,这时候再反悔,说到天边儿也说不过去。柳叶飘是个毒辣角色,他见穆家兄弟取了东西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防备,顿时起了歹念,对自己人使了几个眼色,六兄弟相交多年,彼此间的心意不需言语就能领会,虽然也有人觉得不大妥当,但老三老六先发难,其余人不能站着不管,牙一咬,五个人全动了手。穆家兄弟本来就势单,又没防备,吃了大亏,双双被放倒在墓里。五兄弟一见人死透了,马上带着所有东西脱身而去。”
      这样的惨事一点不希奇,这样的人到什么时候也不会绝迹,金七爷不就是么?他虽然死了,但以后还会有金八爷,金九爷,金十爷......
      “所幸,穆家兄弟中的老大并未气绝,后来渐渐醒转,看自己弟弟已经僵冷,顿时悲愤欲狂,马上想起身找六兄弟报仇,但他身受重伤,刚爬起来便又摔倒在地。这一摔却把他摔清醒了:对方势大,而且个个本领高强,自己孤身一人,最多能和六兄弟中的一人打个平手,若是贸然报仇,只不过枉送性命。想到这里,穆家老大压住心头怒火,勉强爬出去,想先恢复体力,收敛弟弟遗体,然后再做打算。出来之后,他吃草根树皮,拣着能用的草药敷住伤口,但是缺医少药加上条件恶劣,左眼没能保住。托了上天眷顾,最终还是让穆老大活了下来,收敛了弟弟遗体后,他藏匿在附近深山,每天除去找食物,就是苦练功夫。老辈人传说,穆家老大因为遭遇惨事,又在山里吃生肉喝鲜血,因此心肠变的极冷极硬,这才会犯下日后那桩滔天血案。”
      “一晃五年,穆家老大已和过去大不相同,为了报仇,他用刀把自己割的面目全非,又吞火炭烧毁嗓子,潜到茶婆山,慢慢混进六兄弟的庄子,做了个烧火打杂的仆役。六兄弟除了老五豹子外,任谁也没想到当年的“死人”还能还魂,并且是回来复仇的。这年大年三十夜,庄子里欢天喜地,大贺除夕,六兄弟聚在一起多喝了几杯,睡的沉了,穆老大趁这个机会,一个个摸进他们的卧房捅死后割去首级,就连毫不知情的豹子也没能幸免,其间虽然也有人惊醒,但穆老大这五年时间是吞血咽泪一天天熬过来的,岂能容他们反抗逃脱?按说六兄弟死绝,这仇也就算是报了,但穆老大杀红了眼,想着弟弟惨死时的情景,把持不住,挨着屋子继续杀。庄子里全靠六兄弟撑场面,他们一死,就剩下些喝的烂醉的徒弟下人和老幼妇孺,谁能挡住如狼似虎的穆老大?结果一夜之间,整个庄子上下将近二百人,全被杀光。看着满院子的尸体和鲜血,穆老大狂笑几声,一把火点了庄子,带了六人头颅扬长而去。这六人一死,其他爬子才有了出头之日,六大家的先辈们,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发迹的。”
      虽然这故事已经久远,而且真实度待查,但我想想一夜之间连杀二百人,忍不住全身发冷,这穆老大报仇属人之长情,但心肠确实冷到了极点。
      “穆老大走了之后便音信全无,江湖上再没了这号人物,寻不到元凶,这件滔天血案也只能不了了之。又过了几十年,爬子圈里突然冒出个姓穆的高手,身手超群,面冷心冷,一向独来独往,最爱吃滴着血的鲜肉。于是便有知道内情的老人猜测,这人就是穆老大的后人。穆家一代一代传下来,凭着真本事成了六大家中的一分子。说到这儿,也给你们交个底吧,二哥要请的朋友,就是穆家现今的顶梁柱,穆连山!”
      说了这么老半天,扯来扯去,竟然扯出一个冷血杀人狂的后代,怪不得铁柱满心不情愿。不过话又说回来,穆老大当年再怎么过分,也是隔了多少年的旧事,跟后代没半点关系,所以我对铁柱说道:“嗨!你讲的怪血腥,可穆老大那事儿有谁亲眼见了?全是传闻嘛,二哥说穆连山身手好,这就够了,咱们是来摸宝,可不是评先进,几辈子前的事儿,不打紧。”
      “哼!说的轻巧。”铁柱冷哼一声,说道:“别的不说,我只跟你们提一条,我亲眼见过穆连山吃生肉,他自己说的,穆家男丁,牙口长齐之后大人就开始喂生肉,就和养活狼崽子一样。”
      “这个这个,可能是饮食习惯不同吧......哎?铁柱?你怎么这么不待见他?他得罪过你?”
      “那倒没有,可我就瞧不惯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球样子。金七爷对人已经够冷的吧,跟穆连山相比,他还算热乎的,要不然,我会管他叫冰疙瘩?”
      “咱们来找东西,又不是开赛诗会,话多了没用。”
      “这家伙成年吊着脸,就跟谁欠他钱似的。遇事以后那股子呆板劲儿呦!提起来我就生气,一起做个什么买卖,分成的时候没半点通融的意思,上次我和二哥,还有他,一起摸回来几件土货,最后多出一件没法分,我说那就卖了钱以后分,他不愿意,坚持当时就分,我和二哥说我们吃点亏,让他把多的那件东西拿走,他不拿,硬要劈成三份儿,二哥劝他也不听,他娘的,好好件东西,劈开了还卖个屁!哎,我不跟你们说了,反正,真要把他弄来,你们就等着天天闹心吧。”
      铁柱只操心和穆连山好不好相处,但卫攀是做生意的,想的多,他试探着问庞老二:“二哥,眼下咱们缺少好手,邀这个这个穆连山来那是最好,但不知道把他叫来该怎么算?单算这一回?还是连带后头一起算?”
      “你的意思呢?”
      卫攀有点犯难,如果只算眼前这一次,那还好说,九龙樽不能卖,最多贴补点现钱给穆连山,不过要是姓穆的非一路跟下去,起出宝藏的时候不得分他一份?宝藏价值巨万,单这一份就是个天文数字,所以卫攀虽然豪爽,但也有些犹豫不绝。庞老二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说道:“铁柱说的话也算实情,穆老弟虽然冷了些,但做事靠的住,而且极守信用,其实钱这东西,真到你多的花不完时,也就只是个数字的概念,五亿十亿,反正都是花不完,又差到那里去了?我只盼着早日找到九龙樽,然后起出圣师宝藏,人能平安,少分一份儿,还是划算的,说实话,我这点本事在当阳地宫的时候就对付的有些吃力,能邀穆老弟来,咱们成事的胜算有多了几分,现下见不到人,我说什么都不作数,在一起共共事,大伙儿就知道他的用处了,柱子是见识过他身手的,叫柱子说句公道话。”
      铁柱撇撇嘴巴,哼哼唧唧说道:“论身手,他比我还算稍强一些,不过啊,我不服气.....”
      庞老二一笑,接着说道:“他肯不肯来还是未知,肯不肯跟着我们走下去,也不一定,只能联系上以后再做定论。”
      对庞老二的话,卫攀一向还是比较听从的,想了片刻,他一拍大腿说道:“好,二哥说的有理,倘若找到宝藏,却没命花,那不是大煞风景么?这样吧,你跟穆家的先商议一下,看他怎么说,若是只参与类傣族这一次买卖,就折价给他些钱,若是跟到底,那就分他一份儿。”
      庞老二和卫攀是行动的首脑,他们二人商议定了的事,那就算是全票通过了,铁柱不愿意和穆连山联手,也只能等于放了个屁,风一吹便散的干干净净。第二天一早,庞老二独自上路,赶到镇子上去给穆连山打电话联系,邀他加入我们的寻宝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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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 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0-1-5 18:00: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 穆连山

      庞老二临行前交代过,如果穆连山肯来的话,那他就在镇子上多呆些日子,等对方到了之后一起回来。眼见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仍不见庞老二的身影,大伙儿料定,姓穆的十有八九是被说动了。其实,也就只有铁柱一人不大情愿,旁人都没什么意见,人好不好相处那是末节,最重要是手底下硬实,能和庞老二一起做个顶梁柱,既能摸到九龙樽,又能维护大家周全,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果不其然,姓穆的做事有板有眼,丝毫不拖泥带水,接受庞老二邀请后迅速赶了过来,跟随庞老二一起回到营地。这位大哥事先已经被铁柱大肆渲染了一通:面冷心冷身手不凡,众人谁不好奇?都伸长脖子想见识见识,不过领头的不发话,下面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穆连山比着庞老二小了几岁,中等身材,棱角分明又消瘦的脸庞上长了双让人不敢直视的眸子,既冷且酷。我跟庞老二学了一招,但凡看人,先看眼睛,因为眼睛是最不好掩饰的地方,我见穆连山眼神如此犀利,心中暗想:果然是个好角色。

      庞老二把穆连山给大伙介绍一番,又挨个儿把众人引见给他,这人能被庞老二看重,我们自然也不敢轻慢,规规矩矩的见礼,就铁柱大咧咧的随便抱了抱拳。穆连山冷着脸一言不发,待把大家都介绍完了,他才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邀请这样的人物入伙,价码低了是不成的,所以过场一走,卫攀庞老二就正经坐下来和穆连山详细说了说其中的细节。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穆连山竟然早知道了圣师宝藏的事,不但知道,他手中还有一本圣师手札。

      听到这个消息,卫攀不由张大了嘴巴。我们总以为圣师手札是极为隐秘珍贵的东西,连金七爷都把它当作心头肉,从不肯拿出来让别人瞧上一眼。但后来我们知道不但金七爷,卫垂柳和韩慕亭一人有一本,现在穆连山这儿又冒出一本,圣师手札,难道已经泛滥?

      穆连山得到手札的经历也叫人哭笑不得,是一个相貌寒酸的半老头子在他名下的古玩店死缠烂打半卖半送留下的。古玩店里管事儿的觉得希奇,就把这事知会了穆连山。这块冰疙瘩似乎只对十拿九稳的事情感兴趣,所以尽管他把手札通篇读了一遍,但却没有丝毫想去染指圣师宝藏的意思,甚至觉得这全是无稽之谈。直到庞老二电话里隐约对他透漏了些实情时,姓穆的才知道这事儿原来是靠谱的。

      既然穆连山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了,所以再和他打马虎眼儿说不沾边的虚话就显得多余。于是卫攀直来直去的把条件对他讲了,姓穆的微一沉吟,说道:“庞二哥知道我的脾气,做什么事从没半途而废的。”

      他这意思很明显,既插手进来,自然是要一路跟到底的。卫攀提前便做好了两手打算,因此穆连山的意见也在预料之中。庞老二在路上可能已经把我们自寻宝之后的经历大略对他讲了一讲,穆连山继续说道:“我进来的晚,前头那些事儿全没赶上,也没出过什么力。但咱们就吃的是这碗饭,凡事还是先说清的好。我说个数,你们去商议,十停一。”

      穆连山所说的十停一是他们圈里边说惯的话,意思就是事成之后,他要分宝藏十成中的一成。这个数倒让卫攀长出了口气,现在宝藏总共是三份,卫攀一份,我和庞老二等一份,苏玉虽没要求,但她拿出的墨于玉和黄金人面是寻找宝藏的关键,所以原属金七爷的那一份便转落在她的名下。穆连山半路加入,卫攀原想他怎么着也得弄走五分之一,没想到姓穆的倒不大贪心,只要拿去十分之一。

      卫攀没怎么犹豫,满口答应。庞老二虽没说话,但看的出来,他对这个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既没冷了穆连山面子,也没让卫攀过分为难。

      按这一行的规矩,如果做大活儿的时候因为人不凑手,迫不得已需得请个生人入伙,不但得摸清对方家底,见面之后,还要请他露露把势,以免东郭先生混了进来耽误大事。但眼前这穆连山有庞老二做保,想必没什么问题。不过,叫他来可不是供大伙儿瞻仰的,所以别的人都为第二天进遗址作准备,庞老二单独拉了穆连山,把韩老头给的资料拣着要紧的让他看。真正的好爬子尽管吃的是江湖饭,但并非全都是一身痞气,相反,还需要有一定的文化以及历史功底,穆连山冷归冷,脑子是挺好使的,庞老二指着文字或是草图略一讲,他就理解个八九不离十,比着下面那些二太爷们可是强了许多。

      第二天清晨,庞老二决定吃了早饭后先和穆连山进遗址摸摸,卫攀说道:“连山兄弟,我们这儿带的有各种家伙儿,你挑件顺手的,要是用的惯,我这把长枪给你拿着。”

      庞老二虽然沉闷,但好歹有个热乎气,穆连山真没让铁柱白埋汰一场,面对卫攀的一番好意,连个正脸也没给,说是自己带着家伙。卫攀也不在意,笑了笑就安排人布防。

      眼见着庞老二和穆连山相继拾掇利落,准备顺密道进遗址,我的贱毛病又开始发作,虽说遗址里不可能一路太平,但有这两位牛人护驾,必无大碍。于是我赖笑着凑到庞老二身边儿,替他掸掸衣角的灰尘,轻声轻气说道:“二哥,把我也带上?”

      说实话,庞老二这人,只要他瞧你顺眼,再加上时间长厮混熟了,是非常照顾人的,不论大事小事,总会替人担待,所以我才蹭着他。至于姓穆的,充其量是打工的,没什么表决权,况且老小子自打来这儿之后就没露过一个笑脸,跟我们这帮人全是他家佃户一样。

      “小陈,比过去是有胆识了。”庞老二依次插紧腰间的小刀,“这碗饭,你还打算长吃?是要进去再磨练磨练?”

      “这个这个,进去瞧个稀罕嘛,好容易来一趟,回去之后我也好跟别人吹吹么。”

      “兄弟。”卫攀笑着说道:“二哥他们进去办正事,你就别跟着瞎搅和了。”

      对卫攀,我一向是很感激的,所以,他一发话,我也不好再纠缠庞老二,闷闷不乐的吊着脸扭头要走。庞老二说道:“想去,那就跟着吧,进去之后说不准还有用枪的时候,你别来回乱跑就成。”

      我这脸还没完全搭拉下来,随即咧嘴一乐,兴冲冲跑到庞老二跟前,傻笑两声,拍了拍腰间的手炝。庞老二招呼大伙儿在外面留心,然后带着我和穆连山,一头钻进密道。

      密道一直到出口这段路很正常,没什么可说的。进到遗址后,庞老二决定仍旧沿着秋决台那条路走一走。穆连山一言不发跟在我后头,这老兄确实不大好相处,连句话也搭不上,铁柱那爱说爱动的性格,跟这种人肯定合不到一块儿。

      类傣族的遗址大致呈梭状,扎郎山在遗址东南边儿上,祭坛与它相距不远,首领居室在北部,这三个最有可能存放九龙樽的地方是我们寻找的重点部位。沿秋决台直走的话,可以通往首领居室。一般来说,常年住人的居室里是不会布置什么机关陷阱的,况且,类傣族只能算的上是个边远地区的蛮荒部落,其生产力以及科技水平都远逊于内地,那些夺人魂魄的奇淫机巧,这帮哥们估计玩不转。类傣族首领手下就几千号人,能讲多大的排场?据我分析,这些小部落的首领估计很能凑合,不讲究,随便弄个山洞或者搭个竹楼都能住,所以,他的“王宫”应该规模不大,由易到难是我们早就定好的策略,如果能走狗屎运,恰好类傣族首领是个守财奴,好点的东西全在自己家里放着,岂不美哉?

      关于类傣族的情况,庞老二讲过一些,这个部落最引人注目的因素一共两个,第一,是他们集体消亡的原因,第二,就是类傣族存在时,其武士的剽悍凶猛。史料记载,清乾隆帝征讨大小金川,类傣族曾派遣一支四百人的部队声援藏部首领莎罗奔。清、藏两军对垒,都是几万十几万乃至二三十万大军拼杀,类傣族派四百人起哄,无疑是闲着没事找刺激,派只老鼠啃大象。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支四百人的小分队独立作战,屡破十数倍于己的清军,不但战斗力超强,而且机动迅速,弄的几任征讨主帅都很头疼。最后一任金川征讨使傅桓,是乾隆的内弟,有两把刷子,设计几路堵截,终于用一万三千名清军把四百类傣武士包围起来。几经冲杀,斩敌两千余人后,类傣族武士光荣完成使命,全部力战而死。

      整个遗址极为僻静,除了天上偶尔两声鸟叫,在地面上几乎见不到任何生物。到底是艺高人胆大,添了穆连山这样的好帮手,庞老二意气风发,两人商议一下,决定趁热打铁,现在就摸到类傣族首领“王宫”一探究竟。

      走了片刻之后,原先密集林立的破败木屋已经越来越少,大概是已经离开了生活区。三个人除了我有些紧张外,庞老二和穆连山均都是面无表情,这就是心理素质上的差距。秋决台上的八个石人还静静的呆在原地,路过的时候我忍不住感到脊背有些发冷。这东西真他娘的不好处理,摔了砸了埋了都不合适,摆在原地也很别扭,真叫人无奈。

      完全脱离民居聚集区后,道路变的狭窄,两旁山壁上毫无规律的开始出现山洞,从洞口来看,里面的空间应该大小不一,隔一段路就有一个,这样的山洞既可以住人,也可以储存粮食或者杂物,估计探询之后不会有太大价值,所以庞老二不愿在它们身上浪费时间。我虽然好奇,也不敢擅自跑去一探究竟。又前进了大概五十米,走在最前面的庞老二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我们说道:“看那边儿。”

      他手指的地方是一个洞口较为宽大的山洞,地势很低,几乎已与地面持平,加之又是白天,光线良好,所以山洞靠外的部分看的比较清楚。

      我心理素质不如庞穆二人,所以他俩倒没什么不良反映,隔着我对望一眼,同时朝山洞又跨近两步,而我看清楚山洞里面的东西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冒出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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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1-5 18:01: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一 套间

      我可不比庞老二与穆连山,他俩做了这么多年的爬子,希奇古怪的事不知道遇见多少,加之身手好,应变能力快,一般情况是骇不住他们的。所以,庞老二一发现山洞有异,随即和穆连山走近了想看仔细。我无可奈何的跟在他们后边,不敢落单,生怕身后猛然间会冒出什么要命的东西。

      恶鬼沟里的人畜骸骨不算少,但大部分都是载进沟里自生自灭然后血肉化泥只留白骨的,我们一直比较忌讳遗址外的这条山谷,所以从未靠的特别近过。因此我一看见山洞里的东西就觉得心理上不大能承受的住。

      这个山洞大概十几米深,十米左右宽,看样子应该是天然形成的。从洞的最深处一直到接近洞口的地方,一具挨一具摆满了人的骨架。我比以前算是长了不少见识,若眼前猛乍乍冒出三两具白骨,也吓我不住。但这山洞里的人骨以数百计,不但多,而且摆放的十分整齐,就和菜市场里卖鱼的小贩一样,把一条一条死鱼头上尾下排成一溜儿。我一手拿着手电筒,另只手握着枪,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惊讶,是恐慌,还是恶心,总之头皮全都紧紧的揪到一起。

      虽然慌乱,但心里还算是清醒的。很快我就反映过来,这山洞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人骨,应该就是资料还有萧月所说的遗址内散乱死去的类傣族部众。尸骨来源清楚,但我还是心存疑惑,类傣族灭族有很多年了,部众的尸身一直没人打理,乱七八糟撂了一地,直到萧月随父亲进遗址的时候,仍旧是这个样子。但相隔几年时间,这些尸骨竟然整齐的被摆放在山洞之内。我极端相信这件事是人做的,不过,有什么人会这么做?

      山洞里除了尸骨,别无他物,我哆嗦着拿手电照了半天亮,庞老二简略给穆连山讲了一下,估计医生和爬子都是对血肉模糊白骨森森这类情况免疫的,穆大侠面对满洞的白骨不但眉头都没皱一下,听了庞老二的介绍后,反而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只要是人就不怕。

      丫太托大了,真该早点把他拽来,让他在当阳地宫和金七爷斗上一斗。

      瞻仰过山洞里的类傣族“遗民”,庞老二拿过一张根据资料自己草绘的地图看了看,说道:“这儿离首领居所大概得走到下午,小陈你扛的住么?要是累了就把背包拿来,我背着。”

      “不要紧,这才走了几步路?我又不是面捏的。”

      我的体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这种山路上奔波几个小时,还是挺的住的,庞老二又叮嘱几句,回头继续前行,和刚才一样,最多走出去不到一百米,又是一个装满了遗骨的山洞呈现眼前。因为我们是在清晨出发,所以三人里只有我带了只手电,没法子,硬着头皮打开手电替他俩照明,让二位爷好好观赏一番。

      我有种预感,这样的山洞估计不会只这两处。类傣族消亡前具体有多少人,我不清楚,不过,从资料上的几个数字可以推断出来,大概是在四千多五千左右,而刚才那个山洞加上眼前这个,里面存放的骸骨总共不过六、七百具,所以,替类傣族收尸的神秘人物不会半途而废,一定还有其它山洞或者合适的场所保存着剩余的人骨。好在我能想到的问题庞老二自然也能想到,在这样满是人骨的地方实在找不出其它有价值的线索,因此剩余的山洞,庞老二都忽略而过。

      这一路还是比较顺利的,离开那些阴风阵阵的山洞,我也走的很安心,庞老二和穆连山把我夹在中间,就象饼干里那层奶油,谁要想咬我,需得先把两块饼干搞定。

      遗址内的植被景观跟外面大同小异,不过很多地方都显示出明显的人为痕迹,没有一点希奇的地方,真叫我大失所望。两个牛人既打算了要先把首领居室探明,加班走夜路是一定的。不过两人是临时决定,没给上面的人通气,怕他们等不及了擅自行动,所以路要加紧赶,尽量早回去。山路我们是走惯了的,加之没带太多装备,速度很快,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已经接近了目的地。庞老二又拿出地图看了看,对我们俩说道:“到地方了,这里面估计不会有什么机关,不过还是小心点好,小陈,进去只看就行,千万不要乱动里面东西。”

      “恩。”我点点头。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在当阳地宫的时候,松爷就因为贪小便宜,相中了壁画上的两颗绿玉,贱手贱脚去挖,触动机关,险些把大伙儿全困死在谜窟里,血淋淋的教训刚过去没多久,我能那么不长记性么?

      原来我的推测还是不错的,类傣族首领果真不是讲面子摆排场的领导干部,他的居所只是个很普通的山洞,只不过比较宽敞而已。洞口处用胳膊粗的树干树枝钉了个木排,中间开了道门,还有缝合在一起的兽皮充当门帘子。不过经历的年头久远,木排与兽皮风吹日晒,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庞老二拿匕首轻轻挑掉兽皮帘子,我凑过去拿手电朝洞内照了照,一股形容不出的味道扑面而来,说不上难闻,也说不上好闻,我总觉得里面带着点岁月沧桑的意境。

      这地方不比古墓,打了盗洞后还需要散气通风,山洞本来就不是个密闭空间,一直都保持着细微的空气对流,所以,立马进去也没大碍,就是手电带的少了,洞里不太亮堂,被木排一挡,更是昏暗无光。庞老二要去手电,先在洞口朝里照了一圈,然后率先抬脚迈了进去。要按我的意思,我还是想当奶油,但穆连山在后面搭住我的肩膀,说道:“你走在最后。”说罢,身子一晃,已经随着庞老二闪进洞中。

      这个山洞可能是遗址中最“气派”的一个,单从里面的摆设就可以看的出来,不过这个气派也只是相对而言,因为普通部众住的木屋和山洞都很小,而且简陋,但首领的“寝宫”里不但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张异常宽大的石床,几个石雕灯台摆放在山洞四周,其它各样武器以及饰品数量很多,有的还能叫上名字,有的却是见都没有见过。说实话,我非常希望类傣族首领当年收下两只九龙樽后就一直拿它们当喝水杯子。庞老二一样一样翻看山洞里的东西,桌子床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因为都是整块大石头雕磨而成,非常实在,连片纸也装不下。

      我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器皿上面,但结果是失望的。庞老二翻看了一会,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洞壁上,我没手电,所以只能跟他保持高度一致。壁画这东西对我来说也不算是特别陌生,当初在三谭院苏老板店里学徒的时候,我就见过一整块被硬生生敲下来的岩画,苏老板怕烫手,没敢染指。在当阳地宫的时候,跟着庞老二看过几副,不过不大感兴趣。

      这个山洞里的壁画因为很少受到风雨侵蚀,而且当初雕刻的时候刀凿印记很深,所以保存的相当完好。不过这些壁画非常素,刻出线条轮廓以后就算完事,没有任何颜色,与中国其他地方发现的古壁画、岩画相比,显得简朴许多,但朴倒是朴,简却未必,每处场景或每个人物在雕刻时极尽精细繁复之能,特别是画中人物,面目表情无比真实生动,就连我这啥也不懂的菜鸟也暗自喝彩:刻的好!

      壁画当然不是古人闲着没事刻了玩儿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有蕴涵其中的特殊意义。最常见的就是以画叙事,把一件或几件事用图画形式表达出来。我一直认为这种做法很扯淡,又不是没文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写下来教后人知道?非得玩深沉才够派么?虽然壁画刻的相当精致,但我还是没心看下去,反正庞老二看懂了自然会讲给我听,何必费劲自己琢磨?

      谁知道庞老二也有玩不转的时候,绕着壁画看了一圈,楞没明白里面讲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也情有可原,类傣族原本就是个神秘的部落,存世的资料非常少,如果不清楚他们的历史文化背景,那么想要看懂这些也许记载着族内重要事件的壁画便非常困难。我几次想提醒庞老二,我们是来找九龙樽的,不是搞艺术的,但看他瞧的那么出神,也不便出声打扰。倒是穆连山没那么多讲究,对庞老二说壁画上看不出门道,还不如费心在洞内摸摸。

      庞老二敛了心神,说道:“恩,一瞧就瞧出神了,这山洞虽然不小,但总是有限,我们再找找看,不过依我想,希望不大。”

      尽管庞老二这样说,我们这次也不算完全白跑。韩老头说过,最有可能存放九龙樽的三个地方其中之一便是居室,现在已经摸查过了,可以排除,如果韩老头所料不错,其余两个地点会有收获。

      把山洞来回查看几遍,也不过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我看着实在是没希望了,就对庞老二说道:“二哥,要不行咱们先回去吧,还有几个小时的路,若是回去晚了,上边的人不定多着急呢。”

      “恩,好,咱们这就回吧。”

      进洞之后一直没出声的穆连山这时突然对庞老二说道:“庞二哥,手电拿来我用一下。”

      我心中有些疑惑:山洞都翻遍了,难道姓穆的又有了什么发现?有意问问他,但看他那冷冰冰的脸,估计问了也是白问,庞老二没多说什么,依言把手电递给他。

      穆连山接过手电,走到山洞最尽头的洞壁处一点一点的看,时不时还敲敲打打。庞老二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试探试探有没有夹层。我不由暗自发笑,这他娘的又不是砖瓦砌成的房子,全都是硬棒棒的石头,还能硬生生的挖出个小套间来藏宝贝?我斜眼看看庞老二,他没露声色,只是静静的看穆连山一个人瞎忙活。

      大石床是紧贴着山洞尽头的洞壁摆放的,所以穆连山很快就摸到这里。石床已经被我们细细看过,没有异常。不过穆连山看的倒不是床,而是床头处的洞壁。看了一会儿,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把匕首,在洞壁上又刮又捣。

      有门?

      我和庞老二往他跟前凑了凑,恰好穆连山收回匕首,回头说道:“庞二哥,你仔细看看。”

      回想一下,山洞尽头的洞壁倒真是个我们漏查的地方,但这样实心的石头洞壁,很难做什么手脚,所以不但我,连庞老二也没多想。此时听到穆连山的话,庞老二急忙借着手电筒的光贴紧洞壁细看下去。

      这一看,果然看出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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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1-5 18:01: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二 横祸

      洞壁上落满灰尘,庞老二拿手全部拂去之后,穆连山刚刚留下的匕首刮痕便清晰可见,我挤在最后面,本想再凑近一些,但惟恐挤到穆连山,所以使劲伸长了脖子看。粗粗一看,洞壁很正常,但只要仔细看,还是会发觉其中的奥秘。

      洞壁被匕首刮过之后,出现了一道颜色较其它地方稍浅的线条,锋利的匕首可以顺这道线条直插进去。也就是说,这处洞壁并不是铁板一块的整体。

      庞老二用匕首把线条的轮廓越勾越深,粉末状的东西纷纷散落,直到线条的深度接近一寸时,情况已经相当明了,洞壁是用石头砌出来的,所谓线条,只是石头与石头之间的接缝,那些粉末状的东西,就是缝隙中的粘合物。

      这个发现非常意外也非常重大,没有人会在洞壁上白费工夫,象这样把原本天然的东西改造的目的,是为了掩盖隐藏什么。我猜测,如果取掉人工砌上去的石头,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很可能是夹层或是密室的小门。

      也就是说,我们期盼极甚的九龙樽,完全有可能存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

      一时间我感觉心跳速度剧增,真想把一动不动的穆连山挤到一边儿去,然后给庞老二搭手帮忙,不过我们来前压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现,所以全身上下只有匕首勉强能用。我正急的没着落,庞老二猛然收手,站直身子对我说道:“急也不急在这一时,走,先回去。”

      “回去?”我有点纳闷,好容易有了点发现,撂下不管了?不过转念想想,在这儿赖着不走也不是办法,毕竟没有工具,这样的石头,虽是砌起来的,但拿手也挖不开,只有回去找了趁手的家伙,再来跟它较量,看看到底是类傣族泥瓦匠的手艺好,还是我们这些外来户的耐力强。

      在山洞里耗了个把小时,再出来时已近黄昏,庞老二硬拿过我的背包,又打头走在前面。走过的熟路没有那么多计较,所以我一边走一边跟庞老二闲扯,扯了一会儿,话题又落在他的老本行上。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问庞老二一个问题,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开口,趁着刚刚有了意外惊喜,大伙儿心情都不错,我对他说道:“二哥,问你个事儿,能说么?只当咱们闲聊天儿。”

      “恩?什么事儿?”

      “老早以前,我和松爷刚跟你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不?刘胖请客吃饭,在酒桌上说你曾经从坑里带出过一件西汉乳钉纹壶,是神器,我就是想问问,最后什么价出的手。”

      “呵!小陈,怎么现在猛乍乍想起这个了?”

      “嘿嘿,韩老头儿不是说了么?九龙樽是东汉末年的东西,乳钉纹壶是西汉的东西,两下里年代相差不远嘛,我想知道知道,它们要放到一起比比,值个什么价?”

      “说是神器,那倒有些过了,不过我干了这么些年爬子,倒是头一次遇见品相那么好的青铜器。带出后给我父亲看了,他老人家也是惊赞不已。后来准备出手,消息一放出去,马上有人过来谈价钱。”

      “最后是多少钱出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庞老二望望天边如血的残阳说道:“有几家出的价钱着实不低,但我寻思了很长时间,都没点头,最后几乎是用白送的价钱卖给了一个复姓上官的老先生。”

      “哦?这个这个,白送的价钱?你欠上官老头儿人情?”

      “那倒不是。”庞老二淡淡一笑说道:“这上官先生过去我也是听说过的,混在古玩圈里好些年了,不过他有自己的产业,收集来的古玩全都自个儿收藏着,不象刘意合一样,靠倒腾土货发财,因此在圈儿里名声很好。当时上官先生听到我要出货的消息后,也托人找上我,给了个价,不过,他给的价和旁人给的价差的太多,所以我婉言谢绝。”

      “酒香还怕巷子深么?卖东西嘛,自然拣着出价最高的那个买主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庞老二说道:“我自打从父亲那里学手艺的第一天起,他老人家就对我说过,爬子下坑摸土货是个行当,虽不光彩,但比着杀人放火要强的多,老祖宗们传下来那些好玩意儿挖一件就少一件,若是卖给了中国人,还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着都是在自己人手里,但万万不能叫它们流到海外,从我祖父那代开始,我们庞家便新添了一条家规,但凡是洋买主,或是给外国人当搭子(中间人)的,不管出价多高,一概拒绝。我平时结交的那些老主顾均知道乳钉纹壶的实价,自问没那个实力跟别人争价,所以想买壶的全都是生人,个个来历不明,这就是我一直拖着没出手的原因。”

      “没想到后来上官先生亲自找上门来,好好跟我谈了一番,他说自己着实喜欢这件东西,哪怕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说着说着,老先生重新出了个价,又拿出两套房产的证件,摆到我面前。说实话,我对他十分敬重,只不过纹壶是柱子跟我一起下坑摸来的,我个人不好做主。上官先生看我犹豫,还以为我嫌价码太低,于是硬拉着我到他家去了一趟,拿出来历年珍藏的古玩字画,一样一样介绍,叫我随意挑选,老先生见识渊博,家里藏的,都不是俗品。我见他诚心,答应回去考虑考虑。临走前,上官先生吞吞吐吐对我说了件事,他说这把壶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东西,叫我一定谨慎出手,出价最高的那个买主背景复杂,跟海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听了这话心里就咯噔一声,暗道幸亏事先提防,没有贸然出手。接着,老先生指了指收藏来的古玩,说自己平生最爱这些东西,闲来无事鉴赏把玩一番,乃是人生一大乐事,等到死了之后,这满屋的东西不留一件给儿孙,全数捐给国家。我心下感动,暗暗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和柱子商议,把这把壶低价出让给上官先生。小陈,记得过去跟你说过,做爬子伤阴德,需得平时积善化解,这是其一,其二,我家祖训说的极对,咱们中国人的东西,就得永世留在中国。”

      这番话说的我好不惭愧,自从沾上圣师宝藏以来,我满脑子就是挖出来卖钱,至于卖给谁,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说着闲话,时间过的很快,夜黑透的时候,我们总算钻进密道。等我从密道爬出来时,借着月光看到的第一个人,竟是萧月。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自从上次分别之后,有好些天没见到她了,平时心里事多,顾不上一直想,但眼见萧月又出现在面前,我心中一阵欢喜,翻身上来,上下看了看她,说道:“妹子,你怎么来了?”

      “来了大半天喽。”小六子在旁边插嘴说道:“谁也不理,看样子就是专为等你来的。”

      几天不见,丫头瘦了很多,一张秀气的瓜子脸越发显得清减。我傻呵呵的乐了一晌,才发现她始终眉头紧皱,没有一丝笑意,这可不大对头啊,丫头以往是最喜欢笑的,怎么今天带了张苦瓜脸来?我也不顾周围一片贱笑,有意把她拉到一旁,轻声问道:“妹子?你怎么了?怎么这般不开心?”

      萧月抬起头望了望我,那双无比清澈的眼睛似乎也光彩黯淡,我隐约觉得,又有什么事了。

      果然,她沉默了片刻,低下头对我说道:“宝来哥,我......我......”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安慰她道:“别急,有什么事,跟我说。”

      “我......我没地方可去了。”

      恩?丫头好好的,怎么会说这种话?这里虽然偏僻,但她还有妈,有二叔,有家。我急忙追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萧月回头看了看还在紧盯着我们这边贱笑的众人,拉着我又走出去一段路,然后才轻声说道:“上次你帮我填好了我爸的坟,回去之后我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犯了病,我二叔也大发脾气,说我不听话,把我锁在自己屋子里,每天除了送饭,不跟我说一句话,我哭了不知道几回。昨天晚上,我听见我妈和二叔在屋里吵架,开始二叔还压着声音,可后来他们越吵声音越大......”

      吵架?我觉得有些奇怪,萧月的母亲一直神智不清,跟自己亲生女儿都不多说什么,那里来的精力智商和萧月二叔吵架?

      萧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听见他们在说我爸的事,说了很多,有的我听清楚了,有的我没听清楚。”

      我实在有点犯难,这些纯属萧月家事,不但庞老二几次警告,连我也觉得随意插手的话不大合适,但丫头已经上门哭诉,我总不能拒之门外,无奈的看了看萧月,又看了看远处的庞老二,心里很不好受。

      “我听见,听见我妈说,是二叔害死了我爸......我心里一下子乱糟糟的,二叔对我那么好,他会么?他会么?可这话是我妈说的,她总不会信口开河。天快亮的时候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开窗子跑出来......”

      我顿时直冒冷汗,事情越来越大,和萧月聊聊天,她二叔就已经很不满意,现在再掺夹进来一条人命,单凭我自己,是绝难搞定的。

      无可奈何,再不方便管也不能这二半夜把萧月赶回家,我好言安慰了她半晌,哄她先睡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萧月昨天一夜未睡,今天又跑了这么远的路,可能真的累了,没多大工夫便沉沉睡去,我守在她身边好长时间,才悄悄到庞老二那里说了说,他还是那意思,我长长叹口气,说道:“道理我都懂,这事,咱们是不好管,明天想法子哄她回去吧。”

      我眼皮子发沉,却怎么也睡不着,怕影响别人,还不敢弄出大动静,翻来覆去心乱如麻。想的头大如斗又加尿急,心不在焉的爬起来撒尿,过去还好说,都是爷们,只要不溅到谁脸上,走出去两步就能解裤子开尿,今天萧月来了,即便她睡的很沉,我也不好意思就近解决,晃晃悠悠好远,才望着头顶的一轮明月顺流而下。

      撒完尿,打了个尿战,提起裤子刚转过身,身后的草丛刷拉一声轻响,我心中警觉,还未来得及回头查看,一只大手便从背后紧紧捂住我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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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0-1-5 18: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三 交换

      偷袭者不但孔武有力,而且动作异常迅速,我还未完全反映过来,一把锋利的短刀便顶在我腰间,随即又摸去了我身上的枪。这一来我不但完全挣扎不得,就连呼叫求救也是万难。为了避嫌,方便的时候我刻意走了好远,因此庞老二和穆连山都没能听到动静。

      对方一得手,马上硬拽我向后退去。我虽然嘴被堵了,但眼睛还管用,凭我观察和感觉,偷袭者只有一人,十有八九就是前些天窝在草丛里偷袭大宾的那帮“猎人”其中之一。我随即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跟他磨蹭,想办法弄出点动静,只要营地里有人察觉,立即就能赶来营救。主意打的虽好,可事实不尽人意,我有心磨蹭,但脚下只要稍稍一慢,脖子上那只手便微微加力,卡的我透不过气,直走出去好远,他才腾出手往我嘴里塞了一团破布,松开卡住脖子的手。趁这机会,我偷眼一看,来人竟然是萧月的二叔。

      看这阵势,我已经明白,肯定是萧月翻窗逃脱,把她二叔给引了来,老小子见我们人多,不敢正面为难,潜伏在我们营地附近,瞅机会想把萧月弄回去。没料到遇见我这倒霉蛋起夜,一下子撞个正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萧月二叔抓我的目的便是当作人质,好与庞老二他们交换萧月。听萧月说,她父亲的死和二叔有着莫大干系,这位爷身上是背着一条人命的,既然背了一条,也就不差第二条,即便他顾忌萧月,不敢下黑手,但落在他手上,些须苦头自然是免不了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回头看了看他,咽口唾沫,呜咽着嗓子,想先跟他交谈交谈,澄清事实。

      萧月二叔架着我两条膀子,加了点劲往前一送,沉声说道:“先离了这里再说。”

      膀子在人家手里,我也算的上是身不由己,一直走到进恶鬼沟的那个山口时,萧月二叔才松了手。我一把拽掉嘴里的破布,揉揉酸麻的胳膊,正色说道:“老哥,这次你可真真是误会了,萧月妹子在家呆的闷,自己跑来的,可不是我们坏了规矩,到她家去没事找事。”

      “你们当真那么守规矩么?”萧月二叔冷笑一声说道:“大雨冲了她父亲的坟,谁让你们多事去看。”

      我一时语塞,辩解不得。萧月二叔倒没得理不饶人,稍顿了顿接口说道:“我无意跟你们为难,只要你们领头的把我侄女放了,我也放你回去。”

      “老哥,没人捆她啊,真是她自个儿跑来的,这地方又不是谁家的院子,来去自由嘛,你要想把她带回去,只需打个招呼就成,何必弄这么大动静。咱们虽然交往不多,但大伙儿对老哥你还是感激的,又给我们土藤龙膏,又给我们指道儿......”

      萧月二叔冷哼一声,打断我的话:“你们是什么好人?有这么好说话的吗?”

      我心里暗骂:去你娘的吧,一个杀人嫌疑犯,还跟我们计较人品。

      我心里清楚,现在就算我嘴里说出花儿来,萧月二叔也不可能现在把我放了回去,一切只能等明天跟大部队碰面之后才有结果。我并没有说假话,他要真的把萧月带走,我们跟丫头无亲无故,加之有要事在身,不可能横插一杠子管这样的闲事。萧月父亲到底是不是他谋害的,还无定论,但即便是他害的,我们也不能跑上百里山路把他扭送派出所。

      既然已经成这样,我也不想白费力气,随便一躺,昏昏欲睡,萧月二叔也不阻拦,静静坐在旁边。老小子精神头很大,这一坐竟然坐到天色发亮。要说我也是多滤了,萧月二叔虽然语气不善,但却没给我吃半点苦头,伸手推醒我,说道:“跟我见你们领头的去,你走前面,莫耍什么花招,你的枪可在我手里。”

      一夜未归,营地里的人想必已经发现我半夜失踪。其实我并不为自己担忧,倒是很替萧月捏了把汗,害她父亲的二叔已经露出马脚,要是这次把她另了回去,会怎么对待她?可我说不动庞老二,又斗不过萧月二叔,眼睁睁瞅着丫头前路未卜,心里实在不大好受。

      这时候大概也就是清晨七点左右,我在前,萧月二叔在后,刚刚走了二十分钟不到,猛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呼喊。

      这呼喊声来自山口处,说明人是从外面来的。这地方会有谁来?我心中一动,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是何方仙人光临这破地方,但距离实在太远,只能模糊看见个晃动的人影。当我收回视线,余光瞟到萧月二叔时,才发现老小子竟然紧皱着眉,低头沉思。

      “等等再走。”萧月二叔一搭我的肩膀,铁钳子一般的大手捏的我骨头疼。我慌忙矮身一躲,回头说道:“老哥,轻着点儿,你把我骨头都掐断了,你自己手劲儿你自己不知道么?其实有什么事你言语一声就行,何必非得动手?再说了......”

      “别说话!”萧月二叔一声低喝。

      这一手是我跟铁柱学的,他说若是你奈何不得对方,也不能叫他太过轻松,拳脚干不过他,就得嘴皮子利落点儿,在言语中讨点儿便宜,外加气气对手。当初他就是这么对付金七爷的,弄的老头儿没一点脾气。但我毕竟初学,功夫不到家,刚开个头就被萧月二叔拦腰砍断。

      又过片刻,来人奔的近了。我再偷眼一瞧,顿时目瞪口呆,竟是萧月她妈。毫无疑问,萧阿姨来意大概也与萧月有关。我大感惊讶,她不是受了刺激神智不清楚吗?怎么还能认清这么远的路?

      萧月母亲停在几步之外,胸口上下剧烈起伏,脸上没半点表情,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看着萧月二叔。两人对视片刻,萧月二叔轻声说道:“乃莲,这远的路,你又何必呢?道儿不好走,摸黑过来,万一再磕着碰着怎么办?”

      这话一出,顿时激的我满身鸡皮疙瘩。总见老小子恶声恶气,乍一温存起来,真叫人胃里返酸水。

      萧月二叔瞧着萧月母亲仍旧静如潭水般的一言不发,叹了口气说道:“乃莲,若说起小月,我跟你都是一般的操心,你好好回去等着,过一会儿我领了小月就回家去。”

      无论萧月二叔怎样低声下气的说,萧月母亲始终不肯说话,瞧样子也是性格极倔的一个人。弄到最后,萧月二叔只得说道:“好吧好吧,总是拗不过你,这就走吧,到了地方你站的远远的,这帮人......”说到这儿,他回头看了看我,“都不是什么好鸟儿。”

      “老哥,你这话说的......”

      “走吧!”萧月二叔推了我一把,没好气的说道。

      如此说来,我心里更是安稳,不管他本事多大,想要同时维护两个女人周全,不是件容易事,唯一可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拿我去换人。

      我们三人鱼贯而行,萧月二叔时不时就回头问问,肚子饿不饿?身子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那个腻呼劲儿,真叫我好不难受。寡妇门前是非多,老话说的倒是一点不假。猛然间我心里泛起一股冷意,看萧月二叔对萧月母亲这样子,显然是爱惜的不得了,这情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得出来的,难道,为了这个,萧月爸爸才会横遭毒手?若真是如此,萧月二叔不是好人,萧月母亲断然也没那么贤惠。丫头这么纯真个姑娘,跟着这样两个长辈长大,当真可怜。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半夜失踪,营地早就乱成一锅粥,这时候正事也顾不上了,大部分人都四下里去寻找,只有穆连山与松爷、大宾、萧月守在原地。

      一见到二叔和母亲,萧月全然忘了前几天自己被锁在屋里的事儿,不由自住就想奔过来。我是如何失踪的,想必庞老二已经做出几种判断,出去前做过交代,穆连山非常精明,虽没见过萧月二叔,但只看眼前形式就猜出七七八八,当下拦住萧月,冷冷注视着萧月二叔。松爷腿伤没好彻底,只能拄着棍子缓缓行动,当下关切问道:“宝来,没事吧。”大宾伤了胳膊,用不成长枪,他疑心萧月二叔还有别的帮手,立即伸手在腰间一探,我知道,卫攀肯定留了把手炝给他。

      虽然没有人说明,但萧月二叔也是个眼睛极亮的人,早就看出庞老二是我们这帮人的头脑,穆连山是后来的,他没见过,因此,他撇了撇一脸冷气的穆连山,叫庞老二出来说话。

      这俩人倒是能配到一块儿,穆连山压根也不甩萧月二叔那副尊容,淡淡说道:“什么事,我做的了主。”

      其实萧月二叔只想把萧月接走,对谁当家做主倒不在乎。穆连山发了话,他也没多疑问,当即把交换人的意思说明。穆连山回头看看萧月,慢条斯理说道:“腿长在她身上,没人请她来,你绑了我们的人,算是什么道理?”

      萧月二叔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只不过身处被动,不好发作,忍住气继续要求换人。穆连山尚未表态,松爷倒是急了。其实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管怎么说,我还算是安然无恙,只不过姓穆的处事方法不同,这事若是放在庞老二身上,必定客气一番,然后和和气气把人一换,皆大欢喜。萧月二叔看样子也真不想再罗嗦下去,把我朝前一推,说道:“小月,过来吧,你这孩子,把你妈急的要死。”

      穆连山是个信人,见萧月二叔放了人,也跟着把手一收,示意萧月离去。我想着自己手炝还在对方手里,转头去要,萧月二叔不屑说道:“等我侄女过来,这东西自然还你,很好使吗?放在你手里,不过一把破铜烂铁。”

      真他娘的气死人,这功夫眼儿了,还不忘埋汰我几句。我忿忿的转过身,恰好与萧月四目相对,哎,疼煞人的丫头,可又有什么法子,我轻声对她说道:“妹子,好好跟你妈回去吧,可别再乱跑了。”

      “宝来哥,你自己保重,以后,我可......可不一定能再来瞧你了。”萧月泪眼凄凄说道。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心头一酸,又细细叮嘱她几句,临了刻意说道:“妹子,回去之后好好听话,别惹你二叔生气。”

      萧月面色一变,眼泪夺眶而出,再说不出一句话,小声呜咽着与我擦身而过。目送他们三人走的远了,我才回过头,深深叹了口气。松爷拄拐过来,一拍我的肩膀,说道:“得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接着干咱们的事儿,别忘了。”他突然嘿嘿一笑,压低嗓子说:“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你呢。”

      我摸摸红线缠腰,是啊,家里还有个人在等着我,有日子没见苏玉了,心里着实有些想念。

      遗址周围这片地方很大,出去找我的人一时半刻的回不来。和松爷大宾他们说了说自己被俘的经历,又张罗了点东西吃,我寻思着怎么想办法把人都叫回来。大宾一笑,说道:“别费心了,大伙儿都不傻,时间长了肯定会自己回来,你可别再乱跑,万一真出点别的事儿......”

      “是是是。”松爷插嘴说道:“宝来倒霉惯了,有名的晦气蛋,你要不信,我跟你打赌,他现在自个儿出去溜达一圈儿,若不出点事儿,我拿棍子把这条腿也打瘸。”

      大宾哈哈一笑,我心里郁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们三个正说着话,一直静坐不动的穆连山突然说道:“那丫头又回来了。”

      我抬眼一看,果真是萧月从远处一路跑过来,这事儿闹的,刚弄妥当,怎么又搞一回?

      等我半路迎上她,丫头上气不接下气急匆匆说道:“有......有......伤......伤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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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1-5 18:02: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四 隐情

      萧月跑的很急,因此气喘的厉害,我听不清楚她的话,直到她又说一遍,我才点点头,说道:“有啊,怎么?你们......你们不是好好走了么?要伤药干什么?”

      “我......我妈......”萧月又悲又急的说道:“我妈她......受伤了。”

      眼见萧月这么急,想必她妈伤的不轻。匆忙之间我也顾不得去想如何受的伤,翻出一包庞老二配的伤药,连带酒精棉球纱布一起拿给她。按理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绝不能再插手她们家的事儿,可总是心里不忍,回头对松爷他们打个招呼,随萧月上了路,大宾他们还要阻拦,但我已经跑出去老远。看着拦我不住,穆连山一直身子,对两个病号说道:“你们藏好,我跟他去。”

      丫头虽然是山里长大的,但毕竟纤弱,经不住来回奔波,跑着跑着就喘不上气了,只是顾念母亲的伤势,咬牙不肯停步,把我急的没着落,总不能背着她跑。我想了想,对她说道:“妹子,你跑不动了,把药给我,我跑的快,给你妈送药,你缓着劲儿慢慢跟来就行。”

      这办法也是被逼无奈,萧月很听话,把药交给我后,嘱咐我跑的快些。我点头答应,回头交代穆连山一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奔出去。

      萧月一家离去的时间不长,若是正常走路,大概也就四十分钟,但我这般玩命的奔,只用了十几分钟便看到她母亲和二叔。

      令我吃惊的是,萧月母亲的伤不但重,而且是非常重,一把匕首已经大半儿没入胸口。我顿时吃了一惊,萧月断然不会对自己母亲下手,难道是她二叔?但瞧着先前他那副怜惜样子,应该也不是,莫非是自个儿想不开?我万没料到萧月母亲如此硬朗,丝毫不感伤口的疼痛,面色苍白却依然平静。

      我把药交给萧月二叔,这时候他也不说什么我乱管闲事了,一把抓过,焦急问道:“怎么用?”

      “直接敷上就成,只是这伤口太深,怕血会把药粉冲掉。”

      我说的是实话,这么深的刀伤,别说救治,刀子一拔掉说不准就会要命。萧月二叔一咬牙,说道:“劳烦你看着点儿,我去寻一味止血的草药,碰碰运气,看这附近有没有。”

      等萧月二叔走了,萧月母亲又把目光转向我,细细看了半天,说起来,她的相貌与萧月很相似,虽然已过中年,却仍然清秀,但自从萧月对我说了她父亲死因,我内心深处对这女人不由产生了些许厌恶,加之我最受不了被谁这样直视,于是转开目光,低声对她说道:“萧月一会儿就来,撑着些。”

      萧月母亲收回目光,静静的不知想些什么,然后对我说道:“能扶我一把吗?我想到那边儿看看。”

      这是我头一次听到她说话,因为土滕龙膏的缘故,我一直猜测她是独龙人,虽未得到证实,但可以听出,她的汉话说的有些生硬,想必不是自己母语,而是半路出家学到的。对她的要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象这样的重伤,再一活动,很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见我沉吟不语,萧月母亲没再勉强,自己强忍着伤痛挣扎坐起来,我见她眉头一皱,心知肯定触动了伤口,慌忙伸手扶她。站起身后,萧月母亲眼望着远处的扎郎山,一步一步慢慢朝前挪动,我想劝她,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随她一起走。

      “那边儿就是扎郎山。”萧月母亲一边儿走一边儿说道:“扎郎山,里面飞着蝴蝶,花花绿绿的,飞来飞去,很漂亮......”

      我苦笑一声,这节骨眼儿了,还有心情想蝴蝶。

      “我看着蝴蝶飞到扎郎山,又看见有两个人进去抓蝴蝶,一只,两只,三只,那些漂亮蝴蝶,我也想抓,可我抓不到,坐在树下生气,他递了只蝴蝶到我眼前,那么大,那么好看,我就不生气了......”

      我叹了口气,刚想打断她的话,叫她暂且坐下休息,萧月母亲又接口说道:“他们时常抓,我就时常看,有一天,他没留神,摔到了腿,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的土滕龙膏最好用,我就拿了阿爸的膏药给他敷上,瞧他还逞能不逞能?非要守在树上抓那只最大的蝴蝶。我说他,他不听,说腿好了还要上树去,一定得抓到最大的蝴蝶才开心,听他这么说,我再气不起来,我知道,他抓了大蝴蝶,还是拿给我玩儿......”

      就算我再傻也听出来了,萧月母亲说的,必定是当初和萧月父亲、二叔刚认识时的情景,只不过她说的他,到底是那一个?

      作者:慕容轻松   回复日期:2009-12-31 10:58:00 4179#

      她一路说,我只好一路听,不知不觉间,竟然离恶鬼沟很近了。怪我粗心,丝毫没留心这一点儿,萧月母亲突然止住步子,回头对我说道:“告诉我女儿,谁也别怪,这,都是命。”

      我正回味这句话,她猛然把我往后一推,自己顺势翻落进了恶鬼沟。我惊慌之下想伸手拉她,无奈鞭长莫及,连片衣角也没抓住。这条山谷一向是生命禁区,看她滚动着跌进沟底,我也只有站在上面干着急的份儿。

      这一幕恰好被采药回来的萧月二叔远远看到,他疯了一般冲过来,哀叫一声。虽然萧月二叔跑的飞快,但中间也隔了几分钟时间,按着韩慕亭和老土的说法,此时进沟的人已无幸理。

      我有点心虚,毕竟人是在我的看护之下落进沟的,还没等我说话,萧月二叔竟然一头扎进沟中。

      真是疯了!他既知道类傣族密道,对这条恶鬼沟的底细自然一清二楚,即便如此,还是逾越雷池,凭着这份举动,我不由生出几分钦佩。张口叫道:“回来!要拉她上来,需得想想办法。”

      萧月二叔置若罔闻,一口气奔到萧月母亲身边,抱起她大步朝回跑。我没料到万物难犯的恶鬼沟竟然奈何不得萧月二叔,寻常人进去,别说出来,连命都要搭上,而萧月二叔不但进了,还扛着个百十斤重的人,一番折腾,仍然是好端端的安然无恙!想不到这人的本领如此高强,怪不得连庞老二也不愿跟他为难。

      萧月母亲虽然被抱了回来,但她可不比萧月二叔,胸口的匕首在落沟时触到地面,几乎没柄,加上在沟内呆了片刻,这时已经丝气皆无。萧月二叔抱了她的身体犹自不肯松手,铁打的一条汉子,眼眶竟然湿了。

      眼见这样的惨事,虽说跟我无关,但让我心里十分难过。这时候,萧月和穆连山也从后面赶来。这一节没什么可说的,萧月见母亲身亡,自然失声痛哭,萧月二叔的泪水,也一滴一滴落在尸体身上。

      两人哭了一会儿,萧月二叔突然抬起头,冷冷看了萧月一眼,伸手把她推开,说道:“离乃莲远些,她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萧月挣扎着又要靠近,仍旧被她二叔重重推开。我看着他的样子,竟然是迷失了心智,慌忙上前拉住萧月,说道:“妹子,先静静。”接连两次来回奔跑,让萧月体力透支,加上悲痛后一场大哭,再也支持不住,顿时昏倒在我怀里。我慌忙把她放在地上,急的直甩手,穆连山过来看了看,淡淡说道:“不打紧,一会儿就醒。”

      萧月二叔见我们离的远了,慢慢坐在地上,仍然抱着萧月母亲,伸手拂了拂尸体凌乱的头发,说道:“乃莲,现下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好好的跟你说话,逗你开心......”

      我却没工夫听他唠叨,只想着早些把萧月救醒。好在丫头身体一向不错,晕倒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所致,掐着她的人中,没多长时间便悠悠醒转。

      刚一醒,萧月眼中的泪水就又涌了出来,我轻轻对她说道:“妹子,你二叔急昏了头,先别去扰他,你累的够戗,好好歇歇,别的事容后再说。”

      这中间萧月二叔一直嘟囔个没完,突然提高声音恶狠狠说道:“乃莲!你对我说句真话,我那一点儿比不上萧卫东拉?怎么孔敢干爹叫你嫁他你就嫁?丝毫不问问我心里怎么想?”

      萧月二叔确实是在极度悲愤之下失了心神,若非如此,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当着别人说这种话?

      “我什么都知道,你还是爱着我多一些。”萧月二叔放缓了口气,说道:“你嫁了萧卫东,自己也不快活,我瞧着你们天天在一起,最后连孩子都有了,狠不得马上死了才干净。这么一天天忍下去,实在忍不住,我替你杀了姓萧的,叫他不能再天天缠你,可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

      虽然早就知道萧月二叔是杀人凶手,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让我吃惊不小。我怕萧月再次心神激荡,赶忙对她说道:“妹子,你可别想那么多......”

      “乃莲,咱们这就走吧,我带你远远的躲起来,谁也找不到我们。”萧月二叔抱着尸体,慢慢站起身,一步步朝山口走去。萧月挣扎着要跟过去,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拦她,就这踌躇间,萧月拉这二叔的胳膊,哀声说道:“二叔,你要去那里,是回家么?”

      萧月二叔冷冷一笑,推开萧月说道:“不管是谁,姓萧的也好,旁人也好,都别再扰我和乃莲的清净。”

      望着萧月二叔走远了,我又犯了难,该把丫头怎么安置?妈没了,二叔疯了,和先前山秀一样,从此孤苦伶仃,小阳山那里还好,离阳川近,现下这个地方,能把她弄到那儿去?

      不管怎么说,也断不能丢下她不理,想了半天,我还是对她说道:“妹子,先跟我回去,等明天,我陪你回家。”

      “我,还有家可回么?”

      一句话把我问的语塞,只好先哄着她回了营地。

      呆了片刻,出去找我的人陆续回来,见我好端端的又冒了出来,都是先惊后喜,我对庞老二把前后经过一说,想找他讨个办法,庞老二摇摇头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好想?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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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1-5 18:02: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五 陶板

      一直到了第二天,萧月的情绪才稍稍稳定,只是精神欠佳,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个样子。我试探着问了问她昨天的情况,才知道原来他们三人原本是打算回家的,萧月毕竟年轻,阅历不深,二叔无意中说出的话让她震惊,母亲的神智恢复也让她诧异,丫头没忍住,走在半路上就悄悄询问母亲,父亲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关于这其中的隐情,萧月母亲是极清楚的,但她万不可能告诉女儿。萧月虽然脾气好,但她眼见自己已经探到端倪的事儿还被母亲左右遮掩,不由的又悲又怒。

      不可否认,萧月父亲的惨死让萧月母亲在很长时间里都背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和阴影,加上萧月的一再质疑,随后不久,她母亲便自己掏出匕首,深深刺在自己胸膛。

      我听完这些话,默默陪她坐了一会儿,安慰道:“妹子,现下事儿已经出了,再怎么也都于是无补,最要紧是得关爱自己身体,千万不能闷在心里,你比我还小着几岁,以后的路可长的很。”

      又抚慰她几句,我心想丫头以后该怎么办?且不说她二叔到底是一时悲愤过度晕了头,还是彻底精神失常,守着这样一个杀父仇人,心理能承受的住么?萧月身无缚鸡之力,种田打猎这样的营生一向没有操持过,加之住的偏远,靠什么过活?我们毕竟还有别的大事要做,不能把时间都耗费在这种事上,即便我乐意,庞老二和卫攀他们肯定不干。我轻轻问道:“妹子,这个这个,你......有什么打算么?”

      萧月惨然的摇了摇头。

      “家里还有别的亲戚么?你一个姑娘家,在这种地方独身住着可不大方便,最好是寻个亲戚家借住几天,等我们这边儿事了之后,我再好好替你想想法子。”

      萧月又摇了摇头。

      哎!这可要把我愁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的很八婆,净操些闲心。庞老二把我叫到一旁,低声嘱咐几句,不外乎还是那番意思:好好送丫头回家,不能一直为了她耽误我们的事。我心想若是出言赶萧月走,打死我我也做不来,于是硬着头皮第一次和庞老二犟上了。铁柱他们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委,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劝,开始我还耐着性子听,后来实在忍耐不住,破口喝道:“柱子!你肚子里长的都是杂碎?这事是没放在你身上,说的倒轻巧!”

      “就是!”松爷当初也经了山秀那番曲折,所以坚定的和我站在一边儿,“柱子,你他娘的瘦了点儿,可也是个男人,有这么办事的?”

      铁柱倒没发火,心平气和跟我讲道理。我们这一闹腾,萧月在远处看了个清爽,加之我上了火气,声音很大,丫头顿时明白。她把我叫到一旁,说道:“宝来哥,我......我也该回家去了。”

      我满肚子怨气的瞪了大家一眼,回头对萧月说道:“妹子,你别急,容我想个办法,先把你安置好。”

      萧月不听,执意要走,无论我怎么劝说都不顶用。只好先陪她回家看看。

      不料到了地方后,我立时目瞪口呆,萧月家的三间小屋竟然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这大概是她那疯二叔所为。萧月还不死心,带我到她二叔过去住的地方,果不其然,也是残砖断瓦一片狼籍。看来她二叔是真的疯了,我疑心疯二叔是举火自焚,不过捏着鼻子把两处房屋都看了看,没有发现尸体。

      这时的萧月,真真算的上天下之大,再无立锥之地,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她刚刚平复了一些的情绪再次激荡起来,眼泪不由自主一滴滴落下。我一咬牙,拉起萧月转身便走,心中打定主意,此情此景,再容不得我放手不管,破着跟庞老二磨蹭一天,也需叫他应允收留萧月。

      其实庞老二心底很善,听我把情况一说,也松了口,他原本不想我多掺和,那是因为萧月有家有长辈,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去管闲事,但现在不但萧月二叔行踪不明,连家里房子都被烧净,没了容身之地,见死不救,难容天理。

      我们带的有帐篷,只不过因为天气热,一直没人用。我当即撑好一顶,安顿萧月暂时住着。再长远的打算,我也思量过了,这里事情一了结,带萧月回阳川去,凭她的长相性格,寻个好人家嫁了根本不算难事,至于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和家人,就尘归尘,土归土吧。

      枝节一了,正事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上次发现的类傣族首领居室内的异样洞壁,还需要彻底弄清楚。庞老二和穆连山空手,我背了个大背包,带着些清水干粮和一应工具。临出发前,我又腆着脸钻进帐篷,对萧月说道:“妹子,你好生呆在这儿,我可要去......要去做学问了。嫌闷的话出去走走,不过可不能走远,这些都是粗人,就那个拄着拐的心眼好,有什么事,你就对他说,天不黑我就回来了。”

      天公作美,连着几天都是好天气,今天也不例外,平时三两天就要来一场的大雾倒是好久没光顾了。我们三人穿过密道,踏入遗址。因为都是上次走过的熟路,加上我们的目标明确,所以行进速度很快,丝毫不在路上耽搁。我想着前两天和庞老二第一次闹了生分,有心和他套套近乎,虽说都是自家兄弟,但也不能把话憋在肚里。庞老二听我把话说完,微微一笑,边走边说:“小陈,重情重义那是极好的,但有句难听话我需得说在前面,咱们助人救人,可与对方身份性别没什么关系,不管是男人女人,老的少的,都要一视同仁。你还是年轻了几岁,瞧着萧丫头模样挺俊,热火火的想一帮到底,若是换个人,你还会这般相助吗?”

      “二哥,你可把我瞧扁了哈。”

      “好,这条先放下不说,莫要忘了。”庞老二正色说道:“阳川的苏丫头也是用了情的,见异思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二哥,你你你......”我看庞老二说到正题上,心里一乱,没留神摔了一交,爬起来说道:“二哥,我虽傻了点儿,但别人的心思,多少还能看出一些,苏玉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情......”

      我原本想说的是情深意重,但毕竟还当着穆连山,这话就没好意思说出口。其实这事我心里想的很明白,我只把萧月当成个小妹子一般看待,她受苦受难,我绝不忍心袖手旁观,但说到心底最深处,却只装着那一个人儿,旁人再怎么挤,也都挤不进去。

      说了几句心里话,顿时让我轻松很多,又大又重一个背包背在身上,也不觉得多沉,脚下生风,走的人欢马跳,足足比上一次提前半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

      这一次准备充分,手电工具带的都很足,而且和上边人打过招呼,回去的晚些也不要紧,所以有足够的时间在这儿消耗。按我们推测,人工砌出来的洞壁后面,应该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是不知道面积有多大。这地方是首领居室,洞壁又经过人工精心修饰,说里面没藏好东西,连松爷都不会相信。

      洞壁上石块儿与石块儿之间填充的粘合物不但颜色与石头极其相似,而且风干之后硬度很高,好在只有两大块石头砌在一起,把它们拿掉之后,洞壁上就会出现一个低矮的小门。庞老二目测一下,觉得只需要敲掉其中一块就足够人钻进去。做这活儿手脚要轻,因为后面的密室里很可能存放着九龙樽,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破了神器原貌,韩老头儿称机加价,再吩咐我们去找件别的东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拿炸药炸或者借助其它外力生敲硬砸是不成的。唯有一点一点把填充物清理干净。这些填充物虽然硬,但比较脆,而且和原有的洞壁毕竟不是一体,用锤凿就可以搞定,只不过是费些时间而已。石匠那套家伙我们自然不会带着,是用别的工具临时代替。

      跟着这两位大侠,我就纯属跑龙套出苦力的角色。他俩轮流干,我举着一把手电当灯架。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工程进度也有了喜人的结果。这块石板大概一拳厚,即将把四边儿都凿穿时,庞老二用工具向外匀力钩住石板,以免它朝里倒塌,砸坏密室里的东西。

      叮的一声脆响,穆连山抛下手中的工具,说道:“成了。”

      庞穆二人都是老人,石板拿掉之后,自然不会急着进,先行观察试探一番。我也在旁边看,但结果叫我有些失望。

      密室不算太大,二十多平米的样子,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奇珍异宝或者九龙樽,而是整整齐齐一层一层码着一尺半左右见方的薄木板,几乎满屋子都是这些东西。

      我疑惑的看了看庞老二,“二哥,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看再说。”

      密室结构非常简单,也不象布有机关的样子。庞老二小心的遮了口鼻进去,弄了块木板递出来。我伸手一接,便觉得这东西不象木头,入手很重。把它拿到洞外的光亮处一看,才发现质地有些象粗陶。

      封的严严实实的密室就为了放这些东西?我嘟囔一声,把陶板平放在地上,拂去上面的浮灰,顿时,一堆密密麻麻的符号在板面上豁然呈现。

      韩老头拿来的资料我只略看了看,上面有一些类傣族文字外加汉字注释,不过看的不细致。但大概形状还能记得一些,如果我看的不错,陶板上的符号,应该是类傣族文字。

      其实这一点也是最让我想不通的一点。文字,是一个国家或民族文明达到某种高度后才会出现的产物,类傣族只是个几千人的小部落,连他们的母族都未有文字产生,这些人,倒满有想象力和创造力。不过还是那句话,想不通归想不通,除过九龙樽以外的事,都该由那些教授学者操心。

      庞老二曾经用心看过资料,也记了一些类傣族文字,他把陶板看过一遍,抬头对我们说道:“这东西,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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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1-5 18:03: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六
      
      
      
      
       柱子
      
      
      “上面写的什么?”
      “这一块陶板上记载的信息不多。”庞老二放下手中的板子说道:“不过还是能看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历代类傣族首领留下的,要是我猜的不错,从他们第一代首领一直到消亡前最后一任,每人都烧制保存了一些这样的陶板,你们看。”他指着陶板最顶端的一行文字说:“这上面标明了首领的姓名和他所处的大概年代,记载的是他们族内的一些隐秘和其间发生的大事。咱们再进去一趟,把属于这个首领的陶板全都找齐,看看上面记载了些什么事。”
      如此一说,我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马上跟着庞老二返回密室。洞中的陶板数以千计,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受到外界一点影响,保存的非常好,而且排列有序,我们很容易就翻查出一整套的陶板。把它们统统搬到外面,我大概数了数,应该有四十多块。
      庞老二按顺序开始一块一块的看,不过很遗憾,韩慕亭所给的资料只是半吊子,各方面的内容都是残缺不全,包括文字,所以,陶板上有非常多的字庞老二认不得。既然这样,想要通篇理解其中内容,有些难度。不过,断章取义,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类傣族部落首领的继承制度是世袭,父死子替,他们在部落中拥有绝对的权力。陶板内容主要都与战争,祭祀,外交有关。听完庞老二的介绍,我总觉得心里出现一根若有若无的线,仔细想想,才恍然大悟,对他说道:“二哥,既然每一代首领都留有陶板,又都和外交有关,咱们能不能从这里找找九龙樽的线索?类傣族和当年叛清的藏部关系应该比较密切,他们之间相互来往的过程很可能会记载在陶板上,如果咱们运气好,说不准还能从中找出些有用的信息。”
      “恩。”庞老二抬头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小陈,着实有长进,看的透彻。”
      我们把满清统治期间的几代首领留下的陶板全部找了出来,看数量,想要全部吃透,加班是不可避免的了。
      文字,用来记述人类一切可以记述下来的东西,其数量非常庞大,类傣族文字大概也就是等同于汉族文字刚刚出现时的象形类,结构笔画都算不上复杂,不过,首先创造出它的人,绝对很不简单。
      我和穆连山一个类傣族大字也不认识,便在旁边帮他搬搬陶板打打下手,不过穆大侠是不屑做这种事的,说是打下手,其实全是我的事。不过咱也没啥怨言,从上次的事可以看出来,穆连山虽冷,但绝不是完全不通人情的人。
      等庞老二把所有陶板全都看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站直身子对我说道:“小陈,你猜的不错,陶板上确实记载了类傣族和藏部交好的经过,其中双方互遣使者的次数有很多,记的很详细,其中有一块陶板明确写出,藏部使者有一次来访,带着他们首领送来的两件礼物,类傣族人称为兽首铜樽。”
      “兽首?不是九龙樽吗?”
      “照我看,兽首铜樽就是九龙尊,莫要忘了,龙生九子不象龙。”
      确实,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流传的************九子,没有一个长的象他们老爹,象这样边陲的蛮荒部落,不清楚典故,错把龙子看做兽类,实属正常。
      我惊喜的问道:“那这两件铜樽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可惜的是,陶板上没有记的如此详细。”
      我顿时下了气,忙活了半天,全做的是无用功。这些资料,放在有关学者手里,那是珍贵无比的,但放在我们手上,鸡肋。
      “不要丧气。”庞老二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咱们收获已经颇大了,原先说类傣族遗址中存放着九龙樽,也只是韩老头一面之词,咱们心急拿到他手里的墨玉,这才死马当做活马医,奔波到这里。眼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九龙樽的确藏在这里。耐着心去找,总有找到的时候。”
      话虽如此,我还是高兴不起来。闷闷不乐的把陶板全都搬回原处。类傣族首领居室的探察,算是无果而终。下一个目标,将是紧挨扎郎山脚下的类傣族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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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0-1-5 18:0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营地,心情郁闷,还要强打精神去安慰萧月。丫头仍旧不见好,但已经愿意多说几句话。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对她说道:“妹子,睡吧,明天我还得接着进扎郎山。说话的日子还多着呢,好吗?”
      “不不不,宝来哥,你别走。”萧月央求道:“你就睡在这儿,我看着你睡,安......安心些。”
      我顿时哭笑不得,男女有别,我这么个大男人,怎么好睡在她帐篷里?况且周围那帮鸟人都闲的蛋疼,没事还想找点乐子闹闹,一个个贱的不得了。我急忙说道:“妹子,这可不行,这个这个,不大合适,我,我就睡在你帐篷外边,好么?其实离的近的很,说句话都能听的到呢。”
      果不其然,我刚从帐篷里钻出来,不远处躺的那帮子闲鸟儿一个个睁着大眼睛,开始起腻了,铁柱捏着嗓子对旁边的大宾说道:“不不不,大宾哥,你别走,你就睡在这儿,我看着你睡,安心些,只是夜间你需得老实点儿,可不能手脚不干不净......”
      话未说完,周围众人一阵骚笑,我骂了两句,自顾自躺下,没两分钟便睡的死猪一样。
      第二天临行前,庞老二说了,此去祭坛的路程要比前两次远,要是不及赶回,就凑合在里面过上一夜,叫大伙儿别担心。遗址里曾经尸骨如山,要在那地方过夜......我想想就头皮发麻,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可不能拉稀掉链子,多拿了些干粮饮水放进背包,又到帐篷里给萧月打过招呼,三人上路。
      顾名思义,祭坛的用处主要就是祭祀。在古代的许多国家和部落中,祭祀是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类傣族大的祭祀场所有两个,一个是我们将要探寻的用来祭祀部落鼻祖的祭坛,另一个是位于扎郎山用于祭祀山神的神殿。
      祭坛建在扎郎山脚下一片面积很大的低洼地上。一番长途跋涉后,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排低矮的小屋。但还未等把它们看完,我的目光便被不远处的祭坛吸引。
      如果用两个字形容这座建筑的话,那就是雄伟。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一个原始落后的小部落遗址中会存在这样一座建筑。我从未盖过房子,也没学过土木,但第一印象就是这座祭坛如果纯靠人力去修建的话,恐怕类傣族全体老少爷们外加留守妇女一起光膀子干也拿不下。而且它不同于当阳地宫,当阳地宫的宏大完全是以天然做为基础,稍加人工,类傣祭坛却完全是出自人手的建筑,巍然屹立在群山脚下。
      远远看去,祭坛大致形状竟然与南美洲玛雅文明的金字塔有几分相象,只不过规模却要比他们的大许多。从底基开始,一块块打磨的非常平整的大石头紧密排列,形成一个正方形的底座,然后面积依次递减,到了最顶层时,矗立着十数根巨大石柱,这些石柱环绕围抱一座正方形石屋。
      纵观整个祭坛,大概也与我们先前所见的秋决台大同小异,实心的,里面不可能有什么空间。如此说来,只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个貌似石屋的建筑里。
      我们三人顺着一处坡度较小的山坡顺势而下,到了平地之后,庞老二决定还是先到祭坛附近的那排小屋看看。
      小屋可能用的就是修建祭坛时剩下的边角料,面积很小,里面只有一张粗陋搭起来的石床和一块充当桌子的大石头,床上铺垫的兽皮都烂的不象样子。类傣族人倒很懂得靠山吃山,不但屋子是石头搭起来的,连桌子上遗留的碗碟都是石头打磨而成。这帮哥们儿够节俭的,我掂起个石碗瞧了瞧,别说,倒挺圆润,用这玩意儿吃饭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很自然,这些石屋以前肯定是用来住人的,但不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我分析,这些住在石屋中的人有可能是清洁工和维修工。这么大的祭坛,除过每年祭祀的时候派上点用场,其余时间基本都属于摆设,总得有人负责维护清扫。
      离开集体宿舍,就该到正经地方去。在山坡上俯视祭坛的时候只是觉得很雄伟,等真正站到它面前时,心底再次震惊。大,实在太大,我们三人伫立在祭坛脚下,渺小到了极点。底座的石台最少也有十多米高,而这只是其中一层,整个祭坛大概十多层的样子。这么算下来,其高度竟有百米之多。
      祭坛正面有一道供人通行的石阶,我们三人在下面吃了些东西,略略休息一会儿,庞老二说道:“这就上去吧,祭坛虽大,能藏东西的地方只一处,用心找找。”
      登上祭坛顶端,那些先前看到的柱子便把我再次雷倒。好他娘大的柱子,每一根直径都在一米以上,整齐排列在石台四周,我数了数,一共二十四根。不说别的,光这二十四根柱子,就是放到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也不是那么容易就造出来的。
      柱子的质地看上去有些象大理石,我有些纳闷,虽说这里也算云南境内,但附近山上并不出产大理石,当初打磨柱子时竟然是从外边寻来的材料?不大可能,按柱子的体积,原料只会比它更大,进遗址的密道绝对容不下这样的大家伙。直接越山谷搬运进来也难解释,恶鬼沟雷池难越,不可能全部落都是萧月二叔那样的猛人,当年的类傣族同胞没有趁手工具,运输全靠人力,几十吨的玩意儿,怎么拖进来的?平地尚且好说,这祭坛只有条窄窄的石头阶梯。依我看,造这祭坛的难度,丝毫也不亚于埃及金字塔。
      这些个疑问让我暂时陷入沉思,抚摩着柱子,脑子里来回翻腾。庞老二和穆连山显然也被这柱子吸引了,两人看了一会儿,四目交接,恐怕同样让弄的云天雾地。
      不对,不对。我突然醒悟过来,加意又摸了摸柱身。
      这柱子,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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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MT+8, 2024-11-25 0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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