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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冷案重启》-从未解决旧案中的惊人发现--梦生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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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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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0: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正义在立康医院询问到的,十七年前立康医院是用这种打印贴标的方式,贴标是可以撕掉的。”
      甘凤池看过去,照片里的贴标上印着床位号、患者姓名等一系列必备项目。
      “你还记得徐远秋在日志上说冯玉芬送点心吗?录音里也有人提过,她大概就是在那时候找机会将偷偷印好的假贴标贴在药液上,事后再将这张贴标撕掉,换成真正的药液标贴,就造成了护士搞错的假象。”
      “你的推理是建立在徐远秋的记忆是正确的前提下,退一万步,就算徐远秋没记错,是有人刻意调换标贴,也可能是其他人。”
      “不,只能是冯玉芬,只有她符合所有的条件——知道输液的流程;第一个发现出状况,有撕掉更换贴标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出事后窦剑承夫妇不让医护人员靠近,就算新的贴标下有撕掉的痕迹,也没人会发现,当然,不排除窦剑承跟她合谋,但他没动机,所以最可能的还是冯玉芬单独犯案。”
      “窦太太也没有动机,我说过很多遍了,他们母子关系很好,豆芽菜很依赖她,她也很爱豆芽菜,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我没说她不爱窦英,但很多时候痛恨是从爱里滋生的。”
      萧兰草说得冷漠,甘凤池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萧兰草重新按开录音,说:“其实你自己也隐约觉察到了吧?”
      甘凤池无话可说,默默跟着萧兰草继续往下听,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听到了一位警卫的录音,那个警卫不喜欢记者,很不耐烦地说:“该说的我都跟警察说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警察。”
      “你是在徐远秋出事后第一个到天台的,能不能再多讲讲当时的情况?比如半路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或是天台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呃……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就是上天台看了看。”
      萧兰草眉头皱了皱,按下暂停,甘凤池立刻说:“他在回答之前停顿了好久,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吗?”
      “是突然被问到,没有心理准备……有点意思。”
      萧兰草将录音倒回去重听,甘凤池凑近他一起听,说:“这声音有点熟啊,是我的错觉吗?”
      “不,我也觉得很熟。”
      萧兰草下了车,让甘凤池坐去副驾驶座上,他把车开出去,这时甘凤池突然反应了过来,叫道:“这个人不就是徐离大夫的邻居吗?”
      “是的,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很幸运,萧兰草将车一路开到徐离晟住的公寓,刚拐进去,就看到方叔在旁边草坪上散步,跟上次一样,他腰间别着橡胶警棍,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不同的是之前的手电筒换成了狗绳,牵着一只拉布拉多。
      萧兰草在附近停下车,他刚下车方叔就看到了,牵着狗走过来,他喝了酒,身上带着酒气,说:“你们不是徐离大夫的朋友吗?”
      “是我们,方叔你的眼神真好。”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做警卫的,靠的就是眼力跟记忆力。”
      “那就太好了,我们有件事想跟你确认,”萧兰草取出刑警证亮到他面前,“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方叔眯着眼看了证件半天,又抬头看萧兰草。
      “小伙子你唬我呢,看你这打扮明明就是医生嘛。”
      甘凤池在车里听到,噗嗤笑了,为了拯救上司于水火,他下了车,拿出自己的证件递到方叔面前,说:“不骗您,我们真是警察,想请您帮个忙。”
      “还真的是啊,那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
      看了甘凤池的证件,方叔总算是信了,牵着拉布拉多去对面的长椅,谁知拉布拉多不肯走,两只爪子巴住车门冲着里面一直叫,大家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那盒打包给魏正义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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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0: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鼻子可以当警犬了。”
      萧兰草拍拍它的头,取出牛排递给方叔,看到盒子上的logo,方叔眉开眼笑,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收下了,让他们先去长椅那边,自己把拉布拉多栓到附近的树上,狗狗激动地跳来跳去,结果被方叔喂了两口宠物零食,给糊弄过去了。
      甘凤池看着拉布拉多撒欢,笑嘻嘻地对萧兰草说:“恭喜科长,你又可以cos新角色了。”
      “我觉得我的气质很像警察嘛,大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看着一脸认真的上司,甘凤池夺过他手里的刑警证,又从手机里调出一张明星大特写,同时亮到他面前。
      “这是你眼中的你,”他晃晃萧兰草的证件,接着又晃晃手机,“这是大家眼中的你,懂了?”
      “……”

      方叔哄弄完宠物,过来坐下问:“你们想问什么?是不是最近公寓里发生的偷盗事件?”
      “不是,是十七年前立康医院发生的护士自杀事件。”
      方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萧兰草察言观色,说:“看来你还记得这件事。”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立康做过?都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是上次你自己说的,但我们误会了,以为你说的是市立医院。”
      萧兰草拿出录音器,说:“这是当时你回答记者的录音,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吧?”
      听完了那段录音,方叔摸着膝盖,含糊地说:“那么久了,你们居然还保存了录音……该说的我都在录音里说了,你们现在再问,我也记不起来啊。”
      “我们不是来责问你有事情隐瞒没说,而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因为人的记忆有时候会出现断层,如果提醒一下的话,或许会想起什么。”
      方叔低着头,继续搓膝盖,甘凤池配合着说:“您很喜欢喝酒吧,护士跳楼的时候是不是也喝了?”
      “没有!”
      他的反应很强烈,萧兰草心里有底了,说:“这不是重点,你现在也喝了,不是照样认出我们了吗?这说明喝酒没有影响你的视力跟判断力啊。”
      “真的?可是那天走廊太暗,我可能看错了。”
      “你只要说下你的经历就行了,有没有看错我们会判断的,到了现在,也不会有人因为你上班时间喝酒开除你了。”


      萧兰草的话声很温和,方叔渐渐解除了顾虑,说:“护士跳楼的时候,我刚好就在下面的楼层,有个走廊灯坏掉了,我拿了新的准备换,就听到外面传来很重的响声,我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眼角余光好像看到拐角有道白影子晃过,等我转头再看时,影子就不见了,那晚我偷偷喝了两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没在意。”
      “所以后来警察询问的时候,你也没有提?”
      “我听到死者的未婚夫跟警察说她在电话里说要自杀,所以就没多话,我就是余光扫了一眼,都不知道有没有看错,要是乱说话,妨碍人家办案怎么办?”
      “那你看到的人是穿白衣服的?”
      “是不是白衣服我也不知道,就是影子那么一晃,后来我看到护士跳楼的时候也穿着白大褂,吓死了,跑去庙里拜了好久,你们也知道医院很邪门的,说不定我见到的是护士的……”
      看看两人的表情,方叔呵呵说:“我知道你们当警察的不信这些。”
      “还有其它奇怪的地方吗?”
      “没了,这事我除了老伴外谁都没说,今天要不是你们来问,我都快忘了……你们特意来问这个,不会是她不是自杀?”
      “这个还在调查中。”
      萧兰草道了谢,起身告辞,回警局的路上甘凤池开着车,说:“白影子会不会是白大褂?在医院里穿白大褂最不会引起注意了。”
      萧兰草靠着椅背手抚额头,像是在思索什么,没有说话。
      “徐远秋的案卷里没有有关冯玉芬的行动调查,看来在听了徐远秋未婚夫的证词跟现场勘查后,确定她是自杀,就没有调查下去了。”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是啊,我也觉得有问题,所以科长,我们这次想到一起去了……”
      “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大家的眼睛有问题,这人明明就没有我帅嘛,怎么可能认为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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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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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0:2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哈?”
      甘凤池听不懂了,转头看过去,萧兰草将搜到的明星照片亮到了他面前,愤愤不平地问:“你说,我帅还是他帅?”
      啊哈,还以为他家科长一脸深沉是在考虑案子,没想到是神经病发作了!
      甘凤池气得没话说了,转回头专心开车,在回到警局的那一路上,他耳边不时传来萧兰草的嘟囔声——没道理,我怎么可能不如他,呵……
      呵呵,他也觉得没道理,为什么他堂堂麻省出来的硕士生要给这么一个男神……经当属下!

      回到冷案科,萧兰草终于回归正常了,见魏正义跟林紫言都在,他问:“收获如何?”
      “很多。”
      林紫言将调查资料放到萧兰草的办公桌上。
      “我先去大学调查了冯玉芬在校时的情况,她学的是机械专业,尖子生,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学霸,实习期间公司对她的工作态度跟成绩很满意,想留她下来,但那时她已跟窦剑承开始交往,所以拒绝了。”
      欸,林紫言去燕通大学原来是为了调查冯玉芬?
      甘凤池在旁边听得有点懵,走过去问:“科长你什么时候交代紫言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科长我科长?为什么我布置任务要让你知道?”
      萧兰草说完,不等甘凤池反驳,又给林紫言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
      “之后我又去了冯玉芬的主治医生那里,自从窦英过世,冯玉芬流产后,她就患上了忧郁症,开始看精神科,病情时好时坏,第二次流产后,她一度到了需要住院的程度,还好窦剑承一直陪着她,这几年她好多了,不过……”
      “不过什么?”
      “医生说一年多以前,冯玉芬突然变得意志消沉,几次提到死亡等字眼,医生还特意打电话给窦剑承,让他多留意太太的状况,还好之后冯玉芬情绪转好,半年前听从医生的建议开始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最近她看医生时都会聊起活动的内容,精神状态也很好,大致就是这种情况。”
      林紫言说完,老白问:“所以她这是想开了吗?”
      “你是指哪种意思的想开?”


      萧兰草反问,老白没听懂,挠挠头,甘凤池却冒出了冷汗,他理解了萧兰草的言下之意——冯玉芬大概是知道了丈夫跟秘书的关系,所以在这一年里情绪才会大起大落,她突然变得开朗,不是因为心情好转,而是出于自暴自弃的表现。
      回想记忆中冯玉芬温柔的样子,她在歹徒闯进家时的惊恐,在得知丈夫出事后的崩溃跟绝望,甘凤池的心房剧烈鼓动起来,他推测到了真相,却又希望自己推理错误。
      萧兰草问魏正义,“你那边呢?”
      “冯玉芬报了很多培训班,比如社交舞、插花、瑜伽、室内攀岩、书画,还有自行车跟马拉松等健身活动,培训班的成员对冯玉芬的印象是开朗外向,头脑反应灵活,运动神经灵敏,私下聊天时她常常说到窦剑承,说丈夫是最体贴包容自己的人,这是她在书法课上写的。”
      魏正义将宣纸放到桌上,上面是遒劲有力的四个字——相濡以沫。
      老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叹道:“相濡以沫啊。”
      甘凤池说:“参加这么多培训班,身体受得了吗?大夫只是建议她参加社交活动,但没说需要这么多吧?”
      “但充实的生活才能掩饰精神上的空虚,至少她自己是这样想的。”
      “是的,所以冯玉芬在培训班的形象跟医生说的完全不一样,她在努力塑造自己很快乐的假象,在骗过身边的人的同时也欺骗了自己,真正的快乐是不需要挂在嘴边的,她在重复讲述丈夫对自己有多好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婚姻出现了问题。”
      萧兰草站起身,将大家的资料用磁铁分别贴在了白板上,然后用笔在上面各自画了箭头,林紫言举起手,说:“有一点我不明白,假如冯玉芬一年前精神状况变差是因为知道窦剑承有了外遇,那半年前她突然变得开朗外向的起因又是什么?”
      萧兰草看了她一眼,在最后的箭头上写到——k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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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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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0:24: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瞬间,空间流淌出冷漠的气息,林紫言的表情有些僵硬,勉强说:“不……会吧,她那么爱自己的丈夫。”
      “可是爱的反义词是恨,”甘凤池说:“有多爱,就有多恨。”
      魏正义说:“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去刑侦科转了一圈,冯震说李孙虎跟刘天他们坚持说没有杀窦剑承,所以他们现在还在查被窦剑承欺骗的那些受害者,冯玉芬也在调查名单里,不过事故车辆几乎全部烧毁,很难从车上找到线索。”
      “如果凶手真是她的话,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把所有不利于自己的证据都销毁了。”
      “那是刑侦科的事,我们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萧兰草挥挥手,让大家各自回去做事,魏正义却没走,而是靠在办公桌前左瞅瞅右瞅瞅,萧兰草抬头看他。
      “还有事?”
      “你不是跟我说带牛排了吗?所以我没吃午餐,就等你的牛排了。”
      呃,他能说那东西已经拿去喂狗了吗?
      甘凤池的身体僵住了,他没想到萧兰草会提前跟魏正义讲,为了不被卷入是非,他悄悄往自己的座位那边挪,但萧兰草没放过他,说:“喔,凤梨仔想吃,就给他吃了。”
      甘凤池转头,满是愤慨地瞪萧兰草,萧兰草向他笑笑,一脸无辜的表情,像是在说——你要是敢说实话,今后的任务就没你什么事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甘凤池忍了,可是魏正义却没有忍,冲他大叫:“甘凤梨!”
      “对不起,前辈,今晚我请你吃饭。”
      “我现在肚子饿!”
      “我去拿面包,冰箱里好像有干面包。”
      火越烧越旺了,甘凤池不敢再待下去,头也不回往茶水间跑,就在这时,萧兰草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接听,甘凤池看看他的表情,又转了回来,等他放下电话,问:“是不是有新情报?”
      “老羊说日志上的污渍是血,DNA跟徐远秋的一致。”


      这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魏正义也不顾得牛排了,说:“所以是凶手在撕掉罪证时被徐远秋看到,争执中徐远秋的手受了伤,血蹭到了纸上?”
      “如果是这样,那凶手是怎么知道徐远秋将证据写在日志里的?而且有争执的话,日志也不会一点损伤都没有,最重要的一点,办公室人来人往,徐远秋如果跟人有争执,一定会被看到。”
      “那是怎么回事?”
      萧兰草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翻开,在上面随便写了几个字,放下笔,又接着往下翻,左手食指在划过纸边时他嘶了口气,抽回手,手指上冒出了血丝。
      他抽出纸巾将血擦掉,接着按住笔记本的左边,将右边写有字的部分撕了下来,等他缩回手时,大家看到了留在笔记本上的一块小小的污渍,就像徐远秋日志上的样子。
      “大概就是这样吧?”环视四位属下,萧兰草轻声说道。
      “科长,你的意思是最后那篇日志是徐远秋自己撕掉的?她既然写了,为什么又毁掉?”
      “因为她担心自己的怀疑有误,在没有确认到真相之前这样写太轻率了,这是唯一的解释。”
      “也就是说徐远秋不可能是自杀!”
      “不错,是伪装成自杀的谋杀,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徐远秋之后的行为。”
      甘凤池接话道:“也证明警卫方叔没看错,徐远秋死亡时天台上确实出现过其他人。”
      萧兰草看向魏正义,“你明天再去找胡文臻,把他没说的话撬出来。”
      “呃,科长,能不能换人去?他上次已经说不想再见到我了,态度非常强烈,我怕我去追问会适得其反。”
      甘凤池立刻举手,“让我去,科长,我有信心让他说实话!”
      “你?”
      不信的目光瞥来,甘凤池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承担重任。
      萧兰草想了想,最后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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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0:25:0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就你吧。”

      第二天上午,甘凤池拿着魏正义给的地址来到胡文臻的公司,向前台小姐报了自己的身份,请她联络胡文臻。
      他在大厅沙发上坐了没多久,电梯门打开,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从里面气冲冲地走出来。
      甘凤池站起来,拿出他的刑警证件正要自报家门,胡文臻先开了口。
      “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不希望再见到你。”
      “上次那位是我同事,我叫甘凤池,是另一个……”
      “都一样,案子我都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讲了一遍,也同意你们录音了,你想知道什么,听录音就好了。”
      “我想听没录音的那部分。”
      “哈?”
      “我说的是你隐瞒的那一部分,徐远秋跟你的最后一通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听到这句,胡文臻脸色一变,甘凤池紧追不放,说:“她是不是提到了对医疗事故的怀疑?”
      “没有,她说的我上次都说了,就是这样。”
      胡文臻说完转身要走,甘凤池紧跟着追上,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胡文臻突然停下脚步,对他说:“这是十七年前的案子,我还配合你们警方提供口供,已经尽了应尽的义务了,但这种配合不是无限度的,如果你们再这样不断跑到公司来找我,影响到我的工作跟生活,我会去有关部门投诉你们滥用职权!”
      不需要说得这么不留余地吧?
      甘凤池有点理解魏正义不想来的心态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友好,他堆起笑容,抬起手做出安抚的动作。
      “胡先生,请冷静,我们也是想……”
      话没说完,胡文臻已经转过了身,大踏步往电梯那边走,就在这时,眼前有人迎面走过来,却是个身穿西装的年轻男人。
      男人个头高挑,身材稍显纤瘦,但他的气场很强,被他挡住路,胡文臻本来很不高兴,想说粗话,看看他的打扮,把话又咽了回去。
      看到他的反应,萧兰草微微一笑。


      “十七年前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什么?”
      “‘配合警方提供口供,已经尽义务了’,呵呵,作为未婚夫,配合警方调查徐远秋的死因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那是十七年前,现在我已经有老婆孩子了,我自己无所谓,但他们绝对不能受伤害!”
      “我就是在说十七年前!”
      萧兰草厉声喝道,胡文臻被吓到了,杵在那里忘了回应,对面服务台的小姐往这边看看,想过来询问,甘凤池急忙打手势示意没事。
      萧兰草走到胡文臻面前,注视着他,说:“在医疗事故之前,你跟徐远秋的关系就出现问题了,之后又因为她,你跟你的家庭饱受困扰,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她死了……”
      “没有,我从来没那样想过,就算我们有矛盾,也不到杀人的程度,而且我有时间证人,当时警察调查过我,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
      因为激动,胡文臻的脸色涨红了,萧兰草无视他的恼怒,微微一笑。
      “我并没有说你杀人,而是说你在保护家人的时候,无意中帮了凶手一把。”
      “什么意思?徐远秋不是自杀吗?”
      “为什么你会认为她是自杀?”
      “因为……当时大家都说看到有人跳楼,而且她责任感特别强,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患者死亡,她自杀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你改动了最后一通电话的内容,毕竟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不要再影响到活着的人的生活——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吧?”
      胡文臻不说话,表情有些复杂,见他欲言又止,萧兰草说:“你放心,我们只是想查清当年医疗事故的真相,并不会追究你提供不实口供这部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温和,很诚恳地说:“你们毕竟也曾经相爱过,假如徐远秋真的是被谋杀的,你却不说出真相,一定会于心不安,到时影响你生活的就不是警察,而是你自己的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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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0:25:31 | 显示全部楼层
      萧兰草话声柔和,却字字锋利,胡文臻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最后他选择了妥协,说:“我不是故意隐瞒不报的,而是觉得既然是自杀,我说多了,反而会妨碍警察办案,到时候事情变得更复杂,不知道要被那些记者骚扰到什么时候。”
      “可以理解。”
      “医疗事故后,不知道是谁跟记者爆料了我跟徐远秋的事,导致我家人每天都被记者堵,那段时间我烦得不行,再加上之前就有矛盾,我对我们的关系完全不报期待了,那晚她打电话来,一开始就喋喋不休地说医疗事故的话题,让我相信她,那不是事故,是人为的,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要她找到证据来证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听到这里,甘凤池忍不住了,问:“她说是谁?”
      胡文臻看了他一眼,摸摸额头,说:“不知道,因为没等她说出来,我就打断了,我当时特别恼火,因为她的问题,我的家人都被卷入了是非中,可是她却不肯认错,还在坚持那些无谓的观点,火上来了,我就直接跟她说分手。”
      “然后呢?”
      “没有然后,她听了后愣了一会儿,说了句对不起就把电话挂了,我火气消下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怕她胡思乱想,就赶紧叫了车去医院,谁知到了后她已经……我不敢说我们在电话里吵架,那样肯定会有人攻击我,说我害死了她,到时我们家又不得安宁了,所以我就说她压力大才会想到自杀,但这也是事实啊。”
      “你没有想过她说的不是医疗事故那件事吗?”
      “想过,但我觉得是她想多了,大家遇到这种事,肯定都想找客观原因,而且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已经死了,如果再过多纠缠,只会让我的家人受害,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胡文臻说完,看看萧兰草,问:“不会真的有其它原因吧?”


      “一切都还在调查中,谢谢你的协助。”
      萧兰草道了谢,走出公司,甘凤池追上去,小声说:“对不起,科长,我没顺利完成任务。”
      “不,你完成得很好。”
      “啊?”
      看到萧兰草笑眯眯的脸庞,甘凤池恍然大悟——科长不会是一开始就存了让他打头阵的想法吧?利用他激怒目标后,好让自己有懈可击。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像是听到了甘凤池的腹诽,萧兰草叫:“凤梨仔。”
      “有!”
      “现在你明白了,今后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
      “是啊,要说老奸巨猾,我还要跟着科长您好好学习呐!”
      “嗯?”
      “我是说,所有谜题都解开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去找窦太太?”
      “不,还有最后一块拼图没到手。”
      萧兰草停下脚步,微笑看过来,原本是很有魅力的一张笑靥,此刻看在甘凤池眼中,却如恶魔般的恐怖,直觉告诉他,倒霉事又上门了。
      “干、干嘛?”
      “凤梨仔你的体力恢复了吗?”
      “啊,好像……还可以……”
      “很好,那我们去挖时光胶囊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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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0:25:49 | 显示全部楼层
      傍晚,长青墓园一隅,夕阳斜照着墓碑,碑上照片里的孩子笑得很开心,冯玉芬情不自禁地伸过手去,慢慢抚摸照片。
      那是窦英入院第二天拍的照片,她凝视着照片,这一刻时光像是停止了,在她记忆里,孩子永远都是照片里的样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寂静的墓园里,一点声音都会变得特别响亮,她转过头,来的是萧兰草跟甘凤池,甘凤池手里还拿着一束花。
      “我来看看豆芽菜,顺便告诉他案件结果。”
      甘凤池走到墓前,那里放着一大束花,他将花放到花束旁,合掌默祷。
      萧兰草说:“我听管理员说,窦太太你每个月都会来这里。”
      “因为小英是个很怕孤单的人。”
      萧兰草跟甘凤池的突然出现让冯玉芬很吃惊,但她马上就镇定了下来,微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科长让老白监视窦家附近的交通监控器,所以要了解冯玉芬的行动简直易如反掌。
      甘凤池不敢明说,道:“碰巧我突然也想豆芽菜了。”
      “哼!”
      冯玉芬脸露不屑,这跟她高雅的气质格格不入,虽然猜到了她是凶手,但甘凤池还是无法接受她卸下面具的样子,问:“有什么问题?”
      “什么突然想他了,他死后这么多年你有来过吗?你这种外人只是偶尔想起来,发发善心罢了,如果不是发生案件,你会来这里吗?”
      甘凤池哑口无言,抬头打量冯玉芬,她已经卸下了伪装,既没有之前温柔贤淑的气息,也没有悲伤绝望的模样,而是高傲跟冷漠还有自信。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西服裙,耳环跟项链搭配着粉色的珍珠,甘凤池的目光扫过她的右手,原本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摘下来了。
      是啊,窦剑承死了,她不需要再表演相濡以沫的剧情了。
      萧兰草说:“管理员说你给了他一大笔钱,拜托他每个月帮窦英的墓清理上花,你是准备出国吗?”
      “是的,我母亲在国外,我准备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后就过去,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
      冯玉芬说完,直视萧兰草,同样付之微笑。


      “我知道你们警察怀疑是我杀了我先生,你们现在正在极力调查线索,不过你们大概也失望了,你们不会找到的,因为我根本不是凶手。”
      她说得堂堂正正,跟萧兰草对视,丝毫不显怯意,萧兰草忍不住想就算她是疯子,也是个有胆识的疯子。
      甘凤池沉不住气,问道:“窦太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警察?”
      冯玉芬没有马上回答,甘凤池接着说:“你知道我是警察,所以利用我,间接地跟我透露窦剑承被人威胁恐吓,这些自导自演的恐吓其实都是为了之后窦剑承的死亡铺路,好把警察的注意力引到犯罪团伙那边,反正你不怕穿帮,因为就算李孙虎跟刘天他们否认,我们也不会信的,我说的对吗?”
      “你有证据吗?”
      “……没有,不过你是学机械的,动手脚破坏房屋的安全装置对你来说很容易。”
      “有证据吗?”
      “没有。”
      看着甘凤池不甘心的表情,冯玉芬笑了。
      “大侠,你跟小时候一样完全没变,明明看着很冷静,其实却是最容易冲动的人。”
      “哈,谢谢你的称赞,你会这样说,可见你对童年的我还有印象。”
      “如果你不是上过电视,我可能还真想不起来,你知道对一个无聊的女人来说,上网跟看电视是最常见的娱乐。”
      “上电视?”
      甘凤池想了想,想到了前不久发生的那起连环杀人案,他被怀疑是凶手,还被那些新闻人士揪出来报道过,虽然没露脸,但了解他家世底细的人肯定知道他是谁。
      “一开始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要改变身份来找我,不过听你聊了很多关于小英的事,我很开心,如果不是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真想继续跟你交流。”
      “不,你只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帮你完成计划,所以你不仅没戳穿我的谎言,还将计就计跟我周旋,其实恐吓信跟歹徒闯入都是你自编自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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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0:33:5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
      冯玉芬说完,看看他们两个。
      “如果没有证据,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不想在儿子面前说这些,他会不开心的。”
      她转身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萧兰草的话声。
      “你大概是误会了,我不是来跟你说窦剑承的事。”
      冯玉芬皱眉转过头,萧兰草说:“我负责的是冷案,窦剑承的案子是刑侦科的人在查的,不过我赞同你的说法,不利的证据大概不好找,不是因为你不是凶手,而是线索都被你销毁了。”
      “冷案?你是指……”
      “我调查的是十七年前的医疗事故案。”
      “十七年前的案子?你开什么玩笑?小英死于医疗事故,那位护士也自杀了,有什么好查的?”
      “不,那不是事故,护士也不是自杀,两起死亡事件都是谋杀。”
      冯玉芬一脸的惊讶,转回来,问:“我没听错吧,谋杀?那明明就是……”
      “也许你该听听这个。”
      萧兰草无视她的反驳,打开录音器,内容做了修整,先是方叔跟胡文臻的讲述,后面是老护士说到有关冯玉芬的部分。
      她听完后,等萧兰草关掉录音,冷笑道:“你是在说我是杀人凶手?真好笑,我为什么要杀小英?我有多疼他,所有人都有看到,如果我真有嫌疑,当初警方就会查到我,省得十七年后让你这么麻烦了。”
      “窦太太,徐远秋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听了萧兰草的问话,冯玉芬的眉头不显眼地挑了挑,发出轻声叹息。
      “是那位自杀的护士小姐,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这是她的工作日志,她习惯把所有事情都写在日志里。”
      萧兰草拿出那本日志,亮到冯玉芬面前,甘凤池发现她拿着提包的手猛地攥紧了,他说:“有关医疗事故的部分她也都做了记录,也提到了凶手是谁,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没有写到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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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0:34:15 | 显示全部楼层
      冯玉芬的手松开了,萧兰草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他将日志翻到最后一页,说:“因为最关键的地方被她撕掉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她发现悲剧根本就是她自己的失误造成的。”
      “不,医疗事故不是她的失误,因为她写到在输液时曾经重复确认过,你可以说她是在为自己辩解,但如果她说谎了,为什么会被杀害?”
      冯玉芬闪开眼神,没有反驳。
      “徐远秋在写下自己的怀疑后,她一定有犹豫过,因为她跟我们所有人一样,都认为那个人不可能是凶手,所以最后她决定亲自询问凶手,在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她撕掉了日志,以免冤枉了好人。”
      “这就是她在跟未婚夫通了电话后去天台的原因,不是想自杀,而是跟凶手约了面谈,但凶手不仅不承认自己杀人,还找机会推她下楼,接着匆忙逃走,警卫当时看到的白影就是她穿的白大褂。”
      萧兰草说到这里,顿了顿,观察着冯玉芬的反应,又说:“其实凶手答应跟徐远秋见面,就抱了杀人灭口的心态了,否则她不会特意穿白大褂,这样即使被人看到,或是被监控器拍到,也不会引起怀疑,这个人不仅了解医院内部的构造,可以自由出入办公室,也熟悉开药跟注射的流程,知道怎么调换药液上的贴标,并且在事故后做出适当的应对,让大家无法发现药液贴标被换过,而这些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冯玉芬笑了,自嘲道:“听你的意思,根本就是在说我是凶手。”
      “然而这个疑案的最后一块拼图我一直找不到。”
      “什么?”
      “动机。凶手对继子很好,继子对凶手也很依赖,那不是一两天就可以达到的感情,我唯一想到的一个可能性是当时凶手怀孕了,有了自己的孩子,继子就变得可有可无了,甚至是累赘,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以后她也不需要再刻意塑造慈母的形象……”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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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0:3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冯玉芬终于被激怒了,冲过去抓住萧兰草的衣服,骂道:“你们警察除了歪曲事实外,还会做什么?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你凭什么为了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把我付出的感情全部抹掉!”
      “因为这是唯一的解释。”
      萧兰草的话如同火上加油,冯玉芬气得脸都扭曲了,抬手就要打,被甘凤池抓住,用力把她拉开,喝道:“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窦太太!”
      冯玉芬转头看他,甘凤池的脸涨红了,大声说:“我不相信我家科长的推理,我只相信我的记忆跟我的眼睛,我记得你跟我聊豆芽菜时的样子,那是真心疼爱一个人才会流露出的表情,我相信你是爱豆芽菜的,这些年来你不是每个月都来看他吗?你想守护这个家,想守护他,难道不是吗!?”
      冯玉芬的眼圈红了,甘凤池又问:“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了那样的做法?”
      许久的沉默后,冯玉芬才缓缓说道:“很久以前,有个女孩生长在单身家庭,她母亲跟母亲的同事们都对她很好,但她还是很渴望有个家,后来她在一次舞会上认识了她的先生,那男人离过婚,有一个五岁的孩子,但她一点都不在意,男人对她很好,孩子对她也很亲,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所以一毕业她就嫁给了那个男人,把孩子当亲生儿子对待。”
      “那几年他们相处过得很好,她完全融于了那个家,她以为他们是一家人,直到后来儿子生病住院,她无意中听到了儿子跟亲生母亲的对话,他在央求母亲回国,说希望那一年的圣诞节三个人一起过,最好是永远都在一起,他母亲问继母怎么办,他说不管她,她又不是我亲生的妈妈……”


      冯玉芬的嗓音哽咽了,那句话即使过去了十几年,现在想起来仍旧是刻骨铭心的痛,也就是那一瞬间,所有投入的爱跟关怀全部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克制的怒火。
      她的确不是亲生的母亲,但这些年来她所做的堪比亲母,她刚嫁过来时孩子还小,经常生病,为了照顾他,那几年她都没有要小孩,她把全心的爱都投进去了,要的并不是对方的回报,而是哪怕一两句感恩的话。
      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孩子的话让她突然清醒过来——不管自己怎么做,对他来说,自己只是个外人,甚至是个可以随时踢开的外人,可笑的是她天真地以为他们是一家人,为了这个家她还一直延迟怀孕。
      那一瞬间她连站立的气力都失去了,恍惚着坐到走廊的长椅上,脑海里不断回旋着这几年的经历,悲伤、失落还有愤怒交织在一起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心房,理智之弦断掉了,她想到了报复,她那时刚好怀孕了,但因为孩子生病,她谁都没说,那时她就想是该为自己打算一下的时候了。
      在愤怒的支配下,她像是着了魔,第二天特意带了点心去办公室,趁大家不注意,将原本配给其他患者的头孢曲松钠药液贴上了窦英的名字,窦英一直在服用钙质药物,如果被注射了头孢曲松钠的话,那将是致命的。
      之后事情的发展一切都如她预料的,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徐远秋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将徐远秋约到天台上,借口要跳楼抵罪,然后趁徐远秋相救的时候将她推了下去。
      一切都顺利的可怕,舆论导向一边倒地站在l 窦家这边,再加上徐远秋未婚夫的证词,谁也没怀疑徐远秋的死亡问题,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她可以迎来新的幸福,却没想到她居然整夜整夜地梦到窦英,梦中他们玩得很开心,就像以往那样。
      仇恨之火随着窦英的死亡慢慢熄灭了,那时候她才发现她是深爱着那个孩子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疼爱,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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