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海！异海！》--蛇从革（《宜昌鬼事》作者新作）[全文完结]

云雾飞舞

　　“攻击，攻击！”简博士喊道。
　　曹沧把手按在导弹的攻击按键上，但是他没有按下去。
　　“你怎么啦？”简博士嘴里说着，利用主驾驶的操作系统，准备代替曹沧发动攻击。
　　曹沧调整操作系统，解除了简博士的指令。
　　战机在米勒的战船上方飞过。
　　简博士掉转战机，又一次飞回来。
　　“你为什么要放过他。”简博士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快攻击，我们燃油已经要耗尽。”
　　曹沧把导弹发射系统的攻击准备指令，全部解除。在耳麦里说道：“对不起，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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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博士无话可说，战机已经无法继续飞行。只能迫降在冰原上。
　　战机在冰层上勉强降落。
　　曹沧和简博士从战机上，走下来。
　　简博士走到曹沧跟前，狠狠抽了曹沧一记耳光，“真不该相信你这个中国人。”
　　“我的任务，就是要到地球。”曹沧答道：“并且我妻子怀孕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简博士苦笑起来，“我们现在马上就要成为米勒的俘虏，你认为他会让你活着回到地球吗？”
　　“他会的。”曹沧轻松地说道：“我理解他。有些事情，是你不懂的。”
　　曹沧在和米勒对峙的瞬间，就理解了米勒。米勒一定要回去，并且有非常充分的理由。他这么努力要回去，一定有着简博士等人无法理解的道理。
　　
　　米勒的战船，已经逼近了冰层。然后战船上有人利用冰锥，在冰壁上凿出固定的支点。然后系上绳索，慢慢爬上冰层。
　　曹沧和简博士呆在原地，等着米勒的人上来。
　　
　　一群人走近曹沧和简博士，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白种人，脸色雪白消瘦。目光尖锐，没有胡须，他的穿着军装整洁笔直，领口上面有 “ZZ”标识。
　　曹沧终于近距离看到了米勒。
　　“日本人？”米勒用英文问道，声音听不出任何好奇。
　　“中国人。”曹沧答道，“你就是米勒。”
　　米勒愣了一会说道：“看来我高估日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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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 见面了，简博士。”米勒对简博士说道。
　　“很可惜。”简博士恨恨说道：“我没想到，被他出卖。”
　　“我可一点都不意外。”米勒冷冷说道：“我之前没见过这个中国人，既然地球上的国家已经组织了第三次试验，他们当然不会选用你们这样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员。”
　　 “我放过你。”曹沧说道：“是因为，我想听你理由。”
　　
　　“把他们带回去。”米勒下令。
　　曹沧和简博士在米勒手下围着，向冰层走去。然后顺着绳索，攀爬到米勒的船上。
　　曹沧把船上的环境仔细看了看。战船的内部，并不是曹沧想象的那么强大。甲板上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设施也很破旧。看考米勒的日子并不好过。他把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武器上了。
　　曹沧又打量船上船员，很多都是渔民的打扮。各个国家的都有。
　　“这些人，都是你从地球上拉过来的吗？”曹沧问道：“用怀表，扭曲空间。”
　　“恰恰相反。”米勒说道：“我从来没有主动的利用怀表，把地球上的人类带入到这里。”
　　曹沧和简博士相互看了一眼。曹沧的眼神疑惑。
　　“他们都是因为自然的力量进入到这里的海域。”米勒说道：“我只是把他们集中起来。并且我答应他们，带他们回到地球。”
　　“你带他们回到地球的条件就是，”简博士说道：“击败我们，占领小岛，利用小岛上的海眼回去。”
　　“这是唯一的途径。”米勒说道：“可是被你们反对。我不愿意在这里打仗，可是我一次又一次努力，都是因为你们自以为是的顽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仅仅因为你们想当然的理论，就不让我回到地球。”
　　
　　果然是这样。曹沧完全证实了自己的推测。米勒绝不是一个偏执狂，他要回到地球，一定有更充分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是简博士等人不了解的秘密。
　　简博士说道：“你回到地球，只会让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最终将人类和地球全部抛弃。”
　　“那你有没有想过。”米勒说道：“如果我们不回去，他们还会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举动出来！”
　　
　　“你说什么？”曹沧突然问道：“你不是共济会的成员？”
　　“我当然不是。”米勒说道：“我们在元首的支持下进行了第一次利用怀表进入这里的实验，跟共济会没有任何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曹沧问道：“第二次实验的人员，本身也对共济会的参与并不知情。”
　　“你能对你说过的话负责吗？”米勒问道：“你能肯定第二次实验的参与人员没有共济会渗透进来的人员？你能肯定第三次实验，也就是你的同伴，没有共济会的背景？”
　　曹沧被米勒问的无言以对，现在米勒已经表明身份，自己不是共济会的背景。而约书亚，已经承认自己是共济会成员了。还有，岛上那个教堂，里面关押的人，有些是真心追随米勒的支持者，但是很难说其中的一部分，真的和约书亚一样，是共济会派遣的人员。约书亚这些人，一定是借用米勒的力量，完成自己的目的。
　　曹沧冷静的说道：“你能发誓，你真的和共济会没有任何关系吗？”
　　“你对共济会了解多少。有我多吗？”米勒轻蔑的说道：“让我来告诉你，这一切到底什么原因。”
　　
　　简博士说道：“你到底是什么立场？”
　　“让人类延续的立场。”米勒说道：“但是不是你们这种消极的方式。”
　　
　　“你首先告诉我。”曹沧说道：“你用什么证明你和共济会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元首的忠实追随者。”米勒说道：“元首对犹太人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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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沧和简博士都知道米勒这句话的意思。那个有计划、大规模的种族屠杀，是人类历史上的污点，看来和异海也有脱不掉的干系。
　　很明显米勒就是一个纳粹。他当然不是共济会的成员。
　　曹沧对米勒的态度很微妙，毕竟二战时期的欧洲，距离他太遥远。曹沧对半个世纪之前，另外一个大洲发生的事情，并不太在意。
　　可是这些曹沧并不在意的事情，和自己的任务，有着如此直接的联系。曹沧明白，米勒的说法绝不是空穴来风。
　　约书亚所说的那个古老的民族，从文明产生伊始就存在的民族，保留着有关于怀表和平行空间的秘密的家族，一直默默耕耘这个计划，沉默了数千年，在中世纪慢慢开始展现自己的实力，到了现代控制了世界上发达国家金融秩序的家族。
　　“罗斯柴尔家族？”曹沧问道：“你们当年发动战争的理由，难道是为了打破世界的经济模式吗？”
　　“战争的根源来自于政治冲突；政治的冲突来源于经济的不平衡。”简博士插嘴道。
　　曹沧说道：“你们就是为了打破那个势力的金融垄断，而做出的努力。”
　　
　　“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的。”米勒说道：“你们了解的信息，能设想到这个层面，已经很详尽了。可是人类在地球和异海的关系，绝不是这么简单。”
　　“还能复杂到什么地步？”简博士说道：“我们阻止你回到地球，不就是为了让那个势力的希望破灭吗？”
　　“你低估了他们的决心。”米勒说道：“人类进入异海的困难，随着每一次尝试都会呈几何数值量级增加。这是你们告诉我的。”
　　“那又怎样。”曹沧说道：“当地球上的资源不足以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们就会放弃，转而把生存的方向，转为维护地球上的环境。”
　　“如果你也相信他们这么天真的幻想。”米勒用手指着简博士，“那你在战机上就已经向我发射导弹了。”
　　米勒进入地球的时间，是在二战前，那时候导弹还在研究阶段。可是米勒好像对这种武器并不陌生。曹沧想了想，忽然记起来，世界上最先研究导弹的国家，不就是德国吗。
　　“是的。”曹沧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给我看了看你手上的怀表，我就知道，你在向我示意，你的意图。在那种情况下，你没有任何理由撒谎。”
　　“看来有心理学家指导过你。”米勒说道：“你的确和他们不一样。”
　　
　　
　　“现在。该你告诉我，你的理由了。”曹沧说道。
　　“当地球上进入异海的实验一次又一次破产，你真的以为他们会放弃吗？”米勒说道：“绝对不会。他们会孤注一掷，利用他们所掌握的宗教、经济、政治上所有的力量，让地球进入混乱，让地球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加速向着崩溃的临界值发展，这样他们就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进入异海。”
　　“我们国家有一位的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也进入了异海。他已经罹难。”曹沧说道：“他在死前，对我说过一个理论。地球和异海就像是两个相邻的泡沫，当物质在泡沫之间穿越的时候，会引起震荡，这个震荡若是量级太大，会让其中一个脆弱的泡沫破碎……”
　　“如果其中一个泡沫的稳定性远远超过另外一个，当脆弱的那个泡沫破碎的时候，会在另一个泡沫的表面开启一个缝隙，这个缝隙存在的时间也许会很短暂。但是足够了。”米勒说道：“他们一定会冒这个险。”
　　“为什么？”简博士疑惑的问道：“难道他们就非要不顾一切地进入异海吗？”
　　“因为他们身上的基因，就是要在不同的空间里穿越，延续自己的种族。”米勒说道：“这是他们生存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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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风了。”米勒看了看天，对着船员喊道，“把所有的帆都升起来！”
　　米勒开始指挥船员操作船只航行。把曹沧和简博士晾在甲板上。
　　曹沧能感觉到一丝风吹过面庞。几分钟后，这股微风，发展成了强风。强风在冰层之间峡谷里猛烈的吹动，把船上的帆鼓动。桅杆上的几面帆朝着一个方向鼓起来，船的速度加快了。米勒在船上紧张的指挥船员。
　　现在曹沧知道米勒为什么这么紧张了，因为现在的环境的确不妙。
　　冰原在快速的融化，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很多。
　　异海已经进入了夏季，冷暖两种极端的气温，在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夏季温暖的气温完全占据了上风。所以现在冰层融化的速度大大加快。
　　帆船所在的海面，在冰层垮塌和强风的作用下，开始变得波涛汹涌。更加致命的是，一些冰山从冰原上脱离后并没有沉入海洋，而是在海面上无规则的移动。如果帆船撞上这些冰上的巨大坚硬物体，船毁人亡是唯一的结果。
　　不过从米勒熟练的指挥来看，他已经经历过这种情况很多遍了，他有充足的经验，带领帆船逃离险境。
　　
　　曹沧也不能只是站在冷眼旁观，他看见拉船帆绳索的人非常吃力，也投入到紧张的工作里。简博士的现在要做的就是躲进船舱，静静等待。
　　在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曹沧成了米勒的一个水手。米勒也没有时间跟曹沧和简博士交流。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海面和已经发展成风暴的气候搏斗，还有尽量避免和冰山相撞。
　　
　　曹沧在工作的间隙里，抽空向米勒喊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所有的冰层全部融化之后。”米勒回答：“异海冷暖空气的对流才会结束，海面才会平静。”
　　“那是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月。”
　　曹沧算了算时间，一个月后，就是自己进入异海实验刚好一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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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天天流逝，曹沧和帆船一样，苦苦支撑，捱着海面平静的那一天到来。
　　曹沧在上船后第三天就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
　　当时他没有说，只是在观察，但是现在又过了十几天天，他实在是无法忍住好奇，找到米勒，对米勒问道：“船上的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不愿意面对事情。”米勒答道。
　　曹沧看到现象很明显，米勒当然知道他能看出这个现象。
　　
　　船上所有的人，包括米勒。都没有睡过觉。他们没有睡眠。他们会疲惫，但是他们休息的方式是坐下来休息。并不闭上眼睛，而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当风暴结束后。”米勒对曹沧说道：“我会带你去个地方。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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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曹沧问道。
　　“等风暴结束，我们就离那个地方不远了。”
　　
　　曹沧和米勒短暂的交流，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看到满船的人都不睡觉，曹沧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诡异的现象。
　　曹沧看见这些人，都默默的工作，对米勒完全服从。几乎没有相互说话的欲望。时间长了，曹沧发现的事情更多，这些船的成员，除了不睡觉，还有某些地方，和一般的人不同，但是是什么地方，曹沧还不能完全发现。
　　曹沧也发现船上的众人，除了自己和简博士，他们吃的东西很少。这艘船上的补给并不匮乏，而且由于海上冰原的融化，海底的鱼类都纷纷浮上水面，他们捕捞食物，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没人主动打捞海里的鱼类上来作为食物。他们仅仅靠着船上的补给，吃着最简单的食物生活，而且，吃的很少很少。
　　一直在曹沧身边的那个水手，曹沧注意到了，他每次只吃一丁点的麦粥，可是就凭这点能量补给，却能支持两天，船上水手的劳动强度是很大的。其他的水手的情况也类似。曹沧不明白，他们的体力来自哪里。
　　终于风暴结束了，曹沧看到船上所有的水手都非常兴奋。
　　他们在船甲板上跳跃，脱掉上衣。他们在庆祝，可是曹沧发现，他们并不是在庆祝风暴的结束。而是在庆祝太阳普照在异海之上。
　　曹沧前一段时间一直隐隐觉得奇怪的事情，现在展现在他的面前。这些水手的皮肤，变成了绿色。
　　在风暴中，没有太阳的时候，曹沧就觉得他们的身体有奇怪的地方，可是当时光线的原因，而且他们皮肤的绿色只是隐隐的渗出一点底色，曹沧没有看清楚。
　　现在曹沧看清楚了，他们的皮肤都是绿色的，变得亮绿。
　　“不用猜测了。”米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曹沧的身边，“我们皮肤的细胞，有叶绿素。”
　　“你们已经不是完整的人类了。”曹沧惊赫的问道：“你们已经变异。是因为异海的环境吗？”
　　“谁也不想变成办人半植物的怪物。”米勒说道：“也许到了地球，我们身上的这种变异，就会消失。”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那种植物，无法在地球上生存。”
　　“是什么植物？”曹沧说道：“这种植物只能在异海生存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植物，竟然能寄生到人体中？”
　　“你很好奇是吗。”米勒说道：“那你到船舷旁边看看就知道了。”
　　
　　曹沧飞快的走到船舷边，现在曹沧看到了，整个海面已经变成了鲜绿色，这不是海洋通透的绿色，而是海水中有某种生物，这种生物的颜色，改变了海洋。
　　
　　海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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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藻这种植物有很强的生命力，属于低等的生物。但是这种植物繁殖的速度非常快，并且非常容易变异。由于海藻的超强适应能力，能在短时间发展到巨大数量，对生态和环境有着重大的影响。
　　“这种生物，在地球上已经被研发成了武器。”米勒说道：“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曹沧回答：“至少我进入异海之前，没有听说过有关于任何武器和海藻有关。”
　　“藻类的基因中的某些部分很容易被置换。”米勒说道：“我在进入异海之前，我们国家已经成功的把一种藻类培育成生物武器。让那种海藻具备神经毒素，在海洋上疯狂的繁殖……这个武器是用来对付海上的敌对国家的船只。元首早有准备，和英国佬在海上一决高下。”
　　“不过你们失败了，还来不及使用那种可怕的武器。”
　　“我知道。”米勒说道：“第二次进来的美国人告诉我们，二战我们失败了。”
　　“你们研究的藻类武器。和这里的海藻有关系吗？”曹沧问道。
　　“没有。”米勒说道：“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藻类。这里的藻类，并不是要攻击生物，它们的本能是把自己寄生到其他生物上面。我已经研究过了，海里的鱼类他们无法做到。可是人类，是它们最佳的选择。人类的身体，对这种藻类，没有一点排斥。基因融合非常容易，容易到仿佛我们是同一种生物。”
　　米勒把自己身上的军装脱下，袒露上身，皮肤碧绿。很明显，身体的表面的叶绿素已经完全潜入他的皮肤细胞之中。
　　这种海藻已经完全和人体共生，甚至帮助人体摆脱从前那种复杂的进食习惯，让人体直接从阳光获得能量。当人类具备光合作用的能力之后，还能算是人类吗。
　　曹沧不禁对米勒保持距离。
　　“和海藻的基因融合之后，对我们有利的方向是，我们能够不再为食物忧心。”米勒说道：“可是有个副作用，我们永远都不能睡觉。睡觉的功能丧失了，永远的丧失。”
　　
　　现在曹沧的疑问都解开了。为什么这些人不睡觉，吃着非常少的食物，还有海里那个变异的训鱼人，都是海藻改变这些人的基因的后果。
　　
　　 “那个神秘家族一直保留着海藻的有关记录。”米勒说道：“他们的文献，一直保存着大西洲的历史。但是大西洲的灭亡，不仅仅是大陆下沉。”
　　“是啊，陆地可以消失。可是人类有办法离开。”
　　“大西洲的人类也随着陆地的消失而灭亡。”米勒说道：“大西洲的人类才是异海的第一批移民。”
　　“我不明白。”
　　“大西洲和小岛一样，是异海和地球的通道。地球上的大西洲消失，只是异海和地球完全分离的终点。”
　　“你的意思是，异海和地球从前是一个空间。”
　　“这是我的推测，异海一直和地球联系在一起，而且在远古时代，两个空间之间没有太大的阻隔。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异海和地球的距离越来越远，从空间上完全隔离。大西洲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地球，这个大陆是属于异海的。”
　　“当地球和异海在空间完全隔离的瞬间，引发的震荡，让大西洲彻底消失。
　　曹沧想起了细妹的疍族，原来在远古时代，她的祖先，进入异海是相对容易的，所以留下了异海的相关记录，最后根据这个记忆，画出了《水路薄》。
　　在几万年前，异海就是地球的一部分。人类的地理大发现来的太迟了。晚了几千年，错过了发现异海的机会。但是古老的文献把这一切都记载下来，在各个民族里，留下踪迹。

宝宝寒

HULALA

一个月后，风暴已经结束，和曹沧预想的一样，海面如同一年之前，现在又变得平静下来。只是现在的海面，是碧绿色，没有边际的碧绿。那些海藻，充斥了这个海域。
　　整个大海，就像一块巨大无比的翡翠，纯绿色的翡翠。若不是米勒的船在缓缓移动，船舷下方微微激起了一点浪花，曹沧根本就感觉不到船只在移动。时间长了，甚至产生错觉，觉得海面是一个平滑的固体，这是个通体碧绿的星球。
　　异海的冰层，已经完全融化。
　　船上的众人都已经不再忙碌，和风暴对抗。米勒也变得悠闲。
　　“这些海藻。。。。。。”曹沧问道：“是不是就是寄生在你们身上的那种。”
　　“当然是的。”
　　“我现在也已经和你们一样了？”曹沧说道：“我的睡眠越来越少。昨晚，我就没有睡觉。”
　　米勒把曹沧的手臂拉起来，把袖管向上捋起，然后和自己的手臂放在一起对照。
　　曹沧的手臂皮肤也隐隐透出暗绿色，只是没有米勒那么明显。
　　“你有没有想过，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米勒说道：“其实是个大错误。在地球上，人类的种群数量并不是最庞大的，昆虫的数量远远超过人类，即使是同为哺乳动物的老鼠，数量也非人类所及。”
　　“人类的优势在于智力。”曹沧反驳。
　　“真的吗？”米勒说道：“任何物种发展方向，都是扩大自己的个体数量，让自身的种群得以延续。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人类做的并不好。”
　　“可是人类已经超越了低等生物的局限，至少已经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天敌存在。”曹沧说道：“人定胜天。我们已经能够改造世界了。”
　　“错了。”米勒说道：“人类怎么可能没有天敌，人类可以战胜大型个体的动物，可是微生物如果有智能的话，会嘲笑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微生物当然不会有智能。”曹沧说道：“你的这个说法完全没有依据。”
　　“如果真的有某种微生物具备智能，高出你想象的智能。以你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的智能。”米勒说道：“你会作何感想。”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米勒轻蔑的说道。
　　“看来你有这方面的证据。”曹沧问道：“能说清楚吗？”
　　“已经寄生在我们身上的海藻，就是例子。”米勒说道：“从结构上来看，它们是低等的生物形势，可是它们的真的具备智能。”
　　曹沧下意识地往自己的手臂上看去。彷佛里面的海藻细胞，正在蠢蠢欲动，控制自己的身体。
　　“它们聪明到主动和人类的细胞融合，并且改变人类的生理习性——最基本的生理特征，进食方式。把复杂的化学反应，简化成单纯的光合作用。这是最具备效率的生化反应，让我们直接从阳光获取能量。并且改变了我们脑垂体的构造，让我们抛弃睡眠。并且毫不伤害我们的身体健康。”米勒说道：“你认为这是一种没有智能生命的所为吗？”
　　“如果你猜测的是真的。”曹沧问道：“那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人类文明的目的是什么？”
　　曹沧霎时就明白了：向着更高级的生命方式进化，无论是人类，还是这种低等的植物，都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前行。现在人类和海藻已经处在一个起跑线上，更确切的说，这种海藻已经把自己的命运和人类绑缚到一起。
　　谁说过，高级生物一定要在哺乳动物猿类灵长目人科中发展出来。地球只是个特例而已。也许在异海，最高等的智能生物，就是这种低等的植物——绿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