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鬼非鬼》--聊聊农村那些离奇诡异的事儿--作者：是非莫挂心头

云雾飞舞

　　一路上马不停蹄，尽管所有人都是又渴又饿，可都得咬牙坚持着，否则没死在险恶的古堡里，死在回去的路上，可就无处诉冤了。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行四人终于回到了村子。我们从无人的小路悄悄的进了村，在岔路口处分手，分开的时候我依依不舍的将猎枪和子弹都还给了秃鹰。看他拿着枪四处张望，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但愿他能长点记性，别在偷鸡摸狗了。”
　　 秃鹰走后，根生也离开了，在临走之前对我说：“明天来这里，有样东西给你。”
　　 看着他的背影，我无奈的笑了笑，碰上这样的人，还真是没办法，不知道他要给我啥东西，但明天我肯定要来，谁叫我的好奇心这么重的。不管是啥东西，那都是明天的事儿了，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大吃一顿，然后睡个好觉。
　　 回到家的时候的，大姨正站在门口张望，见我们灰头土脸的回来，沉着脸呵斥道：“你们俩小犊子干啥去了，咋一天一宿都不见人影？”说完，看到表弟的手，惊讶的道：“这是咋弄的？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衣服咋都破成这样了？”
　　 大姨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我有些发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打着马虎眼道：“大姨，一会儿再慢慢跟你解释，我们饿了，有吃的没？”
　　 大姨盯着我俩瞅了半天，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桌子饭菜，有些无奈的道：“给你们俩小犊子留着呢，赶紧吃吧！”
　　表弟嘿嘿笑了笑：“还是老妈好！”说完，也顾不得身上全是土，狼吐虎咽的吃起来。我也不客气，坐下来跟表弟一起扫荡饭菜。等吃完了饭，我给表弟使了个眼色，对大姨道：“我们闲着没事上山逛逛，后来走得远了，迷了路……”表弟在旁一声不吭，我则半真半假的胡编，把事情讲了一遍。其实我也不想对大姨撒谎，但是武龙王已经被村里人奉若神明，他的往事还是埋藏在我们心底比较好。我相信，根生也会设法堵住秃鹰的嘴的。
　　 因为我只是将关于武龙王的事情省略了，说的半真半假，大姨听了也没有怀疑，口头上教训了我们一顿，并再三警告下次不许再干这种事儿让家人担心，我和表弟嬉皮笑脸的应付了几句，便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一会梦到表弟落井，一会儿梦到自己被冤魂缠身。就在半梦半醒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惊雷，继而狂风大作，吹得窗子吱吱乱响。我迷迷糊糊的做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外边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是几点了。这时候，大姨推门进来，打开灯，见我坐着，问道：“这么快就睡醒了？”
　　 我指了指外边道：“被吵醒的。”
　　 大姨一边关窗一边道：“武龙王就是灵验啊，这刚唱了三天大戏，就下雨了。”
　　 武龙王？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猛然清醒过来，脑海中瞬间想起了独眼龙根生！起身下地，趴在窗子旁紧盯着外面，看着那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夜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难道那块破牌子真的能降雨？
　　 过了一会儿，狂风停止，闪电消失，窗外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大姨走到窗子旁边，有些自言自语的道：“多长时间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大雨下了将近半个小时，转而变成小雨，稀稀拉拉的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随着太阳升起，乌云也散开了。打开窗子，呼吸者雨后的新鲜空气，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感觉，脑子里反复着一句话：“难道他真的能下雨？”没有亲眼看到根生施法降雨，我还是不愿相信这是他的杰作，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表弟的衣服，吃过早饭之后，两人来到村头的路口，只见根生已经等在那里了。这家伙叼着一颗烟，神情显得十分悠闲自在。见我们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来了。”
　　 表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道：“真牛逼，整出这么大一场雨！”
　　 我等了表弟一眼，警告他道：“这件事儿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对任何人说！”
　　 表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根生，只见根生也表情严肃的点点头，半天才道：“知道了，说这个也没啥用，你根生能降雨，这话说出去也没人信！”
　　 我笑道：“你知道就好。”随即对根生道：“还有啥事，直接说吧，再拐弯抹角我可不搭理了。”
　　 根生听出我话中带刺，歉意的道：“我承认这次的事儿有些对不住你，但我事先也没想到那地方那么危险。不管咋说，也算是共患难过了，不管你咋想，我都当你是朋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赫然就是费劲千辛万苦找回来的那块破牌子！我怔怔的看着根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根生笑了笑道：“能找回这东西，你们哥俩功劳最大，现在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这东西留着也没用，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我将牌子还给他道：“虽然我还是不大相信昨晚的大雨跟你跟和这东西有关系，但我知道这玩意不同寻常，还是你收着吧。”
　　 根生道：“他在我手里已经没啥用了，说不定以后在你手里会有用处。”
　　 我道：“得了吧，这东西就是烫手的山芋，如果别人知道了它的能力，我还能过的安生吗？”
　　 根生道：“你放心吧，只要我们几人不说，没人知道他的用途，再说了，不知道用法，它就是一块破烂！你不收，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见推辞不过，我只好收下，说实话，当发觉自己被他利用了之后，确实有些生气，但这家伙在表弟落井之时，主动要求下去营救，我就已经消气了，后来又一起共同进退，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连秃鹰我都能容忍，怎会还记恨他？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根生站起身道：“回去睡觉了，这几天可能都不出来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说有机会再聊，可是世事无常，那次竟然成了我们最后一次谈话。当我再次去表弟家的时候，想要见见根生，表弟却告诉我他已经出车祸死了！
　　看着手中的两块相似的牌子，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就是因为这东西，让我结识了根生，虽然只有短短两天的交情，却让我铭刻于心。从那次回来以后，我时不时的拿出这块牌子琢磨，却始终看不出有啥特别之处，久而久之也就放弃摸索，将它收藏在我的百宝箱中。随着收藏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快要将它忘记，如今上山寻找小豆子，又机缘巧合的得到了一块相似的牌子，才让我想起这东西。
　　 一手我这一块，越看越觉得像，除了形状不大一样以外，无论是质地还是花纹，都简直是一模一样。常三爷、武龙王、土匪、盗墓贼，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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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握着两块奇怪的牌子，脑子里回想着当年在古堡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正想的出神，小狼狗跑到我身边，伸出舌头舔着我的手，我摸着它的脑袋笑道：“ 别急，马上给你弄吃的去。”随后，将两块牌子贴身收起来，其余的东西又整整齐齐的放进百宝箱。刚收拾完，老妈突然走了进来，吓了我一大跳。
　　 “在这捣鼓啥呢？喊你半天也不答应一声。”老妈有些埋怨的道
　　 “哦，没事，我找点东西。”我随便应付着，紧跟着又问道：“找我有啥事？”
　　 “外边有人找你。”
　　 “谁啊？”我心里有些奇怪，能来找我的人，老妈基本都认识，可看老妈那样子，似乎也不认识来人。
　　 “一个老头，我也不认识。”老妈语气里也有些奇怪，转而又有些担心的道：“你这几天不会又在外边惹事了吧？”
　　 我抓着头发苦笑道：“老妈，你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就这么让您老不放心吗？再说了，这几天我在忙活些啥事你也都知道啊。”
　　 老妈松了一口气道：“这还不都是让你这个小犊子以前惹事给吓得嘛，没事最好，赶紧去看看那老头找你有啥事，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我应了一声，将百宝箱重新放好，匆匆忙忙的出了屋。来到大门口，只见一个衣着奇怪的老头正蹲在墙根下抽烟。这老头脚下穿着一双青布面的大棉鞋，一条针脚粗糙的大棉裤就裸露着穿在外面，上身穿着大棉袄，外边还套了一件羊皮坎肩，腰上扎着一条布腰带，手里端着一根将近一尺长的大烟杆，正吞云吐雾的抽着。见到这人，我瞬间愣了一下，这副形象，简直就是几十年前地地道道的老农的标准形象。如今这都啥年头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这样穿着打扮。
　　 见到我出来，老头咧嘴笑了一下，站起身道：“小伙子，你在这村里的名气不小啊。”
　　 一见面就夸我，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谦虚的道：“哪有的事，村子里大多数都是本家，互相都认识。”
　　 老头嘿嘿笑道：“村头的那个老婆子刚才可是直直数落了你半个钟头啊！”
　　一听老头这话，我差点翻白眼晕过去，感情说我“名气不小”是这么回事啊。村头那老太太也真是的，不就是小时候偷吃了她家一只大公鸡嘛，至于记挂这么长时间，逢人就讲一遍我当年的“光荣事迹”！看老头这幅打扮，本以为他是个老实人，可没想到连这些事都打听，他在我心中的好感度瞬间直线下降。白了他一眼，问道：“我好像不认识你，找我有啥事啊？”
　　 老头依旧笑眯眯的道：“看你年纪不大，记性可不咋好，你那个小兄弟没事了吧？”
　　 我的小兄弟？小豆子！听老头说这话，我又重新打量他一遍，猛然间想起，这不就是山上遇到的那个砍柴老头吗？看出我神色间的变化，老头吐了一口烟，问道：“想起来啦？”
　　 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看来，这里边果然有问题。收起嬉笑的神色，我认真的问道：“小豆子，就是我那个小兄弟，是你救的？”
　　 谁知老头摇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你那小兄弟让大白兔子给觅上了，是山神爷把他保住的！”
　　 “山神爷？”老头的回答令我有些吃惊，如果说老头承认人是他救的，我还能相信，可他竟然说是山神爷保住了小豆子，这叫我咋相信呢！
　　 老头见我不信，笑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就当是我救了那孩子。”
　　 我伸手拍了拍额头，这老头说话也太不着调了，啥叫就当是你救了小豆子。深吸了一口气，我又问道：“你咋知道是山神爷保住了我兄弟的命？”
　　 老头盯着我道：“都说人老成精，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吃的盐比你小子吃的饭还多，有些事你是不明白的。”
　　 得！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先揭我短，再说他自己是个老妖精，真弄不懂这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还是赶紧问明白他找我有啥目的，然后把他打发走。于是问道：“那你找我有啥事啊？”
　　 老头神秘的一笑：“我来送你一样东西？”
　　 我有些惊讶的道：“你，要送我东西？”
　　 老头没有理会我，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看清他拿出的东西，我心里猛地一紧，老头手里拿着的，赫然又是一块奇异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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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怔的盯着老头手中的牌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也会有这个东西？”
　　 老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有些感慨的道：“你能认出这东西，看来常三爷的那枚青符真的让你给得到了，这都是天意啊！”
　　常三爷？青符？这到底是咋回事啊？难道洞窟里的那尊人骨塑像就是当年的土匪头子常三爷？而我得到的那两块破牌子叫什么……青符？看老头那一本正经的神色，我突然意识到，我意外得来的两块破牌子绝非寻常之物，而眼前这个老头很有可能清楚它们的来历。想到这些，迫不及待的道：“我确实在山上的洞窟里找到了一块与你手中差不多的牌子，这玩意到底有啥名堂，你到底是啥人？”
　　 我一口气问出了两个最关键的问题，可老头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不知道你听说过早些年一群土匪在于家沟盗将军墓的事没有？”
　　 这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细想想却与这些破牌子，也就是老头所说的青符有着莫大的关联，于是我耐住性子回道：“听说过，从山上回来才听说的，而那些土匪的头子，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常三爷对不对？”
　　 老头点点头道：“不错，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土匪头子不止常三爷一人！”
　　 “哦？”听老头这么一说，我有些惊讶的道：“除了常三爷还有谁？”我所听来的都是人们当做故事一样口头上流传下来的，有很多地方不详尽、也不真实，看老头这样子，似乎是很了解当年的内幕。
　　 老头竖起三根手指头道：“这群土匪一共有三个头子，从上到下分别是常三爷、马四爷、龙五爷。”
　　龙五爷？武龙王！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我惊得险些叫出来。事情不会这么巧合吧，难道武龙王真的跟这群土匪有关系？意识到自己差点说走了嘴，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老头似乎只是知道我从常三爷那里得到了一枚青符，而在很早以前得到的龙五爷的那枚青符还是暂时保密的好。既然叫我遇上这事儿了，索性不如问他个底掉（清楚）。于是也不急着询问老头此来的目的了，拉着老头到墙根儿坐下，道：“您似乎很了解他们的事儿，就给我讲讲呗？”
　　 老头似乎专程来给我讲故事似的，没有推辞，在墙上敲了敲烟袋，重新装上一袋烟，点着之后抽了两口，缓缓给我讲述了那些土匪的真实情况。
　　那是一个闹饥荒的年头，很多关内的人活不下去，都往关外迁徙，而这群土匪开始只是聚集在一起的流民，后来因为饥饿便抢粮食吃，渐渐地演变成打家劫舍的土匪。可是饥荒年头，家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在普通老百姓家里，就算是抢也抢不到粮食，所以他们一般都是抢劫当时的地主，算不上劫富济贫，却也很少骚扰普通老百姓，这也是他们行踪隐秘，老百姓见不到他们身影的原因。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做了土匪，就得定下规矩，就得有人领导。经过众人推荐，共选出了三个头领，因为都是流民出身，所以不问姓名，只是按照姓氏与排位次第临时起了个尊称。于是便有了常三爷、马四爷和龙五爷这三号人物。至于为什么不叫大爷或者是二爷，而是从三爷开始叫，也是有讲究的。俗话说天地为大，上有天，下有地，区区凡人本事再大，也不敢妄自与天争名，所以老大的位子位子空着，或者说是留给天地。一群土匪聚在一起，得有一个共同的信仰才能长久发展，这个信仰当然就是绿林中人常挂在嘴边的“义”字，若论义气，首推义薄云天关二爷，那这第二把交椅当然是留给关二爷坐了。只不过这“天地”虚无缥缈，关二爷是个被神化了的人物，所以实际掌权者还是这三位头领。
　　这些人聚在一起，开始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可当势力渐渐发展壮大、吃喝已经不成问题的时候，欲望也随之而来。可是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就算是下山打劫，也发不了大财。为此，作为首领的常三爷也是整日愁眉不展。事有凑巧，当他们在山里挖窑洞的时候，无意中打开一座古墓，墓中那丰厚的陪葬品让常三爷脑中灵光一闪，立马意识到发财的机会来了。这山里啥都不多，就是古墓多。虽然乱世之中古董不怎么值钱，可是古墓里陪葬的可有些金银器，金银到了啥时候都是硬通货，不会贬值。于是在三个首领的磋商下，一群人便干起了盗墓的勾当。更令人可气的是，这些人只取墓中金银，其余在他们眼里不值钱的东西一概毁坏！
　　有金银陪葬的古墓毕竟只是少数，虽然这伙人盗墓发了点小财，却始终难以做大。直到有一次，常三爷乔装走访于家沟，在那里探听到了一座大墓的消息，带人强行将其挖开后，被里边丰厚的陪葬品彻底震惊了。光是那一只黄金独臂，便顶的上他们以前所盗古墓的所有收获之和。这一次土匪算是彻底发了大财，而功劳最高的常三爷更是洋洋得意。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他们盗掘了于家沟的将军墓后不久，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先是陆续有人得一些稀奇古怪的病，接着就有人莫名其妙的发疯，发展到最后甚至有人离奇的死亡！
　　 这些现象渐渐地在土匪中引起了恐慌，开始有人传言，那个将军的阴魂前来讨债了，因为总有人经常在耳边听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还我手来！还我手来！”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问道：“真是阴魂前来讨债了？”
　　 老头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次他们挖开将军墓，得到的最值钱的东西是啥？”
　　 我回忆了一遍老爹所讲的故事，试探道：“是黄金手臂还是那颗翡翠白菜？”
　　 老头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猜猜在分宝贝的时候，常三爷选了啥？”
　　 见老头迟迟不说正题，反而将话题越扯越远，我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哪知道，照你这么说，难道他没要黄金手臂或者是翡翠白菜？”
　　 老头转过头来盯着我道：“他就要了一样东西，就是你手中的那枚青符！”
　　 “青符？”我诧异道：“你说我得到的那东西叫青符？而常三爷没要金银财宝，就要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老头笑了笑道：“你可别小看这块破烂牌子，用处可大着呢。土匪里发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后来土匪散伙，都跟这枚青符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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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越发的古怪，我赶紧追问老头原委。经老头的一番讲述，我才知道，当年常三爷等人盗掘于家沟所得最值钱的东西确实是黄金手臂和翡翠白菜，但是在一干人等回到据点清点收获的时候，常三爷意外的在黄金手臂上发现了一个机关，而打开机关后，黄金手臂露出了一个暗格，里面就藏着我所得到的这块破烂牌子。
　　将一块破烂牌子藏在价值连城的黄金手臂中，常三爷立马意识到这东西不同寻常，所以当众人分发宝贝的时候，常三爷选了这块毫不起眼却又与众不同的牌子！事实证明，常三爷确实没有走眼，因为在事后不久，他便发现了这块牌子的奇特之处。开始的时候常三爷也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但从其外观上看，牌子呈暗青色，上面刻有古朴的花纹，或许因为时代太过久远，牌子上有些发霉生锈的迹象，依据外观，常三爷将这奇怪的牌子称之为青符！
　　更为可怖的是，不知道常三爷究竟从什么渠道，竟然得知这枚青符有着神鬼莫测的力量，并且他还逐渐的掌握了这种力量。而土匪窝中发生的离奇古怪的事情，都源于常三爷对这枚青符上神秘力量的测试！青符的秘密普通盗匪可能不得而知，却是瞒不过其余的两位头领。马四爷和龙五爷得知此事之后，便动了争夺之心。常三爷在此时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青符不止一枚，而是共有四枚！
　　三人协商之后，常三爷答应帮助马四爷和龙五爷寻找另外的青符，并且帮其掌握其中神秘力量，事情才暂且平息。打那以后，一群盗墓贼便不再盲目的盗掘古墓，而是有目的性的挖掘一些上了年头的古墓，其最终目的就是寻找另外三枚青符。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将周围山上所有上了年头的古墓盗掘一空之后，三位首领终于又找到了两枚青符。
　　整合了三枚青符，常三爷等人推测出，若是集齐四枚青符，便可以揭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只可惜第四枚青符却迟迟没有出现。直到常三爷染疾去世，三人也没能得偿所愿的收集到四枚青符。常三爷死后，马四爷和龙五爷两人依照他生前的遗愿，将第一枚青符藏于他的尸骨中，做成塑像立在洞窟的密室中供奉，等两人找到第四枚青符之后，再打开塑像取出青符。
　　一位首领的去世，并不影响土匪的发展，在马四爷与龙五爷两人的领导下，众土匪继续干着打家劫舍以及盗墓的勾当。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意料，一年夏天，有人在较远的山上发现了一座大墓，经过精心准备，马四爷和龙五爷带了一些心腹亲自出马，去盗掘这座大墓。可就是这一次，让两人栽了一个大跟头，险些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盗掘这座大墓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传说中才有的机关陷阱，险些全军覆没，幸亏心腹拼死保护，两人才得以逃出生天。只可惜所带人员死伤大半，只余下不足十人跟随两人左右。经历一番挫败，，马四爷与龙五爷两人决定先返回巢穴，整顿势力后东山再起。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返回老窝的时候，那里已是一片死寂！
　　两人带着残余人马返回老巢，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如当头一桶凉水，让两人从头凉到了脚底。只见原来热闹非凡的山中洞府，如今却犹如修罗地狱，到处都是死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的气味。难道是有人趁虚打劫？两人心中暗自猜测着，可当将洞中情形细细检查一遍之后，两人更是打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这留守家门的众人，竟然全部死于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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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四爷与龙五爷两人仔细查看，却始终找不出这些人自相残杀的缘由。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原本二百多人的势力骤然间只剩下十几人。两人都是心灰意冷，暗自猜测，可能真的是以前作恶太多，如今报应来了。经过一番思量之后，马四爷和龙五爷两人将积蓄分发给残余的几人，叫他们各自下山去谋生活。
　　 坐在死寂一般的洞窟中，龙五爷叹了一口气，问道：“现在该咋办啊？”
　　 马四爷也是叹了一口气：“还能咋办，走吧，以后下山多行些善事，或许还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后半生。”说着话，起身来便向外走。
　　 龙五爷急道：“那第四枚青符就不找啦？费了这么大工夫，就这样放弃啦？”
　　 马四爷轻笑道：“还找啥青符啊，能有命活下去再说吧！”
　　原本庞大的势力，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解散了，听罢不得不叫人感叹，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这群人挖遍山中古墓，最终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土匪解散之后，武龙王来到了表弟他们村子，而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第四枚青符，所以招揽了四个人，继续漫山遍野的挖掘古墓！或许是有了先前的教训，所以武龙王不允许四个徒弟碰墓中的陪葬品，可惜他万万没有料到，徒弟们见财起意，致使自己最终命丧古堡！
　　 老头讲到这里便停住了，我有些好奇的道：“这就完事了？那后来呢？马四爷和龙五爷咋样了？你手中的这枚青符就是马四爷的？”
　　 老头回头盯着我看了半天，别有深意的问道：“你咋知道我这枚青符是马四爷的，而不是龙五爷的或者是一直没出现的第四枚？”
　　老头说完，我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走了嘴，本想隐瞒关于武龙王的一切，却还是瞒不过眼前这个老人精。既然他把这些都告诉了我，我想了想也没有隐瞒武龙王的必要，于是将在表弟他们村子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头。老头听罢有些感慨的道：“还真是不出四爷所料，龙五爷终究还是不甘心啊。当年散伙之后，大家各走各的路，四爷就在山洞附近找地方隐居了起来，而龙五爷却不知了去向，直到四爷去世，他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四爷？”听老头对马四爷的称呼异常亲昵，我问道：“马四爷是你的啥人？你和他有啥关系？”
　　老头嘬了一口烟，缓缓道：“我其实是四爷身边的一个小随从，因为当年四爷对我有恩，所以散伙之后也没离开他。这些事情都是四爷临死前告诉我的。而且四爷还嘱咐我，山洞不可再去，要是以后有别人进入山洞，得到了常三爷的青符，就让我把这枚青符也交给他。”说完，老头伸出手，有些留恋的看了手中青符一眼，随后一甩手将青符扔给了我。
　　 怔怔的看着青符，我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道：“为啥啊？马四爷为啥要这么做？”
　　 出乎意料，老头也有些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是为啥，四爷这么吩咐了，我就这么做。原本以为手中的这枚青符，这一辈子是送不出去了，没想到的，竟然是让你小子得到了常三爷的青符。”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有些发懵，这都是啥事啊，意外的捡到一块牌子，竟然莫名其妙的引出这么多事端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此刻，我似乎感觉这几枚青符就是烫手的山芋，得到它们未必是件啥好事！老头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里，笑着道：“你也别瞎想，事后我也琢磨过这事儿，其实四爷也想知道凑齐四枚青符会发生啥事，可他自己发誓不再去盗墓，所以把这枚青符留给进洞找常三爷那枚青符的人，能知道洞中塑像里有青符的，估计就会跟龙五爷有关，那样的话，三枚青符或者说四枚青符就有可能聚在一块。四爷在山洞附近隐居，就是在等有一天龙五爷或是他的传人带着第四枚青符回来。我原本以为你是龙五爷的传人，找到了第四枚青符才进洞里去的，只可惜竟然只是阴差阳错的让你小子凑齐了三枚青符！这或许真的是天意啊！”
　　至此我才彻底明白啥叫人老成精，这老家伙从一见面就在试探我，而我缺茫然不知，但他万万没有料到，我并不是龙五爷的传人，能得到这几枚青符完全是巧合。以至于现在弄清事情原委的我，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天意？把玩着青符，半天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我猛然想起一件事。从我所了解的武龙王事迹来看，他们那时候的人若是活到现在，估计得有百十来岁了，眼前这老头说他是马四爷的随从，那他得多大岁数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下，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老头瞅着我笑道：“多大岁数？记不清喽！”说着站起身，好像自言自语的道：“不管咋说，四爷交给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等哪天我死了，也能闭上眼了。”说完将烟杆别在腰间，晃晃悠悠的走了，只留下我站在原地，仍旧是一脸茫然。直到老头不见了踪影，我才回过神来，从兜里掏出另外两枚青符。
　　将三块看似破烂的牌子捧在手心瞅了半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年常三爷一伙人挖遍周围古墓，才找到这三枚青符，如今却阴差阳错的到了我手里，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回到院子，找个角落蹲下来，将三枚青符依次排在放在地上，盯着它们仔细的琢磨，然而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啥特别。捡起武龙王的青符，这是我最先得到的一枚。当年根生告诉我，用这东西能下雨，可我始终都不相信。如今又得知常三爷曾经用另一枚青符制造出一些恐怖事件，由此看来，似乎这几块破烂牌子上真的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可这些力量是怎么发挥出来的，我缺丝毫不知。
　　 “狗子，你蹲在这干啥呢？”正当我看得出神，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把三枚青符收起来，回过头只见老妈正往这边走来。
　　 “没干啥，刚才掉了一个钢镚（硬币），正在这找呢。”我随口编了一个谎话，心里默默念叨：老妈，不能怪俺骗你啊，这事儿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你知道了指定要胡思乱想。
　　 “那找着了吗？”老妈还真相信我的话了，弯下腰来在地上寻摸。
　　 “甭看了，找着啦！”我从兜里掏出一个钢镚在老妈眼前晃了晃，幸好昨天买烟的时候，商店找给我一大把钢镚，如今才能让我蒙混过关。
　　 老妈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钢镚，道：“正好，一会儿打瓶酱油去。”
　　 我有些无语的道：“老妈，一块钱您也跟我抢啊？”心里真后悔，咋就没掏出个一毛钱的呢？
　　 老妈白了我一眼，问道：“那个人走啦？他找你啥事？”
　　 得！又得让我编瞎话，搜肠刮肚的寻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把老妈打发过去，见她有些不信，我赶紧扯开话题道：“您赶紧打酱油去吧，我给去小狗弄点食儿。”
　　事情到此就暂时告一段落，尽管意外的得到了三枚青符，但是我也没发现它们有啥呼风唤雨的能力，在琢磨了一段时间不得要领之后，又将它们锁在了我的百宝箱里。有时候也在心里想，或许找到第四枚青符就能解开上边的谜团，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那种一闪而过。当年一群土匪费尽心机也没找到，我又上哪找第四枚青符去，总不能叫我学着他们一样去盗墓吧？要是真干了这种事，别看我老大不小了，老爹他照样能踢死我！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凡事也要靠运气、看天意。就在我放弃寻找第四枚青符这个念头的时候，第四枚青符却机缘巧合的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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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正月十五没多久，我再次离开家门外出打工。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我一般都是过年的时候才回家一次。然而那年夏天，突然得知消息奶奶生病了，所以立马放下工作匆匆忙忙的赶回老家。等到了家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我以为奶奶病病的很严重，原来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脱臼了。尽管如此，还是把一大家人吓得够呛。既然回来了，我也就没有急着走，留在家里陪着奶奶，等她的伤彻底养好之后再作打算。
　　在家里闲着没事，每天就是逗逗狗，晒晒太阳。经过半年，小狼狗已经长到我膝盖高了，我临走的时候给它起了个名叫“黑豆”，那时候它才不大一点，看上去很可爱，可如今长这么大，“黑豆”这个名字咋叫都感觉别扭。半年没见，这家伙竟然对我丝毫都不陌生，每天围着我跑前跑后。
　　 “破烂——换钱喽！”一天中午，正在逗弄黑豆，院外传来一声吆喝，“破烂”两个字拉得极长，而后边的三个字又十分短促，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破烂王”来了，其余收破烂的吆喝不出这样的调子。
　　 “狗子，煤棚里有点儿破烂货，你拿出去卖了，买袋盐面回来。”奶奶从屋里吩咐了一声。
　　 “好嘞！”我应了一声，站起身跑到院外喊道：“破烂王，等一会儿！”喊完便转身走到煤棚去搬破烂货。
　　要说这个破烂王也有些传奇，他收破烂的价钱总比其他人高出一些，并且什么都收，管你卖的是啥东西，只要不是狗屎大粪，统统来者不拒，而且一般情况下都能给出个令你满意的价钱。哪行都有竞争，收破烂也不例外，破烂王如此行径自然让同行恨得牙痒痒，只是却无可奈何。而家家户户都攒着破烂，只等破烂王来了才卖出去。要说“破烂王”这个外号还与我有关，有一次这家伙在村子里收破烂，卖破烂的人把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收破烂竟能收出如此火爆场面，当真是令人称奇，感于此景，我随口说了一句：“行行出状元，你简直就是破烂行里的状元——破烂王！”没想到这家伙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咧嘴一笑，久而久之，破烂王的名号算是传出去了。
　　等我将煤棚里的破烂货全部收拾出来之后，破烂王恰好赶着驴车来到门口。破烂王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头比我稍矮一些，身材偏瘦，因为长期与破烂打交道，看上去有些邋遢。我拍了拍手上的土，笑道：“破烂王，你的同行都开上三马子（三轮车）了，你这毛驴车也该退役了吧？”时代在进步，各行业都在发展，收破烂也不例外，其余收破烂的早就开机动车，举着喇叭吆喝了，唯有这破烂王还是一成不变。不，也不能说一点没变，他也在进步，最起码拉车的毛驴由一头变成了两头！
　　 破烂王龇牙一笑，拍着拉车的小毛驴道：“不管毛驴车还是三马子，能干活、能赚钱就行。”说着，破烂王蹲下身将我搬出来的破烂分门别类。
　　 我一屁股坐在毛驴车上，随手翻弄着车上的破烂，道：“今天没收到多少东西啊。”
　　 破烂王头也不抬的道：“刚从小王庄过来，已经送到家里一车了。”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差点忘了这家伙叫破烂王，如果只收到这么点东西，这个称号岂不是白叫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将破烂分类、过秤都是破烂王一个人动手，我也是乐得清闲。正闲聊着，眼角瞄到了车上的一样东西，看上去有些眼熟。翻开破烂货，将那东西露出来之后，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心跳猛然加速，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东西竟然是常三爷一干人等苦苦寻找的第四枚青符！
　　老天爷还真会开玩笑，一大群人翻山越岭，挖坟掘墓都没找到，最后竟然在一个破烂车上出现了。有人竟然将珍贵的青符当做破烂给卖了，若是常三爷等人看到这情景，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晕过去？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住内心的狂喜。转头看了看破烂王，他还在低头整理破烂，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这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眼角的余光瞄着突然出现的第四枚青符，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把它弄到手呢？
　　破烂王肯定是不知道他的价值，青符在他手里一定会被当做破烂处理掉。该怎么办呢？花钱买过来？不行，这样一来他肯定起疑心，意识到这是个值钱的玩意儿，很有可能会坐地起价。偷？更不行了，先不说偷东西道德不道德，不被发现还好，万一被发现，并且传出去，说我狗子偷一个收破烂的东西，那我的脸还往哪搁啊？
　　 正暗自琢磨着，破烂王已经将我搬出来的破烂货归置好，并且开始过秤。瞄着那枚青符，我是越来越急，可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啥好办法。眼见着破烂王已经算好帐，把钱递给我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抓过第四枚青符，开口道：“把这东西送给我行不？”
　　 直接张嘴讨要，我的脸都红了。本以为破烂王会很诧异，可出乎意料的这家伙平静的从我手中抠出青符，缓缓摇着头道：“不行，这东西不能给你！”
　　 我心里暗道：完了，这家伙意识到了，要坐地起价。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最后一枚青符，我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深吸了一口气，把破烂王递过来的钱推回去道：“这钱我不要了，你把这东西给我就行了。”
　　 破烂王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又道：“实在不行，你说个价，我买这东西了。”
　　 我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打算，正等着他狮子大开口，没想到他还是摇头道：“不行，多少钱都不卖！”
　　听了这话，我差点崩溃，这家伙有钱不赚，脑子出毛病了？心里嘀咕一句，抬头却发现破烂王脸上竟然挂着一丝戏谑的微笑，与那个老实巴交的破烂王完全是两个样子，仿佛在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这时候我才发觉，事情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抬腿重新坐回驴车上，平静的问道：“为啥不卖？”
　　 破烂王反问道：“为啥要买？”
　　 我抬头盯着破烂王瞅了半天，他也毫不回避的跟我对视，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精明，我才明白，这个名震村里的破烂王绝不是一般人物！
　　 俩人对视了半天，我问道：“你不像是个收破烂的，你到底是干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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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烂王龇牙一笑，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憨厚神态，看了看手中的青符，抬头道：“我就是个收破烂的。”
　　我撇撇嘴道：“鬼才信呢！”说完，我坐在驴车上往里边挪了挪，笑着对他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你究竟是干啥的我也管不着，但你手中的东西今天我是要定了，要不你就开个价我出钱买，要不今天咱俩就在这耗着，反正得不到这东西，我是不让你走！”第四枚青符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原本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却叫我碰上一个不简单的人，没办法，逼的我只能耍起了无赖。
　　 破烂王把从我家收到的破烂搬上车，将钱放在我腿上，坐在驴车的另一边，点了一颗烟，不紧不慢的道：“你这么耍赖皮，就不怕我报警？”
　　 我无所谓的道：“你随便，这是我家门口，有啥事都好解决。”今天我是决定要跟他赖到底了。
　　 破烂王摇头苦笑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无奈，静静的抽了两口烟，掂着青符道：“你要真想买这东西也行，我就怕你出不起价。”
　　 见他松口，我也轻轻舒了一口气，笑道：“买这个东西，我应该还能出得起价钱，你说个价吧！”说完之后，装作平静的盯着破烂王，其实心里紧张的要命。我的身价就是一小平民，他要是开价太离谱，还真够我受的。
　　 破烂王看着我，缓缓伸出一个巴掌，我笑道：“五十？没问题！”说着站起身就要掏钱。
　　 破烂王摇摇头，我有些惊讶的道：“五百？”同时心里暗骂，还真敢开口，不过想了想一咬牙道：“五百也买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破烂王还是摇头。这令我有些生气了，就算是坐地起价，也没有这样离谱的吧？随即我又坐回车上，冷笑道：“这个东西卖五千就有点过了吧？”
　　 这时候破烂王瞄了我一眼，嗤笑道：“五万！出得起这个价你就拿走！”
　　 听了他的话，我差点一头栽下去，惊呼道：“啥玩意儿？五万！”要说千八百的，我咬咬牙还能对付过去，可这家伙一张口就是五万，我一年才挣多少钱啊？
　　 相比于我的吃惊，破烂王却平静的道：“五万，少一分都不卖！”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卖，成心在耍我，气得我从车上跳下来，呵斥道：“你想钱想疯了吧！五万一块，我卖给你仨，你要不要？”
　　 “仨？”破烂王一愣，随即有些震惊的道：“你的意思是你有三块这东西？”
　　 “呃……这个……”我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说走了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装出无赖的样子道：“仨？我哪有这东西，这不是让你给气得嘛。”
　　 令人不解的是，破烂王并不在乎我那无赖的样子，死死地盯着我，激动的道：“兄弟，你手中真的有三块这种牌子？”
　　 有些愕然的看着他，暗道：这家伙咋回事？咋好像比我还激动？不管他有啥猫腻，我就彻底装个无赖，看他接下来怎么办。想罢，大咧咧的往车上一坐，胡诌道：“我咋会有这种东西，刚才那是……”
　　 “行了，兄弟别说了。”不等我说完，破烂王打断我的话，重新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道：“咱俩就别打哑谜了，你肯定知道这牌子的底细。这样吧，咱俩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我是干啥的，你告诉我这个牌子是啥东西，你看这样行不？”
　　 我怔怔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惊讶的道：“你不知道这是啥东西啊？”开始见破烂王抓着青符不放，我以为他知道青符的底细，并且与当年那伙土匪有关系呢，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破烂王摇摇头，盯着我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期待。我低头想了想道：“不行，我吃亏。你是干啥的，现在不用你说，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收破烂只是个幌子，你真正目的是淘换古董，没错吧？”刚开始我确实被破烂王搞懵了，因为我所得到的三枚青符都跟当年的土匪有关系，所以就先入为主的怀疑他也跟那群土匪有关系。然而他却对青符的底细一无所知，可奇怪的是，破烂王好像一早就了解青符的价值，如此毒辣的眼光，绝不是普通收破烂能有的。这时我突然想到，这个破烂王一直都是高价收购破烂，并且啥东西都收，于是我便猜想，这家伙可能是个古董贩子！
　　破烂王苦笑一声，点头道：“没错，我是倒腾古董的，没想到今天在这地方碰见了高人。”紧接着，又有些感慨的道：“你能一眼认出这块牌子的不同，说明你也不简单。我在这一片淘换古董好几年了，竟然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啥得罪的地方，您别……”
　　 高人？有眼不识泰山？我越听越感觉不对味，这家伙不会是把我当成同行了吧？于是赶紧打断他的话，道：“你的话我咋有点听不明白？”
　　 破烂王掏出一根烟递给我，又帮我点上，才接着道：“兄弟就别装糊涂了，看你年纪轻轻，见识却不短。我在古董行混了这么多年，都看不出这怪牌子的来头，你能一眼认出，真是让我惭愧啊！”
　　 我盯着他瞅了半天，摸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是真的把我当同行了，还是在套我话，这家伙一肚子的鬼心眼，咱得多留神。既然已经耍无赖了，那就接着耍下去，你说我装糊涂，那我就装一次，吐了一口烟，慢悠悠的道：“你先别拍马屁，先说说你这牌子是从哪来的？”
　　 破烂王老老实实的道：“刚从小王庄花五块钱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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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块钱？”我气道：“你五块钱收的玩意儿，到我这就坐地起价卖五万？”
　　 破烂王解释道：“在那个人手里，这东西只值五块，到我手里就不一样了。刚才也不算是跟你漫天要价，虽然暂时我看不出这东西的来历，但是材质非金非铁，也不是青铜，花纹古朴，年代久远，要是拿到古玩市场，找人鉴定出来，也许价值都不止五万！”
　　我笑了笑道：“不是吹牛，这东西除了我，别人还真未必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瞄着破烂王，现在想把第四枚青符弄到手是不可能了，但是想办法借过来研究几天还是可以的。这家伙既然是个古董贩子，那么鉴定青符的价值是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儿，而这也就是我跟他讨价还价的本钱，尽管我对青符了解的也不多，但忽悠他一下应该没问题。
　　 破烂王一脸诚意的道：“刚才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现在我是真想请教一下，这到底是啥东西。”
　　 我笑道：“没问题，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破烂王道：“啥条件？”
　　 我道：“这东西借给我研究几天。”
　　 破烂王一脸为难的道：“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吧？”
　　 我一本正经的道：“没跟你开玩笑，这是啥东西我最清楚，而且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有三块这种牌子！”说完，我仔细盯着他的反应。既然想借过来，就得抛出点真材实料给他，否则他是不会相信我的。
　　 果然，破烂王低头想了一会，问道：“你真的还有这种东西？”
　　 我道：“你在这等一会儿。”说完，小跑回到屋里，扯出百宝箱，从里面翻出一枚青符。再回到破烂王面前，将青符递给他看了看。
　　 破烂王摸索着我拿出的那枚青符，半晌之后惊叹道：“材质一模一样！上边的花纹也极为相似！”
　　 我从他手中拿回青符，笑道：“总该相信我了吧？”
　　 破烂王有些留恋的盯着我手中的青符，咬了咬牙道：“行，只要你告诉我这是啥东西，我就把它借给你三天！”
　　见他答应了，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尽管只有三天时间，却也只能将就了。若是我能琢磨出青符的秘密，那么三天足够了，若是不能，就算是给我三年时间也没用。于是我从当年山上的那伙土匪开始，把关于青符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中间当然经过了我的修改，把误入土匪山洞和古堡寻尸的事情全部忽略，并且给自己安上了马四爷传人的帽子，而根生在我嘴里则成了龙五爷的传人。总之，有些东西原原本本的讲出来，但大多数却都是我信口胡诌。亦真亦假的讲完了事情始末，便静静等待着破烂王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破烂王缓缓抬起头，我本以为他要答应了，可谁知这家伙竟然摇头道：“不行，这块牌子，也就是你说的青符不能借给你！”
　　 听了他的答复，我气得差点晕过去，感情我这半天的口水白费了！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成心耍我是不是？”
　　 破烂王摆摆手道：“你先别急眼，照你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青符是哪个朝代的东西，它的价值啥样，我心中还是没数。而且，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我讲的是真是假，你自己最清楚。”
　　 我气道：“你不信，那你叫我浪费口水干啥！”
　　 破烂王道：“我没说不信，但是四枚青符集齐，肯定事关一个大秘密，别怪我太小人，如果这几枚青符关系到啥值钱的宝贝，我岂不是要亏死了？”
　　 我盯着他瞅了半天，最后竟气得笑了出来，拍着胸口道：“你想象力还真够丰富的，你当这是探险寻宝电影啊！”
　　破烂王不理会我的嘲笑，认真的道：“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这几枚青符的意义可就非同一般了。我必须先回去找人鉴定一下，至少弄清楚他是哪朝哪代的东西，对它有个大致的了解。这样吧，虽然青符不能借给你，但是等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回来找你，到时候咱们都交个底，一起弄清楚这几枚青符是咋回事，你看这样成不？”
　　我低头想了想，破烂王说的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我自己虽然手握三枚青符，却也未必能弄清楚这个秘密，而破烂王作为一个古董贩子，无论从见识上还是从人脉上都比我强，两人合作揭开青符秘密的可能性就大了一些。思量了一番，我点头道：“可以，但是尽量快点，过一阵子我可能要出远门。”
　　 破烂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放心，一个星期内肯定回来。”说完，朝我摆摆手，赶着毛驴车直接顺着路出了村子。
　　看着驴车出了村口，我揉了揉太阳穴，卖破烂卖出这一番际遇，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破烂王这家伙隐藏的还真够深，收了好几年破烂，竟然没人认出他是个古董贩子。而且跟这家伙聊一会儿，简直比干一天活都要累！不管咋说，意外的见到第四枚青符，终归是件好事。现在多想无益，还是耐心的等破烂王的消息吧。
　　 时间一晃过去了五天，就在第六天上午，正在菜园里摘黄瓜，听见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响，车好像是停在了我家门口，紧接着就听一个声音喊道：“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我直接翻墙跳出菜园，拎着两根黄瓜走了出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中年人，三七分的头发打理的油光铮亮，看上去很有派头。而他身后停着一辆小吉普，歪着头看了一下车头，好像还是北京的牌照。我拎着黄瓜疑惑的问道：“你找谁？”同时心里琢磨，这人是谁，我在北京就认识有限的几个人，跟我都很熟，其中没有这么一号人啊？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这人走上前来，笑着道：“才几天不见，兄弟就不认识我啦？”
　　 离得近了，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忍不住吃惊的道：“破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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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烂王扯了扯西装，笑问道：“咋的，不像吗？”
　　 我围着他转了一圈，砸吧着嘴道：“啥像不像的，简直就是两个人！”说着，我扯过他的衣襟，将黄瓜蹭了两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行啊，隐藏的这么深！开着小吉普，这么有钱还打扮的邋里邋遢收破烂，真不是一般人！”
　　 破烂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苦着脸道：“兄弟，这衣服我平常都舍不得穿，你也太……”
　　 “行啦，别扯没用的了！”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头，让他接着说下去，最后再叫我赔西装，咱可就亏大发了。将嘴里的黄瓜咽下去，接着道：“青符带来了没有？”
　　 一提到青符，破烂王立马来了精神，向周围扫了一圈，才道：“带来了，不过咱们不能就站在这说话吧？”
　　我想了想也对，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被我家人看见了，少不了麻烦，又要我编谎话了，关于青符的事情，我还不想把家人牵连进来。低头想了一下道：“ 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咱们找个地方说话。”说完，回到屋里取了三枚青符，再次来到院外。破烂王不愧是个人精，我只说了一句，他就已经明白我不想在家里谈这些事，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小吉普发动，冲我招招手。我开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破烂王问道：“去哪？”
　　 我指了指出村的路道：“去集市，那里有个小餐馆，老板跟我很熟。”
　　 在我的指挥下，破烂王开车向集市路边的小餐馆行去。路上我问：“看这车的牌照是北京的，难道你不是本地人？”
　　 破烂王道：“我老家是这边的，不过很早就去了北京。”
　　随着闲聊，我才知道，破烂王这个外号真没叫错，因为这家伙确实姓王，老家是这里的，早年去北京发展，并且倒腾古玩发了家，在北京定居下来。只不过破烂王知道老家这边古董不少，所以经常回来，借一个亲戚家的毛驴车收破烂，赚钱赔钱都无所谓，主要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淘换到古董。破烂王稍稍向我透露了一点，这些年在老家这边还真收到不少好玩意，两年前收了一件唐三彩，光是这一件唐三彩，就足以弥补他这几年的辛苦。
　　集市距离村子很近，开车过去，抽颗烟的功夫就到了。破烂王把车停在餐馆门口，我率先走进餐馆，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餐馆里几乎没有人，老板见我进来，显得很意外，随即热情的招呼道：“狗子！有日子没见了，前两天听你大哥说你回来了，我还念叨呢，啥时候过来一起喝点，今天这就来了。”
　　 我扯过一个凳子，大大咧咧的坐下，笑骂道：“行啦，做生意的那套说辞就别跟我这用了。”说完不等他开口，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今天给你拉来一个客人，北京的款爷，有啥好菜挑贵的往上招呼，我得好好吃他一顿！”
　　 老板有些惊愕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道：“狗子，不至于吧，要吃啥咱自己……”
　　 正在这时候，破烂王走了进来，我赶紧道：“行啦，别说了，他进来了。”那天被破烂王摆了一道，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今天不让他破费点，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不过在这种小餐馆吃饭，再破费也花不了几个钱，就是让自己心里平衡一下而已。
　　说着话，破烂王走了进来，我站起来对老板介绍道：“这位是北京来的王先生，闲着没事来乡下玩玩，体验一下生活。”我故意将先生俩字说的很重，在我老家，“ 先生”俩字还有“二百五”的意思，老板听了差点笑出来，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招呼道：“王先生你好，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准备菜。”说完转身进了后厨。
　　 见老板走了，破烂王瞪了我一眼，不满的道：“你才先生呢！”
　　 我差点忘了，这家伙也算是本地人了，这的话当然能听得懂，我冲他笑了笑，坐下来没说话。破烂王在我对面扯了一个凳子坐下，低声道：“你还真能胡编，还体验生活，收破烂我都干过，用得着找你体验生活啊。”
　　 我笑道：“你别急啊，你开着北京牌照的小吉普，我不说你来体验生活，那你让我说啥，难不成想让我实话实说？”
　　 破烂王白了我一眼：“赶紧说正事，上次我跟你说过了，这次见面咱们都交个底，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一起研究研究这几枚青符。”
　　 我道：“没问题啊，关于青符是怎么得来的我对你或许有隐瞒，但是其他的可都是真话，信不信随你。还有一些事情确实没有告诉你，你得先说说你了解到啥情况了，我才能告诉你。因为我所知道的关于青符的一切都是别人口述，真假不能确定。”
　　 破烂王这次倒是很痛快，想周围看了看，问道：“这地方安全吧？”
　　 看他那小心的神态，跟电影里特务接头似的。让我差点笑出来，为了让他打消顾虑，我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餐馆老板是我的朋友，你赶紧的吧。”
　　 破烂王点点头，缓缓道：“那天走了以后，我一分钟都没耽搁，直接返回北京，找人鉴定。可令人惊异的是，我寻遍了所认识的朋友，其中也不乏材质鉴定方面老手，可竟然没一个人能看出青符是啥做的。”
　　 我有些沮丧的道：“这么说你兜了一大圈啥都没查出来？”
　　 破烂王不理会我的语气，接着道：“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啥做的，但是找一些人看过之后，从青符的样式与花纹上大致能确定它是汉唐时期，北方少数民族的东西。现在我已经从青符上取样送去检验了，这东西是啥成分过两天应该就知道了。”
　　我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的道：“就得出这么点信息？汉唐时期，这中间有几百年的历史，范围也太大了吧？北方少数民族，古代北方的少数民族可多了去了，到底是那一民族的东西，这些都不知道，你确定了它的成分有啥用，能知道青符是干什么用的吗？上面是否有神秘力量，如果有，这些力量怎么使用？还有，当年常三爷等人留下话，说聚集了四枚青符就能解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又是啥？”
　　 我这一番话把破烂王问的目瞪口呆，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不是说你是土匪头子马四爷的传人吗？难道你不知道这青符咋用？”
　　我叹了一口气道：“实话告诉你，那天确实是我蒙你，我根本就不是啥马四爷的传人，我手中的三枚青符全部是意外得来的，只知道它上面可能有一种神秘力量，其余的啥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天见到第四枚青符，勾起了我解开这上边的秘密的兴趣，想知道集齐四枚青符之后到底会咋样，也许这三枚青符就永远藏在箱底了。”
　　 两人互相说了实话，交换了信息之后都有些傻眼，绕了一大圈，基本上没啥有用的信息。青符到底源自哪里，上边的秘密是啥，全都不知道。两人都皱着眉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破烂王开口打破沉默：“还是先想办法弄清楚青符的来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我最感兴趣的是青符到底有没有神秘力量，当年土匪洞里的诡异事件，武龙王与根生所降的大雨，是不是与青符有关，不过想知道这一切就得先弄清楚青符源自哪里。我手中的三枚青符都是常三爷等人从古墓中盗出来的，如果能找到发现青符的古墓，或许能根据墓葬找出一点线索。只可惜这种绝密信息只掌握在三个头领手里，并且他们盗掘的时候就已经把古墓毁掉了。
　　 既然我手里的青符找不到线索，那破烂王手里的青符呢？想到这里，我问道：“你的青符是从谁手里收来的？”
　　 破烂王一愣，但立马反应过来，问道：“你是想从卖青符的人着手查青符的来历？”
　　 我点点头，又道：“不过在查青符来历之前，我想确定一件事情。”
　　 破烂王好奇的道：“啥事儿？”
　　 我盯着他认真的道：“我想知道，四枚青符聚到一起会有啥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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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我将三枚青符一一取出来放在桌上，然后看向破烂王。破烂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将第四枚青符拿出来。如今四枚青符都在眼前，然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只是从哪个神秘老头口中得知，四枚青符聚到一起会揭开一个惊天秘密。可是具体要怎么操作，我却一无所知。盯着四枚青符看了又看，随后动手将它们往一起凑了凑，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我又不甘心的将四枚青符摆在一起，又拆开互相组合，可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过了好一会儿，破烂王道：“让我试试。”说罢，将青符移到他自己面前，翻过来掉过去的摆弄了半天，最后竟然将青符一块一块的拼接起来，组成了一个奇特的C 形。看到破烂王拼凑的图案，我瞬间傻了眼。四枚青符的形状各不相同，以前我有三枚青符在手，也曾试过将它们拼装起来，只可惜总也找不到结合点。如今才知道，破烂王手中的青符是处于中间位置的一枚，少了这枚，根本就拼不成形。可是令我最惊讶的却不是它们能够组合到一起，而是组合出来的这个C形图案！
　　 盯着这幅奇怪的图案看了又看，我忍不住问道：“你确定这是汉唐时期的东西？”
　　 破烂王此刻也变得有些犹豫了，疑惑的道：“我的一个朋友凭借着经验感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说完，我扯过桌子上的一张菜单，指着菜单左上角的一个图案给破烂王看，然后问道：“像不像？”
　　破烂王看了看菜单上的图案，又看了看青符拼凑出来的图案，皱着眉头不说话。如果说四枚青符聚到一起，哪怕是发生电闪雷鸣的现象，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可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四枚青符拼出来的图案，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在一张普普通通的菜单上都能找到图案的影子。因为这个图案，正是有着“中华第一龙”之称的红山玉龙形象！
　　 20世纪70年代，在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三星他拉村北山植树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件大型碧玉雕龙，从而震惊了整个考古界。随后从辽河支流西拉木伦河、老哈河等地区展开大范围的考古行动，让距今五千多年前的史前文化——红山文化展露在世人眼前。由此以后，赤峰也被称为“玉龙的故乡”，而那独特的C形玉雕龙也称为了赤峰的文化标志。正因如此，C形玉雕龙的图案在赤峰市内随处可见，以至于普普通通一个小餐馆的菜单上都印上了这个图案。
　　 破烂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顾形象的抓了抓头发道：“这怎么可能啊！”
　　 我苦笑道：“实在是难以相信，四枚青符竟然组合出了玉龙图案。”四枚青符若是分开，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名堂，与传说中龙的形象更是一点边都不沾，即使组合到一起，若是不了解红山文化，也很难一下子联想到这就是远古时候龙的形象。
　　两人都傻傻的看着青符，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破烂王才道：“也许只是个巧合呢？”说完，他指着青符摆出的图案道：“凭我多年接触古玩的经验来看，这四枚青符绝不可能是五千年前的东西！虽然同样是独特的C形，但是你看这雕刻手法和上边的花纹，要比红山玉龙高明和精美，明显不是同一时期的东西。再说了，红山文化中出土的是玉雕龙，而这青符的材质现在还弄不清楚。”
　　我仔细看了看道：“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如果真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吧？你看这上边的花纹，虽然有些粗糙，却是很像龙鳞，而且龙头与红山玉龙的‘猪龙’形象非常相似。”红山玉雕龙与我们传统印象中龙的形象大有出入，前吻高昂，身体圆润，如果只看头部，像猪多过像龙，所以即使我得到青符并且琢磨了一段时间，也没有看出来半点龙的影子。如今四符齐聚，整体形象展露出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其中的奥妙。
　　听我说完之后，破烂王再次沉默不语。我道：“把这些先收起来吧。”四枚青符聚在一起，却得出个大大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原本就谜一样的青符更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也许破烂王说的对，这不是五千年前红山文化的产物，但如此多相近的特征又怎么解释？此时我又想到，红山玉雕龙的作用也未明确，考古学家只是推测可能与远古时期的宗教祭祀有关。不知道青符是否也是这个作用？
　　刚把青符收起，老板将菜端上来，原本老板听了我的话，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可惜现在我却没什么胃口。龙，作为一种文化，一种信仰，早已融入每个中国人的灵魂。可是谁都没有真正见过龙，似乎龙只是在传说中的神物。然而四枚青符齐聚，陡然间令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龙距离我们并不遥远，也许就在你我身边。青符、龙、从天而降的大雨，这些东西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犹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与我不同，破烂王这家伙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震撼，大口大口的吃的不亦乐乎。我摇摇头有些无语，问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破烂王含糊不清的道：“你还别说，这几天折腾的我就没正经吃上一口饭！”
　　得！看来我的算盘彻底落空，我点的几样菜，都便宜这家伙了。吃完饭，不用我招呼，破烂王痛痛快快的的付了钱。离开餐馆，破烂王开车带我来到他的亲戚家。将车暂时存放在那里，我们好进行下一步，从卖掉青符的人着手查找青符的来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知道了那人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青符，也未必能解开青符来历之谜，但是至少要试一试，或许能找到其他的线索。从根生和神秘老头的话中得知，当年常三爷等人知道了青符的使用方法，那这方法肯定是伴随着青符一起被发现的，如果我们这一次运气好，说不定也能查出点端倪。
　　破烂王是从小王庄收到青符的，而小王庄距离他的亲戚家不算远，也就三四里路。要去寻找那个卖掉青符的人，肯定要有个好借口，若是直接去问青符的事情，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正当我和破烂王研究者怎么样从那人口中套话的时候，破烂王的亲戚问道：“你俩要去找小王庄的吴瘸子？”听了他的话，我和破烂王都是一愣，因为卖掉青符的那个人确实是一个瘸子。
　　 破烂王点头道：“就是小王庄的一个瘸子，他姓吴？”
　　 听破烂王对他这个亲戚的称呼，这人好像是他的一个弟弟，年纪与破烂王差不多。这人凑到我们旁边道：“你们来晚了一步，他刚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