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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草鞋军团----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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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6 09:56:53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0)

  张国焘一次在与徐向前闲谈时,曾问他:“你看将来该怎么办?现在根据地物力、财力很困难,如果刘湘再发起新的进攻,该怎么个打法?”
  言下之意,已对民尽财穷的川陕苏区失去信心。
  也就是说,即便中央不来这份电报,红四方面军也在考虑向其它方向发展,西渡嘉陵江遂成为头等大事。
  从1935年2月初起,徐向前发起陕南战役,兵出汉中打击杨虎城,但这只是虚晃一枪,为的是吸引嘉陵江沿线的川军北向,以便从嘉陵江中段实现突破。
  到中央红军宣布放弃北上计划时,红四方面军已是箭在弦上,非渡不可了。
  强渡嘉陵江,徐帅选定的目标又是那个倒霉的冬瓜。
  川中诸侯,以田颂尧第一个与红军交手,也就等于第一个遭殃,此后就留下了心理阴影,不仅军心涣散,而且官兵无不畏红军如虎。偏偏分摊给田颂尧的防线还特别长,全长七八百里,三十多个团铺上去,平均二十多里地才一个团,根本无法全部顾及,只能是守点看线。
  咬不完的牙,着不完的急,田颂尧只好自己骗自己,先在江边转了一圈,看看筑的碉堡,想想红军若要强渡的话,必然要暴露于碉堡群的火力覆盖之下,红军应该不会出此下策吧?
  接着又扫视一下江面,似乎觉得更有把握,因为他已经把江中所有船只都弄到西岸和下游去了,没有渡船工具,嘉陵江又不能陡涉,红军难道能飞过来?
  虽然有了这些垫底,毕竟还是有些心虚。
  让田颂尧及其部下感到格外恼火的是,他们得不到嘉陵江东岸红军的一点真实情况,派去侦探,带回来的情报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由于不知红军虚实,田颂尧的部下何瞻如便求上了神仙。
  何瞻如在关帝庙设了个神坛,找两个道士扶乩,把什么关公、观音、玉皇大帝一古脑全召了来,请这些“神仙上级”发指示。
  每个“神仙上级”都来了一趟,乩笔上都说:“红军要失败,要消灭,不会来。”
  何瞻如高兴起来,他准备春节回成都娶姨太太,走之前,又去扶了一把乩。这次不仅关公亲自登坛赏光,而且还破例赐了何瞻如一首诗,说的是:“跨骑赤兔下南天,嘉陵江边好清闲,将军各自放心去,红罗帐内戏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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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6 09:58:17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1)

  何瞻如乐得哈哈大笑,一颗心完全落了地,他立即打电报给田颂尧请了假,经过批准,这哥们放心大胆的去成都“戏婵娟”了。
  嘉陵江边却并不清闲。
  何瞻如呼呼地走了,正如红军飕飕地来。田颂尧不知道,徐向前已在离嘉陵江几十里远的地方大量造船,在发起强渡之前,这些船只都被抬到江边,只是做了伪装隐蔽,看不出来罢了。
  1935年3月28日,一个风雨之夜,由徐向前和张国焘直接指挥,红四方面军分三路强渡嘉陵江,其突破区域正是何瞻如防守的正面。
  突破之后,川军乱得一塌糊涂,电话打来打去,乱喊乱叫,负责侦听的红军通讯队听得清清楚楚。
  那边川军不知要点已失,还打来电话问:“红军到哪里了?你们怎么样呀?”
  有人回答得很干脆:“老子是红军,你们完蛋啦!”
  徐向前灵机一动,让通讯队伪装川军对答,更加剧了川军的混乱。
  通过嘉陵江一役,红军全盘“接收”田颂尧的沿江防线,为继续西进打开了通道。
  蒋介石闻讯大为震怒,明令将田颂尧撤职查办,由孙震接替指挥,以“戴罪立功”。
  此前,田颂尧已知前景不妙,曾急电自己驻重庆的代表向刘湘求救。从早上到中午,求见三次,都被门卫婉言谢绝。
  这个代表知道“主公”已危在旦夕,最后怒形于色地说:“今天见也要见,不见也要见,非见不可。”随即将名片摔在了地上。
  名片摔得很没有出处,因为刘湘也深恨冬瓜不争气,早就不想保他了,可是见田颂尧的代表赖着不肯走,也不得不出面敷衍。
  刘湘说:“我已将你们的意思转达给贺元靖(贺国光的字),他表示只能听候委座(蒋介石)处理,似无折衷余地。”
  田颂尧的代表当然知道“听候委座处理”是什么后果,因此一再坚持:“甫公何不马上就以总司令的命令处理。”
  田颂尧希望打两下屁股就算,但蒋介石和刘湘却是准备开除冬瓜的学籍,代表拼命恳求,也只是让蒋介石的命令延迟发布两天而已。
  1935年4月4日,孙震召集军官开会,宣布:“军长这两天有病,命令我暂时代理他。”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但却在桌上丢下一张纸,众人面面相觑之后,捡起一看,才知道是对田颂尧的撤职查办令。
  一朝天子一朝臣,整个军部立刻被愁云惨雾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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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6 10:03:54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2)

  有亲信前去田颂尧公馆探视,见那里竟然连个警卫侍从人员都没有了,田颂尧正患腹泻,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二人相对黯然,不觉泪下。
  孙震倒也真做得出,和田颂尧交接之后,便来了个大清洗,军部原有官佐除个别留用外,全部停职遣散,让他们另谋生路。
  距离成都巷战三年后,田颂尧的“事业”还是彻底完蛋了,一只好端端的大冬瓜摔到粉碎。
  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后,虽然基本放弃了川陕苏区,但通过连克涪江流域的九座县城,部队又迅速扩充到八万,加上从川陕苏区撤出的其他人员,总计不下十万之众。
  蒋介石、刘湘自然不会让红军这么悠闲自在,紧接着便从各个方向调兵合围,连胡宗南也率部进入了四川境内。
  无论北面的红四方面军,还是南面的中央红军,此时都在急切地寻找着新的会合地点,西康逐渐进入他们的视线。
  却说刘文辉退到西康后,经济极为困难,早已是穷途末路。他的部队仅仅能够勉强裹腹,士兵衣不蔽体,跟叫花子差不多,虽然旧部中陆续来投的军官很多,但都只能暂时收容,连工资都发不出。
  为了能向刘湘多要一点粮饷,刘文辉经常进行内部编制调整,一会扩团为旅,一会扩旅为师,可是扩来扩去,实际兵力尚不足两万,也就是说,现在的刘文辉比落魄时期的杨森还要可怜。
  因为天高皇帝远,刘文辉没能参加“六部围攻”,这倒让他避免了损失,内心里颇感庆幸,然而很快,中央红军长征进入贵州,并且一直盘旋于黔西北,大有杀入西康的模样,这让刘文辉又心惊肉跳起来。
  我都躲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了,还有人惦记,这真不让人活了。
  此时的刘文辉两手空空,那什么诸葛的脑子,哪咤的风火轮,菩萨的法力,还有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他都恨不得有人能借给它,那样就不怕红军了,可惜全没有。
  刘文辉已退无可退,但也不可能兵来酱挡水来走先,一遁了事。他能做的,至多是掩耳盗铃,严密封锁消息,以免动摇军心。
  其后,中央红军“四渡赤水”,一度回师贵州,作进攻贵阳之势,刘文辉及其部下又产生了幻想:红军应该不会再来跟我们挤这么一个不毛之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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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7 11: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3)

  一番揣测推敲之后,他们得出结论,认为红军要入西康,必经金沙江至大渡河,那是半个多世纪前石达开所走线路,沿途山路崎岖,人烟稀少,并不利于大兵团运动,石达开的兵败覆灭,即与此地理相关,红军哪里能再来钻这个牛角尖。
  可是红军的出现,就是要改变历史,趁滇军开赴贵州救急,毛泽东突然一个回马枪,又杀回云南。
  “四渡赤水”被毛泽东本人认为是一生中的“最得意之笔”,应该说不是笔笔都那么顺利,但最后调开滇军这一笔,确实很漂亮。
  接下来,他要重走石达开的老路,不是走向覆灭,而是走向胜利。
  除了认为红军不敢走“石达开线路”外,刘文辉先前抱有侥幸心理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薛岳的“中央军”一直紧紧跟在红军后面。
  他也对此做过预案,即假如红军真的奔西康来了,他得堵,当然能否保住他的地盘,并不取决于此——中央红军的力量尽管不如长征前强大,可要扫平西康这点部队,还是游刃有余。
  刘文辉全部的希望,其实都寄托于两点,即红军在“石达开线路”上自生自灭,以及薛岳早点赶到。
  替刘文辉驻守金沙江的,是他的侄子、川康边防军司令刘元璋。
  说是要守金沙江,刘元璋却一反常态,他在金沙江沿岸只布置了两个团,其余兵力都设于后面的会理、德昌、西昌等三线。
  刘元璋的分析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说金沙江的江防线和嘉陵江一样漫长,不易防守,若被红军突破一点,便会全线崩溃,因此,守江不如守城,守面不如守点。
  刘元璋的出发点跟刘文辉差不多,就是将兵力全部集聚于县城,只要守住几天,等薛岳一到,红军自然离去。
  此外,三线分配的兵力也不同,基本表现为前轻后重,前面兵力少,越往后面兵力越多。
  刘元璋对此自鸣得意,他的参谋长告诉别人,这是为了“麻”内行:红军打仗内行,通过这种摆法,可以给红军造成一种城内守军越来越强的印象,那样红军就不会拼命攻城了。
  从后往前数,刘元璋亲率两个旅驻于西昌,德昌有一团又一营,到了会理,就仅有一个团,再到金沙江沿线,总共两个团,却承包了所有江岸。
  如此排兵布阵,最痛苦的莫过于一线将领,即刘文辉的另一个侄子刘元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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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7 11: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4)

  区区两个团,怎么分都不够摊,只能重点设防,有的地方认为红军必过,就多放点兵,有的地方一看就知道红军不会光顾,便少放点兵,或干脆用其它代替。
  哪里是红军必不会考虑的?
  刘元塘得出的结论,是通安渡口。
  通安渡口是川滇两省的正道,云南入四川,或者四川进云南,都是从通安渡金沙江。按常理,通安才是守军设防重点,但刘元塘偏偏不这样想。
  红军擅长避实击虚,绝不会碰硬钉子,而且既是正道,薛岳也一准会奔此而来,两两相加,说明红军反而不会把通安选作强渡地点。
  岷江大战时,刘元塘曾嚷嚷过要扮演“川南红军总司令”,如今他又站在红军的角度来了个逆向思维。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自个都有些佩服自个:川军战将要都有我这么聪明,那能避免多少人生悲剧啊!
  于是,通安就成了刘元塘最节省兵力的地方,他一个兵都没放,只是将此地防务交由通安的江防大队负责。
  这是刘元塘另一个自认为精巧的构思:江防大队从大队长到队丁,全都是通安人,在通安闭着眼睛都能走路。一旦觉察到江岸对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便可向离通安十几里外的一个营报告,到时该营紧急赶来通安堵截,也完全来得及。
  像刘元塘这样的粗人,能考虑到如此周密,也实在不容易。可惜的是,人生无剧本,它往往就像打发乞丐一样,你要钱,它偏给你饭,你要饭,他偏给你钱。
  刘元塘想要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江防大队长,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很二的角色——岂止是二,还是“二的平方”。此君不知道红军有多厉害,接到命令,说要封锁渡口并检查行人,还以为捡到了发财机会,那个乐。
  他把南岸所有渡船都拉到北岸,只留下一条船在南岸,干什么?做生意。
  有人要渡江,每位收费一元,客商则要加收半元,连抬滑竿的轿夫和邮差都照收不误。
  到了“四渡赤水”后期,刘文辉、刘元塘等人惶惶不可终日,江防大队长却是数钱数到手软:在战争的压力下,过境民众剧增,生意火到要爆。
  摆渡生意好,寄宿生意也水涨船高,通安的客店、茶馆乃至于烟馆里都住满了人。
  这些寄宿客人,除了商人、行人、路人,还有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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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7 11: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5)

  刘元塘以为红军不会强渡通安,然而人家看中的,恰恰就是通安,而且用不着强渡,巧渡即可。
  红军一人付了一元,坐着江防大队的渡船就过来了。
  1935年5月3日,在刘伯承的指挥下,先期潜入的红军侦察组发起突然袭击,江防大队不战而溃,利用搜得的七艘渡船,干部团率先渡江。
  与干部团交手后,那个协防的营被打到伤亡过半,只得退往通安后方。
  刘元塘在会理接到电话,他预料江上渡船不多,红军大部队不可能一下子全渡过来,已渡江的必然只是少数先遣部队,因此立即率会理城内所有的部队驰援,想把红军迫回南岸。
  可惜他不知道干部团是什么威力。在通安以北,双方连续激战数个小时,川军崩溃,随刘元塘逃回会理的仅四百残兵而已。
  如果红军奋起直追,不需后续部队,只消一个干部团,攻下会理都没问题,但恰恰在这个时候,红军没有继续穷追下去,原因是红军高层没有把攻占会理放到首要位置,当时考虑的是大家能否顺利过江。
  1935年5月5日,中央纵队过江。毛泽东过江之后盛赞刘伯承指挥有方,避免了中央红军走上绝路:“四川人说刘伯承是条龙,江水怎会挡得住龙呢?我早知道他会把我们带过去的。”
  中央纵队安全脱险,但后面还有各大军团。金沙江江宽水急,无法搭建浮桥,人多船少,渡江并非易事。
  1935年5月7日,红三军团全数过江,而红一军团还未上船。
  正是因为关注于渡江,毛泽东迟迟没有下达攻占会理城的命令,使刘元塘获得了宝贵的喘息调整之机。
  耳闻不如见面,一交手就挨了揍,曾让刘元塘惊惶万状。
  红军的先遣部队就这么难搞,看来会理很难守住,可是不守吧,又要受军法制裁,在这上面跌了大跟斗的,前有守嘉陵江的田颂尧,后有号称“贵州王”的王家烈。
  田、王都是军长一级的大佬,尚遭严厉处分,刘元塘不过是只小虾米,轻轻一捏,也就完了。
  惨事不能想,越想越绝望,刘元塘本一介粗人,自以为从来天不怕地不怕,连扮红军总司令这种要“满门抄斩”的话都敢说,但到了此种地步,也不禁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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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7 11: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6)

  当时川军中流传一种谣言,说红军对于俘虏,士兵留做苦役,军官一律惨杀,家眷还要编为慰劳队,用以犒劳有功人员。
  刘元塘既畏军法,又不甘于“被惨杀”,坐守待援似乎也是死路一条,这人快被逼疯了。
  都是死,他选择了死守会理。
  刘元塘的两老婆本来已被他给送走,分别之前刘元塘一人“赠”一包毒药,嘱咐她们如果被红军抓住,就赶紧服毒自杀,以免被扔进“慰劳队”,现在又赶紧派人给追回来,准备着要死死一块。
  刘元塘将退下的残兵和城内留守人员编成作战部队,在城外高地构筑防守工事,同时一边向刘元璋告急求援,一边分头飞调担负江防的两个团撤回会理集中。
  刘元璋答应派一个团增援,但他对守会理更无把握,在电话中就吩咐刘元塘,实在不行就放弃会理算了。
  事到如今,刘元塘岂能说弃就弃:你不过是舍不得你那个团,我的身家性命可全在这里了。
  刘元塘怕刘元璋收回成命,索性派副官快马北上,非把增援部队接来不可,你想来得来,不想来也得来!
  1935年5月7日,在红三军团迫近后,刘元塘自知不敌,被迫将城外部队全部撤回城内。
  第二天,红一军团渡江,红军两大军团的先头部队先后进至会理近郊,毛泽东正式下达了攻占会理的命令。
  这是城内人心最为慌乱的时候,援兵尚未到达,城下红军却已如潮涌来。
  刘元塘站在城头,迎来了一批被红军释放的俘虏,这是通安作战时受伤被俘的十几个官兵。其中有个排长,他说:“红军不但不杀人,对我们还很客气。他们官兵服装一样,都在一起吃饭,营长、连长都不拿架子。如不告诉我们,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官。”
  守城士兵大感惊奇,都围上来问这问那,听到没有传说中的“留做苦役或被惨杀”,人的心理状态明显就不一样了。
  这时城内又传出一副对联,上联是“红军中,官、兵、夫,起居饮食一样”,下联是“白军内,将、校、尉,阶段薪饷不同”。白军系由苏联引入的名词,这里指的是与红军作战的军队,包括川军。
  对刘元塘来说,俘虏带回的信息和那幅对联,简直比“四面楚歌”还可怕。置身于重重压力之下,他就像一只被拉伸到极限的弹簧,困兽犹斗之下,整个人到达了歇斯底里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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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7 11:27:40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7)

  刘元塘红着眼睛,提起马刀,亲手杀死了释放回来的所有俘虏,然后又追查对联的来源,最后追查到两个来历不明的道士,刘元塘连他们也杀掉了。
  刘元塘双手沾满鲜血,成了不折不扣的杀人魔王,但总算镇慑住了军心,没人再敢说动摇二字。
  援兵终于来了。
  刘元璋派出增援的聂团从西昌出发后,沿途便听到风声,说红军势大,去会理无异于白送卿卿性命,早就魂不守舍。
  当刘元塘派出的副官赶到时,聂团正要打道回府。来人亮出刘元塘的命令:星夜赶来会理,如敢延误,军法从事!
  跟红军作战固然危险,可听听“刘魔王”的口气,返回西昌的话更危险,两险择其轻,聂团只得硬着头皮往罗网里钻。
  红军急于合拢包围圈,自然要把援兵挡在城外,刘元塘在城头看得真切,赶紧带上两个连冲出北门,一番交战后,将聂团接入城内。
  过了一会,西门外又枪声密集,刘元塘判断,可能是江岸部队撤回,为红军所阻。
  这时包围圈已越来越紧,刘元塘把心一横,脱光上衣,只穿一条短裤,腰上拴一红肚兜,手舞马刀,领着三个上了刺刀的步兵连出城接应。
  “刘魔王”变为“红孩儿”,左右都是妖怪,不过好歹把人接进了城内。
  一看不是两个团,只有一个团。原来,在接到刘元塘回防的命令后,其中一个团以为回防会理必无生路,已直接逃往西昌去了。
  刘元塘恨得牙痒痒,但既然已有两个团,先守着再说。
  除留下两营作为预备队外,他将所有部队都派上城头防守,平均每个垛口分两个兵。
  晚上,刘元塘又将浸透煤油的棉花团作为引火物,抛到城外民居之上,将其烧毁,既防止红军利用民居接近城垣,又借以扫清射界。
  1935年5月9日,包围圈完全合拢,由彭德怀的红三军团向会理发起猛攻。
  起初,川军没有守城经验,喜欢伸出头向下查看,因此常被红军击中头部,以后学乖了,官兵纷纷用城砖或铁板遮着脑袋,才减少了中招的机率。
  刘元塘在每个垛口都摆了瓦罐,里面装满石灰,当红军用云梯或勾索登城时,守军便立即投掷石灰罐,红军眼睛被石灰刺伤,导致无法前进。
  红三军团伤亡很大,一名团参谋长战死,彭德怀和红三军团素以能打硬仗著称,但面对刘元塘的固守,也感到难以速战速决,遂建议放弃攻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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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7 11:28:35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8)

  当天晚上,在金沙江南岸担任掩护的“铁后卫”红五军团渡江,中央红军全部过江入川,船只则被一个不留地予以烧毁,使得追到南岸的薛岳暂时只能隔河兴叹。
  红军高层据此向彭德怀发出指示,要求继续攻打会理,如强攻不成,应加紧进行坑道作业。
  在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下,要想短时间内攻克城池,所用办法无非这两样,彭德怀于是传令用步枪对垛口进行密集射击,用以掩护坑道作业。
  枪声很密,却再无人架梯攻城,刘元塘又不傻,很快便发现不对劲,红军恐怕是要施展“土行孙”的绝活了。
  刘元璋派来增援的那个聂团长很有些头脑,紧急状况下,他向刘元塘献计,说可以采用“瓮听法”来对付。
  无论是红军的坑道作业,还是川军的“瓮听法”,其实都并不新鲜。早在清末,太平军即采用“穴地攻城法”,也就是在城下挖掘地道,然后用炸药进行爆破,利用这一方法,太平军曾经屡试不爽,最后一直攻到了南京城下。
  “瓮听法”系清末名将江忠源首次广泛采用,自这一防守战术问世后,“穴地攻城法”才遇到了克星。
  刘元塘依计在城墙下到处挖掘一米半深的土坑,把空罐子放下去,用以查探红军挖坑道的位置。其后,果然听到西北城角有挖土的声音,刘元塘除挖沟灌水外,又集中兵力在西北角防堵。
  1935年5月10日,半夜时分,忽然天崩地裂一声巨响,西北城墙被炸塌一角,红军冲上城墙。
  刘元塘提刀上阵,一面堵缺,一面交战,交战过程中,这疯子受了伤,满脸是血,但仍立于阵前督战。
  由于土湿泥陷,红军无法沿塌陷的坑道跟进,加上川军有了防备,红三军团发起的首次坑道突袭遭到失败,已入城的少数红军悉数战死。
  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川军上下已心有余悸:如果红军再来两次坑道作业,怎么堵得住?
  于守城而言,最怕军心动摇,军心一动摇,便什么都完了。刘元塘赶紧再想新的主意。
  第二天,一个消息在城内盛传开来,人们交头接耳:“昨晚很多人在城墙上看到了关公!”
  据说,这个“关公”全身披挂,手握大刀,坐在城墙之上,光身子便有三米多高哩。大家都相信,昨晚红军攻城失败,实乃“关公”护城之故,于是接连几天,都有人拿着香到关帝庙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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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7 11:30:22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259)

  与天、地、神相比,人实在是太脆弱了,有了“关公”护佑,守军都安下心来,这个道理,跟义和团念了符咒,便相信自己刀枪不入,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1935年5月12日,红军在会理近郊召开会议,很多将领都对会理攻坚战提出质疑,认为红军在撤出土城时,已将仅有的迫击炮和山炮抛弃在赤水河中,之后便没能攻入叙永,这次打会理不下,再次证明以红军现有的火力配置,无法完成攻坚任务。
  红三军团大将黄克诚直言不讳:“我军可以绕过会理直接北上,不必攻打会理,决定强攻会理是一个失策。”
  林彪干脆提出让彭德怀站出来指挥,毛泽东当即反击:“你是娃娃,你懂得什么?”
  坑道作业继续。
  1935年5月14日夜,红军从东城墙实施爆破,再次对会理发起攻击。在此之前,刘元塘已通过“瓮听法”侦察到了方位,并照上次的经验做了安排,城墙刚刚崩塌,川军便用手榴弹和石灰罐,甚至是迫击炮弹向红军大量投掷。
  一个小时后,红军攻城失利。经过七天七夜的攻坚战,红三军团承受了重大伤亡,但仍没能撼动会理城防。
  这是最后一次尝试,经过这次尝试,毛泽东也终于认识到攻克会理之难,他随即下令撤围会理,绕道北上。
  因会理一战,刘元塘被蒋介石晋升为陆军中将,并通令全国。
  自会理之后,红军便力避攻城战,同时用政略代替兵略。
  身为川人的刘伯承被任命为先遣队司令,承担给大部队开道的任务。早在川军时期,刘帅便与德昌守将相识,他派人送了封信过去,告知对方红军只是假道西康,不想争城夺地,双方可以互不侵犯。
  这德昌守将阅信后,觉得很有道理,人家经过而已,何必与之拼命呢,于是只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实际上是不战而弃德昌。
  会理、德昌之后,便是西昌。驻守西昌的刘元璋虽比三国的刘璋多出一个字,但打仗的水平不见得更高,三线布兵,说要“麻”红军,其实大半是为了“麻”他自己:西昌的兵最多,可赖以壮胆。
  他把刘元塘的一套搬了过来,也烧掉城外民房,作出“城存与存,城亡与亡”的架势。
  红军进德昌,是因为不用打仗,既然西昌跟会理学,便不再逗留,而是绕道直插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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