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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ilkdgv

《搜灵笔谭》(让人欲罢不能的鬼故事)--金覃--[转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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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3 08: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走道里的疯子齐声鼓掌,个个叫好。巫马竹惊得小心肝都快掉出来了,那邵纤华两只黑暗眼睛一见她,叫道:“你当疯子。”
  
  “啊!”巫马竹真如疯子一样,大叫着向CT室方向跑去,只有见到了真正的景医生,这些病人才可能听话。
  
  宽容有一身功夫,快速向前追去,却不发出任何声响。转过两个转角,前面黑了下去,没有灯光,从树枝中漏进来的月光斑驳地映出一个穿蓝大褂的人,一摇一摆地向前走着。如今的宽容再也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不懂的思考的年轻人,他伤过心,害怕过,疑惑过,他不敢逼近,只在后面跟着。可是前面的人也不急,好像在兜圈子一样,慢慢在在医院长长的走道里穿行。
  
  巫马竹冲进CT室,迅速关上门。这才发现,室内也关着灯,只有CT台上亮着灯,147躺在上面,景医生一身蓝衣服,戴着蓝帽子和蓝色口罩,旁边摆着许多医疗器械。
  
  巫马竹正准备说话,但是景医生的声音让她闭了嘴,甚至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你准备好了吗?”景芙问。
  
  “准备好了,可以开始!”躺着的男人回答。
  
  “我没找到麻醉师,直接开始可以吗?你不怕痛吧。”景芙说。
  
  “不怕,我喜欢痛,我喜欢那种让人欲仙欲死的感觉。”
  
  “真是乖。”景芙说着,戴着医用手套的右手举起了一把手术刀,向身着的男人光滑的腹部割去。
  
  巫马竹再也忍不住了,“芙姨,你怎么了,他会死的。”景芙听了,慢慢转过脸来,眼睛里面竟然是微笑,“不急,等会才轮到你。”
  
  刀又动了,善良的巫马竹再也忍不住了,她向冲了过来,可是没等接近景芙,黑暗中跃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一拳打在她的脸上,力大势沉,她立即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惊恐地发现,台上的男人已经被切开了肚子,鲜红和血液喷洒到直径数米的范围之内,潮湿的肠子被扔在台上。
  
  “舒服吗?”一身血红的景芙笑着问。
  
  台上的男人还能回答,只是声音已经微弱,“……舒……服”
  “那我要拿着肝脏来了。”景芙的刀再向下切,一块肝脏拿在手里,巫马竹的胃在翻腾,她的神经受不了这种刺激,再次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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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3 08: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景芙将刀移向男人的脑袋时,那一刀从额头切起,男人再也没发出声音来。景芙是很好的医生,不仅是优秀的精神科医生,还使得一手好的外科刀法。胸腹切开,五脏完整地摆在外面,头盖骨切下,脑浆盛进一个碗内。心脏还在跳动,等不再跳动的时候,景芙充满血丝的眼睛离开了CT台,她看着昏迷的巫马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景芙的力气从来没有这样大过,男人的身体被她推下台子,她两捧起巫马竹,摆放在台上,两只手熟练地解开身材优秀的女孩的衣扣。当美丽的身子躺在鲜红的台子上时,景芙的手有些哆嗦,也许这些青春洋溢的生命让她舍不得下刀。
  
  门开了,“滴答滴答”的脚步声音走近,与她同样打扮的邵纤华站在旁边,身后跟着十多个男女病人。
  
  “景医生,让我来吧,我喜欢。”邵纤华望着台上的巫马竹傻傻地笑。景芙竟然将刀递了过去,“你来吧,小心让血迸了眼睛。”
  
  邵纤华不要刀,却在脱衣服,边脱边说:“你是景医生,你当医生,我要当病人,我要躺在红色的台子上。”还没脱完,又伸手要把赤裸的巫马竹拉下来。
  
  宽容跟在蓝大褂女医生后面,他很奇怪,如果前面的女人是景芙,怎么走路也如他一样悄无声息,飘忽不定。有几次他想迫近过去,但是前面的人也提高了速度,总是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跟了许多久,宽容的眼睛终于看了一下窗外,百米之外的医院大门口,两个人影推着一辆推车出了医院,外面停着一停普通的红叶车。他情知不妙,心里牵挂着竹子和147的安危。脚下步伐如飞般向前面追去,那女人行动也快起来,但是速度终比不过尽全力的宽容。
  
  当宽容的手将要碰到她时,她突然纵身一跃,撞破了窗子,跌倒在窗外的树下。宽容也跃了出去,黑暗中,他摸到了女人的身子,只是昏迷,还的气息。他将人拖进有灯光的地方,才发现这女人不是景芙,却是一位值班的护士。护士为什么要扮作景芙的模样,一直跟自己捉迷藏?宽容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不到一缕鬼魂离开了护士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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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3 09: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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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4 08:58:15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放下护士,向CT室的方向跑去,数十位病人围在门外,宽容扯开门口的病人,冲了进去,赫然看到景芙的刀向台上赤裸的邵纤华挥去,他一把推开景芙,叫道:“芙姨,你在作什么,你杀了这个男人,还有……竹子。”他看到了地上的巫马竹,连忙将散落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体上。
  
  景芙还是那个景芙,只是眼睛并没有平日里善良的神色,一股邪灵般的气质从笑容中透出,刀又向邵纤华挥去,下面的邵纤华还在笑,“景医生,快点快点。”她笑道。
  
  “芙姨,你怎么了?”宽容看出不对劲来,难道景芙的精神出了问题?宽容抓住景芙的双手,景芙拼命挣扎,可是力气没有他大。病人中,有一个人伸出一个小铜瓶,轻轻一点,景芙突然晕了过去。
  
  那人穿着病人的衣服,悄然退了出去。
  
  天亮的时候,警察封锁了CT室,病人们被关在各自的房间内,那名护士因为撞伤了头部,依然没有清醒。警察正在提审已经清醒的景芙,巫马竹和宽容向警察说了晚上发生的事情,被景芙杀死的男人不是147,而是一名有强烈受虐狂倾向的精神病人。
  
  病人们是不能做证词的,他们都认为景医生在玩游戏,只有巫马竹实实在在地看到了景芙杀人,只是那个人愿意被杀,但是医生不能以病人愿意被杀而去杀人。
  
  重案组没有了欧阳鹏,安依琳也失踪了,一位严肃的中年警官带着两名年轻警察在审讯景芙。
  
  “景医生,从医二十年,你的医品非常好,为什么昨晚要杀病人,如果不是宽容阻止,你可能会杀更多的人。”警官问道。
  
  景芙抬起失神而惶恐的眼睛,“……我……不知道,我没杀……人,我记不得了……”
  
  “是杀了人,现在记不起来了,我们可是有人证和物证。”警官的语气很平和,这是一起证据确凿的杀人案,不需要做太多的调查。
  
  宽容在外面等的心焦,他不相信善良的芙姨会杀人,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然芙姨怎么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见到中年警官从审讯室出来,他迎了上去,“周警官,怎么样了,我如何都不相信芙姨会杀人。”宽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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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4 08:5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周警官停了下来,看了巫马竹一眼,“巫姑娘亲眼看到了,只是有一个疑问,据医院院长说,景医生主要是从心理方面治疗病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做外科水术,但是死者身上的刀口却是非常专业的外科医生水平。不过,无论如何,景医生很难脱罪了。”
  
  宽容看着周警官离去,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宽容经历了太多的不幸,现在连母亲最好的朋友,如自己的亲姨一样的芙姨也出了问题,147也失踪了,沉睡中的147一定是被人抢走了,是谁呢?
  
  宽容和巫马竹不能再呆在医院,两个人回到家中,家门口站着一个人,是杜松。
  
  “宽容,你怎么连一个睡着了的人都守不住,是什么人把他搞走了。”平时总是笑的杜松一脸怒气。宽容一直忍着,他很久没生气了,这时终于忍不住,右把抓住杜松的领口,单手将他举过头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那个林成文总是鬼鬼祟祟的,不是一直在打他的主意吗?他们是不是知道147是什么人?”
  
  杜松喘不过气来,脸色通红,“……放我下来……”,巫马竹见他难受,劝道:“宽容,别生气,放他下来。”宽容一松手,杜松跌落在地上,过了一会才缓过来。
  
  “宽容,年纪轻轻火气别这么大,以后还会吃亏的,听说景医生杀了一个人,你们能够把看见的事情告诉我吗?”杜松很快恢复了笑意。宽容不理,巫马竹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不敢再说残忍的手术杀人手法,只说景医生和那个昏迷的护士很奇怪,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恶鬼附身。”杜松惊道,“难道是星云社的人知道了?”杜松的话让两人不解。“你是说鬼附身?”巫马竹问道。
  
  “没错,如果一个生前是外科医生的杀人恶鬼附身在景医生身上,景医生就变成了那个人,不行,我得走了。”杜松转身向外跑,他不知道景芙把沉睡细菌的事情告诉了数位名医生,人多口杂,自然有人对安定医院一名奇怪的病人产生了兴趣,特别对黑白地魂有了解的星云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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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4 08:59:3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俊野公司的地下室内,天师段天恒亲自将葛雷、葛云和多铎迎了进来。“天师,葛雾跟着两位师兄,进入安定医院,在你老人家的安排下,马到成功,那个宽容什么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铎大拍马屁,段天恒哼了一声,没理他。只围着147号转了一圈,他一只手提起147的身子试了试。
  
  “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七十五公斤,可是看他胖的这个样子,不应该少于一百公斤,难道现在的模样不是他的真面貌?”段天恒越想越惊。星云社没有夺得黑白地魂,据信长风远水社也没有得到地魂,但是这个人身上却被人下了沉睡黑魂,黑白地魂在什么人手里?
  
  “天师,你老不是会障眼法吗,另外还有什么变身术,会不会这个人也变身了?”多铎人坏话多,当是好人厌坏人烦。
  
  段天恒一个巴掌把多铎扇倒在地,他不喜欢有人提变身术,他的真面貌从来没人看到过,但是他看不出这个黑胖子的真面貌,也就是说如果黑胖子变了身,肯定有人的法术比他厉害。
  
  “多铎,你去查查看接触过他的有些什么人,那些人可疑,明天就告诉我。”他一挥手,多铎象滚地鼠般滚了出来。
  
  第八十五谭 穿地而行
  
  因为迎接奥运的缘故,京城的七月天比往年好些,天湛蓝,水碧绿,有时候下些小雨,润泽万物,京城的人们多了些许笑容。然而在任何时候,那怕人人开怀大笑的时候,也有人悲伤,有人失落。
  
  奇闻是个有抱负的好青年,他肚子里怀着钢珠,很痛苦的钢珠。衡愉是位美丽的与众不同的美人,她和同样出色的安警官关在密不透风的金属盒子里,心里却在默默思念外面的恋人。安警官同样相信胖胖的丈夫,但是她更愤怒,发誓出去后要把那些妖魔鬼怪一网打尽。五百年前的英雄戚金的魂魄落在小铜瓶里,命运不在自己手中,好在还有一位深爱他的白猫。岑楚有苦难言,猫妖活了千年,被人利用了五百年,这五百年与心爱的鬼魂相伴,好不容易有了真身,又遭奸人暗算,在北冥仙草的光芒下,她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猫。葛雨不同,她爱着傲然一身的葛风,也喜欢单纯善良的奇闻,权衡利弊间,她左右为难,善良与邪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浪迹天涯的女人,希望有一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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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4 09: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最无趣的当是狐妖上官云,狐狸本没有名字,他的名字要么是自己成人形后自个取的,要么是某个重要的人给他取的,一千多年来,他一直用着这个名字,云观商只是骗骗单纯的绿荷罢了。上官云现在是一只很大的白色狐狸,四只足子被捆紧,身体贴在金属盒子上,完全动弹不得。那些可恶的看守,时不时摸摸光泽十足的黑白尾巴,狞笑道:“好一身毛,剥了皮做狐皮大衣。”上官云心里并不留恋红尘俗事,生死苦乐早已成为过眼云烟,他生过多次,或者说肉体消失过多次,有时候甚至并不想长留世间,自从与那个人分别几百年后,他一直在寻找,期间做过各种人间的活儿,三百六十行,少说也干过上百行了。上一次做长途客运司机,没到被几个同事给吃了,意识在歹人的身体里存活了许多年,他本不想报仇,但是还是报了仇,杀了人,上官云叹气许久,希望不再陷入世事。可是绿荷闯入了他的生活,一个纯洁想变成人的妖精,如此美丽,如此动人。一个恶念可以毁灭别人,也可以毁灭自己,一个善念最多只会让自己痛苦。
  
  上官云不再痛苦,他无聊地看着被捉住的这些男女,又无聊地看着星云社的人脸上的名利之色,他想笑,但是狐狸的笑容不是人类可以看出来的,做人太久,他自己都不知道狐狸应该怎样笑了。
  
  上官云并不知道还有一群人想救出他们,有同样重名利的长风远水社的道士,也有一个年纪不大,不愿接触世事的金楠溪。他认识金楠溪,感叹一个人,并无多大本事,并无多大能为,却有淡定的气质,那怕是装出来淡定也是不容易的。狐妖会不会死?也许不会,死过几次的妖精,不在意死活,上官云说让绿荷找人救他,只是骗骗那个可爱的妖精。
  
  两天下来,绿荷没有出现,上官云甚至不愿意她出现,傻绿荷来了又能怎么样,如果他知道绿荷被关在一个陨铁棺内,他可能更高兴,慢慢养着吧,少见些人,也许是好事。他已经知道了这些同样被抓的人的底细,猫妖不理他,葛雨只会哭,到是那个最痛苦的奇闻好说话,盒子里面还有两个女人,上官云感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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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4 13:1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经过从新整理,希望这回有人能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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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4 13:1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流转到六月,应该发生的事情都在发生着。

    安定医院躺着一个天天昏睡的疯子,他连玩游戏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星期过去,宽容没有等到巫马竹,他很担心,她在北京举目无亲,会去哪里呢?

    巫马竹每天给老教授做饭吃,却想像着对面一起吃饭的是外表儒雅内心狂燥的宽容。阳诸行不收她的房租,而且天天给她买菜的钱。巫马竹没有动教授的钱,她都用自己的钱买菜,教授的钱存着,走的时候和房租一起还给老人。

    模特经纪打电话说有一场国际大公司的产品展示,问她有没有时间去作展品模特。巫马竹立即答应了,前两个月怕宽容察觉,她推掉了许多机会。

    展览是在北京展览中心举行,宽广的前苏联式建筑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纪念,主楼顶上是一颗巨大的红色五星。参加展览的公司都是国际性大公司,在红五星下展示产品显得很奇怪。

    国际商用科技公司的产品多是一些电子通讯设备,巨大的铁壳设备内是无数的电子元件,接上电后一串串红色绿色的小灯闪烁不停。巫马竹就站在一台两米多高的电子设备前面,衣服很单薄,上面是银色露肚脐的紧身无带小背心,下面是热辣超短裙。

    来参观的人少有探讨电子设备的,多数围着漂亮的模特看,盯着看,那些眼光的热度可以融化模特身上的小衣服,至少巫马竹有这种感觉。

    国际商用科技公司副总裁叫庄尚,态度比宽容还傲,用英语向十几个员工训话,然后用挑剔的眼光看着巫马竹,“笑容,笑容,一定要有笑容。”他大声道。

    巫马竹一直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也不笑呀。一位身着T恤和牛仔裤的美丽女人走近展台,庄尚的脸是立即堆出了笑容,灿烂无比的笑容。

    “愉愉,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咱们去外面的星巴克喝杯咖啡。”庄尚的笑近乎媚笑。

    巫马竹惊呆了,模特身材单薄,实际看并没有多少性感,多骨的脸也不耐看,但是这个女人肤似脂,五官如雕刻,牛仔裤包裹的身子诱惑无限。她冲美人笑,衡愉也冲她笑。

    “你这个洋买办,帮着美国人赚中国的钱。”衡愉说道。

    “这是哪跟哪,人活在世,先实现自我价值,然后才能实现别的价值,是吧?过两天商学院学术研讨会在上海国际会议举行,我们一起去吧。”庄尚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他根本没把无所事事的金楠溪放在眼里。

    巫马竹不知道金楠溪与眼前这位美人的关系,她觉得庄尚根本配不上她。突然巫马竹想躲起来,远处出现了一个让她心神不宁的人。宽容走进了北京展览中心,他把数十本《剪灯夜话》杂志放在展览中心门口,参观展览的人想看可免费取,没有销路只能做这些劳累活了。

    宽容觉得远处有一个高个子女孩的身材极象巫马竹,虽然化了浓妆,盘起了头发,那个神韵没错。他走了过去,模特女孩退到设备后面,他也转到后面。女孩的衣服很少,巫马竹不丰满,但是小背心依然透出诱惑,热裤都快露出小内裤。

    “巫马!”宽容气得大叫,声音震惊全场,“原来你做这种见不得人的模特。”他不依为饶。

    巫马竹停了下来,转过脸来对着他,“什么见不得人,都是你这样的男人想入非非,我靠自己挣钱,比你这个吃父母的人高尚的多。”她没想到自己的脾气也长了。

    宽容的愤怒快把圆边眼镜挤下鼻梁,他上去一把抓住她,往外拖,“给我回家,回家,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巫马竹使命挣扎,但是宽容力气大,就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把她往外拉,还顺便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被抓的手腕处很痛,巫马竹痛得掉下眼泪,庄尚冲了过去,“你小子要干什么?”说着要抓宽容的手,没想到宽容一甩,庄尚滚出数米。

    一只纤细玉手搭在宽容右手上,宽容定睛一看,是一位漂亮的女人,“你要做什么?”他不敢撒野。

    “放了这位姑娘。”衡愉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

    “她是我的雇员,却跑来做模特,你管得着吗?”宽容嘴硬。

    衡愉一使劲,宽容手腕剧痛,只得松手,巫马竹跑到衡愉后面躲了起来。宽容震惊地推一推眼镜,气愤地离开了北京展览馆。

    他以为巫马竹会听自己的话,他以为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结果巫马竹根本不理他,自己还斗不过一个漂亮女人。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觉得世界围着自己转,宽容更是如此,他第一次感觉到受伤,心灵被伤害。刚才展览馆内上千人都在取笑他,尽情取笑。

    那个眼睛小身材如麻杆的巫马算什么!宽容在公交上一遍一遍地念叨,这个世界上比她强的女孩成千上万,为什么要为她生气?

    宽容看不见任何虚幻的东西,那怕是寒气逼人的恶鬼,他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一道寒气跟着出了车门。

    面前是双安商场,他信步走了进去,一层珠光宝气,香气熏人,众多穿金戴银、涂脂抹粉的女人或在挑选珠宝或在试用化妆品。

    虚荣,虚荣!都是虚荣的女人,宽容心道,只要有钱,便可以得到女人的心,他肯定的点点头,眼睛盯着了香奈儿专柜前面的一位美女,比刚才那个女人更漂亮,他确信地点点头。

    脸如白玉,五官似混血,薄白纱裙里面是激突的身材,几片绿叶衬托着白里透红的荷花,一双没有穿鞋的玉足露在外面,君子般的宽容都有想摸一下玉足的冲动,赤脚走在地上,竟然没沾上一丝灰尘。

    女人都是虚荣的,只要有钱,这个天仙般的美人也会跟着自己走。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宽容站了起来,走到香奈儿的柜台,他闻到了幽香,不是香水的香味,而是眼前美人身上的香味。

    “小姐,你要这瓶香水吗,不贵,只要一千三百块。”香奈儿小姐说道,这个让人无法气绝的女人已经闻了半天香水了。

    宽容立即掏出银行卡交给对方,“我买下了,刷卡。我是宽容,你叫什么?”他伸出手。

    对方高兴地把香水抱在怀里,并没有握他的手,“昨天就喜欢这个瓶子了,可惜那个小气鬼不肯出钱,谢谢你,我叫绿荷,宽容,嗯,是一种自信的包容,字典是这样说,你一定有好脾气。”

    宽容的眼睛都瞪了出来,“你喜欢这个瓶子?”瓶子上小下大呈圆椎状,并无多大特别之处。

    绿荷兴奋地点头,“多好看的瓶子,放在灯光下折射出好多颜色。我还要买两只龙虾,你想一起去吗?”

    他当场呆立,龙虾?巫马竹从来不买贵重的食物,绿荷却相反。她光着脚向楼下超市走去,宽容跟在后面。海鲜区,一只三米见方的玻璃柜内养着十余只数斤重的龙虾,外面写着“加勒比海进口大龙虾,一斤两百七十元。”

    绿荷把手伸进水中,轻轻捞出两只龙虾,原来活蹦乱跳的虾到了她手里就如温顺的猫咪。

    一称两只五斤重,卖虾的服务员将龙虾装进塑料袋,贴上标签。绿荷却一手举着一只龙虾往外走,而且径直走过交钱的通道,“哎,小姐,你还没交钱!”收银员叫道。宽容捡起地上的塑料袋,递给收银员,“我交钱,价钱在袋子上。”

    等宽容上到一层,绿荷一手一个龙虾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笑,“宽容真的比小气鬼大方,我还想要钻石戒指,好多女人都戴着。”

    宽容苦笑,看来女人越漂亮要付出的代价越高,“绿荷,钻石戒指一般是作结婚戒指,如果我为你买钻石戒指,就证明我们是相爱的人,可是我们刚认识。”

    绿荷奇怪道:“我没要你爱我,只想要钻石,那个石头跟瓶子一样好看,不过你如果想爱我也可以。”

    突然,绿荷举起右手的龙虾向宽容身后伸去,“我现在只吃海鲜,不认识我是谁了,还敢在这里出现?快走吧,现在鬼的味道可不好吃。”

    宽容完全被绿荷迷住了,她在做什么?她有美丽脑袋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老是说着做着一些奇怪的事情?他渐渐地把巫马竹收在心里深处。

    “绿荷,你……能跟我回家吗?”他对自己的话感到别扭。

    “行,从雪山回来后,一大一小两个管着我的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去你家做龙虾吃,嗯,鬼跑了!”绿荷看着恶鬼远去。

    宽容的两套房子保持着巫马竹走时的干净,他没有乱动,不想破坏了屋内的整洁。

    绿荷在水槽里放满水,将两只龙虾放进去,边玩边叫:“快找做龙虾的菜谱。”宽容少有的听话,打开电脑连上网,搜出一道菜谱来。

    “龙虾两只,苹果四个,甜瓜两个,橙子两个,黄瓜两根,还有淡奶、炼乳卡夫酱,这些东西都没有,你去买吧,快点去。”绿荷支使他,宽容看着美丽的脸庞,叹了口气,说道:“我去,你不要把厨房弄乱了,巫马会保持厨房的干净。”

    可是等他回到家中,两只龙虾在地上爬,厨房到处是水,绿荷却在电脑上研究菜谱。“你怎么不听话?”宽容有些恼意。

    绿荷根本没听见,开心地接过东西,用绳子把龙虾须和爪系好,上蒸笼蒸了二十分钟,其间将苹果、甜瓜去皮切成两公分见方的丁状,再将卡夫酱、淡奶和炼乳拌在一起,在冰箱里放一个小时。一小时后,苹果、甜瓜丁与拌好的酱料放在盘内。切开龙虾,龙虾头和尾放在盘的两端,肉放在中间的水果之上,表面抹一层沙律酱。橙子和黄瓜切片围在周围。

    一个半小时后大功告成,绿荷娇笑着将两只色香味俱全的龙虾端上了桌子,“好吃吧,以后天天做这样的菜。”

    “什么,天天做?”宽容心里不是味儿,虽然他花钱大手大脚,但是那能天天吃大餐?美丽的天仙没有巫马懂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海鲜了吧?”绿荷摆上两个碟子,两双筷子和刀叉。

    宽容不解地摇头,“因为海鲜都有灵魂,很纯洁的灵魂,味儿比人的灵魂纯正许多,每次吃海鲜,我都会吸了它们的灵魂,好味道呀。”说着,她鼻子一抽,仿佛吸取着什么。

    “世界没有灵魂,别迷信,如果万物有灵,我们人类就害死了无数灵魂,早就有报应了。”宽容叫道。

    绿荷笑道:“这样不好,不要叫,和那个小气鬼差不多了,老是叫唤说我花钱多,来吃一口龙虾肉。”她叉着一大块肉送过来。

    “不吃,我不吃。”宽容不喜欢被人逼。

    但是他没有力气反抗,他不知道绿荷用了定身法,还以为自己被美****惑,不能动弹。绿荷左手撑开他的嘴巴,右手将肉塞进嘴里,再灌进去一杯水。

    “乖,再来一块。”就这样,两斤重的一只龙虾全进了他的肚子,只灌的身体发虚,肚子发涨。

    绿荷也小口吃了两小块虾肉,优雅地擦着嘴,“肉不能多吃,会发胖,不吃了。”然后解了定身术。

    宽容眼睛冒火,一拳向绿荷打动,拳头在绿荷脸边停下,“我不打女人,管你是谁,给我出去,我受不了你了。”他破口大叫,肚子一阵翻腾,冲进卫生间大吐特吐。

    绿荷很满足在看着他,“宽容,你比金楠溪幼稚多了,不好玩,我走了,拜拜。”她竟然就这样走了,留下痛苦不堪的宽容。

    到了街道边,绿荷伸出手来,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她坐了进去,媚笑道:“去上地。”司机三十来岁,戴着墨镜,声音很好听,“我真幸福,刚开出租不久,就有如此美人赏脸坐车,不收你的车费。”他没有打开计费器。

    车过上地环岛,司机把墨镜拉到鼻梁上,“绿荷,那个进虹园小区的中年人晚上会死。”

    绿荷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人家会不会死,我都不知道。”

    “白纱裙上有绿叶荷花,当然叫绿荷,那人印头发暗,晚上必死。”司机的话透出玄机。绿荷好奇心上来了,“我们跟过去看看!司机,你叫什么名字?”

    司机把车停好,“我叫云观商,虹园小区房价很高,那个有啤酒肚的中年人还真有钱,来路不对。”

    两人进了小区,小区里的房子是联体别墅结构,一门分两户,一户点三层,三层不会少天两百平方米,算成现金不会低于三百万,小区内停的多是名牌豪华车。

    中年人进了一套房子,两人跟了进去,云观商手里摸出一把钥匙来,竟然把门打开了。中年人上到三层,上面还有人,是一个女人。

    “端行,我们这一生值吗?”女人声音哀怨。

    “珺,有什么不值的呢?只可惜女儿了,这些天将足够的钱转到美国,希望女儿能够体谅我们的苦心。”男人同样哀怨。

    “我害怕。”女人可怜道。

    “哎,十年前收第一笔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今天,那些不敢收的一心往上爬的人眼红呀!”男人叹道。

    绿荷听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门开了,冲进三个蒙面人,迅速冲上了三楼,楼上的两人并没有慌张,在枪口逼迫下举起了双手。

    蒙面人将两人的反绑起来,在屋顶垂下两根绳子,于两米高处打了个圆环,然后将两人的脖子套进绳环,刚才还说着话的两人立即在绳过上抽搐乱蹦,如秋后的蚂蚱。

    数分钟后,腿伸直了,身子不动了,三个人把绑着手的绳子解开。“这样象是自杀吧?”其中一个说,“管他呢,看到地上的纸箱子吗,打开。”另一个说。

    听到撕开纸箱的声音,然后是三个人的狂笑,其中一个是女性笑声,“真是一千万,电话里的人没骗我们,这两人死了,想必是恶魂,我们收了,回去交差。”女人声音说。

    两缕灵魂从死去的身体上溢出,一个蒙面人拿出两个小铜瓶,对着灵魂念着词儿。只听到两声响,窗户玻璃破碎,两颗带着血色的子弹穿过灵魂,灵魂瞬间消失,化作乌有。

    手举铜瓶的人透过被子弹击破的窗户往下看,两个同样蒙面的人站在楼下,“什么东西,敢坏老子好事,黄过,抱好钱,咱们下去会一会。”三个人冲了下去。

    绿荷与云观商也跟了出去,夜色下,三条人影向前面两条人影追去。

    绿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云观商的速度不比她慢,“绿荷,前面五个人,有四个会失去性命。”他就如一个算命先生,无所不知。“我相信你,刚才你就说对了,我很崇拜你,你真的是司机吗?”

    “是会算命的司机。”他笑了,墨镜挡着了两眼风雅之气。

    前面五个人向东北方向奔去,那速度不是普通人可以跟上的,但是食鬼妖绿荷轻飘飘地跟在后面,云观商看似不快的脚步并不比她慢。

    “你以为逃往咖啡屋就有人救你们吗?多久没回咖啡屋了?我们奉天师之命,见咖啡屋的猎鬼人格杀勿论。”追击的人叫道,前面两个人听了停下脚步。

    此处距离咖啡屋不到五公里,已经是一片庄稼地。五个人都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咖啡屋?吕端行夫妻作恶多端,品行不正,这些天被人告发,命不长久,我们守在楼下,只想消灭他们死后的恶魂,你们又为什么要杀死他们?”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宽宏,站在旁边的是娇妻苏默。

    追击的三个人正是多铎、黄过和紫失。多铎诡笑道:“两个小时前有人请我们杀人,说酬金是一千万,就在被杀者的房间里,并说一定要制造成自杀的模样,对于我们来说,一千万的买卖当然要干。两位一定是咖啡屋以前的住户,自然不认为我们三人,说来话长,现在就取你们狗命。”

    五个人迅速奔跑起来,边跑边开枪,枪身都装了消音器,没有多大声响,只见子弹光四处乱射。

    五个人的子弹打完,宽宏夫妇倒在地上,两人的手枪根本挡不住对方AK47的火力,那边只有紫失受了轻伤。

    宽宏与苏默全身冒出血来,喘不过气,奄奄一息。多铎狞笑着走近去,“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去吧。”枪口对准两人。

    “云观商,你不救他们吗?”绿荷叫道,“你会救吗?”他反问。绿荷跃了出去,向多铎扑去,多铎枪口转向她,一阵扫射,子弹穿体而过,好像射进空气一般,绿荷上去就是一巴掌。

    食鬼妖很少救人,但是这次她救了。多铎一愣,叫道:“你是什么?”然后掉头就跑,黄过和紫失跟着狼狈而逃。这三人不知道绿荷吸鬼能力强,打架却是一般般,也许做贼心虚,见到厉害的就逃跑。

    “谢谢你,带我们去……见宽容。”宽宏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但是他运气好,绿荷认识他们的儿子。

    “云观商,你给我出来,见死不救的家伙。”绿荷气道,云观商看到天边一把刀飞过,远处两个人向东北奔去,喃喃道:“人与人就这么喜欢争斗,万年不变,人不自救无人救。”

    云观商走了过去,与绿荷一人抱起一个人,向市区行去,可是没到宽容家里,宽宏和苏默就闭上了眼睛,“你们能让宽容和巫马竹在一起吗?”苏默临死前望着云观商,他没有接话,绿荷立即说:“好,我会让巫马竹和宽容在一起。”

    当宽容打开门时,他没有见到已经离去的绿荷和云观商,二十五岁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流眼泪,就晕倒在父母的尸体旁边。天亮后,宽容才醒过来,他的撕扯着心为父母清洗身体,给他们穿好衣服,扶着坐在桌子旁边,他哭道:“爸爸妈妈,我还没有成功,我还没有做出事业,我想依靠自己的努力建立一番事业,可是我离不开你们,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我,是谁?是谁干的。”

    安依琳很恼火,一个晚上死了两对夫妻,一对有钱,一对有权。安警官恼火于宽容把留在他父母身上的痕迹都洗掉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派人把精神恍惚的宽容送进了医院。

    在虹园小区,一个区主管城市建设的官员吕端行与妻子赵珺吊死在屋内。虽然现场布置的如自杀一样,但是她相信是他杀,自杀的人不会手腕上有被绑的痕迹。

    不过,两件案子安依琳都插不上手,宽宏夫妇之死被国安局接管,吕端行夫妇之死被反贪局接管。

    安依琳认为拥有一家旅游公司的宽氏夫妇可能被仇家所杀,而吕氏夫妇据说是贪污近亿元,事情败露,已经被反贪局立案。难道他们真的是畏罪自杀?她叹气,这些事不归自己管,想也白想。

    宽容躺地病床上,表情呆滞,两眼无神,从安定医院过来的景芙伤心地看着好友的儿子。“景医生,他情况怎样?”安依琳把宽容送进医院后,一直呆在旁边。

    “情况不妙,我怕他心理承受不了。”其实景芙知道宽容的眼神与安定医院的病人的眼神很相似。

    “巫马竹呢?”当景芙奇怪那个可爱的姑娘不在时,宽容的眼睛动了一下。景芙看在眼里,“最好找到巫马竹,也许只有她可以帮宽容。”景芙说,安依琳点点头,“我会去找。”

    绿荷生气地踢云观商,云观商并不躲避,任由她发泄。“你知道他们会死,为什么不救?”

    “我救不了,许多事情都改变不了,我也不想救,自然界的事情顺其自然最好。”他回答。

    绿荷气道掉头就走,“你去哪?”他问。“你管不着,象你这样没人性的东西不配做人,我要去找巫马竹。”她叫道。

    “你认识巫马竹吗,知道她在哪里吗?象绿头苍蝇一样找不到巫马竹。”云观商竟然还笑的出来。

    绿荷又是一脚踢在他身上,“你这个出租司机,不简单,从今天起,跟我一起找。”

    绿荷没有回家,她和云观商在一起,一直在找巫马竹。日子过去数天,宽容的情况更糟糕了,特别是当宽宏的律师过来后,他用嘴咬了律师的耳朵。

    律师说宽家的财产归一个叫臣启的人所有,因为臣启上个月投资了宽宏的“宏默旅游公司”,是公司第一大股东。也就是说除了宽容自己住的房子,宽宏夫妇的钱他一分都得不到。而吕端行的案子也有了进展,反贪局向重安组简单通报了情况,认定吕端行在事情败露后,以一千万的代价雇凶杀死了自己。吕端行还留下一封信,说于其倍受煎熬地在监狱中等待死刑,还不如痛快地离开人世,并且求政府放过在美国读书的女儿。


[ 本帖最后由 bilkdgv 于 2008-9-24 15: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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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4 13: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绿荷跟着云观商回家,一个出租司机不会住大房子,只在北边清河附近租了一套简陋一居室。

    “你家房子真小,我睡哪里?”绿荷说着霸占了卧室,并把云观商脏乱的衣物扔到小厅内,他并不生气,躺在沙发上就瞌睡。

    “快起来,找巫马竹去。”绿荷又推他。

    “不去,别人家的事情管我什么事,闲事管多了,祸事引上身,小孩子不懂事。”云观商闭眼道。

    “我都两……”两千多岁的事实没说出口,她的模样不会超过十八岁,绿荷便死拉硬拽,把云观商拉到外面。那云观商站着一睁眼,想了一会就说:“今天碰不到巫马竹,回去睡觉。”转身就睡,再也拉不起来。这样连续七天,云观商每天只站出去看一下,然后就说找不到。

    绿荷抽空回到两次金楠溪家,可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也不在。只好再回云观商处,她在狭窄的厨房里磨练厨艺,也被云观商训斥,“浪费,美食不一定要奇贵无比的材料,百姓家的普通食品也可以做出美味来,你当天下人都吃得起鱼翅和鲍鱼?真想做,明天给我做包子吃。”

    “包子,好,我拿手,等会就去买阳澄湖大闸蟹,做蟹肉包子。”绿荷兴高采烈地出了门,“我没钱,我没钱。”云观商躺在沙发上大喊,然后冲了出去,向西北方向看看,叫道:“不用去买大闸蟹了,今天一定可以找到巫马竹。”

    巫马竹摸着手腕上的浅红痕迹,已经不痛了,宽容抓住她的手腕时,她又喜又惊,喜的是宽容竟然如此着急她,惊的是他还是鲁莽的很。如果不是衡愉赶走了宽容,她可能就被拖回去了,也许愿意被拖回去。

    模特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巫马竹拿着简历一家家地跑,她相信总会有公司看中她的才华,当然不是去做前台小姐。

    “竹子姑娘,把这当自己的家,好吧。”阳诸行交待着,这些天他也忙,经常不在家。巫马竹心却是暖的,还是好人多,她想。

    这天,巫马竹经过水木清华,走在北京大学校园与圆明园交界处,这里处处绿水,盛开朵朵荷花。荷花池的对面出现了两个人,却是杜松和林成文,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147让杜松探查林成文的心思,应该是怀疑林成文,怀疑他什么呢?巫马竹不自觉地跟了过去,躲在树丛后面探听。

    “杜松,梦里怎么说?”林成文问。

    “一切正常,照计划行事。”杜松表情严肃,与平时不一样。

    “河北雾灵山天真洞里出现了一具陨铁棺材,里面装着天真古佛的尸骨,我去看看,另外也是去冰界洞的时候了。”林成文道。

    “黑白……”杜松话未说完,嘴巴就被林成文堵住,“小心为是,我走了。”林成文向西北方向去了,巫马竹本想跟着去,只是那老头步伐轻盈,她根本追不上。

    “竹子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杜松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一出声把她吓得惊叫起来。

    “你……我,我在找工作,跑遍了北京城,也找不到工作。”巫马竹赶紧解释,“你看到什么了?”杜松问道。

    “什么也没看见,这不见到你还吓一跳呢?”她尽力掩饰着。

    杜松盯着她的眼睛,想确信话语的真实性。巫马竹心里有点害怕,“那,我走了。”说着掉头就走,杜松举起右掌,作势向她后脑处劈去。

    “巫马竹!树林外面传来男人的叫声,杜松立即收手,几秒钟后绿荷与云观商跑了进来。

    云观商瞥了一眼杜松,再看巫马竹,“嗯,真是不错的姑娘,难怪宽家两人喜欢你,走吧,等会别哭就是。”

    巫马竹瞪着眼睛,奇怪道:“你们是谁?”面前两个人,男的高瘦,一副墨镜都挡不住逼人的气势,女人绝美,千言万语道不尽千娇百媚,比衡愉还美,她寻思着。

    绿荷过来拉着她的手,“咱们走吧,出租司机真的方向感好,说找就找到了。”两个人不再理杜松,径直带着巫马竹离去。

    安定医院内,景芙百思不得其解,147自从被带回医院后,天天沉睡难醒,经过检测,说是体内含有镇静剂,医生不可能天天给病人打镇静剂的?

    147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一张床,景芙是他的主治医生。昨天隔壁送进来另上一个病人,也是一个人一间病房。他爬不起来,林成文每天午夜进来,穿墙而入,会给他打一针。

    “你不怕把我打成疯子吗?”昨天夜里,他强挤出笑容,“你已经是疯子了。”林成文回答。

    “我知道你拿了手镯,还知道你会去偷希希的黑白地魂,还知道有一个洞通向伊俊野的陵墓,你什么时候去偷地魂?”他意识不太清楚,话语却表达明白。林成文边打针边说:“你想的太多了,一个心理学博士,不能成天思考,你天天打游戏睡觉多好?”过不多久,他睡着了,躺在床上,只有呼吸,没有思考,仿佛世界都不存在,无所谓黑白,无所谓上下,无所谓前后。

    景芙是苏默最好的朋友,这几天她张罗着为宽氏夫妇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来的人不多,富贵一去,大树已倾,猢狲自然散去。经国安局和警方同意后,景芙火化了两人的身体,骨灰装在两个盒子里,她想等宽容正常后交给他。

    安定医院的医生很坚强,但是景芙想起好友的惨死,想着宽容的现状,她已经流过数次眼泪,但是当着宽容的面时,她一直在笑,也希望看到宽容的笑。

    宽容不吃饭,不睡觉,不说话,不哭不闹,如活死人一般。他呆坐在床上,漠视所有的一切,景芙不知道他有没有思想,或者没有,有思想就会有反应。

    “宽容,你吃点东西吧,瞧瞧,这些天瘦成皮包骨头了,默默看见了会怪芙姨。”说着她快掉泪了。

    隔壁房间,147号病人竟然可以站起来,经过这些天的体验,他对镇静剂有了一些抵抗力,有意识的时间越来越多,林成文忽视了一点,镇静剂就如毒品,越用量得越大,同样的量到后面就没多大作用了。

    他站起来,挪到门边,敲着门,景芙听到声音,用钥匙打开门,“你,你醒了,这些天都没说过一句话,我吩咐过不再给你打针,为什么镇静剂含量如此高?”

    他没说话,这时候的药效依然在,脑子在开始思考,却难以汇成完整的语言,他挪着步子到了隔壁,看着呆滞的宽容,脸上浮现出笑意。

    他也坐在床上,看着宽容,“呆……呆……子!”宽容没有反应,他又伸出手摸宽容的额头,“没……烧”,无论他是不是真疯子,打过镇静剂后,跟疯子没有两样。

    景芙心酸,不忍看,带上门出去了,也许两个人在一起对宽容有好处。

    镇静剂的药效可以持续二十四个小时,林成文每二十四小时来一次,但是药效逐渐减弱,到晚上十时许,147的思想渐渐清晰起来,话语也正常了许多。

    “古代人说疯子是恶魔附体,经过半年的观察,我觉得是心魔作怪,在我们的心里住着魔鬼。”他指着心窝。

    “疯子就象是失魂落魄的人,每当生活遭遇不幸,每当人生遭遇灾难,三魂六魄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飘来飘去,飘的自己都把握不住,宽容,你的魂魄在哪里?”

    “那一次,我的灵魂从七月回到飞机上,我对大家说自己叫金楠溪,说飞机上有好多鬼魂,结果一照镜子才发现,我的身体不是金楠溪的身体,飞机上还有一个金楠溪,所以我呆了,我成了疯子。”

    “关在这里好长时间,我想体会失魂东魄的感觉,想和别的病人一样,做出一些可笑的事情,可是我做不来,但是我说的每一句正常的话,都被当作疯话,连愉愉都觉得我是想成为金楠溪的疯子。”

    “宽容,你的魂魄在哪里?要不要找蓝摘星给你招魂?”他的手脚也灵便起来,狠狠地扇了宽容一耳光,宽容瘦得没肉的脸上印出了五指。

    “不会思考,错误思考都是疯子,告诉你,这是心理作用,你不是疯子,你有魂魄还在身体里面。”他又在宽容的另一边脸上扇出了五指印。

    “其实第一次看到你张狂的样子,我就想打你了,呵呵。不过你还是醒过来吧,你是不是想巫马竹,想竹子姑娘了?”这句话有反应,宽容嘴里苦涩地吐出两个字:“竹子。”

    “我要竹子。”宽容呆呆地说,147一阵错愕,这个表情跟他见愉愉的呆着有些类似。

    “景医生。”他叫道,景芙听了走进来。

    “宽容要竹子姑娘,还有每天晚上有一个不象人的人给我打针,他会穿墙。”前面象人话,后面如疯语。

    景芙苦笑道:“竹子姑娘快来了,不急!147,没人给你打针,别乱想了。”

    宽容慢慢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一支粉笔,在墙上画了起来,绿色的粉笔竟然画出了幽绿的竹子,一根又一根,慢慢形成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景医生,给他喂几根竹子,只怕就跟熊猫有得一比。”他还有心情说笑,不得不佩服心理学的功效。

    快到午夜时分,景芙让147回去自己房间,并给宽容吊营养液,保持他的营养。

    “景医生,你守在房间里吧,那个东西还会来给我打针的。”他心惊道,“别担心,今天我们在你房间安装了监视器,不会有事。”景医生离开了房间,并在外面把门锁好。

    他一直在数着日子,知道今天是黑白地魂失窃的日子,知道只有双鱼手镯可以穿过冰界洞的厚岩石层,突破夏正的法力,将地魂偷走。如果是林成文偷的,今天晚上他还会来吗?

    外面突然有人进来,却是绿荷三人,云观商一路奔到宽容房间,一推门就开,打开灯,映出满墙的竹子。

    巫马竹也呆立在门口,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宽容躺在床上,手臂上吊着营养液。她一下扑了过去,大哭起来:“你不是很勇敢吗?你不是很张狂吗?你不是自以为是吗?你不会真的只能依靠父母吧?宽伯伯和苏阿姨不在了,你就失了魂了吗?”

    景芙闻讯赶了过来,门口已经没有绿荷和云观商的踪影,两个人完成了任务,开心地回家去了。

    “你是竹子!?”宽容将信将疑地抬起手,摸着她的脸,“小眼睛,真的是竹子!”说着却闭上了眼睛,任她叫喊都不醒来。

    “宽容,你不会死吧,你死了苏阿姨会伤心的!”一边说一边大哭。

    景芙过来搭脉,一会儿说:“竹子,别哭,宽容很久没睡觉了,他现在终于睡了,睡的很熟。”

    巫马竹听了破涕为笑,可是一想到善良的宽宏、苏默夫妇的死,又流着眼泪。

    景芙没有看到147的情况,监视的人也没看见,他们都被巫马竹的哭声引到了宽容的病房。

    147不敢睡觉,他的眼睛盯着四面墙,突然他听到了隔壁竹子的哭声,一转脸却发现林成文已经进入到房间,左手腕戴着手镯,右手捧着树状的黑白地魂。

    “你……还是偷到了,你偷地魂做什么,让天下人沉睡,还是救魂?”他想平静下来。

    林成文大笑,“你永远猜不透,来,再打一针,今天突然想起来,药效不够,得打两针了。”

    他一听大惊,想反抗,未料林成文速度快的惊人,左手一抓就把他按在床上,轻拍一下就昏了过去,然后连打了两针。

    第二天,景芙发现147又沉睡不醒,监视器上却没看出任何意外,只是午夜后,147突然从地上弹到了床上。

    “有人……给我打针,是个……怪物。”睡梦中,他不停地说着。

    第三天,睡足四十八小时的宽容终于醒了,他流了泪,因为他想起了父母的死,他心伤无比,因为他明白没有了父母,他就象无根之草,连生活的勇气都没有。好在身边多了一位竹子姑娘,这是母亲选出来的姑娘。

    “竹子,我能抱抱你吗。”宽容少有了用恳求的语气,陪着他哭的巫马竹点点头,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产的宽容抱住了竹子,这是他的救命竹子。

    第四、五、六、七天,林成文准时给147打针,监视器从来看不到他的面貌。宽容经过几天的休养,身子慢慢恢复,景芙将骨灰盒交给他,他接过来的时候,内心想着:一定要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一定要重新夺回父母的公司,一定要给巫马竹幸福。

    走的时候,宽容看着隔壁昏睡的147号,“他好像跟我说过话,好像还打过我。”宽容摸着脸,“他是可怜人吗?”

    巫马竹点点头,“比起他来,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竹子,那天我没有打电话告发他。”他说。

    “嗯,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你是说话算数的男人。”巫马竹握着他的手。

    两个人回到了住处,宽容自己将两套房间的门用水泥封死,“竹子,我要卖出一套房子,以后咱们要节俭度日了,我不会再办杂志,我要夺回父母的公司。”

    “我相信你,宽容。”巫马竹坚定地看着他。

    清河的一居室内,绿荷开心极了,“我们竟然完成了那两个人的遗愿,找到了巫马竹,还让她见到了宽容。你真厉害,为什么知道巫马竹在北京大学旁边?”

    云观商眼睛望着外面,他摘下墨镜,左眼宝玉蓝,右眼血石红,“缘份,知道吗,是缘份!”他又戴上墨镜,世界多了一层灰色。

    “缘份,真的,听说爱情就是缘份,我一直想有一份正直的爱情。”绿荷眼波流转,在出租车司机身上转来转去,这个人很神奇,很深奥,让两千多岁的食鬼妖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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