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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醉神香》:一本古老残经的惊世之秘(原名《中国茶人》)--金万藏[全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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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9 07:4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五《蒙顶神香》38.青霜剑


船舱里只有黑影,那个人一开始没有动弹,走近后他就抖了抖。此人背对着我,后脑上有一把长短不一的头发,因为他在一片倒下的木板后,很难看出他是坐着还是站着。我刚走近,他后脑就长出了两只眼睛,还朝我射来一阵青金色的强光。



我吃惊地后退,心说这人是鬼吗,难道正反两面都有眼睛。我们四眼相对,那人的头又动了一下子,竟又朝我跳过来。我一时忍不住慌张,差点想骂,操你妈的,吓死老子了!可马上又镇定下来,原来刚才有一只雪雉跳上木板,正好站在那人的后脑处。



傍晚时,森林里的禽兽几乎都自杀了,这只雪雉幸免于难,可能就因为躲在古船里。现在安全了,雪雉就跑出来吓我,我气得想拧断它的脖子。不过雪雉太珍贵了,我又不忍伤害它,于是就马上赶到一边。雪雉又叫白马鸡,历史上也曾经被称作藏马鸡,是中国特有鸟种。雪雉是体形较大的雉类,体长可达近一米,头黑面红身白。它们吃的东西很多,如蕨类植物、苔藓、草根和青稞种子等,偶尔取食一些昆虫。



木清香抱起雪雉,将其抛下古船,以免它跳起来会伤到我们。森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至今还不知道,这只雪雉太聪明了,懂得找掩体,否则也是死路一条。如果雪雉懂得求生,森林里可能还有其他禽兽,我们不能太大意,搞不好船舱里就有一只肥壮的黑熊。



木清香看我动作幅度太大,提醒道:“你小心一点儿,这艘古船很脆弱,可能随时会支离破碎。”



这话不用别人说,我也明白,只不过刚才真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现在都没缓过神来。那只雪雉被抛下古船,竟还不舍得走,仍在湿滑的岸边看着我们。我不解恨地想,你再不走,小心老子下去逮住你,开膛破肚,拔光羽毛,烤至七分熟。木清香深知李小北个性,当对方问怎么了,她就没提那只肥得流油的雪雉。



我们退出船舱,先清出一条道,如果在船舱里遇到危险,确保不会被横七竖八的木板绊倒。护玉古船看似坚固,其实已经千疮百孔了。我只想找出被困住的人,整理出来的木板都是直接扔到河道里,把黑色的淤泥打得啪啪响。刚才的求救声不可能是雪雉啄出来的,它的嘴很尖,打不出沉闷的声音,只会击打出清脆的声音。



整理了一会儿,我一片古玉都没找到,不由得有点小失望。木清香看出我心思,就对我说这可能不是护玉古船,而是护茶古船。我听了就想,莫非和茶的起源有关,这事可真让人难琢磨。护玉古船有听过,护茶古船就没听过了,只知道茶叶是由马帮或者背夫运送的。关于茶文化的发轫地,在明朝以前的文献里,甚至包括陆羽的《茶经》,都没人涉及过。



惟独早在西晋时,有一个叫做孙楚的人提到:茱萸出芳树颠,鲤鱼出洛水泉,白盐出河东,美豉出鲁渊,姜桂荼荈出巴蜀,椒橘木兰出高山。其中的“荼荈出巴蜀 ”,荼荈就是茶叶的古称。古代巴蜀是由巴族和蜀族组成的,他们都是外来民族,巴族来自东部,蜀族来自西北。经后人考证,蜀族与黄帝是同源,祖居黄河上游,后来才迁入川西高原。而巴族来自湖北的长阳县,后移居到川东。



落脚于川地高原的蜀族,那时候只是发现了茶叶,并没有如今天那么爱喝茶。要说是古蜀时的护茶古船,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木清香看我言辞激动,平静地解释她刚才又没说是古蜀留下的船只。这片山地很隐秘,运河也被森林遮掩了,很可能与她住过的深山大宅有关系。说不定,深山大宅就是一处千年古迹,要不小姨等人不可能造得如这般奇迹。



清出一条道后,我们又走入第一层船舱内,里面一片狼藉,刚才清理的都是在外围。这只古船不只是开出去,还是开进来,当时又运送了什么。我看森林里旁边的山上也不是很适合种茶,如果不是护送珍贵的茶叶,又会是什么东西呢。护玉古船还容易理解,护茶的话就太夸张了,不知道是哪个皇帝怎么舍得花人力物力搞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船舱内多是箱子,还有一些尸骸,但都只留了腐朽的衣物,骨骸早就灰飞烟灭了。那些箱子很容易就敲碎了,打开了一看,里面都是黑色的粉末。如果箱子里装的东西珍贵,它们肯定不会那么脆弱,那些黑色的粉末可能是茶叶,当时运送的人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运输了。



刚才我看的人形就是一身铠甲似的东西,衣物里的尸骸一碰即碎,流出一阵阵恶臭的味道。我们两人在船舱里走动,船身竟又往一边倾斜了好几度,似乎就要阴沟里翻船了。李小北看我半天没再晃手电,他就在远处喊了几声,我急忙又出去晃手电,表示我们还平安无事。



等我走回去时,竟发现除了木清香还有一个人站着,船舱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个人。这一回,这个人是站着的,虽然个头不高,却能都手脚,不会再是雪雉作祟。我急忙用手电照过去,大声喝道,提醒木清香小心。我敢喊完,那人就朝我扑过来,刹那间,我看清了它的模样,原来这又是一只茶猿。



这艘古船果真不只雪雉在此避难,也许除了茶猿还有别的东西,刚才六声求救搞不好就是它弄出来的。我身上有数把刀,正准备抽出来,那只茶猿就用冰滑的双手握住我的手腕。这一握可不了得,力度很大,紧得我手疼,而且两手都不能动弹了。我看见茶猿想要咬我,正准备不要面子地喊救命,茶猿的就松开了手。我知道木清香又救了我一命,翻开那只茶猿,它的身后果然插入了一把尖刀。我使劲地拔出刀子,朝黑风木上抹了抹,又把刀子还给木清香。



我喘着气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才茶猿就在你后面,居然都没发现。”



木清香解释道:“我刚才翻开木板,看到……你自己过来看吧。”



我疑心重重地走过去,难道发现了外星人,当走到木清香身后时,又马上厌恶地退后一步。原来木清香刚才掀开木板,找到了一只母茶猿,那只母茶猿已经死了。关键是,这只母茶猿肚子很大,看得出已经怀孕了。我看到它已经下了一个小崽,那个小崽也已经死了,还有一只生到一半也死了,只有一个头露出母体外面。



这种画面太恶心、太悲痛了,即便茶猿三番两次和我们作对,但现在一尸数命,只要还有点良知都会为其感到难过。母茶猿身上没有伤,但通体变黑了,不像另一只成年茶猿那样光白。可能死了有段时间,尸体变色了,人死了也会变色。



“真可怜,孩子都没能生完,可能肚子里还有几个。”我痛惜道,“唉,森林里可能还有类似的情况,真是作孽啊。”



木清香终于动容道:“还未能出生,的确是一种悲剧,虽然不能享受快乐,但连享受痛苦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



我听到后面觉得这逻辑不对,如果是来吃苦受罪的,或许不出世还好一点。我们没时间帮忙埋葬尸体,这艘船是用黑风木做的,又沉在黑色淤泥里,也算是一处难得的风水宝地了。刚才杀死了一只茶猿,这是迫不得已,但我还是把它和母茶猿放到一起了。给它们搭了一木盒子,虽然不稳固,至少有个样子。



这段插曲过后,那阵求救声就没有了,可能刚才真的是茶猿在捉弄我们。不过,人来都来了,现在走就说不过去了。我提起手电,继续往船舱深处走,顺便清理木板废墟。船舱其实不算大,只是障碍物太多,真要找起来得花很多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翻到船舱尽头时,居然找到了一个黑风木做的箱子。



那箱子的用料不同,到现在还没碎掉,我敲了敲,居然还挺结实。我拂掉黑风木箱上的尘埃,那些灰尘厚得像一盘面粉似的,拂了好多下才把灰尘扫净。木清香在旁看着,当灰尘被扫掉后,露出了三个红漆古字,她慢慢地念道:青霜剑。



我以前在大学里念的是中文专业,青霜剑的故事自然听过看过,因此看到那三个字时,不免暗暗吃惊。青霜剑的出现在一个宋朝的故事里,那时一个福建的秀才娶了一个名叫申雪贞的妻子。当地豪绅觊觎雪贞姿色,陷董昌入狱并问斩,并向申雪贞逼婚。申雪贞识破豪绅的陷阱,假意允婚,暗中携带祖传青霜剑出嫁,于洞房中将方灌醉并手刃仇人,携其头颅往祭夫坟,含恨自刎。



青霜剑的故事见于此说,还被改编成了京剧,但传说青霜剑铸于汉朝,并有两把孪生剑。历史上一直只有一把剑的传说,关于第二把孪生剑却没有下文。我只当这是传说,当看到青霜剑三个字时,难免有些激动,心想原来第二把剑在这里,难怪后来都没人记载这把剑的下落。



黑风木箱上有三个红漆字,在侧面还描绘有“元光”二字。木清香蹲下来,对我说“元光”是汉朝第七位皇帝刘彻的年号,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汉武帝,年号有好几个。元光的年号也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二个年号,时间范围是从公元前134年到前129年。如果说箱子上没有写错,那么这艘古船就是从西汉时保留到今天的。



我赞叹地说:“中国人的智慧果然无穷无尽,古时候造的船能留到现在,可惜现在造的船别说保留百年,可能出海就沉了。”



木清香看了我一眼,好像想笑,但没笑出来。我看到她拿出一把刀,动手就要把箱子撬开,敢情比我还想做山贼。我想要义正严辞地教育木清香,说到嘴边时就催她动作快点,老子等不及要看历史上的名剑了。我按捺不住兴奋,心想汉武帝不仅派张骞通西域,还先后在西南设立了七个郡,可没想到他暗地里还搞过这种勾当。汉朝留下的文物都是国宝,这种东西不能乱动,否则要杀头的。那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想要大开眼界,反正不看也会被古船埋在历史的洪流里。



在我的加油声中,木清香把黑风木箱撬开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多了。可能经过了千年的洗礼,黑风木箱已没有当初的结实了,要不木清香手中的刀都会被折断。当木箱的盖子送开后,我就深吸一口气,把沉重的盖子拿开。木清香也有些好奇,她抓起放在木板上的手电,往黑风木箱子里照了照。



我放下盖子,心急地转身,想要大开眼界,却没想到马上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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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9 07:44:04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五《蒙顶神香》39.禁止进入




黑风木箱内的确躺着一把锋利的古剑,可那把青霜古剑居然断成了两截,并不是一把完整的神剑。这可是一把斩头神剑,要砍断一个人头何其困难,怎么可能断掉。我不相信地抓起青霜剑,犹如抓起一块冰,冷得又松开了手。



顿时,美好的想象破碎了,我不肯相信这是真的,有谁那么无聊,会运送一把断掉的宝剑。木清香蹲下来看了一会儿,没我那么失望,好像青霜剑断掉了,这事比人会说话还要正常。黑风木箱里除了青霜剑,就只有一匹白色的帛布,用来托住锋利的剑身。我看到剑鞘被放到一边,可能是拔剑捅了什么东西,把剑给弄断了。



我百思不解,说道:“这艘船到底是运茶还是运玉石,难道真的只是运一把断掉的青霜剑吗?”



“断掉了,它也是一把名剑。”木清香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根本没理解我的本意。



我耐心地说:“剑已断了,直接扔掉,或者重新铸造便是。如此兴师动众地运送一把剑,即使是干将莫邪都没这待遇,青霜剑的名气还没那么大呢。”



每次争论时,木清香都是点到即止,不和我继续争下去。我自觉无趣,嘴巴就闭上了,惋惜地看着青霜剑。难怪历史上一直都只有一把青霜剑的传说,我还以为孪生剑是虚妄之说,谁会想到这把剑在西汉时就断成两截了。究竟还有什么东西那么坚硬,砍不断就算了,青霜剑反被折断呢。



木清香觉得我在自寻烦恼,对此她想都不愿意想,断就断了,难道想破头了,青霜剑会自己变回原样吗。我忍不住说事情不简单,你也不想一想,这里是深山老林,没事运送一把断剑干嘛。这到底是运出去,还是运进来,我们都不清楚。如果是运出去,这么说运河尽头可能是个铸剑的剑炉;如果是运进来,尽头处也可能是个剑炉,他们是想把青霜剑恢复原貌。



如果真是如此,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要在偏僻的地方建造剑炉,为什么不选一个位置近一点的地方。由此可见,运河尽头并不是剑炉,究竟尽头是天堂还是地狱,我们不走过去就不能找到答案。



黎明前的茫茫森林,犹如被笼罩在魔鬼的身影里,没有一丝的风声和树叶摩挲声,静得能听到别人的心跳声。我和木清香对断掉的青霜剑没有兴趣,这种东西拿出去卖,肯定是砍头的死罪,不如留下原处好了。如果叫考古队进来,到时候他们问我怎么发现这里的,那也不好回答,正常人谁会到这里来呢。



我和木清香清理了干净后,找不到一个活人,于是就准备离开这艘古船。这时,古船上又传出嘣嘣声,依旧是六声拖沓的求救暗号。之前,我们听到求救声,心中已有一种恐惧感。当茶猿死了,雪雉跑了,船舱清空了,现在一览无余,打出求救声的会是什么人。手电筒的光柱在船舱里来回扫动,这里空间是半封闭状态,在夜里有一种压迫感。尽管船舱被整理干净了,但古船越看越觉得渗人,甚至记得这艘船又晃了一下,好像还在水里漂动一样。



我悄声问身旁的木清香:“你听到那声音没?又有了!”



木清香点头表示听到了,显然她也感到纳闷,还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根本没接触到事件的核心。我怕茶猿没死透,又去看了看它们的尸体,的确已经断气了。我虽说不信鬼神,但这些年见识了不少的怪事,科学也没法解释清楚,也许这一回真的见鬼了。木清香本身就是一个谜,可她却不相信有鬼,宁愿相信还有别的东西躲在古船上。



声音还是持续,我们站在船舱内,能感受到声音的震动,仿佛传送到了空气里。我正细心倾听,想要找出声源,李小北就要死要活地大喊一声,差点没吓断魂。我们已经十多分没报平安了,李小北高喊再不现身,他就要冲锋陷阵了。我长叹一声,看了木清香一眼,走出去晃了晃手电。



报信后,我回到船舱,商量道:“要不,咱们就别管了,现在人都不到,怎么救人啊?如果是鬼在求救,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说是不是?”



木清香不肯就范,语气平缓地说:“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看看。”



我急道:“这可不行,把一个女人留在这里,要是有危险,那不就死定了。”



木清香奇怪地望着我,说道:“外面的世界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吗,你怎么经常瞧不起她们?”



我语塞了,这娘儿们不开窍,我刚才是关心她,怎么就扯到歧视女性的话题上了。好在敲打声仍持续着,我就转过身要去找一找,也许还有遗漏的地方。一转身,我才想起来,这艘古船有两层船舱,第二层还没去过呢。亏得木清香心思缜密,居然漏掉了这么重要的地方,最后竟是粗心的我最先想起来。



第二层船舱在古船的最下面,走下去时有一道坚固的梯子,是用上等的黑风木制造的。通常,最后一层船舱用来储存货物,如果这是一艘护玉古船,那么最后一层船舱里极可能有千年古玉。顺着梯子走进去,里面的空气很沉闷,但下面并不是密封的,所以里面的气体不会让人昏迷窒息。



第二层船舱全用黑风木建造,这里除了厚厚的灰尘,其他还保持原样,别没有出现第一层船舱的坍塌现象。我惊奇最后一层船舱用料精良,甚至还有青铜镶嵌,一切都整整齐齐的。不过,这层船舱是古船底部了,这部分要触水甚至触礁,用料都是黑风木并不夸张。昏暗的船舱内摆满了箱子,还有一个被锁着的库房,我心想青霜剑为什么不放在这一层,这里不是更安全吗。



我弯腰要去敲敲那些木箱,看看里面装了什么,这时古船里竟有呜咽的声音冒出来。六声求救已经停了,现在换成女鬼哭泣般的声音,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木清香环视一周,并未见到活人身影,到现在还一脸镇定。我庆幸地想,要不是有她在身边,我可能早待不下去了,大概她是我命中的福星。



我听了就说:“今晚怕是不能睡了,不把古船拆了,找一万年也找不到答案。会不会古船上死的那些人冤魂不散,许久未见活人,今晚就拿我们寻开心?”



本以为木清香会说我迷信,怎料她点头道:“你说的不是不可能,但如果真是那时留下来的冤魂,他们肯定不会用这方法,因为六声求救法在西汉还没发明。你难道忘了,六声求救法是陆羽写出那首诗以后才创出来的吗?”



我刚才一直被氛围干扰,倒没想这么深,此话有一定的道理。现在六声敲打已经停了,换成了女人般的哭泣声,这种情况没让人毛骨悚然,也让人尿裤子了。木清香仰头听了听,最后给个猜测,可能是风刮过森林,并不是女鬼的哭声。我也不想疑神疑鬼,索性骗自己相信这个猜测,但又觉得这一定是哭声。



可是,我刚骗了自己,船舱里的哭声就变得更真切了。我迟疑地走向船舱里的库房,提心吊胆地在旁边听了听,他妈的,哭声就在这库房里面啊!我吃惊地叫木清香过来确认,这回肯定没错,我的耳朵不会那么背。这一回,就连木清香也感到意外,哭声果然就在库房里,想否认都不成了。



这间库房只有一扇门,没有一扇窗户,不晓得库房是不是都这么设计的。我跟随手电的光柱,打量这间阴森森的库房,它用了厚实坚固的黑风木,历经千百年也未被腐蚀。库房是封闭的,那扇门没有锁,但我试着要推开时,却怎么都推不开。木清香伸手拉我退了几步,接着用手电照着那扇黑风木门,叫我仔细看上面的字。



那是两个古字,扭得像麻花一样,要认出来挺费神的。秦汉往前推,他们的文字都属于上古汉字,比起唐宋以后的难认,可又比甲骨文简单点。(称为上古汉字,只是一个现在的学术称呼,当时自然不叫汉字)我感觉认识这两个字,看了很久又认不出来,于是就问木清香那两个字到底说了些什么。



“是禁止。”木清香立刻答道。



“禁止?你没开玩笑吧,汉朝时有禁止这个词了吗,不是现代才有的?”我质疑道。



木清香奇怪道:“你不是说,你的专业是中文吗,难道没读过司马迁的〈史记〉?”



那种无味的古书我怎么耐心看完,看个开头就扔掉了,倒是看过《金瓶梅》、《西厢记》等书。木清香不懂我选书的目的,也没有深究,认真地对我说《史记》记载了上自中国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刘彻(汉武帝)的历史传记。《史记·循吏列传》就曾提及:“世俗盛美,政缓禁止,吏无奸邪,盗贼不起。”



由此可见,“禁止”一词早在西汉时就有了,其他典籍也有这个词。至于与现在的词义是否一致,那不需讨论,总之差不了多远。我问木清香怎么知道那么多,《史记》都能背出来,她说这是在深山大宅里的一本书,以前读过一次而已。我心说该不是吹的吧,看一次也能记住,怎么不去记别人的银行密码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禁止”也有不许别人出入的意思。我听着那阵哭声,心里毛毛的,莫非古船当时就关了女鬼在里面,要不没事写个“禁止”干嘛。听着断断续续地哭声,木清香也说出里面关了什么东西,愣头愣脑地想去推门,完全不顾忌库房里是否真的有鬼。



我见状就大叫:“你疯了,把门打开,难道不怕鬼?”



木清香对我说:“你以为几块木头就能关住鬼吗?放心吧。你刚才不是推了门,没推开吗?”



我点头说是啊,门上又没锁头,难不成门是从里面锁的。如果真是如此,那门被锁上以后,里面的人不是出不来了吗。正琢磨库房里是人是鬼,哭声嘎然而止,古船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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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9 07:44:26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五《蒙顶神香》40.冰精




事到如今,叫我离开古船,恐怕办不到了。如果不弄清楚库房里关了什么东西,我一辈子都会睡不安稳。我趁哭声停止上,使劲推那扇黑风木门,甚至撞了几下,但结果们没撞开,反倒把我胳膊撞得肿了起来。



看到我不服气地又想撞过去,木清香叫住我:“别撞了,没用的。”



我丧气道:“想不过几块破木头,比铁还硬,干脆放把火把这艘古船烧了,省得祸害别人。”



木清香对我摇摇头,像是嫌我耐不住性子,我正想瞧瞧她有什么本事,却见她转了个身,走回第一层船舱了。我哼了一声,心说还以为她多厉害,最后不也落荒而逃了。我紧跟着木清香走上去,一出来就觉得很暖和,仿佛暖春早一步来临了。过了一会儿,我才注意到这是一种错觉,外面的温度并没有变化,依然是那么寒冷。出现这种错觉,是因为第二层船舱太冷了,我下去时没有发觉,当走出来后才体会到两边不同的温度。



世人都说鬼魂出现时,周围的温度会变低,夏天里也能打寒蝉。我还以为木清香也害怕了,想要逃离这艘古船,可她走上来后就从木箱里抽出断掉的青霜剑。那把剑虽然断成了两截,但剑身依然锋利,要砍到人头并不困难。我想要说这把青霜剑拿不得,否则要被扔到牢笼里的,千万别贪这种便宜。



木清香动作利索,握着断掉的青霜剑,风似地又下到第二层船舱里。我被弄晕了头,跟着走回去,要看这女人玩什么把戏。很快地,我就明白木清香要干什么了,她拿出青霜剑是想劈开用黑风木建造的库房。这把剑不知为何断开,可用它的残剑劈黑风木,那肯定轻而易举。我一想到库房里的东西要跑出来了,于是马上拾起木清香放在地上的手电,然后把手中的两支手电都对准那间阴气弥漫的库房。



几声巨响过后,木清香挥动残剑将库房劈出了一道口子,奇怪的是她并不是朝门劈,而是朝木墙劈的。我乍舌地在一旁看着,同时在心里嘀咕,这女人下起手可真狠,以后绝不能惹她生气。当库房被劈开后,那道口子就流泻出一股寒气,穿得再厚都没用,似乎南极的寒冷也不过如此。



我还没来得及把手电递给木清香,甚至没回过神,她人就已经钻进了库房里。那里面不见天日,我怕她会出事,急忙也从劈开的口子挤进库房。我紧张地用两只手电照了照库房,这面空间不大,但里面的情况却叫人甚为不解。



原来,门后有一座冰山似的东西挡着,难怪我怎么都推不进来。库房里除了那座小冰山,还有几只四川金丝猴,两只大的,一只小的。两只大的已经没气了,它们抱着那只小的,可能不想让那只小金丝猴被冻死。刚才可能是金丝猴哭的,尽管没人知道金丝猴会不会哭,哭得像不像女人,但这里除了它们就没别的东西了,总不可能是冰山在哭。



冰山稳稳地挡在门后,这种冰山像冰又不像冰,就如一座透明的水晶假山一样。死去的那两只金丝猴虽然很大,但也只有五岁小孩那样大,要推动这么一座冰山十分困难,人类都不一定办得到。这三只金丝猴大概是一家人,森林里的危险逼得它们逃进古船,并吃力地将冰山顶住木门,不让危险跟进来。



我心惊肉跳地想,到底是什么危险,为什么森林的野兽都落得如此下场。看着那两具尸骨已寒的金丝猴尸,我不停地感慨父母之爱,临死前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就连这么大的冰山都能推动。可怜的小金丝猴被吓坏了,父母死后它一个人抱着尸体哭个不停,刚才木清香强行闯入,吓得它一直哆嗦地盯着我们。



库房里太冷了,我怕小金丝猴会冻死,于是就抱起它放到外面去。可是,小金丝猴不肯离去,直到我把它父母的尸体抱给它,它才想把父母的尸体拖走。小金丝猴身小力弱,哪里拖得动,无计可施的它又哭了起来。



我看了就难过,而且猴子的哭声很吓人,索性就帮小金丝猴把尸体抱出古船,放到古河道的旁边。小金丝猴终于不哭了,一个劲地抱着那两具尸体,似乎希望父母还能活过来。我看了一眼小金丝猴,又叹气地走回库房,木清香还站在里面,视线没离开过那座神秘的冰山。



我怕木清香走火入魔了,于是抛出个话题:“刚才的哭声是金丝猴的,那六声求救……会不会也是它们?”



“哭声是它们,但六声求救不是。”木清香对我说,“不过凡事无绝对,也许发明六声法的人,就是从金丝猴那里学到的。”



“你还真会自圆其说啊。”我笑道,随即又问,“这里这么冷,那两只金丝猴是不是被冻死的?”



木清香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它们逃进这里时,那两只猴子已经快死了,它们用了最后一口气,推动这座东西压到门。”



我又一次被父母之爱温暖心窝,它们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耗尽所有的生命,物尤如此,人何以堪。我不愿意再联想到自己,只好逼自己转念去想那座奇特的冰山,仿佛这间库房阴寒刺骨,全是这座冰山在捣鬼。古人用运河运送冰山,还把它锁在黑木风建造的房间里,想必这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



冰山与冰无异,我隔着手套摸了它,居然就像没戴手套似的。搞了半天,库房里居然只有一座冰山,我不禁感到失望,还以为库房里不是鬼就是怪兽。不过,它肯定不是一座普通的冰山,否则这么多年过起来,冰山早就该化成水了。黑风木虽然坚硬无比,但没听说它能当冰箱使。木清香手里还握着青霜剑,一刻都没有松开,也没有向我要她的手电。我看她眼神有些奇怪,便问这座冰山有何来历,古人为什么要把它收在库房里,而青霜剑却被丢在外头。



“这是冰精。”木清香幽幽地说,并伸手去摸了那座冰山。



我还没问冰精是什么东西,木清香就告诉我,冰精是极寒之地留下来的冰雪之精。传说,以前的大地都是一片冰雪,没有一处是暖和的,更没有夏天,只有冬天。后来世界又有了四季,很多地方的冰雪消融了,可地下、海底、湖底的一些地方仍留有冰块。那种冰块是不会融化的,它们处于当年极寒地下,深埋千里,亦算一种千古难得的异宝。



我觉得说不会融化是吹出来的,放到火里烧,不化成水,也得变成糊糊。不过这块冰山都被放在古船这么久了,现在依旧如初,恐怕这并不是普通的冰。这种东西要来没用,与其研究它是什么成分,不如让它继续留在这里,最好又埋回地下。



库房里只有一座冰山,我和木清香看够了它,就想离开古船,怎知此时又传来了那六声求救。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到底有完没完,搞了一夜还没烦呐。这个声音就在古船上,可我们现在都找遍了,仍没影子。木清香和我走回第一层船舱,这声音就从缓缓的六声变急了,就跟开枪一样,嘣嘣个没完。



木清香不急不慢地把青霜剑放回去,接住我递过去的手电,然后和我走出船舱。转过身再看古船,我哭笑不得,刚才的敲打声竟是这么一回事。树上的积雪慢慢地掉落,正好砸砸古船的拱顶上,形成了慢慢敲打的声音。不过我觉得刚才的敲打声不是那样,可搜遍了古船也没找到别人,除了落雪就没别的可疑之处了。



我垂头丧气地走下古船,虽然没找到活人,但至少救了小金丝猴,要不它会被饿死在库房里。小金丝猴有点怕人,看到我和木清香走下船,想要跑开又舍不得父母。我不想惊扰小金丝猴,于是就和木清香快步离开,留下惊恐的小东西。



走回去时,营地的火光要死不活的,几乎快熄灭了。顿时,我犯嘀咕,李小北怎么变老实了,好久没朝古船这头催着我报平安了。木清香也意识到不对劲,和我一起飞跑回营地,到了那里就看到梅子茶和李小北也刚从另一头的树丛里走出来。



我着急地问:“你们搞什么名堂,怎么不留下来守着营地?”



李小北生气道:“你问老梅吧,跑去撒尿,越走越远,路都找不到了。我哪放心得下去,所以就去找他了。老梅,不是我说你,你看不见也得带上风灯啊,不然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梅子茶不好意思地说:“我看不见了嘛,所以没拿灯,刚才找不到路,谁知道方向走反了。”



李小北没有计较,坐下来后就问我们在古船里发现了什么,当知道古船里的事情后,他和梅子茶都张大了嘴巴。夜已深,我们明天还要走很长的路,聊了一会儿大家就睡了。可刚要躺下,古船那边竟又传来敲打声,我不确定那是不是鬼魂在敲,又或者是雪落在古船上发出的声音,但已没必要再去第二次了。



睡觉时,由于太冷了,我一直哆嗦个不停,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天还未亮,我就已经爬起来把火烧大,固体燃料明显不够用了。天灰蒙蒙时,大家依次醒来,简单地洗漱后,又往森林的尽头出发。森林里弥漫着一层层的雪雾,层次感很强烈,有时觉得可以跳上去腾云驾雾,不会从雾气上摔下来。



那条古河道的尽头会穿过森林,为了不迷路,我们就决定沿在古河道前进。走过古船时,李小北忍不住爬上去,想要看一眼冰精,我劝他别去了,赶路要紧。李小北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硬要爬上去看个究竟,就连木清香都劝不住。我心想看一眼花不了多少时间,干脆由他去看吧,何必浪费唇舌。



失明的梅子茶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催促李小北看完了跟他形容冰精的样子,好像再说我昨晚形容得不贴切。李小北一个人爬上我,半天都没出来,我担心古船里还有危险,于是就大喊看完了就快回来。



李小北纳闷地走出来:“哪有冰精,里面一块冰都没有。”



我愣了一会儿,说道:“在第二层船舱里,你看哪儿去了!”



李小北很严肃地说真没看到,情急之下,我爬上古船要给李小北指方向。木清香和梅子茶站在岸边,我爬上去以后就说马上回来。可走下第二层船舱,我就傻眼了,库房里空空荡荡,哪有冰精,连味精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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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9 07:46: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没JJ



好吧,我没JJ了。
昨天搞错了,我以为今天是周一了,结果是周日,编辑根本没上班。
等明天拿回了封面和结果,再贴完剩下的。
拖了几天,不能再拖了,先发几段。
明天再将结局发出。
为了表示歉意,现提供长篇:《翻译者的奇遇》,《禁忌爱》;短片:《阳山里的旱坟》,《黄金脉》。
以上四篇提供下载文本,觉得还可以就下载看看吧,加起来的字数也40多万字了。
觉得不好看,就删除好了。
两个短篇是发表在杂志书上的,从未出现在网络,大家看看就好,别传到网络上。
那两个长篇都没出版。
《翻译者的奇遇》20万字,我本人没提供过任何下载,也未在天涯连载,这是我第一次发下载。
看过的朋友可以删除这个,其实这个也快出版了的,只是某方面一直拖延着。也不指望赚钱,随便下吧。
《禁忌爱》17万字是修改过的《与》,去掉了很敏感的东西,算是和谐版了。
也是广播剧的源稿。



好了,对于大家的顶贴无以为报,献上四个文本,大家可以去随便看看。
明天依旧相约20点。除非明天打仗,不然编辑肯定上班的。
请理解一下,我得问个确定的消息,才能发布。不能害人家一上来就离职。

不理解的可以骂我,绝不还口,可以肯定这不是骗点击,请别误会。



下载方式:登陆网易,在收件箱里,请勿改密码。

邮箱:iamsorry2011@163.com
密码:123456123456





本书就要上市了,为了表示歉意,到时候我会自己买20本书,在天涯和新浪两边各送十本书,谢谢大家的顶贴。

如果喜欢就收藏,不喜欢就拿来擦屁股吧。

具体怎么送,到时候会告诉大家,先保证会送“谢鸣剑”同学,昨天害你推了饭局,真不好意思。你的信息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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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9 07:47:23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真的很厚道,比三叔有信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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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9 11:3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觉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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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9 15:55: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叔木有小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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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30 07:48:14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五《蒙顶神香》41.百花开



库房就这么大,我走了一圈,确实没看到冰精,这和昨晚见识的大有出入。那么重的冰精,若非金丝猴临死前爆发,谁也移动不了冰精,起码得几个人合力搬动。不多时,我就找到了冰精的下落——地上有滩水,它悄悄地融化了。



木清香对我夸口,冰精千年不化,火对它都无效。现在冰精没遇火,又是在冬天里,其他的冰雪还未融化,牛气的冰精竟然提前化了。我嗤之以鼻地走出古船,质疑木清香添油加醋地胡诌,世界上哪有冰精那种古里古怪的玩意儿。本以为木清香会为自己辩解,可她处之泰然地望着我,一个字也不说,任由别人口水满天飞。



我随即又抱歉地对木清香说:“唉,这事不能全怪你,毕竟你以前也没亲眼见过,都是听别人瞎说。”



李小北尴尬地站在一旁,打圆场道:“算了,可能昨晚有人扛走了。”



梅子茶啥都看不见,也就没失望,反而高兴地说:“快上路吧,赶时间呢。”



木清香神色冷漠,但我注意她看了看右手,眉头微皱了一秒,然后又松开了。我觉得刚才有些激动了,于是热心地帮木清香背包袱,她却冷冷地回答自己背得动。我泄气地随着河道走,推想刚才有没有惹人家生气,都怪自己心直口快。



这条河道越走越宽,宽的地方达十米,甚至还有一潭潭死水在河道里。河道旁边杂草野树不多,幸亏我们选对了路子,要不然几天都走不出森林,其他地方太难开路了。早上,阳光偶然穿过灰云,倾斜地射入森林中,给白色的雪地抹上了一层金色。森林以冷杉居多,其次就属松树了,也因为如此,森林才在雪中保持了生命的绿色。我们踩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吱吱的细小声音,有时会误以为有人在后面跟着。



大约走到森林中央了,鼻子变灵敏的我就闻到一丝花香,问李小北有没有闻到,他就说谁放屁了吧。我又问木清香有没有闻到,梅子茶抢着回答,他已经闻到了,还说瞎子的嗅觉跟狗一样。木清香随后对我对点头,肯定我的猜测,森林里的确有花香。现在已是冬雪时节,有些灌木都死了,百花里除了梅花,应该早凋谢了。



我正诧异花香是哪来的,再沿着河道走几步,赫然看到森林里竟开花了彩色的鲜花,把此处点缀得如仙家之地。面对这种场景,李小北又猛喝了一口酒,大赞这景色真他妈美,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刚才冰精消失,现在又出现百花盛开的景色,梅子茶以为我们在拿他寻开心,过了几分钟才相信这是真的。



我对花认识的不多,森林里有淡紫色的锈丝菊、打破碗碗花、醉鱼草;蓝色的沙参、高乌头;白色的紫斑风铃草、香青、一年蓬;金黄色的花有金丝桃、过路黄、景天,还有随处可见的红花及白花车轴草,它是欧洲植物,属入侵物种,不知深山里怎么会有这种外来花。除此之外,还有数不劲的奇花异草,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人只能不停地赞叹。



木清香沉默地看着,似乎也沉醉在百花开的美景中,欣赏了一会儿就说:“这很奇怪啊。”



我笑说:“是很怪,难道世界真完蛋了,四季都乱套了。”



李小北跟着说:“我刚才还以为是塑料花,原来都是真花。”



木清香耐心地对我们说:“现在是冬天,还下了大雪,再加上森林里的百花一夜之间盛开了,难道你们没想起什么来?”



梅子茶憋了半天,接话道:“我想拉屎。”



此话一出,我和李小北都无语了,只有处变不惊的木清香说了声:去吧。我连忙说去去去,要拉就走远点,可别拉在鲜花上。这是什么时候啊,如此良辰美景,不想女人、不想金钱、不想伟大的情操,竟然想拉屎。梅子茶看不见了,需要人搀扶走到别处去,不然找不准位置拉屎。木清香是一介女流,自然不能陪男人去拉屎,所以这艰巨的任务就落在李小北和我的身上。



李小北很仗义,主动说:“我陪你去,老梅,正好我也想拉!”



平时,要是没有女人在眼前,我也这么粗言粗语。可现在毕竟有个美女在场,他们却一点儿都不收敛,我都替他们脸红了。既然有人陪梅子茶走开,我就不抢功劳了。李小北和梅子茶拿出几张纸,把背包和刀等东西都放在地上,然后才慢悠悠地去找地方。



我打趣道:“你们可别拉在鲜花上,我们都曾是祖国的花朵,别亵渎它们。”



李小北哼了一声,说道:“你都七老八十了,还鲜花呢,你要是鲜花,牛都不敢拉屎了。”



我怕这对话越说越低级,赶紧催他们快去快回,尽量走远一点,被玷污了这等美景。等他们走远了,我想起木清香刚才提到百花开很奇怪,还问我们看见此情此景有没有想起什么。闻着花香,我抓住时间,追问到底有何奇特的地方。问题一出口,我的脑海里就闪过一个画面,霎时间想起了一本书。



那本书就是《镜花缘》。



木清香看出我领悟了,便朝我点头,意在说她刚才就是这个意思。《镜花缘》这本书引起我们的注意,是在江苏茗岭里,蒋红玉死前都藏在身边。后来我们在月泉古城的外围遇到焚风墙,依靠蒋红玉在圈出的标题,排列出了茶歌的音律,在焚风墙里开了一条通道。此后,我一直以为这书再无用处,没想到现在的百花开又是书里的一处情节,而且是最重要的情节。



《镜花缘》一开始就是因为百花仙子疏忽,导致凡间百花在冬天盛开,因为百位花仙被贬下凡尘,这才有了后面的那些奇特的故事。百花开是神话故事,谁也没把《镜花缘》当真,全以为这是一本古代的奇幻小说。



尽管小说里的事情应现了,但在小说里的百花开是因为仙子失职,这在现实里就解释不通了。我又不是科学家,搞不懂百花为什么会开,而且是在冬天开。如果在春天、夏天,甚至秋天盛开,我都不会觉得稀奇,甚至不会注意到这等奇景。



想不到答案,我就问木清香:“你知道百花开的原因了吗?”



木清香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我沉重地“唉”了一声,趁李小北和梅子茶尚未回来,对木清香说:“现在越接近终点,我就越害怕。倒不是怕危险,只是你说小姨就是我妈,万一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木清香淡然道:“这事终究要面对,搁在你心里会比现在更难受,不如趁早了结。”



我头疼道:“你说得倒轻巧,那种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也懂,可就是做不到嘛。”



木清香叹了一声,对我说:“我何尝不是一样,想过很多,一直不敢去想小姨为什么从没找过我?以前,我还在想小姨可能已经死了,所以这十年来她都没有出现。自从我知道你是她儿子,她可能还活着,我就想见她一面,问她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离开深山大宅。”



我怔怔地看着木清香,这个女人冷若冰霜,看似无情,实则多情。比起木清香的烦恼,我的那些烦恼就是庸人自扰了。她从小生活在深山大宅,以为世界只有她和小姨,后来苏醒在古城里,接着再醒一次就到重庆的一种荒坟前。一个弱女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心里怎会不害怕、不绝望,可我却没关心过这些问题。



十年来,木清香一个人在纷扰的人世里走动,她肯定也有过无助感。毕竟,她与世隔绝,心思那么单纯,哪里知道什么是尔虞我诈,人心险恶。换了是我,可能早进疯人院,或者投井自尽了。可是,木清香在十年里一直不屑地寻找线索,从未放弃过,这等毅力又岂是寻常人能拥有的。现在,尽头就是答案的所在了,看似心如止水的她,其实也有点波澜吧。



我想了想,问道:“这一天总算到了,之前你有没有怨过老天不公平,别人活得那么开心,你活得那么辛苦?”



木清香无所谓道:“自己命苦,怨不得别人,也与别人无关,也许别人比我更苦。”



我摊开手说:“你说得那么轻松,该不会唬我吧?我怎么就觉得觉得命苦的人,会憎恨别人呢?”



木清香微微一笑,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不去争论谁对谁错。我很少看到木清香笑,不禁地有些陶醉,愣了一下子才缓过来。李小北和梅子茶终于办完“大事”了,我抬头看日头爬高了,不由得催他们腿脚麻利点,一定要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森林。



森林里的雾气越来越浓,我们提高警惕地走下去,惟恐神秘的蛇影会从白色的浓雾里飞出来。中午时,我们准备走出森林了,河道里也出现了清澈的深水,估计都能行舟驶船了。深水中,肥大的青虾匍匐在黑泥上,彩色的鱼游动在水里,好一副美丽的画卷。我看向森林里的百花,对这片景色有些流连,不舍得马上走出森林。



刚想把这画面引在脑海中,李小北就激动地喊道:“清香,你快看,前面的雾气里有一座好大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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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30 07:48:40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五《蒙顶神香》42.几亿万个敌人

浓得像牛奶的白雾里,有一座红色的大宅若隐若现,我看着觉得很眼,总觉得曾经在哪个地方见过。想了一会儿,我猛拍大腿,这他妈的不就是佛海妖宅的扩大版吗!要不是这座红宅特别大,我肯定以为回到勐海的曼笼寨了,也不知道李秀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和小黑结婚。



梅子茶着急地问,红宅长什么样,把我从思绪里拉回来。我向梅子茶描述了那景象,看那房子的大小,应该再走百来米就到头了。不过,我觉得那座红宅十分古怪,好像是一种海市蜃楼。李小北说这绝不是海市蜃楼,现在又没那种特别的环境,怎么可能是虚景假境。木清香对此不置可否,连她都不肯定红宅是否就是深山大宅,也就是她曾住过的地方。



我心说这也难怪,木清香住在这里时,从没有出过门,当然看不到深山大宅的全貌了,也不会知道大宅外面的颜色。不过皮制地图都这么画了,想来错不到哪儿去,而且这里也只够建一座大宅,没可能再有第二座了。我只是觉得佛海妖宅太古怪了,为什么与这座茗殿一样,难道莱尔曾经来过这里。还有,佛海妖宅选址偏僻,几近荒芜人迹,和这里也差不多,看得出莱尔是有意而为之的。



李小北也知道佛海妖宅,听了我的话,他就问:“我们李家做酒,一向都是用自己的秘方,绝不用别人的东西。现在不都宣传要保护专利吗,莱尔那混蛋没啥本事,尽做些抄袭的丑事了。”



我随口答道:“这算什么,英国人不知道抢走多少中国宝贝,抄一座宅子有何稀奇。”



言谈间,我们信步走出了森林,前面本是一片开阔,可因雾气阻挠,视线里除了白色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用扇了扇眼前的白雾,那一丝丝烟气随着手摆动,形成了美妙的图案。再往前走,我的一只脚就踩进水里了,而且这水可不浅。梅子茶问我们,是不是走到河里去了,等李小北用风灯一照,这才发现前面就是一片大湖了。



皮制地图上的确绘了一片湖水,就在森林的尽头,这也是最后一个路标。湖水上有一座红宅,地图上写了“六峰茗殿”,刚才我们也看见了一座红色的大宅子。可当我们点然了风灯,几支手电并用,前面的湖面上除了浓雾啥也没有,就连一只黑色的野鸭子都看不到。



我沮丧地说:“这是什么破地图,明明画了一座宅子,前面有个屁啊,砖头都没有一块。”



梅子茶将复明的希望都寄托在红宅里了,听到我的话,他就唯唯诺诺地问:“小路,你再仔细找找,可能就在附近了。你们不是说雾太大了吗,应该没看清楚,是吧?”



我想说句好听的话安慰梅子茶,李小北却马上说:“老梅,这里真没宅子,骗你我把头砍下来!唉,算小路你说对了,刚才就是海市蜃楼啊!”



木清香也不相信,她拿过地图,看了又看,确定位置没找错。可是,湖面上的确没有建筑,雾气散尽了也一样,肯定没有宅子上湖面上。这一趟,我们吃苦受累,命都丢了几条,结果扑了个空,说什么都过了这个心坎。木清香冷静地沿着湖边走,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想要寻找红宅的蛛丝马迹。



亏得我们一路坚强,刚到中午就走出森林,倒不如多在森林里待一会儿,好好欣赏盛开的百花。木清香不气不恼地寻找,仿佛在用步子丈量湖水的大小,搞不懂要做什么。李小北有些累了,干脆把背包扔到雪地上,一屁股坐下去后,拧开酒壶又在喝酒。我现在也想一醉方休,喝个痛快,可闻了那味道又觉得难受,纠结了一会儿终究没喝那壶酒。



梅子茶很苦恼,坐在旁边发牢骚,不过没把责任推给我们,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我对医学不在行,但木清香既然保证了,她死也会帮梅子茶的娃娃治好双眼。我看着木清香的背影,心想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红宅,这应该不是幻景才对。可那座宅子在哪里呢,总不可能在天上吧,我们要找的又不是灵宵宝殿。



当时,在山岩的古道上,我们看到森林尽头有几条天蛇在雾气里飞雾。走到此处,暂时还没看到蛇影,这真要谢谢老天爷。要知道,森林里的动物都被赶跑了,不跑的也死了,连豹子和黑熊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我们这群凡人又能怎么样。我惶惶不安地站起来,环视四周,除了高耸的冷杉和浓厚的白雾,并没有蛇影出现。如果我们还找不到深山大宅,那最好先到别处暂避,免得和蛇影打照面。



李小北对我竖个大拇指:“小路,你说得对,我刚才也想这么说,你就先抢了风头。”



我好笑道:“这也叫抢风头啊,回头你跟你老婆说,你儿子的名字是你起的,那才叫抢风头!”



李小北想起身怀六甲的老婆,幸福地说:“其实还不知道我老婆生的是男是女,反正我蛮喜欢你起的名字——李天平!不管是男是女,用这名字都合适!”



我怕梅子茶听了要难过,想把话题岔开,但梅子茶憨憨地笑了笑,反倒和李小北谈起了育儿经。我见插不上话了,便快步走到木清香身旁,问她要不要先休息,喝一口水。木清香从不喊累,我的提问显得很多余,她还叫我一起找。



太阳又躲了起来,要不能在雾气里看到彩虹,别提这景色多迷人了。我恨恨地惋惜,太阳不给面子,居然在这时候掉链子。无望地看了一眼湖水,平静的湖面好象有块东西漂着,看不出那是什么。我想走近一点,方便看清楚,但脚下一阵冰凉,原来已经踩进水里了。相隔太远,我瞧不真切,但那东西肯定不是红宅,毕竟也就只有一个簸箕大小。



我像个泄气的皮球,争取了也没法子,刚想放弃就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处变不惊的木清香都有些吃惊,和我一起张望,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渐渐地,这阵怪声越来越大,我隐约想起了什么。木清香明显和我一样,这声音慢慢逼近,我们四目相对,各自点头。



当我听出这声音,失色叫道:“妈的,我怎么没想到,这太明显了!”



木清香脸色变了,急忙喊:“李小北,快把梅子茶带过来!”



李小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茫地问:“怎么了?我坐一会儿都不成,又不是故意偷懒。”



我急火攻心,接连跺脚地催李小北不想死就快点儿,再磨蹭就等死吧。梅子茶听出我们的口气不同寻常,摸滚带爬地朝我们走来,李小北都快赶不上他了。我和木清香秉住呼吸,站在平静的湖边,等待这一个恐惧的敌人出现——不,应该是几亿万个敌人。



我望着缭绕的白雾,心跳加快,这氛围让李小北都忘记了提问,安静地和大家一起仰望天空。这时,天上出现了几条巨大的蛇影,嗡嗡的声音也响彻天上。我深吸一口气,原来那些蛇影就是蜜蜂,就是地球上神秘消失的蜜蜂!



从20世纪初,蜜蜂少量失踪,没人注意到。直到20世纪后期,科学家才慢慢注意到这种神秘现象。中国还未有人注意蜜蜂失踪,但在美国早已有人做了数据统计,最古怪的是一个养蜂场的几亿只蜜蜂一夜间消失。养蜂人找不到那些蜜蜂的尸体,蜂巢内的蜂王和幼崽都还在,附近也没出现蜜蜂的天敌,一切表明蜜蜂还会回来,可那几亿只蜜蜂再也没有出现。



这只是其中一个小点,全球失踪的蜜蜂早就超过了四分之三,美国甚至需要从澳大利亚引进蜜蜂。有科学家预测,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那么2035年美国就可能完全没有蜜蜂了。

爱因斯坦是最先注意到这种现象的,他曾提到:如果蜜蜂从世界上消失了,人类也将仅仅剩下4年的光阴。



美国科学家能用的先进仪器都用了,就差亲自跟着蜜蜂飞了,可他们都没有找出蜜蜂失踪的原因,以及失踪的蜜蜂到底去了哪里。我看到天上排成巨蛇的蜜蜂,惊讶地想难道蜜蜂都跑到邛崃山脉了,这得有多少只蜜蜂啊,几亿万只不止吧。



如果世界上的蜜蜂都飞到这里了,沿途肯定有蜜蜂坚持不住,而大批地死在路上。如果沿途没有蜜蜂死亡,这里的蜜蜂肯定把山头都占满了。这些蜜蜂千山万水地赶来,沿途不断死亡,一路上每天死几只,要认真地找到尸体的确很困难,也难怪没人发现蜜蜂的行踪。



进山以后,我们见过几次蛇影蜜蜂了,它们飞行时振动翅膀,产生了很吵的声音。可是那几次,我们一直处于风雪当中,风雪声把蜜蜂的振翅声给盖住了。特别是在山谷那次,风声太大,再加上蛇影的形象夺目,那些声音就被遗忘了。那是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近蜂群,其他几次都是远距离观望。蜜蜂振翅时的声音并不大,纵使有几亿只蜜蜂在一起,如果远隔几公里,同样什么都听不到,这在养蜂场已有证实了。



这群蜜蜂与森林万物为敌,逼死了众多野兽,包括茶猿等猛兽,恐怕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蜜蜂虽小,但合体威力强如金刚,除了羽毛丰厚的鸟类,其他野兽哪里受得了亿万只蜜蜂追杀。



我们想到昨天看到野兽撞墙自杀,无不头疼欲裂,也想找面山壁结束了这可笑的生命。眼看那群蛇影蜜蜂就要飞下来了,我就想起深渊之下有个寒潭,大茶猿不是躲在里面逃过一劫了吗?虽然湖水刺骨般地冰冷,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叫大家快点,然后想也不想第一个纵身跳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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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30 07:49:04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五《蒙顶神香》43.巨螺遗壳



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我刚跳进湖里就觉得呼吸困难,身体里的温度被瞬间被吸走了。蜜蜂已经冲下来了,李小北猛灌了一口酒,也携着梅子茶游进湖里。木清香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等我哆嗦地浮在湖面时,发现她就在我身边。



我穿着棉袄游泳,四肢迟钝,差点没把自己淹死。这水冷得没法形容,除了木清香没说什么,其他人都直喊太冷了,嘴唇也变成了紫色。我几次沉进湖里,喝了几口冷水,迫不得已,只好把身上的衣服都解开,只留一件遮羞的衣物。其他人都照我这么做了,否则很容易自己杀死自己,谁也不想死得那么冤屈。



木清香脱掉冬衣,被寒水浸着,那样子竟美得跟神仙一样。不知怎么地,我就忽然想起以前的大婶说过,这种女人来无影,去无踪,没亲没故,十有八九是个妖怪。那大婶还说一个女人那么美,凡人要是那么美,一定不是妖,就是怪。可我看木清香不染尘埃的样子,哪有妖气,分明就是仙气。



这时,蛇影蜜蜂冲向湖面,我见状就吸气,猛地沉入湖里避过蛇影攻击。其他人和我一样,避过了攻击,又马上浮出水面换气。这群蛇影蜜蜂越来越多,天空都快被它们遮挡了。我心说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再在水里待十分钟,老子没有淹死,也要脚抽筋了。我牙齿打颤地想说话,结果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话到了嘴边就没声了。



李小北受不了了,想要游回岸上,蜜蜂感觉到了,于是就冲下去围攻他。我见状就拽着李小北,把他又拖回湖水深处,没想到他却咬了我一口。我全身早没知觉了,被人咬了一口,竟不觉得疼痛。我狐疑地想,可能小鸡鸡都冻没了,只不过还没发觉罢了。



其实,蜜蜂蛰人不会丧命,它们也不会随便攻击人类。可如果这么多蜜蜂一起蛰人,想不死都难,除非身上有铠甲。这群蜜蜂可能都不正常了,正常的蜜蜂不会飞到这里,这件事肯定和阳赤山有关,说不定他就在这附近。



逐渐地,我也有些撑不住了,木清香发现了就稳住我,不让我溺水。可李小北和梅子茶也不行了,木清香只有两只手,稳住这个,那个又沉下去。就在木清香要把李小北拽出水面时,我四肢不听使唤,身体就如石沉大海一样,整个人都没入了湖下。



湖下很安静,没有水花溅起的声音,我有一种想要就这么永远睡下去的感觉。忽然,我看到湖底有一团红光,刚想看清楚那是什么,木清香居然把我拉回了湖面。我急得手脚晃动,想要说话,却吐了几口湖水。我的舌头硬得像石头了,没办法告诉他们,湖底有一团红光,可能就是所谓的深山大宅。



不过说来奇怪,能住人的宅子应该在地面,不应该在湖底。木清香又不是美人鱼,她以前怎么可能住在水下,身为我母亲的小姨也一样,不然我现在怎么会怕水呢。我又想再潜进湖里,但木清香一直扶着我,不让我再掉进去,甚至不管梅子茶了。我发现梅子茶掉进水里后,急得身体窜出一股热流,挣脱了木清香的束缚就沉入水底去找人。



湖底很深,底下波光闪闪,梅子茶一个劲地往下沉,我怎么都赶不上。水下异常安静,耳边不时有咕噜声传过,终于梅子茶停止掉落,停在了一团红光处。我讶异地游下去,刚抓起梅子茶的手,视线就被红光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我万分激动,看到红光里的东西后,抱起梅子茶转了个身,蹬了一脚就往湖面上冲。救人要紧,如果不是为了救人,我肯定憋住最后一口气也要多看一眼那团红光。木清香居然都没有下来救人,我很奇怪她怎么这么放心,难道想让梅子茶死了算了。因为梅子茶进山是想救儿子,如今她以为找不到宅子了,所以就想借刀杀人么。不过我又觉得这不可能,木清香其实比谁都善良,她不会动这种心计的。



还未浮出水面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湖底的红光,心中异常喜悦,等不及要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个发现。当我浮起来后,木清香正稳住李小北,当她看我和梅子茶出水后,似乎觉得这很正常,没有一点儿惊讶。



我想说话,可舌头打了死结,完全说不出话来。蜜蜂不停地攻击,我们一会儿在水面上,一会儿跑到水下,周而复始,蛇影蜜蜂一点儿都不觉得烦躁。我崩溃地在湖水里上上下下,脑海里不断地重复刚才看到的影像,心中的激动愈来愈强烈。



在湖底,那里有一座红色大宅,或者说是一座红色的“六峰茗殿”。那座红宅里光气四射,将湖底照出了朦胧的红光,好像一颗红豆。红宅并没有被泡在水里,它被罩在一个巨螺之中,完全阻挡了湖水的入侵。那只巨螺全身透明,因此我才能透过巨螺看到红宅。湖底巨螺大得难以想象,差不多把湖底全部占据,想一想它容纳红宅就能体会巨螺的大小了。



这种巨螺肯定是史前留下的,要不是借助了巨螺遗壳,红宅早就被湖水淹没了。难怪木清香对我说,她记得以前住的地方很昏暗,水气弥漫,原来是因为她和小姨都住在湖底。这种地方简直能称为神迹了,否则哪有那么巧,能让凡人发现这种稀罕的巨螺遗壳。



我从湖里浮上来换气时,想到巨螺把湖水都隔绝了,那么里面的空气从哪来的。如此说来,巨螺一定有一个隐蔽的入口,否则就算小姨不用呼吸空气,她和阳赤山总要从巨螺遗憾壳出入吧。我转过定睛一看,在岸上时看到湖心有一个东西,难道就是所谓的入口了?



我不顾一切地游过去,力气增大了百倍,这速度恐怕没有青蛙快,也比蛤蟆快多了。当我游湖心时,发现那里的东西果真不是漂着的,而是竖立在湖心。巨螺的尾巴朝上,大口朝下,如此罩出了一个巨大的湖底空间。巨螺的尾巴有个入口,刚好超过湖面半米,由于是透明的物体,又有水雾阻挡,站在湖边很难发现。



巨螺遗壳的尾巴是一个入口,我趴在上面,伸头看了看,里面有一股暖流冲出来。我立刻明白,难怪这里水雾如此浓厚,是因为红宅一直散发暖气,因而将寒湖蒸发了。小姨从不让木清香走出红宅,其实并不是管教严厉,可能是担心木清香出入巨螺会遇到危险。



巨螺入口离红宅的地面有近二十米,但那儿已经有两根粗绳绑好了,似乎是留给我们进去使用的。我知道不能说话了,于是朝那三个人挥手,暗示他们已经找到红宅了。费了很大的劲,我才把另外三人都叫过来,因为他们以为我疯了。这个入口在湖心,他们都尽量避免游到这里,要不是我沉入湖底,可能就这么错过了红宅。



蜜蜂可能被暖流冲击,它们没有从巨螺入口飞进去,当我们好容易从绳子滑下来后,几乎都快断气了。我还没滑到地下,两手就松开了,头朝地摔下来。被寒湖泡了那么久,我们坐到地上时,谁都没有力气说话,惟独木清香慢慢地站起来,两眼幽幽地望着这种湖底红宅。



这就是木清香曾经住过的地方,这就是一切谜底的所在,这就是我们千辛万苦要找的终点。



巨螺遗壳里很暖和,我们的身体从没有知觉,变成了身体到处都痛。我的舌头也终于能动了,嘴里第一个字说的就是:妈啊,这是什么鬼地方!李小北比我理智,站起来后,他首先想到的是背包都放在岸边了,能用的东西都在里面。我们现在就只有身上的衣服,还有几把刀子,饥肠辘辘的我想吃一口大饼都没办法。



我扶起梅子茶,对他说这里就是红宅了,能救他儿子的灵丹妙药就在里面。木清香对梅子茶保证再三,让他放宽心,可我却觉得很不安。红宅里已经点亮了火光,这说明里面已经有人了,究竟有多少人却不知道。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敌是友,这才叫人心乱难安。如果里面的人是朋友,那他们为什么不出来迎接,非要我们搞得灰头土脸;如果里面的人是敌人,那他们为什么留下两根绳子,好让我们能从湖里钻进来?



李小北看我站着不动,他就说:“小路,你站在这里分析有什么用,跟我走进去,是人就打得他连奶奶都不认识,是鬼就叫他魂飞魄散!”



我皱眉说道:“算了吧,你喝酒喝糊涂了!这是别人的地盘,你最好安分一点儿,可能这里步步惊心,早就埋伏好了。”



梅子茶谨慎地说:“大家都小心就是了,既然能一起来,就能一起出去。”



这座红宅让我想起了月泉古城,不由得劝其他三人注意安全,切莫得意忘形地冲过去,白白葬送了一生。我们四个人站起来,面对这座神秘的湖底红宅,敬畏地朝它走去,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千古谜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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