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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凶宅笔记》第2部第3部最新连载章节-炒房者买卖凶宅的诡异经历-作者;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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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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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4-5-8 10:34:42 | 显示全部楼层
    秦一恒有点儿意外,摇摇头,说:“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告诉他,我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问也是问不过来的,不如你原原本本地一点一滴地讲来得痛快。
    我着重说了“原原本本”四个字,因为我希望他这次不要再对我有任何隐瞒了。说完这番话,我就直接坐到了地上,等秦一恒开口。
    他酝酿了一下,也坐了下来,张嘴的第一句话是:“我并没有刻意骗过你什么,只不过这中间有很多机缘巧合,有些事我没讲清楚。”

    然后,他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外面那个人通知他的——那个人叫白开——只是他没想到我居然也来了。
    我听了很不爽,他这谎话编得都没过脑子,连自己给我写字条的事都忽略了。于是,我反问他:“那个人是你朋友?你他妈的给我写了字条,你不知道我会来?”
    秦一恒听得一愣,问:“我给你写字条了?写的什么?”
    他这么装傻充愣,我想,谈话真的没必要进行下去了。说实话,我有点儿难受,出生入死这么久了,到最后连句实话都换不来。

    我站起身,冲他比画了一个大拇指,就往外走。
    秦一恒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说他明白了,要我坐下,听他继续讲。
    我没坐回去,也没再往外走,寻思着,但凡他再编一句,我就真当没这个朋友了。
    秦一恒缓了缓,开始讲述。白开是他后来认识的,他的家里也被人送去了一个衣柜。他们俩是在同样查衣柜的时候无意联系上的。

    后来,因为发现我们的行踪会被人监视,所以他就跟白开商量好,他带着我在明,白开在暗,这样一来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二来查起来也方便。
    一开始也很顺利,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没有告诉我有白开这个人存在的原因。
    听秦一恒这么说,我又想起了白开姿势很像假刘瘸子的那件事。可听他话里,他俩应该是在那之后才认识的,我就问了一嘴这件事。
    秦一恒听后,“哦”了一声,看了看门外,没回答,像是不方便说。
    我只好接着问:“你所说的变故是什么?”
    秦一恒叹了口气,说:“我用了阴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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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5-11 09: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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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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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18:05:20 | 显示全部楼层
    起初我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因为我已亲眼见到他用过两次阴扣。
    而后他解释了我才明白,他所谓用了阴扣,是给自己用的。
    早前他就告诉过我,阴扣索人。我虽然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操作的,是不是也跟上吊类似,但我很清楚的一点就是,结果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可能很多人都听过传闻,我一早也是很好奇,加上经常接触这些,所以有次让秦一恒讲过。

    他说个体能主动控制自身灵魂出窍的并不多见,而且,也很容易出危险,因为保不齐就会遇见什么,传说如果运气不好被什么冲到,或是干脆撞见了厉害的东西,最后魂魄无法回身,这人的神志就会难以恢复。
    所以,基本能看见的,都是很多人参与,在旁保驾护航和辅助的。
    剩下的就是一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了。

    灵魂出窍的目的有很多,说起来也是千奇百怪。
    传说中有些书生赶考,为了作弊,甚至不惜用这招铤而走险。
    还有据说很多巫医在看病的时候,是不去触碰患者的肉体的,而是让其灵魂出窍之后,从魂魄上下手治病,能根治很多疑难杂症。
    更离谱的是,三国时期那个有头痛病的曹操,传说中也会用这一招治头痛,只不过他的头痛并没有得到根治,据说是因为他有得天下的野心,所以找了得道高人在他身上种了一条金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夺天下之权。据说这也是说人“脑袋进水”的典故。

    这些当然只是传闻,谁也不能证实真假,只能当故事听。
    但那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时有发生,很多动过危及生命的大手术的人都有过相似经历,在手术台上抢救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看见自己的肉身。
    秦一恒当时说,这就是因为人在那个时候阳气极其微弱,魂不附体,要是肉体把最后一口气弄出来,这人就算彻底没命了。
    这口气,就是阳气的根,不见得是从鼻子里呼出,有可能是一个屁,甚至也可能是一个嗝,因人而异。

    除此之外,在平日生活当中,很多人也曾经有过经历,就是在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当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而惊醒。秦一恒说,这也是魂游的一种表现。不过,因为常人阳气不衰,所以魂魄不能走远,被阳气拽回来,就会产生那种高空坠落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回忆起了很多,这些事还是我俩刚入行的时候他给我讲的,时间一晃到了现在,还是这般地步,我不免有些感慨。
    我点了根烟,问他:“你灵魂出窍了?”
    秦一恒道:“嗯,我看见了很多东西,只有魂魄才能看见的东西。”
    我心里一紧,接触这行以来,我也时不时会猜想,那些污秽眼中的世界究竟跟我们所见有何不同。
    我连忙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了那些衣柜的来历。”秦一恒抬起头,说,“为了安全起见,我是把自己关在衣柜里才出窍的,否则很可能无法回身。”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追问他:“那些衣柜是什么来历?”
    秦一恒看着我的眼睛,吐了两个字:“渡船。”

    我手里的烟已经烧完了,我又点起一根。起先,我想的是,那些衣柜是从那个洗浴中心里找出来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
    “是哪个渡船?”我声音有些发紧了,因为我猜到了谜底。
    “是真的渡船。”秦一恒语气沉了下来,继续道,“我接下来给你讲的,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答案。”
    他管我要了一根烟,看他抽烟的样子,我熟悉的那个人似乎又回来了。
    我又坐了回来,点了下头。秦一恒就开始讲:“为节省时间,我直接给你讲关键的部分。那个衣柜隔光,关起门之后,里面漆黑一片。我用了阴扣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我以为我失败了,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试图灵魂出窍。我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衣柜开始缓缓摇动起来。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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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18:0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摇动的频率很轻,像是在摇篮里。我很奇怪,担心会出问题,就想推开门去看。我这才发现,我竟然动不了了。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动不了。我知道,一定是出了状况,只是我没想通是什么状况。
    “衣柜一直在缓缓地摇,这种感觉并不好。我细心感受了一会儿,觉得这种感觉似乎是在一艘船上。然而我的眼睛和耳朵都探寻不到任何信息,我只能努力去感觉,我猜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没办法计算过了多久,衣柜的摇动开始大了一些,而且还能感受到一些另外的震动。我怀疑是人的脚步,但我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继续强迫自己镇定。
    “衣柜外的脚步始终没停过,而且越来越急促。我想,如果我可以听见声音,外面一定是很嘈杂的。我试着喊了几声,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之后我开始怀疑,我究竟在哪儿,现在又是一种什么状态。可是大脑竟然渐渐不清醒,昏昏沉沉,让我没办法思考。
    “最后,我只能感觉衣柜越来越晃,外面的震动越来越大,我的意识跟着也越来越模糊。”
    秦一恒又管我要了一根烟,似乎回忆这些事让他很不舒服。
    事实上我也很紧张,比自己亲身经历都要提心吊胆,我问:“之后呢?你从哪儿醒来的?”我以为这会是事情的关键。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还是在衣柜里醒来的。你听我讲完。”秦一恒的表情十分疲惫,开始半躺下来,继续说道,“在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事情可能会很糟,但我不想毫无意义地死掉,我试图留下点儿痕迹,记录下我所感受到的一切。我努力地去想‘我要挣扎’,因为这只能停留在‘想’上面,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的。”
    “你成功了吗?”我忍不住插嘴问他。
    秦一恒摇摇头,说:“但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我当时的状态并不是感觉不到四肢,否则理应是感觉不到脚步震动的。”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应该是被浇筑在了里面。”


    我傻眼了,这不是形容词,我真的忘记了眨眼睛,我追问秦一恒:“你是说衣柜是一个倒模工具,把液体倒进去,定型成固体用的?”
    秦一恒点点头,说:“是的,但我没法分辨是什么液体,也许是冰,也许是金属,我真的不清楚。”
    “然后呢?”我继续追问。
    “我发现自己的处境之后,我也很奇怪,但我除了不停地让自己努力清醒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可能是我幸运,也可能是我不幸运,就在我已经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猛然感觉到衣柜倒了,同时我也开始意识到,外面的情况似乎不是寻常的走动,而是在打斗。”


    秦一恒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后衣柜依然还是继续摇晃,不过频率却变了。我当时没有细想这一点,后来我才反应过来,衣柜应该是被抬了起来。”


    “有人去渡船上抢衣柜?”我蒙了,又追问了一句,“在阴间?”
    我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就算他告诉我衣柜是从金字塔里找出来的,都比这个可信度高。
    秦一恒的表情也是难以置信,缓缓说道:“我不能确定,但变故就是在那一刻开始的。”
    “衣柜再次摇晃的时候,我还是失去了意识,等到我苏醒过来,已经是将近四十八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我当时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挤在衣柜一角,胳膊和腿都是麻的,缓了很久才有知觉。
    衣柜门是打开的,屋里很亮。我用了很长时间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之后我查看了衣柜的每个角落,找不到任何新鲜的痕迹。
    但——”秦一恒起身坐正了才说道,“我发现阴扣上少了一个血点,可能有什么东西跟我一并顺着阴扣回来了。我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这个东西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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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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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18:06: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得头皮有些发麻,甭猜了,这就是秦一恒所说的变故了。
    可我还是有些理解不了,这怎么听着跟科幻电影似的,我问:“这跟白开有什么关系吗?你讲的好像是在绕弯子啊。”
    没等秦一恒说话,白开就进了屋,大摇大摆地把阴扣还给秦一恒,说道:“外面的人都搞定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不过,我没弄明白谁是谁,反正都活了。”
    我这才猛然想起许传祥死了,赶忙问他俩:“是谁弄死了许传祥?”
    谁料他俩谁也不搭话,我心说,妈的,不是准备嫁祸给我吧?
    刚想骂娘,那个叫白开的答了一句:“我发现你是真缺心眼儿,你跟班是自杀的都看不出来。知道什么叫魂魄抢肉体吗?争来争去结果就是谁都别想占!”
    我没回嘴,我有些悲痛,但更多的是自责,许传祥的死,我怎么着都算是间接凶手,千里迢迢随我而来,我真不知道回去后如何解决这件事。
    我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我又该如何面对,即便我给他家里一笔钱,可什么能有生命重要呢?
    宅子里三个人都没说话,我不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总之,我是在很虔诚地默哀。


    抬起头,我才忽然想到,叫白开的那个人告诉我,我背上有两个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我问白开:“我背上的东西怎么解决啊?”
    谁料秦一恒却抢答道:“是我的错。你背上的东西是我让许传祥弄的,对不起。”
    我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跟我道歉,我还挺意外,心想,也许是许传祥的死让他也很伤感吧,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于是我“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道歉。
    没想到秦一恒又说:“是我太自私了,我太想保全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回秦一恒没再吱声,只是要白开帮忙把我后背的东西解决一下。
    白开这人下手非常狠,让我把上衣脱了之后,掰着我的肩膀使劲儿来了几下,之后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贴膏药似的东西,用打火机烧过之后,贴在我两个肩胛骨缝上,感觉黏黏的,倒也不疼。
    等过了一会儿,白开把那东西撕下来,这回倒痛到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下去不少汗毛。


    白开又鼓捣了一会儿,回头来了句:“你张大嘴。”没等我反应,他手上已经下了力气使劲儿拍了我后背一下。
    我下意识地就“啊”了一声,妈的,我越看越觉得他这算公报私仇。
    秦一恒在旁边也没闲着,告诉我不用太担心,我背上的东西在行话里叫枕头,就是一种很喜欢骑在大人肩膀上的小鬼,很多人身上都有。
    它在人身上也不会多作停留,因为毕竟一个人所行的路程是有限的,它看腻了风景,自然就会找下一个人。
    之所以叫枕头,是因为即使这样也没别的大病,就是经常会落枕,所以才得了这么一个名。


    说着,秦一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说:“咱现在可以走了,剩下的事,回去的路上再告诉你。”
    我其实早就想走了,环视了一下这个宅子,我真是觉得心力交瘁,跟在他俩后头出了门,外面那些人还都直愣愣地躺在地上。
    我数了数,这回不多不少,看来秦一恒不是跟我们一起混进来的,难怪我一路上都察觉不到。经过许传祥尸体的时候我鞠了三个躬。
    白开还嘲笑着跟我说:“像你跟班这么死的人,死后是记不住自己是谁的,你拜他尸体也没有用。”
    我没理会他,有没有用,跟心诚不诚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懒得跟这种人解释。
    走出院子,我问秦一恒:“许传祥的死会不会查到咱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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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18: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安慰我说:“今天晚上,是一定会死人的,无论死谁。宏达那边肯定一早就作好了准备,不用担心。”
    他这句话说得我还挺难受,这个世界上金钱真的能摆平一切吗?
    出了院子七拐八拐,我才发现秦一恒在这里藏了一辆车。看来他真是有备而来的。
    三个人上了车,就直接朝市区开。我看着窗外,觉得有些恍惚。
    一路上我没开口问秦一恒什么,看秦一恒的样子,似乎有些事不能当着白开的面说,而且,我也太累了。
    秦一恒把车开得飞快,比我们来时快了很多。到了市区之后,我们三个找了家大排档吃了些东西。我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儿啤酒。那个白开很能喝,自己灌了六瓶啤酒,脸都没见红。我礼貌地跟他碰了一次杯后,就没再搭理他。三个人都是各顾各地在吃。等吃完这一餐,天已经快亮了。


    照旧还是秦一恒开车,饭桌上他一滴酒都没沾,让他开也安全一些。
    找了一家酒店,我特地开了两间房,为的就是想把白开隔出去,好方便跟秦一恒交流。
    白开可能是之前喝多了酒,有些上头了,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跟我俩念叨:“明天就不要来跟我告别了,我睡个懒觉。”
    我见他这样,只好把他搀到房间门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好像跟我特别熟。打开门,我把他扶进房间里,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回头向秦一恒问道:“唉?我一直没看出来,你现在是哪个秦一恒?”
    这句话之后,我看见秦一恒的嘴角诡异地翘了一下。 
    我心里立刻有些打鼓,又不敢表现出来,气氛瞬间就有些微妙。
    好在白开问完话,倒下就睡着了。我跟秦一恒退出来,他冲我很尴尬地笑了笑,弄得我心里非常没底。
    我想起洗浴中心那晚的事儿,心说,难道现在的秦一恒是被上了身的秦一恒?
    不过,我还是跟他回了房间,就算他要害我,也用不着非得等到现在吧?


    我们的房间就在白开隔壁。进了房间,我俩坐在一张床上。我点了根烟,就等着秦一恒开口。
    我估摸他说出来的事情理解起来费神,还特意开了罐红牛灌了。
    秦一恒叹了口气,问:“你希望我从哪儿开始讲起?”
    我说:“也先甭往远的说了,就说最近的洗浴中心那事儿吧。那晚你后来去哪儿了?”
    秦一恒“啊”了一声,表情很诧异,问:“你在洗浴中心看见我了?”


    我立刻就来气了,真想直接把烟头扔过去,我说:“他妈的你这孙子装蒜能不能敬业点儿?!”
    他安慰我说:“你别激动,这中间的事儿的确很难一言道清。不过,你要是真的见到我了,那你肯定是见鬼了。”


    这他妈要是在漫画里,我脑瓜顶肯定已经气得冒烟了,但见秦一恒的语气很镇定,我还是怕错怪了他,只好耐着性子让他继续讲下去。


    秦一恒居然很神秘地贴了上来,说:“白开这个人深不可测,你要小心点儿,我觉得他可能是来替袁阵的,不得不防。”


    这下我终于忍不住了,就算他讲的是真的,我也没心听了——这明摆着是在打岔。
    我站起身,冲秦一恒点点头,转身就想甩门走。


    突然,我听见房间的墙被人猛地连捶了好几下,听动静应该就是隔壁白开的房间。
    我跟秦一恒都有些发愣,这他妈是要破墙而入还是怎么的?这么大动静,白开是用身体撞的?想耍酒疯撞墙自杀?


    没等我多想,秦一恒就大喊了一声:“不好,白开要出事儿!”抢先就开门冲了出去!
    我急忙在后面跟着,秦一恒却没有在白开的门前停留,而是顺着走廊直接跑了出去,还瞬间就没影了。


    这下我难办了,站在白开门外头,里面的动静听得更真切了,砰砰砰地没完没了。
    追秦一恒也来不及了,我只好敲了敲白开的门。
    谁知一敲门,里面的声音就停了。等了两秒门一开,白开一下子就把我拽了进去。也没等我出声,他立刻低声警告我:“别动,秦一恒有问题,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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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18:07:5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一来二去都赶上谍战了。我点点头,干脆就地坐了下来。其实我对白开说的已经没有兴趣了,我只是对秦一恒还能这么耍我有些难过。


    这几年我见识过太多为了钱尔虞我诈的人,没想到我这生意做到最后,也不明不白地到了这种地步。


    白开放开我,一把掀开了床上堆着的被子,床正中央摆着他装蝈蝈的那个小物件。
    被子一掀开,蝈蝈就慢慢地叫了出来,只是声音不大,估计刚才一直捂着,有点儿虚弱。


    我问白开:“你这什么意思啊?”
    他把蝈蝈重新放到怀里,说:“你他妈知道老子为了救你费了多大劲儿吗?刚才蝈蝈开始叫,我恐怕被你们听到,只能不停地捶墙遮声音。”


    我留神一看,果然,白开的手似乎已经肿了。我更奇怪了,问:“你这蝈蝈叫是什么意思啊?”
    白开一笑,说:“这东西要不是我,估计你一辈子都见不到。这叫‘天蝈’,早年间可是给皇上听的!”
    估计也是看我一脸茫然,他就继续给我简单解释了一下。白开说话很容易带脏字,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不过大体我还是了解了。


    这“天蝈”,说白了也就是一群蝈蝈里的头儿,只有天蝈叫了,别的蝈蝈才敢叫唤。严格说起来,“天蝈”并不只是头儿这么简单,能力也不仅仅局限于带头叫唤,用白开的话说就是——“这东西是个他妈的神物!”


    在早年间,尤其是清朝盛世期间,一直有一个传统,叫作万蝈来朝。
    这“蝈”字也就是通的“国”字,说的就是大年初一皇帝新年第一次去太和殿上朝之前,会在整个殿内摆放数以千计的蝈蝈。


    具体有没有一万只,我是不知道,反正数量是很可观的。
    然后等着皇帝踏进太和殿的那一刻,太监们就要想办法,让所有的蝈蝈一起叫唤起来,给皇上拜年,这算是取的一个吉利:国家昌盛,万“国”来朝。


    这事儿听起来挺简单,可是实际操作起来是非常难的。
    首先,大年初一是寒冷的冬天,蝈蝈这种昆虫生存和养殖都很不容易;其次,要想达到人为操纵它们什么时候鸣叫,也是很有讲究的。


    据说是利用温度的变化,在殿内点上炉子,温度一升高,蝈蝈自然就会叫唤了。可用白开的话讲,其实这只是表面,而真正的玄机,都是在这天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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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18: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想让天蝈鸣叫,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天蝈只有在争食儿的时候才会叫唤。
    而在传说中,这天蝈,只吃一种东西,那就是鬼。
    旧时牢里才会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有些犯人是不能过年的,必须在年三十之前杀掉。


    这表面上说是因为害怕耽误了年岁,让这些人误了上路的时辰,其实暗地里,这些人死后的魂魄,都成了天蝈的美餐。


    传说,这些犯人被杀掉的时候,是要先割了舌头,蒙上眼,嘴里和肛门里塞满红纸。


    这样做是因为首先这本身就是个伤天害理的活计,太监们这么做的时候也有顾虑,恐怕有个什么疏忽,这犯人死后,会向阎王爷告发。


    这当然只是一个凭空的担忧而已。
    而蒙眼也是因为不让犯人见到是谁指使或者是谁行刑的,恐怕他们将来纠缠报复。
    这跟现代执行死刑也很相像,同样要蒙上眼,其实是一个道理。


    而塞满红纸,就是希望犯人的最后一口气被红纸堵住。而后大年初一那一天,太监们在炉子里焚烧这些红纸,犯人的最后一口气才算真正吐出来。天蝈闻见污秽的味儿,自然就开始带头一通乱叫了。

    白开虽然讲得不及秦一恒那么生动形象,但起码还是有真本事的。听完之后我吃了一惊,这么说,蝈蝈叫是见着鬼了?
    意思是秦一恒是个污秽?
    可一路上我真没看出来他哪儿有问题,于是我问白开:“你这蝈蝈一路上都没叫,怎么这会儿突然叫了?”
    白开道:“我说兄弟,你觉得我骗你?之前它是在睡觉,这会儿刚醒。”


    我琢磨了一下,对白开的话还真不能全信。
    刚才他明摆着是装醉,况且在那个宅子里,有那么多污秽在,也没听他这玩意儿出动静。
    可能秦一恒忽然发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被白开设计引开的。
    我看了看白开,他的表情倒不像是说谎。


    我坐到了椅子上,这边继续跟白开说话,那边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以我对秦一恒的了解,他经过的话,我应该是能听出来的。
    白开也坐到了我对面,这情景跟刚才我跟秦一恒一样。
    他像是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忽然开口说:“这样吧,我也给你讲点儿东西,就当我把宅子里你挨我打的人情还了,至于信不信,随你。”


    我一听心里还有点儿激动,反正不管真假,先听了再说。
    白开道:“我知道你跟秦一恒也搭伙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了,你有没有发觉一个问题,为啥他非得带着你?”
    我听了很不爽,妈的,这不是在说我废柴吗?我们这行,看似我只是起草个合同、估算一下房价这么简单,可这也是要很高的专业素质的,况且多少回老子都是卖命给秦一恒打下手啊。
    我问他:“你这意思是秦一恒还能找别人合作呗?”
    白开点点头说:“难道你就没想过?你这样的人一捞一大把,秦一恒可是很难寻的主儿。”


    我被问得有些心虚,回想了一下,我跟秦一恒也算是老朋友了,他也不像是个爱财的人,是他看我可怜?想帮帮我?
    白开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因为你是秦一恒。”
    我一头雾水,问白开这话啥意思。他要我先自己好好想想,否则他告诉我了,我也不见得能接受得了。


    我琢磨来琢磨去,心说这难道是个字谜?
    参照着秦一恒在洗浴中心那晚说的话,恐怕其中还真有玄机。
    我思考了大概几分钟,脑子里又把洗浴中心那晚的细节过了一遍,可还是毫无头绪。
    加上白开的那个蝈蝈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是越叫越精神,听得我心烦。
    我只好冲白开摆摆手,说:“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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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18: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开点点头,给我倒了杯水。我喝了一口,忽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刚刚白开讲了那蝈蝈是感觉到污秽才会叫唤,可现在秦一恒已经跑远了啊,怎么这蝈蝈的声音压根儿一直就没停过啊?
    我有些冒冷汗,妈的,难道我中计了?合着白开才是污秽?


    我看了看白开,他表情倒没什么变化。我又有了个猜测——他现在不会是在故意拖住我吧?否则至于这么卖关子吗?
    我不得不提高了警惕,人也往远处挪了挪,问白开:“你这蝈蝈怎么还在叫啊?”语气尽量装得很若无其事。


    白开居然跟着往我身边凑了凑,说:“它要是不叫了,恐怕才是真出事儿了。”然后,他换了一个很神秘的表情继续道,“而且,您听好了,它叫不是因为它发现了吃的,而是因为害怕。”


    他说这话时几乎就在我耳朵边上,蝈蝈声同样也近了,听得我心烦意乱。
    我干脆站起身,在屋里走动了几步,顺便考虑一下我是不是还应该在这里待着。最后我还是决定留下来,既然秦一恒不告诉我,我真的有必要听听白开的。


    我灌了口水,示意白开我准备洗耳恭听了。
    白开先问了我几个问题,就是秦一恒大概带我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东西等。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有预谋地在打探什么,后来发现,他其实对我跟秦一恒的行动了如指掌。
    因为他问问题的方式,都是先说一个地方,然后才问我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什么。
    渐渐地我也就没了防备,看这架势恐怕我编瞎话也瞒不过他。不过,我还是尽量避重就轻,讲的都是些旁枝末节的东西。


    白开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在问完问题后,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在九子宅和那个石膏像里,都看见了东西?”
    在我回答“是”之后,他就哈哈了两声,说:“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合着你一直就没考虑,你所看见的东西别人是不是也能看见?”
    我有些犯晕,那些污秽一般人肯定是轻易看不着的,况且在宅子里或是跟秦一恒砸石膏像的时候,都是深更半夜,阴气重的话,人本身也容易撞见东西,所以我一直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疑。


    于是我问白开:“那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只有我能看见?我入行这么久,可也接触了不少的污秽了。”
    白开呵了一声,道:“你现在开窍也他妈太晚了,不过你说得倒没错,那些污秽,只有你跟秦一恒能看到!”
    我吃了一惊:“你这意思是我有阴阳眼?”
    白开连说了三个“No”,道:“是因为你身上有东西。”
    我立刻想到了在宅子里,他也这么提过一句,于是我心里又开始犯嘀咕。
    白开拍了我肩膀一下,说:“你这智商,要不是秦一恒罩着你,你都死八回了。你身上的东西就是秦一恒给你的,他没告诉你他用阴扣在衣柜里带回来了东西?他没说东西去哪儿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问:“妈的,这意思是这东西在我身上?”
    他挺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见他点头并没有觉得害怕。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而心里涌出的竟然是一种伤感。如果白开说的是真的,合着秦一恒又骗了我,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一直在骗我。
    要是这样,那些所谓的棺材板、我的死期之类的,都是他为了牵制我做的道具吗?
    那个衣柜他一早就进去了,所以才会发现了什么,带我去破了九子阵?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非得带着我不可呢?就因为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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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4-5-13 09:3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白开这种人是不可能安慰我的,事实上现在谁安慰我都没有用。
    我猛灌了一口水,问白开:“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秦一恒为什么这么做?”
    白开道:“因为只有你适合,无论是对哪个秦一恒而言,你都是最佳人选。”
    我一听又惊了,“哪个秦一恒”,难道不止一个秦一恒?这又不是科幻片,还能克隆是怎么的?
    白开说:“你别紧张,先坐好。”接着,他又说,“秦一恒说到底的确只有一个,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从衣柜里带出来的那位,反正用的都是一个肉身。你要理解不了,那就叫秦二恒也行。”

    我他妈更晕了。白开只好给我解释,按照他的推断,秦一恒带出的那个东西非常厉害,而且似乎跟秦一恒达成了某个约定,就是轮流使用秦一恒的肉身,一方“当”秦一恒的时候,另一方就会附着在我身上,这样不仅互换起来比较方便,而且无论我在什么宅子里都会在身边,也始终在其掌控之中。
    我听了解释,瞬间有说不出的沮丧,控制不住地开始回忆往日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么一琢磨,以前很正常的片段,都他妈像是一个个阴谋诡计。而且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秦一恒会不承认他给我写过字条,难道真的是另一个秦一恒做的,所以他不记得?

    这样分析的话,洗浴中心那晚,难道是两个秦一恒都跑出来了?所以他才会告诉我,这个是秦一恒,那个也是秦一恒?
    想到这儿我突然发现不对,妈的,要这么说,俩秦一恒都跑出来了,那跟我说话的那人是谁?还有个秦三恒?
    我望向白开,他的话足够离谱,离谱到比我之前听的任何事情都要离谱。以前我老是觉得当时的所见所闻已经是毕生最诡异的事儿了,没承想,惊喜往往都他妈的在后头。
    白开这个人真的是深不可测,我隐约猜测,恐怕之前秦一恒说有人监视我们,多半就是他做的。当然,这还要建立在秦一恒没说谎的情况下。

    我有些失语,缓了半天才能开口说话。我问白开,既然都把话摊得这么开了,不如把他知道的全告诉我,好让我试着把脑海里的这些疑问联系起来。
    白开摇摇头,说,很多事情他也不清楚,本来他压根儿就没想掺和这件事。早前他只是经常在笼街接活儿,虽说没干过太伤天害理的勾当,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后来突然有一天,一个手上有六个指头的人找上门,说要他帮着去寻一个东西,价格给得离奇地高,而且当时就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他也是贪财,就接下了。没承想那个六指居然把他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宗祠里,结果东西没寻到,他只好帮着六指从里面运出来一个大衣柜。当时两人约定,衣柜暂放在白开家里,回头六指带着钱来取。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年,六指一直没再出现。白开觉得自己被骗了,也挺生气,就在笼街把衣柜给卖了,价钱居然卖得还不错。
    然而过了半个月,那个衣柜却毫无征兆地回到了自己家里。
    接着秦一恒就找上了门,说是在笼街打听到白开曾经卖过这么一个衣柜,这样两人才算认识的。

    我听得心里一紧,六指这么明显的体貌特征,加上这事情,肯定就是卖给我宅子的那个六指无疑了。
    我连忙问白开:“六指让你帮着找什么?”
    白开吐了俩字:“址簿。”
    我心里本来紧的地方开始打结了。我确认了一下白开所说宗祠的大概位置,果然就是万家的宗祠,难道之前址簿一直在宗祠里?
    我问白开:“那六指说的址簿究竟是个啥东西?”其实我想问的是,究竟是人还是物。
    没承想,白开一句话就让我打结的心变成死扣了。
    他说:“之前我以为址簿是本书,后来我忽然发现,址簿是人,是所有去过那个宗祠的人。”
    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址簿是人这个说法虽然吓人,可我心里已经接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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