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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深渊空屋(打捞员的奇遇)》--鬼龇牙--(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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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36:39 | 显示全部楼层
  站在泥泞的沼泽上,水草寥寥几根,被污水蒙了薄薄一层的无底深潭,星罗棋布,根本不能乱跑乱跳。
  
  打量着快到石头山了,眼巴巴瞅着那个黑黝黝的豁口越来越近,我不由自主眯缝起眼,试摸石头山的高度。
  
  老古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兄弟,你可不能抛下我,看你意思是想自个儿爬到山上去,我不成啊我,这腿好像是折了,你要走我就完了,看在一条船的份儿上,别扔下我独个啊!”
  
  我瞅瞅他,一脸真诚,那是对生的渴望。
  
  我甩开他的手:“别,刚还夸过你是一爷们儿呢,哭哭啼啼干嘛呀?你不是一肚子秘密不舍得说吗?瞅你那腿的样子,就算和你一起进这个水帘洞,也总不能背着你游啊?人家董存瑞都能舍身炸碉堡,咱们可不能落后了去!”
  
  老古赶紧说道:“里头不是水帘洞,我真不用你背,进去了,只要你给我安置个干地儿,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再说了,你就算爬上石头山顶,上头也不见得有路,别的不知道,只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跟你说,郑剑他们保准进的也是这个洞!”
  
  我迟疑了一下,本来就没打算丢下他,只是想诈他一诈,看老古是不是知道点内幕资料,毕竟也是地方上渔政部门的一干部,水库里头的道道知道的比外人更清楚,但是没想到这家伙的肚子里还真的有料,那就一起进洞瞧瞧吧,反正我水性好,也不怕他捣蛋。
  
  我搀好老古,撕下衣服条,扎紧他的膝盖上方,疼的他龇牙咧嘴的直喊痛。
  
  我看那伤口,不象是被什么动物咬的……….。
  
  (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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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37: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那伤口,不象是被什么动物咬的……….。
  
  掀到膝盖处一看,这伤口处竟然没有流血,也没有淤青或者红肿,而是整个膝盖都发白,很白,白惨惨的皮肤上,有块黑印浮凸起来,高出皮肤一块象颗大痣,上头还长着茸毛,看起来很恶心。
  
  我皱着眉毛问他:“这是啥东西?从小就有的痣?”
  
  老古龇着牙说道:“哪能是痣啊,还一直疼着呢!昨晚你下水后,我在船上看见石头山上有些受惊的夜鸟嘎嘎大叫,我就瞄着那儿想知道咋了,后来你露头出来又不见了,我刚松懈下来,就莫名其妙给拽下了水,哦,你知道我也懂水性,在水底挣扎了好久,给拽住腿拖上了石头山,早上起来,看看周围没东西,赶紧下水想游回去船上,到沼泽这儿发现腿疼的要命,接下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要换做平时,我这会儿必定拿刀子割他一刀,看这个痣样的东西里头是不是有古怪,闹不好有什么寄生虫呢!
  
  但是老古话刚说完,我们眼前一黑,就钻进了石头山下的豁口。
  
  这块沼泽差不多有足球场那么大,现在一头挤了进来,咕咚一声闷响,撞上了豁口里的石头,而我们身后的沼泽继续被水流冲刷,越垒越高,眼看就要塌过来把我和老古活埋掉。
  
  这种感觉咋说呢,刚一起喝酒的一哥们儿还回忆起当年苦练减压:“那个苦啊!呆在一狭小的减压舱里,吃的东西全靠小窗口送进来,那多新鲜的苹果香蕉梨,递进来一会儿,熟啦。”
  
  这倒是真的,高压锅的压力才三四个大气压,我们练习那减压舱都是十四个大气压,气压高的声音都很细,细到听不着。
  
  我和老古现在的感觉就是钻进了减压舱里,非常难受。
  
  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老古已经受不了,软瘫着身体浑身冒汗,这见鬼的豁口里,跟外界的大气压完全不一样,只能靠打手势和看口型来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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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3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虽然不明白这个下头是水,上头是山的豁口里,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大气压,但知道一点,呆久了决没好处,必须赶快逃命,我的皮肤上已经开始瘙痒,感觉无数细小昆虫爬行,这就是体内的氮气快速溶出的标志!
  
  拽着软成一滩烂泥的老古,我急切的游目四顾,在透着一丝微光的潮湿中寻找出路。
  
  老古吃力的用手指指前头,让我注意安全,我一咬牙,下水往前吧,这么多湖水总有个去处,呆这泥巴上不动,太危险了!
  
  水流的速度还不是很快,沼泽下头的巨大体积都被底下的石头刮擦着,移动速度更慢,我背起老古,滑入水中,手指头试摸着去抠旁边的石头,却摸着一个滑腻腻的东西,还有点温热的感觉。
  
  我身上的汗毛一炸,莫不是个癞蛤蟆,那感觉有点象啊!
  
  脸上的大泡都还没下去,我再万一给癞蛤蟆咬上一口,那不是找死吗?总不会这么背事儿吧?
  
  我忙不迭的松开手,顺水往前死命游了几米,忍不住又去抠旁边的石头,他娘的还是这感觉,滑腻腻的,还有点温热!
  
  我脸都吓白了,这是个蛤蟆洞?
  
  不对啊,我拼命的冷静了一下,觉得不象,差点忘记癞蛤蟆身上有许多大小不等的疙瘩,我摸到的好象没有,昏暗中,我拼命的瞅自己摸到了啥,只见水面上的石头墙壁上,贴了一张张人皮!
  
  为啥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人皮呢?因为这人皮和别的不一样,比牛皮纹理厚但是没有牛皮结实,而且墙上钉的是头朝下,两个耳朵黏贴在两边,而我这个倒霉鬼,恰恰摸到的就是耳朵!


  为啥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人皮呢?因为这人皮和别的不一样,比牛皮纹理厚但是没有牛皮结实,而且墙上钉的是头朝下,两个耳朵黏贴在两边,而我这个倒霉鬼,恰恰摸到的就是耳朵!
  
  钉在墙上的人皮,一个个头朝下,很多还都算是完整无缺,我闻闻自己的手上,有股淡淡的硝味,看来不是动物吃剩下的,而是人工制成,这就有点麻烦了。
  
  我很是不寒而栗,当兵时听过思想教育课,教官讲起旧社会反动统治阶级的暴行,其中就有剥皮这一说,气的大伙都是目瞪口呆,因为以前私下虽然知道这个古代的刑罚,还是第一次知道的那么详细。
  
  瞅瞅墙上钉的人皮,应该是从后颈处向下一刀割到臀部,向两边扒开后,最后才揭下面皮,手法纯熟,刀工老练,闹不好我们进来的这个洞,真是有人大费周章搞出来的。
  
  去年看到本小说中,提到有种古代活剥人皮的办法,是把人埋到土里,头顶上挖一小洞,灌上水银,随着水银的渗透,人会很痒的往上耸,最后,一张完整的、无刀伤人皮就能剥出来,其实这种方法并不准确,绝大部分人的皮下是有脂肪的,水银并不能完全周身渗下,这方法只能是吓唬人的说法,实践中肯定行不通。
  
  以前这里没有变成水库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怎么这么突兀恐怖的东西能够保留到现在?连一点朝代时期的线索都没有,我根本辨别不出是古代还是近代的东西,反正不象是最近的事儿!
  
  老古在高气压下已经要昏迷了,我也有点吃不消,石壁上阴森森的人皮,黏在墙上让我胡思乱想的心口都蓬蓬直跳,再不想办法脱身就麻烦了。
  
  正想潜下去看看,哗啦,一个东西蒙上了我和老古,把我和老古连头都包了起来,一闻那硝过的味道,必定是墙上的人皮脱落下来一张,无巧不巧的,刚好盖住了我和背上的老古。
  
  妈呀——我一声惨叫,再不敢停留,驮着老古死命往前游去,刚潜到水中,正要庆幸人皮被水流冲走,就觉浑身一轻,我和老古顺着一个瀑布,人仰马翻的滚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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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4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看起来,这个所谓的石头山下边都被水流掏空了,我和老古所在的位置根本想不出来,周围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借着豁口的一点亮光,我也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只是亮光越来越黯淡,似乎豁口就要被堵上了。
  
  翻落瀑布的一刹那,庆幸的是压力骤然减轻,我浑身发痒的痛苦逐渐消失了,但是我知道,如果就这么翻落入瀑布下的水潭,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
  
  老古在半昏迷中略微清醒,只知道趴在我背上,紧紧抱住我的脖子,我被急流一冲,根本就无法立足,慌乱间,脚尖勾住了一块水下的石头,稍微延缓了一点下坠的速度,抽冷子往下一看,下头的水潭里万头攒动,黑糊糊的全是些塘虱。
  
  一条条也看不清楚有多长,有多少,听着水里使劲扑腾的声音,肯定不少!水潭里还隐约有些森森白骨,在塘虱鱼的长胡子间抛来抛去,我心中大骇,这些喜欢吃腐肉的垃圾鱼,一旦我俩掉下去,很可能给当成死人,一条条扑上来啃我们!
  
  咕嘎——咕嘎——
  
  几声癞蛤蟆的大叫声,差点没把我腿肚子叫转了筋,沼泽上潜藏的毒蛤蟆终于给惊动了,听着扑扑腾腾的跳水声,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我心头一阵苍凉,觉得自己可能要在这个地方归天了。
  
  我两手拼命挥舞,想抠住石头,但是老古在我背上,坠的我无法用劲,这厮的胳膊紧紧抠住我脖子,都快把我给掐的窒息过去,哀求我不要抛下他,结果连累的我也没个好下场,心头恼怒之极,咬牙一狠心,我就想把老古扔下去,反正他看起来也是不行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向后伸手,去揪老古的脑袋,却被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给挡住了,我一转念,趁势使劲紧紧抠住了树枝,双脚一蹬,翻身抱住了晃悠悠的树枝,手脚并用的拼命往上爬。
  
  背着的活人要是变成死尸,那重量几乎是活着的两倍,这个怪现象我都一直没弄明白。但是此刻到了生死关头,我感觉身体的潜能被激发到极限,背上还背着个百多斤的人,往一棵树上爬的高难度动作,平时根本不敢想像,此刻竟然成功了。
  
  我抱着树枝,头晕目眩的说不出话,低着头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背上的老古耷拉着腿在下头,不知道是死是活,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恶念,让我有点内疚了,原来我不止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内心深处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念头,我真惭愧。
  
  看着老古耷拉的腿,我吃惊的发现他一只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光着的脚丫子上似乎有些东西,就在我准备仔细瞅瞅清楚时,仅有的一丝光亮猛然消失了,那个透光的豁口彻底被堵住,而且瀑布中的水流也迅速变的若有若无。
  
  黑暗彻底笼罩前的一刹那,我的眼角余光,本来想瞅清楚老古的脚丫子,却意外看见一个事儿,那些瀑布上方成疙瘩的癞蛤蟆,大部分都往下跌落入水潭,和成百条的臭塘虱鱼缠在一起,没有跌下去的,在水流变缓的一刻,竟然都扭头看着我和老古所在的树枝,这就太意外了!
  
  真要只是这样倒还罢了,大不了给这些毒蛤蟆的红眼睛吓一跳,我就不信它们能蹦这么高,这么远,要知道我当时死命往前爬时,已经爬出去好远,都快接近树干了。
  
  我心中的嘲笑还没有消失,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随着黑暗的来临,那些闪着凶光的红眼珠子,竟然一个摞一个的搭起梯子来,他娘的这臭大粪一样的东西有这么聪明?它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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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40:3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癞蛤蟆似乎有点智商?
  
  我不相信它们一个个摞起来,就是要往我和老古的树枝上蹦,因为它们在上头,我们的树枝在下头,就算要蹦也不应该摞起来啊,只用使劲跳就是了,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这时才注意到一个更加怪异的现象,那就是说我们顺着石头山滑进来的豁口,最大可能是进了一个溶洞,了不起是个被水刷掉一半的巨型山石,不管那种情况,这里都不应该出现一棵大树啊?
  
  小学生都知道,树木是需要太阳光照射,才能光合作用,继续生长存活的,这一片黑暗中的溶洞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怎么会长的有大树,我摸摸抱住的树干,心里充满了狐疑。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上头那些拼命摞梯子的癞蛤蟆,似乎略有小成。
  
  咕嘎——咕嘎——
  
  不少红眼珠子跳了起来,却没有朝我们栖身耳朵树枝上蹦,听声音似乎是在我们的头顶上还有树干,离那些癞蛤蟆近的多,这些蠢物蹦上去把那树枝的末梢压的往下弯曲,然后一个个闷声不吭的爬了上来。
  
  我紧张起来,汗毛有点直竖,这些东西难道准备来个迂回包抄?知道我们离的太远,干脆从最近的树枝想办法?
  
  这树枝上也不能停了,我揪揪老古的头发:“老古!快他娘醒醒,咱们要完蛋了,快起来!”
  
  老古哼哼唧唧的只是呻吟:“腿!腿!我的腿……疼啊!”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你腿疼,咱这不是还背着吗?可你也得争点气呀,不搭把手万一给掉到下头去,到时我可真的救不了你!”
  
  老古闻言立刻紧紧抠住我的脖子,我立刻脸红脖子粗的骂道:“你松点!我都快上不来气了!”
  
  老古轻声说道:“别动,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脚丫子上!糟了,我明明穿的有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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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41: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有蛤蟆,下有深潭,这个时候老古告诉我,说他脚丫子上有东西,险些没把我给气晕了过去。
  
  没好气的骂他:“你个老古咋就这么不开眼呢?鞋子啥时候掉的都不知道,敢情你一早就知道要游泳还是咋地?脚上能有啥东西?是不是泥巴?”
  
  老古不吭气,只是抓住我肩膀的胳膊用力了许多,似乎在使劲蹬脚,想甩掉什么东西。
  
  整个树枝都晃悠的一荡一荡,我赶紧制止老古的蹬脚动作:“别了,老古,再晃悠咱俩就下去了,你扒好了先别动,我再往里爬爬,看能不能上到那边去。”
  
  这见鬼的大树真的很大,我驮着老古慢慢往前爬,刚挪个窝儿,就听身后啪嗒——
  
  啪嗒——又一声,很象头顶树枝上的癞蛤蟆掉了下来!
  
  我立刻手脚并用的再次拼命往前爬,而老古在后边就喊:“兄弟你慢点,撑不住了,脚趾头痒的厉害,等下,我要挠挠!不挠我快活不成了!”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爬,因为树枝的缝隙间,似乎有线光亮透了进来,这可是光明的福音,老古拜托了,就算等会儿,你的脚趾头要给剁掉,我现在也不会停下来让你挠的,你没有见过癞蛤蟆的毒,我脸上可是还有火烧火燎的大泡呢!
  
  印象里癞蛤蟆是不会爬树的,为什么这里的肥大癞蛤蟆会爬树?
  
  我感觉自己很多观念都受到严峻的挑战,身后的癞蛤蟆嘟哝声,越来越近,我终于看到前头粗壮的树干,很可能就是这树的主干,笔直挺拔,上头也不知道有多高,本来仅有的一丝光明,到了这里又是若明若暗。
  
  我攀着主干,就想往上继续爬,等等!
  
  是往上还是往下?猜测一下这妖树,或许上头撑起的就是石头溶洞的穹顶?还是往下吧,至少上头有蛤蟆,而下头的臭鱼我还是更好对付一点,再说,有树就有泥巴,我也不信这树是长在水潭里的,那可就真的成了妖树了!
  
  我尽量把一只脚伸长去往下踩,寻找支撑身体重量的地方,扭头就看见了老古还耷拉着的脚丫子,借着极其昏暗的光亮,我终于看见老古的脚丫子上,脚趾头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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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41: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尽量把一只脚伸长去往下踩,寻找支撑身体重量的地方,扭头就看见了老古还耷拉着的脚丫子,借着极其昏暗的光亮,我终于看见老古的脚丫子上,脚趾头末端有些很不一样的地方。
  
  大脚趾特别长,还有些粗大的过分,尖端须须缕缕的拖着不少头发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水草还是泥巴,这还不算什么,让我吃惊的是,尽头处居然还裹着一疙瘩肉,细看是两只癞蛤蟆,已经干枯拉瘦,圆滚滚的肚皮没了,血红的眼睛也凸出个白泡,眼见是半死不活的给勉强拖着。
  
  我瞅瞅老古,依然是半晕半迷,不知其所以然。
  
  我的脚终于踩到个支撑点,是下面一层横生的树枝,于是小心的扯住老古胳膊,把他拽下来,不知何时,那些咕嘎咕嘎大叫的癞蛤蟆变的静悄悄的,一点也不聒噪了,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愈发小心,联想起昨晚上,伏在老古枪管下方的怪异动物,歪着脑袋窥探老古的场景,不由可以确定,老古必然是被那个东西给拽下了水,虽然老古侥幸逃脱,说不准是故意放了老古一马,转而在他身体里下了什么猛料,那个膝盖上大痣一样的东西,就是明证,这会儿,居然把凶恶的毒蛤蟆都克制了,更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歪着脑袋想一想,癞蛤蟆有什么天敌呢?
  
  蛇?还是老鹰?
  
  这个水库应该没有老鹰吧?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蛇!
  
  能吞下毒蛤蟆的蛇,能有多毒呢?我想想都不寒而栗,难道老古体内有毒蛇?还是个人形的蜥蜴四脚蛇?
  
  我看八成是四脚蛇,因为昨天晚上,那东西贴着船板,歪着头窥视的模样实在太诡异了,象极了夏天伏在天花板上等蚊子的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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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4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解下刀柄上缠的绳子,把老古两只胳膊捆起来抱紧树枝,扳过他的脚,硬着头皮用刀尖去拨拉他脚趾上的水草。
  
  这不是水草,倒象是头发一样,我轻轻的左右拨开,暴露出一只大的过分的脚趾头,上头漆黑一片,有个东西还嵌在里面慢慢蠕动,似乎不耐烦的很,被我惊扰了好梦。
  
  我浑身汗毛都是一抖一抖的,拿刀的手尽量保持镇定,千万可不能抖动。
  
  这块黑糊糊还在蠕动的东西,嘴里伸出不少长长的分叉肉线,有几根就包裹住癞蛤蟆,把癞蛤蟆的血肉都吸的干干净净,还有些无意识的在我刀尖上舔匝缠绕,让我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出奇的是两根暗红色的肉线中,还包裹着一个四方形的塑料盒子,不知道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为了战友的安危,豁出去了,我仔细瞅瞅这怪胎的位置,轻轻把刀刃贴紧老古脚趾头的指甲盖,伸进了怪胎的背后,我准备使劲一挑,看能否把它给挑出来,最好直接甩进下头的水潭里喂鱼!
  
  且慢!那颗长毛的黑痣是在老古的膝盖上,万一那里才是老根儿,我不是要打草惊蛇?
  
  握住刀柄的手微微发抖,我非常后悔自己有点大意了,正在犹豫要不要抽回刀子时,那黑糊糊的肉疙瘩里,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我再也不敢迟疑,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干它!
  
  摁住老古的腿,我用尽浑身力气,使劲一挑,斩断了好多根肉线,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给剜了出来,后头还带着条长长的尾巴,吱吱叫着飞上半空,扑通一下,落进下头的水潭,顿时又是一阵水花扑腾,半晌才没了动静。
  
  我浑身大汗淋漓,虚脱了气,一把抱住老古,差点从树上跌下去。
  
  没想到,老古已经醒了,呻吟着嘟哝:“谁呀,快救救我,我的手腕要断了!妈呀,谁拿个砖头扔我?疼死我了!”
  
  我笑骂道:“你丫个老不死的,快吓死我了,真该丢你下去喂鱼!没拍你两砖算对起你了!谁还扔你砖头呢!”
  
  解开老古的手腕,我看见这厮的脖子里,突然露出几根肉线在晃悠,可把我给吓了一跳!难道我干了半天都是无用功,这家伙已经浑身都成了寄生虫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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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古哼哼唧唧的伸手入衣领里掏摸,却摸出来个塑料盒子,我一看乐了,敢情是我见过那玩意儿,不知道怎么从半空中飞进了老古的怀里,老古可没有乐,手指头一下摸住盒子上还在微微抖动的肉线,猛一哆嗦,挥手把塑料盒子就给扔了出去!
  
  塑料盒子远远砸在石头上,已经平静下来的洞穴里,顿时传来几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我和老古顿时相顾愕然,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个收音机?
  
  不可能这么巧吧?昨晚上都是这个唱戏的台,现在还是这个唱戏的台,这不是吓唬人嘛!
  
  不过也难说,我听说军方已经有些微型的录音机了,或许这个就是放的卡带呢,质量还真不错,进了水还给老古腿上的怪胎亲密接触过,居然还能响,可惜只有短暂的几声,就跌入了水中,再不言语。
  
  我摇摇头,算是揭开了心中一个疑团,解开老古的裤腿,仔细察看那个长毛的黑痣,庆幸的是已经没了,但是整个小腿都细了一圈,虽然还有些皮肤在往外头渗血,但已经是鲜红色,看的出来,应该没了毒素在里头,我扎紧老古的膝盖上方,渐渐血液不再往外渗透了,老古告诉我好多了,只是还走不动路,很疼!
  
  我在下头探路,老古拖着伤腿在后头勉强跟着,我俩有惊无险的下了树。
  
  大树果然不是长在深潭里,左右看看,我才弄明白这是个怎样的环境。


  这石山里头有个宽敞的水道,我和老古猛然从光亮处进去后,不辨东西,这会儿看出来,山腹中这个水道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人工开凿出来,流水已经把山的中间冲刷出一个巨大的洞穴,但是山体很厚,水从中间冲进来,又从四散的缝隙流了出去,这个石头山早晚有垮塌的一天,我只希望不要是现在。
  
  此时我和老古的位置,离石头山的背面应该不远,这棵妖异的茂盛大树,根部扎根在山腹里,树干歪歪扭扭的穿破穹顶,上头肯定伸出了石洞,因为顶上的树叶间,有太阳光照射下来,很明显,我和老古并没有陷入绝境,仔细找找,肯定可以爬出洞穴,上到石头山顶去等待救援。
  
  明白自己的处境后,我和老古都松了一口气,瘫在地上休息。
  
  老古充满感激的拍着我肩膀说道:“这次我能保住老命还在,全都多亏了你,救命的谢字我也不多说肉麻的了,但是老古我心里记下了!趁这会儿有空,我跟你说道说道这件儿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我不是全明白,但肯定有些是你不知道的、你也想不到的。”
  
  老古开始跟我从头说起这件事情。
  
  关于坠毁的军用飞机,老古压根就不相信。
  
  事情起因在一个月前,老古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县里的政法委书记林富祥来了,跟老古虽然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却也是县里说一不二的头头,还是县委常委之一,所以老古非常热情,必恭必敬的招待林书记。
  
  林书记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介绍了两个人给老古认识,穿着军装,神态比林书记严肃的多,看模样还是个不小的军官,林书记都是很客气的介绍说这两位是某军区的干部,有事情来麻烦水库的管理部门。
  
  老古留意到两人开来的军车是壬A字头的,印象里是北方沿海某军区情报部的军车,心里打个突,就挺紧张的听候招呼,这两人倒也很客气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说是要进水库去抓人,一个从军事法庭逃走的逃犯,具体的秘密要按照原则,不能过多透露,只是明白的说这个逃犯非常危险,两人有权力在逃犯反抗时将其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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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45:02 | 显示全部楼层
  林书记简单的动员老古,一定要努力配合军方的任务,饭也没吃就走了。
  
  这两人很冷漠,老古本来还准备弄桌酒席好好招待的,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也不多耽搁,老古安排了一条船,亲自陪同两人进库区寻找逃犯,两人身上都带着枪,还有些金属制成的小圆筒,背包里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那个白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三个人带了五六个库区的工作人员,驾船在水库兜圈,后来就停在这里,就是我和老古昨夜停留的地方,老古说当时看到两人都是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的拆卸包裹,说是天黑了再行动,不过老古当时可没有看出这片水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黄昏时,两人也不吃饭,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合计什么,老古这样在水库呆了几十年的人,在水上过夜已经习以为常了,还以为这两人晕船不习惯,所以也没在意。
  
  晚上时候,两人出来了,穿的都是潜水衣,很简单那种,只有个头套,背着氧气瓶,趴在甲板上小声商量,刚开始两人用的是普通话,后来声音大了,似乎在争吵什么,就换了一种语言,这种语言老古听不懂,但叽里哇啦的肯定是小日本的鸟语。
  
  老古心里很是吃惊,明明是中国军人怎么说的是鸟语,留神仔细听时,两人又改成了老古熟悉的语言——俄语。


  新安江水库大坝是咱们国家第一座自行设计、自行施工、自行建设的水力发电站,其实背后还是有苏联专家的帮助,整个设计的蓝图参照了苏联水力发电站设计思路,采用的也是当时苏联技术和经验。
  
  新安江工程地质队有地质部人员,也有水利部人员,当时老古就在地质部,还是刚参加工作,而水库的血吸虫病还相当利害,根本没人下水游泳。那时浙江民间有一丧葬风俗,死人要停柩在祠堂里,等子孙办了喜事才能下葬,老古工作那时四处跑,陪着老毛子经常住在老乡的祠堂里,旁边就是装有死人的棺材。
  
  苏联老毛子也跑的很辛苦,一来二去,老古跟着慢慢学会了一点儿,能勉强听的明白俄语。
  
  我可知道那些所谓的苏联专家,除了个别的是有点真心实意帮助一穷二白的新中国,大部分都是苏联的特务,勘察我们国家的水文地质,刺探矿产情报,干尽了坏事,我一直对这些俄国老毛子没有啥好感,听老古说到这里,心里有点猜测,老古应该是接触到了什么军方的核心机密事情,这两个人闹不好执行的任务很危险,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建成水库快三十年后,才来叨登这些问题。
  
  看老古讲的专注,我也没敢打断他说话,疑问都放在心里,听他继续往下说,后头应该还有戏。
  
  两个人在讨论的问题很复杂,老古勉强听懂他们再说地点的问题,有些专业问题比如到底有没有碳酸盐岩的喀斯特渗漏问题,就不是很明白了,只是两人后来提到一件事儿,让老古很是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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