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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ndyqpg

[转载]妙手神针——戴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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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3:04: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耳针止痛
    肩井,肩上陷中,缺盆上大骨前一寸半,以三指按取当中指下陷中,手足少阳阳明阳维之会,连人五脏,《素问》针五分,灸五壮,先补后泻。
    主中风气塞,涎上不语,气逆,妇人难产、堕胎后,手足厥逆,针肩井立愈,头项痛,五劳七伤,臂痛两手不得上举,若针深闷倒,急补足二里。
    芳荷子的先生奈乐原本是香港人,在东京留学,跟她结婚后两人因为工作到了台北,一个从医,年纪轻轻就成了荣民总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主治大夫,一个做了中山国中的空手道老师,夫妻相得,生活很是滋润。
    上帝总是妒忌生活幸福的人,芳荷子患有乳腺小叶增生,原本也就是妇女常见病,却偏偏碰上那百分之一的机率,乳腺小叶增生癌变,她先生执意要用传统疗法,也就是手术切除患乳,偏偏她对麻醉剂过敏,因此手术被迟迟拖延了下来。
    而云亦是她的学生,在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手术医生自然是自己的先生,因此安排自己的先生给云亦主刀手术“微血管减压”,却没料到昨天云亦笑咪咪活蹦乱跳到了自己跟前,巧笑嫣然的小美人样子,何来歪嘴流涎的模样,她大吃一惊,于是拉着云亦追问,女孩自然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自己最喜欢的老师。
    于是,她忍不住就给自己丈夫打了个电话,她先生自然就来了兴趣,当然,里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缘由——针灸止痛和麻醉。
    在1958年,中国大陆由于缺少西药,对针灸止痛和麻醉有大量的临床研究,1972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访华,第一次见到了病人在针灸麻醉下进行手术,同样,在台湾,民国70年以前,针麻在牙科拔牙上已经能够看到,极少数的医生甚至有针麻后外科手术的临床研究。
    由于针麻对施术者要求很高,穴位的选择、手法的拿捏、老到的经验……缺一不可,迄今在台湾尚未形成主流。
    而在美国,根据美国广播公司和斯坦福大学医学中心的调查,有百分之五的美国人接受针灸止痛,有上百万美国成年人接受过类似的治疗,但同样,对针灸麻醉研究不深。
    经过口耳传播的话往往和原本相差遥远,同样,由云亦述说的针灸过程通过加藤芳荷子的嘴巴再到奈乐,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大约也就是“内地一位非常杰出的针灸大师,受台湾中医界泰斗陆青山邀请来台参加中医交流会,顺手一针治好了她的面部神经麻痹”,由于云亦的吹嘘……让我们先原谅作为一个小女生吹嘘的本能吧!由于云亦的吹嘘,这位杰出的针灸大师和她表姐关系极好,奈乐自然想通过太太的关系认识一下这位针灸大师,原因无他,针灸麻醉。
    既然芳荷子对西药麻醉剂过敏,那么,自然是应该找一个精通针灸麻醉的大师试试是否能够用针灸的方法麻醉后手术。
    加藤芳荷子走在前面领路,“没想到龙阳先生这么年轻,有一句话叫做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
    龙阳听了夸奖,自然不好意思,云幽幽实在看不过龙阳腼腆的模样,认为这是对方勾搭美女的手段,忍不住使劲拍了他肩膀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副表情?”
    自然,这个动作到了芳荷子眼中就成了云亦那句“表姐和对方关系极好”的有力佐证。
    五人上了楼见到芳荷子的先生奈乐,也不过三十模样,戴着眼镜,一脸斯文。当太太介绍到云幽幽时,奈乐甚至还很风趣说自己是对方忠实的节目收看者,但介绍到龙阳,显然很是吃惊,接着脸色就有些古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然是有些不相信了。
    芳荷子知道自己丈夫少年成名,有些傲气,怕场面难堪,于是就自告奋勇说带龙阳先参观一下。
    正有些冷场,外面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急匆匆跑了进来,“三十九号病床的病人病况异常……”
    奈乐道歉后,匆匆去了。
    龙阳却十分想看看西医的诊断治疗,芳荷子犹豫了一下,带着他们也跟了过去。
    病房内,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在病床上缩成一团,嚎叫不已,两个护士不停安慰,却无法减轻他的痛苦。
    奈乐皱着眉,要了病历卡来看,旁边的实习医生说:“病人IV级慢性下肢缺血症,半年前截肢,手术后一直有幻肢疼痛,长期服用卡巴西平(神经型镇痛药,一般用于治疗癫痫、神经分裂症、三叉神经疼痛等症),近来已经无法克制,送医后我们一直是注射吗啡止痛,但是效果不佳,刚才病人已经注射了两支吗啡,但是……”
    幻肢痛,当患者肢体被截去后,依然感觉到失去的肢体处有疼痛,称为幻肢痛,这种疼痛十分剧烈,或如烧灼、或如撕裂、或如锥穿,种种不一而同,这种疼痛发作,痛苦异常,患者往往抱着残缺的肢体呻吟嚎啕,坐卧不宁,彻夜不眠,痛苦不堪,多数病人服用止痛药或者强烈镇痛剂譬如杜冷丁、吗啡,但是依旧难以止痛。
    龙阳他们在门外观察,意外的是,有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女生也在看个不停,那女生一头短发,是个和樊伊静差不多的混血女孩,看到龙阳的好奇眼光后,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里面。
    奈乐看完病历卡,斟酌了一下,“做腰神经根切断手术吧!通知病人家属……”
    外面龙阳伸了伸舌,心说怎么动不动就要切这个切那个,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斯文医生连自己妻子的乳房都要切除。
    “喂!你们不要动不动就切除这个、切除那个,好不好?!”房门口的混血女生忍不住插嘴。
    奈乐回头看了一眼,理也不理,对旁边的实习医生说:“重病区,什么人都可以乱逛的么?”
    那个实习医生一脸尴尬,“她是院长带来的,说是要参观一下。”
    奈乐哦了一声,“好吧!你去通知病人家属。”
    “喂!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女生抬脚走进病房,“现在病人需要的是止痛,止痛啊!不错,腰神经根切断或脊神经阻滞手术,是可以治疗幻肢痛,但还有更加简便的疗法,为什么需要做手术呢?难道民众的钱都要花费在自己不知道且昂贵的治疗手段上么?”
    年轻的实习医生很是尴尬,他素来机灵,院长介绍时虽然没明说,但是他却清楚,这女孩是院长的外孙女,据说是在国外学医的,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么,“娶一个对你有帮助的女孩做太太,少奋斗十年”,要不是眼前的突发事件,他一定是带着女孩四处参观,顺便看看能不能博得女孩的好感,可眼前,女孩一番话的确让他有些儿尴尬,他只好低声跟奈乐说:“是……是院长的外孙女。”
    奈乐哼了哼,根本不买帐,一般来说少年成名的家伙都有些骄傲,他毕业于东京医大,出名的高材生,年年拿最高等的奖学金,他的导师石川是国际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他又在导师的安排下在东京最好的医院实习,现在又是荣民总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说起来,的确符合少年成名的各种条件。
    “我是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女生不是笨蛋,看出了奈乐的不屑,把自己的身份搬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奈乐不屑,“这里是台湾,你站的地方是台北荣民总医院,不是巴黎荣民总医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您在这儿根本没治疗资格。
    女生一窒,瞪大眼睛狠狠看着他,奈乐傲气惯了,眼来眼往,两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外面龙阳看看陆龙龙,陆龙龙眼神闪了闪,“别看我,人家连脚都没了,我没办法。”
    云幽幽倒是好奇,“龙阳,如果是你,你能治么?”
    “我?”龙阳楞了楞,幻肢痛这种病说起来他还真没碰上过,具体怎么个模样,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说不好,中医首重辨证,对方的病情我还不清楚呢!怎么能随口乱说。”
    “切!”云幽幽撇嘴,转头跟旁边的云亦说:“看看,你的偶像不是万能的。”
    云亦有些儿不服气,“老姐,人家可没说不能治啊!”
    旁边芳荷子听了他们对话,心思一动,对里面奈乐招了招手,奈乐狠狠看了眼前的女生一眼,这才转身到了自己老婆跟前,“怎么?”
    “奈乐,人家女孩毕竟是院长的外孙女,你也不要太让人家难堪了,要不,你可以让他试试啊!”芳荷子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龙阳。
    奈乐想想也是,如果院长直接过来,面子上的确也不好看,他傲则傲矣,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何况人家完全可以拿一个“外国专家”的名义来用,说起来,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看了一眼龙阳,于是开口说:“龙阳先生,你看你是否能给病人把脉诊断一下?”
    说起来,龙阳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毕竟没有治疗过的病症对于他来说就好比美食对于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一般有诱惑力,他不禁犹豫了一下。
    旁边云幽幽又添了一把柴火,“龙阳,你也算一代小神医了,上。”
    陆龙龙也鼓励地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好吧!”说着就走了过去。
    龙阳给那不停疼痛呻吟的病人把脉,病房里面站着的那女生不服气了,“喂!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奈乐耸了耸肩膀,“他是中医泰斗陆青山推荐的,如果你也有人推荐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诊断一下。”
    当然,这话纯粹是借口。
    女生楞了楞,她妈妈是在台湾认识了她那个法国籍的父亲,两人结婚后在台湾生活了数年,近年才居家回法国,她小时候外公没少提起过这位三晋陆青山,虽然是中医师,但是在台湾医学界那的确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代医学宗师,往来的又都是政要,想名头不大都难。
    不过她从小在父母和外公熏陶之下,的确对于中西医都很拿手,到法国后钻研耳针疗法,甚至比起在耳针领域很出名的父亲来还青出于蓝,这会儿看对方一个二十岁都不满的少年老神在在坐在床边给病人搭脉,实在有些儿不服气,故意高声说:“幻肢痛有什么需要诊断的?精神性创伤和肢体断端的神经末梢受刺激所引起,用针灸对抗刺激疗法即可。”
    龙阳正皱着眉搭脉,认为是截肢累及经脉,导致经脉阻塞气血不畅,不通则痛,同时因为巨大的心理压力,导致精神刺激而出现幻痛,有句成语说的好,“肝胆俱裂”、“肝肠寸断”,而截肢把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残废,这种巨大的心里反差的确会引起心理的创伤。
    “你好!我叫龙阳,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例,我认为病人是心、肝、胆三脉阻塞……”
    “等一下,你叫什么?龙阳?”女生打断了龙阳的话。
    龙阳以为对方又联系到那个“龙阳之好”的成语,有些不高兴,“我就是,怎么?”
    “那个‘论针灸时效和取穴之多少’,还有那个‘论白细胞减少症指压疗法的疗效’里面说的妙手神针就是你?”女生瞪大眼睛。
    门口站着的云亦摇了摇云幽幽,“老姐,他这么有名气么?”
    云幽幽挑眉,“谁知道,反正是个怪胎吧!”
    龙阳听女生这么一说,有些莫名其妙,心说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气了?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小野寺长三郎就是因为刘畅理的一篇“论针灸时效和取穴之多少”而飞去南京要亲眼看一看,回国后更是在国际医学杂志上把南京之行写了下来,特别是几篇专业论文“论白细胞减少症指压疗法的疗效”、“指针手法的失传”、“中医的精髓──何谓驭阴阳五行之变”……在医学界反响很是热烈,那么,作为这些论文所描述的主角,龙阳的名声被别人所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女生使劲打量着龙阳,似乎要把他解剖来看看才好,“我是艾美拉。方特尼,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这次正好是来台湾参加中医学术交流会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继续啊!”
    耳针疗法,顾名思义,也就是在人的耳朵上进行针灸治疗,近现代由法国医学博士Nogier。P在1950年开始研究并且应用,这位法国医学博士早年学习针灸,后来潜心耳针疗法,经过六年的临床研究,发表了“耳针治疗穴点阵图”,由此耳针成为针灸的一个分支,历届国际针灸会议上都有关于耳针的论文,近年法国耳针机构更是提出了人体任督两脉十二正经在耳郭上的投影反射理念,可以说法国耳针研究总会几乎代表着耳针领域的最高成就。
    法国耳针研究总会?龙阳想起刘畅理跟他提起过这个医学机构,在国际医学界很有影响力,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能碰上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而且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混血女生。
    “哦!是这样,病人心、肝、胆三脉阻塞,我觉得应该遵循下病上取的理论,取穴手少阴心经的‘神门穴’、足厥阴肝经的‘期门穴’、足少阳胆经的‘肩井穴’,再加上手阳明大肠经的‘合谷穴’以及对应下肢疼痛剧烈最甚处的‘阿是穴’用平补平泻手法…
    …不过,你说的针灸对抗刺激疗法是什么?“艾美拉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连这个你都不懂,还敢叫妙手神针?
    “就是左右交叉取穴啦!”她有些没好气,不过龙阳说的选穴倒是很头头是道。
    “左右交叉取穴?对不起,我对耳针不太了解,你能仔细说一下么?”龙阳倒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艾美拉得意地瞪了旁边的奈乐一眼,走到病床旁边,“你说的合谷穴是针灸止痛的经验穴,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个人认为耳针更加简便有效快捷,如果我治疗的话,会取穴耳部神门、肝、皮质下以及患肢对应反射点,双耳交叉取穴……”
    她说着又问了一下病人最疼痛的地方是哪里,病人一边低声呻吟一边无力说是脚踝。
    “膝盖下截肢,脚踝最痛,在脚踝穴一针多刺,每天针两次,最多一个疗程三天即可。”
    “这样,那么艾美拉小姐如果有把握,就由你来治疗好了。”龙阳说着就站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意外,特别是艾美拉,简直有一拳打空的感觉,因为中国大陆在针灸麻醉和止痛上的确是处于国际领先水平的,可惜的是,龙阳对这些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是认为既然艾美拉有把握治疗,那他的确没必要去争。
    这家伙不是号称一针治病么,怎么这么好说话?艾美拉看了一眼龙阳,心说这人不会是冒充的,或者是假惺惺想看自己出丑吧?
    一时间,她的好胜心起,“我治就我治。”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摸出个针盒来,里面装着不少一寸多长的小针,是专门用来耳针的针具。
    那个病人此刻疼的已经无力说话了,哪儿还能管自己到底是被谁治疗,艾美拉拿了个药棉给针消毒,又在病人双耳上擦拭消毒,接着拿了个探棒(用来寻找耳朵上的压痛点)
    在对方耳轮上脚踝反射点按压。
    病人一惊而起,“痛,痛!”
    艾美拉似乎常常碰到这样的情况,“大惊小怪……”说着也不管病人躲闪,拉着病人耳朵就把一根根小小的耳针扎进病人的耳朵。
    由于耳针治疗过程中针刺多数,耳穴有剧痛感,因此耳针疗法的剧痛和体针的酸麻涨等感觉一样都是属于“得气”的范围,一般来说出现剧痛,几乎就等于会有良好的疗效。
    刚刺了一边耳朵,病人实在受不了了,的确,这种疼痛很是剧烈,他忘记了幻肢疼痛,一张脸揪了起来,“不行,耳朵疼死啦!”
    病人这一抗拒,艾美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怕痛,你现在下肢疼痛还有没有了?”
    “还有一点儿,问题是,耳朵实在痛的吃不消啊!”病人眼眉堆起,这会儿居然痛得精神好起来了,“就好像钳子夹住了一块肉还死劲不放一样,嗯,比我以前女朋友拿手指拧我大腿根还痛。”
    他这个比喻打得很是有趣,病房里面的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两个小护士。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疗法,原来是疼痛转移法啊!”奈乐冷言冷语,他并非不知道耳针疗法,只是看不惯艾美拉,趁机打击而已。
    “你……”艾美拉被奈乐一句话气得快吐血,“你懂不懂啊?耳针疗法的疼痛就是疗效好的一种表现。”
    云亦恰好开口,拉着云幽幽说:“老姐,我看了都怕,你看那人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看来我昨天那个实在不算什么,这么恐怖,要是我就宁愿不治……”
    云幽幽拧了她脸蛋一下,“你这个连吊点滴都胆战心惊拉我陪的小鬼,从小到大都怕打针。”
    艾美拉快成众矢之的了,有些气苦,刷刷几下把病人耳朵上的小针全部拔了,“好吧好吧!怕痛就不治。”
    既然她这么说了,大家都把眼光盯在了龙阳身上。
    龙阳犹豫了一下,同一时间内换疗法好比临阵换将,的确是有弊端的,“这个……不大好吧!”
    “什么不大好,不能治就直接说好了,又不丢面子。”云幽幽又来一招遣将不如激将。
    “龙阳,去吧!”陆龙龙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看不得龙阳受鄙视了,推了他一把,“别落了太爷爷的名声。”
    陆龙龙说这话,居然是把龙阳当自己人看待一般,若是陆青山老爷子在一旁,一定会得意自己计谋得逞。
    龙阳拉了拉耳环,想想也是,于是点头,“那好吧!”说着就拿出针管来。
    “我帮你。”云亦自告奋勇打下手,走过去帮他拿针消毒。
    龙阳笑笑,说了声谢谢,走到病床前。
    那病人有些害怕,刚才艾美拉的耳针的确疼得很了,“不会跟刚才一样痛吧?”
    “才不会啦!”云亦学着龙阳昨天的模样拿硼酸水给针消毒,“我昨天还是面神经麻痹,原本等奈乐老师做微血管减压手术的,龙阳一次就给我治好了,可神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么?”说着故意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
    “真的不痛?”病人看眼前的小美人做了个鬼脸,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脸上黯然,低声问了一句。
    “真的不痛啦!”云亦拍胸脯保证说:“最多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么?”
    芳荷子笑笑,对旁边的云幽幽说:“小云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每次看见她,我都会想起自己念国中的时候。”
    龙阳看云亦拍着胸脯,有些儿好笑,“别夸我了,只不过是个小病例罢了!”
    “面神经麻痹还是小病例?”云亦张嘴,“那怎样才是大病例?非得恶性肿瘤不成?”
    听闻这话的时候,奈乐和芳荷子脸上神色都变了变。
    “小鬼,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云幽幽喝止了云亦继续夸张的演讲,不过说起来,她这个表妹还真的和她很像,说话都喜欢手舞足蹈肢体语言丰富,看来以后也是个女主播的材料。
    龙阳捻针,平心静气,手一抬,一根针插进了病人的肩井穴,接着几针快速进入“神门”、“期门”、“合谷”、“阿是”等穴位,手若插花,不停捻转提插着几根针。
    “啊哟!痛是不痛,不过……酸酸涨涨的感觉好怪。”病人龇牙,丝丝吸着凉气,的确是因为第一次接受针灸疗法,有些儿不习惯。
    病房里面所有人都看着龙阳针灸,的确是他手法宛若钢琴家在弹奏钢琴一般,叫人看了舒服。
    用平补平泻的手法行针大约十几分钟后,龙阳不太愿意用“以气驭针”,一是怕病人刚接受过耳针治疗吃不消,二是怕太惊世骇俗,万一病人哎哟哎哟叫“热气在体内乱窜……“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变戏法一般摸出艾团来,把艾团揉在针柄上,要了酒精灯点燃。
    一股子艾草香味在病房里面弥漫,所有人都看着龙阳忙个不停。
    第八章乳腺癌变
    膺乳穴,经外奇穴,眼内眦上,又名乳点,为治疗乳病之特效穴,尤以对产后四十天内缺乳疗效奇佳,此外,亦可作为麻醉穴位进行针麻,用以进行乳腺类手术。
    针柄上的艾团暗红暗红地燃着,病人看着有些儿吃惊,“感觉有热气往身体里面钻……”
    云亦看着他说:“别管热气嘛!现在痛不痛啊?”
    病人摇了摇头,“早不痛了,我都看傻了,哪儿还惦记痛不痛啊!”
    一直不说话的艾美拉酸溜溜说:“这么说,你找点儿A片看看,岂不是可以转移……”
    说到一半,脸红了起来,心说自己怎么胡言乱语,一下子就把责任推到了刚才气她说耳针疗法是疼痛转移法的奈乐身上,不由狠狠用眼光剐了斯文医生一眼,奈乐眼光飘起,看着天花板,装没看见。
    “有些人不服气呢!”被云幽幽评价为大嘴巴的云亦开始学她表姐,“据说浪漫的法国人在情色电影上很有天赋,老姐,你看过《嫁娇妻》没?法国那个情色大导演贝特朗。
    布里耶的作品,好像还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很恶心、很做作,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玩3P,几个主角都是法国大明星呢!“很明显,她说的“很恶心、很做作”显然是指着和尚骂秃子,病房里面的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病床上的病人都张嘴傻笑。
    云幽幽忍着笑,板起脸,“小鬼,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法国情色电影了?你才多大?看我不告诉你爸妈去,居然连3P这个词都说的出口,你是女孩子,害羞不害羞啊!”
    龙阳转头,“3P是什么?”
    云幽幽和陆龙龙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陆龙龙红着脸蛋笑个不停,“幽幽,我保证你表妹以后跟你一样,也是个杰出的女主播,天,难道你们家族有遗传么?”
    一直冷着脸看天花板的奈乐也笑了起来,他这段时间揪心于妻子的乳癌,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笑了。
    艾美拉虽然没看过《嫁娇妻》,可对方嘲笑的口吻却明白得很,气得浑身发抖,心里面把奈乐恨上了天,连带着问“3P是什么”的龙阳都恨上了。
    龙阳看病房内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去操心3P到底是什么了,伸手起针,刷刷刷快速把所有的金针都拔了出来,抖了一下艾灰后说:“好啦!如果有问题的话……”他转身问陆龙龙,“陆姐姐,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他好不好?”
    陆龙龙点头,龙阳把电话号码告诉了病人,“按道理是没问题的,万一这几天还出现疼痛的话,你可以打电话找我。还有,就是你心态要放宽一些,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觉得身体残疾不要紧,最怕的是心理残疾,每一个人在社会上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一行人出了病房,奈乐似乎觉得自己太太的病有希望,满脸笑容,这才真正对龙阳另眼相看,“我这个人自认是医学高材生,傲气了十几年,今天看到龙阳先生的针灸,实在惭愧啊!”
    “哪儿有!”龙阳有些不好意思,“奈乐大哥实在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龙阳就好,其实中医西医各有优点,若是比较起普及性,中医和西医比起来实在差太远,我师傅一直都说‘平心而论,西医在大多数病症治疗方面要超越中医,只是毒副作用太强’……”
    说着就到了奈乐办公室门口,云亦一眼就瞧见艾美拉还跟着,忍不住说:“法国姐姐,你还在啊!”【云霄阁www.yunxiaoge.com整理收藏】
    云幽幽拍了她脑袋一下,“小鬼,不要太刻薄哦!”转头对艾美拉说:“艾美拉小姐,我表妹小孩子不懂礼貌,别介意。”
    艾美拉毕竟二十好几了,懒得跟云亦计较,她实在是有些恨奈乐的无礼,加上对龙阳刚才针灸的好奇,想多了解一些,这才跟了上来。
    芳荷子向艾美拉道了个歉,“艾美拉小姐,刚才我丈夫口不择言,你不要见怪才好。”
    艾美拉听了这话,忍不住又瞪了奈乐一眼,可惜奈乐根本不买她的帐,转脸过去也不看她,让芳荷子有些难以下台。
    “哼!我是想跟这位妙手神针先生聊聊,稀罕你么?”艾美拉忍不住,随口找了个理由。
    奈乐哼哼了两声,推开办公室门,“都进来吧!”
    大家坐下后,奈乐犹豫了一下,还是首先开口了,“龙阳,你对针灸麻醉擅长么?”
    龙阳楞了一下,“这个……要看麻醉什么部位啊!”
    奈乐看了一眼满脸红晕的芳荷子,叹了口气,“是这样,我太太乳腺小叶增生癌变,我准备亲自主刀给她切除,但是……芳荷子她对麻醉剂过敏,所以……”接着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针麻啊!耳针疗法也可以啊!我在法国主持过好几次针麻……”艾美拉自告奋勇。
    云亦抢白,“痛就痛死,我看芳荷子老师才不会愿意。”
    她年纪小,根本体会不到乳癌这个号称女性健康第一杀手的可怕。
    坐在她身边的加藤芳荷子果然眼神有些惧怕,刚才那病人被耳针戳得哇啦哇啦大叫,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说不怕,还真是假的。
    艾美拉一窒,恨死这多嘴的小鬼,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想了想,又转回头来,“你确定是乳腺小叶增生癌变么?这种机率是极小的。”
    奈乐脸色难看,可不是么,他这个堂堂外科专家居然被怀疑误诊,病人还是他妻子呢!
    那么,作为乳腺病,一般来说,乳腺小叶增生、乳腺纤维瘤、乳腺囊性增生是很常见的,乳腺小叶增生的癌变率很小,只有在乳腺病中晚期才有百分之一甚至不到的癌变机率,而纤维瘤和囊性增生癌变的机率则要高一些,大约百分之三。
    乳腺小叶增生牵涉到女性的生理特征,细说起来很是复杂,那么简单来说,就是月经后约二周出现乳房胀,有的人可有痛感,可触到米粒至豆粒大小的结节,这是因为女性激素刺激乳腺导管长出许多小腺泡,这些小腺泡逐渐发育成乳腺小叶,随着月经的到来,胀、痛、结节消失。这一过程是月经周期中乳房的正常生理过程,少部分女性的乳房小叶增长过度就成为乳腺小叶增生。
    一般来说,从未生育、产后不哺乳、流产次数多、性生活过稀的女性,乳腺增生的发病率较高,乳腺小叶增生与性活动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
    龙阳犹豫了一下,乳癌在中医的历代文献中早有记载,分别被称为“乳核”、“石痈”
    、“乳痞”、“石榴翻花发”等等,历代中医治疗乳癌,都认为凶险难测,治愈率大约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
    而以西医来说,手术依然是治疗乳腺癌的主要手段。乳腺手术主要有全乳切除和保乳切除两种,对于一些有探索的修改,医学界迄今依然争吵不休,但不外乎保守和扩大两种趋向,总的来说,都必须严格掌握以根治为主,保留功能及外形为辅的原则。
    “奈乐大哥,我可不可以先帮你太太检查一下?”龙阳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先看看病情再说,虽然对方只是要求针麻。
    奈乐倒是很干脆的答应了,芳荷子看龙阳走到自己跟前,虽然知道对方和自己丈夫一样也是医生,但是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让对方检查乳房,依然还是很害羞,涨红着脸蛋,咬了咬唇,伸手解开外衣,又把里面衣服解开。
    她动作极快,龙阳都没来得及阻拦,只是红着脸连连摇手,“不是不是,不需要脱衣服……”
    还好,房间里面除了奈乐和龙阳外都是女生,这时候也实在没什么心情调笑,看着龙阳红着脸蛋给芳荷子搭脉。
    龙阳把了一会儿脉象,又看了舌苔,很是尴尬地,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用手摸了摸芳荷子的乳房,“那个……平时大约都有些什么症状呢?”
    “涨痛,然后两边肋骨也很涨,常常觉得头晕,嘴巴发苦,然后……”芳荷子红着脸看了一下丈夫,低声说:“常常觉得心烦,对性生活也没什么兴趣。”
    奈乐脸色不变,陆龙龙和艾美拉都是医生,云幽幽女主播见多识广,倒是云亦,毕竟小姑娘,有些儿脸红了。
    “脉象稍弦,舌质淡红,肝郁气滞,乳房稍有硬结……奈乐大哥,难道必须切除么?”
    龙阳转头看着奈乐。
    “现在只是早期,手术治疗越早越好。”奈乐面无表情。
    “这样啊!”龙阳拽了拽自己的耳环,他对于这个可不敢说什么一针治愈,若说了,那可真是瞎说八道了,但是却实在有些跃跃欲试,他师傅章玉龙救人无数,乳癌并非没治疗过,但是的确需要较长的治疗过程,而他也不可能在台湾停留多久,现在奈乐又铁了心要切除妻子的乳房,说起来,实在也没什么办法。
    “手术切除,那……芳荷子老师岂不是……”云亦怯怯,起身拉着龙阳的胳膊,“龙阳大哥,你不是很厉害么,难道不能治疗么?你不是跟我说过连半身不遂都可以一次治愈吗?”
    龙阳尴尬,“如果真的什么病都可以一次治愈的话,那我岂不是神仙了?中医也并非万能,只是在某些疾病上疗效突出罢了,虽然我觉得并非一定要切除,不过小云你也知道,我这次来台湾只是参加中医交流会,停留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我治的话,服药、指压,甚至……反正需要很长的时间呢!”
    “那……”云亦看说服不了,转身抱着芳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老师……”
    “老师没事啦!现在医学发达,老师又是早期,没事啦!”芳荷子抚摸着云亦的头发,她倒是对自己的丈夫充满信心。
    陆龙龙干咳了一声,“龙阳,你就说能不能针麻好了,奈乐先生是荣民总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他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心里面责怪龙阳多事,人家夫妻,丈夫又是外科专家,铁心要切除妻子乳房,那就切好了。
    龙阳却不这么认为,他的师傅龙道长说过,即便是罪无可恕之人,当他一身疾病站在医生面前,那么作为一个医生,也应该先考虑治疗病情,说起来,眼前这个就是,他明明可以治却不能去治,实在有些儿说不过去。
    他之所以有把握,说起来跟偷学房中术也有些关联的,道家房中术大师们可以说是第一批研究妇科的人,就好像炼丹术发明了火药一般,道家大师们对于妇科很多疾病,也有密不外宣的治疗方法,麻烦的是,眼前这人是别人的太太,何况龙阳自己本身还是个童男呢!总不能让龙阳对奈乐说:把你老婆交给我调教三个月,我保证她恢复健康。
    犹豫了一会儿,他对奈乐说:“这样吧!我把针麻乳腺的穴位和进针操作手法写给你,我可以保证简单有效,但是我也希望奈乐大哥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你如果一定要手术切除的话,能不能等到三个月后,我给嫂子开一服药,如果三个月后检查依然病情不变的话,就按照你的方法治疗。”
    三个月能干什么?这里几个学医的都很清楚,但是同样也知道针麻的价值,特别是龙阳所说“简单有效”四个字,这才是最关键的,简单有效就代表着能普及,虽然只是一个穴位只能针麻乳房,但是对于一个商业运作的大医院来说,这就是一个可以挖金矿的井啊!
    奈乐是个聪明人,三个月对于早期癌变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危险,略一犹豫就答应了,“可以。”
    龙阳见他答应,不顾陆龙龙反对的眼神,要了纸笔就刷刷刷写了起来,先把用于针麻乳房的膺乳穴和具体操作手法写好交给了奈乐,接着又拿一张纸,这次写的却是药方了。
    旁边艾美拉有些好奇,刚才龙阳写针麻穴位,她偷看了一眼,没好意思仔细看,这会儿忍不住还是凑了过来,低声念道:“瓜蒌、夏枯草、浙贝、白芷、山慈菇、青皮、皂荚……”
    有许多人认为中医太保守,往往自密其技,其实西医何尝不是,任何一家大医院的特殊技术,你让他无偿拿出来,看对方愿意不愿意。当初小野寺长三郎和刘畅理打赌,小野寺说拿足针研究会的临床数据做赌注,刘畅理觉得胜之不武又奉送了自己父亲的医疗笔记,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因为临床数据这种算得上是商业机密的东西实在太珍贵了。
    陆龙龙一脸无奈看着龙阳,摇了摇头。
    旁边云幽幽跟她咬耳朵,“你家小正太真的有点儿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姐妹“你家你家”说得真把龙阳当自己人看了还是怎么,陆龙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昨天那女孩探首在车窗外的大喊,心里面有些烦闷,“他也不小了,自己清楚怎么做事,我管他干什么!”
    “口不对心。”云幽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那边龙阳把药方写好,又仔细看了一遍,斟酌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又交给了奈乐,然后走过去拉着芳荷子到角落,低声不知道嘀咕什么。
    云幽幽又说话了,“这家伙,当着人家的面拉着人家老婆说什么悄悄话啊?也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
    芳荷子听着,脸上慢慢红晕起了,低声点头答应,龙阳又伸指在她身上点了几下,不知道什么意思,接着又留了自己在南京的电话号码给对方。
    交待完了后,陆龙龙有些儿不高兴,拉着龙阳告辞。
    那个艾美拉走过来,看了陆龙龙一眼,转身对龙阳说:“我们还会碰面的。”说罢又狠狠瞪了奈乐一眼,出门而去。
    芳荷子送她们下楼,出了荣民总医院,陆龙龙忍不住埋怨龙阳,“你真是蕃薯脑袋啊!
    针麻技术就这么随便给人家了,人家要切除自己妻子的乳房,你多什么事?帮助针麻一下就好了,居然还……“龙阳纳闷,“为什么不能给对方?治病救人的技术,给谁不是一样?”
    “笨蛋,蕃薯脑袋!”陆龙龙被他气死,“人家拿去是赚钱,懒得理你。”
    龙阳抓了抓头,觉得陆龙龙有点儿言过其实了。
    旁边云幽幽倒是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八卦新闻,“你刚才跟人家老婆说什么啊?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的。”
    “老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云亦认为表姐的话打击了她的老师和刚刚崇拜上的偶像。
    “小鬼,别插嘴!”云幽幽不理会她,拉着龙阳追问。
    龙阳微红着脸蛋,“是这样……”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云幽幽瞪大眼睛,“不是吧!做爱能治乳癌?”
    她说话向来生冷不忌,这会儿声音大了些,旁边行人都看了几眼,她倒是不在乎,又低声问:“真的?”
    “哪儿啊!”龙阳尴尬,他只是把一两个福留肾穴告诉芳荷子,教了对方一点儿房中术的技巧还有自我按摩的一些手法,并且强调了一下夫妻生活的重要性还有一些禁忌什么的,“云亦的老师肝气郁结,他们那个……夫妻生活一定很不谐调,导致三焦不调,哦,三焦大约就等于西医的内分泌,治病首重除根,所以……”
    云幽幽上下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妖道,“走啦走啦!喝茶去,真是,也不挽留我们喝下午茶,一点儿礼貌都没,连红包都没一个,小妖道,还是幽幽姐姐对你好吧!”
    龙阳窘迫不已,自己又升格妖道了,真是无奈。
    “夫妻生活不调就会得乳腺癌么?”云亦有些儿好奇的问。
    云幽幽狠狠拍了她一下,“小鬼,关心这个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操的心,哪儿有他这小妖道说的那么神啊!他只是有特殊癖好,喜欢当着人家老公的面调戏人家老婆而已。”
    龙阳一窒,噎得说不出话来,真是里外不是人啊!反正不管什么话,到了云幽幽嘴巴里面,必然变味道。
    正说着,芳荷子急匆匆追了过来,面上红晕不止,给龙阳鞠躬道谢,接着又拿了个红包出来。
    还没等龙阳拒绝,云幽幽一手接过,“谢啦!”
    芳荷子红着脸,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龙阳,不停鞠躬说感谢的话,她先生奈乐是个傲气的家伙,得了针麻技术,虽然只局限于针麻乳房,那也已经是高兴得不得了,但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直接塞红包说一大堆感谢的话的,自然就劳烦自己太太了。
    看芳荷子离开后,云幽幽老实不客气打开红包,嘴上还嘀咕着,“我帮你看看……嗯?
    是一张支票。“云亦探过头去,一把抢过,“老师给了多少?哗!二十万……”
    龙阳吓了一跳,说这怎么可以,伸手从云亦手上拿过,就要追过去,却被云幽幽一把拽住,“不要白不要,不算很多,走啦!”
    硬是把龙阳拽上车后,陆龙龙接了个电话,却是她太爷爷陆青山勒令他们晚上回家吃饭。
    云幽幽腆着脸,“龙龙,我开车送你们,能不能插花混一顿你们家的家宴啊?”
    陆龙龙没好气瞪她一眼,“你有空的话,就去好了。”
    云幽幽连说有空有空,一踩油门,汽车滑了出去。
    先把嘟着嘴巴的小鬼送回家,三人就往陆家去了。
    到了陆家后,三人直奔陆青山老太爷的书房,果然,两位老爷子谈兴正浓,喝着功夫茶聊天呢!
    小辈给长辈请安,接着,切入正题,陆龙龙把龙阳单纯的举动说了出来,无非就是说他太傻,接着就有些酸溜溜地说按照他的脾气,怕是要被人卖了还傻乎乎替别人数钱呢!
    陆青山拽着胡须沉默不语,刘畅理倒是带着些赞许的眼光看龙阳。
    “太爷爷,您也不说句话。”陆龙龙跺了跺脚,“他好歹算您半个……”
    “半个什么呀?”云幽幽当着二老,还是口不择言那副脾气,倒是一点儿都不拘束,“半个孙女婿?”
    龙阳已经被云幽幽那张嘴说得麻木了,干脆不吭声,反而陆龙龙红着脸蛋,声音都小了半截,“去,乱说话,小心舌头长疮。”
    陆青山一笑,“给便给了吧!也算是普及针灸术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龙阳,把你给人家开的方子让我瞧瞧。”
    龙阳哦了一声,就把开给芳荷子的药方一味味报了出来,两位中医大家越听越皱眉头。
    中药材治疗乳癌,无非就是抓住“毒邪鸱张”与“冲任虚衰”两个方面,用以扶正黜邪,但是龙阳说的这个方子,两位老人都有些不解,因为里面有几味显然是带有催情成分,其中尤以刘畅理为甚,因为他清楚得很,龙阳自承汤剂不灵,怎么就给别人开了治乳癌的方子呢?
    两位老人互相看了看,陆青山徐徐开口,“龙阳,你这个方子哪儿来的?”
    第九章金砖老母
    风池,耳后脑空下,发际陷中,按之引于耳中,手足少阳阳维之会。
    《素问》针四分,《明堂》针三分,《铜人》针七分,留七呼,灸七壮,《甲乙》针一寸二分,患大风者,先补后泻,少可患者,以经取之,留五呼,泻七吸,灸不及针,日七壮,至百壮。
    主伤寒温病汗不出,目眩,苦偏正头疼,颈项如拔,痛不得回顾,目内眦赤痛,气发耳塞,目不明,腰背俱痛,大风中风,气塞涎上不语。
    龙阳抓抓头,有些儿不好意思,“是……是我从《玉房指密──妇人病论要篇》里面看来的,对方的乳核病是肝郁气滞型,而且只是早期,症状并不明显,而这个方子扶正黜邪功效明显,药材配伍也合理,因此我就拿了出来。”
    两人不说话,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觉得药方配伍的确无可挑剔,果然是古方,只是那几味催情药材实在难以理解。
    刘畅理忍不住还是问了,“除了方子,就没别的?不合理啊!”
    龙阳红了脸蛋,果然还是被两位老人看出来了,低声说:“还有两个福留肾穴的自我指压,跟夫妻生活的一些……”下面话就没说。
    两人恍然大悟,福留肾穴由于催情效果太厉害,向来为医家所不齿,认为有失体统,因此为医书所不载,而他们都可以说是家学渊远见多识广,陆龙龙不知道福留肾穴,不代表他们两位也不知道。
    所谓名医是什么?绝非是会一两个包治百病的偏方那么简单,一要见多识广博览群书,二要辨证准确拿捏得当,三要对症下药治病救人,有一句古话说的好,“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便是中国古代文人的追求了,要么救天下,要么救人,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孙中山先生,原先是一腔抱负要做救人的神医,后来成了救天下的国父。
    陆青山干咳了两声,毕竟还有女子在,也不想当面说清楚,但心知肚里明,估计龙阳还教了对方什么体位之类的,房中术流派多种多样,有一派的确讲究性生活时的体位甚至男子抽动的次数,用以治疗一些男女方面的疾病,甚至有一派以按摩生殖器官作为治病手段,说起来和医学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嗯!方子没问题,这事儿就这么罢了!
    龙阳啊,后天的交流会,你是不是拿个演讲稿出来?嗯,就讲讲针灸手法吧!“龙阳啊了一声,“要演讲?可是……”
    “也没什么,其实就是一个过场的程序罢了,你以后可是要做一代医学宗师的人,难道还能胆怯在会议上做个演讲么?”陆青山拽着胡子似笑非笑。
    旁边刘畅理暗中好笑:这陆老哥也算是有办法,硬是赶鸭子上架,毫不含糊,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嘿嘿!
    他寻思这番话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想到,似乎他自个儿年岁也不小了。
    晚上家宴后,龙阳乖乖在客房寻思讲稿。
    陆龙龙把云幽幽送走后,敲开陆青山的书房,“太爷爷,您能不能让龙阳多留几天啊?”
    两个老头正在下象棋,陆青山抬手放下棋子,“将军,刘老弟,这象棋你不如我啊!哈哈……龙龙,你说什么?”
    “我是说,您能不能让龙阳在台湾多停留一阵子啊!我想跟他学学指压手法。”陆龙龙有些儿忸怩。
    难道祖宗显灵,让龙龙开窍了?陆青山没由来一阵激动,一时间心跳加快,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脏跳得比年轻人还要有力快速,颔下胡须一阵乱动。
    好不容易克制住兴奋,他看了刘畅理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计谋得逞后的,如顽童一般的得意,伸手抓起棋子,“来,刘老弟,咱们再杀一盘。龙龙啊,这事儿,我再斟酌斟酌。对了,你上龙阳房间告诉他,明儿早点起来陪我老头子练拳。”
    陆龙龙答应后离开,刘畅理看着老太爷,决定先开口把老爷子的话堵死再说,“刘老哥,这事情我可不能拿主意,爱莫能助啊!”
    陆青山嘿嘿一笑,“放心好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龙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欢是个致命的缺点,刘畅理心中如是想,伸手把棋子一个个放进棋盘。
    第二天一早,天色也就刚濛濛亮,老太爷一个人在草坪上玩吴氏太极,刘畅理知道陆青山跟龙阳估计有一番话说,干脆就没起床。

    龙阳一个人下楼,跑到陆青山跟前,“陆爷爷早。”
    “龙阳啊!来来,陪我练一会儿拳,这人一老啊都怕死,锻炼身体必不可少。”老爷子说话倒是风趣。
    龙阳腼腆笑笑,对老爷子的和蔼风趣很亲切,记忆中,师傅龙道长一直以来便都是如此。
    他在旁边打了一套太和拳“大小华山”,那边陆老太爷一个收势,大声说:“真稀罕啊!龙龙,记忆中,你最后一次早晨陪太爷爷练拳,可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算算,那是哪一年来着?”
    转头看去,陆龙龙一身雪白的运动服,头发挽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胭脂装扮,清晨,女孩子最美的时候,这时候的陆龙龙说不出的一股子魅力,连龙阳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孩很漂亮。
    “哪儿有!”陆龙龙没由来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来,“太爷爷就喜欢拿我寻开心儿,我…
    …我觉得手痒,想练练拳罢了。“说着就随手比划起来,倒是极标准的吴氏太极,架子细腻熨贴,显然是有幼功在身的。
    她自小得陆青山喜欢,小时候几乎是粘着陆青山长大的,太极拳自然从小就学过,而口音也因此多变,跟姐妹们说话时倒是标准的台湾国语,但跟老爷子说话,国语中便带着些儿京韵和晋腔,特别是卷舌和鼻音,几乎和老爷子如出一辙。
    “可算了吧!你那几手太极拳多少年没练了,还需要我说么?”陆老爷子嘴上嘲笑,可看着曾孙女练拳的模样,依稀便是亡妻年轻时候,忍不住心里面唏嘘。
    他夫人娘家是八旗子弟,后来改了汉姓吴,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吴鉴泉,便是吴氏太极拳的创始人了,他的太极拳便是跟夫人学的,两人年轻时候极为恩爱,可惜到了台湾后夫人思念家乡,没几年就郁郁过世,老爷子再没续弦,一个人实在也不容易。
    陆龙龙今天特意早起,完全就是想来听听老爷子到底会怎么跟龙阳说,她看了龙阳几次治疗,说实话是彻底服气了,忍不住就想学几招,但是自己直接开口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想起让老爷子开口。
    陆老太爷唏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龙阳,你订婚了没有?”
    龙阳一愕,心说老爷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陆爷爷,我今年才十九啊!”
    “嗯!十九,也不算年轻了,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做父亲了。”
    旁边陆龙龙啼笑皆非,心说太爷爷莫名其妙问人家这个干什么,便有些嗔怪,“太爷爷,您说这个干什么,他才多大啊!现在社会三十结婚才正常,十九岁,还是小孩子呢!”
    老爷子打了个哈哈,不理会曾孙女,继续对龙阳说:“那么,龙阳,你对龙龙感觉如何啊?”
    这句话一说,龙阳和陆龙龙两人同时都脸红起来了,两人都不是傻瓜,老爷子的话里面什么意思可是显而易见的。
    龙阳讷讷,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能点头说很好很好。
    “好就行,怎么样,以后也叫我太爷爷如何?”老爷子拐弯抹角,话里面有话。
    陆龙龙大窘,忍不住跺脚,“太爷爷,您老糊涂啦!他才多大小鬼,我比他大五岁呢!”
    老爷子拉拽着自己的胡子,呵呵一笑,“龙阳,别理会她,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谈话,年龄不是问题啊!民间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女孩子大一些好,知道疼人啊!”
    陆龙龙脑袋里面嗡嗡乱响,这可真是丢人丢到爪哇国去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太爷爷简直就是乱说,她一时间脸上红得滴血,连脖子都泛起奇异的粉红色来,狠狠跺脚,转身就跑。
    龙阳也是被老太爷说的一愣一愣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拿出这套来,他不禁有些儿哭笑不得,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样,我这个提议不错吧?”老爷子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若是你做了我曾孙女婿,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也闭眼了。”
    “我……我还没考虑那么远。”龙阳怕老爷子年纪大心脏不好,倒是找了个委婉的借口。
    可老爷子不管,说:“那可以先订婚嘛!肉馒头要一口一口的吃,没两口就会吃到馅心了。”
    那意思恨不得龙阳马上就成了他的曾孙女婿,最好立刻再给他生一个小曾孙,那么他陆家可就是五代同堂了。
    龙阳实在是被老爷子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有些儿招架不住,说不得,只好把师傅扛出来抵挡了。
    可老爷子不买帐,“那没关系,等这次交流会一结束,我跟你们一起飞大陆了,我直接去武当山找你师傅谈,如何?”
    老爷子步步紧逼,颇有太极推手连绵不绝的功夫,龙阳忍不住就说:“陆爷爷,我跟陆姐姐这才认识多久啊,恐怕连产生好感的时间都不够,怎么可能呢!”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老爷子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当年我跟龙龙她太奶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不也是很幸福么,简直就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甜甜蜜蜜……”
    龙阳无言了,看来这人年纪一老,就跟顽童一般,是不讲道理的。
    “难道你觉得龙龙不够漂亮?你可别说是啊!当初龙龙她太奶那可是燕京一代出名的美人,龙龙跟她太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一样,要不是我年纪轻轻就负着神医的名头,那还轮不到我呢!”老爷子显然沉缅到美好的回忆中去了。
    这下龙阳真是彻底无言了,苍白的脸色早就转成赤色,“陆爷爷,您总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吧!”说着心里面已经打定主意赶紧找刘畅理说情解围。
    陆青山看他说考虑考虑,倒是见好就收了,“那行,你考虑考虑。龙阳,你放心好了,龙龙那丫头我清楚得很,她是千肯万肯嘴上不肯的典型,别理会她就行,这事儿我说了算。”
    那可不是么,他儿子陆子房堂堂董事长到他跟前也服服贴贴跟只猫似的,陆家那还不是他说了算的。
    龙阳赶紧先溜为上,跟老爷子实在说不出道理来。
    到了房间,刘畅理已经起床,龙阳就把老太爷刚才的话给刘畅理复述了一遍。
    刘畅理啼笑皆非,心说这陆老哥霸王硬上弓的本事实在厉害,原来他说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就是这么回事,有些好笑,拍了拍龙阳肩膀让他放心,说自己一会儿去给陆青山解释。
    其实龙阳也是糊涂了,他完全可以说个谎,直接说自己有心上人或者干脆就说自己已经在武当山跟个不知名的村姑订婚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么,可见他撒谎的功力实在不行。
    刘畅理去找陆青山说话,龙阳这会儿像是小媳妇一般,躲在房间不好意思出去,实在还是陆老爷子太厉害,他觉得面对老爷子有压力,索性等刘畅理说完了回来,心里面踏实点儿。
    正坐在房间胡思乱想,外面敲了敲门,他起身开门,却是陆龙龙,两人因为刚才陆青山那番话,这会儿见面,都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陆龙龙比龙阳大上五岁,社会阅历也不少,很快就平静下来,“刚才不好意思啊!
    太爷爷他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儿古怪。““没有没有,陆爷爷很亲切。”龙阳可不想背后说老人坏话,可惜他也不想想,这番话到了陆龙龙耳中会不会变味。
    他……该不会是答应太爷爷了吧?陆龙龙有些儿忐忑,要说她已经喜欢上了龙阳,那不现实,毕竟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不是随时随地就可能发生的,何况她陆龙龙也不像是花痴到无可救药,好感嘛,倒是有点儿,但是绝不会因为陆老爷子的一番话就真的匆匆结婚,她毕竟是现代社会长大的女生,而不是她太奶那种年代父母之命就可以定下终身。
    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看着龙阳,从思绪中醒来,责怪自己的不体面,居然在这个七年级小鬼面前丢了面子,忍不住拉着脸训斥,“不管我太爷爷说什么,你都不准答应。”
    龙阳连连点头,眼前这位姐姐并不是善与的主,谁叫他年纪没人家大呢!
    “好了,我也不打搅你,继续写你的演讲稿吧!反正太爷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好,一会儿我给你送点儿早餐进来。”陆龙龙说着转身出门。
    龙阳这才想起来,明天还得参加会议,稿子到现在还没弄出来。
    等到午饭时候,刘畅理不知道怎么说服陆青山的,反正陆青山看着龙阳长吁短叹,意思不外乎这么好的孩子居然自家的孩子没那福分,不知道怎么,就拿小辈们出气,一会儿说菜不合口味,一会儿说儿子整天忙生意不顾老子,一会儿说孙媳妇不会管孩子,反正看谁都不顺眼,当然,除了龙阳。
    陆家人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发飙,都有些儿胆战心惊,还好陆龙龙的母亲向来在老爷子跟前能说上话,小心翼翼衬着老爷子拍了几下马屁,这才让老爷子脾气消了点儿,陆龙龙知道太爷爷心思,净顾吃饭也不插嘴,觉得犯不着自己往老爷子的坑里面跳。
    吃完了饭,老爷子想想大约觉得不甘心,叫了陆龙龙进自己书房,问她是不是觉得龙阳不好。
    陆龙龙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话,“太爷爷,您就别操那份心了,昨儿我在街上看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跟他说要他别忘记在台北有个喜欢他的女孩永远等他呢!
    当时那场景,您是没瞧见,简直就是言情电影的经典画面……“她说着说着,味道酸溜溜连老爷子都体会出来了,“说不准儿,在内地还有多少女孩惦记他呢!我可不想去凑那份热闹,太爷爷您不是常说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么?我可不想自己的老公整天被一群漂亮女人惦记,太没安全感了,昨天我那一群好朋友居然就当时有一个腆着脸儿要做他女朋友的。”
    若是叶舞知道自己被好朋友说“腆着脸儿”这个形容词,不知道作何感想,可见女人的友情跟男女关系一比较,就有些儿脆弱了。
    陆青山嗯了一声,又长叹了口气,“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好吧,你们小辈的心思自个儿去操心了,我是半个身子进了棺材的,想操心也操心不来,何况你们还不买我这把老骨头的帐。”
    这话有点儿重,陆龙龙过去撒娇,拍着老爷子的背说:“哪儿啊!龙龙以后选了男朋友,一定先让您考察,一定要让您满意,这还不成么?”
    “找个像龙阳那孩子一样的,谈何容易,恐怕章玉龙老友也是花了心血才找了这么个得意弟子。”老爷子话里面的意思自然是还不死心,“不过……龙龙,你真准备要跟他学点儿针灸之道?”
    “咱们陆家祖上几代都是三晋名医,我跟太爷爷您学也一样,我只是好奇他那个一针治病和一些儿我没听说过的穴位,太爷爷您的本事自然比他那小鬼要强的多。”陆龙龙拍起老爷子马屁倒是不遗余力。
    老爷子又有些欢喜了,“龙龙,你要是早些年肯学多好,太爷爷现在不定哪一天就蹬腿了,我原本是以为到了地下无颜见老父的,子房他们没一个肯学医的,活活把我三晋陆家的医术给担搁了,这些个混蛋兔崽子。”老爷子骂起儿孙来,倒是有力气。
    “谁说的,太爷爷的身体这么健康,我看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陆青山在陆龙龙陪伴下,带着刘畅理和龙阳前往圆山大饭店。
    这次会议规模颇大,主办方特意在圆山预订了会议厅,自然还有会议后的娱乐活动,很是下了不少血本。
    这次会议除了刘畅理带着龙阳是代表内地中医协会,主办方还邀请了联合国针灸联合会、北美头皮针研究所、法国耳针研究会、日本足针研究会、亚洲中医协会,还有内地比较大的一些医学协会等各大组织。当然,邀请是一回事,人家来不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次由于有陆青山这块金字招牌,来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过,联合国针灸联合会却没派人来,只是来函表示庆贺,可能在对方的眼中只有每两年一度的联合国世界中医学探讨会才值得出面吧!
    等龙阳进了会议室,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大多都是医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位中法混血女生艾美拉。方特尼正站在一位风度翩翩的外籍人士旁边,看样子估计是她父亲了,对方看见他和陆龙龙后,一点儿都没惊讶,甚至还含有深意地看了龙阳一眼,那意思无非就是:嘿!我们又见面了。
    意外的是,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也在,正由他那位干女儿赛丝荻陪着,看来存心是准备蹭饭吃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类似的大型会议,总有那么一些不相干的来蹭饭,没带着全家来吃,已经是客气了。
    欧老头笑咪咪走过来打招呼,龙阳还纳闷为什么他会出现,却不想少林伤科天下闻名,作为他那样的大师,不会少林伤科,那倒真是奇怪了。
    正有些儿眼花,对面一声惊喜异常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有一个女孩飞一般跑过来,一下就如八爪章鱼般跳起来搂住龙阳,挂在了他身上,“馒头,你真的在,我猜的没错,最近几期医学杂志上论文里面说的妙手神针就是你,因为除了你,谁也没那么大本事……”
    如八爪章鱼一般挂在龙阳身上的女孩一头垂直的秀发,大眼睛,尖下巴,一身时尚打扮,旁边刘畅理犹豫了一下,“龙女,你……”
    那女孩犹自兴奋不已,双手在龙阳脸上捏着,还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下,“手感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好!你这个死馒头,我妈打电话给我说你跑去南京了,是不是跟龙女在一起?”
    龙阳在旁边几位熟人面前被女孩又亲又捏的,早弄了个大红脸,好不容易女孩才从他身上下来,他这才叫了一声,“悦表姐,你不是去美国了么,怎么会来台湾?”
    这女孩正是被龙阳和龙女常常提起的龙悦,比龙阳大三岁的悦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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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3:08: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十二颅针
    京门,一名气愈,一名气府,监骨下腰中,季肋本侠肾之募,《铜人》针三分,灸三壮,留七呼。
    主肠鸣小肠痛,肩背寒痉,肩脾内廉痛,腰痛不得俯仰久立,寒热腹涨,引背不得息,尿道不利,溺黄,小腹肿,肠鸣下泻。
    龙女比龙阳大一岁半,龙悦又比龙女大一岁半,反正三人年纪差不多,但是辈分却有些儿乱七八糟。
    龙悦和龙女长相十分相似,两人自小就常常被人当作孪生姐妹,偏偏两人从小就都喜欢找龙阳玩儿,经常为了龙阳翻脸成仇,而龙悦从小就比较机灵,仗着会弄点儿家乡风味好吃的,常常做了好吃的引诱龙阳跟自己好,这也是为什么龙女每次听见龙悦就很不高兴的原因。
    龙阳小时候白生生,小脸蛋又圆嘟嘟的可爱,龙悦觉得他和家里面蒸的白面大馒头有些相似,便给他盖上了这个馒头的绰号,除了龙悦没别人叫的,因此龙阳一听馒头两个字就知道,蹦过来的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悦表姐。
    给几个人介绍后,刘畅理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并非龙女,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和龙女的确很像,但气质俨然不同,有些儿失笑,心说昨天陆老哥刚弄了个为难的问题,这会儿立刻就似乎从天上掉下来般出来个和龙阳关系非同一般的女孩,他不禁摇了摇头。
    那边龙悦兴致勃勃正拉着龙阳说话,“嘿!我已经拿了绿卡了,厉害吧!然后凭着小时候跟龙道长偷学的那半吊子针灸本事就进了北美头皮针研究所,估计明年我就可以拿正式的针灸师资格证书了,没想到我到了美国,最后还是靠这个拿的绿卡,最终还要靠它吃饭。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导师,汤姆……”
    她转身叫了一声,立刻走过来一个金发的帅气男子,大约三十岁出头,微笑着对龙阳伸手,“你好,我是汤姆。克利夫。”
    这人的确很帅,倒是和好莱坞的那位大帅哥影星阿汤哥有一比,连名字都很相似,没去做偶像影星实在可惜了,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居然还是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高层人员。
    正说着,会议主办方把陆青山老爷子请过去,大约是准备开始会议了。龙悦硬是拉着帅哥汤坐在了龙阳他们旁边,让陆龙龙有些儿侧目,偏偏那个艾美拉。方特尼也坐在离他们不远处,顿时让龙阳感觉到被带有敌意的眼光注视着实在不舒服。
    陆青山老爷子象征性地做了个开场白,掌声雷鸣,毕竟名声在外的,接着又是几位有影响的大师级别人物发言,说起来也没说到什么重点,会议往往都是这样,虚假的热烈场面掩盖着沉闷。
    刘畅理老先生倒是也上去发言了,还算言之有物,而大会主办方在陆青山的安排下,让龙阳在刘老先生后发言。
    龙阳红着脸上去,看着一大票都是有头有脸的医学界人物,实在有些儿心慌,旁边半眯着眼的陆青山笑了笑,低声说:“小龙阳,怕什么,别忘记你是慈庵一针龙的弟子。”
    这句话让龙阳胆气陡壮,清了清嗓子,拿过麦克风说:“各位医学界的前辈好……”
    他准备的讲稿是针灸手法的特殊性和重要性,由于现代针灸已经出现了电针(在扎上针后连接弱电极)疗法,很多人对于针灸手法并不是很重视,但场面意料之外的有些冷淡,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实在太年轻了,别说这些医学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一个病人,在不知晓的情况下,谁愿意相信他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子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忍不住起身打断他,“对不起,我是台湾中医协会的唐耀然,我想请问的是,针灸手法无非就是补或者泻,加上现在的电针和水针(在穴位注射中西药物)疗法,手法效果更加微乎其微,何来重要特殊一说?”
    龙阳愣了愣,说:“如果针法不重要,前辈先人何必有补法九决、泻法十决、补泻左右迎随论、补泻九六次数论这样的专述呢?”
    那人不屑,“时代与时俱进,老祖宗的东西未必是好的吧!他们何曾想到现代会出现电针、水针,对于前辈们的东西自然是选择着接受,并非全部都是好的,如果老祖宗的东西全部都是好的,那何来进步呢?”
    这位唐耀然口辞极佳,底下顿时就有交头接耳,本来就对一个看起来还不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发言很不爽,这会儿自然就会有些鼓噪。
    陆青山、刘畅理,甚至那位少林欧邵阳几位老者都没说话,看来是存心考验龙阳,反而是底下的龙悦不满意了,站起来大声说:“他说对,那自然是对的,因为我认识他十九年了,他从来就没错过,他师傅向来……不,应该说是整个武当山认识他的人向来都夸他是天才。”
    那人哑然失笑,“对不起,小姐,我想你没明白一件事情,赞扬一个人固然会让一个人进步成长,但是同样也会毁了一个人,何况我想在座的这么多人恐怕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有过被夸天才的经历吧!”
    这句话一说,顿时一片笑声,显然他的话说中了许多人。
    龙悦脸上一红,狠狠踩了旁边帅哥汤一脚,低声说:“你还不帮我说话?”
    帅哥汤耸了耸肩膀,“悦,我并不了解你的表弟,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实事求是是必须的,怎么能胡乱夸大呢?”
    龙悦没办法,气呼呼坐下,台上龙阳旁边的陆青山好像睡着了,眯着眼睛不吭声,台下刘畅理也抱着手,而欧邵阳笑咪咪看着,不知道想什么,陆龙龙心里着急,刚想说话,不远处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却是那个中法混血女孩艾美拉。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是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方特尼,我倒是很赞同台上这位的说法,如果由一个初学者来针灸的话,和老练的医师比较起来,效果恐怕是天差地别吧!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手法的重要性么?”
    “这位小姐,您这话就有些儿无理取闹了,这就好比是拿大学生和国中生来比较,完全没有可比性。我的看法是现代针灸应该在前人的基础上继续创新,研究更加新颖的疗法,譬如过去一个合格的针灸师需要明师指导数年之久,而现在,一个经过系统学习的中医学院的学生完全可以用电针或者水针疗法达到一个针灸大师的疗效。”
    唐耀然这句话说的冠冕堂皇且也有些道理,倒是博得了一阵掌声。
    “艾美拉,坐下。”艾美拉的父亲低声说了一句,示意她坐下。
    艾美拉看了看台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少年,各种各样的心思都有,总的来说,恐怕还是希望少年出丑的多一些,毕竟,少年实在是太年轻了,不信任感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那诊断呢?”陆龙龙终究没能忍耐住,还是站了起来,“一个中医学院的学生可以正确诊断病情么?作为一个优秀的中医师,望闻问切,合理的辨证诊断病情才能施以治疗,您认为一个没有任何治病经验的学生可以做到这一点么?台上这位龙阳先生诊断病情的厉害,我和刚才那位耳针研究总会的小姐都可以证明。”
    “对不起!”唐耀然微微一笑,“我们目前的论题好像是针灸手法,而不是诊断。”说着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
    不过,东方人耸肩大多只会让人觉得轻浮,同样的动作,那位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帅哥汤做起来就要潇洒很多。
    “唐先生,如果按照您的说法,那么许多传统的针灸流派,譬如峨嵋十二颅针、青城三针、百草堂霹雳出血针,甚至梅花针、无极针,这些以手法取胜的针灸流派岂不是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龙阳终于开口了。
    意外的是,台下的帅哥汤听见峨嵋十二颅针这个词的时候,显然眉毛动了动。
    唐耀然笑了笑,“时代的进步,必然是要淘汰一些东西,历史的大潮流是无法抗拒的。”
    他这话一说,台上陆青山一直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无极针是慈庵一针龙的拿手绝活,而梅花针正是他三晋陆家所擅长,对方的话显然刺激到他了,刚要开口说话,正好瞧见台下刘畅理的眼神,胡须动了动,挪了挪屁股,终究没说话,又慢慢合上眼睛。
    参加会议的人有一些资深的医学前辈是知道陆青山是梅花针大家的,这时候听唐耀然一说,都有些儿来兴趣了,毕竟,陆青山这位泰斗可坐在台上呢!居然还没说话,一时间都抱着看戏的态度,谁也不说话,只是想看眼前这出戏到底会唱到如何精彩,台上的陆老太爷会忍到何时才说话。
    其实,聪明的早就看出端倪来了,台上的少年是跟陆青山陆老太爷一起进来的,有些已经在寻思说不定这少年就是陆青山的晚辈传人,甚至这讲稿都有可能是陆青山所写。
    那么,显而易见,名人效应是深入人心的,如果是陆青山来说这些,必然掌声雷动,但是现在说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自然理会的人就不多了,甚至不顺眼、不服气的,这些都是人的正常心理。
    会场鸦雀无声,这时候,台下的帅哥汤慢慢站了起来,一口流利标准的国语,“唐先生,我叫汤姆。克利夫,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恰巧的是,我还是峨嵋十二颅针的传人。”
    唐耀然一窒,尴尬地笑了笑,心里面埋怨,心说这也未免太巧了,这老外居然是什么隐秘的针灸流派的传人,该死的,难道大师们没事都跑到国外去了么!他今天可是第一次听说头皮针疗法创始人是峨嵋十二颅针的传人。
    “我的老师是一个非常让人佩服的医学大师,根据峨嵋十二颅针创出简单且容易普及的头皮针疗法,我自小跟老师学医,同样也觉得十二颅针是最优秀的针灸疗法。”帅哥汤慢条斯理,话虽然很客气,但是隐含的傲气却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头皮针作为针灸的一个分支,在八十年代通过了联合国卫生组织的核查并且规范化,始为医学界所知,尤以治疗危、急、重、瘫等病症疗效卓著,其原理遵循“头为六阳魁首,诸阳之会,五脏六腑精气皆上注于头”的学说,在北美很是卓有盛誉。
    陆青山慢慢睁眼,终于说话了,“国术界有一句话似乎是这么说的,‘嘴把式不如练把式,能打才是真好汉’,那么,咱们中医界其实也一样,能治病才是真本事,不如,咱们就来个现场表演吧!说起来,咱们这些医生都是普通人,理发师傅的头终究还是需要别人来剃,小毛病自个儿开了方子吃吃罢了,大毛病最终还是要找别人啊!”
    泰山北斗就是不一样,这句话一说,立马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谁有什么大毛病啊!小毛小病就别吭声了。”陆青山挪了挪屁股,拉拽着胡子笑说。
    那个唐耀然讪讪坐下,旁边一个就指点他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知道么?也不看看人说话,你或许有些儿名气,可也不看看更多有名气的大师都没说话呢!就你没耐性,知道陆青山这位活菩萨的拿手绝活是什么么?梅花针啊!知道刚才那个说诊断的女孩是谁么?活菩萨的曾孙女啊!年轻人,还是太沉不住气啊!”
    听了这话后,唐耀然那个悔恨啊!肠子都悔青了。
    这边唐耀然恨不能世上有后悔药卖,那边已经有人被推出来了,却是个有名的老中医师,半身不遂后遗症,虽然自己心里面清楚,也自个儿配了不少药吃,也找过友人帮忙治疗,但是效果一直不太突出,迄今为止依然需要坐轮椅,这次就是坐着轮椅在家人陪伴下来的。
    既然有了病人,下面就看表演了,帅哥汤一拎医疗箱,在身边龙悦不满的注视下走出去,弯腰一番检查询问后起身,大声公布病人病情:病人神智清醒,说话清楚,右腿活动不自如,不能站立走动,右臂活动也不灵活,面色黄,舌质淡红,舌苔薄白,脉搏弦,血压150/90公厘汞柱。
    他说完后就从随身带的医疗箱内拿出个鹿皮针灸包来,里面都是五寸长的毫针,专门用来针头部的。
    “等一下。”说话的是艾美拉。方特尼,她看了一眼帅哥汤,说:“这病我也能治啊!
    取穴皮质下、脑点、三焦、神门、哑门高血压点,超音波或者电针刺激……““方特尼小姐!”帅哥汤耸了耸肩膀,“我承认耳针疗法也是很优秀的针灸疗法,问题是,耳针刺穴实在太痛,恐怕愿意接受的病人不多,何况现在为的是演示一下刚才那位小帅哥的演讲,您觉得耳朵就那么小一点儿地方,能显示什么神奇的手法?”
    他说到小帅哥这个词的时候,显然眼神中带着笑意,艾美拉被他那么一看,脸红了一下,同时也愤恨又被人说到耳针疗法太疼痛这唯一的缺点,使劲咬了咬唇,狠狠哼了一声。
    “对不起,我想,还有哪位先生愿意给这位老先生治疗的?如果没有的话,就我来了。”帅哥汤大声喊了一句,倒是典型的美国人脾气,爱现。
    大多数人没吭声,少数本事大的也不愿意说话,一是怕万一失手丢了面子,二是台上陆青山老神在在,显然还有后话。
    果然,聪明人大多都是正确的,台上的陆青山咳嗽了一声,“如果是我的话,肩禺、肩、曲池、合谷、环跳、风市等穴透刺,阳陵泉、足三里、绝骨等穴梅花针扣刺,先用‘呼尽内针候吸引’再用‘随气搓转行九阳’,接下来‘青龙摆尾’接‘苍龟探穴’,行六九阳数,最后‘退针用直急闭穴’,大约一次治愈,针后加服‘小续命汤’巩固疗效。”
    他这番话一说,刚才那些聪明人已经猜想,活菩萨说的分明是内经针法,这还不够显然么,那少年的稿子一定是眼前的老爷子写的,说起来,刚才那个起身发言表示否认的年轻人还真是冤枉,不过……也不冤枉,年轻人啊!果然是沉不住气的。
    “那么。”陆青山缓缓问:“小伙子,你准备怎么治疗?”
    “取穴顶中线,顶颞前斜线,额中线,顶旁一线,顶旁二线。”帅哥汤很肯定地说,头皮针用的并非穴位,而是国际标准十四根头皮治疗线来对应人体的十二正经和任督两脉。
    他只说了针灸的位置,并没说到具体手法,大约里面有什么玄妙比较秘密,陆青山哦了一声,“那么,大约需要多长时间呢?”
    帅哥汤一愣,头皮针也有个算不上缺点的缺点,留针时间特别长,一般都需要留针十二小时,二十四小时留针甚至四十八小时也并不罕见。
    有了解头皮针疗法的就说了,“是啊!总不能让大家等上一天甚至两天吧!”
    陆青山冲着刘畅理一笑,眼神中尽是顽童般的狡黠,接着缓缓问龙阳,“龙阳,你治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龙阳犹豫了一下,“一刻钟吧!”
    这话一说,满场大哗,一刻钟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少年说他十五分钟就会让半身不遂后遗症患者站起身来,陆青山说一次治愈也就罢了,他可是享誉好几十年的一代宗师、医学界泰斗、活菩萨,但这少年不过是个二十岁还没满的毛头小子啊!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有些人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被推出来的老中医师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托儿,唱双簧的,既然有人用两亿元来竞选立委,争那个月薪水二十万、任期两年的清水衙门,那眼前这个也就容易理解了,找人演一出好戏,捧一个有关系、有背景的少年成为名医。
    这里面陆龙龙、龙悦、艾美拉三人都是清楚的,毕竟见识过,欧邵阳这位少林伤科代表也没吱声,他太清楚“龙阳归藏”体质意味着什么了,但是大多数人就有些不舒服了,特别是自信峨嵋十二颅针是最优秀针灸疗法的帅哥汤。
    他沉着脸说:“学医最忌讳浮夸,每一个人都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每一个病人的生命都值得珍惜,我作为峨嵋十二颅针和国际头皮针疗法正宗传人,也不过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让轮椅上的老先生站起来。”
    陆青山大声赞了一声,“好,学医最忌讳浮夸这句话说的好,的确,这浮夸风要不得。”
    龙悦毕竟跟帅哥汤熟悉,走过去拉了拉他,低声说:“你别比了,我家龙阳是天生的怪胎,何况他师傅,就是我常常提起的那位龙道长,那是被方圆百里的人称为老神仙的人,你比不过龙阳的。”
    她这话倒是有些儿误会了,帅哥汤原本是看她面子想帮帮龙阳,顺便演示一下神奇的头皮针,头皮针扎上后的留针时间的确需要很久,但是他作为十二颅针的传人,自然有厉害且神奇的手法,他原本是准备用抽进补气法,有个一两个小时大约就有把握让眼前这位坐轮椅的老中医站起来,不过这会儿听龙悦这么一说,倒是傲气起来,何况他喜欢龙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儿听对方说“我家龙阳我家龙阳”实在不爽,更加激起了好胜心。
    “那好!”帅哥汤抱起双手,“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一刻钟让半身不遂后遗症患者站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龙阳。
    而这时候,远在南京三○八的龙女正趴在床上,衣服撩起露出雪白的背部,上面一串串水泡,水泡里面能看出明显透明的泡液,一串串、一排排,看起来十分吓唬人。
    艾薇薇拿针帮她挑刺着,有些心疼也有些埋怨,“真是的,怎么偏巧龙阳刚走就得这毛病。”
    龙女倒是很镇定,“这叫‘赤火缠丹’,以前我也得过,当时龙阳说是心经肝经火邪湿毒凝结……”心里面却在寻思:龙阳,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小姑姑心里面总是慌乱不安呢?
    下期预告各种针灸流派纷纷浮出水面,神奇的针灸艺术,并非只在华人当中流传,针灸已经成为世界的瑰宝。龙阳这个嘴上没毛的少年是否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呢?
    十二颅针,神奇的秘传针灸,帅哥汤这位典型的美国帅哥喜欢龙悦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敌视龙阳也不难理解,龙阳到底能否让这位十二颅针传人彻底服气?龙悦这位龙阳从小的青梅竹马,又是怎样一番心思?
    在南京的龙女患上赤火缠丹,而在台湾陆青山的指手为媒,陆龙龙的女孩心思,加上龙阳自小喜欢的悦表姐,这些都充满了不定的变数,就好像是一个不停磨转的魔方,到底会磨出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第六卷

第一章三针透刺
    脾重二斤三两,扁广三寸,长五寸,有散膏半斤,主裹血,温五脏,《素问.灵兰密典论》云:脾胃者,仓禀之官,五味出焉。
    《本脏篇》云:黄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高,唇下纵者脾高,唇坚者脾坚,唇大而不坚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正,唇偏举者脾偏倾也。
    龙女的病叫做赤火缠丹,属于现代医学范畴的带状疱疹。
    中医的说法是肝胆火郁,脾胃湿热内蕴,又复感受火热时邪,肝胆的火气和湿毒相互蕴蒸,浸淫肌肤外表,损伤脉络,则发为疱疹。
    龙女自龙阳去台湾后,外表没多大变化,胃口却突然好了,什么都往肚子里面吃,奇怪的是,小伊莎不知道怎么,居然也开始饭量大增,弄得伍老太太每天要煮八人份的饭菜才够,还让爱咪儿笑话她们俩是饿死鬼投胎。
    伍老太太年纪大人情精,隐约有些知道那是因为龙女一下子走了龙阳,下意识十分失落,不自觉就暴饮暴食,以为食物能够填补空虚,心里面叹了好一阵子气,却也不去说破,不过,小伊莎为什么这样,就难说了,大约,嗯,大约是身体发育吧!至少伍老太太是这么想的。
    其实,龙阳走了以后,几个女孩都有些不适应,特别是伊尔莉萨,整天抱着宠物猪,念叨着龙阳的名字,只是她们还好有个外在表现,龙女却是任何端倪都看不出,只是吃的多了起来。
    不过,谁又知道她这两天半夜都睡不好觉呢!即便是跟她一个房间的爱咪儿,爱咪儿那是个粗线条的英国姑娘,她的思念方式很独特,就是让东南大学武术协会的会员们身上多了很多淤青,不由让那些武协会员们私底下议论美女会长是不是恰好生理期,跟人对练下的好重的手,当然,只能是私底下,谁要敢光明正大说,绝对只有一个下场─被爱咪儿的八极拳打成猪头。
    艾薇薇把龙女背后的水泡用针挑了个干净,然后按照打电话询问了刘玉堂的法子,撕了一层薄薄的酒精药棉,仔细把药棉贴在了龙女背上,接着拿了打火机,却有些不敢下手。
    「没事的,烧吧!」龙女双手趴在枕头上,说到龙阳,她心思已经飞到台湾去了,恨不能真的飞过去看看才好,眼眶都有些儿湿了。
    「那……我可烧啦!」艾薇薇说着点燃打火机在酒精棉花上一晃,药棉瞬时间燃起来,呼啦一下就烧到了头。
    其实,不管是龙女也好,艾薇薇也好,爱咪儿也罢,喜欢上龙阳,真的是苦了她们,依照她们的条件,说实话在学校那是大把大把的人追呢!而龙阳的确也有些儿呆瓜脾气,女孩们心里面气苦,那自然是难免的。
    无独有偶,在台北的某家大酒店的咖啡厅内,优美的钢琴声缓缓流淌,角落边一位小腿修长的高个子美女心不在焉地喝着咖啡,心里面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全然不管旁边那位献殷勤的家伙。
    那位献殷勤的男子三十出头,打扮倒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鼻梁上还架着金丝眼镜,很有些儒雅的味道,只是,眼神中的垂涎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一直瞧着叶舞这位红模特儿的小腿,心里面的念头龌龊无比:这双修长光滑的美腿,要是架在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滋味。
    叶舞当然不知道献殷勤的家伙正在意淫她,又或者,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却依然不得不应酬。
    可惜的是献殷勤的家伙不像龙阳那样懂得看脚,如果他知道叶舞是一位名器拥有者,不知道会不会惊喜若狂,然后花巨款把叶舞给包下来。
    叶舞正在胡思乱想,回味着龙阳给她捏脚的那番滋味,当时龙阳在她脚脖子上一顿好捏,让她在一帮姐妹们跟前大大出了丑,可她却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怨恨的心思来,只是对这脸色苍白的少年有着下意识的好感,那种说不出的喜欢让她忍不住都要问自己,这是不是一见锺情啊?
    她青春期后就与男孩子没什么感觉,后来虽然没发展成女同性恋者,却也知道,自己在那个方面极冷淡,虽然在陆龙龙那儿做足底疗法也有些效果,可好友陆龙龙突然带来的龙阳却好像是一把金钥匙,一下子打开了她人生的宝藏。
    脚,的确是个性感的部位,从古代中国男子喜欢把玩女性的三寸金莲到国外女性穿着高跟鞋,从外国的女子用水流刺激脚底达到性高潮到中国古代房中术用羽毛搔痒女性脚底调情……
    龙阳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给这位身材修长苗条的叶子姐姐按摩了脚脖子,就让对方肆无忌惮地喜欢上了自己。
    那个傻小子,自己主动表白,他……他居然借口自己有女朋友!叶舞此刻恨恨想起自己藉着喝酒大胆的表白,可惜,对方实在是个穿山甲,简直刀枪不入,居然对自己的美丽视而不见,还找了那么一个拙劣的借口。
    女生其实和男生一样,对于自己追不到的杰出对象,终究是抱着无限向往的。
    或许,自己应该换一种更加强硬的手段!叶舞轻晃修长的小腿,已经打定主意绝不气馁,好歹要把龙阳给「追」到手。
    死缠烂打?不好!她首先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说实话这个方法也的确没什么技术含量。
    他到底喜欢哪一种女孩呢?
    叶舞挑起眉头,眼角瞥到了虚无的上方,眼眉轻动之下让对面的家伙觉得她在勾引自己。
    「叶小姐,我认识一些影视界的朋友,还算很有些份量,譬如那位拍花样年华的导演,不知道叶小姐对于拍电影是否有兴趣?」成功人士看着叶舞轻挑蛾眉,心里面好像有一堆蚂蚁在爬一样,那叫一个心痒难搔。
    叶舞毫不搭腔,心里面已经给对方下了两个字的评语——「废材」,追女孩子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追女孩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那就是让女孩子倒过来追自己。
    好比龙阳那样!
    她忍不住嘻嘻笑,或许,自己可以色诱一下,把生米煮成熟饭……想到这里,忍不住脸上有些羞红,似乎龙阳那带着魔力的手在轻抚自己的脚脖子一般,下意识地,她换了一个姿势,把两条腿互相换着交叉一下。
    这一下可不打紧,看得对面的成功人士差一点儿流鼻血,误以为自己的花言巧语让对方动心了,看着叶舞似乎「欲拒还迎」副娇羞模样,短裙下两条修长光洁的玉腿轻动,简直就像是好莱坞大明星莎朗.史东在电影《本能》里面的杰出表演,忍不住就伸出手去覆盖在叶舞放在桌子上的一只修长白晳的手,「叶小姐……」
    叶舞触电般缩手,一脸嫌恶的表情,好像自己的手刚刚被毛毛虫爬过﹑被老鼠舔过,一伸手就把咖啡杯里面的咖啡给泼到了成功人士的脸上,话也不说,拿起皮包起身就走,旁边那些客人和侍者看得目瞪口呆。
    成功人士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咖啡从脸上滴下,梳得一丝不乱洋洋得意的头发也阳痿一般趴了下去,脸上表情极为古怪。
    呆呆看着叶舞走出大门,自恃身份不好意思破口大骂的他在心中恶恨恨诅咒:他妈的臭婊子一定是性冷淡!
    他这种胡乱诅咒恰好一语道破天机,天底下所谓的预言家往往都是这么来的。
    叶舞走到门口,那侍者满脸通红,手脚却麻利,快速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来,「叶……叶舞小姐,我是您的忠实拥护者,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她这才想起居然忘记戴眼镜,微微一笑,接过笔,在本子上随手写下名字。
    这时候的圆山,少年龙阳一根针轻起,直刺那老中医左脚板底涌泉穴,一根,两根,三根。
    三根针针柄交叉,都刺在涌泉穴上。
    一个与会者突然出声,「这手法我认识,是青城三针独有的一穴三针……」
    会议厅个个都是医生,自然交头接耳嘀咕着龙阳的来历,为什么选涌泉穴,而且还是古针法青城三针,这种针法隐秘得很,能认识就不错了,根本没人会。
    活菩萨陆青山也皱了皱眉,「龙阳,为什么选涌泉穴?」
    旁边也有人接口,「是啊!而且还是左脚涌泉。」
    「上病下取,右病左取,这倒不稀奇,难道要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成?」刘畅理慢条斯理,那接口的人立刻脸红了起来。
    「这个,还是我来说一下吧﹗」帅哥汤脸色难看,不过依然站了过来,「我恰巧知道一点青城三针的秘诀……」
    「不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么,这青城三针非气功大师不能行针,他小小年纪……」说话的是认出青城三针的那位,倒是饱读医书的人。
    陆青山缓缓捻须,「龙阳师承慈庵一针龙,无极针本就号称以气御针,不过……」
    这里有不少是家学渊源的中医世家出身,父辈们当年从大陆来台湾的,对于慈庵一针龙是何许人也自然是晓得的,慈庵一针龙章玉龙﹑指掌回春秦南春﹑三晋陆青山这当年三大神医的名字没听说过的话,那可真是笑话了。
    这时候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龙阳是慈庵章玉龙的学生,怪不得老菩萨没口子赞许,还处处帮他说话。
    帅哥汤看了一眼手上捏着一排三根针不说话专心致志的龙阳,心里面有些黯然,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老师非但是十二颅针传人,而且还擅青城三针,头皮针疗法就有这种三针透刺……」
    他这句话一说,还真是震惊了不少人,怪不得头皮针疗法短短数年就崛起于联合国卫生组织,那个头皮针创始人声名不显,居然是两家秘传针炙术的传人。
    一伸指,他指着轮椅上老中医的脚说,「一穴三针,三针透三穴,大都﹑太白﹑公孙三穴,足太阴脾经,大都为脾经之土,太白为脾经之木,公孙别走阳明经,三穴皆主虚而身重,涌泉穴则为肾水之本,能治尸厥偏瘫,水生木,木生火,火起则阳气盛,火又生土,土又生金,金再生水,五行循环不息,这是御阴阳五行之变的治法,而且阳明经为肠道之官,我想,一会儿病人肠胃蠕动,估计就能站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脸色变了两变,从白转青,「这个道理我虽然懂,但是却不会……」言下居然有些唏嘘,估计伤自尊了。
    旁边龙悦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都告诉你不要比,偏不相信。」
    好多人目瞪口呆,刚才那位卖弄口舌的唐耀然更加如此,这,也太扯了吧!眼前龙阳才多大年纪,居然用这么深奥的手法,而且还以气御针。
    三针刺一穴,再从这一穴透刺三穴,这种三针四穴的透刺功夫,好多人别说看,听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帅哥汤的确有自傲的本钱,他一个美国人能说出这番道理,大多数学中医的中国人真要羞愧了。
    陆青山和刘畅理互相看了看,一个捻须,一个摸下巴,心里面都在贼笑,这两人,也是知道青城三针的,怎么可能不认识龙阳的针法,不过话从他们嘴巴里面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还是别人来说比较合适。
    老而不死是为贼啊!特别是陆青山,刚才问话,根本就是故意的。
    陆龙龙看着脸色苍白的龙阳,心里面泛起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这家伙,真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边互相交头接耳,看着龙阳行针手法华丽,那边龙阳低头行针,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渗透出来,这时候他丝毫不敢大意,体内阳气汨汨然从针尖直透轮椅上老中医体内,循经脉而上四处游走。
    没一会儿,那老中医腹中一阵响,果然和帅哥汤说的一样。
    快速出针,龙阳伸指在老中医病侧身体循经点按,直如蜻蜓点水,最后在对方病侧腿环跳穴一弹。
    啊了一声,老人忍不住腾一下站了起来。
    一片哗然。
    陆青山慢条斯理,「针炙手法的重要性,我想我不必要多说了吧﹗嗯,我再开一服小续命汤吧﹗十天后应该就跟常人差不多了。」
    此次,龙阳名声大振,妙手神针这毎招牌是成功的打出去了。

    晚间,陆公馆宴请宾朋,龙悦跟龙阳多年没见,顺其自然就跟他去了陆公馆,帅哥汤因为那番解说,倒是很得陆青山和刘畅理赏识,觉得他一个老外能如此透彻理解中医,难能可贵,当然是要请的,反正熟悉的人不少。
    人一多,自然是要喝酒的,而龙阳的酒量,实在不怎么着,结果酒席才刚一半,面红耳赤的龙阳就要往桌下面滑了,陆龙龙自告奋勇送他上楼。
    龙悦起身说:「我也去吧﹗」说着就帮陆龙龙一起搀扶着龙阳。
    几个老头看看,意味深长地互相一笑。
    两个女孩把龙阳硬拽回房间,龙阳喝醉了酒,身上麝香一般的香气愈发浓烈。
    陆龙龙鼻翼翕张嗅了嗅,「什么味道?这么香?」
    龙悦笑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指了指龙阳,「这人喽﹗他啊,喝醉就胡乱发情的……跟麝鹿有一比的。」
    她这话倒没说错,龙阳体质特异又常年练功,喝醉后气血运行如速,原本淡然的香气就浓烈起来,不过,这个香气的是很诱惑。
    陆龙龙也喝了不少红酒,脸色酡红,此刻闻到这类似荷尔蒙分泌味道的香气,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心跳加快,低声说:「他毛病倒是不少啊﹗」
    龙悦看她表情,心里面清楚,有些诡异地笑了笑。
    这女孩早熟得很,从小就跟龙女争夺龙阳,后来去了美国,实在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觉得跟龙女争了十几年,实在没意思,就算她能跟龙阳在一起了,恐怕龙阳一辈子心里面都要惦记着龙女。
    呆头鹅龙阳是看不清楚自己心理状况,但是龙悦却清楚得很,她可不想跟别人分享龙阳,哪怕那个人是长相跟自己比姐妹还姐妹的龙女。
    「陆姐姐喜欢龙阳么?」龙悦突然问。
    陆龙龙啊了一声,被她这句直白的话问得手足无措瞠目结舌,「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这个小鬼,再说我才认识他几天啊﹗」
    「女生喜欢男生,也没什么大不了啊﹗」龙悦笑了笑,「如果龙阳这样的男生没女孩子喜欢,倒才是真正奇怪的事情呢﹗」
    「难道每个认识他的女生都必须喜欢他么?」陆龙龙有些生气。
    「其实也不是啦﹗」龙悦把酒醉的龙阳拽上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只手往后一撑,看着墙角,不知道想些什么。
    陆龙龙对眼前这个女孩这番举动很是有些好奇,对方的举止,感觉好像女人给善良的前夫介绍女友。
    「我从小就认识他了,他小时候白白胖胖,嗯,当然不是很胖,就是很可爱那种婴儿肥的感觉,他还没会说话,我就抱着他啦﹗」龙悦似乎陷入了回忆。
    陆龙龙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当起忠实的听众。
    「我还有个远房小姑姑,叫龙女,她比我大一岁多,我们两人长相很像,就像孪生姐妹那么像。从小,我们就喜欢跟龙阳一起玩,可是,龙阳就像是稀奇好玩的玩具一样,还有很多人会跟我们两个抢的,毕竟,他小时候是那么可爱,连大人们也喜欢抱着他不放。」
    「因此,有别人的时候,我和龙女都是一条战线,合力保护龙阳不被别人抢去,但是一旦没了别人,我和龙女却又抢的死去活来哭天喊地,很好笑吧﹗」
    「我有时候甚至很恨他,如果没有他的话,我跟龙女一定是感情好得不得了的,因为他,我和龙女从十三岁以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两个十几岁大的女孩,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却形同陌路,你说我应该不应该恨他?」
    「龙女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她从小就发誓要保护龙阳一辈子,甚至还去学功夫。她的功夫很好哦,可以打十几个流氓,而我,我会做好吃的,我从龙阳的身上明白一个道理,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留住他的胃。」
    「你一定会笑我们吧﹗从小就学会抢男人,可是,我只要看见他单独跟龙女在一起,我就会妒火中烧,而他单独在我身边的时候,又会觉得很幸福很甜美,或许,这是因为从小跟龙女抢惯了吧﹗」
    「终于有一天,我不想跟她抢了,因为我发现哪怕他跟我单独在一起,他还是会想起龙女,他跟龙女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也会想起我吧﹗何必继续抢下去呢﹗难道以后要永远跟龙女分享他不成?所以我去了美国。」
    龙悦说完,颇有些意兴阑珊。
    「你们都把他当玩具么?」陆龙龙突然觉得最可怜的是龙阳,看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脸庞赤红的龙阳,好想把他抱在怀里面,「他一定不快乐。」
    龙悦笑了起来,「所以啊﹗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要主动哦﹗如果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他就可以不是玩具了。」
    这句话,像是恶魔在诱惑人签订灵魂契约。
    陆龙龙犹豫了一下,想说话,却又没说。
    「如果你真喜欢他,也不想他整天被人像是玩具一样拽来拽去吧﹗」龙悦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突然转身,「仔细看看他,想想看,你有没有喜欢他﹗」
    陆龙龙看着床上的龙阳,有些痴了。
    龙悦往下楼下走去,咬着唇,自言自语道:「龙女,就算我不跟你抢,也还是会有许多人跟你抢的。」
    而陆龙龙,红着脸蛋伸手轻轻捏住龙阳的手,龙悦的几句话,像是一个香喷喷的诱饵,叫人忍不住上钩。
    古怪的氛围,陆龙龙沉浸其中,直到被敲门声音惊醒,面红耳赤松手,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那位擅长耳针的艾美拉﹒方特尼。
    自见陆龙龙开门,又看见龙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艾美拉下意识地摸了摸短发,「我是来告辞的。」
    「怎么?这么晚了,我们家客房很多。」陆龙龙挽留她。
    第二章汗臭自闭
    大都,足大指本节后,内侧陷中,骨缝赤白肉际,《铜人》针三分,灸三壮。
    主热病,汗不出,不得卧,身重骨痛,伤寒手足逆冷,腹满善呕,烦热闷乱,吐逆目眩,绕踝风,胃心痛,小儿客忤。
    「不不!」艾美拉摇摇手,接着低声叹气,「我是要回法国。」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龙阳,低声说:「我原本心高气傲,以为自己家传高天赋好,没想到,自己只是井底之蛙罢了,所以我决定回去了。」
    「当然。」她挺了挺胸部,「我会努力的,终究有一天,我会超越他……」
    陆龙龙回头看了看床上的龙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艾美拉转身,又回头,低声说:「[他是一个杰出的男生,说实话我都有些动心了……」说着古怪地一笑,「这次台湾之行很值得,谢谢你们的招待了。」
    看着她下楼,陆龙龙脸蛋有些发烧,心说怎么个个都以为我……
    想到这儿,她有些气恼,也不下楼,索性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夜胡思乱想没睡好的陆龙龙也不过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就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第一个电话是叶舞的,第二个电话是云幽幽的,第三个电话是……
    好几个电话,拐弯抹角一堆话,最后的结束语都是想要叫她带上龙阳,出去happy。
    眼睛带着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觉的陆龙龙心里面那叫一个气呀!心说平时都是好姐妹,你们老是惦记着的人干什么。
    她这么想的时候,却忘了一干二净,似乎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全力否认自己和龙阳有任何不正当男女关系的。
    当然,的确没有,不过,现在她有想法了。
    陆青山跟刘畅理两个老头在书房喝着茶,大清早的,如果喝台湾冻顶乌龙自然嫌浓了些,两人喝的是刘畅理带来的南京名茶雨花茶,还是其中的珍品——晚绿萼,雨花茶主要种植在梅花山的西麓,都是在梅树下间种,这晚绿萼就是因为间种在晚梅珍品「晚绿萼」树下而得名。
    「龙龙啊!怎么一大清早就打哈欠?」
    「太爷爷早,刘爷爷早。」陆龙龙揉了揉眼睛,笑得有些勉强,「昨晚看书太晚,才睡了一个多小时。」
    「别太逞强了,身体是本钱啊!对了,今天你带几个年轻人出去转转吧!远来是客,别失了礼数。对了,去龙阳房间看看他酒醒了没,从今儿开始你们几个年轻人会议就不用参加了,面子都被你们少年郎挣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会不好意思的。」陆青山垂着眼皮品茶,似乎不大想揭穿陆龙龙的谎言,人老精鬼老灵,他的眼光,毒辣着呢!
    等陆龙龙走出书房,刘畅理有些苦笑,「老哥,难道你真想龙阳做你的曾孙女婿不成?」
    陆青山啊了一声,「我想老友章玉龙应该没意见吧!你多在台湾盘桓几天,给他们年轻人一些交流的时间,过些日子我亲自去武当山看看玉龙老友。」
    刘畅理不说话,寻思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老哥,恐怕你要失望了,龙阳这孩子在南京可是……」
    「年轻人有几个交往的女友很正常嘛!何况小龙阳这么优秀的,不过……」他笑了笑,「龙龙和她太奶那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那过世的妻子当年可是燕京出名的大美人,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老刘苦笑,他本来就比陆青山晚一辈,叫人家老哥已经是很有面子了,现在这位老哥哥这话都说出来了,再说什么,就过份了,也罢,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陆龙龙上楼,推开龙阳的房门,龙阳还没醒来,酣睡正甜,她走过去扯开窗帘,外面清晨的阳光射进来,恰恰落在龙阳的脸部。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照射下,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那种感觉,不太好说,一定要比喻的话,就好比新鲜水果菜蔬淋了水在阳光照射下的感觉,新鲜﹑无害﹑自然健康。
    她看着龙阳有些发呆,心说怪不得龙悦说小时候为了抢着要和龙阳玩差一点儿打破头,这样的男孩子,怎么不叫人喜欢,一时间,女孩子天生的那股子母性泛滥,忍不住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头在龙阳唇边吻了一下,倒把自己脸蛋弄得通红一片。
    这个女生,极优秀又漂亮,家庭又好,太爷爷陆青山是一代医学宗师,爷爷是大公司的董事长,父亲也是儒雅不凡,祖孙三代都是极优秀的男人,她在这种家庭长大,说实话对社会上那些男生自然就觉得没多大兴趣。
    她从小看着陆青山和她太奶的照片,自觉自己长大了也该像太奶那般,有一个本事通天俊朗不凡优秀到让别人都嫉妒的青年未婚夫,嗯,自然还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样才真正算得上人生。
    而社会上接触的那些男生,要么奶油却毫无本事,要么有点能耐却不够帅气……反正,对比来对比去,那些人别说她太爷爷陆青山年轻的时候比不上,即便是比起她爷爷﹑她父亲,那也是差太远了。
    看着龙阳的脸蛋,她暗想:他的缺点就是太苍白了些,和稀泥一般的脾气,不够跳脱飞扬。
    龙阳的眼睫毛颤了一颤,她吓了一跳,原本握着对方的手赶紧松开,脸上也飞起红云,连脖子也红成一片。
    昨夜龙悦的话,像是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她的内心。
    龙阳楺了楺眼睛,眼前女生正看着他,下意识地,他把被子一抱,清晨怒阳勃起,正是阳气升起的时候,这生理反应被女孩子看去可就不雅了。
    「太爷爷让我看你起床没。」陆龙龙故作镇定,「昨晚你喝了不少酒,宿醉难受吧!想吃什么?我端来给你。」
    龙阳心想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咂了咂嘴,说:「没事没事,我精神蛮好。」
    「那我在楼下等你。」陆龙龙看他老是抱着被子,到底年纪比对方大,自然就晓得他在掩盖什么,脸红了红,转身出门。
    龙阳刚梳洗完,外面龙悦就冲了进来,「馒头,今天咱们上哪儿玩去?」
    「还得去参加会议吧!」龙阳抓了抓头,「我问问陆爷爷去。」
    「问什么问啊!我都问好了,年轻人一律免了。」龙悦笑嘻嘻挽过他胳膊,「不如我们去中部南投泡温泉吧,据说那儿的温泉号称台湾第一。」
    对于这个悦表姐,龙阳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两人下楼,帅哥汤也起床了,龙悦首先提议。
    陆龙龙微微皱眉,「这个……我几个朋友还想让龙阳瞧瞧呢!」
    龙悦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心底还暗笑了笑,「客随主便,陆小姐怎么安排,我们都行。」
    于是,几个人干脆也没吃早点,直接坐了陆龙龙的车往市区去了,只是陆龙龙一路电话不少,脸色愈发难看。
    等四人找了茶楼坐定,陆龙龙准备了一张大桌子,没一会儿,那些好友纷沓而来,一个个的打扮在陆龙龙眼中自然就是花枝招展,一时间让她气苦,心说这帮姐妹,心里面都惦记着「我的人」。
    好在年轻人聚在一起,自然有的热闹,没一会儿就熟识起来,帅哥汤虽说年纪略大,在这些女生当中其实也不算什么,三十歳,呵,三十歳的美国男人还是大男孩呢!
    最后到的是云幽幽,跟屁虫云亦,还有个不认识的女生,腼腆且容易脸红,甚至有些畏生,缩手缩脚十分放不开。这个缩手缩脚可不是形容词,而是这女生的确缩手缩脚,一副浑身肌肉微微绷起的紧张样子。
    眼光最毒的要数龙阳了,一眼就看出那女生有些需要「调理」,只不过这么多人,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一大帮年纪从十八到二十八的漂亮女生加上一个惨绿少年(本指穿淡绿衫的少年,后指风度翩翩英俊少年)﹑一个金发帅哥,自然引起一阵目光扫射,尤其是长腿叶舞跟云幽幽,娱乐界的名人了,墨镜摘掉后,不少人直接就来索要签名。有位阿姨最是奇怪,直接问两人有没有男朋友,没口子夸自己儿子是美国哈佛归来的硕士年轻有为,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儿子推销掉才好,弄得大家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说走了。
    一顿早茶吃到上午十点,陆龙龙带着一帮人回到自己的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云幽幽拉着她到一边说明来意,却是为了那个陌生的腼腆女孩。
    「龙龙姐,她是我的同学兼好朋友,但是很自闭,你让龙阳帮忙看一下啦!」云亦仗着表姐云幽幽的关系,拉着陆龙龙的手发嗲。
    陆龙龙透过玻璃看出去,那个腼腆的女孩一个人坐在外面角落的沙发上,红着脸低头,根本不敢说话。
    云幽幽大咧咧拍了拍她肩膀,「姐妹一场,可别不给我面子啊!让你家小妖道给看一下又不会怎样,诊疗费用我会给啦!」
    「这个,自闭症的话,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嘛!」陆龙龙无奈。
    「可是,龙阳大哥的本事很厉害啊!」大嘴巴的云亦目前正无限崇拜龙阳中。
    「好好好,我去跟他说说。」陆龙龙拿这对表姐妹实在没办法。
    「那就这么说了,我台里面有事情先闪了,云亦是我妹,也是你妹哦!」云幽幽挤眉弄眼,「对了,你跟你家小妖道有没有那个……就是那个啊!」
    「去死。」陆龙龙面红耳赤,云幽幽嘻笑着开门跑了。
    大厅内,美国大男孩帅哥汤正在用自己熟练的中文说笑话,让一帮女生笑个不停,跟旁边的龙阳比较起来,那可真是世故多了,不过,帅哥汤显然在不停看着旁边不远处的龙悦。
    龙悦正在跟龙阳低声说话,两人不时不约而同会心微笑,估计是在说什么儿时趣事。
    走出来的陆龙龙看见这一幕,心里面突然酸溜溜的,伸手招了招,「龙阳,你进来一下。」
    云亦也忙不迭走到一直不说话的腼腆好友身边,低语了几句,拉着对方匆匆走进旁边的房间。
    龙阳在这方面还是很聪明的,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还没等陆龙龙说话,就直接说:「那个……需要我治病的话,你们必须都出去。」
    陆龙龙愣了愣,接着有些不放心,台湾的医疗制度可是很严格的,她不想龙阳惹上什么麻烦,她的那些姐妹她有信心,可眼前这个一直没说话的腼腆少女她可不认识,虽然对方是幽幽表妹的同学,可是男女独处一室,万一治疗方法是什么比较隐秘的法子……最好还是避免这种情况。
    刚要说话,云亦拉住了她,对龙阳说:「龙阳大哥,我的同学就拜托你啦,对了,她也姓龙哦!叫龙屏儿,跟你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看云亦拽着陆龙龙转身出门后,龙阳起身拉上了窗帘,房间里面光线一暗,立刻显得安静了下来。
    当面对的女孩子是病人的时候,龙阳往往比较老神在在,毕竟,医术是他最杰出最拿手的领域,只要在这个范畴内,能指点他的这世界上寥寥几人罢了,站在中医的颠峰,自然就有一览众山小的味道。
    「我叫龙阳,你呢?」龙阳慢慢坐了下来,好歹他是看过不少心理学的书的,因此很是小心翼翼不想刺激到对方,因此开场白极为……那个烂。
    「龙……龙屏儿。」
    腼腆的女孩脸上红晕,脖子处色做深红,龙阳看了暗自叹气,语气婉转,开始拉起家常,「这个姓很少,咱们可是一家人,我叫你小屏吧!」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好多话,眼看半小时过去了,腼腆的龙屏儿也忍不住奇怪了,「那个……龙大哥,我……」
    龙阳抬手阻止了她说话,「放心好了,你的毛病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他再一次吹嘘,想建立患者对自己的绝对信心,从心理学理论上来说,这是完全正确的,不过……总觉得他吹嘘的时候自己会脸红。
    龙屏儿抱着双手,低着头,声音极小,「我知道龙阳大哥本事大,云亦都跟我说了,不过……」
    「我给你讲故事吧!」龙阳突然岔开话题,「我从小在武当山长大的,你也知道,农村么,人们都要下地干活,或者出门打工,男人们要养家赚钱,女人们也要下地干活的,我们那儿民风纯朴,女人叫男人都叫臭男人,可一样爱的紧,可别看农村啊!白头偕老的占大多数,比起城市百分之几十的离婚率可好多了,一个村子也就偶尔看见那么一两个离婚的罢了。」
    「我小时候也在农村大婶家住过,农村没城市那么多讲究,女人们生完小孩在穿衣上面可简单得多,夏天的时候什么凉快穿什么,你也知道,小孩子总是很好奇的,当时看见女人有腋毛……」他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当时……呵呵,我当时可傻了,居然问人家大婶为什么女人身上会长毛。」
    「夏天热,人容易出汗,即便是最爱干净的小媳妇,往往在下地干活后也一身汗味……」
    他拐弯抹角说了一大通,龙屏儿明白了,面红耳赤,「龙阳大哥,其实,我小时候很开朗,特别喜欢舞蹈,但是现在却变得很神经质,不敢逛街,不敢坐地铁和巴士,也不敢参加各种活动,有时候我真的想要自杀,一想到我会永远这样,想想我就觉得不想活了……」
    「别人的任何举动我都会觉得是在表示我有味道,虽然我问我妈妈和好朋友她们都说没有,但是我总是感觉有,特别是一紧张就会出汗,我平时用止汗喷雾,我自己用手放在下面然后闻味道都是喷雾的香味,但是我就是不放心,感觉可能我自己闻到的是香的,但是别人闻到的是臭的……」
    龙屏儿说着,双手捂着脸蛋低声抽泣起来,肩膀不停耸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腋臭,又称狐臭,医学上叫做汗臭症,是腋窝大汗腺分泌物中的有机物被细菌分解后产生的不饱和脂肪酸所致的一种特殊气味,以青年女性多见,青年妇女的大汗腺比男子多,所以女子发生腋臭的情况就多一些,特别在月经期前后、怀孕期间,臭味更浓。
    腋臭虽无生命之虞,不痛不痒,也不影响美观,但在家庭、公众场合常常给旁人以恶性刺激,对人的社交产生很大的影响,腋臭重者,即使用价格昂贵的香水经常喷洒,也掩盖不住异味,尤其是在热天和早秋季节,气味更重,从而给有腋臭者的心理却造成一定的压抑。
    目前医学界对于这种病症往往有手术疗法和非手术疗法两种,手术疗法譬如「梭开组织切除法」、「小切口剥离术」、「S型切开薄皮瓣法」、「腋窝抽吸法」等,这几种方法的治疗原理都是破坏人体大汗腺,控制汗液分泌量,以达到其治疗功效,但这些治疗方法都会给患者带来许多不便或不足之处。
    手术疗法易复发性(主要是因为人体细胞具有极强的再生力,破坏后不久仍能再生),需要防止感染,需要每天换药,会留下疤痕,而且容易破坏人体汗腺正常分泌,引起内分泌失调,给人们带来很大的副作用,产生更多的不饱和脂肪酸,给细菌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这种短期治疗作用过后,腋臭不但不能根治,还会进一步加重病情,危害人体健康。
    非手术疗法譬如「外搽药物」、「烧灼法」、「药物局部注射」等,这些方法同样是通过封闭或破坏人体大汗腺,控制汗液分泌量,来达到祛除狐臭的目的。但同样存在易复发、副作用大的缺点,外搽药物法通过药物抑制细菌的生长以及调理汗腺和抑制汗腺分泌来治疗狐臭,但人要生存就需要新陈代谢、就会出汗、就会产生汗腺分泌物。
    人必须出汗,细菌无处不在,从这个理论上来说,其实汗臭是无法根治的。
    这就好比有些人大脚汗,一旦他不出脚汗了,必然就是生病了。从中医理论来说,人类的身体用各种方式选择排毒,譬如口臭、女性生殖器分泌物多、腋下汗臭等等,也是一种排毒的方式。
    龙阳不说话,伸过手去拉住龙屏儿的手,龙屏儿错愕,脸上还挂着泪水,却不好意思起来。
    「即便是我这个媲美狗鼻子的人都没怎么感觉到,证明你很注意清洁,即便不治疗,也没什么大碍的。」龙阳很诚恳看着对方。
    「可是……」龙屏儿羞怯。
    「你要知道,人体有各种排毒的方式,如果我帮你治好了这个,很可能会出现别的排毒方式,譬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譬如你们女孩子那个……那个分泌物过多……」
    他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眼前的病人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房间的环境也很阴暗,这种氛围总是会让人比较尴尬的。
    「我愿意。」龙屏儿迫不及待,她是再也不想继续这样过下去了。
    龙阳叹气,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不是心理医生,于是默默拿出针管来。
    正准备行针,外面敲门,接着龙悦笑嘻嘻走了进来,「馒头,我现在也是靠针灸赚钱呢!我旁观吧,可不许藏私啊!不过……谅你也敢。」
    刚说着,外面呼呼啦啦涌进来一帮子女生,龙阳行针,那是大夥儿都愿意看的,有几个又开始纠缠于针灸丰胸的问题。
    陆龙龙看吵吵嚷嚷像是菜市场一般,眉头皱了皱,大声说:「谁再不老实,我可赶人了。」
    几个女孩吐了吐舌头,「龙龙发飙了……现在就护着未婚夫,以后结婚,怕我们这些姐妹都要疏远了……可不是……」
    陆龙龙实在拿这帮姐妹没办法,气呼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理你们了,一点儿同情心都没,人家小妹妹治病,你们非得挤进行干什么啊!」
    这话一说,原本脸红如充血一般的龙屏儿尴尬得不知道手往哪儿放。
    叶舞倒是十分体贴,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说:「放心吧!龙阳本事可大呢!」
    旁边云亦握着她的手,「安啦!我保证一针OK!」
    一直不说话的帅哥汤冷眼旁观,发现龙阳的魅力此刻可算得上无穷大,有些好笑,伸手按亮壁灯,「龙阳,我可以讨教一下你用什么穴位么?」
    龙阳沉默,说实话他觉得这么多人涌进来对小女孩龙屏儿不好,龙屏儿本身就很自闭不敢说话,类似于社交恐惧症,她出门的时候估计刚洗过澡还用了止汗露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会儿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几小时了,再加上她这么紧张,更加会出汗厉害,等一会儿他针灸的时候还会出现大量出汗的情况,这么多人挤在房门实在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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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3:19: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山火天凉
    公孙,足大指本节后一寸,内踝前,足太阴脉络,别走阳明胃经,《铜人》针四分,灸三壮。
    主寒疟,不嗜食,痫气,好太息,多寒热汗出,病至则喜呕,呕已乃衰,头面起肿,烦心狂言,多引。
    胆虚,厥气上逆则霍乱,实则肠中切痛,泻之,虚则鼓胀,补之。
    犹豫了一下,龙阳说:「房间太小,还是不要拥挤在这里好,各位姐姐帮帮忙……」
    女孩龙屏儿死死握着手,手背上青筋都起来了,想起刚才龙阳拐弯抹角的鼓励和体贴的微笑,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气说:「龙阳大哥,没……没关系的,我的确是有毛病,我……我有狐臭,跟姐姐们在一起……我……很自卑……」说着,慢慢低下头去。
    说实话,小姑娘的情况并非严重到人还没到跟前一股异味已经扑鼻的地步,但是她心理情绪不稳定,从道理上来说,正因为她容易紧张而导致汗臭症的持续和加重,其实龙阳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让她的心结解开了一点儿。
    几个哄笑的女生互相看看,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们还是出去吧!对不起了!」
    帅哥汤咳嗽了一声,「其实,讳疾忌医才是最学习园地不好的,有病就应该治疗,中国有一句古话,人吃五谷怎不生病,从中医的理论上来说,生病也是自我调解的一种方式,这房间还够大,没关系的。我发表一点意见,其实在欧美有狐臭的高达80%,而东方人约10%,不过,我们西方人大多认为这是普通生理现象,不会很在意,不过东方人总是闻之色变,很恐惧这种疾病,海明威也说过,男人有两种不能要,一种口臭的、一种狐臭的,其实呢!连克拉克.盖博这样的超级影帝都有,所以大可不必太在意。」
    别人还没说话,龙悦一顿抢白,「算了吧!那是你们美国人的看法,这里是东方,是中国好不好?!」
    帅哥汤脸色有点儿难看,尴尬笑笑,「我只是个人看法。」
    说实话,龙阳的观点跟他一样,不过,龙屏儿要治疗是她自己的选择,作为医生,应该尊重病人的选择。
    「好吧好吧!」龙阳拿出两银针消毒,「小屏既然这么说,证明她已经开始正对自己的疾病了,大家看就看吧,不过……龙龙姐,你这儿有可以淋浴的地方么?」
    「二楼有呢!」陆龙龙说,她有时候不回家,因此保健中心二楼有一房间是用来睡觉的,自然就有淋浴的地方。
    「姐妹们,咱们看可以,提问题也可以,不过不要吵着龙阳,好不好?」叶舞也帮着龙阳说话,一帮女生连连点头。
    「用什么穴位?」龙悦迫不及待,她现在在美国可是要靠这个吃饭,逮着龙阳这个大宗师,又是自己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儿时密友、远房表弟,当然要问仔细了。
    「阴陵泉和三阴交。」龙阳学习园地让龙屏儿在沙发上躺好,让她把腿伸了出来。
    龙屏儿穿的是牛仔裤,龙阳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把裤子脱掉吧!」说完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旁边女生太多,还好的是,刀子嘴的云幽幽不在,不然有他难堪呢!
    龙屏儿看了看四周众人,特别是觉得还有两个男生,实在是不好意思。
    依在门上的帅哥汤笑笑,「放心,我也是一个正式的医生,美国头皮针协会的常任理事,我牛下有三个诊所呢!」
    红着脸蛋,小姑娘慢慢脱下牛仔裤,还好,她没像爱咪儿那样喜欢穿诱惑小内裤,只不过,穿着绵质内裤躺在沙发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然让她脸红似乎要滴血一般。
    龙阳看着自己的悦表姐,开始传授了,「悦表姐,阴陵泉和三阴交都是足太阴脾经的穴位,中医分先天肾脏和后天脾胃两个大学派你也应该知道,脾脏主裹血,温五脏,凡是各种气血方面的毛病大多跟脾脏有关系,食物在胃中消化,会蒸腾出各种味道,而味道在热的环境下愈发浓厚,三阴交是足太阴、厥阴、少阴三脉之会,所以选择三阴交这个穴位,主要是凉血,阴陵泉则主女子气淋阴痛,是足太阴的合水穴,这次用阴陵泉主要是为三阴穴交的配穴,起中和作用……」
    脾脏,西医来说,它是一个免疫器官,产生淋巴液、免疫细胞等等;中医来看,脾主运化,指可以把外界的水谷精微之气转化成体内的精气,这就是后天脾胃派中医治病必然先治脾胃的道理——人体好比国家的话,脾脏好比军队,强学习园地军,则能安定。
    当然,换个角度来说,龙阳的选穴恰恰说明了中医的选穴配伍不确定性。一种毛病,可能会有多种治疗方法,在同一种病症上选择穴位也千差万别,几乎每一个中医师都会因为自己个人理解的不一样而选择不同,有的直刺,有的温养,有的调理,纯看中医师本身修养,这也是名医和庸医高下判若云泥的原因所在。
    中医讲究君臣辅佐,正常针灸的话有一个主穴必然有配穴,其实按照龙阳的本事,原本只需要三阴交一穴就可以了,主要他是为了让龙悦知道君臣辅佐的道理,严格来说,龙阳的一针一穴治病是霸道,而君臣辅佐的方法才是王道,不过,龙阳古怪的体质,的确不需要王道辅佐就是了,这也是慈庵一针龙为什么只有龙阳这么一个徒弟的原因,一针治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的。
    龙阳一针刺进阴陵泉,一边行针一边说:「针灸手法先用烧火山,分天人地三部操作,浅刺天部,中刺人部,深刺地部,手法要缓慢,先用徐疾补法(三进一退),再换插补法(紧按慢提),最后九六补法(行九阳数),整个手法合起来就是烧火山,这完全操乍一套就叫做一度,然后把针退到浅部,再重复……」
    烧火山是一种复式补针手法,有热补的强效,龙阳现在主要是用这种手法烧起龙屏儿的气血,就好比烧菜,滚油大火才能烧入味。
    龙阳低头行针,小姑娘脸上越来越红,房间里的人都看出来了,那个红根本不是虽为情害羞什么的,而像是发烧一般的烧红。
    云亦一直紧紧握着好朋友的手,长时间捏着,还没反应出体温的升高。
    帅哥汤。作为一个很优秀的针灸师,第一个看出异样来,走到沙发跟前,伸手摸了摸龙屏儿的额头,一触之下意识缩手,「好烫。」
    他皱了皱眉头,再一次伸手放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脸色就有点儿不自在起来,「这……怕是有一百一十度……」
    「一百一十度?那不是煮熟了?」房间里面女生们大惊,一个个轮流上去摸额头。
    旁边龙悦撇嘴,「他说的是华氏啦!大约摄氏42度。」
    陆龙龙也过去摸了一下,问:「龙阳,你这是用的什么方法?真的有四十二度呢!怎么突然烧成这样?」
    这房间里面除了龙阳就帅哥汤针灸本事最厉害,他解释说:「烧山火是一种很厉害的针灸手法,一个优秀的针灸师用烧火山的针灸手法大约能让病人的皮肤温度上升两度,嗯,差不多摄氏一度这样,不过……」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学习园地不过用烧山火让病人皮肤温度上升超过摄氏六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也是第一次听说,美国针灸协会的数据是有针灸师能用烧山火让病人皮肤温度上升摄氏四度。」
    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师傅,头皮针疗法的创始人,当时给一个病人治疗手足厥冷麻痹,用烧山火手法温补,结果让病人皮肤温度上升了足足四度,传为一时佳话,可没想到,这会儿居然看见自己心仪的中国姑娘的表弟用烧山火让病人的皮肤温度上升六度,他实在是差一点弹出眼珠子来。
    云亦翘了翘下巴,对好朋友说:「我说吧!龙阳大哥本事很大呢!」
    一众女生个个咂舌,龙悦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从小就看自己的馒头表弟被人夸赞,早习惯了,恐怕就算说龙阳会飞,她也不会吃惊。
    这时候,龙阳用烧山火手法,龙屏儿被烧得滚烫,鼻翼上开始往外渗汗,女生们也有点儿闻到一些汗味了,不过这时候倒是没人说什么话,毕竟是在治病。
    龙悦学男人摸了摸下巴,问:「馒头,是不是像是炼铁一样烧红了淬火?」
    龙阳抬头笑了笑,帅哥汤一脸赞许,「龙悦,你很聪明,我想一会儿你表弟就该换透天凉手法了。」
    果然,龙阳退针后用男外一根针刺进三阴交穴位,「悦表姐,透天凉手法还是将穴位分为天﹑人﹑地三部进行,不过跟烧山火操作相反,由深层开始,操作的时候拇指向后单方向逆时针捻转,捻转的同时将针提插,插时用力要轻,提时用力要重,轻按重提……」
    三阴穴作为凉血的主要穴位,在宣泄毒气邪气上有主要地位,一般中医讲究排泄热毒邪气,用透天凉手法宣泄邪热炽盛,相火上炎,必须要达到阴气隆至,必须在阳邪已退之后,阴胜于阳,才能达到目的,因此,必须从阴核(内)引阳(外),将亢盛的阳热之气,由地部逐层引导至天部而宣泄去之,而后所谓「倒阴」,寒凉之感自生,阳热之邪尽退。
    而狐臭这个病症,正是属于中医的湿毒热毒的范畴,龙阳先是用烧山火手法更加旺盛地烧起热毒邪湿,然后用透天凉手法宣泄毒气,恰好跟龙悦那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炼铁淬火,有些接近。
    龙阳手法精妙,而人体凉的感觉的确比热的感觉容易体察,才两度手法过后,云亦就大惊小怪起来,「凉啦凉啦!」
    绕有兴趣的女生们这时候再次一个个去摸龙屏儿的额头试探体温,果然,跟刚才的滚烫感觉大不相同。
    帅哥汤试探一下,叹气说:「现在差不多摄氏三十度,正负反差足足十二度,龙悦,你的表弟实在是……我自负在中医针灸的理解上比中国人还中国人,可惜,跟你表弟比起来,我永远都是老外。」
    帅哥汤对中国文化的理解还真不是一般,连老外这种一语双关的词都恰到好处地运用,一帮女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龙悦嘻嘻一笑,「你本来就是老外嘛!我告诉你,馒头的本事可不止这么点儿,有一次有个大婶肚子里面闹蛔虫,他一指点下去,结果对方就吐出蛔虫来了。他的武术功夫也很厉害的,小时候他就敢拿着雨伞从好几丈高的小山包往下跳,有一次我们在镇上买东西碰上小偷,小偷被发现了结果硬抢,他当时才十一岁,拿一把雨伞将三个拿匕首的小偷撵得到处跑……」
    说起小时候的趣事,龙悦颇有滔滔不绝的意思,龙阳不好意思,手上不停,嘴巴却说:「悦表姐,我哪儿有那么厉害啊!我当时只是一伞戳倒一个小偷,另外两个是小姑姑给打跑的。」
    他说到龙女,龙悦脸拉了下来,「好端端的说她干什么。」
    龙阳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学习园地行针,旁边陆龙龙看着,已经有些了解龙阳﹑龙女﹑龙悦的关系,看着龙阳苍白的脸蛋,有些怜惜,心说你真可怜,从小就被两个女孩子争。
    她想起龙悦跟自己说的话,一时间脸上红晕起来,转过了头去。
    这时候,一帮子女生再一次见识龙阳的本事,纷纷打起别的主意来了。刚开始秦爽的精神压力型头疼还不是很能看出神奇来,后来龙阳在云幽幽逼迫下透露出福留肾穴的秘密,一群人见识了实在奇妙,今天龙阳治疗狐臭再一次让她们大开眼界,毕竟,一根针就这么让一个人的体温突然升温﹑突然降温,可是很显然的,加上还有个美国中医针灸师汤姆在旁边拿全美针灸协会的数据来参考,不打点儿主意就实在吃亏了。
    「龙龙。」一个略有些丰满的女生低声叫陆龙龙。
    陆龙龙看着对方诡异的笑容,下意识说:「胡丽娜,你想打什么坏主意?上次都说了,丰胸别找龙阳。」
    「这次是减肥,减肥。」叫胡丽娜的女生笑得宛如狐狸,「好龙龙,帮我说说吧,我在别的地方针灸减肥每次都反弹,身上被扎得出血,那些庸医跟你家小正太比起来,简直就是……就是用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个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那些人是米粒,你家小正太是月亮啊!」
    陆龙龙哭笑不得,「我说丽娜,你一米六二的身高一百零八斤也不算很胖吧?最多只算那么一点点丰满罢了,干什么非得跟叶子一样。」
    叶舞听见她们说自己,笑着走过去,「干什么说我啊!」
    「丽娜说要像你一样做白骨精。」陆龙龙翻了翻眼珠子,「真不懂你们,一身骨头有什么好。」
    胡丽娜使劲一拍她屁股,哭丧着脸蛋说:「你身材好,自然就不烦恼这些,看看你的脸,最标准的美人腰,我每次买裙子都要头疼呢!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当然要瘦才美,你以为是你家太爷爷那年代讲究女人屁股大好生养啊!」
    被她突然一拍臀部,陆龙龙吓一跳,「要死啦!真该剁了你的手去。」
    正说着,那边龙阳行针完毕,治疗过程结束了。
    龙阳收好针后低声嘱咐龙屏儿说:「一个礼拜之内不能吃鲜辣五荤之类的东西,还有,你很漂亮,现在是小美女,再过几年就是大美女了。」说着笑了起来,收起了针管。
    龙屏儿虽然自闭,但是不代表她不聪明,听了龙阳的话,懂得他的意思,脸上充满感激的笑容,「龙阳大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男生。」
    原本是要鼓励她的,听了她这么说,龙阳有些难为情了,「别这么说,一会儿你上楼淋浴,记得以后不要洗太热的水,尤其学习园地不要用热水冲腋下。好了,再有什么的话,都可以找我,好么!」
    龙屏儿咬着唇,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却有些眼眶发红。
    旁边云亦拽起她,「穿裤子啦!」
    龙屏儿这才想起自己还只是穿着小内裤呢!红着脸蛋穿上了牛仔裤,陆龙龙告诉她上楼,云亦拉着她手,两个小姑娘上楼去了。
    龙阳看着两人背影,抓了抓头,「城市人的审美观念真的很怪,那厚厚的牛仔裤有什么好。」
    龙悦笑嘻嘻拉住他手,「死馒头,看人家小女孩的屁股干什么。」
    「啊!我哪儿有。」
    「龙阳,跟你说话。」陆龙龙过来拽住他,「胡丽娜姐姐,你认识的。」
    龙阳点了点头,这里一帮女生都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见到的那帮,自然认识,还一起吃饭喝酒唱过歌。
    「她想减肥,有什么一针减几十斤的给她扎一次,瘦死她。」陆龙龙没好气说。
    「哪有。」胡丽娜也有些忸怩,「我只想减十几斤,就腰上减去十几斤就满足了。」
    龙阳抓了抓头,「这个……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正常啊!」
    胡丽娜一听正常这个词,急了,一撩毛衣露出肚子来,伸手一抓,恰好一把肥肉,「这不是肥肉么,该死的是每次去秤体重都说我体型完全正常,看看叶子,身材才叫好呢!」
    第四章拐带少男
    太白,足大指内端,内踝前,核骨下陷中,《铜人》针三分,灸三壮。
    主身热胸满腹涨,食不化,呕吐泄泻脓血,腰痛,大便难,气逆霍乱,腹中切痛,肠鸣,骨痛,胃心痛,心痛脉缓。
    女生哈哈大笑,其实胡丽娜算不得很胖,也就是很丰满罢了,不过跟骨感美人叶舞站在一起的话,可就区别明显了。
    叶舞身高一米七五,体重才九十八斤,的确是骨感美人,不过,在龙阳看来,叶舞实在算不得健康。
    “叶子姐姐太瘦了,其实这样不好,骨肉匀停才算健康。”如果云幽幽在,肯定会一巴掌拍在陆龙龙肩膀上说:嘿!你家小正太的意思是这里所有人你的身材最正点。
    不过,就算她不在,别的女生也还是会起哄就是了。
    “叶子是天生衣服架子……要是我有叶子的身材,我宁愿少活五年……咱们这里身材最好的其实是龙龙啦,屁股大、细腰肢……”陆龙龙忍不住瞪眼,不过看了龙阳一眼后,却有些欣喜,暗中咬唇,居然不吭声了。
    “可是……”龙阳指着叶舞:“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中医把人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种人,叶子姐姐是典型的木型人,你们看叶子姐姐额头比较宽,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同时,她的肠胃功能不好,吸收食物养分能力差,容易失眠,自然不容易胖。而胡姐姐你是比较典型的土型人,脸蛋圆、眼睛大,皮肤偏向油性……”
    “你的意思是我天生就是那种喝水也会发胖的?”胡丽娜忍不住问。
    龙阳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好歹命……”胡丽娜用台语哀鸣,“每天节食也还胖。”
    “什么?”龙眼没听懂。
    叶舞笑着拉他,“别理会她,她发癫了。”
    龙阳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了。”
    “算了算了。”胡丽娜倒是很乐天,大约这也是她为什么容易胖的原因,“一会儿我们去吃饭,然后再high歌好不好?”
    陆龙龙笑笑,“别拥挤在小房间里面,我们去外面坐着吧!”帅哥汤走在最后,拉了拉龙阳低声说:“以你的本事,针灸减肥丰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在美国,针灸减肥丰胸可是很赚钱的,帅哥汤自然也有些难以理解龙阳的做法。
    龙眼想了想,也有自己固执的地方,“我不太赞成针灸丰胸减肥。针灸毕竟是用来治病的,而我认为减肥和丰胸根本无法归纳到治病的范畴内。如果真是那种暴饮暴食的超级肥胖,或许我就……可是她毕竟只是先天体型的问题。”帅哥汤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龙阳,我很钦佩你的理念,不过……”话到嘴边,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龙阳咧嘴一笑,“赚钱不一定非要给别人减肥丰胸啊!”两人看了看,互相笑了起来。
    等云亦和龙屏儿下楼,一群人再一次浩浩荡荡杀向饭店吃饭,行人纷纷侧目,一大群帅哥美女总是比较吸引目光的。
    吃完饭后,两位小姑娘云亦和龙屏儿就先走了,毕竟还是国中生,喝酒泡吧对她们来说还是能免则免。
    “小屏,怎样?我说一定能行吧!”两个小姑娘出门后云亦有些得意洋洋。
    龙屏儿低着头,慢慢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小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龙阳大哥是最好最好的男生。”
    “要死,居然是最好最好,难道我跟你从小的好朋友还不如刚认识的龙阳大哥?”云亦天生有家传本事,跟她老姐一样是天生主持人的料子,一惊一乍夸张起来,“告诉你,我老姐可是说龙阳大哥这样的男孩子是不能去喜欢的。”
    “为什么?”虽然难为情,可是龙屏儿还是问了一句。
    云亦学着漫画里面的人物括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引来路人侧目。这丫头,实在是有表演欲望。
    “笨蛋,我给你打个比方,你觉得如果一个普通女孩子跟周杰伦结婚的话会不会幸福?”
    她还没等好友回答问题,就揭晓自己理解的答案了,“当然不会,恐怕没几个月就会离婚了。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平等的地位,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偶像,喜欢他的女生太多,你想啊!万一有什么歌友会上某fans纠缠要挟,譬如不跟自己做爱就去跳楼……”
    “要死啦!我们还是国中生呢!”龙屏儿满面绯红,伸手去打云亦,的确,龙阳的一次治疗让她抛去心结,觉得阳光灿烂生活美好。
    “小屏,你真觉得龙阳大哥最好最好么?”
    “当然,可惜我年纪太小……”
    “安啦!等我们上大学,如果龙阳大哥那时候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们一起倒追他好不好?”
    “你不是说不能喜欢他么”
    “骗你的啦!”
    两人追追打打在街头,女孩子的头发跳动宛如精灵的舞蹈,少女们的青春花季,就是这样美好。
    而这时候,陆龙龙她们带着两个大帅哥再一次找了个KTV,说是唱歌,其实是鬼哭狼嚎加喝酒,都市人的娱乐。
    叶舞“心怀不轨”,刚进包厢就先叫了十瓶红酒,拼命拉别人喝,自己却浅尝即止,一个个喝下来,居然又叫了十瓶,把帅哥汤都灌醉了,被一个女生拉着批着嗓子乱唱“爱情像一阵风”,一边唱一边拿红通通的兔子眼睛迷迷糊糊瞧龙悦。
    龙悦是假装酒醉,其实很清醒,她心机甚重,早就看出叶舞不对头,冷眼旁观,心里面大概知道了一些,心里面哼哼,大约是抱着自己不能独占龙阳也不给龙女独占的念头。这也不能说她坏,哎!怎么说呢!三个人的关系……冤孽啊!
    而陆龙龙,再一次被好姐妹灌翻,脸红彤彤躺沙发上人事不知。
    龙阳酒量不好,两杯就脸红红了,也是有点迷糊,正使劲眨巴眼睛,被红模特儿拽了起来。
    “龙阳,叶子姐姐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叶舞拉着他的胳膊,虽然打定了主意,却实在害羞,轻咬嘴唇,毕竟是她第一次,何况还是倒过来主动去追男生,终究会不大好意思的。
    揉了揉眉骨,龙阳低声说:“那,龙龙姐她们怎么办?”叶舞语气有点儿哀求乞怜一般,实在是生平第一次这么跟男生说话。
    龙阳看着她被酒气渲染蒸腾的脸颊,恍惚中点了点头。
    两人出去后站在大街上,叶舞戴上墨镜,伸手绞住龙阳的手指,心里面有些得意,又有些甜蜜:这种感觉,应该就是恋爱吧!
    在台北街头走了一会儿,凉风吹了一会儿,龙阳精神好了许多,这才发现不少人走过都会看他们两眼。
    看着龙阳的表情后,叶舞低声笑笑,“我个子太高,而你,撑着伞也太怪,我们站在一起,是要被别人注意的。”
    有些不好意思,龙阳说:“那我们回去吧!”“去我家坐坐好不好?”叶舞低声说。
    下意识觉得不太妥当,但是,龙阳看见叶舞慢慢摘下墨镜后眼神中流露出的一股淡淡的哀求味道,有些无法拒绝了,“嗯!”结果,走了没两步路,就到了叶舞住的楼下了,由此可见这可是蓄谋已久的。
    叶舞的房子足有两百坪,上下两层楼中楼复合式结构,一进门的客厅就挂着她一张足有一人高的模特儿海报,是给一个品牌汽车做的广告,短裙下修长的腿致命的诱人,小腿尤其突出,果然不愧云幽幽那句话“叶子的小腿足以去选世界十大美腿”。
    进了房间后叶舞脱去外套,甩掉鞋子光着脚,拉着龙阳的手,“带你参观我的卧室。”
    犹豫了一下,这时候龙阳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了,伸手拽了拽耳环,说:“那个……不大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叶舞拽着他,使劲往楼上拉。
    她的卧室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算装修布置再好,龙阳也看不出什么好和不好来,在龙阳的心中,卧室无非就是睡觉的地方,只要床舒适就好——叶舞的床很好,坐上去软绵绵的,想来绝对很舒适。
    叶舞拉着他坐下,说:“给我说说你的事情吧!什么都好,我都爱听呢!”在女生的闺房,还是在人家睡觉的床上坐着,尤其是女主人还坐在身边只间隔一公分距离不到,迟钝如龙阳,也觉得严重不妥,脸上有些发红,“有……有什么好说的啊!不就……就是……吃饭睡觉……”他一紧张,免不得又结结巴巴起来,唯一的一点儿酒意全没了。
    叶舞笑了起来,其实,心里却是心跳加速,只是在故作镇静罢了。
    “那……如果我去你老家玩,你欢迎不欢迎我啊!”叶舞转过脸蛋,吐气如兰。
    龙阳心里觉得不妥,但是身体却有些呆滞,不敢动弹。
    “怎么?不欢迎?”叶舞的唇离开龙阳的嘴角不过三公分,龙阳显然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女子气息,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结结巴巴说了一句哪儿有,叶舞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龙阳的鼻子,两人身体刹那间同时如触电一般,都不敢继续动弹了。
    毕竟,叶舞还刚从一个差一点变成同性恋的性冷淡患者转变过来,何曾和男孩子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而龙阳,人微言轻一个比较腼腆,在山里面长大的男孩,在这方面胆子奇小。
    龙阳双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叶舞一手撑着床,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暖昧的姿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比较软,不太合适一直用手撑着,叶舞手臂一软,恰好扶到龙阳怀中,两个倒在了床上,龙阳喝酒加上紧张,体内天生的香气如同上好的春药,让房间内产生致使的诱惑,很显然,叶舞的鼻息很急促。
    “叶子姐姐喜欢你。”叶舞宛如梦呓,眼睫毛不停颤动,不过,这时候她可不敢闭上眼睛,谁知道这个小傻瓜会不会临阵脱逃啊!
    结结巴巴,感觉着怀中胴体的凹凸和热量,龙阳咽了一下口水,“那个……”男追女隔着一座山,女追男隔着一层纸,叶舞这样的大美女热情倒贴,滚烫地占据了主动,龙阳又不是傻子,说一点儿都没动心,怎么可能呢!
    这种情况之下,女生的卧室,一张柔软的床,一个大美人半趴在你怀中,柳下惠也吃不消啊!
    很明显,叶舞感觉到了龙阳身体的异样,轻咬着唇,恨不得把自己揉进龙阳身体里面才好。
    现在应该去吻他?
    那多难为情啊!
    都这样了,还什么难为情!
    不管了,要死要活都这一次了!
    叶舞心中念头千转,说实话已经被烧得不能自制了,即便前面是万丈深渊,怕也是要甘心直接的跳下去。
    突然把香唇贴了上去,长腿美人用自己的舌堵住了龙阳的嘴巴。
    龙阳睁大了眼睛,一抹血色从脸颊上迅速熏染开,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
    战况顺利,白热化也就差那么一点儿。
    叶舞的手慢慢滑了下去,还没怎么着,先把自己的脸蛋烧红了,虽然很难为情,但她依然坚决地,宛如上刑场一般大无畏……握住了那儿。
    龙阳的好友淫贼戴小楼曾经这么说过:我二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被一个漂亮姐姐伸手握住那里,当时整个人都空掉了,好像身体不是自己一样,哪儿像是现在的男生,十几岁什么都懂……
    可想而知,连那种给女孩子买护垫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研究哪个牌子更加舒适透气的小淫贼二十岁时都那样,何况十九岁的龙阳乎?
    龙阳的手不由自主伸出去,搂住了叶舞的腰肢,柳下惠或许有,可这时候柳下惠,怕是要被以为是性无能了。
    圣人不也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这时候,任何反应都出乎自然,就好像婴儿肚子饿了会自动寻找母亲的乳房喝奶一样。
    激动的叶舞浑然忘却了自然,拼命吻着龙阳的耳朵、额头、脸颊、嘴角、下巴……低声细语,“龙阳,帮我脱掉衣服。”可惜,龙阳此刻几乎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伸手搂住怀中滚烫的胴体,回应着对方的热吻。
    气喘吁吁的叶舞只好自己脱去了身上的衣裙,可嘴唇却半点儿也舍不得离开龙阳的唇。
    叶舞的腰肢毫无一丝赘肉,可堪一握,皮肤光滑细腻,双腿修长且有力,龙阳的双手恰好拍在胯骨形成的一个曲线。女孩子的胯部对于未经人事的少男总是特别有吸引力的,轻轻抚摸着腰肢,长腿美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细腻的皮肤上爆起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天雷勾动地火,叶舞伸手去解龙阳的腰带……
    就在最关键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一个穿运动服的男生闯了进来。
    “老姐……”男生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得脸色惨白的叶舞尖叫一声,“叶豪,谁让你进来的?”挺帅气的叶豪看着只穿三点的姐姐,尴尬一笑,“那个……你们继续。”转身关门。
    龙阳那叫一个尴尬啊!真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叶舞又羞又气,拿起一个枕头一扭腰往门上扔去,“臭叶豪……”凡事皆由天定,人力勉强不来啊!
    两人可都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不管是男还是女,脸皮都还没够厚,一个是性冷淡初愈,一个是腼腆少年进城,都还算不得饮食男女。
    叶舞尴尬笑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龙阳使劲搓了搓脸,脸上红晕渐渐消失,“怎么会!”跪坐在床上的叶舞低声说:“原来男生女生在一起是这样,我……我真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这句话颇有些一语双关,龙阳觉得搭腔吧不合适,不搭腔吧也不合适,支支吾吾哼了哼。
    “那个……”
    叶舞刚准备旧话重提做女朋友的事情,外面敲门声很谨慎地响起,接着她弟弟叶豪再一次开门探进脑袋来,“老姐,能不能先……哇勒!你……还没穿衣服,不会真准备继续吧!”
    叶舞这才发现,自己依然只是内衣打扮,顿时满脸红晕,再一次抓起一个枕头飞了出去,“死叶豪,谁叫你进来的,快滚!”叶豪看了龙阳几眼,吐了吐舌头,“老姐,你……你男朋友?好像还没我大,当心被告诱拐少男罪……”
    “叶豪!”叶舞尴尬得要暴走,摸起床头的闹钟砸了过去,她弟弟倒是机灵,一缩头,闹钟砸在了门上。
    “我也不想烦你,只是……先给点钱啦!”叶豪再一次把头从门缝里面探了出来,“一万块就好,我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长腿美人被自己弟弟气的够呛,裹了床单站起来从钱包内拿了钱走过去塞给他,“下次再不请自来,对你不客气。”
    叶豪嬉皮笑脸,“不能怪我,你房门都不反锁,谁知道你们在里面那个……
    什麽啊!再说了,从小到大可没看你跟男孩子怎麽接触过,好多人以为你性冷淡呢!我不也是第一次麽,下次我一定小心。”听了这话,叶舞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龙阳,如果是别人,恐怕这时候早整理好衣服假装四处打量,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了,可龙阳毕竟不大会掩饰,依然坐在床上,只是表情十分尴尬,脸色似乎有些发青,想想也是,被捉奸在床可比小偷被当场抓获难堪多了。
    “多谢啦!下次记得带男朋友回家吃饭,老妈如果知道你交了男朋友,一定欢喜极。”叶豪继续唠叨,“不过……老姐,你真的确定你男朋友满十六岁了麽?”
    “去死!”叶舞恨恨的道。
    叶豪笑嘻嘻关门,刚关门,结果又推开了,他脑袋再次探进来,“比我小的话,我可绝对不叫姐夫的啊!”
    啼笑皆非,叶舞恨恨咬唇,好心情好事情都被自己弟弟给搅了。
    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她对龙阳说:“等我换一件衣服,咱们再回去。”
    龙阳可不好意思继续待在房间里面了,赶紧起身,“我下楼等你。”说著眼神有些闪躲,就往外面走去。
    “死叶豪、臭叶豪!”叶舞看龙阳出门,低声骂起自己弟弟来了,“老姐我的终身幸福都毁在了你的手上,看我下次不扒了你的皮。”不过,刚才那
    第五章少林伤科
    阴陵泉,膝内下侧,辅骨下陷中,伸足取之或屈膝取之,在膝横纹头下,与阳陵泉相对,稍高一寸,《铜人》针五分。
    主腹中寒,肋下满,水涨腹坚,喘逆不卧,腰痛,霍乱,遗精,尿失禁,小便不利,气淋,寒热不节,阴痛,胸中痛。
    所谓机缘不到,也是枉然。
    蹉跎岁月的长腿美人叶舞脸上神色变化古怪,显然是在回味,楼下的龙阳等坐立不安而上楼敲门,这才惊醒了她,慌慌张张找衣服穿。
    龙阳看她垫着脚尖弯着腰快乐地挑鞋子挑衣服,犹豫了一下,说:“叶子姐姐,我想……我想一个人去找我师……师门长辈。”他原本是说师姐的,话到嘴边,难得机灵,变成了师门长辈。
    此刻的他内心有些彷徨,很想找个人倾诉。
    如果在南京,找长发淫贼倒是个好主意,刚才在楼下,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找那个被云幽幽指责为种马的家伙比较合适,而那人的女友之一恰好还是他武当太和宗的师姐,自然就比较方便。
    愣了愣,叶舞转身,“我跟你去不行么?”龙阳尴尬,当然不能让她一起去,不然还倾述什么啊!
    看着他的表情,叶舞有些明白了,黯然点头,“好吧!龙龙那儿我会帮你说的。”龙阳整天被一帮女孩子围着,连个同性好友都难得,或许很多人会羡慕,其实,身在其中就知道苦楚了。
    他出门后,叶舞依在门口看着他背影,心里面说不出的滋味。
    龙阳要去的地方是杭州路,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就住在这条街上,欧邵阳的老子欧儒帮是浙江人,当年的王牌七十四军的武术教官,和二十九军的霍南图合称军中双龙,二十九军的霍一拳和七十四军的欧一指在那个时代赫有名。
    魏商君来台北,自然是住在忘年之交欧老头的家中,而欧老头的干女儿,那个高个子的印第安女子,原本是打黑市拳出身的,据说在世界地下拳界排名前二十,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没钱呢,因此欧老头的房子是连在一起的三间房贯通,里面其实极大。
    开门的是欧老头,看见龙阳后眉花眼笑,“咦!小龙阳,怎么有空来瞧我这个可怜的老头,我以为你跟魏小子一样有异性没……那个前辈,哈哈!”他的玩笑让龙阳有些不好意思,“欧大叔,我是来看李师姐的。”老实的龙阳还没会人情,就算你不是来找人家,起码也别直接说实话啊!
    “呵呵!我知道,不然你没事怎么可能找我这个老头。小魏他们出去了,估摸著一会儿就回来了,来来,赶紧进来,大叔我正在弄好吃的,你也来一起尝尝。”欧老头知道他的性格,觉得他比较淳朴,反而喜欢,虽然开玩笑,却也一点儿都不生气,拉著他进去后按在花梨木沙发上。
    他自顾去弄好吃的,龙阳四处打量,这三间打通成一间,足有四百多坪的面积,一边是南美风情的装饰,另外一边却是传统中国装饰,两边大不相同,中间用博古架隔开,一个拱形圆门挂著用许多细小的手编中国结做成的门帘,把它们分成两个世界,不过,透过摆设了许多瓷器古玩的博古架透看过去,顿时觉得这家居装修别致异常。
    欧老头住的这边客厅极小,但是摆置都是老式的红木和花梨木之类的家具,倒也古色古香,而一眼看去,最大的地方则是厨房,欧老头的好吃可的确非同小可,厨房比客厅大儿倍,大约也就在他这儿能看见了。
    龙阳才坐了一会儿,欧老头满脸意,端着盘子从厨房转出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可是难得卖弄一会,魏小子都很难吃得到。”他刚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外门钥匙开门声响起,接著那位被云幽幽评价为种马的魏商君进来了,后面正是龙阳的李师姐和欧老头的乾女儿赛丝获,两人大包小包拎了许多,显然是购物血拼去了。
    杭州路和忠孝东路紧贴,而忠孝东路正是台湾购物天堂,曾经一首“忠孝东路走九遍”让动力火车组合大红大紫,繁华热闹可见一斑。
    那位高个子的赛丝获估计鼻子嗅觉得灵敏,刚进门,就使劲吸了吸鼻子,“爸爸,又弄什么好吃的了?”她的这声“爸爸”发音很是怪异,听起来好像是“啪啪”,显然是她原本口音。
    “啊!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欧老头脸色有些尴尬,宛如偷嘴的小孩被家长当场捉住一般。
    “咦!龙阳,怎么有空……欧大叔,你吃就吃吧!干嘛偷偷摸摸的,谁不知道你好吃如命啊!可堪比金庸的射雕里面的九指神丐。”魏商君撇了撇嘴。
    “小子,我很像乞丐么?”欧老头瞪眼。
    “您啊!就是那乞丐中的王者。”魏商君乐呵呵调笑着欧老头,旁边赛丝荻用胳膊拱了拱他,意思让他别太得寸进尺。
    这场面颇有无拘无束的家庭味道,龙阳顿时有些羡慕,“魏大哥、李师姐、赛姐姐……”气质出众的李紫瑜笑笑,把手上大包小包放了下来,走到龙阳身边坐下,“你不是说要去参加中医交流会么?”欧老头嘿嘿笑笑,“昨天他一番演讲,又是当场针炙表演,好是得意,估计陆青山陆老头让他出了风头后怕别人惦记,就不让他继续参加了。这样的会议其实也就是扬扬名,没多大意思,我昨天要不是想去给小龙阳捧场,还真就不去了。”李紫瑜叹息,“可惜,我现在比较淡出中医界,不然倒是可以看看我这个小师弟风华正茂青春得意的样子。”欧老头这话虽不中,亦不远矣,陆青山可是打算要让他做自己曾孙女婿,打定主意这段时间让自己的曾孙女和他促进感情的。
    龙阳想起陆青山的话,有些尴尬,顿时就被年老成精的欧老头看了出来,“不会是陆青山想要你做曾孙女婿吧?嗯!我估计是,他那个曾孙女倒是花容月貌的,当初我听我老子说过,陆青山的老婆可是曾经的燕京第一大美人,又是家传的吴太极,文武双全的姑娘,这血统遗传下来,应该没错……”这话一说,龙阳尴尬要死,旁边魏商君到底觉得龙阳和自己经历相似,有意化解他的尴尬,打岔说:“欧大叔,你不会吧!你这弄的是?烤哈蚧?你一个老童男请龙阳这样的小童男吃烤哈蚧?”哈蚧温补肾阳,历来被归类为壮阳中药,因此魏商君有此一说。
    “我高兴吃什么就吃什么,下次我再弄虎鞭烤了吃,行不行啊!”欧老头用眼白翻了他一眼,伸手拈了一个塞进嘴巴里大嚼起来。
    魏商君哼哼两声,弯腰过去也拈了一个,被欧老头拿手一拍,可他面对欧老头那是脸皮极厚的,“大叔,你看,有句话叫做好朋友要分享,你能请龙阳吃,难道我就不能吃么!”李紫瑜和赛丝荻偷笑,这老少两人,只要一起,向来是斗嘴的多数。
    于是,一帮人其乐融融,一盘烤哈蚧没几下就吃光,欧老头说还有,起身要去再装,赛丝荻按住老爸,自己进了厨房。
    龙阳看了对面魏商君一眼,正准备开口请教这感情困惑,外面一阵敲门声音,这敲门敲的急促有力,想来敲门的人是个心里藏不住东西的人。
    李紫瑜起身去开门,看见客人后愣了一下。
    客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眼就看见魏商君翘在喝茶,顿时柳眉倒竖,冷哼了几声说:“魏商君,你倒是在台湾很得意啊!”龙阳暗中看这位闯进来的客人,大约二十来岁,个子才一米六还欠缺点儿,皮肤微黑,相貌倒是很出色,很有些东方巧克力女郎的味道,一身动动装束,脚下的运动鞋看起来大约有三十八码,按照她的身高来说,算得上是大脚姑娘了。
    “吴芳?你怎么……”魏商君看见她后皱起了眉头。
    “我来干什么?”叫吴芳的巧克力女郎瞪大了眼睛,说话也是单刀直入,“当初是谁答应我,要帮我重建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的?”她滔滔不绝,扳著手指历数魏商君的罪状,“你倒是好,几年都一点儿动静也没,甚至连菲律宾都没去过一趟。我跑去阿姆斯特丹,结果和晶跟大岳小岳说你去纽约了,再跑去纽约,德安妮说你去香港找李姐姐了,又去香港,好,人家太和宗的人说我们宗主跟魏先生去台北欧大师那儿了,你倒是风流快活得很,全世界乱跑,说的话难道全部是放屁不成?”
    龙阳目瞪口呆,他原本是指望魏商君给自己排扰解难的,想不到这位种马情圣也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啊!
    接下来一番话无非就是两方各执一词,魏商群坚持自己没说一定会帮对方,而吴芳则坚持对方亲口答应的。
    欧老头偷笑,估计常常看魏商君的笑话:李紫瑜皱著眉,坐在龙阳身边不说话,赛丝荻从厨房端了第二盘烤哈蚧出来,抱者胳膊也不吭声。
    牙尖嘴厉的吴芳终究没板得过魏商群,忍不住把大脚一跺,“那好,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要是三招之内不能打赢我,就跟我去菲律宾。”听了这话,一直站著的赛丝荻小麦色的脸上就不大好看了,“吴芳,当初是谁觊觎我爸爸的少林天罡指,甚至准备劫持我爸爸乘坐的飞机的?小岳的腿是怎么断的?又是谁帮你报了杀父之仇?”
    吴芳语塞,愣愣说不话来,赛丝荻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一说话就是直接命中对方要害,让对方说不出话。
    “那个……”吴芳咬唇,实在是没话好说,一眼看见乐滋滋看戏的欧老头,就转而打起了欧老头的主意来了,“欧前辈,您是武林前辈,又是少林旁支,一定要说一句公道话,当时商君他是不是亲口说过要帮我重建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
    这一声“商君”可是把底全部透了出来,可见对方大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建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这话显然是个幌子,至於具体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那就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对方既然说出了同为少林一脉这样的理由,欧老头不得不说话,他斟酌了一下,慢慢说:“嗯!我承认,当初小魏的确说过我有机会一定会帮你重建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这句话。”
    听了这句话,吴芳得意了,翘着嘴说:“怎样!欧前辈都作证了,你当初说的是一定帮我……”
    “他说的是有机会一定帮。”赛丝荻冷冷打断她的话,特别把有机会这三个字发音很重点了出来,这“一定”前面加上“有机会”,可就难说得很了。
    龙阳感慨,这位印第安裔的赛姐姐话不多,但是每一句话是有的放矢,实在是贤妻楷模啊!男人如果有什么不方便拒绝的话通过她这么一说,什么总是都解决了。
    魏商君耸了耸肩膀,吴芳张口结舌,最后愤愤然说:“我……我拿我们菲律宾少林伤科秘传做交换。”
    “商君一不是少林的人,二不是医生,要你们菲律宾少林伤科秘传干什么?”赛丝荻撇嘴,“再说我爸爸可是正宗少林伤科大师,我们可不像某些人,为了想得到天罡指秘传,不择手段,中国有句古话,善恶有头终有报,你爸爸吴海……”“赛丝荻。”欧老头打断了她的话,“中国还有句话,做人要厚道,她父亲人都过世了,这话不许再提了。”
    听见自己干老子这么说,赛丝荻哼了哼,转过脸去不再说话了。
    吴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从口袋里面掏出薄薄一本小册子来,走过去放在茶几上,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来时如风去时也如风,快步走了出去。
    魏商君看着她的背影,屁股一抬半站起来,张嘴要说什么,看了看李紫瑜和赛丝荻,最后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去。
    众人有些沉默,欧老头伸手拿起那本小册子,叹了口气,“她父亲吴海也算是天资出众,少林十三爪造诣了得,对少林秘传伤科更加是有别出机杼的理解,当然在少林祖庭也是被长老们看好的,后来被查出跟许多人比武下手太狠,往往直接扭断甚至捏碎对方关节,故意试验自己的接骨技巧,因此才被逐出了少林,跑去菲律宾开创了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也算得上是一代宗师了,可惜……”魏商君点头,“小岳的腿要不是有她……”
    “别忘了,小岳的腿要不是她也不会断。”赛丝荻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好了好了。”欧老头笑着挥手,“过去的事情老说它干什么,这本伤科秘传我是不稀罕,反正上次那个接骨秘方我已经有了,嗯!小魏啊!我看不如送给小龙阳吧!他可是要做全世界最杰出的中医大家的,这本书对他有用。”“物尽其用,”魏商君呵呵一笑,“自然是要龙阳这样的小神医才配得上。”龙阳有些不好意思,听了他们刚才那番话,显然那位菲律宾少林创始人在伤科上是有极为独到的造诣,这么一份大礼,又是医学方面的东西,自然他就很心动,但又有些无功不受禄的尴尬。
    欧老头笑笑,直接把书塞进了龙阳的口袋里面,接著对赛丝荻说:“吃得太多肚子涨,陪老爸出去走走。”老头拉著乾女儿出门,魏商君笑著对龙阳说:“别看老头嘻嘻哈哈的,心思细密著呢!他的肚子可以比美橡皮,再多也撑不坏的。说吧,你一定是碰上什么烦恼了才来的对不对?想当初,我也有这样的小处男的烦恼……”龙阳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他们都看穿了,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旁边李紫瑜笑著拍了拍他手,“别理会他,师姐帮你撑腰。”龙阳被李紫瑜这么一安慰,心里面一热,被人关心终究还是感觉很好的,“这个……是这样……”他结结巴巴开始述说,李紫瑜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不时用眼光鼓励他,他越说越流利,倒是把满肚子的烦恼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龙阳说话,魏商君满脸笑意,对李紫瑜说:“和当初的我何其之像……”李紫瑜白了他一眼,“算了吧,你可比他狡猾多了。”“我二十岁以前也是很老实的。”
    “可惜二十岁后就变坏了,一年要分成好几个时节在各个红颜身边……”魏商君笑著摇手,“好了好了,咱们不是说你师弟的事情么?龙阳,我先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和你,我们算不算那偶像级的帅哥呢?”龙阳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愣了愣,摇了摇头,说:“不算吧!魏大哥你的眉毛太……太飞扬,很多女生恐怕看见你的眉毛就会认为你太骄傲,下意识不去接近你,而我……我脸色这么苍白,病病殃殃的……”魏商君哦了一声,笑了起来,“果然是小神医,观察入微啊!”旁边李紫瑜喜欢,觉得龙阳这个小师弟实在是他们武当和宗的骄傲,拉著龙阳的手,满脸得意,“商君,我们武当太和宗也是出人才的,而且是绝世的人才。”
    魏商君一拍大腿,“听见了吧!你师姐一句话就点出了最关键的地方。”他为人虽然骄傲,但是对付女孩子的确很有一手,这句话李紫瑜听了自然就开心,而龙阳则有些莫名其妙,不大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人吸引男人,大多数靠的是容貌,而男人吸引女人,靠的却是才华,不然为什么说郎才女貌呢?”魏商君此刻倒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咱们可都是人才啊!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是世界功夫冠军,上过美国黑带杂志,而你更厉害,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神医了,这就是关键……”“臭美。”李紫瑜白了他一眼,却没反驳他的话。
    龙阳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他跟那位好朋友戴小楼初识的时候小楼的那位前女友——A罩杯的小A来。小A当时似乎说过一句话:我就喜欢他,看他在台上做音乐的样子,那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帅的男生,怎麽看都不厌倦,我最爱看他认真时候的神情了。
    似乎有些明白了,龙阳点了点头。
    “明白了吧!即便是历史上出名的美男子宋玉,首先也是因为才子而闻名,一篇《登徒子好色赋》开创了一种文风体裁,这在当时算得上站在文坛颠峰了吧!
    我们再说一个武的,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吕布,你看书上怎麽描写他的: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有连环锁,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上方天画乾跨下赤兔马,武功勇冠中原……”
    李紫瑜有些嗔怪,“你都扯到哪儿去了啊!”魏商君满不在乎,“我不是在给他举例子麽!”“龙阳的意思是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啊!连你这种人都对吴芳没办法,何况我们龙阳这麽腼腆。”李紫瑜不自觉地,就把龙阳当成自己弟弟一般看待,武当太和宗这个共同的背景,她又是太和宗海外宗主,自然就不一样了。
    魏商君沉默良久,这才慢慢说:“严格来说,我不太赞同你这种糨糊脾气,我比较直接,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不管什麽世俗礼法,我都会想办法让她留在我的身边,当然,首先必须是互相有感情才对,譬如你说的那个在内地的苏姐姐,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就宁杀错没放过对吧!”李紫瑜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
    龙阳被他这麽一说,想起苏美人满脸泪水说的“恨不同君生,日日与君好”,心里面突然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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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3: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童男如鸡
    三阴交,内踝上三寸,骨中陷下,足太阴、少阴、厥阴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五壮。
    主脾骨虚弱,脾痛身重,疝气,梦遗失精,男子阴茎痛,妇人血崩不止,横生产后恶露不行,去血过多,血崩晕不省人事,如经脉赛闭不通,泻之立通,经脉虚耗不行者,补之。
    看着龙阳苍白的脸色突然变色难看,李紫瑜有些心疼,握著他的手说:“可苦了你了,感情的事情啊。最是叫人难以把握,也最让人搞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白了旁边魏商君一眼,怕也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喜欢对方。
    龙阳沉默,想起从山上下来之后所碰上的这些女孩子们,心里面实在不大好受。
    有些作家喜欢比喻某些纯洁的女子说宛如精灵、空谷幽兰,无非就是说对方比较质朴,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其实,龙阳何尝不是,单纯的他在别人眼中可能还有些傻气,可这种傻气,岂不是这俗世最欠缺的么!
    和龙女龙悦两人青梅竹马,他心里面也隐约有些知道,如果自己和别的女孩子好,恐怕小姑姑跟悦表姐都会难受的,龙悦表面上洒脱,可如果不是因为龙阳,何必跑去美国,龙女嘴上不说,但是从来没忘记过从小的诺言。
    他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就是小姑姑和悦表姐不和的罪魁祸首,总之,一想到这些他就头大,所以往往避免去想这个问题,可问题不是不想就能够解决的。
    咳嗽了一声,魏商君摸了摸下巴,说:“我来给你仔细分析一下,你可听好了。”
    他一番话下来,立刻就点中了要害,其中意思无非如下:有一个不大好听的通俗说法,叫做“不说话的男人最闷骚”,话虽然难听,可是话糙理不糙,龙阳嘴上不说,但好歹是男生,难道心里面就不想了?他再怎么质朴,隐约的想法还是有的,如果没想法,那可就是真傻了,何况就算是傻子,也还知道要讨老婆睡觉呢!
    中国的文人有个坏毛病,叫做“若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做猢狲王”,有田产放租吃租,家中略有钱财,小楼一栋,有三两红颜陪伴,闲来无事看书消遣,这种舒服的小日子,读过几天古书的文人大约都会这么想,龙阳可是武当山上长大没上过学,读古书长大的。
    放在现在,换个说法叫做比较小资,大约也就是这样了。
    这就是质朴未必不多情的道理,说起来,龙阳的烦恼,和他那粘粘糊糊的襁糊脾气有关系,当断不断,又不好意思放开脸面,往重了说,就叫做伪文人的臭毛病。
    “紫瑜,给我添点儿茶,我说得口干,谢谢!魏商君打住话头,举起茶杯来。”
    李紫瑜白了他一眼,说:“把我小师弟说的这么不堪,自己倒去。”嘿嘿笑了笑,看了看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红的龙阳,魏商君起身去倒水。
    他这番话,实在是把龙阳的质朴给撕了个一干二净,让龙阳有一种赤祼祼的感觉,难怪要脸色难看了。
    “他嘴巴太坏,别往心里面去,真按照他的说法,这世界上就没好人了。”李紫瑜看龙阳的脸色不好看,就安慰他说。
    “咦!话可不是这么说。”魏商君转身,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习惯性地又摸了摸下巴,“听过一句话没?在我们黄家村说女人的,这句话叫做,嘴上强强的,心里旺旺的……”李紫瑜大窘,“要死啦!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话送给他合适,虽然夸张了点儿,国外有《少年维特的烦恼》这样的名著,国内有‘哪个少年不多情’这样的名言。”魏商君耸了耸肩膀,“要么就直接喜欢人家,不管什么世俗的看法,要么就干脆拒绝人家……”“我……”龙阳张了张嘴,却被他打断了。
    “别跟我说什么你拒绝过这样的话,你以为你告诉别有女朋友,就算拒绝?别逗了,这年头,你有老婆孩子,女人们都不在乎,何况女朋友?”他倒是切中时弊,“如果你说我有女朋友这样的话,隐藏的含义其实就是,如果我没有的话我就会跟你怎样怎样,这种话,对某些女孩子来说,不亚于当面故意勾引她。”这番妙论,即便是那淫贼小楼,怕也说不出,龙阳脸上血红,只觉得头大如牛,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好那到底要怎样呢?他糊涂了。
    看着李紫瑜嗔怪的眼色,魏商君挑了挑眉,突然对郁闷的龙阳说:“你养过鸡么?”
    龙阳点头。
    “那么,你觉得鸡什么时候最漂亮?”魏商君这个问题有些怪。
    龙阳也难以理解,抓了抓头,说:“小鸡吧!唧唧喳喳的很可爱,嗯!打鸣的大公鸡也很神气。”魏商君大笑起来,“这可就是了。你想,不大不小的童子鸡最难看,褪毛褪得一塌糊涂,叫起来也难听,就好比青春少年,别看文学把青春花季说的那麽美好,说白了,无非就一个字——涩,但是为什麽妇人们都知道吃童子鸡大补呢?
    青春好比那童子鸡,可爱褪去,就开始叛逆,又没成熟,但是你,恰好是个异类,譬如你这个年纪,嘴巴上应该淡淡一抹绒毛,胡子不象胡子的,可你自己有麽?“他这话,有些调笑了,龙阳脸上赤红如血,却还下意识去摸了摸唇上,”我这个……我体质不一样啊!“
    “那不就对了?你想,青春少年,还带著孩童的可爱,又不去故意装成熟,又不叛逆,还会治病救人,是小神医,上哪去找去?女孩子喜欢你,不是很正常麽?物已稀为贵,人也一样,就好比满大街都是,但是有气质有本事的帅哥却很少,物必自华,而後人喜……”
    魏商君滔滔不绝,心里面却有些感慨,当初他烦恼的时候,也是这样彷徨,还好他有个好师弟愿意倾听他说话+,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自己和师弟疯闹的时候来,青春固然不美,却是每个人的必经旅途啊!
    一番长谈,从下午居然一直说到了晚上八点多,魏商君有些亦师亦友的味道,而李紫瑜对龙阳也是如姐姐一般,而且没别的姐姐那麽多心思花头,龙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打搅了师姐,但是心里面却很喜欢,正应了“痛苦说出来减轻一半,快乐说出来增加一倍”那句话。
    李紫瑜听他肚子叫唤,忍不住笑笑,“咱们吃东西吧!”正说吃,欧老头回来了,赛丝荻很细心,带了许多外带美食回来,众人自然就在家中吃了一餐家宴,虽然不是自己动手做的。
    龙阳吃著美食,心里面却在体会那番话,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原因吧!
    他低头沉思,旁边的欧老头正吃到在南京东路买回来的戴记独家臭豆腐,大发感慨的说:“吃到美味也是一种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啊!戴记的臭豆腐也算是台北一绝了,跟在南京吃的比起来,略有逊色……”说著一不停的咀嚼以便大摇其头,显然是痛并快乐著。
    这话听到龙阳耳中,“长痛不如短痛”六个字实在有些发人深省,刚一抬眼,恰好看见欧老头若有深意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老人的心思,略微尴尬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老年人的眼光。
    他们老少几个可都算是练武的,还都是高手,免不了就要说一些武术界的趣闻,欧老头说起荷兰阿姆特丹唐人街太极拳七脉合并好生兴旺,言词中对国内武术界的门户之见略有微辞。
    魏商君有些好笑,“欧大叔,你的天罡指怎么不广收门徒呢?说别人倒是会说。”老头被他一句话说得眉毛竖起,想了想,却又颓然。
    魏商君打击欧老头不遗余力,继续说:“龙阳,你们武当和我形门也算一脉两去,我们形门有当年内家拳大师王征南的七十二博穴术,有空我们切磋切磋吧!”他这话,自然是故意气老头的,龙阳听了,却有犹豫了,“魏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学了太乙玄门剑,恐怕……”他的意思是,魏商君拿自己的绝学出来,自然自己必须报桃报李,可是太和宗的拳法剑法恐怕拿不出手,人家的女朋友堂堂大和宗海外宗主,什么“大小华山”、“螳螂图”、“地盘剑”恐怕都会的,而太乙玄门剑于门规却不好对外传授,因此,就犹豫了。
    这话一说,李紫瑜张大了嘴巴,连欧老头都有些惊讶了。
    这倒是有个缘由,武当并非像是武侠小说里面描述那么简单,武当在内部也分好几分支的。譬如太和宗擅长医理,讲究从医入武;龙门派则擅长剑法,甚至有真武大阵这样的古剑阵法;松溪派拳脚尤其犀得利,松溪内家拳在武术界出名狠辣,其余譬如鱼门、空门、洪门等小分支也都各有秘诀,太和宗只是武当最大的一个去派罢了。
    不过,武当有个真武大殿,号称武当山护法,里面长老擅长一种剑法叫做太乙玄门剑,是古剑法流传,狠辣无比,招式不是斩颈就是封喉,不是足就是刺穴,号称秘传武当护山剑,绝不外传,毕竟,武当以剑法闻名,明清的时候武当弟子要出师,必须用剑剌中山中跳跃的猿猴,好比少林寺的打出木人巷规矩一般。
    李紫瑜的祖上李景林将军,在民国初期,那也是以剑法闻名的,在东北奉军任混成旅旅长时,就被人称为“神剑手”,已经开始将武术用于军事训练,规定出“斩劈活靶及活靶反击”的实战军训,后来任中央国术馆副馆长,号称“剑神”,和孙禄堂、杨澄甫并称三杰,李紫瑜自然就知晓武当秘传典故,而欧老头是少林大家、一代宗师,也晓得许多武术界的密闻,因此两人都很惊讶。
    “怎么可能?”李紫瑜张大嘴巴看着秘书这个小师弟,“你才多大?真武殿选长老怎么也不会选到你吧!你怎么会秘传护山太乙玄门剑?”真武大殿三十年选一次长老,里面的长老几乎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道,龙阳才多大,也难怪李紫瑜惊讶了。
    魏商君兴致盎然,和欧老头对视了一眼,同时发现了对方眼神中的八卦,显然都很好奇。赛丝荻虽然是外国人,好歹干老子是少林大宗师,也对龙阳年纪轻轻就会什么秘穿护山剑法来了兴趣看著他们眼神中的好奇,龙阳下意识拉了拉耳环,脸红了起来,显然对自己半个武当长老的身份有些难为情。
    原来,龙阳的师傅章玉龙原本只是道家无极针大师,后来隐居武当山,正式穿起了道袍,方圆百里山村百姓活人无数,就引起了真武大殿长老们的注意,经过十几年的考察下来,龙道长就正式入了真武大殿,成了武当长老。
    后来龙道长收养了小龙阳,龙阳的“龙阳归藏”怪异体质虽然对医学有莫大裨益,但是因为体质所限,也不能学什么厉害的拳脚功夫,并不是他学不会,而是体力不够用,你想想,譬如“螳螂图”才刚打了一半就气喘吁吁,能叫学会了么?
    这也是龙女说龙阳三招内无敌的缘由所在,不过,他的确也算不上是武术高手,譬如碰上魏商君这样的高手,想三五招就打倒对方?做梦吧!三五招后他体力不继,当然只有失败一途,所以说他在武术上的造诣,严格来说只有半个高手水平。
    龙道长身兼严师和慈父两个角色,何况这人一旦年纪大了自然就疼爱小孩,好比民间所谓“隔代亲”,爷爷奶奶们无比疼爱孙子孙女一个道理,他担心小龙阳日后吃亏,就说服了真武大殿的长老们让小龙阳学习太乙玄门剑。
    这武当护山剑法原本在世上流传就少,恐怕海内外也不过那么十几二十个人会,当时龙阳尚且稚龄,也算是那些长老看著长大的,觉得这孩子天性淳朴,日后也一定会有出息,就默许了龙道长传授龙阳太乙玄门剑。
    不过龙阳虽然有学习的机会,却没传授的能力,当初他学的时候那些长老们就严厉硕果,他虽然学了,但是绝对不能传授给外人,也就是说他没有传授剑法的资格。
    他这么一解说,几人恍然大悟,魏商君笑笑,看著门口那把龙阳的雨伞,笑著说:“怪不得走哪儿都带著一把雨伞,果然是武当长老身份,不同凡响啊!紫瑜也是剑不离身的,坐飞机都不方便。紫瑜,你以后也带雨伞好了,起码过飞机场的安检门就比较容易了。”
    欧老头也是大笑,“没想到啊!大街上吃鸭血粉丝认识的少年居然是武当长老,哈哈!小龙厌,当初我在夫子庙认识你的时候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武当真武大殿的小长老。”
    “魏大哥、欧大叔,你们别取笑我。”龙阳颇不好意思,“我哪儿哟偶资格做什么长老啊!”
    “话不是这么说。”李紫瑜也笑着打趣自己这小师弟,“太乙玄门剑不是武当长老就没资格学,就算我这样的身分,也不会太乙玄门剑,龙阳啊,看来师姐我以后也得仰仗你的面子呢!”龙阳脸红,“我只是有个好师傅罢了!”欧老头点了点头,“小龙阳,我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一下你师傅,不过,武当山有什么出色的好吃的,你先告诉我……”他这话一出,众人大笑不已,连龙阳也忍不住了,这位欧大叔,还真是好吃成性。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饭终究是要吃完了,李紫瑜拉着要告辞的小师弟的手依依不舍。
    魏商君看她神神,一笑说:“紫瑜,你跟他一起出去玩玩吧!他也算你娘家人了,恐怕有许多话要说,我这半老头子就不去凑热闹了。”李紫瑜啐了他一口,“好意思,才二十多岁就敢说自己半老头子。”“我不是怕欧大叔也缠着你们要去骗吃骗喝,所以故意这么说的么!”他呵呵一笑,拉着欧老头说:“大叔,我可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瞧瞧,我可是主动留下来陪你,咱们要不来几盘象棋?”欧老头笑骂,老少两人摆开了棋谱,赛丝荻送两人出门。
    出门后,龙阳这才发现自己也是无处可去,站在街边说:“师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李紫瑜这才深切明白了龙阳这种随遇而安的脾气,正是招惹女孩子的缘由所在,她从小就是未来的宗主,身边难得亲近的同龄人,何况龙阳这样讨喜的弟弟,此刻还真有些那种对弟弟的怜爱感觉,“你啊!笨得可以,我要是去内地做客,你岂不是要把师姐我给遗忘在大街上?”一句话说得龙阳难为情,灵机一动,问她借了电话就给陆龙龙拨过去。
    陆龙龙听了他的声音,没由来的脾气,心说这次又被姐妹拐带,还晓得给我电话啊!有些没好气的说:“我们在复兴南路的一家CLUB里呢!你倒是好啊!你自己表姐都抛下了。”龙阳对陆龙龙有些畏惧,自然就说去欧老头家中,不过,请教感情的总是是绝对不会说的。
    跟李紫瑜一起往复兴南路而去,到了陆龙龙说的地方,一眼就瞧见陆龙龙站在CLUB门口,陆龙龙看见他身边带着一个气质出众的美女,心里面咯登一下,心说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他怎么说那么容易招惹女孩子呢!
    下午跟自己好姐妹偷跑掉,现在又带回一个美女在身边,她脸色自然就不大好看了,居然忘记了在圆山饭店和对方见过一面,虽然只是擦肩而过。
    李紫瑜那是什么角色什么眼神,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脸色不对,就琢磨出一二来了,笑着上前伸手,“你好,你就是陆青山陆老前辈的曾孙女陆龙龙吧!我是香港太和医馆的李紫瑜,这次跟先生来台北访友。哦,对了,我是龙阳的师姐。”
    她一句话把自己撇清,连先生两个字都出来了,陆龙龙大窘,伸手跟她握了握,却实在不好意思说话,好不容易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一句话来,却是“我带你进去吧!”
    李紫瑜心中好笑,心说再聪明的女人到了这时候也显得很笨,自己当初何尝不是,就根本没把对方失神下的失礼放在心上。
    三人进了CLUB,里面喧闹,是个年起人爱聚集的地方,龙阳向来对人多的地方感冒,忍不住就说:“怎么来这儿?又是喝酒?”
    “她们先是唱歌,接着又是下午茶,然后晚上在川巴子吃麻辣火锅,晚上就……”陆龙龙对于自己这帮爱疯的姐妹也没什么办法,何况她做东请龙阳、龙悦和汤姆三人,自然不好小气,就是被姐妹们狠宰了一次而已,不过,龙阳好像一直都不在,算起来,她倒是有些亏了。
    “嗨!馒头,这儿这儿。”眼尖的龙悦看见了龙阳,使劲招手。
    龙悦旁边一群女人围着,中间站着帅哥汤和一个身高同他差不多的年轻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起了争执。
    龙阳担心龙悦,快步挤了过去,果然,一大帮人围着,帅哥汤正跟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人在比掷飞镖,那年轻人扔起飞镖来轻松无比,显然帅哥汤落了下风要输。
    第七章大嘴幽幽
    漏谷,一名太阴,内踝上六寸,《铜人》针三分,禁灸。
    主肠鸣强欠,心悲逆气,腹涨满急,食饮不为肌肤,膝痹足不能行。
    原来,大夥儿在玩的时候龙悦看吧台旁一个胖子在玩掷飞镖,那是国际标准的镖盘,她不懂投掷的规矩,低声说人家掷的不好,结果被那胖子听见了,反唇相讥说她不懂就别乱说,帅哥汤于是就出头了,他玩飞镖倒有一手,上去几下,还真赢了。
    结果,那胖子不服气,拉著自己的朋友要比试个高低,他那个穿白色运动服的朋友第一把的时候也不见得怎么厉害,结果第二把开始发威了,简直指哪儿打哪儿。
    年轻人出来玩自然都是一大帮人,两帮人互相起哄,结果就成了眼前的局面,帅哥汤看著对方的成绩,已经不好意思出手了。
    那胖子看朋友发威了,而金毛老外脸色不好看,显然自己占了便宜,忍不住就有些得意洋洋,“怎样,还要不要比?告诉你,我朋友可是得过英国的骑士勋章,真正英女皇颁发的那种,嘿!比这个真是小菜一碟了。”那白色运动服帅哥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就是被朋友哄上来的,“丹罗,别这么说,人家掷的很好啊!”
    “那还不是输了。”被叫做丹罗的小胖子喝了点酒,此刻有些得理不饶人了,“沐白,你现在只算半个台北人,我才是地主,得听我的。”
    年轻人刘沐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帅哥汤,眼神中就有些抱歉,显然脾气很好。
    龙悦到底是女孩子,女孩子有不虚荣的么,自然不服气,就拉著挤过来的龙阳说:“馒头,你来。”
    龙阳觉得这事情根本不需要太计较,有些不原意。
    龙悦把脸蛋一板,漂亮的尖下巴往前面一戳,“馒头,我说的,你都不依我,是不是只听龙女的?”
    她这么一说,龙阳倒不大好说了,看著龙悦那张长得和龙女差不多的脸蛋,心里面叹气,“好好,我试试还不行么!”
    他走过去伸手拿了飞镖在手上掂量著,旁边叶舞有些借酒浇愁喝了不少趴在吧台上,大蛤蟆墨镜盖住了含情脉脉的眼神,也捏着拳头给他加油,“龙阳,让……叶子姐姐看……看看……”
    小胖子丹罗一听,哈,这脸色苍白的小子叫龙阳?顿时就有些好笑了,“喂!你叫龙阳?看过寻秦记没?知道龙阳这个词什么意思么?”龙阳最不舒服的就是别人提这个,当初米雪儿也是这么说,被他讽刺了一顿,这会儿又听别人这么说,自然就不舒服了,“我要是姓龙名省长,你是不是就认为我是一省之长了?”
    丹罗听了他说话,嘿嘿一笑,不置可否,“脾气倒挺大,先赢了我朋友再说吧!”
    年轻人,不管怎样的年轻人,在这种场面下,终究是要好面子的,哪怕是龙阳,他掂了掂手上飞镖,对小胖子的朋友刘沐白说:“我先试着扔几下,你不反对吧?”
    那年轻人刘沐白不说话点了点头,龙阳在一帮女生鼓掌下扔了几次,结果刘沐白越看越心惊,因为龙阳和他一样,刚开始几个扔的不怎么样,接着就厉害了起来。
    刘沐白忍不住伸手阻止了龙阳继续:“别掷了,咱们算打平吧!”他这么一说,两方人都不乐意了,一方已经占了上风,另外一方看见自己人显然要翻盘,怎么可能愿意呢!
    “沐白,你就是太好说话,从小就是怕事的好小孩,长大了还这个脾气。”小胖子丹罗皱著眉头说自己朋友,显然怪他不仗义。
    “不行,咱们就要赢了,非比不可。”龙悦握拳挥动。
    叶舞半醉,也起身拽着龙阳的胳膊说:“不行,给叶子姐姐赢回来。”龙阳转头看了一下,李紫瑜似笑非笑,陆龙龙皱著眉头不说话,帅哥汤有些迂腐脾气,巴不得拍龙悦马屁呢,也鼓动龙阳跟对方比一比。
    那刘沐白叹了口气,伸手过来,“刘沐白,苏北五虎门的。”他眼光毒辣,看出了龙阳投掷飞镖的手法是武术界练打暗器的手法,自然就不想继续纠缠。
    龙阳愣了愣,“我叫龙阳,武当太和宗的。”两个人互相打量了一下,都有些好感,龙阳觉得这帅气的穿运动装的大男孩脾气好,刘沐自觉得龙阳蛮厉害的,便有些惺惺相惜,毕竟,在现代社会中他们这样练武术的年轻人已经极为罕见了。
    小胖子叫林丹罗,本倒不是什么好事惹事的人,只是喝了点酒,有些气愤龙悦不懂却乱说话罢了,看好朋友息事宁人,也就不起哄了,“武当派的啊!我练过几天杨氏太极拳,当初杨太极的杨澄甫可是做过中央国术馆武当门的门主,咱们也算是同门了,不过我跟你们这些正式学武的不一样,我只是随便练练,嘿嘿!”
    “李些瑜对武术界的情况最是了解,看龙阳对对方的门派没什么了解而有些不知所然,就走到他身旁低声说:”苏北五虎门,这个门派历来都是在官府做事,号称十七世弓马名家,每代都出不少武举人,历史上还有兄弟两人同时中武状元的。
    “这个五虎门,过去老派武侠小说里面说苏北五虎断门刀,说的其实就是它,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门派的武功都冠以五虎之名,譬如五虎断门刀、五虎截户枪、五虎群羊棍、五虎恶有恶报狼拳等等,当然,最出名的就是五虎断门刀了,看武侠小说长大的人对于这个专门出跑龙套配角的五虎断门刀应该印象极为深刻。
    和武侠小说不同的是,这个五虎断门刀刘家,绝非只是出一些跑龙套的角色,可参谋部是老牌武功门第,几百年享有盛誉,每一代五虎都是功夫精湛。
    苏北当地好事者曾经这么夸这个五虎门刘家:“一门五都督,三科两状元”“五百年衣冠及第,十七世弓马名家”清朝的时候,他们祖上刘荣庆、刘国庆兄弟两人先后高中武状元,这就是三科两状元的典故由来,是中国科举史上绝无仅有的佳话,《履园丛话》中就这样说:“仄州刘荣庆、刘国庆同胞兄弟为武状元,古今未闻,亦为熙朝盛事。”真实和虚构,往往是有天差地别的区别的。
    刘沐白的祖父是国民党少将,父亲在大陆做生意,他从小在老家苏北农村长大,功夫精湛,这次是多年来第一次回台北于是就被从小认识的好友林丹罗拉著出来玩,也是唱歌下午茶疯了一天,晚上就来CLUB坐坐喝点酒,恰好就这么和龙悦他冷冻起了点小小纠纷不过,年轻人认识起来毕竟很快,何况双方又不是什么大矛盾,于是就并了两张桌子一起坐下来,倒是一块儿玩了起来。
    小胖子喝酒极为豪爽,一会儿就几瓶啤酒下肚,同时极于擅长调气氛多了他一个,大家玩起来居然疯了很多,当然,也是因为龙阳他们这边女孩子多的缘故,小胖子轻浮,有些卖弄。
    年轻人玩起来,时间过的很快,没一会儿,云幽幽这个大忙人也来了,更加热闹,和小胖子在口才上倒是一对,两人都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也不认生,互相吹捧挖苦,倒有些搭档的味道。
    “就你这身段也学武术?”云幽幽挖苦小胖子的身材。
    “我太胖,练武不行,也就学学杨氏太极,玩玩太极推手,”小胖子笑嘻嘻不以为杵,“云大主播就别挖苦我了。再说了,今天如果不是我,大家也不会认识啊!我们就不会认识龙阳这样的医武全才,我也不会认识云大主播您这位名人。
    哦!还有叶舞小姐这样的当红模特儿。不过,我不是吹牛,沐白的功夫都是了不得的,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在英国得过英女皇的爵士嘉奖和骑士勋章,后来还跟某个公主……”
    “丹罗,你喝多了。”刘沐白有些尴尬。
    云幽幽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龙阳是武当派的,这个武当派么,武侠小说里面说的多了,自然是出高手的,不过五虎断门刀……好像是专门出跑龙套的角色的啊!”
    她毕竟是娱乐主播,嘴巴毒辣,这话一说,刘沐白脸上不大好看,这就好比有人跟龙阳说话纠缠于龙阳这个词的来历一般,终究是叫人不舒服的。
    龙阳看云幽幽大嘴巴,忍不住打抱不平,“幽幽姐姐,你这话说的可太……那个了,武当派毕竟是武侠小说虚构出来许多背景情节,怎么能拿武侠小说来做参考呢!”
    李紫瑜乐意帮自己的小师弟说话,也就解释了一下五虎门的来历。
    云幽幽一惊一乍的,“这么厉害?历史上唯一一对兄弟武状元?是不是真的啊?”
    有云幽幽在,绝对不会冷场的,一帮女孩子在她带动下气势如虹,没说几句,云幽幽又异想天开了,“我突然想起来,大家说如果龙阳跟沐白比武,谁会赢?”龙阳和刘沐白同时目瞪口呆,两人此刻真成了云幽幽节目中的嘉宾,成了被玩弄的主角。
    这个话题一说,一帮女孩子们可就不可开交了,当然,大多数是看好龙阳的,不过也有几个很理智的通过刚才那番话对刘沐白有些好奇,毕竟人家祖上兄弟两个武状元非同小可,历史上唯一这么一对啊!
    “馒头不会输。”龙悦对龙阳的信心,那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叶子姐姐支持你。”叶舞不管陆龙龙脸色难看,一直坐在龙阳身边,酒喝得稀里哗啦的,拽着龙阳的胳膊就没放开过,漂亮的脸蛋上酒气熏红一片,看得旁边小胖子吞口水。
    李紫瑜坐在龙阳的另一边,对这个提议微微皱眉,不过,真比起来,她也是有一定信心的,原来还不好说,今天知道了龙阳学过太乙玄门剑,信心就多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武当长老、秘传护山剑法,这些说出去都够虚构一本现代武侠小说出来了。
    不过,刘沐白可不是什么善与的,他的祖父官至国民党少将,是五虎门上辈五虎,而他自己也是这一代的五虎之一,在过去,也就是准武举人,说不定也能考武状元的。
    这家CLUB以真人格斗为噱头,在台北年轻人中还很有些知名度,整个格调就有些摔角场地的味道,尤其是中间的那个拳击擂台,据说时不时邀请一些所谓高手来比武吸引眼球的。
    云幽幽这话一说,可就了不得了,别说是他们这帮人自己,旁边有好事者认出了云幽幽这位大主播,更加起哄,连吧台里面的酒保都来兴趣。
    果然,一大帮人起哄之下,连CLUB的老板都出来了,这种情况,可是宣传知名度的好机会,这老板年纪不大,但是却精明的很,笑着先说龙阳他们今天的水酒全部免费,接着又力邀龙阳跟刘沐白两人上去比试一下,并且还笑说这不也合乎他们武术界的切磋武艺的规矩么,甚至还说要给两个出声场费。
    老板这么一说,全场轰然,几百人啊,这哄起来的力道可就大了,龙阳腼腆少年,刘沐白也不是什么老于世故的,都有些没办法了。
    “馒头,比就比……”“龙阳,幽幽姐姐见识过你的医术了,再见识见识你的武术……”“沐白,上就上,要是素贞姐在,一定也支持你上的……”龙阳和刘沐白被双方起哄,龙阳是要看龙悦脸色,李紫瑜不置可否,陆龙龙沉着脸不说话,叶舞拽着他就没放开过。
    刘沐白则被林丹说起刘素贞,他这个本家贞姐姐是这一代五虎最杰出的,人漂亮、武功好,脾气也直爽,私底下还打败过全国散打冠军,从小最看不得男孩子扭扭捏捏,因此小胖子一说,他有些意动了。
    “要不,咱们随便切磋几招?”刘沐白起身对龙阳说。
    龙阳有些无奈,恨死了大嘴巴的云幽幽,他看了一眼李紫瑜,低声说:“师姐,这样行不行啊!再说我的身体……”李紫瑜有些怜爱看着他,笑着站了起来,“我这个小师弟从小身体不好,一趟拳只够打一半的体力……”她这话一说,刘沐白髭明白了,也是,对方脸色苍白得很,他刚开始还以为龙阳是练习什么古怪的内功导致就好象那霍元甲号称黄面虎,据说是从小练气落下的毛病,现在李紫瑜一说,他才知道是天生体质不佳,但又坐了下来。
    “不过……”
    李紫瑜话锋一转,女孩子们特别是云幽幽听出味道来了,那位CLUB老板更加是露出了喜色。
    “你也知道我们武当也叫武当剑派,是以剑法见长,如果龙阳比试的时候能用这个,”她说著手拿起了旁边龙阳的雨伞来,“或许比划个十来招没问题。”有人或许要说,内家拳不是号称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麽!为什麽龙阳却连一趟拳都打不下去呢?
    这就好比古希腊的力学家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毕竟是基於理论上的东西,四两拨千斤,那麽万斤怎麽办?再说了,那起码也得有四两的力道才行吧!至於龙阳,都快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
    这也是现代内家拳衰败的缘故,过去内家拳大师们练功的时候一趟太极拳下来满头大汗,那才能真正长功夫,哪儿像是现在,太极拳纯粹健身操一般,打拳毕竟要靠身体本钱的。
    武术界有一句话叫做“未学打人先学挨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别以为内家拳不能挨打,挨打的功夫可是不分内外家的,格斗格斗,这个格字可就隐含著挨打的意思,你的身体不够强悍,怎麽去格挡对方呢?
    有些人天生身体强悍,不怎麽需要锻炼就胜过普通练武的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譬如日本K-1世界级的搏击大赛(之父——石井和义相中的美国橄榄球运动员BoBSA-PP,依靠其天生蛮横的体力,不需要任何格斗训练就打进了K-1大赛八强,跌碎了满地的眼镜片儿。
    不过,李紫瑜说到剑法,却也有缘故的,比如说龙阳和某大金刚一般的肌肉男格斗,肌肉男被打几下根本不买帐,天生本钱好啊!但龙阳若是用剑,那就不一样了,毕竟剑是凶器,体力再弱的人也能依靠技巧刺死对手,对方再肌肉男、再怪兽,被刺一剑中心脏,那还有活路麽?
    这就是武当剑派的剑法为什麽能在过去冷兵器时代称雄的缘故,或许武当的剑法大师们身体本钱不够好,但是一剑在手,就好比现代军队神枪手拿上了狙击枪,那可就立刻不一样了。
    武当弟子练剑,首先三年刺剑,要把剑用得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才能正式开始练习剑法,可不同於现代随便练几年剑法就敢自称剑术大师,武当弟子要出师,必须在山中用剑刺中猿猴,那是什麽样的概念?
    一言以蔽之,龙阳手上拿著雨伞的时候,就可以当高手用了,毕竟他半个真武大殿的长老可不是假的。
    刘沐白听了李紫瑜的提议,立刻就明白了,他毕竟也是从小学武的,这道理还是明白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那行,龙阳既然以剑法见长,那么咱们就这么比划一下吧!以十招为限,怎样?”旁边龙悦心里面冷笑,心说馒头认的这个师姐倒是会说话,恐怕也是觊觎馒头的那个什么护山剑法。
    她自小跟龙阳一起长大,龙阳屁股上一颗黑痣她都知道,自然晓得龙阳所有底细,不过,说李紫瑜觊觎龙阳的太乙玄门剑,还真有些冤枉她了,她只不过好奇想看看罢了,就好比欧老头听说哪位厨艺大师会一手绝活,自然想方设法要尝尝味道,难道非得学人家怎么烧菜么!
    龙阳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人家空手他拿雨伞,等于一剑在手,似乎不怎么公平,可反对无效,这么多人看可以比试了,早就兴奋得不行,尤以云幽幽为甚,爬上中间的擂台自说自话宣布比赛开始。
    她当红大主播的身分这么一说,CLUB里面热闹了起来,老板也凑趣,灯光音响效果都出来了,想来也是熟门熟路。
    “今天大家的眼福可不浅,在这家格斗CLUB能够看见现代武林高手比武,说不定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云幽幽的煽情本事那是吃饭的饭碗,自然溜得很,“先给大家介绍穿白色运动服的帅哥,内地苏北秦州五虎门的,啊!就是武侠小说里面那个五虎断门刀。大家别笑,人家号称十七世弓马名家,历史上出过兄弟二人同时中武状元的,在中国科举制度历史上唯一的那么一对,还有什么武探花武传胪(传胪,为殿试名次,状元、榜眼、探花以下,其第四名即进士二甲第一名),武举人更是数不胜数,哪个门派有这么厉害的?别被武侠小说给误导了。
    哦,对了,忘记介绍帅哥的名字,刘沐白先生。“接下来要介绍的是惨绿少年龙阳,武当剑派的,梁羽生《白发魔女传》里面的卓一航那也是武当剑派的白面小子,大家瞧瞧,像不像?咦!你,说的就是你,黄头发那个,笑什么笑?龙阳者,龙的小JJ也,知道么?男人的骄傲啊!
    你有那个本钱么?“台下男女一阵哄笑,CLUB老板瞧了这一出,乐得脸上开花。可不是么,经过今夜这一次,他CLUB的生意怕是要疯好了,於是心里面琢磨著要怎样才能拉上云幽幽这个当红女主播的关系。
    不过,云幽幽对龙阳二字的歪曲解释,其实也是盗版来的,当初古巨基做客吴宗宪的节目,吴宗宪就是这么介绍的:下面介绍的这位,可是男人的骄傲,古“巨J”先生……
    龙阳被云幽幽调戏得脸上通红,台下陆龙龙恨恨跺脚,暗自大骂自己这个好姐妹,“死幽幽,大嘴巴,明天嘴巴上一定长毒疮……”不过,她的诅咒真要实现的话,恐怕所有的娱乐主播们都得恨死她了。
    云幽幽天生爱现的脾气,此刻兴奋得不行,手舞足蹈,“大家猜猜,到底是出过兄弟武状元的五虎门厉害呢?还是武侠小说里面神科其神的武当剑派厉害?”
    第八章五虎对剑
    隐白,足大指端内侧,去爪甲角如韭叶,脾脉所出为井木,《素问》针三分,留三分,《铜人》针三分,灸三壮。
    主腹涨喘满,不得安卧,呕吐食不下,胸中热暴涨,尸厥不识人,足寒不能温,妇人月事过时不止,小儿客杵慢惊风。
    “龙阳最厉害。”脸上酒红酒红的叶舞趴在擂台下大声喊。
    此刻灯光全部照射在擂台上,她站在下面,馀光恰好衬托她漂亮的脸蛋,她今晚穿着花格子呢的百褶短裙,修长的双腿此刻互相绞著,颇有些男生看了不停咽口水,其中就包括小胖子林丹罗。
    云幽幽站在台上嘿嘿笑,“我说叶子,叶大小姐,长腿妹妹,动春心了吧!
    你怎么就知道龙阳厉害呢?听说你下午把龙阳拐跑了。到底干了些什么?”她话中带刺,颇有声东击西的意思,台上龙阳大窘,台下叶舞害羞,却藉著喝了酒壮着胆子挥舞的小拳头继续喊:“要你管,我就喜欢龙阳,龙阳最厉害,龙阳,加油加油,你赢了,叶子姐姐就嫁给你……”围观的人哄笑,几个女孩则各自有不同的心思:陆龙龙暗自伤怀,却拉不下面子学叶舞这麽大胆直接表白;李紫瑜叹气,对小师弟龙阳愈发多了几分怜爱;龙悦则冷笑,但心里面却无论如何都不舒服。
    师哥汤一直留意龙悦的表情,心里面也十分感慨,他冷眼旁观,自然就看得透彻。
    他苦追龙悦而不得,美国人的大胆在龙悦身上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这时候他才明白,龙悦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台上那个脸色苍白的表弟吧!
    “你愿意嫁,那也得人家愿意娶才行,再说了,还得问问某些人愿意不愿意。”云幽幽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看着台下的陆龙龙。
    陆龙龙垂下眼皮不看她,心里面却千般滋味,心说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要我跟别人去争他不成?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
    有人笑话说“如果一头母猪有三个以上的帅哥追,那么母猪也变貂蝉了,保管会越来越多帅哥追”,女人追男人和男人追女人其实一样,当一个男生被许多女孩子喜欢,就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这或许就是人类的盲从心理吧!
    “好了,我的话再多,恐怕要被轰下台了,咱们大家拭目以待,一起来看一出现代武林高手比武吧!”云幽幽说完蹦下台去,自然有那位CLUB的老板笑咪咪走过来打主意。
    这边台上正主儿都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刘沐白首先一抱拳,说:“咱们就当是以武会友了,开始吧!”说着拉开架势,脚下前三后七,宛如猛虎在林,蓄势待发。
    这正是他五虎门五虎恶狼拳的起手式——“斑斓虎在林”龙阳拽了拽耳环,腼腆一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手上雨伞尖歪斜指着地面。
    顿时,平日吵杂的CLUB里面安静了下来,只听见人们的呼吸声音。
    五虎门讲究先发制人,我们且不先说是先发制人厉害还是后发制人厉害,可以确定的是,五虎门历来出武将的,他们的武学自然气势就凶悍无比,刘沐白一声短促的喝,脚下一动,身体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虎扑兔势”这招讲究狮虎搏兔亦用全力,可不像一般武林门派先试探几下,完全就好像军队闪电战的战术,意图一举定乾坤。
    龙阳伞尖微抬,手腕一转之下,直刺刘沐白大腿,这就是武术中所谓的“伤其一掌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也好比“射人先射马”,刺伤了对方的腿,自然就先多了三分赢面。
    嘿了一声,刘沐白好像早就料到一般,一伸手,快若闪电,一把就抓住了龙阳刺过来的伞尖。
    他这下可有点取巧,如果龙阳真拿剑的话怎么可能让他伸手去抓,不过空手对雨伞,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说起来,还得赞刘沐白心思机敏才对。
    他一手抓住龙阳的伞尖,反手往怀中一拽,脚下飞起一脚,脚面绷起,脚尖对着龙阳的丹田就点了过去。
    从他这两下能看出,他的打法,完全就类似军队战术,因地制宜,不拘泥于法,直伤其要害部位,的确狠辣。
    当然,他祖上状元公正二品总兵刘国庆平定新疆喀什噶尔张格尔叛乱,就是千里奔袭直捣黄龙,另一位状元贵州提督刘荣庆平定崖州黎民起义,也是直奔贼穴生擒起义军首领张红须,兄弟两人都是那种擅长闪电战且心狠手辣毫不鸟的,流传下来的拳法自然也是一副死生之地的气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完全是自然界的法则,弱肉强食。
    台下叶舞看得目眩,一声惊叫,惊叫声还没完全结束,台上龙阳不声不响,手腕一抖,不退反进,伞尖贴着对手手臂直刺刘沐白肋下,咦了一声,刘沐白显然有些惊讶,伞尖贴着肋下擦过去。
    这时候就看出龙阳在剑法上的造诣来了,如果他手上拿的是剑的话,自然是变刺为削,横着斩腰,不过伞就没那个功效了,他回手一抽,涮涮两下,继续刺向刘沐白双腿,这次刺的是膝盖下面足太阳膀胱经的委阳穴,这个穴位一旦被刺到。双腿一软,绝对就摔倒了。
    对于龙阳来说,并不算什么,譬如我们常人伸手拿东西,自然一伸手就行,武当弟子未学剑法三年刺剑的道理就在这里,首先要把剑使得跟自己的手臂一样。
    刘沐白嘿了一声,脚下一跳,人跃在空中,顿时台下一片惊呼,这就有点儿武侠片的味道了,自然要引起惊呼。
    他打的算盘是直接跃在空中等龙阳刺来,一把抓住雨伞,没了兵刀的龙阳自然就好比没牙的老虎一般,到时候还不是随便蹂躏了么!
    这不能说他好胜或者心狠,毕竟,这是五虎门跟武当派的较量,当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好意思输掉呢!何况他对别人笑话五虎门专门出跑龙套这话很是敏感,真输了,还不是落实了五虎断门刀万年跑龙套的口实。
    而龙阳,既然比了,自然也不好意思输,尤其是他那位大和宗海外宗主的师姐还在,手上雨伞一搅,居然让人生出了剑光闪闪的感觉,一时间也数不清到底有几个伞尖对着空中的刘沐白刺了过去。
    刘沐白看也不看,单掌化刀,也不管那多少伞尖的影子,一掌削了过去,正是五虎门最出名的五虎断门刀,这一招,就叫“断门”。
    手掌碰到雨伞,他的身体倒是强悍,对于龙阳那把特制的钢柄雨伞不太买帐,顿时无数雨伞变成了一把,翻手变掌为抓,就紧紧捞在了手上,人不没落地,另外一掌抬起,顺着雨伞就削了过去。
    龙阳低眉顺眼的,这时候居然有剑术大师的味道风范,手腕一抖一抽,雨伞再一次脱出刘沐白手掌,身体略微往后一退,雨伞就舞出一个剑花来,啪一声敲在了刘沐白的手上。
    刘沐白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龙阳用的是剑法,虽然他是不拘泥的人,向来因地制宜克敌制胜的,但是这是切磋不是生死决斗啊!别人对武当剑派的“剑”字先入为主,自然会认为龙阳手上如果是剑岂不是要削了他的手了么!
    立刻,他就有些动真火了,心说如果自己一刀在手,哼!也不说话,他脚下一踏步,双手成掌如刀一般护在胸前,这有护拦的拳击擂台才多大点儿,顿时就把龙阳逼到了擂台边上。
    龙阳迫不得已,退了两步眼看就到了擂台边上,看对方双手如刀,没奈何,一伞直刺过去,刺的是刘沐白的腿胯部的环跳穴,刘沐白侧身进攻,环跳穴正在眼前的。
    哼!刺环跳穴么?刘沐白心中哼哼,单掌化刀,一掌,狠狠对着刺过来的雨伞劈了下去。
    这一掌,他用了真功夫在里面,顿时震得龙阳手腕发麻,差一点儿连雨伞都拿不住了,台下李紫瑜看出端倪来,顿时有些担心。
    对手如虎一般扑了过来,龙阳眼瞳一转,人却往后再退了一步,脚掌居然踩上了护拦的绳子。
    台上台下还没怎么明白,就看见龙阳借力,呼啦一下跃起两米多高,直接飞过了刘沐白头顶,顿时,惊呼一片,连眼睛都看直了。
    人在空中,龙阳扭腰发力,刺,又刺,再刺,一时间也数不清到底刺出了多少,全部对着刘沐白背后大穴,不胖子林丹罗甚至叫出了好友的名字,“沐白小心啊!”
    就在大家以为刘沐白要输的时候,刘沐白突然一蹲身缩在了地上,脚一抬,奇怪地一个后踢脚从背后扫了上去。
    “虎剪尾”,这招难度极高,是五虎恶儿狼拳里面的致命腿法,对身体预存性的要求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台下再一次响起惊叫,尤其是一些女孩子的声音显得格外高亢嘹亮。
    啪一声,无数雨伞再一次变成一把,倒是又被他化解了。
    刘沐白脸色难看,一滚身在地上一弹,刚刚落在擂台上的龙阳被他一弹之下踢中了胸口,脸色顿时由白转红。台下叶舞看得清楚,心疼得不行,还没大声尖叫出来,刘沐白藉着一弹一踢的力道长身而起,一招“饿虎扑食”直接抢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龙阳一拧腰转身,背对刘沐白,脸上气色变了几次,显然是变换呼吸,而雨伞却从自己肋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了出去……
    明晃晃的伞尖,在龙阳肋后冒出,停在了刘沐白的咽喉位置,而刘沐白一手长伸,五指成虎爪状,也到了龙阳脖子后面。
    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而台下所有人都看傻了,李紫瑜心知要糟糕,赶紧推了一把旁边呆愣愣看傻了的云幽幽,低声说:“两人平手,赶紧上去说,不然就不好弄了。”
    毕竟两人都是年轻,龙阳再怎么腼腆,刘沐白再怎么客气,在几百双眼睛注视之下,那可是众目睽睽,打成这个局面,实在是很难看的。
    云幽幽到底是当红女主播,立刻就明白了,拿着麦克风一下就爬上了擂台,“大家怎么了?看傻了么?鼓掌啊!两位青年俊逸势均力敌,一时瑜亮啊!”这时候才醒转过来的众人顿时把双手拍得山响,口哨声音不断,气氛疯起来“承让了!”刘沐白脸色由青转红,慢慢缩手,他心里面清楚,对方还有绝招未出,恐怕自己有刀在手最多也就是势均力敌。
    而龙阳也很难为情地收回雨伞来,他最后还是用了一招太乙玄门剑的古怪招工,对刘沐白的功夫这时候想想倒是很佩服,自觉天生体质所限制,论拳脚估计五招之内就要输,论脚法对方要是有兵器的话,鹿死谁手也难说,就算他用剑法化力,对方凶猛得很,他的身体实在也不大吃得消,这个刘沐白倒实在是年轻厉害得很。
    CLUB的老板适时上台,宣布今天所有人酒水半价,同时感谢龙阳和刘沐白的表演,每人奉送十万新台币酒水消费券,一场比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众人看了一出一辈子说不定也看不到第二次的精彩比武,CLUB的老板赚了名声,龙阳和刘沐白也难得碰上高手,倒是算得上各有所得了。
    不过刘沐白这个人居然怕难为情,虽然跟龙阳有些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却觉得自己跟一个天生体质不适合练武的人比试勉强势均力敌有些说不过去,下台没说几句话就要告辞,和龙阳互相留下通讯方式,他过几天回大陆,目前住在昆山,这昆山号称“小台北”,是台商在在大陆人数最多的城市,离南京倒是很近,两人相约有时间再切磋切磋。
    刘沐白要走,小胖子林丹罗有些依依不舍,也难怪,龙阳这帮可是那么多女孩子,尤其是长腿叶舞这个令人两眼都销魂的当红模特儿,看他那副表情,刘沐白脸色难看,硬拽着他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后,李紫瑜若有所思,“龙阳,这人可不简单,我看就算你魏大哥想赢他也要花些心思的,你赢得有些侥幸啊!”龙阳再一次被叶舞缠着,正面红耳赤,也没什么话说。
    云幽幽好奇了,问:“刚才难道是龙阳赢了么?我看龙阳被对方踢了一脚,后来虽然指着人家咽喉,可人家的手也握到了他的肚子后面啊!”一说到被踢一脚,叶舞也不管旁边陆龙龙脸色不好看,伸手在龙阳胸口轻揉,“刚才可吓死我了,还疼不疼?”
    龙阳红着脸,也不好意思去伸手拨开叶舞的手,毕竟,下午刚第一次亲密接触过,摇了摇头,说:“没事,他脚下留情了。”李紫瑜点头,“这人我看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修养倒好。”“修养还好?”圆脸蛋大眼睛的胡丽娜抢着说:“我看刚才龙阳跟人家在台上大眼看小眼,可担心死了。”
    云幽幽使劲在她大腿上一拍,“你少添乱,你担心什么?”胡丽娜犹自不觉,说:“我担心龙阳跟人家真打起来啊!”云幽幽咳嗽了两声,用眼神瞟了瞟叶舞跟陆龙龙,这时候胡丽娜才心领神会,尴尬笑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不会打龙阳主意的。”女孩子们个个低笑,陆龙龙偏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李紫瑜也不想去管龙阳感情上的事情,只是说:“在那种情况下主动说承认,修养怎么不好?!龙阳用伞,人家空手,赢得自然侥幸。不过,龙阳,你也别往心里面去,你的体质……”
    她说到这里,颇有些怜爱,伸手抚着龙阳的手,“你的体质能在武术上达到目前的境界,已经很不简单了,虽然咱们武当派的功夫号称四两拨千斤,那也得有四两的力气才行啊!师姐很为你骄傲的。”云幽幽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就龙阳这小妖道还没四两力气?”李紫瑜噗哧一笑,“四两只是一种说法罢了,难道真的是四两不成?再说了,千斤也不一定是千斤啊!千斤的稻草能压死人么?”她的话倒是很容易明白,很有良师的派头,不过话说回来了,她从小就是太和宗大师姐、未来的宗主,一心好强从来不落人后的,后来还去美国纽约少林寺讲学剑法大要,说起来要不是因为魏商君,就和少林最杰出的年轻弟子结婚一辈子宣扬中国功夫去了,自然算是明师了。
    龙悦对龙阳的表现却是很不满意,撇了撇嘴角说:“馒头,你可是让我很失望啊!你还是半个真武大殿长老,居然才勉强半赢,丢人!”这话也就龙悦敢说了,不过女孩子们对她话里面的“半个真武大殿长老”很是感兴趣,龙悦唯恐龙阳不够显赫,自然就直说了,再一次引起了女孩子们的惊呼,纷纷看龙阳如同小妖怪一般,陆龙龙愈发气闷,帅哥汤则心中叹气,心说自己这个北美头皮针协会理事、秘传十二颅针的传人跟人家比起来可是差远了,怪不得中国话说“人比人,气死人”
    “不不,话不是这么说。”李紫瑜摇头,忍不住替小师弟辩解,“刚才那个小胖子林丹罗不也说了么,刘沐白是苏北五虎门这一代的五虎之一,这也就是说,人家起码是武举人的身手,用武侠小说的话来说就是一方武林大豪,你们以为龙阳容易啊!他毕竟首先是一个针灸师,接下来才是武术家,还只是半个。”李紫瑜这话公允,刘沐白一身功夫放眼武术界也是年轻一辈中杰出的寥寥数人,龙阳的体质,如果不是因为练的武当剑法,怕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打呢!
    陆龙龙看龙阳不说话,心里面烦躁,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啦!咱们出来不是喝酒的么!”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酸醋的味道,一众人暗笑,叶舞这时候根本忘记了考虑好姐妹的感受,完全没想到自己是在勾搭好姐妹的男人,不过……龙阳跟陆龙龙,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是陆青山一厢情愿罢了。
    她说完这话,招手又叫了许多啤酒来,反正今天酒水免费,何况还得了十万新台币的酒水消费券。
    云幽幽看着那VIP金卡,嘀咕着说:“这老板算盘打得精明,龙阳,你这东西要了也没用,送幽幽姐姐吧!”
    众人耻笑她当红女主播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还敲诈龙阳,她倒是不屑一顾,说龙阳怕是没几天就回去了,不是也浪费了么,我算帮他的忙而已。
    一直到深夜三点,大家才散了。
    叶舞恋恋不舍,但是龙阳住在陆青山家,她总不好意思赶上门去倒贴吧,怏怏不乐,偷袭一般狠命在龙阳脸颊上亲了一下后坐了计程车跑了。
    而陆龙龙酩酊大醉,龙悦可不愿意去搀扶,帅哥汤也不好意思去扶着,龙阳只好责无旁贷了。
    李紫瑜看龙阳搀扶着醉得不成样子的陆龙龙,心里面有些好笑,站在他眼前低声道:“别想太多,你魏大哥也就是他自己的一点看法,不一定适合你,人总是要走自己的路的,龙阳,师姐很高兴,真的,有时间去香港看我,我有空也会去内地看你的。”
    “李师姐,深更半夜的,我都不能送你,真不好意思。”龙阳本来力气就不大,陆龙龙醉醺醺的,这人醉了是最沉的,他显然有些吃力。
    伸手抚了抚他脸颊,李紫瑜笑笑,“师姐可没那么娇贵,别忘记了,我可是派宗主,我的地盘剑法不见得就比你的太乙玄门剑差到哪儿去。”她说着就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看看,师姐的缠腰软剑众不离身的,咱们正统武当弟子,剑不离身可是规矩,深更半夜难道你还怕师姐碰上什么不长眼的小贼么!”看她坐着计程车离开,龙悦哼哼了两声,“你这个刚认的师姐挺厉害啊!”“悦表姐,说什么呢!李师姐的男朋友魏商君可是世界功夫冠军,内家拳数一数二的高手。哎哟,好沉,好表姐,帮我搀一把,我实在扶不动。”他和龙悦到底是从小青梅竹马,说话也没那么多尴尬顾忌。
    “哼!上辈子欠你的啊?我才不管。”龙悦昂了昂漂亮的尖下巴,“我可没龙女那么好说话,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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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2 23:27: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血海,膝膑上内廉,白肉际两寸半,《铜人》针五分,灸三壮。
    主气逆腹涨,女子漏下恶血,月事不调。东恒日:女子漏下恶血,月事不调,暴崩不止,多下水浆之物,介由饮食不节,或劳伤形体,或素有不足,灸太阴脾经七壮。
    陆龙龙醉成这样,自然没法开车,三人就叫了计程车回到到陆公馆。凌晨四点,陆家人早睡下了,龙悦故意把陆龙龙抛给龙阳,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自顾自回客房睡觉,帅哥汤倒是想给龙阳,被龙悦一瞪眼,乖乖回自己房间。
    龙阳苦着脸看着龙悦转身,“表姐,你也太……”龙悦回头,长发轻轻一甩,笑得妩媚,“龙阳,记得小时候你给我洗脚么?”龙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孩子都要洗脚后才睡觉的。”龙悦嘴角撇起,笑得古怪,她和龙女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喜欢撇嘴,两人长相虽然差上多,但是从这点小习惯上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
    看着她的背影,龙阳喃喃,“难道非得洗脚?”在悦表姐从小淫威之下,他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想到,半背着陆龙龙回房间。
    陆龙龙的房间在楼上,就这么一点儿远,倒是花了他好大力气,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过酒醉的人的确也比较难搀扶就是了。
    “你别管我。”迷迷蒙蒙的陆龙龙还有些挥手挥脚的,也不知道这半梦半醒想到看到了什么。
    她的卧室清雅,颜色素淡,基本以青白色为主,窗台上还养着好几盆文竹,一整面墙的书柜,床单也是淡青色小竹碎花,整体颇有才女卧室的气派,不过龙阳可没心思欣赏,把她撂在床上就大口喘气,只觉得肺部气不够用,憨态可掬的陆龙龙倒是大字型躺在床上,这会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居然有些咬牙切齿的。
    龙阳喘了一会儿气,叨念着洗脚洗脚,四处张望,好不容易在浴室找到一个盆,还泡着印花的小内裤,也颇难为情拿出来,接了一盆热水,端到了陆龙龙床前。
    给陆龙龙脱掉鞋子、袜子,虽然觉得不合适,但龙阳还是习惯性地看了看陆龙龙的脚脖子,嘿!脚脖子细窄,倒是契合陆龙龙的身材,也就是她那帮好姐妹评价的大屁股,细腰肢,女人评价起女人来,可是十分毒辣的。
    看了一会儿陆龙龙的脚脖子,龙阳突然想起魏商君对他的评价“质朴未必不多情,嘴上强强的,心里旺旺的”,立刻感觉到脸上发烧,很是鄙视了自己一次,心说自己都乱想什么啊!可魏商君那句“哪个少年不多情”却死活在脑海中缠绕著。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陆龙龙的双脚按进热水中。
    酒醉的陆龙龙双脚被热水一泡,迷迷糊糊下意识舒服得呻吟起来,把龙阳吓了一跳。
    起身看了看,对方依然闭着眼睛,龙阳这才嘘了口气,腾下身子用手捧了水往陆龙龙脚上淋着,陆龙龙的大脚趾头极大,显然自尊心颇重,小脚趾头有些弯曲,恐怕来来要有呼吸方面的小毛病……他这会儿居然给人家看起脚相来了。
    正在研究人家的脚相,门锁咯嗒一声,接着陆青山一张老脸探了进来,恰好看见蹲着身子的龙阳在给自己的宝贝曾孙子洗脚,顿时,脸上乐开了花。
    龙阳看见陆青山,面红耳赤,赶紧站了起来,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掩饰。
    陆青山笑笑,“龙龙喝醉了?洗脚好啊!洗脚好,你继续,继续。”
    老头古怪一笑,缩手把门顺手关上,心里面得意,这可是好事情,嘿嘿,玉龙老友,你的弟子就要给我做曾孙子婿啦!
    一高兴,他忍不住哼起了当初京剧名角杨小楼《长阪坡》里面赵云的一句唱词:当谢天地啊!
    他八十多岁了,这会儿凌晨四点多,自然就醒了,正在书房看书,恰好听见宝贝曾孙女的房间有动静,因此偷偷摸摸想过来瞧瞧,果然得偿所愿,也难怪一大把年轻开心得哼京剧了。
    龙阳被老头抓了个现行犯,难为情得要死,特别是老头临走还说两句怪腔怪调的话,实在有些啼笑皆非,赶紧给陆龙龙擦了擦脚,给她搬好身体躺舒服点儿又盖上被子,这才悄悄出门回房间睡觉,至于他自己有没洗脚睡觉,就不知道了。
    酒醉的陆龙龙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陆青山亲自到她房间摇她才睁眼,外面居然已经天黑了,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太爷爷,几点了?”老头拽着胡子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陆龙龙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脸蛋?“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龙龙啊!昨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老头旁敲侧击,想打探军情。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龙龙想起昨天龙阳被叶舞拐带,后来叶舞像是鼻涕虫一样粘在龙阳身上,估计没什么好事,忍不住就鼻孔出气,“这个死龙阳,太爷爷,赶紧让他走,咱们空可住不下他,再说了,恐怕许多人愿意他去住了。”她说到后面,就有些酸溜溜的味道,陆青山一脸奇怪,心说早晨看两人挺亲热的啊,怎么自己宝贝曾孙女说这话?
    他再看陆龙龙的表情,到底人老成精,顿时就明白了,“龙龙啊!当初你太爷爷我那也是有许多女孩子喜欢的,你也知道,那时候摩登女郎不比现在女孩子胆小,旗袍开叉到这里……”说着还用手在自己胯部比划了一下。
    老头一打开话匣子,陆龙龙忍不住阻止,“太爷爷,您这话我从小就听许多遍了,又说这个干嘛!”
    “年轻人嘛!床头打架床尾和,我知道你娇气,可是龙阳到底是山里面长大的,比较腼腆,何况你还比他大,你应该让着他点儿……”陆龙龙这才明白陆青山的意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太爷爷,您想到哪儿去了?谁跟他床头打架床尾和啊!”说着脸上就有些红晕。
    “大清早的时候,龙阳不是睡在你这儿的么?”陆青山故意装糊涂。
    陆龙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自己的睡衣,死劲儿想都没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隐约是龙阳把自己背回了房间,难道?
    看着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陆青山心里面偷笑,“想起来了?太爷爷也不是老古板不能世故人情,现在的社会么,就算结婚前有什么也不稀罕了,太爷爷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最好能在我活着的时候生几个孩子出来。”
    他的话,其实后面半句才是重点。
    陆龙龙咬牙切齿,心想龙阳这个家伙看起来老实,居然趁着自己喝醉了的机会……还在自己家中自己房间……
    她一掀被子跳下床,“我……我找他算帐去。”陆青山一把拦住她,“干什么去?”
    “太爷爷!”她使劲一跺脚,“人家在你家里面把你……那个我……那个……”
    陆青山逗小曾孙女玩儿,看她这个那个的又不好意思说,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把胡子乱颤。
    “您还笑呢!”陆龙龙气糊涂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身上的衣服是你妈给换的,至于小龙阳,我抽风他昨夜跟你……”
    他老神在在拽着胡子,这时候还在吊胃口。陆龙龙被他弄的没脾气,拉着他的胳膊摇晃了半天,他这才把自己看见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陆龙龙愣了,就那个走哪儿勾引女孩子的坏小子会这么体贴人?
    陆老头继续添油加醋,“他给你洗脚的时候啊!眼神是温柔的很,我眼光没错,当初我看你太奶的是那种眼光,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难道是真的?陆龙龙怎么都觉得不太真实,“太爷爷,您敲我一下,我看疼不疼。”
    陆青山顺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小丫头真是笨蛋,我可告诉你,小龙阳做我的曾孙女婿是做定了,这事儿我说了算,你可别给我放跑了。”捂着脑门雪雪呼痛,陆龙龙使劲搓着,“难道叫我主动跟他表白,想都别想。”老头一瞪眼,“怎么?太爷爷说话不管用了?”
    “反正让我主动就是不行。”
    陆老头使劲看着她,她倒是不甘示弱,很勇敢地跟自己太爷爷对视着。
    “龙龙啊!这事儿最后还得看你,机会把握不把握就看你自己了,谁说一定要你主动开口的啊?你可以尝试创造一个给他开口的机会啊!”老头循循善诱,居然教她这么个坏主意,“你要真不喜欢人家,太爷爷什么话都不说。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年有没喜欢过男孩子?好了,赶紧弄弄,下楼吃饭。”陆老头的话倒是点到为止,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陆龙龙发呆。
    她使劲想了想,似乎自己还真没为什么男生动心过,难道……
    一时间,女孩子的千般滋味在心头,她也不知道怎么才好,说起来,的确这几天龙阳的本事吸引了她,而陆青山又死活把他们两人往一起凑,还拿“女大三抱金砖”这样的话挑明了跟他们说,自然就有了许多别样的情愫,不过,这就是爱了么?
    她朦朦胧胧洗脸刷牙后下楼,看见龙阳正坐在客厅跟龙悦说话,想起太爷爷跟自己说的对方“温柔地”给自己洗脚,顿时就有些脸红。
    接下来几天,她跟龙阳的关系可就有些微妙,而叶舞没事就电话骚扰,让迟钝如龙阳也觉得太为不妙,于是就跟刘畅理商量是不是该回去了。
    老刘想想也是,他这几天看在眼里,心说再这么下去,三○八的姑娘们怕是要埋怨死我这个老头子了,老伍估计也会给我脸色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要是陆老哥真那么大本事追到武当山上去让小龙阳的师傅亲自开口,那也就怪不到我头上来了。
    老刘偷偷摸摸找了一个熟识的国内中医同行去订机票,连陆青山都不敢告诉,就算陆青山知道了,他也完全可以借口是国内中医协会统一订的机票。那位同行对老刘这位德高望重的名医倒是很尊敬,连忙在自己队伍里面加上了两个位置,不过大陆团体出来,历来都有参观游玩的坏习惯,因此想回去还得多等两天,刘老头看对方办事还算得力,心里面嘿嘿苦笑,心说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居然……
    回程的事情既然搞定,龙阳大为欢喜,先给小姑姑就打了个电话,几个姑娘都欢喜得很,其实,也就是一个多礼拜而已,却被她们弄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徒被伍老太太笑话,不过她何尝也不指望着小龙阳赶紧回来,老年人喜欢晚辈,那是恨不得像养宠物一般拴在身边才好的,何况她刚和老刘挑明了关系,自然也有许多话。
    这边龙阳忙碌,叶舞却又打电话来叫他出去吃饭,当然,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恰好帅哥汤告辞要回美国,龙悦作为他的助手,自然也要走了,龙阳自然是婉拒了叶舞的好意,叫长腿美人心里面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龙阳送龙悦却中正机场,站在人流如稠的候机大厅,心里面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讷讷半晌,他看着一直沉着脸的龙悦说:“表姐,你……以后还回不回来啊?”
    “我回去做什么?”龙悦翘着下巴,“看你跟龙女好么?”龙阳尴尬,“我跟小姑姑又没什么。”
    龙悦切了一声,“你们当我傻,不知道和?上次你跟她说悄悄话,我听了一清二楚,你信誓旦旦说以后要娶她当新娘子……”“那……那不是小时候不懂事瞎说着玩的么!”龙阳被说得面红耳赤的。
    龙悦哼哼两声,低头自言自语说:“龙女会是说着玩么?她的脾气……哼!”龙阳没听清楚,刚要问什么,那边开始登机,帅哥汤却是不急,只是远远站着。
    龙悦咬了咬唇,对龙阳勾了勾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指,“馒头,过来!”恍惚中,龙阳觉得就像小时候一般,龙悦端着一盘好吃的在对他勾手指头,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
    狠狠捧着龙阳的脸颊,龙悦把唇贴了上去,冰凉的舌尖轻轻探过,伸进了龙阳口内。
    还没醒转过来的龙阳刚刚尝到龙悦甜美的唇舌,突然一唇一痛,接着一股腥咸铁锈味道流进口中,一伸手抹了一下,手指上全是鲜血,却是被龙悦狠狠咬了一口。
    “死馒头,我恨你,恨死了!”龙悦这时候突然眼泪涌出来,转身跑开。
    尴尬的龙阳左右看了看,还好,似乎没什么人注视他,只是有几个年纪大的瞧了他几眼。
    站在检票口的帅哥汤看见这一幕,伸手压了压头上的排球帽,叹了口气,高声说:“龙阳,有机会来旧金山……”
    他使劲挥了挥手,背着大旅行包往里面走去。
    有些沮丧,龙阳垂头丧气走出候车大厅,陆龙龙坐在里面,一眼就看见了他唇上的牙齿印,心里面清楚得很,不知道怎么,偏就生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怎么?被你表姐教训了?”
    龙阳没说话,钻进后座,突然觉得有些心力憔悴。
    第十章西门街头
    冲门,一名上慈管,府舍下一寸,横骨两段,约中动脉,去腹中行各四寸半,《铜人》针七分,灸五壮。
    主腹寒气满,腹中集聚隐痛,阴疝,妇人难乳,妊娠子冲心不得息。
    陆龙龙看著龙阳那副模样,突然有一种“把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搂进怀中”的感觉,把她自己吓一跳,张了张最就没说话,默默发动汽车。
    龙阳想起小时候,龙女和龙悦一个梳著双角丫一个梳著马尾巴,两人各自站在一边,一个说龙阳过来,一个说馒头过来,从那时候起,原本相貌酷似的雨人就开始行同陌路,他心里面酸楚,顿时就想起农村女人骂自己的小孩“你这个惹祸精……”
    或许自己还真是个惹祸精,他心中想著,下唇火辣辣的痛,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在脑海中蹦出来,也分不清到底是梳的马尾巴还是双角丫,是小姑姑还是悦表姐……
    一路无话回到陆公馆,龙阳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生闷气。
    陆龙龙想劝劝他,去又不了解人家那青梅竹马的关系到底是怎样,想来想去,恨恨跺脚,“这个笨蛋,憋死你。”
    陆青山恰好下楼,就看见了她的小儿女模样,眯著眼睛皱著鼻子一副老顽童模样开口说:“呦!这有是怎麽了?”
    陆龙龙生气,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龙阳,也不说话,掉头就要走。
    “哎!我说乖龙龙,回来。”陆青山拽住她。
    她没好气说:“太爷爷,您又要干嘛?”
    陆老头伸手进口袋里面摸了摸,把个薄薄的东西递到她眼前,笑得古里古怪的。
    她接过来一看,却是两张电影票,红着脸不肯要,“太爷爷,您这也太老土了吧!这都什麽年代了。”
    “瞧瞧,这你就不懂了吧!”陆青山老神在在,“当初我跟你太奶,那也是看电影,虽然六十年过去了,难道现在就没人看电影了?”他说著就把电影票塞进了陆龙龙的手中,“我这个老头子可是煞费苦心,小丫头别不识好歹把太爷爷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老头说完就又上楼了,“给我弄一壶冻顶乌龙,我跟你刘爷爷下棋呢!这小老头连接输了三把,正坐我书房憋屈著呢!”他叫刘畅理小老头,却也不想想自己是多老的老头。
    “凭什麽非得让外叫他看电影啊!”陆龙龙嘀咕。
    她嘀咕了一会儿,跑去给两个老头泡茶了,偌大的陆公馆大白天也没几个人,一家子都是事业型精英,也难怪她那个脾气性格了。
    把电影票一直塞到第二天,陆龙龙在陆青山好几次眼神示意中这才不情不愿敲了龙阳的房门。
    龙阳正捧著陆青山手著的一本《梅花针扣刺》做床边看著,见她近来後古古怪怪,有些奇怪,“有事麽!”
    “没事不能找你?”陆龙龙原本就不好意思开口,听龙阳这麽一问,就来气了,说著转身就要出门。
    “我不是那个意思。”龙阳看她这样,反倒不好意思了,人家这几天把自己当小祖宗一般供著,带著东玩西逛的还花了不少钱,自己这麽说似乎的确太没礼貌了,赶紧就站起来拉了她道歉,“其实,龙姐姐……很开心认识你。”
    他觉得既然要走了,终归还是要说几句感谢的话的,只是话到嘴边不知道该如何说,结果就变成了很开心认识你这样的话。
    陆龙龙突然被他拉住,正心乱如麻,迷迷糊糊听了这句话,一层红晕顿时从耳朵根部开始渲染开,心说这木头终於开窍了,好歹没让自己主动表白,那得到丢脸啊!
    龙阳犹自不觉,拉著人家手说了一大通不知所云的话,听的陆龙龙心头乱跳,心说这人怎麽突然就……这麽会说话了?
    “反正,我觉得这次来台北……”
    龙阳原本是要说这次来能够得到她的帮助云云,结果陆龙龙以为他要说什麽叫人心跳的话,忍不住就伸手捣住了他的嘴巴,“先听我说好麽?”她这声音突然温柔,把龙阳吓了一跳。
    “这几天我是凶了点,但是……”她慢慢低头,“但是我其实……也没那麽凶,我……”
    用力平整了一下呼吸,她这才慢慢说:“其实,太爷爷说的没错,我就是嘴巴凶罢了,这几天对你不客气,你……你别生气。”龙阳这才察觉自己还拉著人家手呢!下意识放开,还往後退了一步,可惜,陆龙龙没反应过来,只是在编织著如何把电影票给对方。
    “那个,有一部很棒的电影,原本是幽幽找我一起去看的,但是她临时决定晚上要开工,所以……”陆龙龙绕了一圈,终究还是没好意思直截了当说明白,“浪费了就不好了,电影是明天晚上的,你陪我看吧!”把电影票塞在龙阳手中,脸色酡红的陆龙龙快步离开房间,只留下愕然的龙阳。龙阳想追上去告诉对方自己明天就要回去了,但是陆龙龙出门后不知道怎么,居然开了自己的车走,而龙阳实在不好意思跟陆青山去说,只好作罢。
    一直到晚上,陆龙龙也没回来,龙阳忍不住打对方手机,可惜,显然陆龙龙没开机。
    把手枕在脑后,龙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次台北之行认识了陆龙龙、叶舞她们,接着大街偶遇樊伊静,再又碰上悦表姐,又被魏商君说成童子鸡……
    一时间,七八天的经历全部浮上心头。
    这些女孩子个个出色,陆龙龙被姐妹们评价为屁股大、细腰肢的准美人,不是没有道理,叶舞的修长美腿号称可以竞选世界十大美腿……他想着长腿美人,顿时又想起那天叶舞卧房的事情来,一时间尴尬不已,心说这要是被小姑姑知道了,一准把我打成猪头。
    接着想到龙悦,对方“馒头我恨你”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响,想起小时候种种,龙阳忍不住就有些难受,下唇立刻就有些火辣辣的疼起来。
    伸手摸了摸,他在想,小姑姑向来细心,会不会被看出来啊,反正碰上悦表姐的事情是要交待的,只是……
    他胡思乱想,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迷迷糊糊着,才睡了几个小时就被刘畅理叫醒了。
    刘畅理说要走,陆青山大吃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难道我陆青山招待不周?”刘畅理看这位陆老哥脸色不善,心里面叹气,心说早就知道会这样,没奈何,苦笑了一下说:“老哥,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你看,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带着龙阳来,国内中医协会就有些意见了,我说不守规矩不跟组织统一安排走,回去我要是再不一起回去,面子上就不好看了,何况国内的确也有点儿事情,估计还得先跟协会他们一起去做个研讨会什么的,你老哥也知道,国内就是会多。”陆青山听他这么一说,倒不好挽留,毕竟,刘畅理跟他不一样,不过,他心思转的快,立刻就改口说:“要不,小龙阳暂时不走,再过些日子我亲自跟他回国,也去看看几十年没见面的章玉龙老友。”老刘一听,这哪儿成啊!那不是白费力气了么!立刻就苦了脸,“老哥,价钱也知道我发妻早亡,那个……”
    他老脸有些红,低声说:“龙阳现在的干奶奶就是我的新老伴,那老太太,护犊子得很,恨不得把龙阳天天拴在身边才好,这次来台北,我还是费了好大力气,这不是,前天打电话回去,老太太就生气了,说我再不让她乖孙回去,她就亲自飞来台北跟我拼命,她这个人,在美国生活了许多年,敢说敢做的脾气……”陆青山瞪眼,却一点儿办法都没,看看老刘,刘畅理倒是一副理直气壮,再看看迷迷糊糊的龙阳,龙阳还没睡醒呢!站那儿有些发呆。
    叹了口气,他心说难道龙龙就分龙阳这麽没缘分?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好吧!你老弟有你的难处,一路顺风吧!”刘畅理看这位老哥居然有些甩脸子,也有些尴尬,“老哥,这次承情你殷勤招待,我匆匆而去,实在不好意思啊!老哥身体健壮,如果有空,一定要来南京,我怎麽也要尽一尽地主之仪,到时候老哥有什麽不满意,我敬茶谢罪,”两人说了几句话,陆青山叫司机送刘畅理和龙阳去机场,看车出了门,他一路小跑,居然速度跟年轻人差不多,就去给宝贝曾孙女打电话,结果硬是没打通,气得老头一阵大骂,从儿子儿媳骂到孙子孙媳,意思无非就是家里面连个人都没,他老头子看中的曾孙女婿都跑了。
    乾骂不解气,他顺手抄起电话就拨到了儿子陆子房的办公室,陆董事长正在开会,结果被自己老子在电话里面一顿劈头大骂,莫名其妙还不敢还嘴,六十出头的人了,还被老子骂成这样,也真难为他了。
    这边龙阳和刘畅理登机,龙阳在舱口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什麽感觉。
    两人坐好後,刘畅理跟认识的同行打了一会儿招呼,自然还要介绍身边的龙阳,反正都是口头客气罢了,这次台北之行大多数人都去了阿里山、日月潭,买了不少台湾特产,大家也都累了,正是归心似箭,连寒暄都有此懒惰了。
    飞机起飞後这才坐定,老刘就有些抱怨,“这样走,实在是有些匆匆了,也难怪陆老哥要甩脸色了。”
    龙羊很是难为情,“刘爷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看著他为难的神色,老刘叹气,“龙阳,我可没怪你,只是……哎!这叫什麽事啊!”
    他心里面清楚,陆青山硬是要龙阳做曾孙女婿,老这麽留下去也不是办法,直接说?跟陆青山那快九十岁的老头怎麽说?
    这也是无奈之举了,他伸手拍了拍龙阳,“别往心里面去,这次来台北收获还是很大的,龙阳,好好加油,明年咱们参加世界针灸大会,你要多做些功课,最好先准备一些讲稿之类,在世界针灸大会上的讲稿要简单直白,那里面老外多,你说太深奥了,人家理解不了,说起来,这次认识的那个北美头皮针协会叫什麽汤姆的,这个美国青年,对中医的理解,实在叫大数中国人惭愧啊!”龙阳没听到心里面去,看着外面白云,心里面起伏不定。
    长腿美人叶舞和细腰肢陆龙龙此刻不知道在干什么,怕是没想到龙阳此刻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吧!
    龙阳原本倒是想跟叶舞说一说的,可惜实在有些害怕叶舞的热情,到时候一个控制不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而陆龙龙说要看电影,结果一个人跑到市区去了,电话也打不通,他想说也没地方说。
    手上提着电影标,龙阳有些痴了,旁边刘畅理看了,叹了口气,闭目假寐。
    陆龙龙嘴巴硬还是怕羞,其实跑去拉着大嘴巴云幽幽买衣服去了,她很少逛街,又难得挑,只好拉云幽幽当参谋。
    “我说龙龙,你这是那根盘不对了啊!”云幽幽还打着哈欠,被好姐妹拉出来,实在有些没力气。
    “帮我挑衣服都不行啊!”陆龙龙横了她一眼。
    “行行!我的活祖宗,你要买什么样子的衣服啊?”“那个……我想买一条短裙,不知道怎么搭配衣服。”陆龙龙颇有些不好意思,短裙她还真没怎么穿过。
    云幽幽顺手一指旁边橱窗里面的一条短裙说:“这个不错,格子前后缝片超短裙……”陆龙龙看那裙子实在短,难为情说:“这个也太短了吧!估计连屁股都盖不住,何况现在还是冬天呢!”云幽幽翻了翻眼睛,用台语反问了一句看漂亮还怕流鼻水?
    “那……搭配什么衣服、鞋子呢?”陆龙龙意外地没有反驳。
    嘿!这就对了,你这个大屁股细腰肢的小妖精啊,最适合穿这样的超短裙了,再搭配个奶白色的毛衣、麂皮靴子,嗯!腰间再来一条繁琐一点的腰带,最好……再配一条手链的围巾,那就完美。“云幽幽在衣服搭配上面出起语音来,倒是很厉害,到底是娱乐主播,这点儿眼光还是有的。
    按照她的说法全部配齐后,陆龙龙顿时脱胎换骨一般,她平日空职业套装习惯了,颇有些老成,这会儿却成了千妖百媚,和叶舞的时髦有一拼的模特儿一般打扮,怎么看,也就是十八九岁模样而已,但身材却又好得叫大多数女生羡慕,腰胯间斜斜挂着的腰带更加突出了可堪一握的腰肢,把胯间突然丰隆起来的臀部顿时突显了出来。
    “哇勒!赞!我云大美人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云幽幽先是自夸了一句,接着突然疑惑,“你怎忽想起来穿成这样了?相亲去?”看着试衣镜里面自己的模样有些脸红的陆龙龙下意识回答说:“我太爷爷给买了两张电影票,让我跟龙阳去看电影。”
    “哇!你家老菩萨这么开明?”云幽幽大呼小叫,“什么?跟小妖道去看电影?我果然没猜错啊!真的是相亲。”
    “要死,这么大声干什么?”陆龙龙左右看了看,果然引起了一帮人注意,她红着脸低声说:“我像是那种嫁不掉,需要相亲的人么!”
    “我看像,不过……龙龙啊!”她原来想提叶舞的,看陆龙龙脸色,结果开嘴没说,实在不想破坏好姐妹的心情。
    还是我聪明,什么男人都可以找,一不能找贫嘴的,二不能找漂亮的,三不能找……
    她心中嘀咕了半天,反正意思就是出色的男人都靠不住。
    夜间的西门叮,这个新时代年轻人的天下,霓虹灯闪烁的电影院前,一对对情侣拿着零食可乐互相挽着进场,陆龙龙捧着一杯泡沫红茶,独自靠在一角的墙边,她今天这身打扮实在很引人注目,尤其是身材被显得凹凸有致,配上精致的脸蛋,还真是云幽幽的说法,“好一个大屁股、细腰肢的小妖精,古代的倾城妖姬苏姐姬估计也就这样了”蜷着一条腿靠在墙边,她用吸管慢慢吮吸着温热的泡沫红茶,这红红茶滋味甜甜涩涩,简直和男女关系的味道差不多,她忍不住就在脑海中臆想那苍白少年拿着一把雨伞,就那么翩翩走过来,微笑着把一条温暖的围巾围在了自己的颈项,一时间心里面全部是龙阳的影子在飞舞。
    看着那些不停进去的情侣们,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个从来没恋爱过的、嘴硬的、自以为是的普通女孩子罢了。
    一直到电影散场,人群穿梭,她依然痴痴靠在墙角,等着那个脸色苍白,走哪儿都带着一把雨伞的龙阳。
    而此刻,龙阳坐的飞机在南京机场呼啸着停下,和刘畅理刚走到出口处,那边已经看见了脸上用大手帕挡半个下巴,带着棒球帽的小姑娘伊尔丽莎使劲挥手,怀里面宠物儿猪哼了几哼拱动,可小主人心思根本不在它身上,一把没抱稳,一下掉在了地上,摔得唧哇唧哇叫个不停。
    番外篇龙阳和龙悦的小故事
    道教名山武当山以“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闻名,绵亘八百余里,其中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个小山村叫龙家村,一百多户人家有百分之六十都姓龙,这里远离俗世,简直是男耕女织、鸡犬相闻的世外桃源一般。
    虽然家家户户都拉了了电,但是吃水却还是吃的井水,一个村子里面唯一的大娱乐活动就是每月从山外来一次的电影放映中拉起白布放电影,平时的娱乐则是全村唯一有电视机的村长把一台十四寸的电视机每晚搬在打谷场上放电视。
    每当晚上天色微黑,早起早睡的山村人就早早吃完了晚饭,各自搬着自家的凳子往打谷场而去看电视,一大帮人坐着小板凳围看一台只能收到一个频道的电视机,在某个时代,的确是一个很有特色的现象。
    龙家村的村长龙四叔虽然是山里人,却极有商业头脑,早早就买了一台拖拉机在山外跑运输,也算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了,后来带着村里面人率先开始种植中华弥猴桃,开全国山村种植猕猴桃风气先河,这龙家村在他带领之下居然从一台电视机一百多户人家看变成了家家户户盖了两层小楼,正应了一句话,“别把村长不当干部”如果有人问龙家村出什么宝贝,憨厚的龙家村人一定会告诉你,龙家村有四宝,这四宝分别是“中华弥猴桃、龙阳、龙女、龙悦”弥猴桃是让龙家村富起来的宝贝,自然是四宝之一,而叫龙阳的小男孩,因为被百里八乡都闻名的老神仙龙道长收为徒弟,才七八岁就会给人治病,自然名闻遐迩,至于龙女和龙悦,却是双宝双娇,这两个小女孩的长相跟孪生姐妹一般,辈分却不一样,龙女是一个长辈的女儿,好多大人都要叫一声小姑姑的,而龙悦则是龙家村英明伟大的龙四叔这个村长的独生宝贝女儿。
    龙女和龙悦两人自小关系极好,同时在山外学校寄读,成绩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每年不知往家里拿多少荣誉回来,自然是龙家村人值得宝贝的出息小孩。
    不过,这四宝之间的关系却不太融洽,小龙阳很少在龙家村,都跟师傅住在山上道观里面,不管村里哪个人上山烧香拜真武大帝顺带看他,都会带上一大包中华弥猴桃,结果造就龙阳看见弥猴桃就想吐,而龙女和龙悦,孪生姐妹两朵花一般的小女孩,却老是因为小龙阳而吵架,颇生了不少笑话。
    最出名的笑话无非就是一次在祭祖的时候两个小女孩当着村里面大多数人的面问小龙阳长大了要娶谁,结果小家伙没奈何说我一起娶好不好,小姑姑做大老婆、悦表姐做小老婆,惹得一帮大人哈哈大笑,而两个小姑娘也各自生气甩了脸子,在祖宗牌位跟前磕了个头就跑了。
    且说有一次十岁的小龙阳从山中天清观回家,他父母早亡,也就在各家住着罢了,山里人的质朴可见一斑。
    这天恰好住在了村长龙四叔的家中,龙四叔富得早,在村里面最是有钱,一家三口龙悦还常年不在身边,却住着三层的小楼,要说里面装修,比起城里面也不差的。
    四婶打小看着龙阳长大,虽然龙阳和龙悦同姓龙,其实早出了三代没什么血缘关系了,早早就把龙阳当家里面养着的上门小女婿看待,自然就把他当小祖宗一般对待。
    每年龙阳下山的时候,大多是在寒、暑假期,龙悦看见他回来,喜欢得不得了,把在山外买的玩具一件件拿出来献宝一般,可龙阳全部不稀罕,你要是拿一本善本古书来,说不定他倒是会如获至宝的,不过龙悦也有一手拿手的本事——会烧菜,而龙阳小孩子嘴馋,自然常常跟她好。
    这天晚上,龙阳跑去小姑姑家玩,很晚才回来,刚进门,就瞧见龙悦板着小脸蛋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上电视机频道不知道换了多少,眼神根本不在上面。
    “悦表姐,你怎么还没睡觉?”小龙阳一路跑回来,小脸蛋红扑扑的。
    “死馒头,谁叫你到现在才回来?”龙悦张牙舞爪扑了上去又掐又咬,当然,装装样子而已,其实舍不得真下口的。
    “小姑姑练了一趟'袒战五猴',很有几分架势了,我就又教了她一套'小华山',她学得可快呢!估计最多二十多岁就能学到最高级的'老君炉'了。”龙阳说起这个眉飞色舞的,随即又有些黯然,“可惜,我虽然会却打不了,最多练三分之一就气喘吁吁了。”龙悦拉着脸骂了他一句笨蛋,却掏了手绢出来给他擦汗,“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那么死练活练的干什么?”心里面却在鄙夷龙女为了接近龙阳才去学拳,不过,她还特意让老爸买了烤箱,山里人用烤箱的,恐怕方圆几百里甚至千里也就她这一个了。
    女孩子发育早懂事早,她十三岁已经情窦初开晓得许多了,这会儿给龙阳擦汗,心里面甜滋滋的,“我给你烤了许多梅花糕,你等着,我拿来给你吃。”她说着转身跑开,没一会就端了一盘来,龙阳也是饿狠了,忙不迭往嘴巴里面塞,看得她直叫:“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连接吃了六个才歇手的龙阳接过龙悦递过来的水,咕嘟咕嘟两口喝完,这才揉着肚子舒服,“表姐,还是你好。”龙悦心里面开心,却故意拉着脸蛋,“好什么好,你都要娶龙女做大老婆。”龙阳脸红,“那……那多三年前的事情了……”“哼!”龙悦撇嘴,“再过三十年我都不会忘记,洗脚睡觉去。”“我吃得好饱,这会儿都困了,不洗行不行啊!”龙阳苦着脸,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你当这儿是旅馆啊!”龙悦使劲拽着他按在了沙发上,“好孩子都要洗脚后睡觉的,待着,我给你打洗脚水。”
    等她打来洗脚水,小龙阳眯着眼睛半躺在沙发上,龙悦发狠,骂了一句,“死馒头真把这儿当旅馆了啊,跟龙女去玩累了,回来吃了就睡。”她给龙阳脱了鞋子,蹲下来就把一双脚按进了热水。
    龙阳有个毛病,不怕冷怕热,双脚陡然进了温度颇高的热水,一下子就醒了,“哎哟歪!烫死啦!”
    “吵什么吵!”龙悦瞪了他一眼,轻轻哼着歌儿用手捧了水往他脚上淋着。
    龙阳不好意思地抚头呵呵笑,“悦表姐,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啊?”“上辈子欠你的呗!”龙悦白了他一眼,却有些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龙阳才十岁,男孩子又没女孩那么懂事早,哪儿明白啊!
    看她这副模样,龙阳灵机一动,说:“要不,我给你洗脚好不好?”“真的?”龙悦有些欢喜。
    “嗯!”龙阳使劲点头,抓起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就拉着龙悦坐下,蹲下来去拽龙悦的脚。
    龙悦只穿了袜子和拖鞋,龙阳揪着袜子尖,一拽把袜子拽下来,龙悦骂了他一句,“瞧你笨手笨脚的,给人治病的时候倒是神气活现。”心里面却是欢喜得很。
    学着龙悦的样子,龙阳双手掬了一捧水往女孩雪白的脚面上淋着,然后轻轻搓着对方的脚。
    龙悦到底年纪大了些,嘴巴虽然凶,害羞还是会的,这时候被小龙阳揉搓着从没被别人碰过的脚,忍不住就有些害羞,轻轻把脚往怀里面一缩。
    “你别动啊!”他按住龙悦双脚,一边揉一边还嘀咕,“足四聪、足六华、里太冲、下昆仑……”
    龙悦知道他在嘀咕脚上穴位,暗底在心里骂了一句笨蛋,红着脸低声说:“馒头头,你会一辈子给我洗脚么?”
    “嗯!表姐,你喜欢的话,我给你洗一辈子。”龙阳抬头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低下头又继续嘀咕他的脚上穴位去了。
    龙悦听了,又欢喜又害羞,缩着肩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小龙阳有些发呆:“馒头……”
    “嗯!怎么?”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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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7:43: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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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6 16:06: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卷

第一章闺房之密
    《难经》曰:肺重三斤三两,六叶两耳,凡八叶主藏魄,为诸脏之华盖,人有二喉,前喉为喉咙,通于五脏,主气出入,后喉为咽喉,主纳水谷,通乎内腑。
    《灵枢》云:前喉气之所上下,后喉水谷之道。
    《素问~灵兰密典论》云:肺者相传之官,治节出焉。
    手太阴肺经,左右其二十二穴,又,肺经主气出入,历来为导引术之最重视者,十二时辰气血流注旺盛在寅时,是以古人闻鸡起舞。
    踏上南京的土地,顿时就看见了三O八宿舍的每一个人,龙阳忍不住也使劲挥手,“伍奶奶、小姑姑……”
    老刘到底年纪大了些,去台湾之前还发了一次前列腺,这会儿就感觉很有些累,不过却也强打精神学领导人视察—般挥手,“惠兰女士……”
    “这老刘。”伍老太太低声嘀咕,脸上红了红,等老刘走到跟前,看对方脸色不大好,居然就有心疼了,“你这老头怎么也不会照顾自己?才出去了几天,整个人就憔悴了这么多!”
    刘畅理苦笑,“嘿嘿!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啊!”
    且不说爱咪儿和小伊莎欢天喜地上去每人亲了一下,龙女跟艾薇薇颇有中国传统女性气质,只是高兴地看着小伊莎又攀住龙阳的胳膊,露出一两个礼拜来最甜的笑容,虽然没什么行动,龙阳从二人的眼神中却可以感受到,要不是因为大庭广众,说不定这个小姑姑就扑上来了,多年来的了解,加上在台湾的一番经历,龙悦表姐离开时的话,并不是真傻的龙阳还是很清楚的。马马虎虎算是一家子的众人欢天喜地打道回府。
    英国姑娘前天接了电话就订下了接风宴,在狮子桥的狮王府订了一桌。狮王府也算是淮杨莱系的名店了,虽然价格颇贵,但胜在环境优雅,特别是盐水皇鸽、王府鸡翅等几个招牌菜很有看头。
    几乎每个大点儿的城市都有步行街,南京也不能免俗,狮子桥步行街位于闹区,一到晚间人流如绸,有人如是评价说:“去南京狮子桥步行街,那不叫逛街,叫下饺子”,这话说得有些道理,这人一多,就好像滚开的水锅里面扔下了无数的饺子一般,一个个晃晃荡荡,沉沉浮浮,摩摩擦擦……
    年轻人精力好,爱咪儿在最前面开路,小伊莎把可怜的小猪丢在家中,独自挽着龙阳跟在后面,龙女和艾薇薇随后,伍老太太和刘畅理则落在最后。
    伍老太太难得穿了一件手工缝制,裁剪贴身,颜色也契合她年纪身材的旗袍,外面罩着在美国打折季节买的狐裘大衣,头发也精心挽着,仔细一看,颇有二三十年代旧上海时髦富贵太太的味道,在路上这么一走,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其串尤以五六十岁的老头居多。
    女人从十六岁到六十岁,没一个不爱打扮的,即便贤惠如伍老太太这样也不能免。
    “惠兰今天这身旗袍别致。”刘畅理难得也学人夸奖起别人漂亮来。
    伍老太太虽然五十多岁了,此刻居然有些害羞,低声啐了一口,不过刘畅理风度翩翩、老而弥坚,的确有值得女人喜欢的地方,谁说老年人就不能追求爱情?
    刘畅理其实此刻心里面也感慨万千的,看着伍老太太,心说或许这就是缘法吧!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临老却还来了一把夕阳恋,自觉也有些好笑的。他由自己身上又想到龙阳的事情,忍不住心里面叹了一口气。
    两人互相挽着,倒像是几十年的老夫妻一般,刘畅理气质儒雅,伍老太太风韵犹存,两人走在一起实在般配,每一个瞧见两人的总要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临到老来,还能如此亲密地一起漫步。
    “我说老刘,你这次从台湾回来,怎么脸色不大好看啊?”伍老太太一直没逮着机会问,这会儿偷空就问开了。
    “别提了。”刘畅理苦笑,“这一次,可是逃一般的逃回来的。”
    他说着就几句话简略把缘由说了出来,伍老太太噗哧一笑,眼睛一眯之下两侧鼻翼皱起许多小皱纹来,哪儿像是五十来岁的妇人?这种成熟却又带着一丝顽皮的知性女子气质,对于老头们的杀伤力实在不小。
    恰好到了狮王府门口,前面迎宾小姐开门,两人进去后老太太还笑个不止,偏巧旁边一个凸肚的老头食客洗手间回来经过她身边,看见她这一笑—顿时花了眼,转头回间也不瞧瞧清楚,一下撞在了一人多高好几米长养了许多活鱼的鱼缸上,把里面的游鱼吓得摇头摆尾纷纷洒洒游到一边去了,老头满脸尴尬,而不远处的迎宾小姐则捂着嘴巴低笑。
    “强买强卖听说过,可没听说强迫招曾孙女婿的。”伍老太太笑得开心,“那陆老头看来也是一个老顽童,不过,说起来,我们龙阳是有那个魅力的。”
    她说起龙阳,满脸自傲欢喜,刘畅理就叹气,“你也不能继续这么宠着他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人情世故,社交往来,他哪儿能学到……”
    老太太倒是有点不服气,刚张嘴说话,刘畅理拽了拽她,前面两步就是包厢门了,龙阳正站门口呢!
    众小是故意给两位老人单独的时间,不过路总有走到头的时候。
    一桌饭吃得开心,爱咪儿问起龙阳见着自己师傅没,龙阳自然滔滔不绝,把碰上欧老头的事情讲了个始末,顺便还说了一下海外太和宗李师姐。
    饭局吃到夜里十一点才结束回家,这时候的陆龙龙正痴痴站在台北西门町街上等着某人呢,某人已经和姑姑姐姐妹妹说起台湾见闻来了。
    龙阳说起那厉害的美国针灸师,自然就要提起龙悦,虽然知道这个难免要说,可说起来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龙女的脸色。
    果然,龙女听见龙悦的名字,眉头顿时就皱了皱,其实两个女孩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么?又不是什么夺夫杀父的大仇,只是从小到大一直的竟争而已,后来两人翻脸成仇,便多了许多计较,把龙阳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龙女刚皱眉,接着就觉得端出小姑姑的架子不妥,何况龙阳这次回来也晓得给她们带些礼物,可见已经懂了些人情,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直接好,想到这儿,她嘴角扯动笑了笑,只是,这个不大自然的动作没被兴奋的女孩们发觉。
    大伙儿高高兴兴谈笑,好一会儿,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爱咪儿正听龙阳说话听得入神,还是乖巧的艾薇薇去开了门,不一会儿,把一个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女孩带进了房间。
    女孩不是陌生人,正是那个和淫贼相好的韩国美女金艾拉,龙阳下意识就皱了皱眉,心说估计那家伙毛病又来了,换女友的确比他换衣服快。
    金艾拉一进房间,看见爱咪儿,好歹也是她的学姐,她从韩国大老远来南京念书的确也没什么朋友,还有什么好说的,顿时,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
    女孩子劝女孩子,语气态度自然就没那么客气,这几人都认识那花心的淫贼,用脚趾头都猜一定是被淫贼欺负了,当下不约而同地大骂戴小楼来安慰金艾拉,当然这只是一种手段,只是龙阳在旁边听了有尴尬。
    好不容易劝住金艾拉那水龙头一般的泪水,众女就追问缘由。
    金艾拉使劲揉了揉略微浮肿的眼睛,说:“他……他一天到晚就想着跟我做爱……”
    这话一说,房间里面顿时红了一大片脸。艾薇薇首先红着脸蛋硬拉着一脸好奇模样的小伊莎出去,而小伊莎被拽着也一步三回头,似乎很想明白“一天到晚就想着做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薇薇拖着小伊莎出房门,龙女和爱咪儿互相看了两眼,都有些尴尬害羞,龙女的品性那是不必说的,爱咪儿别看她整天嘴巴上大喊要色诱龙阳云云,那其实也是一只纸糊的老虎,这突然上门的金艾拉却拿出这么一个两人都毫无经验的事情来说,简直是问道于盲。
    倒是龙阳,沉吟一下,就问:“能不能说仔细一点儿?”
    金艾拉跟龙阳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龙阳一度还被逼扮演过“准女婿”的角色来糊弄她父亲,她这会儿也有些害羞,这种闺房之事拿出来说的确不太妥当,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在中国也就他们几个朋友,于是就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她家教甚严,而自从爱上那淫贼小楼和对方同居后,发现对方在那方面索求无度,甚至有些变着花样折腾的味道,和第一次温柔的那个他严重脱节,她渐渐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一个色鬼。
    听到这儿,爱咪儿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中国有句古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带二段,怎么不好好教训他?”
    龙女啼笑皆非,伸手拔下爱咪儿捏紧的拳头,“哪儿有你这么说话的?”
    粗线条的姑娘不笨,很潇洒地挥挥手,“我是说除了龙阳外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句话让龙阳尴尬不已,有这么说话的么?
    那边坐床边上的金艾拉却红了脸,结结巴巴低声说:“我……我发现自己也……也开始整天想那个了……”说到这里,她眼眶一湿,好像又有开水龙头的迹象,“这些事情不是一个星期一次,而且只能在晚上么……”
    听她说到这儿,爱咪儿和龙女即便没经验,也明白了少许,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龙阳一边哀叹那淫贼坏事做尽居然还有这狗运,一边也有些好笑,或许,也只有这样的笨姑娘才能打动精明的淫贼的心。
    出于医生的敏感,他还是很小心地问了几个问题,在得到答案后,顿时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其实,小楼他也不是什么色鬼,只是,年轻么,在那方面需求难免……咳……”他老成持重咳嗽了两声。
    旁边爱咪儿看见他这副模样,想笑,却又被龙女暗底下制止住。
    “难免就大了些,年轻人的体质即便有一夜七八次,也属于正常……”
    他说到“七八次”的时候,金艾拉虽然脸红了—下,却没惊讶,显然……
    “尤其刚才我问你那个……”他想用“射精”这个词,看了看小姑姑,终究没好意思说出来,可是绕来绕去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把自己急得脸都红了。
    爱咪儿看着撇嘴,“我懂呢!中国道家有‘采阴补阳’的邪术,那家伙一夜七……噗哧……一夜七八次……一定是用了邪术。”
    她这么一笑,把房间里面的尴尬冲淡了不少,龙阳看了看小姑姑,小心翼翼编织着词汇,“他那个家伙骄傲得很,何况男人在这方面都愿意逞强,他只是用了一点儿道家的秘法,所以……那个……显得比较色魔……”
    爱咪儿一拍大腿,“说得好,就是色魔。”
    色魔这个词连续被重复两遍,金艾拉也破泣为笑了,羞红着脸问:“是不是……我什么地方伤了他的自尊心了?所以他……”
    “也不是吧,他那人个性如此,不到三十岁之前孩子气都是很重的,说白了,就是没有被认同感,因此老是想着在自己的亲人朋友面前表现自己的强视”
    龙阳这话分析的一点都不假,而男人在女人面前,还有什么比床上勇猛更加强势的呢?龙阳虽然算是道家弟子,但是并不太赞成那种无精液付出的做爱方式,现代社会不比过去,稍微富贵便要妾成群,在现代一夫一妻的制度下,无精液付出的做爱方式简直就是教唆男方出去嫖妓,原因无他,做来做去都没精液付出,也就意味着男方随时的性亢奋,只一个女人能满足他么?
    “那……”金艾拉此刻也晓得自己虚惊一场,红着脸低声问:“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她这么一问,龙阳倒觉得自己不大好继续说下去,毕竟小楼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这种闺房之密,还是男女双方互相探讨比较好,造成今天这个模样,很大的原因应该是金艾拉对性的不了解,而淫贼为什么不好好教自己的女朋友,大概还是出于那种“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总不能你不要,我偏给你,你要,我反而不给……”这种奇怪的思想。说白了,他只是像个将军一般在等待对方先来投降罢了,典型的小孩子脾气。
    想了想,他向爱咪儿拿了纸笔,随手写了两行,然后递给了金艾拉,“你回去后打开,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韩国女孩羞红着脸,急于想看到纸条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可想想自己深更半夜来敲人家的门,现在有了答案撤腿走人也太没礼貌,最后还是爱咪儿古怪笑着把她推了出去。等出门下楼,她迫不及待在路灯下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孩子的脾气都是你越是不给他糖果他越想要,尤其像他那种被宠坏了的大男孩”。
    等送韩国女孩走后,龙阳他们几个互相看看,这才狠命笑了起来,又怕金艾拉没走远,只能咬着唇克制。
    而小伊莎听见走动和关门的声音,从艾薇薇房间探出脑袋来,“什么是一天到晚就想着做爱啊?”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面全部烧红了脸,小伊莎跳到龙阳身边拽着他胳膊,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龙阳只好支支吾吾。
    又说了一会子话,小姑娘熬不住困,不停打着哈欠,却不愿意单独去睡觉,死活硬撑着抱着龙阳胳膊打瞌睡,几个女孩和龙阳突然分开几天,也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一时间谁也没睡觉的意思,只是不停地说话。
    宛如树上一窝麻雀唧唧喳喳,总是会很莫名其妙地、没有缘由地停下来,讲着讲着,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话题突然间就没了,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个女孩互相看看,再看看龙阳,都觉得有些儿体己话不太适合人多的时候说。
    龙阳经过前几天在台湾被一众美女围攻,好歹也晓得了些人情世故,突然也觉得自己应该回房间睡觉了。
    三耳光女孩坐在床上,都只着睡衣而已,可以说人比花娇,各擅胜场,不过,生活毕竟不是淫贼换女朋友那么简单,龙阳也不是我们那个淫贼戴小楼。
    龙女到底跟龙阳十几年青梅竹马,看他神色,就知道他下面要干什么了,“忘记跟你说个事情,过两天我跟爱咪儿都要带队去河南开封参加全国夫学生武术邀请赛……”
    这个话题一开,英国姑娘也突然想起来这话题,顿时想起来她们八极拳门在这种所谓武术比赛上似乎还没什么比较好的名次,她原本就想着龙阳回来要好好让对方想想办法的,这会儿干脆一屁股贴着龙阳身边坐下,颇有些撤娇的味道,“帮我想个办法,怎么才能拿到比较好的名次?”
    英国姑娘性子虽然直爽,不代表她笨,她习练的是台湾版本八极拳,属于李书文罗瞳一脉,加上后来刘云樵的改编,跟大陆八极拳区别很明显,而且大陆八极拳大多奉孟村八极拳为正朔,各支八极拳狗咬狗得厉害,谁也瞧不起谁。
    譬如霍殿阁一脉八极拳一直都有人批判为走狗拳,原因无非霍殿阁给末代皇帝溥仪当过侍卫长兼武术老师。
    而刘云樵大师做过蒋介石的侍卫官,加上跟丁子成大师学过六合螳螂拳,跟宫宝田大师学过八卦掌,跟开封国术馆长马金义学过心意拳,军队生涯和多拳种的融合,自然让台湾八极拳和大陆八极拳不尽相同,尤其是发力时的动作,大陆八极拳大多直腰坐臀吐气发力,而台湾八极拳则带着心意拳的影子,发力的时候常常猫腰弓背。
    八极拳本就不是什么打起来好看的拳种,而是一种以凶狠著称的拳种,再加上心意拳这种出名打起来威力无匹但审美难看的拳种的影子,碰上那些官方样板武术老爷们,必然会被扣分,为什么?理由很简单,不好看。
    或许可笑,但是却是事实,因为不好看而被刷掉,这就好像周星驰在他的电影《食神》一开始里,给了最后菜做得完美的大麻子一个零分一样,理由就是大麻子太丑了,实在很有戏剧化,而爱咪儿带队去比赛,台湾风格的八极拳必然首先就要面对这个好看不好看的艺术问题。
    或许有人觉得“狗咬狗”这个词很难听,但,的确是事实,各家各派拳种向来是互相不服气的,国内开办武术学校高潮的时候就闹过好几次大规摸械斗,起因无非两家武术学校各自往自己祖师爷脸上贴金,然后口舌之争,最后大打出手导致死伤。
    即便是爱咪儿的师祖爷爷了,那位号称“神枪李书文”的大侠,在直隶督军李景林手底下做事,其时李景林号称“剑神”、“天下第一剑”,这位大侠却没事就刻薄地说“穿个大褂子练剑,又不会,一拳打死”。由此可见,武功好的大师未必武德就好,自古到今,这种例子多了去了。爱咪儿从沉迷于龙阳的归来到突然担心起即将来临的武术比赛,脸上表情的转换让龙女和艾薇薇一顿耻笑。
    艾薇薇捂着嘴巴笑说:“就你理由多,怎么都能乱吃豆腐。”
    爱咪儿先是脸上一红,接着挺胸,理直气壮说:“我就是要色诱他……”
    龙女笑着打断,“好啦好啦,咱们当中脸皮之厚非你莫属,你也别问龙阳有什么办法,我告诉你吧,这次请的裁判都是非官方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官方武术协会的人不做裁判?”爱咪儿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充满疑问。
    “嗯哼!”
    “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因为啊!”龙女笑着站起来拉开抽屉取了一封信,“咱们家龙阳是裁判之一。”
    正在感受着爱咪儿搂着自己胳膊而传来的软绵触感的龙阳听了这话,差一点跳了起来,“什么?”
    第二章淫贼有疾
    尺泽,肘中约纹上,动脉中,手太阴肺经,所入为合水,肺实泻之,针三分,留三呼,灸五壮。
    主肩臂痛,汗出中风,小便数,喜嚏悲哭,寒热风痹,喉痹上气呕吐口干,四肢浮肿,心痛短气,肺涨心烦,腰脊强痛,少儿惊风。
    ※※※
    龙女把信丢给龙阳,“自己看吧!”
    龙阳一看,是自己师父邮寄过来的,他拆开细看,旁边爱咪儿紧紧凑了过来也要看个究竟,搂着他的胳膊更加紧了,一股子女儿香往他鼻子里面钻,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小姑姑,龙女正似笑非笑看着他,把他吓一跳,赶紧低下头去看信。
    原来这次河南省举办的“武林杯全国大学生武术邀请赛”策划好久了,为了别出心裁,裁判只有一位来自国家体委的官员,其余都是花大心思请的所谓武林高人,譬如武当真武大殿的长老这种。
    龙阳恰好是武当真武大殿半个长老,而那些真正的长老们包括龙道长,没一个愿意下山的,一合计之下,理所当然的就让龙阳全权代理了。
    看完信,龙阳张口结舌,“我……行不行啊?”
    爱咪儿高兴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一叠声说行。
    龙女笑了笑,—伸手从他手上拿过信,一针见血说:“放心吧!你绝对不是裁判中最年轻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爱咪儿有些疑惑。
    龙女学她的模样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艾薇薇笑着说:“别忘了龙女是江苏省武术状元,有点内幂消息很正常啊!”
    英国姑娘叹气,“我还真忘记了龙女拿过冠军这回事,别人都把我跟龙女比喻成双娇,其实我比龙女……”
    “爱咪儿姐姐,我相信你一定也能拿冠军的。”龙阳咧嘴一笑,伸手握了握英国姑娘的手。
    这个举动叫龙女和艾薇薇大吃一惊,同时也把爱咪儿吓了一跳,三个女孩顿时如同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他。
    “你们……这是干什么?”被三个人死死盯着的龙阳脸上一红,身体往后缩了缩,搂着他另外一只胳膊打盹儿的小伊莎失去凭靠,“咕咚”一下,脑袋在床边上磕了个大包,想是疼得很,嘴巴一扁,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龙阳急忙帮小伊莎揉了起来,连声安慰,却没发现三个人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直到小伊莎再度在他的胳膊上睡着,才再度反应过来,被这样看着的龙阳脸上红晕再起,三个女孩互相望了一眼,再度为龙阳刚才哄人的话吃惊了一番,龙女更是在心中感叹现在龙阳的一些变化。
    正在龙阳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龙阳便立刻借开门,将小伊莎放在沙发上躺好。
    看到眼前的人,龙阳颇有些意外,刚刚送走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来的却是淫贼戴小楼。
    “嗨!这么晚来,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一脸笑容的戴小楼也不等龙阳有其他反应,拉着龙阳朝龙阳的房间走去,“借你们的宝贝一用。”
    一句话就把三个女孩晾在了—边,艾薇薇更是脸上一红,倒是小伊莎在这个时候睁开眼来,站起身便要抢上前搂住龙阳的胳膊。
    像是保护自己的宝物一样,淫贼立刻就挡在龙阳的前面,对小伊莎说:“别急别急,哥哥要和龙阳谈点男人之间的事,待会就还给你。”
    “到底干什么啊?”龙阳也被戴小楼今天的行为弄糊涂了,心说刚走了一个金艾拉,现在便来了她的正主,这之间也未免有些古怪了。
    说话中,龙阳已经被淫贼带进了房,关上门反锁好。
    龙女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想起之前金艾拉的事来,再看戴小楼的说话,顿时知道戴小楼所谓男人的事是什么了,同时脸红起来。
    果然不出三女所想,戴小楼一关好门就问:“我说哥们,我们是不是兄弟?”
    龙阳只能点点头,心里奇怪戴小楼好端端居然会问出这么一个算是有些严重的问题来,但随即想起上次小楼说这句话后发生的事,心中刚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询问,戴小楼已经解答了他没出口的疑问。
    “那……”戴小楼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抹难色,才恳切地问道:“那我现在有点病需要你治,但是要给我保密,你会答应吧?”
    其实戴小楼从头到尾就知道心软的龙阳肯定会答应他的,就在金艾拉苦恼戴小楼欲望太盛的同时,戴小楼也在苦恼着,有着丰富战场经验的淫贼,却在金艾拉身上看不到金艾拉和他做爱的满足,换句话说,是因为金艾拉根本不懂得去配合淫贼,而使淫贼觉得是否自己的房中术不行了,便来请教他所知道,对房中秘术有更深研究的龙阳。
    一边因为淫贼的频繁做爱,而带上了怀疑淫贼对其所爱程度的思考,一边因为女孩的不懂配合,转而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足,这才真正是龙阳先前所想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总不能你不要,我偏给你,你要,我反而不给……”这种奇怪的情景。龙阳听完淫贼的叙述,也不由得心里笑了起来。
    不过,知道归知道,龙阳却不能告诉淫贼,之前金艾拉也来过,万一一不小心,被淫贼误会成有戴上绿帽子的威胁,那他戴小楼可就得改名叫戴绿帽了,为此,龙阳也只能就淫贼的问题,慢慢缓解二人之间这种你我都不肯说出来的状况。
    房中秘术并非人们所想像那样玄妙不可万方,说白了,无非就是把一件事情做得更加好些罢了。
    龙阳沉吟了一下,还是点了淫贼一次,“大战三百回合这个词应该熟悉吧?”
    摸了摸头发,眨了眨眼,又揉了揉下巴,淫贼这家伙若有所悟,“才三百下?不会吧?难道说……以前的房中术大师也就五分钟的水准?那岂不是还不如我?”
    龙阳有些啼笑皆非,干咳了一下,把“大战三百回合”又念了一次,不过这次语气着重在“大战”二字上。
    淫贼哦了一声,再一次揉着下巴说:“需要那么用力么?难不成像是内家拳发劲那样?会死人的……”
    “这个……”龙阳这位纯理论老师也有些无奈,毕竟眼前这位论起真刀真枪可是要强他起码上百倍,“视彼如瓦齑,视己为珠玉……”
    他这么一说,淫贼略有些懂了,龙阳的意思其实就是点醒他房中大师的美梦,抛去宗教的东西不说,那些房中大师想必也没那么多气力浪费在身为“鼎炉”的女子身上吧!
    想想也是,现代若有几个学房中术的,一定是为了男人的自尊,却不知古代那些大师们修炼房中术为的是成仙成圣,追求刹那间快感后的开悟,寻求道的真意,除非真正双修的道侣,否则,谁会太在意身为鼎炉的女子呢?
    说白了,大师们追求的是拨开性爱高潮的迷雾,看透后面的本质,至于达到高潮到底需要三分钟还是三小时,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想来大师互相讨论绝对不会用“我昨天透过高潮看本质,花了整整一个晚上……”这样的话语来吹嘘吧!
    至于后来的学者想当然耳以为学房中术一味只是延长性爱的时间,那真真是可笑至极了。龙阳无奈得很,真正的房中术到底了解的人极为稀少,即便小楼这样略有点成就的,也不过接触了房中术的一个小角罢了,如果房中术不能控制自己和性伴侣的高潮,那还能叫房中术么?至于那些书中播写o×几个女人还没得到满足,纯粹文人的异想天开罢了,真若有,那么应该考虑去医院生殖器科检查自己是否患有不射精症了。
    这就好比一位武术大师和人搏斗,只需要一招即可打倒对手,或许他会玩弄一下对手,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才打倒对手。
    至于那些吹嘘做一次几个小时的,到底是做爱还是受罪?累得跟狗一样,得不偿失,甚至像是小楼这般一夜九次自以为得了房中真谛,其实却活活把自己累出痔疮来,真真叫“原想修炼半仙之体,结果却成半身不遂”。
    龙阳这位还没圈圈叉叉过任何—个女孩子的纯理论房中术大师侃侃而谈,把半吊子小楼说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靠!我算服气了,到底是武当山上长大的孩子,不一样啊!”
    这家伙,就是这脾气,明明被说得彻底服气,也还要半讽刺一下人,实在不够大度。我们的神医少年一笑,非常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用你的长枪把对手一枪挑下马就是了,滴溜溜转马灯一般从早晨杀到需要挑灯夜战,是不现实的,也不划算的,最好只一枪,刺敌将于马下……”
    半吊子小楼怔了一怔,反应过来才一巴掌拍了龙阳的后背一下,“要是不知道,还真以为你这小子是个沙场老将,说的如此贴切。”
    被淫贼这么一夸,我们的腼腆少年登时整张脸都红到了脖子底,给苍白的容颜加上了一丝血色,心中不禁想起了两个人来。
    心中突然出现那种酸酸的很不好受的感觉,龙阳已经不陌生了,浮现在眼前的是苏兰熏和龙悦的身影,一个个面对着自己凄凄哀诉。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我喜欢你,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知道么?好大好大的,无法逾越的一条壕沟横在我们之间。恨不同君生,日日与君好,龙阳,苏姐姐好爱你,可却不能跟你在一起……”
    “死馒头,我恨你,恨死了。”
    两个女孩都流着泪水,梨花带雨的姿态刺激着龙阳的心,那种感觉仿佛午夜梦回,回想着过往的不舍与难过,脸色是很不好看的,忧郁,还是深沉,阵阵的冰凉刺激着龙阳的胸口,而同一时间,龙阳也想起了魏商君的一些话。
    发觉身边朋友脸色的突然变化,本来有些红晕的双颊转瞬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苍白,倒颇有些电视里白无常的效果,只是这白无常似乎太俊俏了些,已经得到解决问题办法的淫贼不由关心起来,“怎么啦?脸色突然这么难看,你可别吓我!本少功夫好,但是却怕鬼……”
    想一想,戴小楼不由又笑了一下,想起这句话好像是某个电影里的台词,我们的龙阳却还在心中质问着自己,一切,真的是自己不懂拒绝带来的后果吗?
    伸手摸摸荷包里的电影票,龙阳又想起陆龙龙来,终于,在淫贼那和魏商君同样多情却又完全不同的主动厚脸皮追问下,龙阳将事情向淫贼说了一遍,更把魏商君的话重复了一次。
    淫贼望着前方,眼神微敛,单看这一副模样,淫贼还真是相当的英俊帅气,也难怪,要是连这么点外在本钱都没有,就算他厚脸皮地跑去迎合人家女孩,显示自己的性格,恐怕也只能落得个丑小鸭爱现的评价,落人笑柄。可见除了魏商君所说的才华,英俊的外貌对男人来说,也是狠重要的先决条件。
    龙阳望着淫贼,处于摆酷状态下的淫贼顿了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让龙阳哭笑不得的话语,“嗯!说得实在太好了,要懂得说拒绝,也是该收收心的时候了,有艾拉这样的女朋友,该玩的我也都玩过了,人老了就该收收心,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位魏商君,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期待着淫贼给出一些不同意见的龙阳脸色依旧苍白,只是眼神中却露出一些失望,看来戴小楼也不能给龙阳的烦恼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这也是性格使然,依照你的说法,你和我们两个不同,我们两个基本上算是你那师姐说的宁杀错切放过的类型,而且我们都比较灵活,也很干脆,不像你这么……这么……怎么说呢?心软,对,心软。”
    淫贼的话,终于还是转回到为朋友思考的方向上,不过,他的说话也十分显示他和魏商君那性格上的差异,“简单点说,我是金庸小说里的韦小宝,魏商君应该有些像古龙小说里的楚留香,而你……就像是金庸小说里的张无忌,最是难搞的性格。而且你比张无忌还要有麻烦,他是被赵敏给硬抢过去,其他三个女的都没怎么去抢他,而你,光是这个屋里要抢你的就有三个,算上这苏兰熏、龙悦,就是五个人再加上你还没说的,情况就复杂多了。”
    龙阳听得似懂非懂,他虽然感情迟钝,但是却不傻。
    但淫贼说到这,语气又是一顿,“不过呢,其实一切都要怪这个法制,要是没一夫一妻制,一切都解决了,你说不是吗?你不用烦恼,我也不用烦恼,至于女人嘛!外面三个一起嫁你,恐怕也没什么问题。”
    龙阳的的脸再度红了起来,想起自己曾经说过长大要娶龙女的,尽管自己之前对龙悦表姐说那是小时候的玩笑,但龙悦表姐说得对,龙女可不会当玩笑。
    “话说老了就没什么新意了,我没魏商君那么多理论,只有一句话告诉你,完全不伤害一个人的办法是没有的,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一样,虽然这句话不是我原创,却是事实。”说到这,淫贼叹了一口长气,“他妈的我也不想承认这句话啊!”
    最终,淫贼也没能说出一句富有建设性的话来。
    带着满脑的烦恼,龙阳送走淫贼,出门时,三个女孩和沙发上的小伊莎依旧守在客厅,看着二人走到门口,在戴小楼的欢笑声中送走了这个名副其实的淫贼。
    而我们的腼腆少年关上门,转身再度在三个女孩的注视下脸红,急忙借口该睡了,走到沙发旁,想要扶起小伊莎,尽速逃离现场。可睡着的小伊莎说轻不轻,说重不重,龙阳这个体力不足的少年又哪能快过三个女孩的反应?
    “那个淫贼和你说什么?是不是和金艾拉有关?”爱咪儿一走上前,也不管自己只穿了睡衣,拉着龙阳便坐在了沙发上,挽着龙阳的胳膊微笑地看着龙阳,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不老实交待,就别想走。
    龙阳尴尬地看了龙女一眼,有求助的意味,可是龙女眼眉一挑,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更说道:“别想说谎啊。”
    龙女三人也不知怎么突然这么八卦起来,只是之前金艾拉的情形让她们深深地觉得戴小楼有点……怎么说呢,就像是女孩子的同情心泛滥一样,也像是那种女孩与男孩间关于男人坏还是女人坏的争辩一样,不自觉就组成了女子同情团,一起捍卫同性的尊严。在这样情形下,龙阳是没有一次讨了好去,不是特别会说谎的龙阳自然是将淫贼的事和盘托出,当然,关于他自己的重要事隐了过去。事情刚说了一半,艾薇薇便脸红地嗔怪,起来,龙女三人可不是台湾陆龙龙足疗中心那些女人,也就放龙阳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龙女却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格外明完,即使隔着窗帘,依然可以感受到今晚月光的皓白。分开了这么一段时间,初见到龙阳时,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除了开心,还是开心,之前那段日子的烦闷也都一扫而空,但隐隐的,龙女却有种龙阳已经脱离了她怀抱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单单是龙女一个人有,另一个房间的艾薇薇也一样有,龙阳这次的台湾之行似乎带来了一些改变,三o八的三个女孩心中都转着同样的一个念头、同一个担忧,随着龙阳事业上的发展,会不会距离她们越来越远?
    “龙女,你没睡着,是吧?”和龙女睡在一张床上的爱咪儿翻了个身。
    爱咪儿和龙女、艾薇薇有所不同,可能是英国人的血统让她做事说话比较胆大直接,立刻将心中所想告诉了龙女,若是往常,她或许不会这样,可是和龙阳之间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让她只能和龙女这个龙阳最亲近的人互诉衷肠。
    一个人有了烦恼,想要找人说话时,总是会找最信任,心理距离最近的人来谈。
    “龙女,你有没有觉得龙阳他现在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皓白的月光洒在房间里,爱咪儿隐约可以看到龙女没有闭上的双眼里泛动着水汪汪的光芒,近处看,才发觉龙女的眼睛也有着不输给小伊莎的别样滋味。
    龙女转过头来,在朦胧的黑暗中和爱眯儿对上了眼,“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只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也不是不一样,只是……”爱咪儿再度思考了一会,似乎找不到比较好的措辞,“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这次台湾之行回来,他似乎成熟了一些。”
    “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是,好像很难说清楚!”
    二人对望着,彼此有一会的沉默,两个人说话,和许多人说话一样了,有时候话说到一半,突然地就停了下来,似乎彼此都陷入了沉思,突然的安静,让二人忽然同时噗嗤一笑爱咪儿说:“我以为我的中文还是不如中国人,想不到龙女你的中文也说不清楚。”
    “没关系,反正好像我们都能理解就好了!这就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龙女笑着说,淡淡的光线下,轮廓相当模糊。
    突然的冷场再度来临,二人又住了嘴,良久才同时叹了一口气,“睡觉吧!”
    第三章忍痛自宫
    天府,腋下三寸,肘腕上五寸,动脉中,以鼻尖点墨,所到处是穴。
    此穴禁灸,针四分,留七呼。
    主暴痹,中风邪,泣出喜忘,飞尸恶症,鬼语喘息,寒热疟,目眩。
    ※※※
    早早地,伍老太太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三0八,艾薇薇和龙女已经去上课了,而爱咪儿继续跷课在三O八看电视,倒是不见龙阳和小伊莎。
    “伍奶奶。”
    “爱咪儿,龙阳呢?”
    爱咪儿看了龙阳紧闭的房门一眼,“在房里呢,说是要看少林伤科的药方研究一下。”
    “哦……一直没有出去吗?”
    伍老太太走向龙阳的房门,敲了敲门,传来龙阳的声音,伍老太太便打开了门,这才看见龙阳和小伊莎坐在桌旁看着什么书。
    电话铃一阵响,爱咪儿跳起去接,结果说了一句话,没好气大声喊:“龙阳,电话,是那个淫贼。”
    龙阳怔了怔,放下书去听电话,一脸烦闷,低声嘀咕道:“这事情也找我?”
    应淫贼要求,龙阳和爱咪儿赶到一间咖啡厅,远远便见到那英俊的淫贼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神态悠闲,姿势优雅,有一种让人感觉面前人飘然出尘的味道,龙阳心中暗暗称赞,说起这摆酷的样子,别说他龙阳是万万学不会的,就是魏商君恐怕也没有如此多的装酷样子。
    看到二人,淫贼立刻站起身来向二人招手,也不顾四周人群,大声喊了起来,“龙阳、爱咪儿,我在这里。”
    或许是龙阳这个名字实在是很……全咖啡厅的人都侧过头来看着龙阳二人,而有刚喝了一口东西还没咽下的,在反应过来后突然喷液满案的,把个龙阳弄得脸红到脖子根,恨不能立刻逃离现场,反倒是爱咪儿搂着他的胳膊,大步走了上去,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坐到桌旁,二人各叫了一杯咖啡,还没开始喝,便有一个女孩的大叫声再度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戴小楼,你这个混蛋!”
    尽管众人的目光都看着从门口怒气冲冲走进来的美丽女孩,淫贼却是个例外,只是淡淡地咽下口中的咖啡低声说:“又来了一个。”
    那女孩走到桌旁来,将手中一个信封捏成团,使劲地朝淫贼的脸上丢了过去。
    身手敏捷的淫贼随手接下来纸团,“没必要这样吧!大家好聚好散还不好吗?”
    淫贼的一句话,龙阳和爱咪儿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孩从贴心处的口袋摸出几张纸来,使劲扔在了淫贼脸上,“骗子……”
    话说了一半,女孩眼眶中大量渗出泪水来,双手捂着嘴色克制着不发出哭声,可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颇有书上“梨花带雨”的味道。
    终究没忍住,女孩的鼻音出卖了自己,呜咽声让听到的人心里面不禁一软,她看了一眼坐在那儿假装喝咖啡若无其事的家伙,心想他以前还搂着自己画那些叫人心跳的画儿、写那些叫人迷醉的情诗,可自己不过回了趟北京,居然他已经被别人抢走了。
    心高气傲的女孩舍不得情郎,可更加舍不得自尊,难道还求他不成?狠狠一跺脚,使劲一擦泪水,转身而去,姿势颇为决绝,倒让旁边的爱咪儿一阵佩服,很是想上去交一个朋友,不过,想到对方是自己学妹的情敌,只能打消念头,只是好奇地把地上的纸拣了起来。
    戴小楼叹了口气,“真是奇怪,这些女的怎么都这么没风度的,果然还是男人比较有风度啊!浪子回头,果然不太容易。”
    那纸还带着女孩儿的体温,爱咪儿手指一挑,折叠着的纸上什么东西看了个清楚,顿时脸色一下红到了脖子,咬牙切齿一拍桌子,“戴小楼,你这个禽兽……”
    旁边龙阳伸脖子瞟了一眼,脸红了转过头,原来那纸上画的是一个裸体女孩,素描打底,淡彩着色,很有栩栩如生的味道,分明是一张春宫图,看眼眉,显然就是刚才决然而去的姑娘,旁边写了好些个浑话,唯恐天下不知的是,最下面还注明着“某年某月某日,小楼手绘”。
    干咳了一声,龙阳使劲拉着爱咪儿坐了下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很有些功力……”
    “一般一般,江苏省第三,人家不是说自古才子多风流么,我好歹也是文武双全,算禽兽也未尝不可。”淫贼后一句显然是说给爱咪儿听的。
    听了他这句话,爱咪儿大怒不已。
    淫贼放下咖啡杯,伸手把几张纸捻过来塞进了自己口袋,脸色却有些发苦,“我也不想啊!国家政策只允许一夫一妻,长痛不如短痛了……”
    他这话说得似乎冠冕堂皇,龙阳和爱咪儿都有些又笑又气,这话也就他这样厚脸皮的人好意思说了。
    原来他这段时间每天把尚纠缠不清的“前女友”一个个约出来,总之是快刀斩乱麻一般全部断绝往来,刚才那一幕已经上演了不知道几次了,连这里的服务员都知道了这几天店里面有个情圣,连接着好几天让一个个美女大哭而去,暗底下都妒忌得不行,都说那人也没帅到惊天动地啊,怎么就那么多美女瞎了眼,真是……美女都让狗吃了,看这位特殊顾客的眼神,也颇有想割了他小JJ让他当太监的想法。
    他这句话一说,爱咪儿挑了挑眉毛,突然心里面一酸,觉得淫贼似乎也没那么可憎了。可不是么,这家伙选择了金艾拉,伤了别的女孩子的心,如果龙阳……她想到这儿,看了看龙阳,心说如果龙阳不管选择谁,必然要伤了很多女孩子的心,到底是错在谁呢?龙阳看了看淫贼那似乎已经麻木习惯的样子,心说想来这家伙是受魏商君那番话打动了,来个一刀两断。想到这,龙阳不禁想起自己,自己又是否该挥慧剑呢,可自己又斩得下情丝吗?恐怕还是像淫贼说的,只能似张无忌那样被人抢来抢去了。
    喝了口早就凉了的咖啡,淫贼叹气,“我他妈的也很受伤啊!”
    “噗哧!”龙阳和爱脒儿两人一口咖啡喷在了地上,实在是啼笑皆非,别人说这话,或许还能搏取同情,可眼前这家伙,脸上写着“花花公子”四个大字,说这话,要笑掉人大芽的。
    很满意地看着二人的反应,淫贼无奈地耸了耸肩,摇头再度叹气,一副失望的表情,“难道不是吗?毕竟在一起过,没有爱情也有一点感情,要是艾拉允许,我也不想把关系咬断,唉,真是……忍痛自宫一般啊!”
    还没笑完,看到淫贼这一副样子,听他说“忍痛自宫”,爱咪儿再度喷出口里残余的咖啡,龙阳更是身体乏力倒在了一旁。
    淫贼这才正了正色,“不过,你们两个可得给我作证,让艾拉知道我现在是收了心的浪子。”
    “那你干嘛不直接把艾拉找来看你的戏?”爱咪儿疑惑着,便直接问了出来,顺便又看了身边的龙阳一眼,想着龙阳会不会有一天如此来对自己。
    “我也想啊,不过,光看看这些女人的风度,艾拉跑来的话,岂不是要爆发世界大战了,我可吃不消,可我又不想做的事没人知道,我可不当傻瓜,只好把你们两个找来做个见证。”
    依旧是飞机场,送行的却不是龙女,而是伍老太太、艾薇薇,以及小伊莎。
    这次全国武术大赛,龙女和爱咪儿因为是参赛者,早早便赶去开封进行赛前筹措,原本龙阳也可以一起过去的,只是因为龙阳的裁判身份,和参赛者的待遇不同,享有飞机待遇,而且坐飞机去那边便有人接待,因此龙阳只能和龙女二人分开去开封。
    “龙阳,去那边,要小心,别到处乱跑,伍奶奶知道你容易迷路,在开封要听接待人员的……”即使是伍老太太,也不能免去老年人关心子孙的唠叨习惯。
    如今分别在即,小伊莎和上次一样哭红了眼,睑上泪流不止。
    “伊莎,别哭,龙阳哥哥很快就回来,上次不也是很快嘛!要乖乖的,我到了就打电话回来。”龙阳微微蹲下身来,用手擦拭着小伊莎的眼泪。
    “龙阳!”艾薇薇轻声地呼唤了一句,看着龙阳站起身来,腼腆的表情,想到才相聚没几天,转眼便要分开了,上次为医,这次为武,艾薇薇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越有成就的人越是没时间陪家里的人了,事业的发展让人实在没有多少安定的时间。
    “薇薇姐姐!”龙阳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离别情深,这永远是不好受的,即使大家都知道分开没多久就回来了,但这毕竟不像在家里说出去玩一圈就回来这样轻松。
    望着面前的龙阳,艾薇薇心里百般滋味,突然凑士前去,一下抱住龙阳,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倒不是为离别而哭,却是在心里担心着龙阳事业上的飞跃会带来互相相处时间的减少,龙女和爱咪儿每晚还能互相开解一下,可艾薇薇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想起当日和龙阳在床上脚顶着脚的情景,往往躺上一两个小时脸红不已才睡去,心中的担心却没有人倾诉。
    龙阳的脸红了起来,不知怎么,竟出奇地伸出手来,想要抱紧艾薇薇抽泣的身体,却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而手已经接近了搂抱,却也顿了顿,终于,只是在艾薇薇背后上拍了两下。一旁的伍老太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笑意不断,眼里看得明白,里也想得明白,心说龙阳啊!唉!
    飞机终于在三人的目光中起飞,此时,老刘的身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怎么?已经走了?我还是来迟了啊!”
    “老刘啊!你错过了一场好戏啊!”伍老太太露出颇含深意的笑容,瞥了身旁的艾薇薇一眼,直把艾薇薇看得脸红不已,红晕慢慢散开,别过了头去。
    刘畅理不太明白地看了看伍老太太,又看了看艾薇薇,不明白起来,“什么好戏?什么意思?”
    伍老太太只得轻轻一笑。
    有时候,人出名未必是一件好事,看那些影视明星,稍微和某某异性走得近点,便立刻被媒体大肆报导,夸张、虚构、猜测,种种改变真实性的报导层出不穷,就算是和某某异性在某某酒店碰个面,一起出门,回头说不定就被判成了一夜情、偷情,或是关系暖昧什么的,可见人怕出名猪怕肥这句话还是十分正确的。
    而举凡视明星上街,常常都不时冒出一些粉丝索要签名,好像比较威风,其实作为本人,当这种情形多了,不免就相当烦了。
    龙阳如今已经算是个小名人了,之前刘畅理和小野寺的文章已经让他在医学界成了一时的小神童,而在台湾的交流会,妙手神针的现场表演,更是在报纸上大肆渲染,这倒好,在飞机上还没坐上多久,立刻就被人认了出来。
    “你是龙阳?”
    刚坐下,飞机刚起飞,这句话便从龙阳身边这个美女的嘴中吐出。
    “你好,我叫安静,今年二十九,很高兴认识你,龙阳先生。”
    没等龙阳看清楚身边美女的年龄,对方已经伸出那看起来细腻滑白的手来,龙阳苍白的脸如往常一样一红,疑惑地伸出手去,和对方握在了一起,细细打量对方,才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眼前的美女透露着一种成熟的风韵,一头长发卷曲地披在肩膀上,一身白色的外套配上镂花的台色长裤,与其脸上那种成熟风韵形成一种截然不同的风味,却又让人觉得更有女人味般。粗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
    一握上手,安静的脸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急忙握住龙阳的手,惊奇地看了看,又看看龙阳,再度惊叹起来,“果然是妙手神针,这手实在很柔软,皮肤也很好。”
    安静握着龙阳的手,宛如一个姐姐心疼自己的弟弟一般,滑腻的肌肤略带一丝温度,忽然间,龙阳发觉自己的手指正按在对方的经脉之上。
    中医看病,有着一些必然的措施,搭脉往往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有常说望闻问切是中医看病的基本流程,望即是望人气色,看看舌苔,闻则是闻病人某些部位的味道,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气味,问自然是问病人的感受体会,而切,便是搭脉一途。
    但事实上,搭脉是中医治病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中医和西医的最大区别,往往就是断症的方法不同,由此而带来的治疗方法自然也不相同,西医多以仪器的检测和病症的表象来断症,倘若离开了仪器,西医的治疗便会出现重大难题。
    就如同你要在医院做x光扫瞄,看看你的内脏,倘若当时停电,那即使是一个西医的博士,可能也没多大办法人工帮你检查,但中医作为偏向自然的疗法,一个经验老道的中医,可能根本不需要任何仪器,便能从搭脉和按摸中判断出病症,当然,中医作为对人体损伤少的自然疗法,治疗时间慢也使中医的普及度难以和西医相比。
    龙阳的手在安静的掌中,一根手指无意中搭在了安静的脉上,以龙阳的医术,即使只有一根手指,也能稍微听出一些脉搏的脉动,是以才紧紧盯着眼前的大姐姐。
    眼前这位安静女士手太阴肺经樯洪,烈烈而习,尤以天府穴为最,居然是道书上所说的太阴女,男女双修上品鼎炉之一,龙阳忍不住又伸了一指搭在对方腕上想仔细体察一番。而这位安静姐姐在龙阳一触之下,忍不住从鼻腔发出一声低微的腻人声音,把龙阳吓了一跳,触电般收手。
    惊觉自己失态,看了一眼龙阳脸红的样子,安静突然也生出难为情的心思,“不好意思,这几天……呜,咳……有点咽喉炎症。”
    她的一双眼睛却没离开龙阳的脸,龙阳苍白的脸上一点红晕化开,那足可媲美偶像级明星的英俊在这点红晕下显得格外好看。
    “没关系,你……你……你怎么认识我?”刚才那些突然的接触,虽然没有想什么,但龙阳还是被眼前美女的热情给弄得有些为难。
    不过,龙阳一眨不眨地看了安静一会儿,安静淡雅而风韵十足的五官,看向龙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龙阳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刚才无意间搭脉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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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6 16: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太阴脉女
    列缺,手太阴络,别走阳明,去腕侧上一寸五分,以两手交叉,食指尽处是穴,针两分,留五呼,泻五吸,灸七壮。
    主偏风痹症,半身不遂,口禁不开,寒热症,健忘,溺血精出,阴茎痛,小便热,尸厥寒热,少气不足以息。
    《素问》曰:实则手锐掌热泻之,虚则便遗数补之,人或有寸关尺,三部脉不见。自列缺至阳溪脉见者,谓反关脉,此经脉虚而络脉满。
    ※※※
    自称二十九岁,其实三十九岁的安静,可以说是什么样的成功男士都见过,可眼前的龙阳带给她的感觉却好像是回到了十九岁青春飞扬的大学时代,那种青涩的初恋情怀、龙阳的不时脸红,就好像当初那些仰暴她的大学男同学在她面前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她感觉自己年轻了足足二十岁。
    龙阳的表情在安静看来,宛如一位美女在雕塑家或者画家的眼中,正所谓“美女入画来”。安静忍不住怦然心动,心下就帮对方勾勒了一番:他此时面带微笑,语气轻柔,苍白俊美的面上染着层层淡淡红晕,眼神散发出恳切深情,还有几分痴心无辜,话语间吞吞吐吐,简直像个情窦初开多少年面对着恋慕已久的情人。这个小冤家,比自己小足足二十岁啊!
    当然,龙阳是不知道眼前这位美女作家、知名记者、“年方二十九岁”的安静“大姐姐”如此评价他,如果他知道对方心底下暗自用写文章一般的文笔定论他为“苍白俊美、淡淡红晕、恳切深情、痴心无辜、吞吞吐吐、情窦初开、怦然心动……的小冤家”,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文化人,尤其是年纪尴尬的美女文化人,终究和普通地球人不一样。
    “妙手神医龙阳之名在医学界现在可是大名鼎鼎,而且,关于妙手神医在台湾的中医交流会上的表现,全国各大报纸都有报导,作为一个记者,这点消息我还是很灵通的。”
    又是一句话把我们的神医少年说得红了脸颊,“哪里,妙手神医之名我却不敢当。”
    “作为一个记者,当然懂得什么叫人脉关系,而且,安静这个在心里评价龙阳为小冤家的美展开了她套交情、拉关系的本事,加上龙阳本身的腼腆害羞,一段飞行路下来,二人就已经像是熟识的朋友一样,而安静也顺其心意地在龙阳身上得到了一个安静姐姐的称呼。
    开封、洛阳、龙门、关林、小浪底、刘秀坟、福图寺、古墓博物馆、少林寺、龙亭、相国寺……都是跟历史有关的地方,有各种传说,在感性上了解了过去的历史。在厚重的历史遗迹前,抛开了一切的是非、一切善恶,只留下一声慨叹。
    河南开封,或许算是教育上的悲哀,对于这一辈人,开封之名更多是由包公传了出去,而不是学校教育上的地理或是历史知识,但龙阳这个没上过学的人却是反的,对于开封之名,他却是从书上知道的。
    踏下飞机时,安静大姐姐一把就拉住了龙阳的胳膊,就像是很亲密的姐弟或者说母子更为恰当,龙阳只能红着脸任由这个“自称二十九”亲热过头的大姐姐搂着自己的胳膊一起向机场的出口走去。
    “龙阳,你是第一次来开封吧?”毕竟是记者出身,刚下飞机,安静便当起了地主,想要尽尽地主之谊,“要是你想在开封玩的话,安静姐姐可以免费当你一次导游哦!你要知道,安静姐姐可是记者,别的不说,这开封的大小地带可是熟悉得很,保证是最好的导游。”
    龙阳这个被半强迫性拖着走的腼腆少年只能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声,加上龙阳打着的雨伞,这情景显得尤为突出。一趟飞机坐下来,龙阳第一个想到时,竟然是台湾的叶舞,那个小圈子内号称“世界十大美腿”的美丽模特儿。当日也是这么硬拖着自己的,不过,身旁的安静和叶舞却又不能比。
    初涉俗世的龙阳,在叶舞这个美丽模特儿身上算是真正体味了一次男欢女爱,虽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出了意外,没有真能发生什么关系,但龙阳每每都会回想起来,恐怕,这样的第一次,也将成为龙阳心底一个忘不了的回忆。
    想到那灼热的体温,和那身体内的烈火、四唇交接所产生的吸引力,龙阳的脸红得更加厉害起来,随即便想到叶豪那个意外,噗嗤一声,龙阳笑出了声。
    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退出了当时的心境来回忆时,一切的尴尬和意外似乎都变成了略带幽默的爱情轻喜剧一般。
    只是,龙阳这一笑,顿时引起安静的注意,“想起什么了?还这么脸红,是不是想起了女朋友……哎呀!”
    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却是安静一不留神脚下似乎绊了一下,整个人顿时朝龙阳身上挂了挂,龙阳的胳膊突然感受到两团温热肉团的挤压,还没来得及脸红,就突然感觉劲风扑面,一道人影从横刺里穿了出来,抬手便是一拳,龙阳不明所以,头上打着的伞一转,以伞面接下了这一拳,人斜刺出去,刚受力的伞面随着龙阳的舞动,伞缘旋转着沿来人胁下削向来人腰肢。
    来人似乎也不弱,一掌切在伞尖上,将二人距离拉开少许。
    “安妮,你干什么?住手!”
    正欲再动手,安静大姐姐的声音喝止了来人的动作,龙阳这才打量着来人,一头曲线柔和顺滑的头发,和安静的卷发有所不同,清丽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一副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她应该是很美丽的眼睛,一身皮夹克配上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将她挺翘的臀部很好地托起,整个装扮让人一看就感觉这个女孩不好惹。
    只是,出于医生的职业关系,龙阳微微摇了摇头,这样的装扮虽然没有问题,但女孩的面色显示着女孩似乎有些三焦不调(内分泌失调)之类的病症,这也在性格和心理上可能造成一些生理上带来的改变,当然,在没搭脉之前,龙阳也只能说是可能。
    忽然,一声呼唤将龙阳拉向了现实。
    “龙阳先生,龙阳先生。”
    一个拿着牌子的人,从旁边越过机场出口的栏杆,朝龙阳走来,牌子上写着“妙手神医,武当长老龙阳”,看来是武术大赛负责接待自己的人。
    “请问你是龙阳先生吗?”
    龙阳点了点头。
    “想不到真是这么年轻,让人不敢相信武当有个这么年轻的长老啊!”来人似乎有些意外和惊奇,但言语中却没有什么怀疑,随即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你好,我是此次全国大学生武术邀请赛负责接待贵宾的李耀星,那位是此次大赛的保安负责人安妮警官。”
    龙阳顺着李耀星的手看了过去,那安妮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在和安静大姐姐吵着架。
    “你为什么就不能检点一下?你一定要整天做荡妇吗?”
    此时安静和安妮的情景充满了火药味,安妮铁青着脸,对对面的安静怒目而视,安静此刻也气红了脸,这一比较,龙阳竟发觉二人的美丽脸蛋略有相似,不由怀疑起二人应该是姐妹。
    “安妮,你说什么?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怎么样,要你管啊!轮也轮不到你。”
    安静显然也很生气。
    女人一旦吵起架来,那情景真的很不好看,有个词说得好,泼妇骂街,此时的情形用这个词来形容就真是贴切了,就连和安妮一起来的李耀星也不敢上前,却也不能就这样走了。
    听了一会,龙阳才听出点眉目来。
    安妮不是安静的妹妹,而是女儿,这倒是让龙阳惊诧了有一会,想不到安静保养得还真是很好,而一想到从上飞机到下飞机这段时间,龙阳的脸都有些热热的感觉。
    大致上就是安静似乎私生活不怎么检点,让安妮很难堪,安妮则除了大骂怒斥外,没有别的办法。这一点,龙阳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周围的人都在你的背后说你妈怎么怎么不是,甚至说怎么怎么淫荡,总不是一件好受的事,至于那种女儿在妈妈的姘头面前毫不在意的,恐怕除了在某些有色小说外,现实里是不可能会有的吧!
    只是,两个女人对骂的话实在难听,受到飞机场如此多的人关注,龙阳暗暗摇头,和李耀星一样,根本不敢再靠近一点。
    母女终究是母女,安妮只是骂,又不能上前给安静两巴掌,最后的收场就是安静甩袖离去,临离去之时,安静还跑到龙阳面前,递上一张名片,“龙阳,让你见笑了,这是我的名片,要是想要导游,或是有什么新闻消息,可以打电话找我,还有,你们的武术大赛,我会追踪报导哦!”
    离去前,安静甚至还调皮地挤一挤眼,让龙阳低下头再度脸红起来,心说这女人变化可真是太快了,刚才还在和女儿骂着难听的话,回头就……
    安静露出一个颇堪玩味的笑容后,便走了。
    安妮对龙阳更是有些没好气的态度,一把夺过龙阳手中的名片撕了个粉碎,“对不起,我妈妈失态了,请龙阳先生见谅,之前不知道就出手,是安妮卤莽。”
    龙阳对安妮倒没什么不同,只是脸红着说了声没关系,下山后的龙阳,还没受过别人如此尊敬的道歉,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警察,龙阳对眼前美女的感觉,似乎好上了那么一些。
    连续两次看到龙阳那腼腆的表情,安妮心中疑惑,摸不清龙阳的心态。
    此次全国大学生武术邀请赛的裁判都安排在班楼酒店,安排妥当后,龙阳便暂时住进了这个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到底是作为裁判身份,和龙女那些参赛着还是很有区别的。通过电话,龙阳得知所有的参赛者都安排在隔了两条街的四星级酒店夏华大酒店。
    清洗一番,龙阳又给三○八打了个电话,“喂,薇薇姐姐,我已经到了。”
    一番慰问,看看时间还只下午,龙阳便打算去找找龙女和爱咪儿。
    “小玉?”刚一出门,龙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怎么是你?”
    一个长发高高挽在头顶做道士发誓一般,穿着却有些花里胡哨的少年嘻嘻一笑,突然就用如同牧羊犬看见主人时表示亲切一般的姿势扑了上去,“嗖”一下窜上龙阳的身子,八爪鱼一般抱住了他,一股冲力把龙阳冲得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不过,这一副情景看在旁边一个女孩眼里,直觉会以为二人可能有着特殊癖好,哪有男人抱男人会抱成八爪鱼的,这就像是把张柏芝换成男的,再去演《喜剧之王》,两脚勾住周星驰的腰,那画面恐怕就有些极度恶搞了。
    而且加上玉武侠后一句话的称呼,更是容易让人误解二人关系。
    “哈!龙阳弟弟,我在张震北师侄那儿看见这次大会的裁判名单上有你,就硬逼着让他要求这次大会组委会把他改成了我……”
    他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话,这才跳下来,拉着龙阳的手说:“我收了个徒孙,张师侄的徒弟,一套‘八起炉’起码有你当年的五分功力……樱美,这个是我师弟,叫师叔祖。”
    龙阳这才注意到玉武侠身后的女孩子,一套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双手拎着一个大包,十七八岁模样,额前齐眉的刘海,眉毛下的眼睛很大,看人有些怯怯,皮肤尤其娇嫩,寒冷的天气让她脸颊处有一圈胭脂般的红晕,那种婴儿肥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伸手使劲掐一把才好。
    “师叔……祖……您好,我是源樱美……”女孩鞠躬,一头长发“哗”一下滑了下来,差一点要拖到地上,好黑好健康的一头长发。
    女孩叫龙阳师叔祖有些忸怩,龙阳同样也浑身不自在,这就好比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个叫另外一个爷爷,感觉总是很怪。
    玉武侠在武当山的辈分之高,可以说武当山上百分之九十的道士要叫他师祖或者太师祖,没办法,他的师父辈分太吓人了,全国硕果仅存的紫霄宫提点老爷,即便是真武大殿的那些长老,大多要叫他一声师弟,甚至还有叫他小师叔的。
    武当道场为未明皇室御庙,明永乐年间,明成祖在京建完故宫后,由工部侍郎郭瑾率原班人马,浩浩荡荡开进武当山,其建造七宫、二观、三十六庵和七十二崖庙等建筑群。
    武当山以宏伟的建筑规模著称于世,建筑群均采取皇家建筑法式,统一设计布局,号称天下第一仙山,武当山掌教可称“太和山提点”或者“武当都提点”,而武当山各大殿住持俱是在衙门登记造册有国家薪水可拿的正六品“提点老爷”,只是称呼略有不同,譬如神霄宫主持就叫“武当神霄宫提点”,其他什么“五龙宫提点”“玉虚宫提点”依此类推,值得一提的是,民间称呼武当山道士大多不叫道长真人,而是叫“老爷”。
    明代武当道已自成系统,无论朝廷钦选道士来自何派,到武当山都必须崇信玄天上帝,奉张三丰为祖师,故都是武当道的传人。
    实际上明代武当道士出山后也多自称是武当道,不过各派道士加入武当道,并不意味着要放弃原来宗派。由于朝廷允许钦选道士收留道童,所以原有道派仍在传承,并且还有新派滋生。明代《山志》称也自成化、弘治年间至今,累蒙天恩,普渡道流,法派滋多“。
    而武当龙门派,这个支派有人也称之为全真龙门派,但的的确确是武当正宗支派,供奉的是玄天上帝,做的功课是“真武本传神咒妙经”之类,主持也称“老爷”。
    道士不叫道士叫老爷,或许有些叫人惊讶,可这都是的的确确的事情,譬如明世宗的时候道士陶仲文献房中之术,被明世宗封为“神霄紫府阐范保国宏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官至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少傅少保、礼部尚书、恭诚伯,相比较而言,武当山的大殿主持叫老爷算得什么?
    龙阳年纪虽然比玉武侠大一岁,按辈分也要叫他小师叔才对,不过这家伙自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难得只跟龙阳投缘,明明比龙阳小,却死活要叫龙阳弟弟,而龙阳的脾气向来好,再说了,小师叔变成哥哥,好歹哥哥比小师叔强那么一点儿。
    玉武侠这点儿破事,长老们也不想去招惹他,省得那位护短的紫霄宫老祖宗生气,因此才有师叔祖这一说。
    这位调皮捣蛋的武当龙门派的玉少侠,恰好,就是清末最后一位“紫霄宫提点司”老爷的弟子,辈分么,大到吓人。你想,他师傅一百多岁都快成妖精了,他的辈分能不大么?
    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不少方便,谁都知道韦小宝在少林寺当和尚时的威风了,年纪轻轻,就几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武当山的众位道士对这位玉武侠那都是唯唯诺诺,就是龙阳,也得将玉武侠归为最爱和自己闹玩笑,却又不能得罪的人里。
    这源樱美看起来有些内向,鞠了一个躬后,如同我们的神医少年一样脸红了起来,似乎深深觉得遇到玉武侠,好像自己平白都遇到了妖怪一般,见人不是师叔就是师叔祖。一朵红晕化开,玉武侠直若未见,“把东西拿到我房里去,然后跟我们一起出去玩!”
    玉武侠使晚小辈差不多已经使唤惯了,这种自古以来的习性恐怕是很难改了,就如同老爸叫儿子做事,十有八九都得乖乖去做,就算想反抗,那后果就不用说了。
    从班楼酒店到夏华大酒店,中间隔着两条街,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三个人出了酒店门,玉武侠便打起了头,很亲密地搂着龙阳的肩膀,就像是刚喝完酒很要好的兄弟一样在前头走了出去,源樱美这个明显的跑腿少女自然只有在后面吊尾相随的份了。
    “原来龙女也来了,那我可要去找找她,好些时候没见你们,你们都不给我来点信什么的,我一个人在山上好无聊。”
    玉武侠的眼神中露出一些落寞的感觉,的确,有龙阳在的日子,还能好好玩玩,至少龙阳是年轻一代里辈分也相当高的,对玉武侠没有其他人来得那么多顾忌,玩起来倒很畅快,那些徒孙们甚至曾徒孙谁愿意跟他玩儿啊,辈分高点的,又不会跟他胡闹,自然,龙阳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龙阳脸上微微一红,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心里有些惭愧,他倒是从来没想过玉武侠这个高辈小子,亏得别人还记得自己,倒生出了些受贿收了苦大仇深仇家钱少的尴尬来。
    二人聊着别来的情由、—不轻不重的事情,以及龙阳在这俗世中的种种见闻,玉武侠顿时大发感慨,“不出山门真是不知道,外面那么多好看好玩的东西,我来了有几天了,到处买东西,你现在才来,真是……”
    话说到一半,玉武侠眼前一亮,定定地看着远方的某个精品屋的橱窗,“龙阳弟弟,我先去看点东西,你先过去吧,回头我去夏华大酒店找你们。樱美,跟我走。”
    头未动,仿佛在背诵台词一样,玉武侠已经快步走了出去,两眼随便瞥瞥,几下扭身就穿越人群,朝他眼中的目标地点接近去了。
    源樱美自然也不能跑丢,在后面奔上,越过龙阳时还不忘羞赧地点点头,“师叔祖再见。”
    龙阳在心里苦笑,心说这叫什么事,这个玉武侠,还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第五章竹叶青手
    太渊,一名太泉,避唐高祖讳,掌后内侧横纹头,动脉中,肺脉所注为俞土,肺虚补之,《难经》曰:脉会太渊,《素问》曰:脉病治此。
    此穴灸三壮,针两分,留三呼,主胸痹逆气,饮水咳嗽,烦闷不得眠,目生白翳,眼痛赤,乍寒乍热,缺盆中引痛,心痛脉涩,咳血呕血,狂言口辟,溺色变,卒遗矢无度。
    ※※※
    从班楼酒店出发,去夏华大酒店,中间经过的两条街里,有一条在开封是非常有名的,那就是高头街,开封十分有名的文化一条街。这条街在宋代的时候就是书肆书坊林立,及至现代,虽然街道老旧,对比旁边的高楼大厦却别有韵味,更加显得文化气氛浓郁。
    走到街口,看见对街那书肆书坊,神医少年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踏上立交桥,就要往对街走去,却不想一身黑色阿曼尼,还“优雅”地打着一把雨伞遮阳的他已经成为了一只肥羊。
    “喂,这位先生,请问能帮一个忙吗?”立交桥上一个黄头发,有些外国人血统的男孩挡在了龙阳的面前。
    打着雨伞的龙阳证了一证,还没回话,那外国男孩便用他流利的中文指了指立交桥上看着这边的几个大男孩继续说:“那个,我想买那几个人手上的一块玉,不过我现在没带人民币,只有美金,不知道你能不能换一点给我?帮帮忙吧!”
    龙阳看了那边的几个人一眼,心里有点疑惑,那外国男孩已经拿出了几张美钞,“不用很多,只要换两百美钞就好了,比率低点都没关系的,先生帮帮忙,主要是突然看到,那几个人不能等很久,这附近又没有银行,唉!”
    见龙阳依旧犹豫着不说话,外国男孩露出恳切的目光,“他们不要美钞,先生就帮帮忙嘛!不是都说中国人都很喜欢帮助人的嘛!我还记得中国有个雷锋呢!这样吧,只要一比五的兑换率,三百美金换一千五百人民币可以吧?”
    外国男孩将手中的美金送到龙阳的面前,龙阳却说:“能不能把玉拿来给我看看?我虽然说不上精通,对玉这种古物倒也有些认识,我看一下,也免得你买到假货嘛!”
    龙阳确实是一番好意,古董这玩意,真假之间的差别太大,一个外国人要收集古董的话,没有一认识或是专业的鉴定人员的话,那可真不知要受多少的骗了,龙阳毕竟读书不少,加上是从武当这种悠久历史的名山出来的,对这种古物倒的有不凡的认识。
    外国男孩脸色有些难看,转头朝那边几个大男孩使个眼色,“这,不太好吧!我看过了,的确是一块真玉,而且质地相当好,他们要一千五人民币算便宜的了,那还是他们不识货,不然,这块玉最少要卖三千人民币。”
    外国男孩小声地耳语,可龙阳俊脸微微动容,思索了一下,心说那岂不是让外国人占了便宜,而且这个外国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是否真有鉴定玉石的本领,还值得怀疑。
    思考这个问题时,龙阳却没想想他自己十九岁就已经是妙手神针,现在更以武当长老身份出席全国大学生武术邀请赛的裁判,虽然龙女说他不是最年轻的裁判,但任何一方面,他都已经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最佳例子了。
    “那也不太好吧!那他们几个不就吃亏了吗?我还是看看好了。”龙阳朝靠在立交桥栏杆上的几名大男孩走去,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
    那群大男孩神色变了一变,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我们初涉红尘不久的龙阳便让他们见识了什么叫好人。
    “大家好,请问可以把要卖给那位先生的玉给我看看吗?”
    这一群男孩原本是一路的,用一句社会上很客气的话来说,可以称之为边缘人士,而确切地来说,就是骗子。那个维族少年装扮的外国男孩手中的美钞是假货,以假钱藉故换真钱,行骗之道,以往倒也得手过几次,再不然就是些比较谨慎的人,说什么也不换,摆着手就跑掉了。
    但他们何曾遇到过似龙阳这样完全相信的人,更从来不会想到这个一身名牌打着怪异雨伞遮阳,一看就让人觉得是娇嫩的富家公子似的,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古董鉴赏家,此时要他们拿出一块真玉来,那又谈何容易。
    骗不成,也就只有直接硬抢了,几个人目露凶光,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得到了豁出去的意思,顿时把龙阳围在了中间。
    “你们要干……”龙阳话还没有说完,由于事先没有任何防备,一把刀已经顶在了他的腰上。
    “别动,乖乖把钱拿出来,不然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持刀的大男孩面露狠色,手中的刀紧了紧。
    此时若是换成过去的爱咪儿,或许已经不知所措了,即使是有武功的人,但在经验不足的情况贸然面对刀这样的利器,不免有些慌乱,可是现在是龙阳,只是怔了一怔,龙阳手中的雨伞和下面的脚已经要动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声喊:“喂!你们几个……”
    远远的,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正快步地跑过来,几个骗子一愣神之下,拔腿就要跑。
    其中年纪大的一把拉住一个,压低了嗓子说:“慌什么,一跑什么都完了,看我眼色行事。”
    他说着,眼神扫了一眼龙阳,刚要说“小子机灵点,别乱说话,不然……”,龙阳已在众目暌暌之下施展了他的拿手好戏,脚下一踮,窜上桥栏,人跃在空中,“彭”一下撑着雨伞,从十几米高的立交桥上跳了下去,再度上演了一幂“空中飞人”。
    刚才第一个说狠话的青年脸色难看,喃喃道:“这……我是花眼了吧?”
    没有来得及继续吃惊,那女警已经喊了出来,“别跑!”
    几个骗子又岂会乖乖地听话,顿时朝立交桥的另一边跑去,等到女警跑到刚才众人站的位置朝下看去时,却只看到一把黑色雨伞在桥下穿越马路,极其危险地和骗子们做同一方向的奔跑。
    “难道是我认错了?”嘀咕了一句,女警有些疑惑,也有些惊奇,却也还是尾随在那几个骗子后面跑了过去。
    龙阳心头叫苦,跳下了立交桥,现在却还是要去追那几个男孩,这也只因他认出了上头那女警。
    虽然穿着制服,和所谓的刑警身份不一样,但龙阳却不会认错,那女警是安妮,也就是武术大赛的保安总负责。
    至于身为刑警的安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高头街,那就要扯到高头街一大风景点了。这条街有个出名的地方,高头街派出所,说起高头街派出所,在开封警察部队那是相当有名,原因无他,高头街派出所百分之八十的警员都是女性,而且几乎都是极漂亮的姑娘。
    上一任市长建设城市打的是文化牌,高头街就成了重点,古建筑纷纷维护修缮,没两年功夫,高头街顿时面貌一改,古色古香的古建筑和书市、书店林立,闲暇的市民步行在这条街上,即便没文化,被书的香味熏一下,也觉得顿时腹中多了点墨水一般。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开封警察部队所有漂亮姑娘几乎都要在高头街派出所实习,漂亮的古建筑加上漂亮的警察姐姐,高头街顿时成了开封一条独特风景线,一时间市长被老百姓纷纷赞许,因此被调往省政府高任了,但是高头街派出所漂亮女警察多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市里面哪位警员的家属夫人若是高头街出来的,那是极为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同事们也会羡赞“啧啧!这小子的老婆是高头街出来的,真不知道前世敲穿了多少木鱼”,往往被说的对象要么满面笑容敬烟谦虚一番,要么还是敬烟,自吹自擂一番。
    高头街派出所就座落在一所几百年前极为有名的大书商私人宅邸中,所长韩玄是个老好人,五十多岁,能力一般,个性憨厚,人称“韩头”,被认为是警察系统最有艳福的男人。
    安妮虽然是刑警,但有些时候轻微的犯罪极容易演变成危险性的犯罪,而作为高头街派出所,几乎只要女警的协助,安妮今天的任务就是打击高头街地下盗版商,也就被安排在了韩头的手下,用派出所片儿警身份做掩护,其实却是刑警身份。
    这也算是贵人事忙了,身为一个警察,安妮也只能服从上头的安排。
    论武功,龙阳可以算是高手,真武大殿的长老可不是说来玩的,可是论体力,“龙阳归藏”体质的他却十分贫乏,仅仅跑到立交桥的那一段,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煞白,更是气喘吁吁,只能看着那几个健壮的骗子兼抢劫犯在前方不远处跑开。
    “龙阳先生,你没事吧?”安妮从立交桥上跑下来,急忙扶住看似累了的龙阳,心中暗暗奇怪,先前在机场过招时,对方的武功倒有些模样,这回怎地才跑了没几步,就喘成这样,莫不是有哮喘病?可再想想,听说这龙阳医术了得,总不会真的犯到能医不自医的道理上去吧?
    “没……没事,安妮警官,你……你……”瞥眼间,龙阳才发现扶着自的安妮和自己的距离实在很近。
    龙阳这一转头,正低头关心他的安妮顿时便和他来了个面对面,一丝类似香水的味道传进他的鼻中,面前女警的呼吸喷在自己的下巴上,神色间颇为尴尬。
    可是安妮却像是突然被人踩住尾巴,看不见墨镜下的眼神变化,却可以让人看出神色大变,急速地一退,离龙阳远了少许,“对不起,你休息一下吧!”
    甩下这么一句冷漠的话,瞥眼望了望红着脸的龙阳,苍白得有点病态的脸在这一抹晕红下显得有些朦胧,安妮眉头皱了一皱,就继续追了上去。
    奔跑中的安妮心中掠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上午在机场时,安妮是可以看出龙阳是被安静单方面地献媚,不过,当时气不过,就对这个脸红的龙阳打上一拳,及至后来龙阳时不时地脸红,在安妮的心中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咬咬牙,安妮赶走因龙阳的腼腆和俊美带来的思考,有些愤恨地嘀咕了一句,“站住,别跑!”
    此时,安妮只能继续追赶那几个骗子,跟着骗子们转入了高头街的一条小巷中。
    城市的道路在如今算得是错综复杂兼四通八达,往往一条主公路动辄就是十数米甚至数十米宽,可任城市如何发达,这主公路以外的小街小巷,那可就是人烟稀少,七弯八拐似迷宫一般。
    好在安妮本身就是高头街派出所出身,对这里的环境也算颇为熟悉,一时间倒不至于跟丢,就是可怜了那后面的龙阳,几个弯一转,加上体力有限,顿时迷失在那一堆灯红酒绿的花街小巷里,看着眼前一个个小发廊、小摊贩、酒吧后巷,垃圾堆,龙阳不由苦笑四周望了望,龙阳也只能继续漫步街头,或许一不小心安妮追着追着会从前面后面呼啸而过也未可知,毕竟在迷宫里碰头是说不准的。
    或许,不论是南京,还是开封,还是美国最发达的纽约市,在繁华热闹、高楼林立的背后,都有着一些繁荣背后的事物。龙阳漫步的地方,算得上是高头街一小部分的红灯区了,四周都是穿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住户与所谓的按摩院、休闲屋两相夹杂,倒让人看不出什么,龙阳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小酒吧门口。
    有些偶然地,龙阳朝那小酒吧门口瞥了一眼,想不通一个酒吧开在这种地方,显然是有着不少隐秘的经营场所,这一瞥不要紧,却瞥见了一个黄头发的大男孩的人影从门后走过,龙阳心头一惊,便跟了进去。
    那男孩正是之前要和龙阳换美金的金发小骗子。
    “欢迎光临。”
    进门后便是一个屏风,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接待小姐,穿着一身旗袍,那旗袍整个开又开到了腰上,在昏暗而妩媚的灯光效果下,具有相当朦胧的诱惑。
    见龙阳拿支雨伞,一脸病容地走了进来,接待小姐起先还微微一怔,随即发觉眼前的男孩居然还是个帅哥,职业性的微笑立刻挂上了脸。
    龙阳被眼前接待小姐的暴露打扮和微笑弄得红了脸,左右望了望,立刻就看到那金发男孩正朝里面走去。
    龙阳也不说话,只县跟在后面走了上去。
    龙阳的进入,并没有在酒吧中引起任何的注意,就宛如一个很平常的顾客一样,剩下来的是找地方坐下,喝喝酒,或者钓钓那些一夜幽情的美女们。“
    金发男孩走到一张台子前,对一张台子上的中年人耳语了几句,起先那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脸露不悦,就要责问那小金毛,那小金毛急忙再说了几句话,那中年人神色才舒缓了一些。
    二人的对话全被龙阳听在自己比普通人灵敏的耳朵里,龙阳脸色大变,心中浮起当日和米兰一起去迪斯可舞厅的情景,如今发生的事,却比那次更严重了。
    “大哥,我们在外面上工,被一个女警察追,那女警察死活不放过我们,被我们打晕了,现在关在地下室里。”
    “什么?你不知道高头的规矩吗?打警察很麻烦的,找死……”那中年人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抬手想打那小金毛的意思,却最终还是放下了。
    “大哥,我们也不想啊!可那婊子死追着我们不放,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弟兄们给她抓了去吧!真不知哪来的冒失鬼。”
    自古以来,兵抓贼,就没有贼会安静地任兵来抓的,像这样兵抓贼却反被贼给抓了的,也算不得希奇了,不过这也难怪,安妮毕竟是刑警,光是身手,对付几个小混混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有一种东西叫“乙醚”,几乎可以把所有武林高手放翻在地。
    “可能是别区路过的,随便找个地方放了就好了,就这样吧!”
    “不行啊大哥,要真这么简单,就不找大哥来解决了,小乐那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对,他……”小金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说。
    “他们怎么说?”中年人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小乐他色胆包夭,说这辈子没干过女警,硬是给那婊子灌了点春药,搞得那婊子醒了过来,虽然神智不清,就算搞完了也记不得是谁搞的,可……可……可那婊子真他妈不是东西,简直就是个变态。”
    这下那中年人有些弄不懂了,“变态?这话听着新鲜,还头一次听到这话用到女人身上,说说。”
    小金毛一番话,中年人身边围在一起的都凑了过来,神色间颇有些期待。
    此时,我们的神医少年正坐在不远处的桌旁,用他那武林高手的耳朵将所有的消息一一收进耳内,心中震撼莫明,虽然只是见了两次面,但毕竟算是认识一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心下的不安倒更强烈了些。
    “那婊子一苏醒过来,就开始发骚,抓着男人就想要,而且动手就脱裤子,小乐几个家伙原本还挺高兴,结果转瞬间就变成了惨叫,那婊子抓着小乐的老二就是一拽,差点没把小乐拽断了,其他几个人见情形不好,也赶上去想要拉开那婊子,可也不知怎么搞的,那婊子发骚归发骚,他妈的功夫一等一的好,几个男人全被她制住,小乐和麻花连胳膊都被那婊子不知用什么手法给卸了,扒下裤子一人就是一下,我们根本就不敢过去,现在还指不定……”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中年人突然站起身来,一巴掌掴向小金毛,“他妈的一群饭桶,一个女人都摆不平,搞出事来,谁来扛?你当公安局是吃干饭的,这可不是拍香港电影!妈的,跟我走!”
    一群人全部离座,在中年人的带领下朝酒吧的深处走去,龙阳心知此时不跟上,那安妮就没救了,立刻尾随而上。
    “哎!先生,后面是私人地方,闲人免进。”
    一只手拦在龙阳的面前,龙阳看了一眼面前穿着黑西装的青年,忽然,已经走进去的小金毛因为这句话,转头看了一眼,“你……你……大哥,他他……”
    一身黑色的阿曼尼、一把奇特的雨伞、苍白的俊逸脸庞,如此的特点实在太容易记了,龙阳顿时慌了起来,—个箭步冲上前去,雨伞已经点了出去,走道狭窄,龙阳一伞将只吐出半句话的小金毛戳中,小金毛一时竟痛得呼吸都吃力,蹲在地上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既然被发现了,当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龙阳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在龙阳武当长老的身手下,就犹如电影里黄飞鸿来到一般,不消片刻便收拾掉这几个人,一下扣住那中年人的脉门,捏得中年人浑身直冒冷汗。
    “带我去地下室,快。”
    当此情形,最少都应该傲一下的中年人却像是接到命令的士兵一样,“好好,我带你去!”
    开玩笑,当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上时,人又能做些什么,中年人这听话之举已经算是很识时务的一个人了,一看对方的身手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能随便惹上的对手。
    一踏进地下室,一股怪异难闻的气味便扑鼻而来,龙阳皱了皱眉头,黑晦的空间里传来一一声声哀叫,朦胧中,龙阳看到三四个人躺在地上,另有一个人影却匍匐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安妮警官,安妮警官。”
    龙阳脱手松开中年人,急步一下窜上前去,匍匐在地的安妮突然立起身来,一记手刀直劈龙阳腰部。龙阳心中一惊,这手法招式,颇有些少林“竹叶青手”的架势,只是在那人手中使来,有些变化。
    之前一番打斗,虽然小金毛那些人算不得高手,却也总要耗些体力,此刻龙阳只接下三招,就已是额头冒汗,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了都后怕,身体的乏力感迅速蔓延。
    中年人十分聪明,朝身后几个人摆摆手,“去,把小乐他们拉出来,趁他们打架,把地下室门给锁了。”
    中年人急忙跑出去,也不再理会这里的事,龙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被小金毛拖走,心中大急,知道这地下室门一关,那自己就无法出去了。
    这一分心二用,龙阳只感腰间一痛,整个人已经被安妮扑在地上。
    第六章龙的鸡鸡
    云门,巨骨下,夹气户旁两寸陷中,动脉应手,举臂取之,去胸中行各六寸,《素问》针七分,《铜人》针三分,灸五壮。
    主伤寒四肢热不已,咳逆喘不得息,胸肋短气,气上冲心,胸中烦闷,肋彻背痛,喉痹肩痛。
    ※※※
    体力贫乏的龙阳一被安妮扑倒,身体的乏力感顿时扩散开来,整个人坐倒在地上,脸红了起来。因为安妮正趴在龙阳身下,解着龙阳的裤腰带,无法反抗的龙阳脸红之余,不由想起小金毛的话。
    但身体乏力,龙阳只能迅速取出针管。
    就在龙阳紧张万分之中,安妮终于扯开龙阳的裤腰带,扒下龙阳的裤子。
    龙阳突然红到了脖子底,不由低下头去,“安……安妮警官。”
    神智不清的安妮哪能听得进去,双颊发红、鼻息粗重,体内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着,龙阳最重要的部位裸露于人前,而此人竟还是一个美丽十分的女警官,龙阳只能感觉男人重要的部位被一只细腻的手掌抓住,心中顿时想起这只细腻的手掌有着少林“竹叶青手”的功夫,这一拽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手中的金针已经来不及刺下去了。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春情泛滥的女警似乎终于大发善心,或许是那春药的效力已经达到了颠峰,女警也终于不再让拽小鸡的变态行为继续下去,竟然抚摩起来,于黑暗中仰起头来,眼神中有着许多的迷濛,冲面前的龙阳傻笑了一下。

    龙阳立刻奋起残余的力量,手指轻动,金针直插入安妮的云门穴上,体内阳气第一次宣泄得如此快速,安妮顿时僵直,而龙阳也终于完全乏力地垮了下去。在针刺中安妮时,她整个人失去了力量,动作停止了,但她那细嫩的小手依旧握在龙阳的小鸡鸡上,只是因为经脉受阻,而失去了力道。
    四周一片寂静,呼吸声在龙阳的耳旁回荡,地下室的门已经被那群人关上了,二人这回算是已经困在了这里。
    褪下裤子非龙阳,露出的部位在一个身穿制服的女警手中握着,龙阳脸红不已。看了看神智正慢慢恢复的安妮一眼,—种冲动的感觉在体内窜动,一时间竟不知怎么才好,这样一幅怪异的画面,静静地,在二人的注视中,时间流逝。
    真不知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龙阳心中悲哀,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现在不但被人关在了地下室,更被……
    二人的视线逐渐模糊,终于,安妮的手突然动了,确切地说,是抓着龙阳的手指动了,莫名的刺激感顿时将龙阳的腼腆唤了回来,红着脸别过头去,接着,反应了过来:完了完了,怎么她……
    安妮眨了眨眼,虽然还是看着瞥过眼去的龙阳,口中羞涩的语言显示她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龙……龙阳先生,对……对不起。”
    她这时候清醒,整个事件从头至尾迅速整理了一遍,业已明白了全部,忍不住咬唇,心说:要死了,怎么这样……手中还掌握着滚烫的龙的鸡鸡,想收手,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一般,居然又轻轻捏了一下。
    腼腆的龙阳不知该说什么,此情此景,恐怕有史以来都没有过如此尴尬的局面,和过去面对苏兰熏和叶舞不一样,之前都是龙阳有些动心,可现在什……
    只是从鼻子嗯嗯了几声,龙阳的表情被安妮完全地看在眼里,眼前的腼腆少年突然蒙上了一层雾气,比自己还羞赧的表情,俊逸的脸蛋上红晕一下下散开,犹如一朵朵心花在安妮的心底掀起一波波的波澜,欲言又止的样子,嘴唇的翕动让人更觉安心,安妮的心中竟生起一些莫名的柔情。
    仿佛龙阳突然就是自己的情人一般,安妮的手指再动了动。男人最敏感的部位被一个女孩子握住,这本已经是一件非常容易让人兴奋的事了,只是因为没法动,龙阳除了初被握住时冒了一身冷汗,一直倒没有太多的刺激,安妮这一动,惊觉下体一紧,龙阳整张脸都变了色,直盯盯瞪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看着自己的女警官,却还未注意到刚才女孩手指弹琴般的一动,给自己重要部位带来的变化。
    安妮低声说:“谢谢你!”
    “谢……谢什么?叫我龙阳就好,不……不好意思,我……我控制不住。”龙阳终于察觉到自己重要部位的变化,红得不能再红的脸蛋已经看不出其他的反应,只能听到喉咙处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安妮对龙阳的反应没有在意,“没关系,我能理会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龙阳急忙又吞了一下口水,以掩饰心中的紧张。
    “你,你为什么会被他们抓住的?”沉默了一会,龙阳的感觉淡了许多,一时无力,也没法改变眼前尴尬的情形。
    龙阳的话问了出去,安妮却没有回音,沉默着,眼光定在了龙阳的脸上,看得龙阳极不自然。
    安妮瞥了被自己手握住的龙阳小鸡鸡一眼,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突然说:“龙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她不待龙阳回答,低声继续叙说:“我有个混蛋的妈,别人都说她漂完、温柔,可她却是个看见男人连路都走不动的荡妇……知道我为什么整天都带着墨镜么?因为……”
    说到这里,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纤手一紧,龙阳顿时觉得要害微痛,立马脸色就有些难看。
    安妮大约察觉,立刻松弛下来,抬头抱歉地笑笑,龙阳尴尬得要死,却也只能继续听对方叙说。
    安妮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露出一丝哀愁,看着自己过往的记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灰尘从心头最阴暗处飘出来,宛如在原本愈合的伤口上再次割上一刀。
    “一个带着拖油瓶女儿的漂亮少妇一次又一次的在许多男人之间盘旋,最后厌倦地把亲生女儿甩给了小叔,可怜的女儿十三岁那年在洗澡的时候被禽兽叔叔强暴……”
    坚强的安妮漂完的脸蛋上随着低声叙说慢慢流满了泪水,再坚强的女生此刻亦不能免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纤长的手摸一把眼泪又握着龙阳那里,弄得龙阳下面眼泪鼻涕湿嗒嗒的,可是……
    原本应该很淫秽的画面此刻却显得有些圣洁,被强硬解开裤带的龙阳此刻一点别的心思都没,而是发自内心地同情眼前的姑娘。
    有人说女人的母心和男大的冷香惜玉是同样的一种心态,都可以算是恻隐之心,那种人与人之间产生的怜悯和同情,还有抱不平忍不住要去抚慰的心理,往往都是很容易演变成与爱情类似的一种冲动。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患上了强制性的心理压迫症,每当看见男人,第一眼就会下意识地看着对方下体,然后恨不得一刀把它割掉……”
    龙阳倒吸一口凉气,苍白英俊的脸上肌肉显然有些抽动,身体似乎有了一些力量。
    “对不起对不起!”安妮慌乱地道歉,“我一时忘记了,手上力气大了些。”
    别小看这一双纤细的手,可是苦练过少林“竹叶青手”的,龙阳的名字虽然威武,可那里毕竟不是龙的小鸡鸡,更加没练习过譬如少林寺的“铁裆功”之类的功夫,哪里禁得起她这么一捏?
    龙阳此刻明白了安妮为什么一看见安静就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想起之前在飞机场两人互相争吵,宛如泼妇骂夫街一般,自己还很是鄙夷了一番,此刻却又有了新的认识,摊上这么一个妈,会骂大街似乎也很在情理之中。
    安妮因为过去的创伤患上心理压迫症,此刻能面对龙阳说出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即便此刻龙的小鸡鸡依然被安妮紧紧握着,龙阳也暂时忘记了,忍不住安慰她说:“我师傅常常跟我说,人生终究有各种不如意,而我们要学会的就是如何面对。”
    安妮看着龙阳一脸自以为救世主的表情,忍不住耻笑,“可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听多了,我啊,就突然发现自己对你没有一刀割了的想法……”
    说到这里,她手上一紧,龙阳顿时龇牙咧嘴。
    “这或许就是师傅跟我说过的缘法,反正,我现在决定赖着你了。”安妮说着,翩然一笑。
    “你们佛家的缘法似乎管不到我这个武当长老吧!”龙阳被笑得魂飞魄散,觉得对方手上一紧,血脉陡然澎湃起来,可他此刻还要嘴硬,却浑然忘记了龙的小鸡鸡还在对方手里面捏着,现在力气不复,人家的手指却能动,那真可以说是想怎么就怎么了,说搓圆,绝对不会搓扁。
    安妮一笑,露出半颗讨喜的小虎牙,表情就好像是狐狸在看着一只鸡,“你说什么?”
    此刻她何曾有在外面那副“冰山玫瑰”的样子,安静的美貌被她继承到了百分之百,此刻她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恐怕会迷倒一大票男人,不过,如果男人们知道这位冰山玫瑰看男人第一眼就是看小鸡鸡然后想着如何切除,不知道会做何想法。
    忽然,龙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安妮的另一只手慢慢移向那阻住药性的金针,“你要做什么?”
    如龙阳这样容易害羞的男孩,却又那么出色,年纪轻轻的武林高手并不希奇,但年纪轻轻的武当长老恐怕除龙阳外是绝无仅有的,加上妙手神针的名声,若不是慕着这些名,安妮又怎么会在武术大赛还没开始,自己的保安队长还没有就任的情况下跑去接龙阳?
    不巧的是安妮又看见自己的母亲偎依在一个年轻小生,可能比自己都还要小的男孩身旁,而且人家男孩一看就知道很不舒服,安妮当时怒火中烧,便出了手,先要把那不知什么原因不懂说拒绝的脸红男孩打开,再训斥自己的母亲,却没想到这个男孩就是她慕名去接的龙阳。
    “我要拔掉针啊!我想……”安妮神色一变,丝毫不复刚才那阴沉的表情,脸上剩下的只有玩味和一丝喜悦,外带一丝玫瑰般的红晕。
    龙阳一时间方寸大乱,脸露惶急之色,两颗眼珠不停地乱转,奋起刚恢复的一点气力想要退开,可龙小鸡吃痛,让龙阳的神智恢复过来,体内被刻意压抑的火焰终于不受控制地窜了出来。
    现在的龙阳,心中的滋味可真的是百味杂陈,对将要发生的事是又怕又惊,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只是觉得如此下去,事情恐怕不太好。
    “你慌什么?我只是想恢复力气,好想办法出去啊!”安妮或许是解开多年的心结,又或许今天的事情太刺激导致性格大变,此刻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笑下促狭之态尽显,小手一紧一松地捏了几下,“怎么?你想到哪去了?小色狼。”
    龙阳脸红不已,看了自己已经对安妮怒目而视的龙小鸡一眼,脸上未断的红潮和苍白的脸部其他部位形成鲜明的对比,随即又看到已经捏住金针的纤手,“不可以,你一拔,那……那春药就要发作了。”
    安妮的手停了一停,抬眼看了龙阳一眼,有些为难,“那怎么办?我看你体力不足,该是体质问题,我们总不能再这样保持吧?反正我赖上你了,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呢?还是我不好看,配不上你?”
    言下之意已经经很清楚,就是让龙阳帮她解决春药的效力,本来这样的艳福可能是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但我们的神医少年兼武当长老却有些不同,且不论他身上已经是麻烦不断了,单是作为一个小处男,要是如叶舞那样动情也就罢了,问题是,春药和动情到底是有区别的,一时自然有些接受不来了。
    “不不,不是的,是……是……”结结巴巴地,龙阳也不知该怎么说。
    此时安妮已经把金针拔了出来,力气在数秒间回到身体,然而,同样的是,春药的药效也发挥了出来,“龙阳,喜欢我吗?”
    醉人的红唇没有等候龙阳的回答,直接就覆盖上龙阳干涩的两片嘴唇,湿润的丁香小舌轻易地钻进毫不抵抗,甚至有些迷醉的龙阳的口腔内,一种少女的幽香钻进龙阳的鼻内。
    这世上我们常常说偶然和必然,安妮的主动大胆或许是一种必然,一个特殊的龙阳闯进了她的心里,成为她仰暴的对象,成为她心理压迫症唯一例外的人,她必然会爱上龙阳。这就如同青梅竹马的恋爱很容易被人破坏一样,但是,龙阳的反抗也是一种必然。
    和我们的淫贼戴小楼比起来,我们的神医少年是个没有半点实战经验的男孩,像这种孩,像这种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前奏,对像又不是十分熟悉,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神医少年是个纯情少男而不是色中饿鬼!
    龙阳心说自己怎么每次出门都会遇上这种事,上次在台湾是叶舞,这次是安妮,不过叶舞怎么说都是诱惑,偶尔自己会思考当时的感觉,这安妮却……
    被强奸的感觉涌上心头,龙阳赫然摸索着抽出一根金针,一针刺进自己胸上的中府穴,顿时,胸部起伏,肺部呼吸之下,力气神奇地恢复了一些。
    体力得到提升,龙阳睑色红润,但他也知道,此法不可长久,不然后果可就难以想像,迅速地推开发情的安妮,在安妮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又是一针刺中了安妮。
    安妮立刻全身酥软,倒在了龙阳的怀中。
    龙阳感到极度尴尬,被安妮压住的手臂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为了不给身体带来后遗症,只得先把自己身上的金针取了下来。
    虽然倒在了龙阳的怀中,但安妮手下并没放松,略紧地抓着龙阳那“龙的小鸡鸡”,望着龙阳的眼神从疑惑,慢慢变成嗔怪,近在咫尺的距离让这一切变得充满一丝柔情。
    看着龙阳那极不自在的表情变化,安妮突然低笑,“真有意思。”
    此刻,二人都没有把地下室那难闻的气味放在意识之中,耳中更是除了对方的呼吸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东西。
    “那个……能不能……松开手,我想起来。”费了好大的工夫,龙阳才说出这可能是他这一生最尴尬的一句话。
    安妮促挟地一笑,刚准备发一下娇嗔说不放,电话声突然响起,安妮的怀中一阵抖动,却是手机响了起来。
    穴道被制下,安妮只能将眼光看向龙阳。
    龙阳只得在这尴尬的情形下,伸手进安妮的怀中。
    安妮突然俏脸一红,“别乱摸啊!”
    龙阳大窘,摸出安妮的手机接通,却是高头街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安妮急忙求助,又说了二人的位置,这才挂了电话。
    当警察到达现场,可令人奇怪的是,有不少记者得闻此事,顿时让本来狭小拥挤的街道更为阻塞。
    “龙阳先生,请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呃……老实说,我们的腼腆少年何曾见过这情景,一群记者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更对龙阳进行了机关枪扫射一般的问题轰炸。
    忽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引起了人们更多的关注,“这位就是中医界有名的神童——妙手神针龙阳。”
    话还没说完,引起一片哗然,立刻便有记者问到了相关的问题,“龙阳小神医,能不能请你讲讲当时的情况?”
    ……
    一个个的问题搞得龙阳烦不胜烦。
    “龙阳,龙阳。”
    熟悉的声音帮我们一直沉默,让人以为他故作高深的龙阳解了围。一个少年带着两个标准的美女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龙阳也欣喜地走上前去,“小姑姑、爱咪儿姐姐。”
    “喂,龙阳弟弟,我可走在最前面,为什么你叫她们不叫我?”这个不顾在场记者环顾,警察都得在旁维持秩序,在如此的大庭广众之下依旧有心情要他个性的少爷,正是分开人群的玉武侠,“龙阳弟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离开你一会,你怎么就被记者给围住了。大家好大家好,我是龙阳弟弟的师兄玉武侠……喂喂,你们不想要神医的内幕故事啊,怎么不拍我啊?”
    嘟着嘴,玉武侠心中一阵不快,这些记者可真是笨到家,放着自己这个肯说的人不拍,非得跑去拍那个脸红不已躲在龙女身后的龙阳。
    人群中,一个担架抬着无力的安妮警官上了救护车,由于龙阳的金针还插在安妮的身上,在医生的要求下,龙阳终于逃离现场,和龙女等人向医院前进,而关于此事件的一干人等纷纷落网,酒吧也被封。
    次日,开封市的各大报纸俱报导了此事,倒是为全国大学生武术大赛做了一次免费的宣传,而参赛的裁判中,龙阳的声名大盛。
    班楼酒店,一间贵宾房内。
    桌前摆着一张今天的开封晨报,头版头条,赫然便是龙阳的新闻——武当长老大破黑帮酒吧!
    而旁边另有一张河南都市报,虽然不在头版头条,却也在另一版的头条摆着——十九岁神医,一针即点穴。
    报纸上的少年露出—种颇不自在的表情,让人有些奇怪,不是应该拍下少年得意或开心的微笑的吗?
    桌旁站着一个人,望着窗帘缝隙间的天空,那人慢慢转过身来,一身休闲装掩盖不住的美色顿时让整个房间女如沐春风,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的身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是镜子般反射着光亮,犹如一个会发光的人般。
    她那有些忧郁的眼神看了桌上的报纸一眼,“居然这么招摇,真不敢相信是这个人打败了沐白。”
    端起桌上的咖啡,嚼上一口,咖啡的苦涩味在口腔内弥散,随即滑过咽喉,她的嘴角撇出一丝微笑,“倒是要领教一下了,武当长老也足够资格与我一战。”
    铃声响起,女人走去开门,步履间稳重而有韵味,打开门,却是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眼前。
    “素贞姐,要不要出去跑跑?”刘沐白穿着简便的服装,蓝色的外套裹着他,一条同样是蓝色的休闲长裤配上一双白色的球鞋,倒是显得很有精神。
    这个女人,便是刘沐白的姐姐刘素贞,此次全国大学生武术邀请赛,她也是裁判之一,“不了,我要找一下太乙玄门剑的资料,你去吧!”
    刘素贞说着就想关门,刘沐白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疑惑地说:“姐,你查太乙玄门剑的资料做什么?那可是不外传的……”
    说到一半,刘沐白突然明白了什么,“姐姐,你不会是要找龙阳比武吧?”
    对于这个姐姐,刘沐白是再熟悉不过了,只要是遇到与武有关的事,或是武功高强的人,多数时候刘素贞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只要兴致一来,就会找人比武。刘沐白想起今天的报纸,本拟跑完步去找龙阳聊几句的他突然听到刘素贞要查武当长老不外传剑法的资料,立刻明白这个可以说是武痴的姐姐要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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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6 16: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乌头盅毒
    鱼际,大指本节后,内侧白肉际陷中,又云散脉中,此穴针二分,留二呼,禁灸。
    主酒,恶风寒,嘘热,舌上黄,身痛头痛,伤寒汗不出,痹走胸背痛,目眩心烦少气,腹痛不食,溺出呕血,心痹悲恐,乳痛。
    ※※※
    “没错!”刘素贞给了刘沐白一个很肯定的回答,不等刘沐白说其他话,便甩下一句,“我先查查,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就这样了。”
    门关上,刘沐白有些措手不及。
    姐姐的武功,他是十分清楚的,若是碰上龙阳,十招之内,龙阳在体力范围内或许还能抵挡一下,但十招之后,龙阳体力不支时,便是必输无疑的,而且就算龙阳体力能够支撑,以龙阳的武功也很难说就能招架姐姐的攻势,要知道刘素贞一手五虎截户枪据说是有当年两位状元公水准的。
    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双方尽管可以说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比武决斗毕竟不是慢慢拆招,稍有不慎,会带来意外的伤害,一个是他的姐姐,一个是他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伤了哪方不妤。
    刘沐白抬起手来,想要继续按门铃,可再一想,姐姐一旦动了比武的念头,又有谁能阻止她呢?
    叹了口气,刘沐白晨跑的心情全部消失不见,放下手来。
    清晨一起来,龙阳便接到了一个电话,而且还是长途。
    “刘爷爷,有什么事吗?”电话是刘畅理打来的,龙阳这一声爷爷早已叫上了口,而且老刘也想好了,等事情都结束,就把他和伍老太太的事给办了。
    刘畅理在电话那头似乎犹豫着什么,良久才说:“这样吧!龙阳,你今天有没有空,斯密斯博士有些事情找你,是关于他一个朋友的病,美国很多医生看过了,却断不出症,我只听了一些症状,也有些迷惑。这些都先别说了,你今天有空看一下吗?”
    龙阳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也不管电话那头看不看得到,“好的,这边大赛还有一天的筹备时间,只是,光是听症状,恐怕会诊断不确切,这个……”
    “没关系,最主要先看看,这病看起来我觉得挺怪的,能断出来最好,要是不能诊断出来,也是一次阅历。”
    龙阳又问了问三○八的情况,二人便断了电话。可电话刚断,就又响了起来,正是斯密斯博士打来的国际长途,二人相约用视频先看看病人再说。
    向酒店借了一台笔记电脑,可想想,龙阳对电脑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几乎就是一个电脑白痴,恐怕就算叫他去看西医的一些电脑仪器上的数据有点问题,龙阳只好又叫来龙女。
    而一听说要上网视频给人看病,龙女和爱咪儿,外带一个玉武侠,全跑了来。
    “龙阳弟弟,你越来越厉害了,居然可以视频给人看病,我以你为荣。”玉武侠满口称赞,想起昨天被人采访,在众人的注视下爆了一点龙阳身份的料,心中那股自得便一发不可收拾,仿佛龙阳就是他儿子般,以龙阳的能力自傲。不过严格算起来,龙阳倒真是他的师侄,这辈分也的确接近儿子了。
    龙阳被玉武侠夸得不好意思,“小玉,我也就是试试,对了,你那个什么徒孙呢?”
    “我让她先回震北师侄那儿去了。”玉武侠满不在乎,“我买了足足两大箱衣服,让她给我先捎到震北师侄那儿,她功夫低微,不好玩儿,有了你跟龙女,哈哈……”
    “呃!”龙阳彻底无语了。
    “小玉,你就别逗他了,看他脸红的……”龙女一边摆弄着电脑操作,一边和爱咪儿商量一下,当一切操作妥当,便接通了和斯密斯博士的视频。
    刚发出了接通命令,爱咪儿立刻拉了一张椅子朝龙阳身边一坐,还把颗头紧紧靠在龙阳旁边,“呵呵,说起来,我们还没和龙阳一起上过网,也没视频过,早没想到,不然龙阳去台湾那几天,我们就不会……”
    说到这,旁边的龙女瞪了她一眼,飞快地伸手胳肢了爱咪儿一下,“叫你乱说。”
    “龙阳弟弟,你去过台湾吗?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啊?你们都在外面好开心,只有我一个人待在山上好无聊。龙女,回头让我去你们那住些日子好吗?”也不管龙女是否答应,玉武侠就己经帮龙女决定了,“对,就这样说好了,大赛结束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南京。”
    龙阳和龙女都不好说什么,这个小师叔的闹腾那是出了名的,二人早已领教过无数次了,只有爱咪儿还不清楚地说:“可我们那没地方了啊!”
    打心里,爱咪儿可不希望玉武侠跑到三○八来插一脚,无端端多个男人,那三○八可就多了好多不方便。
    这世上每一个人,在生活得不错的情况,不希望这样的情况被突然改变,只有在生活得不是很理想的情况,才会去考虑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增加一些新元素,但也绝对不是乱中添乱地增加。
    而玉武侠要是跑去三○八去,那就如同硬是要在一碗清汤面里加一些辣椒,将清汤面变成浑浊的酸辣面,不喜欢吃酸辣面的人当然就不喜欢了。
    “爱咪儿,别吵了,接通了。”龙女说了一声,玉武侠也不再计较,颇为兴奋地看着面前的荧幂。“
    刚一接通视频,便看到四个人头,其中一个是龙阳,斯密斯不由怔了一怔才说:“龙阳小友,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多美女相陪啊!哈哈哈!”
    被开玩笑的龙阳微微低头脸红,就连龙女和爱咪儿也不由脸上一热,龙阳礼貌性地笑了一下,“斯密斯爷爷,你好!”
    “你好啊!我叫玉武侠,是龙阳弟弟的师兄!”玉武侠坐在龙阳身后,在三人脸红中,他突然地说话,倒把龙阳三人给吓了一跳。
    就连那边的斯密斯也被弄得呆了一呆,随Bp欢快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好,这小伙子有意恩,挺有东方人的礼貌传统。”
    闲话少提,斯密斯不多时便将其老友的病情简单做了一下介绍,从表象来看,似慢性病,又似中毒。
    回到医道上,龙阳的神色便显得格外认真,仔细地听着斯密斯的形容,正说到半途中,门外突然铃声大作,嘈杂的声音让龙阳等大皱了皱眉头。
    “我去看看是谁!”龙女说了声,便要去开门。
    这不开门还好,一开门,顿时涌进了一大批人,粗略一看,少说也有十来人,一个个不是拿着相机就的笔记本——是一群记者。
    这些记者本来是打算要就昨天的案子来给龙阳搞个专访的,可是一到酒店就听说龙阳要给人看病,而且是用电脑看病,这些记者顿时想起龙阳小神医的身份来。
    新闻消息灵敏的他们当然知道龙阳小神医的事迹,刘畅理和日本小野寺的文章,以及台湾中医交流会上的一切新闻被挖了出来。就是此刻,不少报纸上还有一篇名为“无极针神医再现,造传奇一针治愈”这样明显有着哄抬和广告效果的文章。
    在好奇和对新闻的追索下,人类无穷的探索力战胜了他们的礼貌性,不顾酒店的一切艰难险阻,一群记者就凭着他们人多力量大的优势,硬是找到了龙阳的房间,现在还闯了进来,可见人的求知欲实在是—个很厉害的东西,可以让人连礼貌甚至理智忘掉。倒是把酒店方面搞得十分尴尬,报警似乎不太好,可不报警,这些记者也的确打扰了他们的客人,那酒店经理只能尴尬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如果龙阳先生不欢迎他们,我们可以报警赶走他们。”
    有记者做宣传,这对龙阳的名声有莫大好处,龙女自然不会介意,“没关系,他们来得刚到好处。”
    关上门,看着房间里混乱的情景,龙女暗暗偷笑,这才再度挤了进去,那一边的斯密斯早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一见记者来到,第一个反应迅速的就是玉武侠了,他连忙站起来,整了整衣冠,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样子颇有些甜甜可爱的味道。就在他刚准备说话来维持秩序,那群记者已经不停对电脑上的斯密斯和龙阳拍起了照,问题顿时如飞机下的导弹一样,炸得轰轰烈烈,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龙阳顿时被搞得烦心,爱咪儿立刻站起来,“大家别这么乱,现在在看病,大家先安静好不好?看完病了,我们家龙阳再慢慢回答大家的问题。”
    玉武侠突然横了爱眯儿一眼,当着这么多人,说什么龙阳是我们家,龙女那真是一家人也就算了,这爱咪儿却把龙阳这武当一宝说成她家的,自小就欺负龙阳长太的玉武侠自然就有点不爽,正要说那是他武当的龙阳,龙女却抢先维持了秩序。
    好不容易把秩序维持了下来,有座的坐好了,没座的也只好委屈点站在一旁,为了探索新闻,就算是吃点亏,有时候也在所难免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他的舌苔?”龙阳听完斯密斯的述说,也和刘畅理一样,心中生疑,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病,若是要把可能的病状列出来,他倒还做得到,只是这里面别说数量繁多,治疗方法甚至还有冲突的,一个病症所牵涉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很多,而中医讲究对症下药,即使同为一般的感冒受风寒,往往也会出现因为发病方式的一点点差异,治疗方法便完全不同的情况。
    斯密斯将镜头慢慢移动,众人这才看清,斯密斯待的地方很明显是个卧室,而且是个相当华丽的卧室。当镜头移到一张床上,直到床上病人的脸出现在镜头前时,人群中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惊讶声。
    一个记者拉了拉旁边的记者,“喂,我没看错吧!这是不是……美国爱瑟集团总裁啊?
    那个记者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本是好奇而来的记者们心中在这一刻升起了不少的惊喜,美国爱瑟集团总裁生病的真相,这可是一个相当有价值的新闻,各人互相望了望,又为这个新闻不是自己独家得到而有些失望。
    美国爱瑟集团是美国百强企业中的一员,去年的福布斯排名上位于第十三位,在美国是其主营的微电子晶体技术方面的龙头,地位就如同微软在软体行业的地位一样,而美国爱瑟集团总裁华尔·爱瑟更是世界富翁榜排名前几位的人物。如此一个人物的生病自然是大加保密,一旦消息泄露,影响之大可说是无法想像,将带给爱瑟集团难以估量的损失。
    看到荧幂前那么多的头脸,甚至还有相机大胆地拍照,那一脸病容、眼睛有些发青的爱瑟脸露不愉,眉头一皱,五十多岁的人此时看来有如近七八十岁的人一般,爱瑟瞥眼看了斯密斯一眼,似乎因为这么多人里还有记者而质问。
    斯密斯只得抱歉地一笑,“我也不知道突然会有这么多人,算了,身体重要,要那么多钱,没身体也没用啊!”
    爱瑟似乎拿斯密斯没办法,无奈地抿了抿嘴唇,此时的他张开嘴伸出舌头,斯密斯让一旁的管家拿着摄影机,自己则用压舌器压住爱瑟的舌根让龙阳查看舌苔,奇怪的是,这位爱瑟先生似乎已经失去了许多身体感官,被管家搬来弄去,一点反应没。
    龙阳检查了好久,一会让斯密斯按按这里,捏捏那里,一会又要斯密斯用一会指压,不时地问一些症状上的问题。
    大约十分钟之后,龙阳才没有再下命令,沉思起来,旁边斯密斯看了看龙阳表情,估计龙阳正在考虑,也不作声,周围的记者们更是大气不敢乱出,惟恐触怒了主人,被人赶出去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失去了最大价值的新闻,那可就损失惨重了。
    而那一边也传来管家喋喋不休的说话,无非就是说龙阳这个中国中医界泰斗推荐的人名不符实,连问题查不出来怎么怎么的,斯密斯则在一旁不时劝上几句,爱咪儿首先就有些脸色难看,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这位爱瑟先生的病已经有很多美国名医看过了,无论中医西医,至少有十个专家级的医生看过,但都断不出来准确的病因,没有办法下才求助于龙阳,斯密斯更保证,如果连龙阳也没有办法,那这个世上恐怕没什么人有办法治疗爱瑟了。
    又沉默了几分钟,斯密斯也等不下去了,“到底什么毛病?”
    龙阳摇了摇头,“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这迹象很像是中毒了,至于中的是什么毒,得我直接查一下方可能知道,单凭刚才的测试和检查,我也不能断定。近日来的饮食上也没什么问题,实在不好判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毒是一种潜伏期有些长的慢性毒。”
    旁边管家犹自喋喋不休,说老爷以前在中国得过五台山和尚庇护,从此学五台山风俗,常常食用乌头,但乌头是沸煮三日才吃的,应该不会有什么毒性,难道沸煮三日依然不行吗?
    管家是个美国人,自然不懂乌头是什么东西,只是在一旁喃喃自语,又说龙阳一定是瞎掰的,一个小孩子家,说的话怎么能信。
    斯密斯立刻就责备管家,说管家懂什么,就他那点想当然的医学常识还想在这插意见,反驳龙阳的判断,可倒是管家这句话提醒了龙阳。
    “乌头盅……”龙阳皱着眉头,说出了一种怀疑,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海外居然还有盅毒这玩意儿,可是看看症状,却的确有几分乌头盅的发作征兆,但类似的中毒症状也不是没有,当下心中也不敢肯定。
    “盅!”众人都吓了一跳,蛊毒这东西,见过的人几乎没有,听说过的倒不少,再加上许多文学作品加工,在中华大地可以说媲美国外的吸血鬼传说,实在是很有市场的东西那一群记者虽然没多少医学常识,但看过不少影片的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疑惑和惊讶,难道这世上真有盅毒这玩意?
    斯密斯是精研中国近代史的专家,自然晓得一些,他是爱瑟的老友,当下先吩咐管家把不相干的仆人叫出去,然后抱着胳膊支着下巴,有些儿疑惑,“蛊毒到底是传说中的东西,说实话我研究中国近代史几十年,这类资料倒是看过不少,可真正的病例却是从来没瞧见过,龙阳,你真的确定他这是乌头盅?乌头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龙阳沉吟了一会儿,说实话盅毒这东西,历来神秘莫测,医家就算一辈子行医走遍天下也未必能碰上一两个盅毒病例,但眼前这个的确颇像是乌头盅的迹象,他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老师龙道长治疗过一例蛊毒,还真不敢确定拿主意。
    “隋朝太医博士巢元方编撰过一本《巢氏诸病源侯总论》,其中卷二‘蛊毒病诸侯上下凡论’便这么写:乌头盅毒者,其病初起,脉浮大而洪,啬啬恶寒,头微痛,干呕,背迫急,口噤,不觉嚼舌,大小便秘涩,其病发时,眼眶指甲颜色皆青,咽喉强而眼睛疼。鼻中艾臭,手脚沉重,常呕吐,腹中热闷,唇口习习,颜色乍青乍赤,经百日死(此处与原文略有出入,不可深究),是为毒草乌头蛊也。”
    斯密斯看看床上的老友,果然手指甲颜色略泛青色,一切症状也都非常相似,心中不免疑惑起来。
    龙阳身后的记者中有一个声音似乎不以为然,“哼,怪力乱神,还医学泰斗推荐的呢!”
    龙女和玉武侠三人听到,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找出那插话的记者。
    “他现在发病有多长时间了?”此时龙阳倒不再急于准确地去断症,毕竟在视频上和亲身检查是大有分别的。
    斯密斯看了床上的老友一眼,又看了看龙阳这边,“有一个月左右了,真的是盅毒吗?龙阳,这要是传出去,我怕……实在是太玄妙了。”
    斯密斯的担心不无道理,盅毒一向就属于传说,甚至有些荒诞无稽,龙阳这边有这么多记者,中间难免有不了解的人,爱瑟的病传出去顶多是股市出现一些波动,对爱瑟集团来说那是小事,但这蛊毒之说在医学界传开来的话,八成会成为笑柄,是以斯密斯才继续探问。
    “我也不敢肯定,得亲身检查一下才能确定,希望不是吧!不然就有点麻烦了!”
    龙阳神色间格外的认真,俊朗的脸蛋此刻散发出的气息让龙女和旁边的爱咪儿看得有些痴了,兰麝般的香气在两女的鼻中钻来钻去,颇为让人陶醉。
    斯密斯沉默了许久,不停地朝床上的老友看了几下,走到床前耳语了几句,才又回到镜头前说:“龙阳,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一下?”
    龙阳微微一怔,随即想起对方是处在与中国隔着汪洋大海的美国,看了一眼龙女,“这个……”
    仿佛察觉到龙阳的目光,龙女考虑起来,看了看视频那头的斯密斯一眼,不由想起龙阳的台湾之行,那几天三○八的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可看看四周的记者,又想起龙阳那天下第一神医的愿望,这才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我把这边的事结束了就过去,大概一两个星期吧!”
    当视频断开时,记者们意兴阑珊地起身要走,不少人在对龙阳这个妙手神针小神医失望的同时,也在思考着该怎么来利用爱瑟生病这则新闻,倒忘了他们刚开始来的目的。
    “龙阳,你真的要去美国吗?”送走记者,爱咪儿第一个坐到龙阳旁边。
    一脸的不舍,龙女却勉强压下心中的不舍,开心地说:“不好吧?去美国给人治病,表示龙阳的事业已经踏上了轨道,我们应该开心才对啊!”
    爱咪儿想想也对,但依旧有些难舍地将头靠在了龙阳的肩膀上,“跑完台湾又要跑美国,以后可怎么办啊?”
    开始踏入成熟的龙阳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龙女跑去倒了几杯茶,脸上带着些许古怪的笑,“龙阳,小姑姑毕业了,就靠你啊!爱咪儿,你不是说过吗?以后龙阳赚钱了,就要加倍补偿我们的。”
    “龙阳弟弟,你好幸福啊!有龙女、龙悦还不够,现在还多个老外,可怜我在武当山上天天面对着那些小道士们,好无聊。龙阳,回头我也跟你去美国玩!”
    玉武侠的话把龙女三人全都弄得脸红不已,一直以来,龙阳就不愿意捅破那张纸,实在是一种害怕心理,因为我们的龙阳不知道该怎么来应付之后的情况。
    第八章裁判比武
    中府穴,云门穴下一寸六分,乳上筋之间,动脉应手陷中,肺气聚集之所,手足太阴二经交会之处。
    此穴为内家拳派七十二博穴术最是考究之穴位,盖因呼吸玄妙,气力所在,一旦被制则手足酸软,为技击家晕麻穴之首,尝闻武当剑派有秘传剑法名“中府剑”,剑剑刺此穴,是为内家上体天心之道,不欲伤人也。
    ※※※
    四个人在房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个把小时,时间已近中午,便相约出去吃饭,顺便下午在开封市到处看看。就在四人离开酒店后,一个身穿蓝色休闲套装配着白色球鞋的年轻人按响了龙阳房间的门铃。
    连按了几下,没有人应声,年轻人嘀咕了—句,“去哪了呢?明天就是大赛了,这个时候该不会跑出去闲逛吧?”
    站在门前想了一下,年轻人转身离开了,边走,嘴里还嘀咕着,“希望姐姐不会在大赛上搞出点什么事来。”
    全国大学生武术大赛是武术界三年一度的盛事,参赛的大学多达上千所,在各地经过选拔和淘汰,而现在龙女等人所参加的则是最后的决赛,进入决赛的大学总共也只有五十来所。
    大赛在开封市体育场内举行,开幕式前,整个体育场已经是人山人海,观众席早已爆满,甚至不少人还在过道上站着,当龙阳从嘉宾专用的通道进入体育场时,也不由为体育场内的嘈杂惊了一下。
    由于从小在武当山长大,虽然说主攻是医术,但毕竟身在道门胜地,加上龙阳腼腆内向的性格,使得龙阳比较喜欢安静的氛围,清净无为的道家思想也因此在龙阳的身上得到体现,就连龙阳的感情,似乎也颇有些这种思想的影子,对于这种大型场面颇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这就像是要一个害羞的人跑上台去演讲或是表演什么一样,很可能光是紧张和害羞就让这个人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台上,面对台下的观众低着头—言不发,那不被人骂白痴就算是不错了。
    “现在欢迎我们第一位嘉宾裁判,来自武当真武大殿,也是武当最年轻的长老——龙阳先生。”
    事实上,这种有现场直播的大赛,对参赛者来说是一场比试,对其他人来说,更多的是娱乐节目类似的电视节目,在大家比武的过程中,给人以娱乐方面的快感和刺激,武术毕竟只是武术,而不是电视电影上的那样离谱,也就不会有太多的人去刻意追求,人们更多的目光是放在如何工作,如何娱乐上去了。
    在如雷的掌声中,龙阳低着头走了出去,朝裁判席走去,忽然一声“龙阳”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却是出口外的一个身穿警服的人,龙阳不免被吓了一跳,那人正是前不久用“竹叶青手”抓住龙阳那龙小鸡的安妮。
    这次的安妮没有戴墨镜,而且带着俏皮的表情向龙阳挤了挤眼,瞥眼龙阳又看见远处百米之外,站在选手位的龙女正注视着自己,龙阳哪敢搭话,急匆匆走到了摆着他名字的位子上坐下。
    颇有些冷场,不过在下面那位抢了张震北邀请函的小祖宗出来时,气氛顿时被带了起来,而且报出的名号更是大得不得了,稍微了解一些武术界常识的人都知道张震北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位盛誉卓著的民间八段武术家(国家体委也学日本搞分段制度,不致评论。)、武当拳的大师,而眼前明显二十岁还不到的英俊小生生居然是张震兆的师叔,前清武当紫霄殿的提点老爷的真传弟子,加上玉武侠,一出来就朝会场内所有的观众挥起了手,那模样,仿佛他就是明星个人演唱会的主角般。
    “下面有请我们的第三位裁判,来自苏北五虎门,人称女状元的刘素贞小姐。”
    走出来的,正是那位在房间内看龙阳上头条的报纸的女孩,龙阳一看过去便有些惊讶,单从刘素贞的面色来看,居然是魏商君那样三脉已通的高手,心说武术界真是人才辈出,“山外有山,人外有大也这句话可真没说错。
    刘素贞一走出来,就直盯着龙阳,及至走近裁判席,突然停了下来,在第四位裁判的出场中说道:“龙阳,我现在以苏北五虎的名义向你挑战,出来吧!”
    全场哗然,还没开赛,就有两个裁判闹出了意见,就连主持大赛的人也有些始料不及,不过,这种开赛前就掀起高潮的做法可是主办方最想看到的,立刻就做出了推波助澜的说话。
    龙阳心中疑惑不已,自己根本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一时间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证怔地望着刘素贞。
    “龙阳,怎么?你不敢接受吗?”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有一个裁判向另一个裁判发出了挑战,登时有不少人关心起这两个裁判之间的纠纷了。
    两个裁判的比武,这一举让所有的观众都兴奋起来,擂台之上,刘素贞拿着一把枪头裹着棉花的长枪,卓然而立,要不是那一头乌黑得发完的长发,以及不凡的美丽,很难让人想像这一个女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而正因她是个女人,更让人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钦佩感。
    龙阳依旧是用雨伞,一把伞十分简单地拿在手中,此时,龙女突然想起龙阳的体力,心中不由担心起来,可作为参赛者的她又如何有资格说话。
    整个体育场内十分安静,不过却有几个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龙阳加油!”
    声音从裁判席上传来,不少人转头看了过去。
    龙阳心中一惊,转首看去,安静正坐在裁判席上,露出一丝暖昧的微笑看着龙阳,“龙阳加油!”
    而此时,在台湾陆龙龙的足疗中心里,一群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荧幂上的龙阳,陆龙龙更是露出一副忧郁的表情。
    云幽幽这个主持人一看到龙阳便更加活跃了起来,“大家看啦,龙龙家的小正太要比武了,看来龙龙家的正太真不简单,这刘素贞八成爱上他了。龙龙,你可要小心啊!”
    颇有意味地看了陆龙龙一眼,云幽幽心中暗笑,却没发现一向话也不少的叶舞今天格外地安静。
    南京,金陵饭店的大厅里,架在空中的电视里正闪烁着龙阳的身影,前厅经理苏美人看着电视的眼光有些木然,然而,当刘素贞的枪尖刺向龙阳时,苏美人的瞳孔急速地收缩起来。
    龙阳还在心中奇怪安静居然会是一个裁判,来不及想其他的,那边刘素贞已经开始了。
    两个踏步,一枪直捣黄龙,裹了棉花的枪尖已经近在眼前,龙阳刚欲用伞尖挑开枪尖,横里突然一个人跃上台来。
    “住手!”
    会场内再度哗然,所有人都惊异起来,这个跃上台叫住手的人是玉武侠。
    “小玉。”龙阳也有些意外,不明白玉武侠要干什么。
    枪尖和伞尖还在龙阳的眼前停留,玉武侠走上前来,轻轻伸手拨开刘素贞的枪尖,“我来代替我师弟,和你比武。我师弟是主攻医术的,要比武,找我,要比医,再找我师弟吧。”
    此时的玉武侠和平时的调皮捣蛋扯不上半点关系,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般,脸上没有丝毫的玩笑表情,很认真地看着刘素贞。
    一场大赛,没开赛就因为一场比武而搅进了三个裁判,不知主办方会不会后悔请来这三个人,但那些观众和参赛者都心头雀跃,如此事情是前所未遇,这三个裁判都年纪太轻,让人很难将他们与过去那些虽然不说胡子一把,但至少是中年高手的大师们联系在一起,太多的人不免非常想见见这一场架快点打起来。
    龙阳自然拗不过玉武侠,乖乖地下场。
    玉武侠却不客气,选了一把连鞘剑,看了龙阳一眼低声说:“龙阳弟弟,体力不好就别随便答应别人的挑战,要不然我可就累坏了。”
    玉武侠的武功,龙阳是十分清楚的,单以龙阳的判断来说,应该不会比魏商君那样三脉俱通的高手差,不过对面的刘素贞刚才那一枪的气势也着实不凡,龙阳脸红之后,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小玉,你小心点啊!”
    “放心吧,我可不会坏了师父的名头。”玉武侠向刘素贞一挑眉毛,“来吧,白素贞女士。”
    这一声“白素贞女士”顿时就挑起刘素贞心头一腔怒火,凌厉的一枪转瞬即出,玉武侠提剑横胸,在枪尖刺到前突然身子一错,以一种奇特的方位移到了枪的侧面,横于胸前的剑却沿着枪身滑了上去,就如同用剑削向刘素贞握枪的手一般。
    “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二人刚一对上,招数间的精妙处便被人看了出来,立刻引来一片喝彩声和掌声,那些观众也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忽然,一只手搭上龙阳的肩膀,“龙阳弟弟,我们又见面了,昨天真该去采访你的!”
    “安静姐姐。”龙阳羞赧地一笑,不经意间瞥到正怒气冲冲走来的安妮,稍稍退了退。
    昨天龙阳看病的内容被记者们大肆报导,有把龙阳捧得更玄的,也有说龙阳是名不符实,尽说一些无稽之谈,大骂龙阳,但无一例外的是,在报导中,都有着对爱瑟病情的渲染性,一时间,整个开封市对龙阳这个妙手神针倍加关注,褒贬不一,就算昨天晚上走在路上,还有路人拿着晚报在后面对龙阳这个雨伞不离身的少年指指点点进行着猜测。
    安静自然也看见了安妮,她似乎也不想和安妮对上,小声地说了句,“记得来找姐姐玩,顺便姐姐也有些病想让你看看,记得哦,不然我可会去找你的。”转身走了。
    龙阳睁大了眼睛看着笑得莫测高深走远了些的安静,随Bp想起安妮对安静的评价——见了男人就走不动路的荡妇,这里面恐怕有些问题,单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安静似乎并不是个狠心丢下女儿的母亲。
    不及细想,安妮已经走了过来,寒着脸,问了刚才安静的说话,脸红的龙阳只有含糊以对,说是打个招呼,而龙阳也问出了安静为什么会是裁判的问题。
    安妮也没特别在意,只是叫龙阳小心些,说她老妈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母狼,龙阳心下恻然,心说母女之间闹到这样的地步,也委实教人唏嘘不已。
    原来安静不单是出名的大记者,还是一个与武术有关的节目的制作人员之一,而她自然也负起了与该节目制作相关的采访和记录工作,这次并不是以裁判的身份出席,而是以特约记者嘉宾的名义出席大会,目的是做一些记录和一些拍摄。
    说话中,突然一声喝彩,全场掌声雷动,龙阳的视线再度投到比武场上……
    刘素贞一枪宛如毒蛇,裹了棉花的枪头潜龙出水一般往玉武侠胸前扎去,这一招简单平实,毫无花哨,正是最基本的中平枪。
    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
    玉武侠一剑压在枪头上,身体奇异地硬是往后缩了半尺,一刹那间,观众简直以为自己看见了电影特技效果,掌声正是给玉武侠的。
    刘素贞冷笑,后手—抽一又臂一抖,哗啦,硬是把玉武侠给挑飞了起来。
    号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的杨家枪法,挑滑车!
    四周掌声还没歇息,再一次雷动起来。
    人在空中的玉武侠一声叱,身子宛如口香糖一般沾在了枪杆上,手中宝剑顺着枪杆往下削去,刘素贞迫不得已,一抽手,腾腾腾往后退了两步,玉武侠一个空翻,也落在了擂台上。
    “好厉害啊!”大半观众激动得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把巴掌都拍红了。
    刘素贞一挽枪花,“好,咱们如此打,恐怕打到明天也分不出胜负,我看得出玉前辈有所保留,不如……”
    刘素贞和玉武侠从交手到现在分开,彼此没有中对方一招,武功上二人是势均力敌,而刘素贞手中长枪因为裹了棉花,一些特别的招数施展不开,玉武侠拿着连鞘剑也是一样。
    说到此话,刘素贞突然一下把枪头上裹着的棉布拿掉,露出雪亮的枪头,“我们使出真功夫吧!”
    刘素贞的举动正合玉武侠的心意,虽然说玉武侠年纪轻,辈分高,却没有因此如少林寺的韦小宝一样,玉武侠的功夫在武当那是绝不输人的,虽然在他同辈的那些长老宗师面前还显得稚嫩了一点,但在龙阳这一些小辈中人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一手甩开剑鞘,玉武侠便迎了上去,眼看二人就要真刀真枪地来个短兵相接,忽然一个黄色的人影冲上台去,站在了两人中间。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此次大赛乃喜庆盛事,还请两位施主自重身份,热热身就好,不要弄出什么伤亡事件来。”
    来人乃是一个年纪颇大的和尚,玉武侠和刘素贞自然认得,有道是少林武当乃武术界两大泰斗,这虽然是武侠小说里的编排,但现实中也的确如此,这全国大学生武术大赛的裁判若是只请武当不请少林,那可就说不过去了,何况,少林寺还近在咫尺。
    这和尚正是少林寺充当裁判的罗汉堂长老,刘素贞和玉武侠心中虽不平,但也委实注意到自己二人搞出了真刀真枪,的确和大赛的宗旨有些抵触。
    “得罪!”这位少林长老双手核实,朝二人各行一礼,这才走下台去,心中暗惊,要是这二人不听话,还真是很难拦住二人,真是想不明白,五虎门和武当都算是名门,怎么就让这样年轻的小孩子出来办事,实在颇有敷衍之嫌,虽然这两小孩手底下功夫确实了得!
    刘素贞和玉武侠互相看了—眼,眼神中分明是说“哼,下次咱们继续”,两人分别收起兵刃,依武林规矩给四周抱拳行礼,再次获得一阵热烈掌声,许多人甚至以为这是本次大会故意安排的花絮,眼看刚才打的精彩,都是大呼过瘾。
    大赛在主持人的呼声下,气氛从高潮慢慢步入平静,紧接着下来就是三天的比武淘汰赛。尽管人人都认为自己是最强的,是最幸运的,但现实毕竟是现实,一个个选手被淘汰出局,龙阳这个裁判也因此而坐了三天,心说这个坐法实在不太好受。
    龙女和爱咪儿都信心满满地想要去夺冠军,不过正好应了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话,二人都在四分之一的决赛上败下阵来,举凡比赛,赢了固然是风光无比,输了的,便只有意兴阑珊地卷铺盖的份,第三天进行总决赛时,她们二人也只好沦为了观众席上的一份子。
    在全国大学生武术大赛如火如荼地进行时,外面医学界却已把龙阳这个人吵得沸沸扬扬。资讯发达的今天,无论是什么消息,想要传播开来都非常的容易,首先是美国微电子晶体技术方面的龙头,美国爱瑟集团总裁重病的消息传播开来,紧接着,龙阳将其病断为可能是盅毒一说,也传到了美国医学界。
    不少的医学专家纷纷指责斯密斯,大笑中国医术方面的荒诞无稽,一时间,龙阳成为美国医学界的笑谈,就连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帅哥汤,也十分不明白龙阳怎么会扯到那犹如吸血鬼传说般玄奥的盅毒上去,不知是自己见识浅薄还是龙阳这次大失水准了。
    比赛在胜利者的欢笑中落幕,而龙阳也终于要回去南京了,依旧是主办方的飞机票,回程却不食一个人,玉武侠硬吵着跟了上来,龙阳拿他没辙。
    就在要上飞机前,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你是龙阳吗?”
    龙阳点了点头,那小男孩伸出手来,将一张纸条递到龙阳手中,“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
    龙阳接过纸条,还没打开来看,那小男孩突然伸出手来,龙阳便问:“做什么?”
    “给钱啊!跑了腿得给钱,这才像话嘛!”小男孩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像是龙阳的债主般,没有丝毫害怕的味道。
    “唉,你这小孩还真是……”玉武侠刚说了一半,龙阳已经摸了一块钱的硬币放到了小男孩手中。
    龙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小男孩一看手中的硬币,立刻不高兴了,“喂,大哥哥,你就给一块钱?打发要饭的啊!那边警察姐姐还给我二十块呢!糟……说溜嘴了。”
    “你还拿双份啊!”玉武侠作势欲打,那小男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转瞬间就窜了个没影。
    打开纸条,上面却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画,龙阳刚看了一眼,立刻移到一旁,避开了玉武侠的偷看,纸上画着一个男人身上趴着一个女警,女警的手正按在男子两腿之间,画下还写了一行字:朝前看。
    抬起头来,正看到飞奔过来的安妮,龙阳心说不好,果然,一身便装的安妮冲上前来就是一吻,四片嘴唇贴在一起,一旁的玉武侠登时看得呆了,就是龙阳自己,也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两个泛着兴奋光芒的眼眸。
    毫无预备的龙阳连心思都来不及转,口腔内已经多了一条温热柔软,而且带有香甜味道的异物,也就在龙阳生出要推拒的意识之前,安妮已经离开了他的嘴唇。
    “龙阳,在南京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呃……”龙阳一时无语,有些难以自处。
    倒是玉武侠立刻推开安妮,脸色大变,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走开,离龙阳弟弟远点,要是……要是有个闪失,龙女可会找我麻烦的。”
    安妮丝毫不动气,只是朝脸红不已的龙阳笑了笑,那模样仿佛已经把玉武侠晾在了一边,根本没看见般,心说自己刑警的毒辣眼光判断果然正确,龙阳是个不懂说拒绝的腼腆小男生,只要大胆向前,是绝对有机会从龙女和爱咪儿身边抢走龙阳的。
    因为龙阳的出现,打乱了安妮对男人的态度,此时的安妮不但没有戴墨镜,更没有去瞥玉武侠的胯下,生出要切小鸡鸡的想法来,眼中除了龙阳脸红的样子外,再无他物。
    “安妮警官你……你……”我们的神医少年此刻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语来,涨红的脸已经分不清是害羞多点,还是生气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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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6 16: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远来之客
    少商,大指内侧,去爪甲角如韭叶,肺脉所出为井,宜以三棱针刺之,微出血,不宜灸。
    主颌肿喉痹,烦心善呕,心下满,汗出而寒,振寒腹满,唾沫唇干,食不下,手挛指痛,掌热寒粟,鼓颌喉中鸣,小儿乳鹅。
    唐刺史成君绰,忽颌肿大如升,喉中闭塞,水米不下三日,甄权以三棱针出血,立愈,泻五脏热也。
    《素问》曰:留一呼,《明堂》曰:灸三壮,《甲乙》曰:灸一壮。
    ※※※
    “记住我说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安妮狡黠一笑,“还有,叫我安妮。”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龙阳心说这回真是遇到了麻烦人物,这安妮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前后的转变如此之大,不就是……想到和安妮的画面,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龙阳只得脸红地看着安妮离开的背影。
    玉武侠一直在一旁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突然走上前拍了拍龙阳的肩膀,“龙阳弟弟,看来你惹了不少桃花,难怪龙女要我看紧你了!”
    龙阳此时在玉武侠的玩笑下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离开眼前尴尬的局面。
    “龙阳弟弟,你手里攥着的,到底写的什么?给我看看。”玉武侠在龙阳的耳边低声询问。
    龙阳哪敢把那纸条给他看,使劲摇头,“不行……”
    “你说什么?”玉武侠突然寒下脸来,这个龙阳居然敢对自己有秘密,这是以往在武当山不曾发生过的事,在玉武侠的记忆中,龙阳一向对他这个名为哥哥,实为师叔的小祖宗那是言听计从,现在居然不听命令了,可真是反了天了,“我现在以师叔的身份要求你把你手中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难道你还想违抗?”
    自古以来,长辈有命,晚辈不从,便可以称之为叛逆、忤逆,而年轻人美其名曰为有个性、够酷,此间的是非对错实在很难说清楚,事实上,叛逆是否称之为叛逆,全看长辈的命令是否合理,这个道理,龙阳自然知道,纸上的内容,涉及到龙阳的隐私,虽然说当时是情非得已,但且不论说出来谁信,单是这样的事就已经可以算个人隐秘了。
    龙阳摆过头,“不行。”
    “不行?你信不信我回去把刚才的事告诉你小姑姑去,看你怎么办?”玉武侠出动了第二个长辈的压力,算是他的第二招了。
    龙阳犹豫了一会,却不防玉武侠突然伸手往他手上抢去,他下意识翻腕,两指扣向对方手腕脉门,一瞬间,两人的手“劈里啪啦”互相拆了五六招。
    “嘿嘿,我的武当小擒拿……喂,喂,好啊你……你怎么能这样?太耍赖了。”
    玉武侠正得意自己即将抢到纸条,说话中,龙阳突然收手,将手中的纸条一下子丢到了口里,硬是把纸条给吞咽了下去,随即朝不远处的飞机走去,“该上飞机了。”
    “混蛋,下了山居然变这么狡猾。”玉武侠恨恨不已,一跺脚,跟了上去。
    朗朗的晨光已经快要成为午后的烈日,在阳光的照耀下,飞机滑过长长的跑道,穿越道道洒向大地的光线,升上了无云的蓝色天空。
    飞往南京的飞机带着我们的龙阳离开了开封市,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可是所发生的事却不少,一段段地越过,痕迹留在了心中,一座座高楼在眼前移向后方,再消失,玉武侠的脸突然出现在龙阳的眼前。
    玉武侠坐在龙阳的旁边,“想什么东西呢?”
    正在这时,龙阳身上的手机响起。
    “喂,你好。”
    “是龙阳吗?”
    对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龙阳一时想不起来,“我是,请问你……”
    “这么健忘啊?我是安静姐姐,别忘记给我看病的事情啊!至于医疗费,到时可别乱收你安静姐姐的哦。”
    “那个……这个……我收费很……很便宜的。”虽然打着电话,但龙阳听到安静的话,依旧露出很尴尬的表情,那模样,就仿佛在演讲时忘了词一样,脸上除了尴尬和不好意思,剩下的也只能是苦笑了。
    倒是电话那头的安静,依旧自顾自说着话,“好啦好啦,安静姐姐知道,要不便宜,那些老人家又怎么会找得起你啊!要记住哦,过几天我会给你电话的,先这样了!嗯吧!”
    安静在电话上吧唧一口亲了一下,龙阳自然听不懂。
    挂上电话,安静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小冤家,你跑不掉的。”
    终于回到三○八公寓,这次龙阳没有通知艾薇薇来接机,龙女和爱咪儿由于是坐火车,要晚上才能到。
    当龙阳和玉武侠踏进三○八公寓时,里面只有伍老太太和正看电视的小伊莎。
    一见龙阳回来,小依莎顿时带着满脸欢笑扑了上来,“龙!”
    虽然几天不见,但身体明显有些变化的小伊莎已经能让龙阳有对方是女孩的觉悟了。
    看到龙阳将小伊莎搂在怀中,玉武侠立刻问了起来,“龙阳弟弟,她是谁啊?怎么你现在见谁都抱一下?这就是三○八吗?”
    “她是伊尔丽莎,我们叫她小伊莎,现在住在我们这里,至于是哪里的人,我……伍奶奶,你在啊!”
    “龙阳,你……你回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啊!真是的,这位漂亮的小伙子是谁啊?”伍老太太听到动静,便出来看看。
    玉武侠立刻自我介绍起来,“您就是伍奶奶吧!我是龙阳的师兄玉武侠,以后就住在三○八了!”
    伍老太太顿时高兴地欢迎起来。
    回家的感觉总是让人很舒适,不曾在外面的生活如何的好,人们还是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而三○八公寓,则是龙阳等人一个温暖的家,回到三○八的龙阳身心舒畅,备感轻松,朝沙炭上一躺,而小依莎也如往常一样搂住了他的胳膊依靠着。
    晚饭时,伍老太太做了龙阳最喜欢吃的一些菜,艾薇薇放学后回来,一见到龙阳便高兴起来。伍老太太看着两个女按的高兴样,心中也因为龙阳的回来而高兴,给老刘打了个电话相约明天一起吃晚饭。
    吃饭时,艾薇薇一直问着龙阳在开封的事,不过,龙阳却没有什么嘴巴来回答,一切的东西都被玉武侠一人包揽了过去。
    “你还别说,以前在武当山,龙阳弟弟是个很老实的人,现在倒好,我们回来上飞机时他就被人强吻……”
    有人说女人是世上最八卦的动物,这话应该说不假,但眼下的玉武侠却活脱脱就是个八卦的男人,虽然说男人也是有好奇的,可如此这般肆无忌惮地和艾薇薇讨论这些事,也的确相当八卦,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顿饭把龙阳说得脸红不已,心里面哀怨,好不容易下了武当山,这小祖宗……
    等到饭吃完,麻烦也就随之而来,首先就是玉武侠的住宿问题,玉武侠说我住龙阳的房间,不过我得睡他的床上,让他打地铺。
    龙阳看着这位小祖宗的表情,只好老老实实答应,谁让他的辈分就是比玉武侠低呢!
    不过,旁边的小伊莎一句话让龙阳差点吐血,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龙,你睡我的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龙女和爱咪儿回来后,三○八顿时热闹多了,加上玉武侠这个活跃分子,虽然爱咪儿一听说玉武侠要住在三○八,心里十分不痛快,但又有谁能拗得过玉武侠这个小祖宗呢?当玉武侠再度把机场安妮强吻事件拿出来八卦一番时,龙阳顿时成了众矢之的,每隔几日就会有一次的龙阳批斗大会也就正式开始。
    在龙女三个女孩的软硬兼施下,龙阳只能把开封的事删删减减地说了一些,才算安全过关。
    此时,金陵饭店的总统套房内。
    身为中东某小国国王的阿布勒看着收集来的龙阳的资料,英俊的脸上双眉皱了起来,在房间里面不停来回走动。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伊莎继续留在中国。”阿布勒停下脚步看着妻子,“伊莎需要我们的照顾,只有在我们身边,她才能幸福。”
    贝尔莎看着丈夫,低声说:“问题是,伊莎她不肯跟我们回去啊!”
    “我不像父亲那样对平民有成见,可是这个叫龙阳的少年,你看看,他身边居然有这么多的女孩子,我怎么能放心呢!天生痴情汉阿布勒最反感的就是男人太多情,”伊莎必须跟我们回去。“
    “可是……”贝尔莎看了丈夫一眼,双手捂着嘴巴低声抽泣起来,“阿布勒,我们的幸福完全建立在伊莎的痛苦上,我……我实在……”
    一听到这话,阿布勒心软了,走过去搂着妻子低声安慰,“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更加好好照顾伊莎啊!她只有在我们身边才能享受到父母之爱,我要把这些年亏欠的,百倍千倍地弥补给她……”
    “可是,伊莎的病……”
    “放心吧!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来给伊莎治疗的。”
    “离开了能让她欢笑的人,她能真正幸福么?”贝尔莎偎依在丈夫怀中继续流泪,“纳赛尔不是也说了么,四年来伊莎几乎没笑过,只有认识了这个男孩子以后才真正欢笑,何况,纳赛尔说那个男孩子是个中国小神医,伊莎正在渐渐康复,我……我觉得我们的出现让伊莎更加痛苦了。”
    看着怀中娇妻痛哭,阿布勒叹了口气,紧紧搂住妻子,“我……我再考虑考虑。”
    此时,门铃声响了起来,一个悦耳的声音进入阿布勒和贝尔莎的耳朵里,“尊贵的阿布勒阁下,您要的东西送来了。”
    守在门口的是阿布勒随行的警卫长易卜拉欣,此时的易卜拉欣正从一个穿着女用西装,胸前挂着前厅经理牌子的女人手上接过阿布勒点的食物。
    看着眼前那花了老大工夫才弄出来的食物,前厅经理心中奇怪,这两夭不少的高干和公安干警来往于这个总统套房之间,可却没有一个能进去门内的,这里面到底住的是什么人呢?
    门打开,易卜拉欣身旁的另一个保镖将东西推进门内,透过灯光,前厅经理只能看到一个人正竖起一张报纸在仔细看着什么。
    这时,那个看报纸的人走了过来,直到接近门口才叫道:“易卜拉欣,进来看看!”
    易卜拉欣进入房内,看报纸的人把报纸平铺开来,前厅经理才发现这个看报纸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而且是一个很英俊的外国男子,不过让她吃惊的是这外国男子所说的话。“这里,关于龙阳在台湾行医的事,去查个详细点回来,似乎有传言说他和陆青山的曾孙女之间有些什么暖昧。”
    外国男子的汉语虽然艰涩,但经过前厅经理的更正拼凑,还是明白了外国男子的话,在保镖的瞪眼下,没有办法偷听后面的话,前厅经理就被赶走了。
    “去报告一下,龙阳今天下午已经回到南京了。”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察从前厅经理身旁走过,便向门口的保镖说了这样一句话。
    每一个消息都撼动着前厅经理的心,这个前厅经理不是别人,正是身为金陵饭店前厅经理的苏兰熏苏美人。此刻的苏美人心里七上八下,又是担心,又是焦急,却又不知该不该去告诉龙阳自己所听到、见到的,毕竟……
    一想到过往,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苏美人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难过。
    阿布勒几乎要以为自己被妻子说服了,但这个头顶有地中海形状的中年男人推己及人,他始终放心不下看似风流的“准女婿”,“我想,我必须对那男孩进行考察,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能让伊莎对他如此依赖。”
    贝尔莎仰头看他,欲言又止,勾勒着深色眼影的美丽睫毛轻轻眨动,犹自带着泪珠。“别担心,我只想认真看看那年轻人。优秀的男人周围总有女人环绕,如果他平庸得没有任何女人愿意陪伴,我也不会放心,天下父母都是这样的。”阿布勒拍拍贝尔莎的脸颊,又顺手捋捋自己唇边性感的小胡子。
    贝尔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何况阿拉伯女人通常没什么主见,便说:“好,我们一定要抽个时间看看那个龙阳。”
    阿拉伯王族有的是钱。据说中东那个地方,普通平民打扫院子时不时浇水而是浇油;王族送给子女的生日礼物通常都是太平洋的某个小岛;有户人家打井取水,连打七口井喷出来的都是油……能源如此富足,自然是各国政府极力笼络的对象。阿布勒虽然通过秘密渠道入境,仍让政府高层知道了,调遣当地一批干警随时听候阿布勒的吩咐,以博取印象分,多一条能源进口路线,不管哪一国,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阿布勒有了当地警方的配合,资料取得顺顺当当,连龙阳经常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也都知道了,详尽的资料,充实的记录,反让他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人,除去那腼腆的性格以及与众多女性保持暖昧的关系,几乎能够称得上完美!报纸的报导,患者、朋友和邻居众口一词地称赞,如神的医术、医学界的推崇,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成就,真是难以想像。
    在阅读资料的过程中,阿布勒慢慢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拒绝了好几次当地官员宴会的邀请,自己躲在书房里练习汉语发音。
    也就在接到龙阳已经回到南京的消息时,英俊的中年男人也勉强算是学会了一些汉语,虽然并不熟练。
    第二天一早,苏兰熏早早地爬起来。
    站在自己的公寓里,空寂无人的味道,苏兰熏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消息,心中的担心开始蔓延。
    清晨的三○八公寓楼下,到处是打着拳的老人,龙阳和爱咪儿,以及玉武侠起床也很早,在下面一边练功,一边聊天。
    “龙阳,你真的确定爱瑟是中了蛊毒吗?这个消息在美国可传为一段笑话了哦!”
    玉武侠轻蔑地一笑,抢过龙阳的话头,一副得意的样子,“我们家龙阳弟弟说是那就是了,那些庸医怎么能和我们家龙阳弟弟相比。”
    第十章气血沸腾
    经渠,寸口动脉陷中,肺脉所行为经金,针入二分,留五呼,禁灸,灸则伤神明。
    主疟寒热,胸背拘急,胸满膨胀,喉痹,掌中热,咳逆上气,伤寒烈病汗不出,暴痹喘促,心痛呕吐。
    ※※※
    “小玉,我也只是猜测,不一定就是的,还得过去后才能确定。”龙阳被玉武侠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忽然,龙阳觉得有—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转过头看去,却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身,龙阳觉得奇怪。
    那身影转身走路也就罢了,可现在的转身分明转向了花坛,这便显得相当奇怪了,龙阳疑惑地望了一眼,就走了过去,想要看个清楚。
    可那个身影似乎发现了龙阳的意图,再度转身,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然而这一动,立刻被龙阳想到了身影的主人是谁。
    龙阳刚要出声招呼,爱咪儿却突然叫了起来,“龙阳,你要去哪里呢?”
    龙阳停住了脚步,刚要回答,前面那身影忽然掉下了一团白色的东西,龙阳走上前捡了起来,是一个纸团,上面写着,有外国人在调查你!
    字迹娟秀,显然出自女人之手。
    “阿熏!”低喃了一句,龙阳心中的那丝剧痛再决被唤了起来。
    玉武侠接过龙阳手中的纸条,纸条上还有些湿湿的斑点,龙阳可以感受到那泪斑中的感情,可脚步却不敢冲上前去,在心里不停地犹豫着,要追吗?要追吗?要追吗?
    “亲爱的,我们自己过去,还是把那孩子叫过来?”英俊的阿布勒对妻子贝尔莎说,他决定要与龙阳见面。
    “有才名的中国人都很骄傲。《三国演义》不是有个”三顾茅庐“的故事吗?不管你怎么想,我想我们应该主动去找他。”贝尔莎也知道这个在中国人人耳熟能详的故事,虽然比喻用得不伦不类。
    这是家庭私事,用不着幂僚智囊团参谋,夫妻俩一合计,决定到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三○八公寓去找龙阳。
    阿布勒已经尽量避免阿拉伯王族华而不实的招摇了,他在每次出行前都要嘱咐随行人员能有多简单就多简单,省略那些繁复无趣的礼仪步骤。
    可是停在公寓门外街道上十多辆豪华轿车还是让他很恼火。
    “警卫长,我希望下次不会再是这样!要知道我们去见的是一个国际上卓有声望的专家,如果他因为这种排场心生反感而迁怒到伊莎……到我身上,你要承担一切后果!”阿布勒在车后座训斥宫廷警卫长易卜拉欣,开始为素未谋面的龙阳说好话。
    “陛下,”易卜拉欣欠欠身子,有点委屈,“我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
    “住口!”阿布勒快要咆哮起来,都说毛脚女婿见公婆会紧张,他只是去考察那个还说一不上什么关系的龙阳而已,居然也会心里堵得慌。
    贝尔莎温润的手掌轻轻握住阿布勒,这个动作带给他宁静的力量。
    阿布勒哼了声,有点拉不下面子,“其实,咳……我只是想和那个年轻人平等的,面对面的交流。”
    街边树荫下坐着下棋的老头子见怪不怪,“肯定又是慕名来找小家伙治病的,臭小子每天要应付那么多患富贵病的有钱人,也不知吃不吃得消。吃你的马,将军!”边说着,把手里棋子狠狠拍在棋盘上。
    刚刚要上学的小学生则好奇地盯住从车上下来的两人。虽然在一群深色西服保镖的簇拥包围之下,两人风采逼人,毫不逊色。
    尤其是依足阿拉伯民族风俗规矩的贝尔莎,脸庞戴上面纱,只露出蓝汪汪的大眼睛,更显得朦胧诱人,长相英俊的阿布勒在她的光芒下,如同大便—般被观众刻意忽略了,不过却是男性观众,要是有女性观众,应该是不会忽略阿布勒的存在的。
    “哇,阿拉伯跳舞女郎!”背着书包的小胖子叫起来,他的小伙伴也是满脸兴奋之色。
    贝尔莎眨眨眼睛,对他报以微笑。
    “好漂完的阿姨!”小胖子口水横流,已经呆了。
    进去时夫妻俩没带任何随从。考虑到入乡随俗的问题,阿布勒放弃了他所钟爱的白色长袍,只穿着休闲T恤衫……
    “说,纸条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强吻你的人到底是谁?”
    龙女几个人早上一起来,心中越想越不对,总觉得龙阳对开封的解释有些不实不合理的地方,这刚吃完早点,便开始了对龙阳的蹂躏。
    “是……是安妮……”
    唯一会不顾一切保护龙阳的小依莎此时还没起床,龙阳终于忍受不住酷刑,只得多吐了一些实情,但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龙阳说什么也不肯说出安妳的病情,只说安妮有些比较特别的病。
    说到这个,艾薇薇突然露出娇羞的神情,想起过去龙阳几次给自己治病时的情景,“别这样啦!我们要相信龙阳,他不会做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一半才察觉自己说话似乎有些变了味道,看着玉武侠和龙女、爱咪儿都看着自己,艾薇薇连忙转过头去,不再吭声。
    “丁零”一声门铃响起,客厅内正被众女蹂躏的龙阳索性放弃抵抗,两手一摊,“有客人来了,你们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脸皮还没练厚的龙女意兴萧索地放开他的耳朵,结束严刑逼供,看到他还懒懒赖在沙发上不肯起来,伸手便去拉他,“还赖着干嘛?快去开门,肯定是来找你看病的。”
    龙阳几年来经历磨练,“医者父母心”一句话是经常挂在嘴边的,自己名气渐大,不是真正的疑难杂症不会亲自找上门来,心想误了别人的病情可就不好了。
    龙阳开门,见到外国人含笑站在门外,不免一愣,“你好……你们是……”
    衣冠楚楚的阿布勒还好说,难道旁边这位戴着面纱的大眼睛美女也是个面瘫患者?
    随后,龙阳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嗯,嗯,你,你好!”阿布勒偷偷看了手掌里用淡颜色墨水标注的汉语发音,语无伦次地说:“今天天气真好……”
    相反,贝尔莎就没那么狼狈,欧洲有很多中国人,还建有汉语学校,汉语电视、汉语广播、汉语广告,她多少也受过些熏陶,“你好,我们是来找一位叫做龙阳的年轻人的,你就是吗?”
    其实两人早在资料见过不知多少次龙阳的照片,此时仍在心里感叹真人要比照片上的好看得多。
    “是的,我就是,有什么事请进来说吧!”龙阳把两人让进屋里。
    紧跟在后面的贝尔莎冒出一句差点没让龙阳扑地摔倒的话,“你拉屎了吗?”
    “拉……拉屎?”龙阳顿时楞在当场,心想外国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本来还想起身招呼客人的爱咪儿闻言笑得直打跌,原来外国人发音太怪,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的龙阳把“你吃了吗”听成“你拉屎了吗”,相差何其之大,竟也傻乎乎跟着答应了。
    艾薇薇几个女孩一愣之下,也反应过来,都是忍俊不禁,强憋着脸上的笑,看起来很是古怪。
    龙阳尴尬不已,满面通红,比被一百个美女同时调戏还要难受。
    “呵呵……”他欲要分辩却不知从何辩起,只好呆在原地陪笑几声。
    “咳……”阿布勒干咳一声,提醒大家别忘记他的存在,并顺手摸摸性感的小胡子,气氛如此轻松,还真是想不到啊!
    大家收起嘻笑的神态,等待阿布勒的说话,正在这时,门铃声又响起。
    打开门,却是许久不见的警察韦大宝,也不和龙阳打招呼,见到阿布勒就冲了进去,向阿布勒行了一个见面礼才抱歉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怎么能让您亲自来呢,真是怠慢了,我代表中国警察向您道歉。”
    龙女几人你眼望我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外国人又不知道是什么人。
    忽然,爱咪儿看了龙女一眼,小声嘀咕道:“他们……该不会……是阿拉伯人吧?”
    龙女顺着爱咪儿的眼光看了戴着面纱的贝尔莎一眼,心中也想起了什么,睁大了双眼,这才朝关上门的龙阳招了招手,让龙阳过去。
    伍老太太在这个时候从厨房走了出来,“哟,这不是大宝吗?怎么……这是大宝你介绍的病人?真是不错,给我们家龙阳介绍……”
    “您好,您是伍阿姨吧?”贝尔莎没等伍老太太把猜测说完,先礼貌地打起了招呼。
    龙阳房间的门突然打开,穿着睡衣,还有些睡眼惺松的小依莎走了出来,“龙阳哥哥!”
    刚呼喊了一下,小伊莎才炭觉客厅里有不少人。
    一见到小伊莎,英俊的阿布勒就激动地呼唤了起来,“伊尔丽莎!”
    满心的期盼眼神,阿布勒和戴着面纱的贝尔莎双肩耸动,显示着他们情绪的波动,静静地看着停下了揉睡眼,定睛看着他们的小伊莎。贝尔莎面纱下的嘴唇颤抖着,呼吸让面纱飘了起来,客厅内的人都可以听到那突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小伊莎看着眼前一对男女,睑色唰地一下变白,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似乎有东西钻了进去一般,咕咚一下晕倒在地。
    英俊的阿布勒用阿拉伯语喊了一句,几步扑了过去,把小伊莎抱了起来,与美丽明艳的碧眼美人贝尔莎哭成一团,三○八乱套了。
    龙阳也急忙奔上前去,“快,把小伊莎放到沙发上,我为她搭脉。”
    阿布勒此刻心中焦急万分,彷徨的他听到龙阳的说话才想起龙阳是个小神医,急忙把小伊莎放到了沙发上,四周一片寂静,龙阳紧锁着眉头给小伊依莎切脉。
    韦大宝苦笑着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伍老太太说:“伍阿姨,这可能是……小伊莎的亲生父母。”
    龙女等人已经大略猜到几分,倒是伍老太太闻言有些惊讶,“真……真的?”
    韦大宝和龙女等人都点了点头。
    龙阳搭完脉才说道:“没什么大事,小伊莎只是气血上谷,受刺激过度,只是,刚有所起色的室女闭经症又发作了,最好还是送医院调养一下,她现在身子很弱,醒来后不能再受刺激了。”
    在医疗方面,龙阳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恢复他医生的本色,在小伊莎鼻两旁迎香穴上指针点了几下,暂时控制了小伊莎的气血。
    昏倒的小伊莎既然要送医院,反应快的伍老太太给老刘的儿子刘玉堂打了电话,碧眼美人搂着昏迷的小伊莎流泪。
    原来,小伊莎的父亲是一位中东小国的王储,从小聪慧,精通多国语言,这位浪漫的男子爱上了一个漂亮无比的欧洲女孩贝尔莎,但是,对平民有许多偏见的老国王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阿布勒在欧洲和贝尔莎悄悄成婚,生下了小伊莎,小伊莎一天天长大,三个人倒是幸福。
    只是,有句话叫做“纸包不住火”,小伊莎十二岁的时候,老国王发现了自己儿子的秘密,这还了得,不管是从宗教还是地位上来说,老国王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怒之下声称要剥夺阿布勒的王褚身份,除非他抛妻弃女立刻在国内跟某贵族女成婚。
    不得不说,阿布勒是个难得的痴情汉子,居然想出了一个怪招,人为地制造了一起车祸,为了真实,更是让小伊莎亲眼目睹了自己乘坐的那辆豪华房车在爆炸中化为一堆废铁。
    小伊莎目睹人间惨剧,昏迷后失忆,身体也停止发育,老国王心中悲痛,虽然把小伊莎接到国内,但依然拉不下面子搞爷孙情深那一套,只是全世界的名医倒是请了不少,不过小伊莎的毛病百分之六七十还是心理何题,而任何一个心理医生都无法取得她的信任,自然,病情就担搁了下来。
    小伊莎唯一比较依赖的,则是她父亲的保镖头目,这位保镖头目纳赛尔是原本的王储卫队队长,五十多岁还单身,是看着小伊莎长大的,心底早把她看成最亲密的孩子一般,索性带着小伊莎在世界各地游玩。
    痴情汉子阿布勒跟妻子倒是在欧州继续过着幸福的平民生活,几年后老国王身体衰弱,临死才悔恨自己逼死了儿子,这时候阿布勒跳了出来,老国王眼看原本以为死去的儿子满脸幸福地站在自己的病床前,含笑而死,而阿布勒合理合法地成了新国王,但也得知了女儿的古怪病症,夫妻两人想起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了女儿,实在是悲伤异常。
    前王储卫队队长纳赛尔带小伊莎几年,对小伊莎的感情宛如父女,觉得小伊莎的一切都是由老主人阿布勒造成,不想小依莎回到父母身边,于是根本不去联系阿布勒,依旧全世界到处跑。
    小依莎在南京中山陵的遭遇,他在旁边瞧得清楚,当时根本来不及抢救,但是目睹了龙阳表演空中飞人和小伊莎紧紧拉着龙阳的手后,也不知道哪根脑筋错搭在了一起,居然也不出面,只是暗中观察。
    他发现小伊莎脸上渐渐多了欢笑,更加不去打搅子,看着中国的天空怎么都觉得这个礼仪之邦格外的美丽,悄悄地在南京住下。
    不过,阿布勒终究是一国国王,全力寻找之下,还是很快有了消息,于是携带王妃贝尔莎来到中国寻女,二人犹豫了很久,但最终依旧不放心小伊莎这样待在中国。
    可以想像,当小伊莎看到已经被悲痛抹去的记忆重现眼前时,心中所受到的震撼,很可能在见到她父母的那一刻,那一起可怕的爆炸重历眼前,导致万分的悲痛带着血气冲击着小伊莎的大脑。
    “我们……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医院里,有些担忧的碧眼美人贝尔莎红着眼靠在她的丈夫阿布勒怀中,二人都静静地看着手术室的灯光。
    伍老太太在旁边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慰起来,“没关系的,小伊莎不会有事的,有龙阳在。不过,你们也的确有些出现的不是时候,要是等小伊莎的病全好了,那时你们再出现,我想会好许多的。老刘,你说是吧?”
    刘畅理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阿布勒和贝尔莎互相看了一眼,心说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爱女心切,而且等小伊莎病好后,恐怕就真的非嫁到中国来不可,可到那时,龙阳……会选择小伊莎吗?两人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脚步声连响,刘畅理一惊,看着从电梯里快步走出的人,“陈市长!”
    由于韦大宝的关系,加上之前的调查,小伊莎的事早已经得到政府部门的关注,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若是在中国被治好,那与阿拉伯的石油外交关系可算是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身为南京市市长的陈泰然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对他的仕途又起着如何重要的作用,是以当他得知小伊莎晕倒后,立刻就放下手边的事,赶到了医院来。
    仅仅向刘畅理点了点头,市长就向阿布勒问好。
    “阿布勒国王阁下,贵国公主现在怎么样了?招待不周,还请国王阁下见谅。”陈市长语气非常客气。
    对陈市长的怠慢,刘畅理也没有特别在意,毕竟他和人家阿拉伯国王之间还是隔着很大的地位差距,他对这些事也不是那么看重。
    “多谢陈市长关心,现在有龙阳小神医和刘玉堂医生在里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刚见了一面,阿布勒心中对龙阳的信任就升到了相当的高度,毕竟,龙阳现在可以说是小伊莎心中最亲近的人了,不知不觉中,阿布勒已经对这个“准女婿”有了爱屋及乌的微妙感情。
    “那就好,吓了我一跳,没事就好。老刘,可要给阿拉伯的公主殿下安排最好的病房哦,一切花费由市政府来承担吧!”陈市长其实和刘畅理关系还算一不错,说起话来颇有些随便。
    “陈市长,你这说哪里话,小伊莎的医疗费我们医院是全免的,有龙阳这个专家坐镇,我们医院不付钱给他就算大便宜了。”刘畅理半开玩笑地将龙阳抬高了一些,想借此机会给龙阳制造一个和政府打好关系的机会,现在的社会,人脉关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陈市长瞥了一眼刘畅理身旁的伍老太太,戏谑道:“老刘啊!听说你最近谈了场夕阳恋,什么时候请客啊?可不能忘了请我哦!不然我可要不请自来的。”
    话锋一兜,陈市长不等刘畅理和伍老太太有所表示,便向疑惑的阿布勒献上了一个变相的友好,“阿布勒国王阁下,这刘老先生是这间医院的名誉院长,可是中医界的泰斗人物,听说呢,和旁边这伍惠兰女士近日就要举行婚礼,伍惠兰女士平时也很照顾贵国公主殿下,我看等贵国公主殿下身体好了,国王阁下就参加一次中国的婚礼再回去怎么样?我想贵国公主殿下也会很高兴看到刘老先生和伍惠兰女士的婚礼的。”
    刘畅理心中对陈市长不由有些佩服,明明是为了要和人家建立石油外交,可此时却丝毫不提,只是像平常人一样,还把自己这现成的喜事拿来当拉关系的机会,看来做官不单是要清如水廉如镜,有时候做官和当商人倒有些类似。
    伍老太太在此刻没有丝毫的腼腆,“陈市长,你就别取笑老刘了,到时一定不会忘了陈市长的,也肯定会请阿布勒国王一家的啊!”
    几个人一时间谈得甚欢。
    “其实我觉得,小伊莎终究还是回到父母身边好一点。”
    病房内,龙阳和阿布勒讨论着小依莎的事。
    不知是否龙阳的话被睡着的小伊莎听到,小伊莎突然惊醒,哭叫着,“龙阳哥哥!”
    龙阳连忙奔到病床边,小伊莎立刻倒进了龙阳的怀中,紧紧地抱着龙阳的腰。
    看到阿布勒,小伊莎顿时像兔子看见老虎一样紧张起来,最后甚至把头埋进了龙阳的怀中,闭着眼睛喃喃低叫:“龙……好可怕,好可怕,伊莎好害怕。”
    看着小伊莎那明显受惊的样子,英俊的阿布勒脸上掠过些许难过,“我们过会再讨论吧!先要把小伊莎的情绪控制住,才是首要任务。”
    面色惨然地走出门,阿布勒在心头责怪着自己当年的自私,带给自己女儿如此大的伤痛。
    下期预告
    龙阳答应小伊莎每年去看她一次,小伊莎终于跟父母回国,看着小姑娘哭哭啼啼离开,龙阳不免动情。
    太阴脉女安静还是找上了门,龙阳无奈,答应去安静公寓给对方治病,到底会否羊入狼口。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龙阳终于确定了盅毒一说,毒性被控制,但是,背后的阴影若隐若现,治病变成了龙阳和下毒之人的较量,医和毒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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