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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ww10210

[分享] 玲珑鬼医--作者:九月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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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7 12:58: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0章不可分割的感情

  许雯娟并不想利用任何人,但在李家院子里,许多话无法启齿,李慧慧的抵触有底气,到了车内,许雯娟和她并排坐着,两人的距离贴近了些。

  秋风挟着丝丝清凉,贴着车窗钻进来,吹的许雯娟昏沉沉,她咬牙坚持,与李慧慧搭话,“晓天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他说你们从小就是好朋友。谢谢你对他的关心。”

  听前半句话,李慧慧连眉梢都带着欢喜,听到“好朋友”三个字,又拉下脸,扭头看窗外,不冷不热回应道:“不客气。我也早知道你的名字。”

  “晓天和你说的?”女人的好奇心天生的重,许雯娟想知道张晓天如何向李慧慧描述自己。

  李慧慧极为不悦这个追问,侧转身,盯视许雯娟,“你是怎么照顾晓天的?都快结婚了,你要首先学会做一个好老婆,而不是去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遭一顿抢白,许雯娟被戳到了痛处,她心愧过去疏忽了对张晓天的体贴,在爱河中只知向张晓天索取呵护。

  许雯娟随意询她几个工作上的问题,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淡化,话题引到案件上,“这次回来,你没有觉察到你父亲和以往不同?”她又补充,“我们是为了你父亲的生命着想,怀疑他已经……”她停顿一下,“死去”两个字没有脱口。

  “怀疑什么?请你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否则休怪我翻脸。”李慧慧的火气又上来,和秋风融成一体,蔓延在车内,“父亲对我很好,这次回来我没有发现一丝异样,他和以前一样,对我的生活习惯和爱好了如指掌,中午聊天时还和我提起我儿时的很多趣事,他在我心目中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没有人能代替父亲的位置,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更不准外人破坏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许雯娟被李慧慧慷慨激昂的话堵住,想继续问,找不到好的切入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告知李慧慧,既担心泄密,恐凶手得知会做足防范,又担心若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将难以自圆其说。

  她自讨没趣般换话题,“院内时,方玉娇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话?”说这话,她靠在座椅上,全身乏力、发软,像是在说梦话,含糊不清。

  车内人都发觉了她的症状,老罗为避嫌,让李慧慧帮忙探其额头,“好烫”,李慧慧见其面红耳赤,伸手一试,叫出声来。

  “我没事”,许雯娟闭上眼睛,想睡片刻,发热让她心燥,李慧慧把肩头给她依靠,对老罗说着“快点开车去医院,雯娟姐生病了。”   许雯娟欣慰的想道:李慧慧如此率真的女孩,在而今世俗的社会中,实不多见。

  车到了县医院,许雯娟出了沉闷的车厢,觉得身体好受些,她支撑着坚持先陪李慧慧去看望张晓天。

  病房内,张晓天刚输完液,眼睛呆滞地望着屋顶。

  两位老人见众人到来,起身寒暄着,张母道谢大家前来看望,对许雯娟摇头道:“晓天几次挣扎着想说话,还是说不出。”

  李慧慧径直走到床边,看到裹着雪白纱布、头部被厚厚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张晓天,俯下身子蹲在床头,眼泪花直打转,终顺着脸颊滴下,“晓天哥,我回来了,来看你了,刚得知你出了车祸,怎么会这样?你要振作,早点好起来。”

  李慧慧的真情来得如此直接,许雯娟自惭不如,不如李慧慧感情丰富、不如她对晓天情深意浓。

  张晓天眼中有了神采,脸上现出了开心的笑意,嘴唇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众人全都静声,等待着。“慧……”张晓天开口说出了第一个字,让所有人视为珍宝,全围到床边,听他费力的吐字,“你……回来……了”。

  “是的,晓天哥,”李慧慧笑着流泪,“你不要多说话了,安心好好休息。”

  是的,不需要多说了,张晓天这几个字珍贵的足够让李慧慧开心与幸福,也足够让许雯娟泛起酸楚,她先前所思的预想,希望张晓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第一句话是对她说,现在,有了替代者分享这种感情,她敏感的想,在此刻,自己似乎多余。

  她悄声退出病房,去内科诊疗室找医生给自己开药。

  “扁桃体发炎,高烧39度,必须输液。”医生闷头龙飞凤舞的写处方。

  没有选择,许雯娟听从医生的意见,一个人靠在输液室的躺椅上,看着药液顺着输液管一滴滴往下滴,她真的累了,合眼休憩。

  “雯娟姐,你不支会一声就独自跑下来,身体好些了吗?”是李慧慧的声音,许雯娟睁眼,看到李慧慧被泪水清洗过的脸,分外清纯,她勉强笑了一下,没有吱声。

  李慧慧在旁边座位坐下,像是变了一个人,“雯娟姐,对不起,这两天我对你态度有些过激。”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是个好女孩,我相信你对晓天的感情比我更深。”许雯娟不知觉泄露出愁闷的根源。

  “不,你更适合他,他更爱你,我和他只是朋友,我和他的感情只是兄妹,而且……”李慧慧低头含羞,“我已有了心仪的对象,也快要结婚了。”

  “啊?”许雯娟怔了一下,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恭喜。

  “他叫丁浩,我在深圳认识的,是归国华侨,这次和我一起回来的,”李慧慧去倒了两杯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们去的时候,他正好有事出去了,要不然可以看到。玉娇姐在我耳边说的私语,就是想提醒我,担心我来看晓天,被丁浩知道恐怕会不高兴。”

  “他是真心喜欢你吗?你也很喜欢他?”许雯娟看到她喝水时的不自在。

  “是的。”李慧慧握紧纸杯。

  “方玉娇到底是你们家什么人?”许雯娟问道。

  李慧慧回答:“她对父亲、对我都很好,据我父亲说,是他一个好友的女儿,前来游玩和学习中医,住一段时间就会走,虽然我以前没见过她,也没听说过她,但我应该感谢她,这段时间多亏她帮我陪着父亲,父亲才没有感到孤单。”

  “哦”,许雯娟疑窦生起:方玉娇的身份怎么只有李东德一个人知道?

  借着两人关系修好时刻,许雯娟想多问几句,李慧慧电话响起,她起身到输液室外接完电话,回来后说道:“父亲催我了,他也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许雯娟知道那个“他”是指丁浩,她正在输液,无法起身挽留与相送,只好笑着说道:“好的,中秋节快乐,替我向你父亲和他问好。”

  李慧慧离开了,又来了老罗。他嘱托许雯娟几句,率领队员回队里分析案情。

  张父张母得知消息,轮流下来看望。

  输液结束,许雯娟去张晓天病房,张晓天一直睁着眼睛,等着她的到来,说话依旧吃力,“娟……对不起。”

  许雯娟突然发现:原来她也会纵情的流泪,只为这简单几个字。



[ 本帖最后由 www10210 于 2009-9-7 13: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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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7 13: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1章说不出的秘密

   世上感情有千万种,或轰轰烈烈,或刻骨铭心,但真正能“生死挈阔,与子成悦”的只有一种:理解。

    许雯娟在张晓天的“对不起”三个字中释怀,所有的心酸、委屈、疲惫,一一抛去。

    “睡一会吧,我陪着你。”许雯娟像是在哄调皮的顽童,张晓天的手指在她手心里不老实的比划着,她感受到是一个“心”型。    两位老人相视后离开病房,留下两人相互依存,许雯娟依偎在张晓天所枕的床头,闭眼假睡。

    听到张晓天均匀的呼吸声,她站起身,腿脚蹲得发酸,到另一张床上躺着。

    睡熟了,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张晓天被抢走,不是被李慧慧,而是被死神,梦中的张晓天坐在一辆车内,一个黑影力大无比,从后托起车尾,把车扔向一个柱子,司机弃车而逃,车内的张晓天惊恐的看着她,伸手求救,她去抓,却抓不住。

    许雯娟惊醒,头上满是虚汗,她去看张晓天仍在睡,稍微放心,诧异为何做如此奇怪的梦,去盥洗处洗脸,看着镜子里头发蓬松、脸色发黄的自己,连她都感到很憔悴。

    回到病房,再也睡不着,她静静坐在床边想事情,思路千转百回,竟又绕进死亡案件。

    “会不会是孪生兄弟?”许雯娟突发奇想,猜测李东德的身份,生出这个念头之后,就挥之不去,一直萦绕,想要立刻有答案。

    等到张晓天父母进来,她问两位老人,得到的是摇头,“我比李东德年长几岁,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双胞胎兄弟。”张铭善首先开腔。

    “李家是镇上的大户,李东德的父亲那一辈还住在现今的悲草故居里,解放后,悲草故居成为镇上的旅游景点之一,李家搬了出来,过了不久,李东德的父亲病逝,李东德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张母很平静的补充道,像是在唠家常,声音轻而小,怕惊到睡去的儿子。

    “李东德的母亲呢?”许雯娟问道。

    “她?唉!”张母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张铭善,似在征求他的意见,张铭善却不说话,局促的起身,“我去喝口水”,走了两步,又转过来,浑然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李东德出生后,镇上就再也没人看到过她,李家的人说是生孩子难产死了,不过谁也没见过她的尸体,只说是当晚连夜掩埋了,连墓地在哪里都不告诉外人,有好事之人去向接生婆打听,负责接生的胡婆婆一听别人问及此事,立即把来人赶出家门。谁若追问此事,她就和谁急眼。”张母说了几句,张铭善才喝了一口水被呛到,接连咳嗽两声,张母闭言,伸手去试探儿子的额头是否发热。

    很蹊跷,许雯娟借去内科诊疗室复诊之际,把张母的话电话告知给老罗,加上自己的注解:“如果找到胡婆婆,让她说出当年之事内情,或许有助于增进对李东德的了解。”

    许雯娟并没要求老罗一定要如此做,她也知道只是或许而已,当年之事和案件并不具备关联性,一切的推测只是缘于她的不甘心及无法解释的第六感。

    “我去找胡婆婆。”面对任何一个线索,老罗都视为潜在的突破口,绝不马虎与犹豫,带上小杜,驱车赶赴玲珑古镇。

    小杜因伤势未痊愈,左手带伤,老罗亲自开车,小杜坐在后座上拨弄着手机。

    天色又黄昏,阳光亦垂危。

    夕阳分外灿红,如丹,如血。

    玲珑古镇在夕阳里,显得那么安逸、和谐、静谧。

    可惜,只是表象。

    老罗把车开进镇里,看到这个国庆,镇上的旅游风潮并不似往年热闹,或许是这几天连续发生命案,已让游人不敢踏足或早早撤离。    他向路边的店家打听胡婆婆的住处,车开向镇南。

    找到胡婆婆并不难,她是镇上仅次于李东德的知名人物,20年前的盛名还要盖过李东德,那时候镇上的媳妇生产,都要找她当接生婆,她手法娴熟利落,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不过,只是那时候。

    老罗寻到胡婆婆的住处,镇南一条幽静小巷内灰暗的院门前,门没有上锁,推开进去,看到是一个独立的封闭式建筑,一间正房、两间厢房组成的小院,院角堆满纸板、饮料瓶等物。

    迎接老罗与小杜的是一个五十左右、邋里邋遢的老者,听老罗言明来意,他蹲下身子继续整理杂物,“你们来晚了,我母亲三年前就已去世。”

    这个消息出乎意外,是老罗未曾考虑与疏忽之处,他想告辞,不死心,问道:“大叔,你是胡婆婆的儿子?”扫视下屋内,简陋破旧的家具,显示主人过的极为贫苦与寒酸,他掏出钱包,拿出里面的200元钱,递到老者手里,说道:“当年我是被胡婆婆接生的,前些日子,母亲让我记得当面感谢她,想不到……这点心意你收下,当做我对胡婆婆的谢意。”

    老人推脱几下,收了下来,脸色缓和许多,进屋内搬了凳子让二人坐下,“叫我胡老汉就可以。”

    “我就不客气了”,老罗亲切的称呼他一声胡老汉,又递过去一支烟,与他闲聊。

    “对了,听闻李东德出生时也是胡婆婆接生,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没有和你提及过此事?”老罗进入正题。

    “呸!李家个狗日的!”胡老汉愤激的骂道,把一个饮料瓶重重摔在地上,“要不是李东德的父亲,我家也不会如此破落,我也不会过着如此苟且的日子!”

    “怎么了?”老罗心中一喜,判知其中隐情甚多。

    “你们是什么人?干吗问此事?”胡老汉停住话语,打量起老罗,“我在母亲面前发过誓,绝对不向任何人提起。”

    “这个……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我发誓不会外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老罗让小杜去院外等候,他又把钱包掏出,把余下的500元钱悉数拿出,塞给胡老汉。

    “好吧,憋在心里,我也难受的要命,”胡老汉看到一个秘密竟然能卖这么多钱,抵得上他几个月的收入,身子凑到老罗跟前,帖耳小声说道:“我母亲说,李东德其实是……”

    是什么?老罗没有听到内容,只听到胡老汉“啊”一声的惨叫,一把雪白的匕首没入他的后背,胡老汉鞠偻着身子倒下去,鲜血迅即侵润了他破旧的衣衫,殷红一片。

    老罗一瞬间看到墙头一条黑影正纵身下跳,“抓凶手!”他一声大喊,起身奔出,并呼叫门外的小杜。

    门外的小杜悠闲的抽着香烟,一条黑影从他眼前闪逝在东面巷子内,老罗奔出来,问道:“看到往哪里跑了吗?”

    小杜手一指,西面道路的拐角,“好像在那边。”

  “追!”老罗与小杜跑到路口,夕阳欲醉,火红火红的霞光下,看不到任何人影。
  

        血也是红的,但胡老汉的尸体已经冰凉。



[ 本帖最后由 www10210 于 2009-9-7 13: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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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8 01:02: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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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8 12:3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幕后追凶 第22章头发与指纹

      脆弱的生命。

  得知胡老汉的死讯,许雯娟陷入深深思索:自踏足玲珑古镇,究查张晓天幺叔之死,在追访过程中,每次得到一线索,都会引发死亡,这些案例背后到底与作祟者有何关联?为何作祟者总是如影随形,赶在调查之时即掐断线报。

  莫非作祟者就潜伏在身边或是安排了内线?是谁能洞察她和张晓天及警方每次的行动和想法?从寻访黑寡妇到会面胡老汉,理论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具备这种条件,如果真要说世上有人稍微具备这种可能性,那就是她和张晓天了,这无疑是最荒唐、最无理的想法,她怎么可以去怀疑自己的恋人呢?况且张晓天也不知道警方去寻找胡婆婆之事。许雯娟感到自己着了魔般,头脑发昏,又想起了午睡时的噩梦,难道真的有鬼怪或超能力?这是她决计不愿意相信,也是从来不会相信的事情。

  她沉溺在冥想中,不能自拔。

  “娟子,你下去吃些饭吧。”张母的话唤醒了许雯娟。

  两位老人来到病房替换她,许雯娟站在窗前看外面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县城比古镇繁华许多,她回头,张晓天正被母亲用汤匙喂一些稀粥,过去帮忙,张母坚持让她先去吃饭,张晓天断断续续道:“雯娟……听妈的……话,去……吃饭……吧。”

  听到张晓天的关心,她心里暖暖的,笑着说道:“那你要乖,我去吃了晚饭就上来。”在张晓天面前,她时刻展现出笑容,走了出去。

  室外的晚风让她稍感舒意,心中的郁结却依旧,她给老罗打电话约时间碰头,老罗刚从古镇赶回开完案情分析会,接到电话走了过来。在医院楼下一个饭馆内,两人一道吃晚饭,许雯娟把心中的想法说给他听。

  “是很奇怪,但我始终坚信鬼由心生,所谓的鬼神,只是心境在作怪。”老罗一席话帮许雯娟摆脱困扰,她把思想集中到案情上,“你们开会有什么结果?”

  “古镇近期的死亡案件,经汇总比对分析,基本排除乃同一人所为的结论,至于是否有关联,尚无法判断。”老罗说道。

  “凶手不是同一人?”许雯娟惊异。

  “应不是同一人,但有共同之处,就是凶手极为狡猾,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案发现场均不留任何纰漏。只不过,百密一疏,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老罗顿了一下,“在大老黑的死亡现场,我们发现一根头发,贴在大老黑的胸前,经鉴定,是女人的头发,据此测算出女子年龄在25-35岁之间,排除是他老婆的头发,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小汪死前所开的车,提取方向盘的指纹发现,该指纹不是小汪的,不属于我们刑警队任何一人,也不是李大嘴的,而是属于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该指纹与刺死胡老汉匕首上的指纹特征一致。”

  许雯娟点头,她知道头发和指纹是每个人身上特有的身份印记。察一发可知全身。通过头发,可以推测出一个人的某些特征,头发中的含硒量,能“泄露”出主人的居住地特点、饮食情况等,头发也是判断性别以至种族的重要“证物”。女人头发中含有的锰和镍,是男人的1—3倍。

  指纹则是一项古老的人身识别标记。指纹虽只是人体皮肤的一小部分,但蕴涵大量信息。每个人的手指都是不同的,具有唯一性和永久性。通过指纹特征,可以验证一个人的真实身份。

  “你说的两个信息非常重要,通过这两个关键点,我们不妨打破常规,来一个大胆的设想,倒行逆施推理:假设头发和指纹确是属于凶手,也就是说这些系列案件中,凶手至少为一男一女。进一步假设,就是李东德及方玉娇。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取到李东德的指纹与方玉娇的头发进行比对。”

  “为何锁定这二人为嫌疑人?李东德的年龄和指纹年龄并不符。”老罗从警多年循规蹈矩,一切依法从事,用证据说话,在钦佩许雯娟大胆的想法之时,更多疑虑。

  “指纹断定年龄并非百分百准确。而死亡之人或多或少都与李东德一家有些干系,尤其是胡老汉在即将说出当年之事时被杀;方玉娇来历不明,表面看只是弱女子,但言行举止均非一般寻常女子,行迹可疑;至于李慧慧与其男友丁浩,刚回到玲珑古镇不久,时间上不具备行凶的可能性,且我相信,李慧慧绝不会是凶手,”许雯娟融入了感情因素,面对复杂的案情,为了严谨与客观,她补充道:“以防万一,顺便把李慧慧的头发与丁浩的指纹也提取。”

  “这样的说法是否有些牵强?”老罗说道。

  “为了玲珑古镇不再发生死亡悲剧,我们有必要采取非常态行动。”许雯娟回道。

  被许雯娟的情绪感染,老罗拍桌道:“好!我们就来一次倒行逆施!”

  唯雯娟只简单吃了些饭,走出饭馆,老罗说道:“按照法律程序,需要市级公安部门下文件后由司法部门指派法警协助去现场或本人身上提取样本,而验定结果报告需要15个工作日。我到刑警队里马上给领导打电话说明,明早去李东德家。”

  “宜早不宜迟,样本得到之后验定可以直接去省城,我通过工作关系,尽量最早拿到,”许雯娟说道,“对了,在行动之前就我们两个人知晓,暂莫向任何人透露。”

  “嗯,严格保密,我就不相信凶手还能提前知道。”老罗喝了两杯啤酒,说话时添了几分劲道。

  两人分开,许雯娟没有直接进医院,她去超市里准备买几盒牛奶明早给张晓天喝。边走边想:但愿这是最后一次行动。

  超市就在前方,走过一个灼眼的路灯便到。

  晚上十点,县城的喧闹已经退去,街头行人寥寥,路灯很亮,也把月色映衬的昏暗。

  一轮明月将清莹的月色洒落人间,许雯娟忆起今天是中秋,忙加快脚步,走过路灯,走进一片迷蒙。

  一道银光突然刺面而来,光亮刺眼,凶器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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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8 12:38: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幕后追凶 第23章再遭行刺

      月光柔至浪漫,银光疾若闪电。

  许雯娟猝不及防,生死旦夕,她险中搏命,使出平时演练并经多次实践的求生之术,身体一个后仰,不惜跌倒坠地,顺势扫腿,阻击对方的二次进攻。

  银光落空,匕首呈现,一个黑影紧跟许雯娟身躯,飞脚踹地。

  许雯娟滚至路灯下,鲤鱼打挺跃起,重心下移,稳住身子,顺手抛出在地上抓起的一把碎沙。

  黑影惊愕许雯娟的机敏反应,面对飞沙,别身退后,重新回到月色中,闪、挪、腾、移,舞出幽灵般鬼魅之影。

  见黑影被逼退,不容对方喘息,许雯娟抬脚直踢黑影面部,黑影显未料到许雯娟身手如此敏捷,侧身躲闪,手中匕首随之划出,撩刺她抬起的右腿。

  许雯娟右脚一沉,躲过匕首,欺身上前,挥拳直击黑影面部。

  “啊!”一声惊叫,形势陡然转变。

  月白,脸苍,影黑,鬼魅。

  发出惊呼的是许雯娟,她的拳头即将击中黑影,看到了黑影的面容:一张肥肿的大脸,脸色苍白,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一双眯缝的小眼,酷似贼溜溜的耗子。

  这是一张人脸,却不应该在此出现。

  许雯娟初次看到这张脸,是在黑寡妇家中,她讨厌这张脸,但不至于惧怕,现在看到这张脸,她不由自主惊呼并怔住,这张脸是属于死去的李大嘴!

  她怔住的瞬间,迟疑了先机,面容冷漠的李大嘴鼻孔里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匕首直刺许雯娟心脏。

  已无可躲,许雯娟心知行将丧命,转瞬千念:想起卧榻病床等她回去的张晓天,想起母亲生前对她发出最后的微笑……但却想不通李大嘴为何还存活于世,并出现在眼前行刺她。

  她闭上眼,没了视觉,听觉出奇的清晰,连月色播洒人间的声音都能感应得到。

  她想:她应该是在去奈何桥的路上了,孤身一人。

  耳畔是一声清脆的枪响,宁静被打破,夜色里的枪火,如焰,绽出光明。

  许雯娟没有看到枪火,她睁眼之时,李大嘴背对着她,踏进月色中,留一道飘逝的黑线,渐行渐远。

  “穷寇莫追,”许雯娟拔腿之际,老罗到了近旁,手中的枪硝烟正散,“这个黑影和刺伤张晓天、刺杀胡老汉的黑影极其相似,身手非同一般。”

  李大嘴已不在视线范围内,许雯娟知是老罗担心她的安危,站定了脚步,说道:“谢谢!是你救了我,”谢完,她又问道:“你怎么会赶来?”

  老罗没有回答,拿出手机,拨通后说道:“通知全体队员立即赶到队里,封锁县城所有出入要道,搜索一名黑衣人。”布置完任务,他向许雯娟解释:“我在走回的路上,忽然想起一事,准备回头与你商量,见这边发生搏斗,就赶了过来,情况危急,只好拔枪射击。”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黑色把柄上赫然一个子弹穿空的洞痕,“很可惜,没打伤黑影。”

  “我看到了黑影的脸,但无法置信。”许雯娟心有余悸。

  “是谁?”老罗问道。

  “李大嘴。”三个字从许雯娟嘴里轻轻说出,老罗亦是惊讶,“他不是死了吗?”

  “嗯,可是那张脸如此鲜活,我绝不会看错。”许雯娟说道。

  “但背影看起来不像是李大嘴,李大嘴的步伐与身材没有这么矫健。”老罗说道。

  “这就是悖于常理之处。”许雯娟感到头痛,病症又犯,经过这场惊吓,全身昏倦无力。

  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两人静静走了一会,到了医院楼下,许雯娟问道:“你找我是什么事?”

  老罗回答:“吃饭时你提到了李慧慧,今日在病房里见到她与张晓天的情谊较深,让我想到两件事:一,可不可以找个机会把她私自约到县城里,让她辨别玲珑河边无头尸体的照片。二,通过DNA鉴定她与无头尸体是否存在血缘关系,这样就可以断定死者到底是谁。”

  “利用DNA检测技术,无疑可以拨开云雾,”许雯娟说道,这是警方侦办案件时有力而强大的证据,人体的DNA从孕育娘胎、出生、长大成人直至终老,即便化为尸骨,其携带的遗传信息始终不会灭除。除同卵双胞胎外,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个人的基因序列是完全相同的。只要获得人体微量的DNA,血痕、精斑及男女混合斑、肌肉组织、唾液、烟蒂、骨骼、牙齿、羊水等均能精确地进行亲子鉴定和身份鉴别。

  “注意隐蔽性,以免给李慧慧带来危险。”许雯娟已把淳朴挚真的李慧慧列为闺中密友,如此复杂叵测的局面,谁也无法预知作祟者会做出什么事来。

  商定行动步骤,许雯娟与老罗告辞,她走进医院,在电梯内弹了弹身上的灰烬,理顺头发,进入病房。

  张晓天一直未睡,眼睛盯着房门口,许雯娟一走进去他就看到,他急切等待的眼神让许雯娟既愧又甜。

  “老婆,中秋快乐。”房内只剩下两人,张晓天清晰的说出这句话,酝酿了许久。

  “不害羞”,许雯娟脸色一红,甜蜜溢满心扉,坐在他身边,柔声说道:“今年你可以偷懒,明年起,每个中秋你都要陪我一起赏月。”

  “不,不要……明年,现在……我就……陪你……赏月。”张晓天翻身去看窗外,伤势的痛楚被许雯娟看在眼里,“你千万不要动,”扶住他的身子,“听话,看我的。”

  她起身关掉房灯,屋内黑暗,拉开窗帘,明月带着无尽的柔美,透过玻璃,如水般洒到地下。

  “看,这里是不是有个月亮?”许雯娟拿出镜子,把月亮引到镜中。

  “和……你一样……美。”张晓天纯真的笑着,带着傻气。

  “你真是个感情骗子,”许雯娟说着,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幸福之泪,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情话,她情不自禁俯身,吻着张晓天的额头,轻语:“老公,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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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8 12:39: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幕后追凶 第24章取证

      朝朝暮暮,又是黎明。

  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拉低了温度,许雯娟一起床感到了寒意,打开窗户,县城在晨雾中半遮着面,窗外吹进的风裹着细雨,她打了个寒噤,关窗缩身。

  医生的话让她变暖,“病人恢复情况良好,照此下去,再过几日便可下床行动。”

  “真的?!”许雯娟喜出望外。张晓天的手攥住她,她感受到了力量,她的心激动的都要跳出来。

  “病人坚韧的精神毅力及你们对他的细心呵护与鼓励,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你们功不可没,以后,多陪他聊些开心的事,更有助于康复。”医生走后,护士小姐前来帮张晓天输液,许雯娟把自己要输的药瓶拿到病房内,护士小姐笑着说道:“你们两人真是患难与共,连输液都一起。”

  护士祝福两人:“祝你们经历风雨之后携手到老”,两人相视笑着称谢。

  许雯娟一心二用,边和张晓天说笑,边在心里牵念着老罗的调查进展。

  张晓天说话已渐连贯与爽朗,“娟,一直没能……问你,那个黑影抓住了吗?古镇……是否恢复了……安宁?”

  许雯娟躺在旁边的床上输液,嗔怒的笑,“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忧国忧民,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张晓天叹气,“嗯,好吧。”

  医生说过,张晓天需要心情愉悦,见他有愁容,许雯娟趣笑说道:“你老人家放宽心吧,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把昨日与老罗会谈之事告诉了他。

  张晓天舒口气,已能略侧身子,隔床相望许雯娟,深情说道:“真希望……时间凝固……”

  许雯娟笑他傻,护士小姐走进来,两人停住卿卿我我,张晓天尝试动了动手指,舒展较灵活,叫护士小姐帮他手机递到手里,“娟,我们……用短信……聊天……”

  这个方法一举两得,既能沟通感情,也能助张晓天活动筋骨,“你们真浪漫”,护士小姐羡慕的夸赞道。

  张晓天发短信较慢,许雯娟在他简单的话语中品味浓浓的爱,爱情电波在屋内传递……

  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老罗昨晚率领队员搜罗至凌晨,没有任何收获,黑影好像人间蒸发,县城被翻个遍,也找不到踪影,总不能去太平间审讯李大嘴的尸体,只得收兵。

  一大早到得刑警队里,老罗汇合法警,只说是外出执行任务,带上四名刑警队员,秘密赶往玲珑古镇,在路上,老罗命令:“任务特殊,需要大家配合,所有人立即关闭通讯工具,”告知此行目的,收缴了每人的手机。

  雨天,镇上街道鲜有行人,李东德宅院前寂静一片,院门也在沉睡,萧索的伴着风雨,老罗悄声走近,侧耳听院内并无声响,举手敲门。

  约莫五分钟,院内传来鞋板踩踏地面声,开门的是方玉娇,穿一身米黄的睡衣,脚踩拖鞋,睡眼半睁,打一个哈欠,问道:“什么风把你们又吹来了?”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老罗率众人进院走到堂屋内,“麻烦你叫大家都出来下。”

  李东德从东屋内走出,见来了一屋警察,怒着说道:“你们警察就可以如此任意私闯民宅吗?如果你怀疑我们做过什么不轨之事,请拿出证据。”

  老罗不卑不亢回道:“关系重大,为了避免冤枉好人,我们才如此小心行事,希望你们配合。”

  厢房内走出两人,李慧慧走在前面,一个二十出头、衣着时尚的帅气男子慵懒的跟着,高挺的鼻子,英气逼人,高傲的瞅向众人。

  老罗问李慧慧:“这位是?”

  李慧慧挽男子的手,说道:“他是我男朋友,丁浩。”

  老罗说声“幸会”伸手示好,丁浩一身懒腰,“好困,一大早就被你们吵醒。”没有理会老罗。

  老罗自讨了个无趣,把来意说明,李慧慧抢先反对,“干吗凭白无故怀疑我们?”

  方玉娇走到她身旁,笑道:“慧慧,算了,民不与官斗,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就再配合一次。”

  丁浩掏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哼!真想不到这里的警察不仅无能,而且弱智。”

  老罗压住火气,“请你们配合!”

  方玉娇自脑后轻轻一扯,“好吧,我献上我的秀发。”

  李东德不情愿的按上手印,“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一定找你们说理!”

  老罗叹道:“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李慧慧与丁浩不再多说,依照要求,把标本留给法医。

  取完标本,老罗告辞,临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们都不要离开玲珑古镇。”

  方玉娇笑着送到门口,说道:“当然不会离开这里,否则岂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们会耐心等罗队长的好消息。”

  老罗回淡淡一笑,“那就好。”

  众人离开玲珑古镇,返回县城。

  到县公安局简要汇报,老罗亲自压阵,标本被秘密送到了省公安厅。

  老罗回来之时,省公安厅委派了两位刑侦专家一同到来,一位是主任法医师梁华明,从事法医工作近40年,检验尸体2000余具,鉴定法医物证近千起,无一差错,是实行刑侦专家制度后,全省刑侦界首批6名刑侦专家之一。另一位是被公安部评为全国打黑除恶先进个人、从警20年的岳青山,其思维缜密、逻辑性强,获得过省公安厅评定的“刑侦行家”称誉。

  “案件已经惊动了省内领导,上级有批示,必须尽快破案,”老罗电话通知许雯娟两位专家到来的消息,“你方便的时候抽个时间到县公安局,专家想和你聊聊。”

  许雯娟对两人大名早有耳闻,得知消息,她欣然同意,挂掉电话,对张晓天说道:“曙光已经来了,玲珑古镇很快就能重现光明。”

  张晓天让她坐到床边,凝视她,“风平浪静之后,我们就可以白头偕老了。”

  “嗯,白头偕老。”许雯娟为这个朴实的梦想,会心的笑着。

  何时才能风平浪静?两人的心里都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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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8 12:4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幕后追凶 第25章死亡药方

      玲珑古镇在几日阴雨中,送走国庆长假。

  这几日,难得安宁,没有死亡案件,没人行凶作祟。

  风波停?

  10月8日,一大早,天气放晴,许雯娟心情进一步舒畅,张晓天已能下床走动,脚步蹒跚,她笑张晓天是个名副其实的老人家,扶着他到窗前远眺天际,张晓天“倚老卖老”咳咳两声,倒吓得许雯娟真以为他身体不适,知是逗她之后,许雯娟不轻饶的惩罚他要吃下把几块面包全吃下。

  唯一让许雯娟不够开心的是标本检测结果:李东德一家取样的指纹、头发比对凶杀现场,无一相似。通过李东德的指纹与李慧慧的头发进行DNA鉴定,检测出两人确实存在血缘关系,证实是父女。

  凶杀现场的指纹和头发不是凶手留下的?还是李东德一家和凶手风马牛不相及?

  “难道凶手是在故意引导我们怀疑李东德等人?”许雯娟穷尽各种可能,又苦笑:“也许是我一开始就判断错误。”

  张晓天把一块面包递到她嘴里,说道:“这样不好吗?李大伯一直是个好人,我从来不怀疑他会是凶手。既然不再有死亡案件,你就别过于操心,否则会老的很快。”

  许雯娟瞪了他一眼,说道:“不管,再老你也要陪我一起老。”说完,得意一笑。

  张晓天点头答应了三遍,她才乖乖吃下面包,候她吃完,张晓天说道:“省里派来的刑侦专家如何认为?”

  许雯娟回道:“前几日我与他们碰面,他们亦是推理古镇一连串的死亡案件必和李东德有关,胡老汉之死,明显是杀人灭口,只不过需要证据支持,”叹口气,“本指望头发与指纹的检测,带来突破性进展,谁知并非预想之结果。”

  张晓天被她的叹气传染,也发出一声轻叹,在窗前打开窗户,透新鲜的空气。

  窗外,节后第一天上班的人们,熙攘着街道。

  他触景有感,说道:“雯娟,要不你先回省城上班吧,我一个人在此休养即可,不会太久,”许雯娟不悦,他补充道:“你工作一向忙碌……”

  许雯娟右手食指伸出,堵他的嘴,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工作虽然很重要,但,你对我来说更重要,更何况,我在这里同样也是在工作,”她眼睛眨了眨,狡黠的微笑,直让人爱怜,“厅里领导已经同意我留在此地协助专家工作,视为正常上班,下午我还要去县公安局参加分析会呢。”

  张晓天辩驳不过,双手合什,响应她的调皮,说道:“能娶到你这样的好老婆,我要拜托如来佛祖,让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许雯娟撅嘴,“你这个大坏蛋,竟敢含沙射影说我是孙猴子。”

  两人一上午在病房内情浓意浓,张晓天尝试着多走动,在她陪同下,还到楼下走了一圈。

  吃过中饭,许雯娟去开会。会上,众人对玲珑古镇趋于平静一致认同:作祟者或得到风声,或出于某种考虑,收敛了行径。

  “潜在风险依然存在,一日不侦破,古镇居民就人心惶惶。”“刑侦行家”岳青山说道。

  主任法医师梁华明表情异常严肃,曝出了惊人的消息,缓缓说道:“古镇这几日虽无凶杀案,其实,仍有死亡者,共计两起,都是病死,”众人被他的话语吸引,竖起耳朵听他的下文,他喝了口水,道:“一开始,我也认为只是正常的自然死亡,但他们死亡前的共同特征让我不得不产生怀疑。他们都是李东德的患者,按照李东德的药方抓药吃,吃到第三天死亡。”

  听到这里,已经有人明白,未卜先知的猜想:李东德的药方是毒药方,吃者必死,这个药方,就是他投毒杀人的罪证。

  梁华明继续说,又让所有人不明白,他说道:“鉴于目前古镇正处于高度敏感时期,为了谨慎起见,我们除了取得李东德开出的药方,把死者未吃完的中药进行化验,还征得死者家属的同意,对两具尸体进行了解剖,可是……”

  许雯娟觉得梁华明比胡医生更会揪人的心,偏他的语速很慢,她只好也喝水,只盼赶紧说出个结果。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梁华明似要用足了噱头,酝酿完情绪,说出他平生从没遭遇到的事情,“药方里所列均是医学上常用中草药,无一带有剧毒;死者喝过的残留药汤里化验过,检测不出含有带毒物质;尸体解剖之后,排除中毒致死的可能,死因不详,极难判断。”

  检验尸体从无差错的梁华明,顶着主任法医师的称号,叙说这次检验结论尤为小心。

  许雯娟和梁华明在省城接触过,算得上较熟悉,也就不多客套,直接问道:“梁老师,有没有其他人服用过或正在服用这个药方依然健在?”

  老罗回答了她的问题,摊开一个黑色笔记本,说道:“根据统计与走访,李东德共给四个人开出过这个药方,除去死亡的两人,剩余的两个,只服用过一次,我们劝说他们均已停用,有一个今天是第三天,我安排了人手进行重点监控,救护车在他家门口随时待命。”

  老罗说完,岳青山接过话来,他和许雯娟多次合作过,对她欣赏有加,说道:“因为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需要照顾张晓天,这几天的工作没有惊动你,下面可是有重要任务需要你完成。”

  一听到“重要任务”四个字,许雯娟来了精神,说道:“我一定全力以赴。”

  岳青山快人快语,说道:“想办法把李东德的女儿李慧慧私约到县城,我们需要和她单独会话。”他看了老罗一眼,又说道:“我听老罗说过她和张晓天的关系,所以……”

  “我明白,”许雯娟站起身,“李慧慧不失为一个突破口,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都要把她约出来。”

  李慧慧在哪里?

  她失踪了。

  (备注一:前面章节进行了微调,不影响全文格局,可以继续往下读,主要是对文中的几处硬伤进行了修改,在此说明一个:“李神医故居”称谓因不甚合常理,修改时已调整为:李东德的先祖李玉阳在明朝时是皇宫里第一御医,有“扁鹊李”之誉,晚年告老还乡后在镇上开了个中医馆,免费医治慕名而来的居民,因其医术精湛、德艺双馨,皇上赏赐他一座宅邸,历经风雨磨砺及几番修缮,故居已成为玲珑古镇最富盛名的人文景点,因李玉阳号悲草老人,故居也就取名为“悲草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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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8 12:40: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幕后追凶 第26章玲珑古韵图

      许雯娟从县公安局开会回来,张晓天一人在病房内正看电视,听许雯娟说了大概,他拿出手机,道:“我给李慧慧打电话。”

  “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只要能约来。”许雯娟笑着说,想起李慧慧对张晓天的情意,虽相信不会有什么,心里仍是淡淡泛酸,为免尴尬,她出门回避,张晓天不让,她已掩门。

  在走廊里徘徊一会,张晓天开门,脸上焦虑,说道:“雯娟,联系不上李慧慧,她电话关机。”

  “啊?再拨。”许雯娟急走到他身旁,张晓天拨李慧慧的电话,手机放她耳边,系统无情的提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许雯娟心头一紧,很强烈的不详预感,李慧慧可能发生了意外。

  许雯娟准备联系老罗派车去李东德家中查看,老罗先给她打来电话:事情进一步恶化,服用李东德药方的第三人“如期”死去。“一发现病人呼吸急促,痛楚抓狂,现场120人员采取急救措施,但于事无补,抬上救护车时刻就已气绝,”老罗电话里说,“省里的专家和我们商议决定,现在赶往李东德家,制止此药方再开。”

  许雯娟直接就说:“我也去!”

  张晓天等她挂了电话,“你注意安全,如果见到李慧慧就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来劝说她。”

  见张父张母进了病房,不便多说,许雯娟点头,道:“嗯,等我回来。”

  开往玲珑古镇的警车上,每人的心头都沉甸甸。

  许雯娟盯着车窗发呆,想了一会,问坐在旁边的老罗:“能否以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先行拘捕李东德?”

  “不能!”老罗回答的很干脆,眼里却茫然,“这个问题考虑过,可是,没有犯罪证据,只是怀疑,不能行使拘捕。”

  许雯娟觉得车内空气更沉闷,老罗的回答是她心底早知道的答案。

  “还有,”老罗又说,“县政府为了发展本县旅游产业,将玲珑古镇纳入整体宣传推广计划,对李玉阳的悲草故居重点包装,还将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修缮活动,需要李东德进行配合宣传,因而他的形象,我们不能任意抹黑。”

  证据,证据,形象,形象,许雯娟脑袋又大,头纠结的痛。

  到了李东德家,天色傍晚,院内没有病人,李东德在一张圆桌上画纸铺开,挥毫泼墨,勾勒着一幅雨丝风片、烟波画船的江南水乡画图,方玉娇坐在一旁摆弄着手机。

  “李慧慧呢?”许雯娟进门便问。

  “她回深圳了。”李东德的注意力仍在面前的画纸上,平静的回复。

  “回深圳?为什么一个人回去?”许雯娟看到丁浩坐在堂屋里跷着二郎腿。

  “她单位有急事,回去处理一下,过几天就回来,丁浩在此等她回来登记结婚。”李东德放下画笔,抬眼看了许雯娟一下,不慌不忙的解释。

  “结婚?这么快?”许雯娟越看丁浩越不顺眼,李慧慧怎么能嫁给这样的纨绔公子。

  方玉娇尖酸的道:“你何必操心,又不是你嫁人,”嘴一撇,“到最后,你能不能嫁得掉还说不准呢。”

  “总比有些人勾三搭四的强,”许雯娟对她只有冷笑,无空和她斗嘴,问李东德:“她有其他电话吗?张晓天有要紧之事,必须立即联系上她。”

  “抱歉,没有,”李东德甚是自得地看着作品,“她走的匆忙,忘记带充电器,估计手机没电了。”

  许雯娟对李慧慧有这样的父亲惋叹,听到方玉娇短信声不停的响,许雯娟念头一闪,弯身装作是看李东德的画作,踱了两步,趁方玉娇不在意,到近前一把抢过手机,去翻看短信内容,

  “小宝贝,多么想再与你重温缠绵。”发信人是James。

  方玉娇粹不及防被她抢去手机,脸色大变,震怒之下,忽又笑得狐媚,道:“这是我未婚夫发给我的,你有需要看?”一瞟许雯娟,疾言厉色道:“即便你是警察,也不能随意侵犯个人隐私,快还给我。”

  许雯娟往上翻看几条,都是些肉麻的情话,把手机塞给方玉娇,不理会她的言语。

  法医梁华明兴致勃勃的凑在李东德身旁,啧啧赞叹道:“好一幅玲珑古韵图,诗画江南玉玲珑,小巷幽深舟亦轻。”

  了解梁华明的都知道,他是个痴迷收藏字画的爱好者,收藏有十余幅绝品和精品,纯属出于字画的爱好和对艺术的欣赏。

  梁华明的一番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许雯娟暗自奇怪他为何弃案件于不顾,贪恋起李东德所画的画图,看这幅画图倒有点类似历史课本中的《清明上河图》,但并无多少特别之处,无非江南风情更浓,石板古道、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浆声灯影……等等元素均有所体现而已。

  李东德的反应也让她吃惊,前面一句梁华明说出画图名称,李东德竖耳凝目,似在静候下文,待梁华明念出那句诗来,李东德已然瞠目结舌,“你……”话说一字,住口不语,盯梁华明片刻,掷笔大笑道:“哈哈,山野村夫,随意涂抹一下,竟有人喜爱,幸甚幸甚。”笑完之后,把画纸往地下一扯,被他踩到脚下,肆意践踏。

  梁华明心急如焚,“千万别,别踩碎……”想去阻止,字画已被踩成几块,满是污迹,梁华明惋惜不已。

  岳青山咳咳几声,叫道“老梁”,梁华明“唉”叹一声不语。

  岳青山也搞不懂这算哪出戏,他直接对李东德说道:“李医生,我们警方怀疑你所开的一张药方存在重大问题,目前已致三人死亡,需要查验你家的所有药材。今后,未经警方允许,你不得再开出此一药方,否则我们有权……”

  话没说完,李东德吹胡子瞪眼道:“什么?怀疑我的药方是害人的?你们三番五次如此,是不是故意找我的麻烦?我现在就去县里告你们!”

  老罗出面打圆场,李东德不依不饶,发狠说道:“好!不相信我?!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我亲自证实给你们看,我吃!”

  李东德来了倔脾气,任谁都拦不住,他按药方里的配药熬了一碗,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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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8 15: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中医之谜

第27章怪才李东德

  李东德会死吗?他开的死亡药方会灵验在他身上吗?

  没有人知道,至少目前看起来不像,李东德喝下中药之后,满面沧桑,也满面涨红,喝药的碗被他重重的放在木桌上,摇晃几下,差点跌落地下,看着众人说道:“这是在你们监督下,药材取自我家,完全按照药方所熬制的汤药,药材比例完全一致,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李医生,你这是何苦……”老罗皱起眉头,脸变得严肃忧虑,李东德一旦发生意外,影响了全县形象宣传计划,县领导怪罪下来,老罗怕也承担不起。

  李东德悻悻看着众人,眼中爬满红血丝,是仇恨还是怒火不得而知,大声说道:“你们若是想取什么罪证、赃物或强加莫须有罪名,请开口;若无其他事,请自便。”

  势成骑虎难下,屋内空气也被挤得急促,坐在椅子上的丁浩点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来,烟味弥漫到整个屋子。

  许雯娟闻到烟味,头痛更重,犯恶心,老罗等人商量后,说道:“我们取一些样本就走。”

   收获了一些药材、一个汤碗等样本,许雯娟、老罗一行告辞。

  出门时,老罗不放心的回头叮咛:“李医生,这两天你只要身体略感不适,请即通知我们,我们会安排120救护车在悲草故居候命,从县医院请专家来随车坐诊。”

  “我就是医生!你们那些狗P医生都不要进我家来侮辱我的招牌。”李东德发了雷霆,揽着双手,赶鸭子上架之势,连轰带推,把众人驱之门外。

  天色迟暮,凉风愈渐,夕阳飞过,愁绪入心田,许雯娟在车内给张晓天打了个电话,告知马上回去,听到张晓天熟悉的声音与对她的疼爱,她的头痛减轻了些。

  众人在车上各抒己见,纷谈方才情景,先从梁华明当时关注李东德画作之事说起,岳青山问他:“老梁,你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之人,见识过不少的名贵字画,为何今天那么大兴趣?”

  梁华明拧开一瓶矿泉水,润了润嗓子,说道:“这要先从玲珑古镇的历史名人‘扁鹊李’李玉阳说起。世人眼里对李玉阳的认知,是引为一代神医来尊崇,殊不知,李玉阳晚年专攻绘画之道,天赋异于常人,融入他多年采撷草药纵情山水间累积的体悟,绘画作品不求磅礴气势,风格崇尚写实,精能高雅,细腻描绘清秀优雅的江南风景,尤以《玲珑古韵图》为最,画面和谐、明净、秀丽、滋润,急中见缓、枯中含润,浓淡咸宜、缓急得当,活灵活现展现了玲珑古镇当时的建筑、民俗、民风。”

  许雯娟听张母何玉琴提起过李玉阳此个爱好,梁华明说得更为详细,她未打断,继续听下去。

  梁华明说到兴致,喝口水,咽下去,眉飞色舞,“省博物馆费尽周折收藏了该幅画作,是四大镇馆之宝之一,我曾瞻睹过。想不到今日在李东德笔下竟能重现。”

  许雯娟看他说起画来神乎其神,好奇心像杂草一样生长开来,问道:“这么说,李东德所作的那幅画就是《玲珑古韵图》,这幅画很珍贵?”

  “画无差别,本是精品,画者不同而已,”见她不解,梁华明又说:“如果这幅画标成是李玉阳的真迹原作,可谓是价值连城;如果说是后人临摹仿作,则不过万余元,”他仍在回味,不住口的说:“李东德所画《玲珑古韵图》和李玉阳相比并不逊色,其张力与穿透力,蒸蒸然,跃跃然,笔墨驰骋中情景交融,横涂竖抹间陶冶灵性,也算是珍品,比现今借相互吹捧标榜大家的学院派强过许多,只不过他只是画坛默默无名之人,且隐居这乡村小镇上,无法抬升此画的价值。”

  许雯娟彻底领悟了他的意思,艺术品的价值高低不仅取决于艺术品本身的文化、美学信息、表现才华,还要取决于作者的名气、概念的包装与炒作等。

  “想不到李东德还有此等功力,从未听闻过。”老罗说道。

  “从言行来看,李东德就是一个怪才,和历史传说中的李玉阳品性如出一辙,”梁华明凡是说起与字画有关的典故,截然不同当法医时的言语谨慎,遮不住的滔滔不绝,“李玉阳当御医之时,就放荡不羁,时常鼓捣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常有奇效,皇上很是喜爱,对他的个性也就不多约束,到了晚年告老还乡之时,在玲珑古镇仍脾性不改,凡是他看不惯的贪官污吏,他一概拒之门外,还时常跑到农家院落里居住,玩失踪游戏。”

  “梁老师,你知道的真多。想不到李玉阳竟似个老顽童。”许雯娟听得忘记了身体不适。

  梁华明“呵呵”一笑,“凡是大才之人,必然有些怪异言行。人,不是因为优点多而被记住,而是因为有独特缺点,才具有传奇色彩,”话锋一转,“不,准确来说,这不算缺点,而是有血有肉的人性。”

  车内变成了梁华明一个人的表演课,他再喝水,想起一事,对许雯娟说道:“你男朋友张晓天在省文化厅工作,他对家乡名人李玉阳之事知道的比我更清楚,想听李玉阳的传奇故事,你可以让他说给你听。”

  “嗯,也是,今晚就让他通宵说给我听。”许雯娟吐一下舌头,以往很少听张晓天说李玉阳之事,主要原因在她,她能陪张晓天的时间并不多,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连情话都只是匆匆说几句,没有工夫多说其他。

  “老梁,你说李东德会不会死于死亡药方呢?”老罗和梁华明年龄相差十余岁,尊敬称呼他为老师。

  老罗的话把许雯娟从“传奇”中拉回现实,她收回脱缰的思绪,听梁华明的见解。

  “我觉得不会。一,如果死亡药方真是李东德所为,他怎么会拿自己的老命来验证,完全可以用没有证据驳斥我们;二,如果那些死亡者和药方无关,这个药方没有致死之处,李东德喝下汤药,更不会死了。”梁华明信心满满的说道。

  “如果是另有作祟者,李东德也被蒙在鼓里呢?”岳青山不苟言笑的说道。

  “我凭直觉,李东德肯定不会死。”梁华明不满岳青山的质疑。

  直觉?直觉是很奇妙的东西,无法合理的解释,有时候很准,有时候不准;有的人很准,有的人不准。

  梁华明自信直觉一向很准,但,这次,他的直觉变成了幻觉。

  李东德死了,平静的死了,死的不知不觉。

[ 本帖最后由 www10210 于 2009-9-8 15: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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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8 16:01: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8章 李东德去世

  事不过三,死不过三。李东德喝下汤药,和所有喝过死亡药方之人一样,在第三天死去。

  120人员一直守护在李东德门口,到了第三天中午,看到院门仍紧闭,敲开门,方玉娇与丁浩均臂缠黑纱,身穿素衣,李东德躺在东屋的床上,脸被遮住,全身被一层白麻布蒙住。

  老罗等人得知消息,火速赶来。

  “昨晚睡下之后,他就没有醒来。”方玉娇眼圈一红,挤出了两滴眼泪,用餐巾纸拭泪,悲切的说道。

  “人已死,你们再来打扰,是否不近人道?”丁浩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漠而寡言,说完这句话便坐到凳子上旁若无人的抽烟。

  “这是办案。”岳青山摆出威严,走到李东德躺着的床前,掀开白麻布。

  看到李东德的尸体,梁华明拼命睁大眼睛,楞是不敢相信。

  死有很多种,有自缢、自绝、殉难、捐躯等,李东德的死却很平静,嘴角还有笑意,眉毛依旧高挑。

  他认为李东德只是在熟睡,那张饱经岁月磨难的脸,在户外阳光映照下,红润鲜活。

  但身上冰凉,鼻息全无,没有脉象,生命体征已经消失,瞳孔正在逐渐放大。

  梁华明候了半响,一点点查看探视,怔怔的,不知想着什么,慢慢吐出几个字:“他,确实,死了。”

  他,确实死了,李东德,确实死了。这不是真理,但很真实。

  没有死因的死法,外表上查看不出。解剖尸体,方玉娇与丁浩坚决不同意,“至少要等李慧慧回来再说!”

  “李东德死了”,这个消息迅速传遍到古镇的每个角落,县里的领导也开始关注。

  许雯娟没有亲眼目睹李东德的尸体,她在县医院里等医生给张晓天做最后一次诊断,但第一时间得到了老罗的电话通知。

  她喜忧参半。

  忧是李东德之死,这个讯息太出乎意料,打破了玲珑古镇的宁静,案件也更扑朔迷离;喜是张晓天终于恢复至七八成,“可以出院,回家疗养一段时间,又会生龙活虎般了。”医生半开玩笑半是认真说道。

  这句话不啻于天大的喜讯,许雯娟无法言表自己的心情,她笑着问张晓天:“留恋这里不?”

  “不留恋这张床,只留恋这里的影迹,”张晓天环抱着她,她回味上次这个拥抱,感觉中间隔了好久好久,差点隔着天堂与地狱,现在烟消云散,她偎在恋人的怀抱里,微闭着眼。

  张父张母正准备进来帮忙收拾东西,在门口两位老人相视一笑,不忍打搅,又退到门旁,当护卫守候以免他人闯进去。

  “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许雯娟听到张晓天在她耳边的私语,她睁开眼,回道:“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到哪里都是家。”
  真爱,在两人心中蔓延。
  办好出院手续,包了一辆出租车,车在县城通往玲珑古镇的省道上奔驰,金秋送爽,窗外路旁农田地里金黄一片,张晓天感慨道:“回家真好。”
  一家人像是经历了一次长途旅行,千山万水跋涉回来,归乡之情溢于言表,在车内就商量着回家后的安排。
  “屋里屋外都要彻底打扫一遍,赶明个一早,你去悲草故居李玉阳铜像前烧几柱香吧。”张母嘱咐道。镇上凡是遇到驱灾避难之事,都会祈求扁鹊李显灵护佑,虽没科学道理,但能获得心理上的慰藉。
  “你妈说的对。”张父补充,胞弟张万善之死、儿子张晓天又突遭车祸,刚刚入秋,已多灾多难,他认同老伴的观点,不只是附和。
  “我一定会去的,顺便我还要找李大伯给我把把脉,喝他配的中药,就浑身舒服。”张晓天在车内半伸了个懒腰,悠哉的说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没必要隐瞒张晓天,许雯娟把一直未来得及告知之事说了出来:“你的,李大伯,已经去世了。”
  这句话,把车内流动的空气全挤得蹙成一团。
  张晓天吃惊的望着她,说道:“啊?什么时候的事?”
  许雯娟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他听,张晓天脸上写满了惊奇与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谁能知道为什么?
  “好人自古无善终,真是想不到李东德会突然离开人世。”熟知李东德的居民扼腕兴嗟。
  “李东德只有一个女儿,家中无男丁,李家难道绝后?李氏中医再无传人了?”也有居民无尽的哀忧。
  “也许,李东德晚节不保,你看他家那个妖艳的女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狐狸精,他是被摄魂而死的,或者是精力消耗过度,虚脱致死,嘿嘿。”热衷于传播是非的无事之徒说道。
  “李东德就该死!丢扁鹊李的脸,他是浪得虚名,好好的人也被他医死。”死亡药方致死的死者家属并不因李东德的死去而释怀,愤恨的说道。
  “无论是与非,李大伯始终值得我尊敬,我要去给他送行。”张晓天刚到家中,休息片刻,对许雯娟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许雯娟寸步不离跟着他,担心他的伤势。
  张晓天知道劝说无用,“谢谢老婆对我的照顾。”趁父母不在屋内,偷偷亲了她一口,亲完之后,两人做贼心虚般笑着。
  走向镇南,张晓天说道:“我要给李大伯专门订制一个花圈,明早送过去。”路旁,一个巷弄内,一家卖花圈寿衣的黑色招牌店面形影相吊。
  “何师傅,帮我订一个最好的花圈。”张晓天冲店内喊道。
  “好的,”店老板老何面带喜色的回道,最近玲珑古镇接连死人,他着实赚了一把。别人的死讯,就是他心底的喜讯,他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张晓天,嘴唇翕动,话却没说出来,叹口气,收了定金,转身就往里走。
  “他一定有话要对你说。”许雯娟小声对张晓天说道,脚步跟着迈进去,老何脸色微变,走进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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