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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ww10210

[转帖] {面若桃花}×(爱情悬疑)作者:羽井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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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0: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失踪的小拂(2)
      
  那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宫莲躲在被子下,瑟瑟地抖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发白,小拂也没有出现。
  还不等宫莲心里想好怎么责怪小拂,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小拂不见了!
  和小拂同一住房的翠妞报告了严太太,说小拂一晚不归。严太太再问了严二太,严二太来问宫莲,一问两问,大家碰了头,才发现小拂在一夜间竟不见了!
  直到中午,还是没找到小拂,她就像是午后阳光下的一滴水,蒸发了,凭空消失了!
  这么大的一个人,就算躲能躲到哪里去?何况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特胆小,总是怕主人责怪斥骂,这种无缘无故就玩失踪的事情绝对不是她敢做的。
  大家这才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了,而翠妞表现得更加忧心忡忡。
  “看什么啊?”严二叔直瞪着眼睛,看着大家,大叫:“又不是我让她消失的,你们看我干什么?”
  谁都不作声。这种氛围,比责怪更甚,脾气暴躁的严二叔要不是看儿子汉真的面上,估计又要摔鞭子抽人了。
  “一个晚上人不见,事情不太妙。大家分头找人吧!”汉真一直很镇定,他对大家说。
  除了家里的长辈,汉真、思汝两兄弟都决定,和家里的随从丫环们分头去寻找小拂。
  宫莲希望,自己也能跟着思汝去找人。潜意识里,甚至有一些细微的犯罪感,她觉得自己昨晚不应该对小拂盖棺定论,不该胡思乱想乱责怪小拂……如今,感觉全变了。小拂并非是势利的,甚至宫莲内心的善良让自己深深担忧起小拂的安危,她担心小拂遇到了什么危险,她想到了小拂曾说的那个白袍蒙脸鬼,想到她曾说过凡是见到此鬼的人都会死的话……
  她摇摇头,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口说了“不会的!”三个字。
  严思汝惊讶地回过头来看宫莲,后者的脸上没有血色。他强烈地产生出心疼她的念头,拉着她的手,说:“让你不要出来,你非要跟着出来。看你还没有休息好,气色这么差,跟着我出来找什么人呢?”
  宫莲的脸上浮起一朵虚弱的微笑,说:“没事,让我跟着你一起找小拂,比我干坐在家里要好。”
  “也好!”严思汝想了一下,说:“顺便我也带你去看看我们严寨。或许你看到了,会大吃一惊的。”
  果真,走过了古槐树道,再往右走一段曲折的山路,走着走着,她的视野一下就变得开阔,面前是一块空旷的平地,平地上有一个石拱门,用粗大的石块搭叠而成,太阳光正好照射在青白色的石拱门上,色彩渲染得非常美。
  而最令她感到惊奇的并非是这个石拱门,而是经过石拱门后所看到的景物。
  不,这非景物,确切说是一个在奇特地理环境下慢慢构筑成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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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失踪的小拂(3)
      文/羽井缺一
    
  宫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他们的脚下,是一座非常小的山,不仅小,而且非常奇特——只见山是凹进去的,就如一座小山被一个力大无穷的神仙给倒翻了过来,头朝下,底朝天似的,真的很像一只大口朝上尖底朝下的窝窝头。
  “真像一口锅!”宫莲忍不住喊道。
  在这座山凹进去后,所围成的圆圈内,类似梯田的地,一块块从狭小的山脚开始盘绕到山腰,每块地上,都是层层叠叠的楼房,这些楼房沿着梯田密集地排列着,像是沉陷在这个天然的锅中,又像是紧挨着,索取天然的保护。几缕炊烟懒散地飘荡着,和着阳光,整个楼寨笼罩在迷茫的烟雾中,就像是从黑暗中挣脱的神圣领域。说不出的感觉在油然而升,似被惊撼,更似有未知的畏惧。
  怎么会有这样的村寨?不论是畏惧,还是惊撼,宫莲被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一景象惊呆了,甚而是迷住了。她看了看身旁的严思汝,忍不住大叫道:
  “天那,真是奇观!这不像是真的,简直就是梦里的!”
  严思汝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在一瞬间燃起的困惑与光芒之火,他微笑了。
  “我知道你会说,这像是梦里的。”他说。
  宫莲回过头来,热烈地又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他,问:“你怎么会知道?”
  严思汝大笑了,他走到宫莲的身旁,揽住宫莲的肩,用力地一握,俏皮地说:“我就知道!”
  宫莲转过头来,看着他近距离的脸,心有些猛跳,但没多说什么。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往下,一条是往左侧,左侧是与他们脚下的这块平地齐高的山顶的路。宫莲想也没想,就垂着头就往下走,没走几步路,就被严思汝拽住了。
  “不是往这边走。”严思汝指指他右侧的路,说:“往这里。”
  宫莲看了看左侧,惊讶地问:“可这是山顶上啊?”
  严思汝没说什么,一笑,就往前引路。
  宫莲稀里糊涂、懵里懵懂地跟着,他们沿着山顶小路走着,山下的楼寨就在他们的脚下,他们走着,似围绕着脚下的楼寨打圈圈,此时的楼寨,有些很近,有些却很远。看远的,很不真实,就像看舞台上布置的道具。宫莲看着落座在山腰的房子,大部分都是门窗紧闭,那些可以看的近的房子,扭歪的,破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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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失踪的小拂(4)
    文/羽井缺一
  
  严思汝的声音打断了宫莲的思绪,他略带得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宫莲,你看着你脚下的这些,他们都是严家的仆人们住的房子。”
  虽说在这山洼中的楼寨的范围不是很大,但少说也有百来户人吧,严家再怎么有钱也不至于把整个村寨的人都沦作他们的仆人吧?
  宫莲看了看严思汝的表情,后者正用肯定的眼神看着她,而她知道他的,他是不打诳语的。她这才有些相信他的话,同时联想他的话中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虽然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是她不知不觉中,流露出自己的怀疑。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离他们最近的房子里慢吞吞地走出来,宫莲与她眼神相触,不禁一愣。对方的眼神飘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看着宫莲,这样的目光,就像是睁着眼睛的死尸,与你相对的感觉。
  宫莲忍不住打眼前那个大活人吓了一跳,她垂下了眼皮,想抵挡住对方的目光,可等她再迅速回看对方时,发现那女人仍旧还是死死地盯着她。
  “这是谁?”宫莲忍不住轻声问严思汝。
  严思汝皱了眉头看了看那女人,说:“这是个疯子,不用理她。”
  原来是疯子,宫莲绷紧的心,放松了一下。可奇怪的是,宫莲清楚地看到,当严思汝说那女人是疯子时,对方的嘴角不为人注意地飘过一丝冷笑。
  这样的一丝冷笑,不是神智俱丧的疯子能表现的出来的……
  还来不及去仔细去思量,就听到了玉儿遥遥的声音:
  “大少爷!”
  宫莲抬头看,果然见到玉儿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宫莲的心,猛地一沉。
  果真,玉儿跑到他们面前,一张原本血色旺盛的脸上,突然显得格外的苍白,像是全身的血在一瞬间全被抽干。她的嘴唇不可控制地翕动着,似乎被一种奇怪的速度控制着。她来不及说话,用手指指着山后,终于很不连贯地吐出几个字来。
  “坟山上……小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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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受惊(1)
  文/羽井缺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不会相信人间竟然有这么惨绝人寰的一幕。
  所有的人集体都围在坟山的竹林下,宫莲很远就看到了严府中的很多家仆丫环,及汉真,甚至她还看到那个对他们有敌意的凤眼女,也在人群之中。
  遥遥就看到了,汉真在放下一名女子,一个被吊在竹竿上的女子。还来不及细看,那名被吊在竹竿上的女子就被淹没在人堆之中。宫莲敏锐地察觉到人群中的异常,与严思汝一步步走去,两人都不作声,心里的节奏却是相似,脚步下面传来与枯叶摩擦的声音,一步步,在踩碎了原有的宁静。
  走到人群之中,宫莲就看到严汉真微微闭了闭眼睛,然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她,瞳色深邃地望不见底,他似思虑了一下,对严思汝说:“大哥,请宫小姐离开这里。”宫莲并不懂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低头看了看人们脚下那躺在地上的女子,她的一双鞋子不知道已经丢去了哪里,只剩下一双白罗袜,双脚已僵硬地竖立着,袜子上面同此女子身上所穿的衣服一样,都沾满了已经凝结成黑褐色的斑驳血迹,看样子,已经是死去多时了。宫莲不愿接受,这个女尸就是小拂的现实!毕竟这个女尸的头上罩了一只麻袋……
  ——又是麻袋?!
  宫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几声凄厉的鸟在啼叫,扑簌簌地从竹林中惊飞,隐没于暗沉的竹林深处。
  翠妞哭出了声,她颤抖着喊出了声:“小拂!是小拂!她的衣服,她的袜子。还有,她的镯子……”所有人都看向女尸的手腕,果真看到一只碧绿璀璨的翡翠镯子。翠妞的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喃喃的说着:“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宫莲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严汉真再回头看了一眼宫莲,严思汝知道宫莲是不愿离去的,点了点头。严汉真蹲下了身子,轻巧地拿下套住女尸头颅的麻袋,顿时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严汉真那拿着麻袋的手停顿在半空,所有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一颗狰狞的头颅,血肉模糊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片刻的死寂,接着女人们都尖叫起来,纷纷都往后面退。
  女人中,只有凤眼女,目光平静如冬日的湖面,她冷冷地看着,像是看一出与己无关的戏。
  女尸的头颅,被破坏的太可怕了:脸颊两块巴掌肉被生生地雕去,嘴唇也是,最恐怖的是,女尸的两眼空空,眼珠也被活挖去了,血水流遍满脸,整一个就是死不瞑目的惨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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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受惊(2)
    文/羽井缺一
  
  严寨中曾与宫莲他们碰过面的疯女人不知道何时尾随而来,竟然出现在人群中,她突然大喊一声,然后冲进人堆里,出人意料地扑到了那具女尸身上,大哭起来,边哭边还喊着:“女儿啊,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疯女人拿自己的嘴疯狂地亲吻着女尸那破碎的头颅,女尸空洞的眼窝中的血水还在汩汩流着,粘满了疯女人的脸,看去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宫莲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就呕吐了起来。她慢慢挺直了身体,不想再回头看那具女尸,踉跄着离开,再也无法忍受,她想走得远远的,不想再待在这里……
  “宫莲!”严思汝喊道。
  她没有应声,确切说是没有任何力气。
  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严思汝追了上来,他扶住宫莲,急急地又喊了一声:“宫莲,你怎么了?”他看到她苍白异常的脸,她俨然已经是六神无主眼眸昏乱了,他不禁心急起来。
  宫莲虚弱之极地摆了摆手,从喉咙里撑出几个字来:“我,我想回去,我想离开……”话还没说完,她就昏倒在他怀里。
  突然,那疯女人冲了上来,扯住了严思汝的胳膊,疯狂地喊着:“还我女儿来,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还我女儿来……”
  严思汝一手扶着昏迷的宫莲,一手又想把那疯女人推开,那疯女人哪里肯放过他,一口咬了下去,严思汝疼的直叫,旁边的人这才醒悟了过来,纷纷去帮他拉开疯女人。可疯子的力量大的惊人,根本无法将她从他身边拉开,身边人越多越糟糕,几乎帮倒忙的也有,严汉真也满头大汗,根本无法帮严思汝摆脱困境。
  严思汝实在没辙,眼看宫莲的身体即将滑落下去,严思汝对严汉真说:“快,把宫莲带回家。”
  严汉真看严思汝一时半会也摆脱不了那疯女人的纠缠,便张开双臂接过宫莲,将她抱了起来,回家去。
  他回头看了严思汝一眼,大哥还在那疯女人的魔爪之中躲闪着,脸上已经有了几道血印。他再低头看怀里的女子,她轻盈瘦弱,一张黑发白肤的脸,几丝散乱的黑发还粘在半边雪白的脸颊上,睫毛纤细,昏迷中依然眉头紧锁。
  这是个纤细的女子,不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内心!她是随水流淌的一片花瓣,任何一朵浪花都能覆盖得住她。
  在昏迷中,宫莲似乎觉得自己被围困在一个漩涡中,浊浪一阵阵向她劈头打来,她在漩涡中快将淹没迷失,她喊着,可没有人能听到,最可怕的是脚底还有水草在缠绕,她不禁伸出手,希望能捞到什么……
  宫莲不知道自己在昏迷时,洁白纤细的双手慢慢地环抱在严汉真宽阔的背脊上。
  那一刻,严汉真的身体是僵硬的,他停顿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他在那时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停了几秒,他又开始走。
  身后还是一团乱仗在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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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受惊(3)
      文/羽井缺一
  
  沉沉的夜色中,一朵花在月光下破土而发,散发出清冷的光,显出异样的美丽而妖娆。花的颜色越来越红,像一抹血在月下盛放着,渐渐衍变成一个头颅,一个沾满了血的支离破碎的头颅,一个微笑的弧形从嘴角冷咧开来……

  “呀——”宫莲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一个女人也被她吓了一跳,也从床沿边跳了下来,口里也大喊:“啊——”

  宫莲这才看到眼前的女人是严二太,后者大概刚才也睡着了,睡意还未消,惊魂未定地看着她,明显是被她给惊吓住了。

  原来刚才是梦,仅仅只是一个梦!

  严二太上前一摸宫莲的额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不发烧了。”

  宫莲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有些冰凉的,再一看地下有一块布掉在地上,才明白严二太刚才一直在帮她敷额头。

  “谢谢您,二太太。”

  “别叫我二太太,你是思汝未来的媳妇,就叫我二婶吧。”严二太拾起地上的布,和蔼的对宫莲说。

  宫莲不免忸怩起来,她脸红了红,用蚊子般的细声说:“这怎么可以呢?”说完,她顿也觉得自己很虚伪,接着,她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所看到的那具女尸,不免紧张起来,她抬起头,结结巴巴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

  严二太走上床前的踏板,轻轻地坐到床沿边,用她温暖的双手握住宫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别怕,你现在不在那里,你在家里!”

  宫莲的脸煞白了,她明白刚才所见的是事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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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受惊(4)
      文/羽井缺一
  
  “请问二……婶,是谁送我来的?思汝呢?”
  “思汝还没回来,他还在处理小拂的后事。刚才是汉真把你抱回来的,他一送你到这里,就让我过来照顾你了。幸亏他早点送回来,你这是发了烧,又看了不洁的东西,迷了心了。我们家里有吃治发烧的药丸,给你吃了一颗,瞧年青人就是底子好,药一吃,汗一发就好了。”
  原来是汉真送她回来的。可是他是怎么送她回来的,难道是……抱着她回来的?
  难怪宫莲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男子的怀里,那是在一个温暖而炽热的怀抱,在无边的虚弱与怠倦之中,被一个人如此拥抱着,竟然有几分心安。
  她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房门被推开,宫莲抬头,看到进房门来的男子。
  正是严汉真,他端着一碗不知是药还是茶的热汤进来。他将碗放在宫莲的床头柜上,神情依旧是散慢轻淡,没有一点痕迹。
  宫莲抬眼。
  他也正好向她看去,眼神平静而柔和,像微风拂过树梢。
  目光相触,两人顿就立刻避开。
  他淡淡的没有任何情感色彩地说:“喝下它吧,喝了药,你就好了。”
  宫莲垂着眼皮,她的下颌轻轻地点了一下,伸手去拿那只碗,她将碗凑到唇边,准备一饮而下。
  正在此时,大开着的房门冲进来了严思汝,衣履不整,头发也纷乱不堪,脸上还可笑地留下了几道血印子,可想而知从那疯女人手中逃脱出来费了多大的周折。
  他直奔宫莲的床边,一脸紧张的神情。
  “宫莲,你怎么了?”
  严二太笑了,说:“她好好的!思汝,倒是你,怎么落的这么狼狈?”
  严思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不像样了,自己忍不住也嘿嘿地笑出了声。
  严二太见此,也抿嘴一笑,去牵了儿子的手,一起退出了房间,并帮他们合上了房门。
  严思汝痴痴地看了一下宫莲,一把搂住了她,声音中充满了歉疚和紧张,说:“对不起,宫莲,我应该听汉真的话,带你离开那里。你,受惊了!”
  宫莲的一只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中,还端着那只碗,碗里的药水晃荡着,跳出了几滴。严思汝大概也意识到了,放开了她,一叠声地说:“是药对吗?快喝吧,宫莲,快喝吧。”
  宫莲又将那只碗凑近到嘴边,将药缓缓送入口中。
  药,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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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5:59 | 显示全部楼层
  九、暗藏杀机(1)
  文/羽井缺一
    
  药,真苦!
  不知道是心苦,还是口苦?
  如果是口苦,只是一个经过,短暂的瞬间而已。
  如果是心苦,又是一生的话,也太漫长了点。
  如果是失去、是付出、是迷乱、是痴心、是执迷、是堕落,都不是苦。怕只怕,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不知是真情还是错误,不知是来所揭开的幕布还是去时的末路,什么都看不清楚,如黑暗中的烟火,或一出悲剧的阴影。留下,心与桎梏,一室共处。
  快乐中的凄楚,带着罪恶,漫天盛放!
  宫莲并不了解自己的情感,原来也可以这样让自己委屈。莫名其妙的,看不到自己心的方向,真想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的人,离开严思汝,也离开给自己口苦到心苦的人。
  可是还能去哪里,她那原本栖身的地方,早已经被人占了,回不去了,只能永远是床前明月光了。
  她跟着严思汝,或多或少,有像一只鸟那样,找个栖身之处的想法。但并非是每只鸟都会对自己栖身的窝产生多大的恋情。
  更何况,这个窝,是如此之大,到处弥散着滞重、神秘、阴森、冷清之气,难以让人对其亲近,更无法让人对如此一座像活人之墓的房子产生多大的依恋之情。
  宫莲曾去过栏杆拍遍后的厢房,经过一个平旷的空地,就是数十间迷宫一样的厢房,严家的主人仆人都住在这后面。还是大,大的让人容易迷失。
  庆幸,厅坦上有她喜欢的小鱼池,她看着一尾尾红色鲤鱼漫游在白色睡莲丛中,心里有多欢喜,那是一群比人更容易亲近的生物,它们的色彩永远徜徉于温暖里。
  她不知道,当她垂眼看着这些小东西时,自己的唇边有着浅浅的微笑,如美丽的女子在水边对影梳妆,让远看的人忍不住怜惜而心动。
  严汉真远远曾看着她的微笑,却不走近。
  随着她微笑,他也有微笑。
  如果没有一个人在暗处冷笑,那会是很美的一幅画面,可惜,一个呼吸就足以破坏一切,她恰巧经过,恰巧见到,一见到,就屏住呼吸。
  玉儿她不知道,她怨毒的眼神无法再掩饰,她屏住的呼吸,缓慢开始运作,吸气,重重的;呼气,重重的……
  如果眼光也能杀人,宫莲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凌迟了上千上万次了。
  心恨生毒,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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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九、暗藏杀机(2)
    文/羽井缺一
  
  小拂没有再进过严宅的门,自从被停放在古槐树下后,没有人去调查她的死因,她像路上被马车碾死的一条蛇,暴尸于外,没有亲人的眼泪,也没有朋友的送终,就被草草埋了,连口棺材也没有。
  严家没有人再提起小拂,仿佛她这个人是从不曾在世上存在过。
  大家为谁来伺候宫莲而头痛,得心应手的丫环太少了。而且各自都有各自所认的主,叫谁去,丫环们也不是会很乐意的。
  严太太与严二太相比,就少了些热心,她除了她的宝贝儿子,其他人,一律是不相干的,淡淡的,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再买几个丫头来吧?”
  严二太一向是很仁慈宽厚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严太太,总有一肚子的火似的,她毫不客气地回说:“等你买好了丫头来,家里的鸡都下一窝的蛋了。”
  “哦,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严太太用嗤之以鼻的腔调与严二太说话。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这是你家儿子的未婚妻缺丫头,又不是我缺,当然得你作主看着办,我哪敢越俎代庖啊!”
  “你那么热心,又是我家第一大贤人,这种事情当仁不让该由您严二太去担当了。”
  “我怎么敢啊?做大贤人又算什么,如今世道都讲究人伦尽丧的,我呀,已太落伍了。”
  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连严二叔也尴尬地坐在椅子上,半晌不敢搭腔。眼看话锋都越来越犀利,老祖宗站了起来,不耐烦地挥挥手,两个女人这才面不改色地休了战。
  “丫头是还得买,不过宫莲那里的丫头还是必须得去一个……”老祖宗还没说完话,就有一个声音接替了上去:
  “老太太,我愿意服侍宫莲小姐去。”
  是玉儿,她满脸温顺的笑容,低垂着眼皮,声音轻快地说:“老太太,如意比我更能伺候老太太,所以我想,如果老太太吩咐的话,我愿意去伺候宫莲小姐。”
  老太太那布满皱纹的脸舒展了开来,她点点头,满意地说:“不愧是我的丫头,好,从现在开始,你就照顾好宫莲小姐。”
  紧接着,老太太喊了一声“严叔”,严叔应声上前,老太太对他说:“从今以后,你给玉儿双份月饷。”
  严叔恭顺地答应,又退了回去。
  老太太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只有严思汝和宫莲、玉儿走在后面。
  严思汝伸手牵住宫莲的手,对玉儿说:“玉儿,宫莲那你照顾好了,有你第三份月饷。”
  玉儿笑嘻嘻地说:“哪敢乱拿主子的钱,能照顾宫莲小姐,是玉儿的福分。”
  严思汝笑着说:“嘴真甜!”然后又扭头对宫莲说:“你闷不闷,要不要我带你去玩玩?”
  宫莲摇摇头,微笑不语,严思汝摸了摸宫莲的头发,说:“那咱们一起练字去吧。”
  两个人都离开了正厅,唯独留下了玉儿,还保持着嘴角微笑的弧度,像是温度骤降,笑脸渐渐下沉,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冷冷的,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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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21: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九、暗藏杀机(3)
      文/羽井缺一
  
  不愧是老太太身边的人,玉儿照顾人似乎更体贴,她取热水的速度也比小拂要快。
  小拂……怎么又想到了她?
  在屏风后,注满了温热的水的木桶中,宫莲像是栖息在木桶中的一尾鱼,惬意而自在,可想到了小拂,兀的一惊,水似乎一下就冷凝了下来。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房间内,整个房间,晕染成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周围的人与物。
  “玉儿,帮我拿一下衣裳。”宫莲喊道。
  无人回应。
  “玉儿?”宫莲又喊道,可玉儿像是离开了。
  宫莲从木桶中端坐了起来,她觉得雾气朦胧的房间生了几分可怖,她怕在这片白雾中出来一张支离破碎的脸。
  正想到脸,突然听到有个声音,无法辨清是男还是女,冷冷地一笑:“哼——”
  宫莲顿时毛骨悚然,她一把抓起木桶旁的擦身子的长布,正在此时,房门突然大开,像是被风刮开似的。
  一股冷冽的寒风吹了进来,像是一只拉长的手,伸长着伸长着,捏灭了烛光。
  黑暗中,宫莲的发丝被吹动着,粘贴在颈上,冰凉而柔滑,如一条细蛇一寸寸地爬过她的肌肤。
  宫莲睁大了眼睛,可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将布围在自己的身体上,一只手扶住遮身的布,怕它会掉下来,一只手四处摸索着。
  突然,她的身体一僵,她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似脸却又不是。
  说它是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摸到了一个人的五官,有眼有鼻有口有耳,很棱角分明的。可是它绝对又不是一张脸,它不是皮肤,它像是蒙着一层粗糙的布,不,确切说它不是布,好像是……麻……
  ——麻?
  麻袋!!!
  正当宫莲头脑一轰,脑子中刚好蹦出“麻袋”这两个字,突然听到她的手下的这个东西发出了一阵很凄厉而幽怨的声音:
  “我……死的好冤啊……”
   宫莲的头皮一阵发麻,阴冷的感觉铺天盖地,她再也控制不住,手脚发软,身子直接就掉入了水桶中。
  还没等她惊呼出口,水就淹没了她的脸。
  她刚想抬头呼吸,突然一只手压了下来,按住了她的头,她被按进了水里,她想大喊,拼命地挣扎着,可挣扎却无济于事。
  水,从四面八方温柔地蔓延进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口、她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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