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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恐怖小故事,绝不拖泥带水》(比较阴暗,口味略重)--蔚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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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0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头发
  
  马力搬到这所新房子不久就出了怪事——晚上睡觉总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哭闹声。先是呜咽着啜饮泪水,然后夹杂着嘈杂的打骂,最后变成哀号,痛哭。
  
  说也奇怪,他坐起身来细细辨识声音的来源,却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如此反复。
  
  他忽然灵光一闪,切开自己睡觉的枕头,里面竟然有一根长长的乌发。吓得他赶紧换了枕头。
  
  第二天,他发现床边的墙面上也粘了一根长发。
  
  用手一扯,居然粘得很牢固。
  
  莫非是刷墙面漆的时候粘进去的?马力怕扯坏了墙面,便只是用剪刀剪断了事。
  
  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那墙上竟然密密麻麻长出一片头发。
  
  在警察和物管的帮助下,终于把墙壁凿开。墙的里面并不是像马力构想的那样藏着一具女人的尸体。而是一个保险箱,但那长发,分明是从保险箱里伸出来的。
  
  原来隔壁的邻居杀了他老婆,碎尸抛弃。只留了个头颅用热蜡包裹起来藏在这保险箱内。
  
  哪里知道,人死了,头发还没死呢。
  
  如果你邻居的老婆也失踪了,那你注意一下墙上……是不是也有头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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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02:35 | 显示全部楼层
皮肤
  
  第一章——肖红
  
  老公外出采风已经三个月有余了,肖红虽然寂寞却也习惯。毕竟,当初就是爱上这个男人的才华才不顾对方是二婚的身份委身下嫁。
  都说艺术家是疯子。但是肖红很庆幸自己没有遇到一个“世俗”的疯画家。赵世斌在家的时候,对肖红从来是千依百顺照顾周到。做饭洗衣等家务活基本是一手包办的。更何况他烧的一手好菜,甚是合妻子的胃口。肖红一直觉得自己没嫁错人,一个成熟的男人更懂得体贴。虽然有年龄的差距,但是似乎他们夫妻之间并没有什么年龄的代沟。平时有什么话都是打开天窗亮敞着说。
  只不过一个月前,她独自去了医院做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对老公只字未提。
  这天,她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赵世斌木讷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老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提前回来也不通知我……”肖红来不及放下包就走过去抱住他。
  赵世斌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提前完成了作品,所以就先回来了。”
  语罢,挣开肖红的拥抱去厨房做饭去了。
  一连几天,赵世斌都对肖红抱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这让肖红觉得很意外。按理说“小别胜新婚”,以往这么长时间没见,老公都对自己如胶似漆,可是这次……莫非,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肖红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赵世斌应该怎样生活。毕竟,即使生活在一个离婚相当于家常便饭的年代,也没有必要就真的把离婚当家常菜吃。更何况,她是真的爱自己的丈夫,还预计在未来一年实行“造人计划”呢。
  看丈夫冷漠的态度,肖红打算用热情去融化他。
  于是,她这天请假早早地回家,她知道平时这时候老公都还在画室忙乎。趁老公不在的时候,她做了赵世斌最爱吃的菜式,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性感的日式家居服。
  赵世斌回家的时候,显然没有料到肖红已经做了这些准备,有些吃惊。但,态度仍没有太大的转变。这让肖红有些憋屈。
  吃过饭,肖红在卧室上网,赵世斌则默默地收拾碗筷洗碗去了。
  “啊——!”
  听到肖红的尖叫,赵世斌赶紧冲到卧室。原来肖红看帖子的时候不小心打开了“莲蓬乳”的照片。吓得她抱着赵世斌老半天还在瑟瑟发抖。最后还是赵世斌帮她把网页关掉。
  这时候如果肖红抬起头,会发现她老公眼里流动着轻蔑的笑意。
  一闪而过。
  怪事,就蛰伏在这个冷战的家庭门口,趁虚而入。
  不久后的一个夜里,肖红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种冰凉湿腻的感觉惊醒。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睁不开。只感觉……有人在舔自己的脚。
  一片漆黑中,湿滑柔软的舌头滑过自己的脚底板,凉凉的,痒痒的。
  她想叫老公,但是嘴巴只是无力地在空气中翕张,吞吐了几口气,又昏昏睡去。
  第二日醒来,她只以为是自己做了怪梦。看看脚底,也无异样。
  没想到过了几天,她又一次被凉凉的滑腻触感惊醒。
  这次她没有头昏,而是清晰地感觉到,黑暗中,有人……或者是什么正在舔自己的脚。
  一阵战栗感麻木了她整个背部。
  她伸手去抓老公,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晚饭时候赵世斌说要去画室加班,这时怕还没有回来。
  肖红醒了,可是脚底传来的触感仍未停止。她赶紧把腿一缩。
  那物什似乎意识到肖红醒了,慢慢从蹲着的状态站起身来。
  肖红猛地打开床头灯,想要看看是谁。
  但她一开灯就后悔了,因为站在她床尾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但这样的形容并不恰当。这名“男子”头发杂乱而灰白,额头布满皱纹,眼眶死黑面颊凹陷耳朵尖尖面色死灰。它浑身皮肤都是深灰色,但是灰色的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黑色的小窟窿。就像被硫酸腐蚀出的一个又一个小洞,比莲蓬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它发现肖红醒过来,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露出长长的舌头,狞笑着朝她走来。口水在空气中拉成长长的丝。肖红这才看见它的舌头上竟然也是千疮百孔,全是黑色的窟窿。
  眼看这怪物越靠越近,肖红浑身如同筛子般颤抖随后一口气没缓过来,昏死过去。
  昏迷之前,她眼帘最后的映像是那怪物用那满是窟窿的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一切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赵世斌安详地熟睡在她身边。
  第二天她给赵世斌讲这事的时候,赵世斌只道她胡思乱想做恶梦了。
  没过几天,肖红开始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首先是她洗脚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底板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小洞洞。
  不痛不痒,就是表皮破掉了。密密麻麻,好像很多大大小小的圈。
  有圆的、扁的、椭圆的…… 还有的一环套一环。
  她忍着恶心,往脚底上涂了一些抗真菌的药膏。
  可是几天过去了,仍然不见好转。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她夜里再没有被惊醒过,但好景不长,没多久身上就开始痒痒的,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红斑。
  赵世斌说她是皮肤过敏,给她买了点开瑞坦。
  吃了药,果然不痒了。她放心地请了假在家养病。
  没想到第二天,那些红色的瘢痕竟然凹陷进去,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窟窿。星罗棋布爬满全身。
  当肖红洗澡的时候从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全身密密麻麻的肉色窟窿时候,几乎昏厥。
  她歇斯底里地叫,疯狂的搓洗。但是很可惜,那些窟窿就像烙印,一旦印上了就洗不掉刷不清了。指甲在曾经完美的肌肤上留下无数红色抓痕,皮肉翻卷。
  赵世斌听到浴室的惨叫就冲了进去,他似乎全然不害怕妻子的病变,伸手就把妻子搂在怀里。只是,肖红明显感觉他在搂着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赵世斌看的心疼,抱着老婆就要去医院。
  肖红拒绝了,作为冶钢二厂最年轻的车间主任,她丢不起这个脸。
  难道是性病?不!自己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而且赵世斌并没有任何症状,也不可能是他传染的。难道……是鬼!
  对,那晚见到的一定是九幽厉鬼!
  肖红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胡思乱想。
  ……
  赵世斌再次看到她老婆——确切的说,是遗骸——的时候,已经是翌日黄昏。警察通知他的。
  他没想到性格一向柔弱的肖红会跳进厂里硫酸池。
  那池子里浑浊的肉汁和岸边映着夕阳余晖的骨架都告诉他,这是事实!
  他们之间那不能言说的秘密,从此阴阳两隔再无言期。
  只是,他想象不出,一个人,一个女人在硫酸池里该有怎样的挣扎。灼热的腐蚀感刺痛全身每一个神经末梢;窒息感让她不得已张嘴呼吸时,酸液扑涌进她的口腔、气管、食道、肺泡……耳朵没有了,眼珠融化了。
  生前的美丽,此刻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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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02: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赵世斌
  
  没想到这次采风如此顺利,赵世斌带着满满的灵感与素材还有厚厚一叠手稿踏上返程的列车。
  比预定计划提前了一周,他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哪知道,在火车站碰到的一个男人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这个男人是他的老同学杨凯,市医院妇科的高级医师。
  “老赵,你怎么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呢?”
  原本只是打算寒暄几句,没想到杨凯突然对赵世斌说起这样一个深刻的话题。
  赵世斌尴尬地笑着说:“谁说我不想要。也要看老天爷的安排嘛。”
  杨凯一脸吃惊的样子:“那上个月你太太来医院堕胎做什么?”
  赵世斌如同被雷击一般,脑子里顿时被捣成浆糊。后来是怎么跟杨凯分别的他也记不清了。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自己,愿意在家等自己的妻子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难道女人都这般下贱,水性杨花?她跟谁好上了?
  带着一串疑问,赵世斌回到家里。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男一女。
  那女的说:“老头子快回来了,以后不能来我这里了。”
  接着是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含糊回答:“没事,大……大不了…… 去我宿舍……唔……”
  不堪入耳!
  赵世斌很想一脚踹开门捉住这对奸夫淫妇,上个月才堕胎现在就心急火燎带男人回来鬼混。简直是混账!
  但他忍了忍,没有动手。转身离开了家门。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怎么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我究竟做了什么孽。
  算了,我还是离婚吧……但是,离婚岂不是成全了那对狗男女?外带附送上一半家产?不行!没那么便宜。
  看着大概要到下班时间了,他才悠转着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空无一人。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开门声。是肖红回来了。
  哼!还假装刚下班回家。
  面对肖红那故作惊喜又激动的脸,赵世斌觉得恶心。
  一连几天,他都提不起半点与肖红说话的念头。
  “啊——!”
  听到肖红的尖叫,赵世斌出于本能反应冲过去看妻子到底怎么了。结果是被网上的图片吓到了。
  就在那时,赵世斌想到一个绝妙的报复计划。
  他知道,妻子的反应是一种心理障碍。一般人普遍存在点状密集物体恐惧症,就是人们会对密集物体发生本能的恐惧心理,比如看到密集的苍蝇、密集的蜜蜂甚至密集的人群会出现后背发凉、身上发痒、全身哆嗦等症状。
  只不过,妻子似乎属于重度心理障碍人群……
  这天,他在妻子喝的果汁里面放了几片安眠药。趁妻子熟睡的时候,用刷子蘸浓石灰水在她脚底上刷了几遍。
  他知道,等石灰干了,几乎看不出来。白天妻子上班穿鞋走路,汗水又会融化石灰,这样一来过不了两天,妻子的脚底皮肤就会被腐蚀出小窟窿。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经过他仔细观察,发现石灰已经发生效用。于是提前告诉妻子自己要去画室加班,让妻子一个人先睡。走之前,他没忘往饮水机里参杂适量的安眠药粉末。
  等肖红睡熟了,赵世斌悄悄摸回家,用事先准备好的面具把自己乔装一番,然后充分发挥画家的天赋,用颜料在自己身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具有立体透视感的“窟窿”。舌头上用食用色素也染上色。
  准备完毕,他来到卧室用刷子蘸石灰水来回刷妻子的脚底板。他知道这次的安眠药分量不重,妻子一定会醒过来。
  果不其然,那个骚女人被他的扮相吓得昏死过去。想想都好笑!
  接下来几天,他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听肖红讲自己夜里的恐怖噩梦,然后冷冷地看着她浑身颤抖地用药膏涂脚底。
  是时候进一步行动了。
  赵世斌每天晚上都给肖红喝拌有安眠药的水,然后用稀释的大蒜汁涂满她全身。
  他清楚地记得肖红说过自己对大蒜汁接触性过敏。但他又不敢把分量放得太重,怕被嗅出了味道。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第三天开始肖红的皮肤就开始有反应了。红斑,挠痒……全都是过敏的症状。
  接下来的就更好操作了。
  赵世斌按照那晚给自己化妆的方式,在肖红赤裸的身体上用油漆画上了一个个逼真的立体小“窟窿”……
  但是奇怪的是,那晚在浴室,他抱着肖红的时候,分明感觉……那些窟窿不但看起来像是凹进去的,摸起来的手感完全跟真的一样。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
  赵世斌知道以肖红爱面子的性格定然不会去当众出丑,更何况她已经深信自己是鬼魅缠身,药石无灵。于是假意献殷勤说要带她去医院。
  结果跟他预测的一样,不管怎么劝说,肖红就是不同意。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为什么肖红身上的窟窿会弄假成真?他还来不及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得知肖红跳硫酸池自尽的事。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肖红的后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赵世斌还有些许遗憾——那个奸夫到底是谁呢?
  这时候,他接到保险公司的电话,让他去办理一些手续。赵世斌这才想起妻子是投了保的,在保单资料里面,清楚地记录了妻子每一次医疗赔付款项。
  上个月……卵巢囊肿剔除术!
  赵世斌翻来覆去看了几次,确定没看错,是卵巢囊肿的手术,不是堕胎!
  这是怎么回事?!杨凯骗我?
  赵世斌带着疑惑和愤怒去医院找杨凯说个明白,到了医院才知道。杨凯作为市医院的骨干,已经作为技术交换人员去欧洲列国学术交流有两个多月了。至今未归。
  如果杨凯出国了,那我在火车站遇到的人是谁……
  赵世斌突然觉得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对了,还有件事情——他回家那天明明听到家里有人说话。现在回想起来,那声音既像是肖红又好像不是……为了搞清楚,他来到肖红的厂里想办法调出了肖红的考勤记录。记录显示,那天肖红根本没有中途离职。
  错了……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妻子根本没有堕胎!也没有偷人。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搞得他家破人亡?!
  直到他走进回家上楼的电梯,耳边回响起一个熟悉却又遥远的女人的笑声他才把这一切理清楚。这声音……好像是他死掉的前妻——杨梅!对了,仔细想想,那天在门外听到的男女对话声……不正是三年前他把杨梅捉奸在床的时候听到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女声如同一把锥子从他的耳道直刺大脑。
  赵世斌惊恐地捂住耳朵,但无济于事。
  这时他看到电梯间的镜面钢板上,一只女人的手正放在他的肩头。而他的脸上,慢慢地,慢慢地绽放出无数黑色的小窟窿……
  一个,两个,三个…… 就像黑色的罂粟弥漫开来。
  电梯剧烈震动了一下,丝毫不犹豫地从十九楼直坠下去。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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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02: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杨梅
  
  杨梅不是赵世斌最好的学生,却是他最爱的女人。
  杨梅凭借她雪白的大腿和饱满的肉球顺利得到这位知名画家的青睐从而晋级为众多师姐师兄的师母。
  赵世斌没想到四十一岁的他居然能娶到一个二十三岁的可人儿。也没想到原本打算单身一辈子的他竟然终结在这个小女生手里。
  婚后,他对杨梅照顾得不可以说不是无微不至。杨梅也承认,除了她爸,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男人能比赵世斌更宠她。
  但是,这种对成熟的迷恋终究不能代替爱情。结婚不到两个月,杨梅就感觉自己像是找了个后爸,而非老公。
  全无婚姻的激情。
  杨梅得到了预期的名利与学位,自然再没有了装作很爱慕赵世斌的动力。心境决定行为。一天天的,日子索然无味。
  直到杨梅勾搭上她的师兄吕超。
  如果不是赵世斌像给杨梅一个惊喜,故意在电话里说自己过几天才回来,恐怕他们的婚姻不会这么快夭折。
  杨梅跪着哭着求着向赵世斌求饶,承认错误的举止其实丝毫没有打动赵世斌的心。
  他只是没想好要怎么惩罚这个浪荡形骸的女人更合适。
  嘴上倒是原谅杨梅了,把整件事压了下去。毕竟他在美术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果结婚半年不到就离婚,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有句话说的好,“机会常常出现,关键要善于把握”。
  杨梅摁开电梯门心不在焉踏进去才发现……电梯厢根本没上来,电梯故障了。
  幸好她眼明手快,双手死死抓住电梯的钢缆,整个人悬吊在二十四楼的电梯井道中。
  “啊——!”
  她的尖叫把老公引来了。
  赵世斌一看这阵仗也慌了神,赶紧打电话叫物管派人来。
  接着他试着伸手去救杨梅。无奈重心很难把控,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冷静下来的赵世斌突然想到应该怎么惩罚这出轨的妻子了。
  “来,宝贝,用脚缠住钢缆……然后把你的左手伸给我……”
  “我……我不敢,老公快救我!”
  “梅梅,钢缆上有太多润滑油,还有倒刺,你这样撑不了多久的。听老公的话,把手伸过来,你一定可以!”
  杨梅因为紧张,半天没把手从钢缆上拿下来。赵世斌有些着急,他怕物管人员很快就上来了。于是一只手抓着电梯门,努力把身子探过去尽量靠拢杨梅。杨梅这才把左手递过去。
  在赵世斌要她把右手也伸过去的时候,她犹豫了。但是钢缆上的倒刺扎得她血流如注,她知道自己这样子也撑不了太久。于是把心一横,两只手分别握住了赵世斌的双手,而双腿也渐渐松开了钢缆。整个人全靠赵世斌把她拉住悬在空中。赵世斌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将身体完全趴在地板上,两手用力握住杨梅的手腕。
  “老公,快拉我上去,我的手好痛……”
  赵世斌把头低下去,笑着对杨梅说:“老婆,你现在知道需要我了是吗?但是你之前做的事,深深的伤害了我。老公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老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快拉我上去吧,求你了!”杨梅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比刚才吊住电缆更危险,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梅梅,你也是成年人了,老公觉得你应该接收点惩罚,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赵世斌猛的松开一只手,杨梅尖叫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在空中晃荡,一只手在空中乱抓。
  黑黢黢的电梯井道不断有风涌上来,呼啦啦的吹得人毛骨悚然。
  “老公,我错了,你快救我……老公……”杨梅几乎是声嘶力竭。
  赵世斌看她表情煞白得像一张纸,心想折磨到这份儿上也差不多了。便伸手去拉她另外一只手。谁知道刚刚握住,杨梅就急着往上爬。她用脚蹬着井道的壁沿,双手使力把身子往上送。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赵世斌猝不及防,加上从缆绳上沾了不少油脂,杨梅就在这一瞬间从他的时候里滑落下去……
  保险公司赔了赵世斌一大笔钱,物业公司也赔了一大笔钱。
  但这些赔偿都不足以消除赵世斌耳朵里回响的,从长长的电梯井道传来的临死前的呐喊。
  “赵世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在杨梅“嘭——”的坠地声之后才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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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04:19 | 显示全部楼层
噩梦
  在上学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梦其实是各种各样的。
  有的,是每晚一个新鲜的梦;有的,是一晚几个不一样的梦。
  我不知道我的梦到哪里去了。是否像一盘卡壳的磁带,反反复复只播放那么一段。
  这二十四年来,我每晚都只做同一个梦。
  梦的内容单调、血腥、恐怖……后来变得麻木。我已经习惯了在汗湿的床单中惊醒。
  那个梦,我很少一次做完,但是经过几十年的反复重演,我已然能够将各部分片段拼凑成一个完成的故事。
  七个瓦罐,七位少女,一一被做成人彘。
  剁掉四肢,剜去眼球,铜汁灌耳,割舌破声……继而盛入罐中。
  七个瓦罐,七位少女,有眼不能看,有耳不能听,有口不能言。
  却又还活着。
  悉悉索索,是她们残缺的身体在罐中扭动的声响。
  一个黑衣女人出现,她伸出玉藕一般的胳膊和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一比划,便将七个瓦罐变换了位置。
  一个瓦罐居中,其余的围绕它安置在六个方位。
  黑衣女子走到居中的瓦罐前,掰开少女的嘴,硬生生将一块灵牌插入她的口中。
  少女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徒劳无功。只是落得个唇角开裂,鲜血横流。
  那牌位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也看不清上面究竟写了什么。隐隐约约只记得有个“叶”字。
  其余六个女孩的嘴里分别被塞入了手掌大的蜘蛛、蟾蜍、蜈蚣、蝎子、蝙蝠……还有一个少女口里被塞入一条赤白环纹的蛇。她们的嘴都被银丝线牢牢的缝了起来,那些毒虫就在她们嘴里严严实实地关着,好像一个个肉匣子。
  然后,黑衣女子取来一些黑糊糊的凝胶状液体,注满每一个瓦罐。
  瓦罐中的少女在液体中似乎变得镇定了一些,不再扭动挣扎。
  接着,黑衣女子用银针银线从一位少女的左眼眶穿进去,刺破鼻梁骨,从右眼眶穿出来,把线穿到中心少女的头皮上固定住。
  如法炮制。周围六位少女的眼窝都由银线与中心少女的头皮相连。
  “好好活着吧,生生世世。我要你们的怨念……让叶世全的子孙后代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黑衣女人做了最后一步,双手捏着兰花指合十,嘴里咕哝着异域的语言。只见瓦罐里的黑色胶质弥漫上少女们的脸庞,然后像冷却的蜡一样。凝固了,却泛着幽幽的光……
  “5……4……3……2……1。好了,你可以醒来了!”杨医师把我从深层催眠中唤醒。
  我看到杨医师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和恶心,但很快就被职业性的严肃面孔隐藏起来。不过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看过不下十个心理治疗师。没有一个能把我治好,基本上都是中途放弃治疗,有些过分的还说我不配合治疗所以一直没有进展。
  最近找到这个新的医师,无非也是为了让母亲心安。反正我已经麻木了,一部恐怖片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几年,怎么也该腻了。
  杨医师正在看我的病历。其实叫他杨教授更合适,他是省内最有资历的心理学教授,现在任职于某国家重点大学心理系。这次他肯出面为我治疗完全是因为我在他的几个学生手里都没能治好,他对我产生了兴趣——研究兴趣。他手里那厚厚的病历上面记载了历任心理医生给我的治疗记录,不过其实真没什么参考价值。
  “莫小姐,一般说来反复做噩梦的患者多数是童年时期经历了某种惨剧,又不能以正常的渠道、合适的渠道宣泄心中的恐惧,于是拼命的压抑和遗忘。结果恐惧感仍然藏在心底,当你意识最薄弱和涣散的时候,它就悄悄地溜出来。”杨教授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表情变化,“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而且在我的学识范畴内,世界上还没有一例像你这样几十年重复同一个梦的病例。”
  他的解释对我来说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不出我所料,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礼貌的微笑一下,脸色不乏无奈:“也就是说,杨教授也认为我这病没治了是吗?”
  杨教授马上察觉到我有自我放弃的意图:“不。我的意思是,莫小姐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其实你这病还有是有很多入手点,我还没开始调查呢。包括你的出生、家庭状况、人际关系、成长环境等等,我都会一一调查,然后再给你答复,好吗?”
  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如此认真对待我的病情,我心里不禁有一丝感动。因为一开始他就说好了,这次治疗不收取费用,只是要我允许她将我作为一个研究课题。对于工薪阶层的我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番基本了解之后,我告辞了杨教授,心里莫名其妙开始觉得舒坦。大概,这一次真的有救了。
  但我看不到的是,杨教授在我离开之后脸色变的无比凝重,用红笔在我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杨教授有一阵子没跟我联系,我也不着急,照常上班,照常噩梦。
  但是,很多事情都没给我打招呼,自作主张的就发生了。
  最近我发现梦境似乎有些变化,场景,人物都还是那些。但是就是有些不一样了。过了好几天我才意识到,梦里那个黑衣女人……似乎能感应到我的存在,她在看我?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在睡前反复给自己心理暗示,今天梦里一定要弄清楚。
  人的意识是很强大的,即使在睡觉的过程中,有时候你也会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梦。我相信大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我带着一探究竟的念头昏昏睡去,却带着一脸错愕和前所未有的恐惧醒来。
  原来梦中那个黑衣女子真的在看我,她的脸虽然对着瓦罐的少女,但眼珠分明转动着朝向我这个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没变,就是她的目光变了,像两道刺眼的白光,照的我眼疼。
  二十几年,这是头一次。
  我赶紧联系杨教授。杨教授倒是爽快的接见了我。
  听我把梦境说完,杨教授眉头紧锁:“之前我怀疑你是领养的孩子,也许在领养之前你遭遇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痛失双亲一类的。但我找到你的出生证明和当时给你接生的医生,都证明你是莫家的亲生女。而从我这段时间走访你的亲人来看,似乎你的成长过程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现在有另外一种猜想,但需要时间证实。莫小姐你还是先回去,我会时刻关注你的。”
  杨教授都这样讲了,我只好离开。可就在我刚要出门的时候,他叫住我:“莫小姐你养宠物吗?”
   “不,我对猫狗的毛过敏。”
  “那你养过宠物吗?不限于猫狗。”
  “没有。”我摇摇头。
  杨教授若有所思。
  没过几天,母亲要我随她去金蟾寺烧香,拜拜菩萨。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
  拜完菩萨,母亲拉着我来到寺前一个小摊位前。摊位主是一个瞎眼的老太婆,眼睛是两个陈年血痂子。头上包着白色的毛巾,身着蓝布老褂子,一条围裙。质朴得不能再质朴。
  “梅婆婆,能不能帮我女儿摸一下骨?”
  老太婆听到脚步声,只道是前来买香烛的客人,满脸堆笑,但听到母亲的话,突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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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1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姐,你找错人了。”
  “我没找错人,我是陈喜妹介绍来的。”母亲从兜里掏出三颗豆子,放到老太婆手里,“我女儿遇到点麻烦,已经二十几年了。求求你帮帮她。陈喜妹是我远房表婶,她让我拿三颗豆子来找您。”
  老太婆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早不做这一行了。窥视天机岂是凡人该做的事,你看我这双眼睛……”
  母亲赶紧把我拉到跟前,把我手放进梅婆婆手中:“梅婆婆,您就摸摸看,有救就指点一下,要是真……”
  话还没说完,梅婆婆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迟疑了一下再抓住我的手,细细按压起来。
  “冤孽啊!冤孽!”梅婆婆摇了摇头,“这是你前世做的孽!”
  我本来不是很相信这些山野神婆的话,但是最近的变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我插嘴问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孽?”
  没想到梅婆婆有些恼怒地用那双瞎掉的眼睛盯着我:“你前世乃修道之人,却不能安分清修。为了自己的凡思俗欲,毒害七名少女,只为诅咒负心人整个家族。算不算作孽?!”
  梅婆婆的话吓得我几乎站不稳,她怎么知道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摆脱这个噩梦?梅婆婆你帮帮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七个少女的灵魂被你困在绝杀凶冥阵之中,用怨念化作毒汁生生世世诅咒叶家人。她们既不是活人,又不算死去,所以灵魂不入轮回,永世不能转生为人。如果你想解脱她们,其实也是解脱你自己,就必须找到那个凶阵所在,一一击碎瓦罐。”
  我一听有救,顿时心中腾起希望:“那瓦罐在什么地方?”
  “不难推断。但我还需做一些准备,七日后你再来找我。我会带你前去。另外,你需得留给我一些鲜血和头发。”
  ……
  告别梅婆婆,我和母亲回家的路上两人都露出轻松的笑容。只是,我觉得母亲笑得有些勉强。
  杨教授那边一直没跟我联系,我觉得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没有去打搅他。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前世是巫女,那岂不是能呼风唤雨杀人于无形?那我最后怎么死的?这些神神怪怪的念头把我脑子搅成一团浆糊。
  这天晚上该我值夜班,回家的路上就出事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把我围堵在绿化公园的树林里。
  我知道硬拼是没什么胜算的,只好把钱包扔给其中一个人,希望他能放我一条生路。
  谁知道他把钱包插在后腰的皮带上,继续向我走过来。
  脸上露着淫邪的笑容……
  我至今没有交过男朋友,所以仍是处子之身,怎么能被他们在这种地方糟蹋。
  于是我尖叫,推搡,试图逃跑。
  但我一个单薄的女子哪能抵过两个壮汉。
  就在他们扑上来的瞬间,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他们死!
  横尸当场!
  一个男人骑在我身上,另一个压着我的手臂。
  突然,只听压着我手臂的男子一声惨叫,然后有温热的粘液洒落在我的脸庞。
  骑在我身上的男人向同伴望去,受到了莫大的惊吓。顿时愣住了。
  我赶紧从他身下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惨叫的男人眼眶里伸出两根长长的柱状物——两根竹笋。
  越长越长,很快那男人一头栽倒在地,手脚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坐在地上的男人浑身跟筛子一样颤抖着,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又惊又怕。转身想跑,却被那男人一把抓住脚踝。
  “你给我去死!”我一边咒骂着一边试图掰开他的手。
  话音刚落,却见他突然坐直了身子,脑袋向后仰成90°,一根粗壮的竹笋从他口腔中钻了出来。看样子是从肛门处伸进去,嘴里钻出来的。因为,没几分钟,他整个人就像烤全羊一样被撑了起来,双脚离地。
  在月光下,血腥味特别得浓。
  我虽然慌乱,但还没丧失理智。赶紧拨打了110。
  警察很快来到,从现场勘察来看,确实跟我没有太大关系。于是做了身份记录和笔录,在第二天清晨总算放我回家了。
  我请了半天假,下午到公司的时候,正好遇到女上司发脾气给我劈头盖脸一阵教训。
  我心里默默地咒骂这只该死的老乌鸦,随后无精打采地开始做事。
  谁知过了不到两小时,公司就出了人命。
  那只老乌鸦死了,淹死在马桶里。
  当时我正好在她隔间,但我并不知道旁边传来的嗯嗯声是她临死前的呐喊。
  据发现尸体的清洁工说,她双手在厕所墙壁用力乱抓,指甲都抓断了。整个头浸在粪水里,好像是被人压进去似的。
  公司的人都被警察做了问话。来办案的居然就是昨晚给我做笔录的那帮人。其中有个警察看我的眼神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我没空关心这个,我现在几乎有80%的把握肯定自己就是巫女转世。
  这些人,都是因为我才死的吗……那我岂不是杀人凶手。
  虽然途径不一样,但是毕竟是谋杀啊……难道真的是我做的?
  我忐忑不安。
  七日期满,我按照约定去找梅婆婆。
  本来应该是母亲陪我同行,但我经历了一连两起离奇凶杀案,怕再有什么意外,于是背着母亲悄悄出发了。
  到了那个摊点,却发现摊主是另一个人。梅婆婆并不在。我四处打听,都说不认识梅婆婆这个人。
  我心烦意乱,在寺庙附近转了转,并无收获,只好在下午乘车返城。
  没想到,在路上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
  “莫兰,是吗?”声音苍老而陌生。
  “对,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梅婆婆。你现在到三塘村西口来。我在那里等你。”
  “好的!”
  我心里一阵窃喜,今天一切都能有个解脱。全然忽略了一件事情:我根本没有给梅婆婆留过电话!当时只是约定了到摊位去找她。
  三塘村就在离金蟾寺五公里的地方。正好我回城的车要在那里停歇,于是我很顺利的到了村西口。
  梅婆婆仍是那身装扮,杵着一根拐杖,挽着一个竹篮子。篮子用花布盖着,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来了。”
  还没等我开口梅婆婆就跟我打招呼。我惊叹于盲人的听力。
  “是我。梅婆婆,现在我们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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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找到当年你布阵的地址了,跟我走。破了那个阵,你就不会有噩梦了。”
  “梅婆婆,你说我有没有可能继承前世的巫术力量……”
  “很难说。你连前世布阵的情形都记得那么清楚,也许潜意识里你多少还会一些奇门异术吧。”梅婆婆头也没回。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打起了鼓……这样看来,我真的是杀人凶手了。
  “那我们破了那个凶阵,我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种力量呢?”
  梅婆婆似乎对我的巫术并不关心,冷冷地说道:“一码归一码,先解决你噩梦的问题再说。”
  我自打没趣地闭住了嘴。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脚逐渐吃不消了,梅婆婆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但毕竟人家是在帮我,我也不好抱怨什么。只能默默地跟着。
  “到了!”
  我们走进一个树林,我已经辨不清方位,四周天色也快暗了。这时听到梅婆婆说到了,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解脱。
  只见她用拐杖在地上敲打着,过了一会说道:“你掘起这片土,下面有个青石板,搬开它。”
  说完从篮子里递给我一把小铲子。
  幸好土层不是很厚,我很快将土铲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开石板。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下面居然是一个暗室。
  风,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吹来,吹得我和梅婆婆一老一少像夜半掘坟盗墓的盗墓贼。
  不过正好给暗室通通气。
  等到霉味散得差不多了,空气交换也应该够我们呼吸了。梅婆婆递给我一个东西。
  “拿着这个油灯,下去。我跟在你后面。”
  一步步走下石阶,是一个狭长的石道,只容一个人通过。
  我不时回头看看,确定梅婆婆跟在我身后。
  终于走到了石道的尽头,是一道石壁。
  “梅婆婆,前面没路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我后面飘来:“你用手摸一下石壁左侧有三个凸起的石块,按下中间那个。千万别按错了。”
  没想到这石壁居然是一道石门。
  走进石门我就看到了梦中见过了千百回的石室。
  七个瓦罐,七位少女。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音。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信号。
  一看,是妈妈发来的短信问我在哪里,说是电话打不通有急事找我。我突然想起还没有给妈妈报平安呢。
  于是我把油灯放在一旁。正准备打电话。
  梅婆婆也进来了,问道:“家里人找你了?”
  “对,我妈找我。我先给她报个平安。”
  “好。我等你。”梅婆婆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我有错觉似乎看到她脸上一抹怪笑一闪而过。
  就在我打算打电话的时候,有人打过来了。
  “喂,请问是哪位?”
  “莫兰吗?我是杨教授。你在哪儿?”
  “我……我在外面办事。有什么事吗?”
  “莫兰,我们下面的对话很重要,事关你的病情。你能答应我赶紧回来见我吗?”
  我心里一阵不快,那么久没联系又不是我的错:“可我现在真的走不开。我能明天来见你吗?”
  杨教授强压住着急的心情:“好吧。莫兰,我怀疑你有人格分裂症。在你分裂的时候有嗜血屠杀的可能。但我当时没有告诉你,希望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再做定论。不过抱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我也打算从另一个角度帮你释放心理压力,让你摆脱噩梦。于是我跟你母亲一道,设了一个局,想通过一个神婆给你讲述故事,然后让你亲手破解那个阵法。从而让你得到心灵解脱。但是还没成功……就……发……了意外……”
  杨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
  “喂,杨教授,你听得到吗……”
  “嗯,我听得到。我从警察朋友那里了解到你身边的两起凶杀案。虽然我不清楚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做到的。但我直觉告诉我,都跟你本人脱不了干系。直到第三起凶杀案……我断定了跟你有关。”
  我一下子被他打懵了:“什么第三起?”
  “我们花钱雇来扮演梅婆婆那个神婆死在自己家里。死状跟之前两起凶杀案一样不合常理,但是我们在她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你的钱包……”
  什么?梅婆婆是他们设的局?而且已经死了!
  那我身边这个老女人是谁……
  我回过头去,“梅婆婆”笑吟吟地看着我,还在等我把电话打完。
  我知道情况不妙:“杨教授,我现在在……”
  啪——!
  电话被一股力道掀到石壁上摔得粉碎。
  那个自称 “梅婆婆”的女人突然张开了眼,从那结痂的眼眶中。
  然后,她的皮肤从眉心处裂开,像脱衣服一样脱掉这衰老的人皮,钻出来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是我梦中那个女人!
  “你是谁……你……你要干什么?”
  我一步一步退后。
  “你知道我是谁。不是吗?” 她脸上依然是甜甜的笑容。
  她握起油灯,挨个照了一遍瓦罐给我看。周围六个少女都如同我梦中一样,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存活着。唯独中间那个瓦罐破裂了,旁边一只不知什么动物的遗骸。
  黑衣女子对我开诚布公:“两百年前,我遇到了这个叫叶世全的负心人,我和他的恩怨我不想再说。本来我该亲手杀了他,但是他命好,没死在我手里。所以我抓了七个少女,用她们的处子之身设下这个凶阵。诅咒他整个家族!但这个阵法必须用活死人,没想到三十年前,一只穿山甲钻破了中间这个瓦罐,让这名少女死去,放跑了她的灵魂……”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做这个噩梦,原因是我就是那个跑掉的灵魂转世。原来那两个流氓的死,是因为黑衣女子想保存我的处子之身。
  “那你为什么要啥我的女上司和那个神婆?”
  “我不杀你女上司你这傻丫头怎么相信自己会巫术?至于那个神婆,还得多亏她我才能顺利把你带进来。不过,我杀了她嫁祸给你,大家就会相信你是畏罪潜逃。等过几天我找具尸体伪造出你跳楼自杀的假象,大家就能理所当然的相信你的畏罪自杀。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你了。”
  我一步一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
  身后,正是我前世被做成祭品的瓦罐。我看到了瓦罐里那娇小的残骸心里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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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办,难道我又要沦落到成为祭品的命运中吗?
  不!我不认命。
  就在黑衣女人向我走近的时候,我抓起那穿山甲的尸体朝她扔去。她用手一挡,趁这间隙,我拾起地上瓦罐的碎片对着她的脸划去。
  “啊——!我的脸!”
  她脸上流出绿色的汁液,那是血吗?
  那绿汁似乎是她的青春之源,她原本年轻美丽的容颜刹那光华流尽,皮肤变得皱皱巴巴,眼眶凹陷。
  我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积聚的是她前所未有的愤怒。
  “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她用手一挥,我的身子被一股怪力向后打去,钉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我心一横,死就死吧,但我也不会让你痛快:“你这个老女人,丑八怪,难怪男人不要你。心如蛇蝎,被挖了祖坟的才会娶你!卖到妓院都不会有客人光顾!”
  黑衣女人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冒犯过,挥舞着两只爪子就向我抓来。
  “杀吧,你杀了我我再投胎又让你找二十年!”我一下点中了她的死穴。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她停止了动作,挥动着手指,把我从石壁上放下来。
  我还是悬浮在空中,浑身不得劲。
  她苍老的脸上浮现出阴暗的笑容:“我看你能牙尖嘴利到什么时候,呆会我就把你四肢剁掉,慢慢挖去你的眼珠……”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对着她背后大喊:“叶世全,你来了!你旁边那个是你老婆吗?”
  她果然中计,回头一看。
  就在她走神的一刹那,我身体摆脱了法术的禁锢,奋力往前一冲,从她背后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有机会挥动双手。
  我俩在地上滚动着,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再次施法。
  我用牙齿撕掉了她的耳朵,咬掉了她脸上的皮肉。
  她毕竟是个老妪,一旦无法用法术,哪里是年轻的我的对手。
  砰,砰……
  我们撞倒了一个又一个瓦罐。
  突然,我觉得腰部一阵剧痛,那女人的爪子掐进了我的皮肉。
  不行,不能松手。我打定主意,忍住剧痛继续用牙齿撕咬她。
  这时我听到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定睛一看,面前一个瓦罐少女的嘴似乎在动。
  确实在动。
  一直前所未见的大蝎子从她嘴里钻了出来,循着血腥味,爬上黑衣女子的脸。对准她的眉心,狠狠地蛰了下去……
  老巫婆抽搐几下不动了。那蝎子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从她脸上爬下来,走了。
  我不确定老巫婆是否死去,于是站起身来,把她的两只手都折断,脖子拧了180°,这才放下心来。
  我明明记得每个瓦罐少女的嘴都是封起来的,为什么蝎子会钻出来……大概,她们也有复仇的执念吧。那个咧嘴的少女似乎在对我笑,我这才意识到她们的肉体还没死去,一阵心悸。
  我从竹篮子里拿出铲子,用力的敲碎剩下的六个瓦罐。
  姐妹们,自由了……
  我似乎能听到她们在我周围咯咯咯的笑声。
  我整理好衣服,拿起油灯,一步步向外走去。
  现在,我是真正的杀人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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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1: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实在是阴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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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20: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那个有点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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