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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布袋戏杀人事件》:不可能犯罪+台湾本土特色的民俗推理,作者:陈嘉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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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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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3-15 08:3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松散抽象的时间,仿佛瞬时具体凝缩在了,“藏镜人”再度现身的一分钟里,柯自利、吕峻霖二人都被远处那震撼、骇人的一幕,给黏附在短暂、狭小的时空当中,顿时动弹不得了。

    直到开启的“光幕”在冷不防的瞬间闭合,“藏镜人”再度隐没在“光幕”后方,完全消逝于“万丈金光”当中,一点身影都不残留之后,他们两个人才得以活动自如。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吕峻霖费了好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句话。而一旁的柯自利,却出其不意地拿起随身行动电话拨了通电话。

    “喂!是警察局吗?我要报案!……”柯自利无视于吕峻霖的讶异神情,继续说道,“我目击到‘藏镜人’出现了……对!就是那个涉嫌杀害女主播钟季瑜的‘藏镜人’啦……‘藏镜人’目前正出没在富亿电视公司里……什么?哪一层楼?我不知道啦!……我是从富亿电视公司对面的光华大厦目击到的。就是这样子了啦!……”

    柯自利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将随身行动电话收进了外衣的口袋里,顺势整理了一下身上略为凌乱的衣着,然后,他对吕峻霖说道:“小吕!摄影机你还开着没关掉吧?”

    “啊?……”吕峻霖不解地看着柯自利。

    “别一张嘴张得那么大!从现在起,你只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是了!……”柯自利放低音量轻吼,“快把摄影机的镜头对准我!……”

    吕峻霖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拿起还在运作的摄影机,将镜头对准了柯自利,而他人早已摆好面对镜头的仪态。

    “各位观众!现在记者所在的位置,是富亿电视公司大楼对面的光华大厦,方才你们已经目睹到,堪称台湾本世纪最离奇的谜团——犯下女主播钟季瑜杀人命案的疯狂杀手——‘藏镜人’,再度现身在各位的眼前。而现在本刊记者,将冒着生命危险,更进一步地深入现场,带所有观众到富亿电视公司去一探究竟!……”

    柯自利说到这里,马上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要吕峻霖跟着他走。

    在前往富亿电视公司的途中,吕峻霖大量涌出涔涔汗水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摄影机的把手,深怕疾行的速度,会影响拍摄画面的稳定度。而柯自利则是老神在在地一面走着,一面向镜头述说着,关于女主播钟季瑜被害命案的种种情况。

    也就是在这战战兢兢的时刻里,吕峻霖渐渐地知晓:为什么前辈会在“藏镜人”消失之后,做出这一连串的后续动作了——因为预告信上写着“‘藏镜人’将会再度现身——为时只有一分钟”,所以,继续待在原地也是无济于事。至于向警方报案,和前往事发现场的原由,则是为了要向镜头前的观众证明:这段“藏镜人”现身的画面,绝非作假捏造!

    毕竟仍然有不少的观众读者,对八卦杂志里头所报导的消息存疑,而警方的参与,和未经剪接、一气呵成的画面,比较能够使这些“怀疑论者”信服。

    柯自利和吕峻霖两人,自光华大厦的十三楼急行至一楼,然后迅速地冲出了大门,在马路牙子上稍停了一会儿,待车流量变少,再迅速穿越马路。

    两人到了位于街对面的富亿电视公司大门口,却被门口的两名警卫给拦下来。

    “对不起!请问你是……?”一名身材矮胖的老警卫问道。

    “我是《珊瑚星周刊》的记者。”柯自利动作俐落地,亮出了记者的证件。

    “很抱歉!记者先生,”年纪较轻,个头高瘦的警卫,挡住急欲冲进大楼内部的记者说道,“此时此地谢绝采访,倘若你要采访新闻,请于……”

    “别在那儿说废话啦!……你知道这星期的女主播钟季瑜被害的命案吧?”柯自利激动地大吼起来,“那个杀人凶手‘藏镜人’,刚刚出现在你们这栋大楼里了!……”

    “什么!……”两名警卫吓得一时无法反应。

    就在警卫与记者僵持不下的同时,蓝红混杂的闪光灯,伴随着高亢响亮的警笛声,在整条街上蔓延开来。

    “看到了吧!警察来了!……赶快让我进去你们的大楼!……”柯自利语带威吓地催促道,“如果动作快一点儿的话,说不定还能拍到,凶手的容貌和身形呢!……”

    迫于两方面的压力,老警卫只好对年轻警卫说道:“小陈!你在这里等警察来,我跟记者先生上楼去查看一下。”

    言毕,老警卫立即领着柯自利和吕峻霖二人进了电梯。

    “‘藏镜人’在哪个楼层出没?”老警卫问道。

    “这……”柯自利这时才想到:忘了留意那扇渗出金色光芒的窗户,是在哪个楼层了?

    “会不会是在十三楼?”扛着摄影机的吕峻霖提醒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镜头仍然是稳稳地对准柯自利。

    “对……对!就是在十三楼!……”柯自利边说边按下电梯内“13”的按键。

    这时,缓慢地上升到十三楼的电梯里头,载着三个人——全力“备战”的老警卫,迫不及待的记者,与渐入佳境的摄影师——这三个各自怀抱着不同心情的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等着迎接即将到来的突发状况。

    电梯门口一打开,三个人依序步出电梯——老警卫在前、记者居中、摄影师殿后。三个人在笔直地向前后左右四端延伸的走道上走了几步,右手按着警棍的老警卫,突然停住转头问道:“是哪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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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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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5 08:31:1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嘛……”记者和摄影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我们不清楚耶!反正你就一间一间地察看嘛!……那个家伙搞不好,已经躲到了别的房间里了呢!……”

    老警卫心生不满地,瞪了记者一眼:一间一间察看!你以为一层楼里有多少房间啊?

    在老警卫暗自讪骂记者的同时,他忽然想起了余董事长的办公室,就是在十三楼,而且余董事长每逢星期六晚上,都会在他的办公室里过夜,检查隔天到射击场的装备……

    那么,余董事长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安然无恙?而“藏镜人”……

    一想到这里,一脸惊惶的老警卫,匆匆忙忙地跑向了余董事长的办公室门口,不管平日应注重的礼仪,一股劲儿地往厚实的门板猛敲。

    “董事长!董事长!……你在里面吗?”老警卫使上丹田的力气,大声呼喊起来,可是室内无人回应。

    老警卫突地心念一转:他的腰带上挂着一串钥匙,当中有余董事长办公室旁边书房的钥匙。他连忙地挑出那支钥匙,然后往办公室门口旁灼十公尺远的另一扇门跑去,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洞里;但是不同于平时的情况,今天这扇门并没有上锁。

    老警卫打开门冲进书房,而记者和摄影师也尾随进入。进到书房的老警卫,试图从连接书房和办公室的门,进入到办公室里去——但是,这扇门已经从办公室内侧锁上了。

    惶恐不已的老警卫,将一把倚靠在书架上的梯子,挪到连接书房和办公室的门前,然后踩着梯子爬了上去——他想从距离门上方,大约三十公分的一扇方正、窄小的气窗,窥视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令人料想不到的是,这“登高一瞥”竟然吓得老警卫,差一点儿从梯子上摔下来。

    “怎么啦?怎么啦?”在下头的记者柯自利,急切地问道。而脸色铁青的老警卫,手脚发颤地从梯子上端爬了下来,抖个不停的嘴唇,则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柯自利见状,赶紧叫摄影师吕峻霖爬上去,看一看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场面?

    摄影师吕峻霖遵照指示,背着笨重的摄影机,沿着梯子爬了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摄影机的镜头,朝这小小的孔洞探了进去。

    吕峻霖一看拍摄到的画面,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适才老警卫,会吓得魂不附体?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仰卧在办公室的地板上,他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平躺在地上的他的身旁,掉落着一把小型十字弓。

    更加让人憷目惊心的是:一支几乎完全没入体内的箭矢,直挺挺地插在他渲染鲜血的左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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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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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3-15 08:3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回】十指掀开万丈帘 如神如鬼费思量

    “喂,你们有谁能够把事件的经过,大致描述一次?”张玉鹏组长在命案现场的封锁线外,也就是余董事长的办公室门口外头,对发现尸体的老警卫和记者柯自利问道。

    “警官!……”记者柯自利率先开口说道,“是我发现‘藏镜人’,现身在富亿电视公司,也是我打电话报案的。”

    “喔!……”张玉鹏组长略带鄙夷地,看了眼前的记者一眼。打从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进到命案现场,听到这名记者的自我介绍之时,他的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由于前阵子新闻媒体,对女主播钟季瑜的谋杀案的过度渲染,造成了警方侦办上的困扰,至今还让他耿耿于怀,所以,他自然对新闻媒体记者,没有多大的好感。

    “是这个样子的……”在这五分钟的时间之内,记者柯自利运用他混记者这一行,所磨练出来的专业叙事手法,把他几天之前收到预告信的事,和今天晚上在光华大厦十三楼,所目击到的富亿电视公司里头发生的一切,彻头彻尾地讲给了张玉鹏组长知道。

    “……哪!就是这封预告信了啦。”记者柯自利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了那件信函,递给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

    “什么?……”张玉鹏组长接过手中一看,刻意遏止的怒气,登时又从心坎里冒了出来,“在收到这封预告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立即,通知我们警方呢?居然让那个家伙再度逞凶……”

    “警官!你也看到信上所写了——勿通知警方此事!……如果有警方的介入,只怕‘藏镜人’将不会如期现身……所以咯!……我可冒不起‘藏镜人’因为警方的介入,而从此消声匿迹的风险啊!……”柯自利得意洋洋地说,“更何况我又怎么料得到,‘藏镜人’会再度犯下杀人案呢?”记者柯自利若无其事地,回覆着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指责。

    “你……”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此刻,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啦,好了啦,您就别生气了嘛!……警官,我也知道警民合作的重要,所以,我特地嘱咐我们杂志社的摄影师,将‘藏镜人’现身的画面给拍摄下来,我想这应该可以当作警方破案的线索才是……”说到这儿,记者柯自利忍不住心中的雀跃,竟然吃吃地笑了一声,“……同时,我也提供了社会大众了解真相的途径。”

    张玉鹏组长听到记者这番滔滔不绝的说辞,更是怒不可遏地握紧了双拳,但是碍于场面,以及自己的警察身份,他硬是将心中熊熊燃起的怒火,给平息了下来。

    “那么,能不能请你将那卷拍摄到‘藏镜人’现身的带子交给警方,当作查案的证物呢?”张玉鹏组长说这话时,他的眼神违背了他说话的语气,显得愤怒至极。

    “喔!真是十分抱歉!……警官,那卷带子我已经交付我的属下,送回杂志社了。”柯自利得意地笑着说,“不过请你放心,等到我们撰写完报导内容,我们会自动拷贝一卷交给警方。”

    混帐!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不禁在心中,高分贝地咒骂眼前这位唯利是图的记者。什么“警民合作”!什么“提供了社会大众了解真相的途径”!只有在攸关本身利益的时候,你小子才会考虑到大众吧!

    为了舒缓心中的不快,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对记者柯自利释出“提供线索”的善意恍若未闻,转向老警卫问道:“李先生!我听我的部下说,你告诉他们:连接书房和办公室的门,是从办公室内侧上了锁,而进出办公室的门也是锁上的,那么,你们又是如何进到命案现场的?”

    “当然是强行破门而入啊!……”老警卫用手指了指办公室门板上,残破损坏的门锁及门闩,“那时候救人要紧啊!……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包括那个后来离开的摄影师——齐心协力将门撞开了,才得以进到办公室里头。”

    “那么,你们有没有任何的发现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警卫不明白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询问此话的用意,摸了摸鼻子反问道。

    “我是指:有没有任何的可疑份子,藏匿在房间里面?”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脸有异样地追问道。

    “屋里连半个鬼影都没有,里头就只有余董事长的尸体啊!……”老警卫摇了摇头说。

    “什么!……”张玉鹏组长心中顿时为之一震。

    “办公室的两扇门,都是从里边锁上的,而窗户也是……那么,犯下了这桩杀人案件的‘藏镜人’,要如何逃离完全密闭的命案现场呢?”

    记者柯自利此刻,也猜出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话中的疑虑,他摸了摸下巴,灵感骤然涌至,想到了这篇“现场直击”报导的绝佳标题,于是乎忘我地击掌大喊:“哎呀!这么说来,这不就是一桩‘密室谋杀案”吗?”

    “唉呦!……凶手从那个气窗里逃出去,不就得了吗?”老警卫觉得这个记者,有点儿大惊小怪。

    “那个气窗?”记者柯自利靠在封锁线外面,指着办公室里头通往书房的门板正上方,那扇方正窄小的气窗,用轻藐的口吻挖苦老警卫说:“啧啧啧!……你的脑袋‘秀逗’了啊!……那个孔洞别说是人了,我看连一颗篮球都丢不进去呢!”

    “是吗?”老警卫被这么一骂,立刻也将头越过黄色的封锁线,朝办公室内看去——果然如记者柯自利所言,那扇方正气窗的每一边长,大概不会超过二十公分,的确无法通过篮球大小般的物体。

    “不会吧?……果真如记者先生你说的那样耶!……那么……那么,那个‘藏镜人’到底是怎么在杀完人之后,还能够离开这个房间的?”

    听到老警卫和记者的对谈,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连忙翻出命案现场搜证时,拍摄下来的室内摆设,与陈尸处所的照片——当中最引起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关注的一张照片,是掉落在尸体旁边的一把小型十字弓。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仔细阅览着这张照片,接着再将目光,移向了室内那扇方正、窄小的气窗。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心中忖度了一会儿,脑中忽地灵光一闪,他一反方才的迷惑神情,恢复了平日镇定、沉着的态度,对老警卫问道:“对了!……目前命案现场的状况,就是如同你们刚发现尸体的时候那般吗?”

    “哦……不是!”因为刚才说出蠢话,而羞赧不已的老警卫,赶紧回过神来,伸出手指比了比室内的那张躺椅,“因为当时我以为,余董事长一息尚存,或许经过过急救之后,还能够挽回性命也说不定。所以,我就和记者先生一同合力,将余董事长搬到躺椅上,给予急救。”

    “那么,他原本是倒卧在何处呢?”

    “大约就在那儿。”老警卫指向距离躺椅三公尺外的地方。

    “是这样子啊!……”张玉鹏组长在心中暗自思量,就在他试着整理众多混乱线索的当下,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自楼梯口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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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5 08:31:4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好!我是富亿电视公司的总经理凌行义,我看电视说这边出了事,就赶紧从家里赶过来。”这位外表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条手帕,来回擦拭着他的额头,气喘吁吁的他,显得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楼下的员警叫我上来,找张玉鹏组长,你就是吧?”

    “你好,我就是张玉鹏。”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点头示意,“关于余董事长的事,我感到相当遗憾……”

    “那么,杀人凶手捉到了吗?”凌行义打断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话语,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眼前这位男子的冷漠态度,让张玉鹏组长感到有点儿诧异。

    “我们目前已经,将整栋大楼封锁起来了,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定有可能马上就捉到他了……”张玉鹏组长的表情,转瞬间沉了下来,“尽管捉住‘藏镜人’的机会不大。”

    “不可能的!这一回‘藏镜人’肯定插翅难飞。”记者柯自利露出得意的表情,“我们一发现尸体以后,就立刻拨电话报警,而警方也在五分钟之内,就赶到了命案现场……我想‘藏镜人’一定没有料到,我们会这么快地赶来。”

    “是吗?不过,既然这个家伙如此胆大妄为,敢先行寄出预告信,那么,应该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逮才是……”张玉鹏组长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可是这封预告信,也未必是凶手本人寄的啊?”柯自利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你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存在吗?一名并非‘藏镜人’本尊的神秘人物,我们暂且称之为X好了……X对‘藏镜人’的行踪了若指掌——不仅是现身的日期和地点,还包括了现身时间的长短……除了X即是‘藏镜人’本人之外,其他人是不可能如此精准地,预告出‘藏镜人’的一切行踪的吧。”

    凭借着与小报记者柯自利的往来对答,刑事组组长张玉鹏逐步地,推导出了寄件者的身份。

    “但是这封预告信,不像先前的恐吓信一般,上头并没有‘藏镜人’的署名啊!……”柯自利摇头反驳说。

    “那是为了要让你们这些记者以为,这只是第三者的密告……或许‘藏镜人’担心:如果此封预告信上有‘藏镜人’的署名,那么,你们这些记者说不定,会因为害怕事后受到牵连——比方说,社会大众指责你们为了抢新闻,而枉顾人命之类的牵连。所以,选择放弃这则独家新闻,告知警方‘藏镜人’即将现身的事……如此一来,‘藏镜人’的杀人计划,就无法顺利得逞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面色铁青地说,“只是,这封预告‘藏镜人’自己即将现身的信件,究竟对‘藏镜人’的杀人计划,有什么助益呢?”

    言毕,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又回过头来,寻思起了预告信的意义。而记者柯自利则是因为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方才,对自己似有若无的贵备,心里感到怏怏不乐。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吩咐我的部属,仔细地搜查了每一层楼。”一阵思量过后,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满怀期盼地说道,“看一看幸运之神,会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让我们顺利地,将真凶一举成擒。”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才刚刚说完,就有一名警员越过封锁警戒线,进到了命案现场,情绪略显激动地向他报告:“报告组长!报告组长!……我们找到‘藏镜人’了啦!……”


    在富亿电视公司里头,大举展开搜索的台湾警方,在公司十二楼的某个房间内,找到了倒卧在地上的“藏镜人”。由于先前警方在房间外头敲门,示意要入内搜索,但是,里头没有任何动静,于是警方决定强行闯入。

    一打开房门,房间里头却是黑漆漆的一片;警察开灯后竟意外发现:这个杀害两条人命的“藏镜人”,正躺卧在地上——那个“藏镜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发现“藏镜人”的警员们,遂先行告知张玉鹏组长,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这是……?”下楼查看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一脸讶异地指着躺在地上的“藏镜人”。躺在地上的“藏镜人”还是像平日一样,穿着镶有许多亮片的绚丽戏服。不过,令人感到突兀的是:平日原本戴在头上,但是,并没有在被八卦杂志记者拍摄到的现身画面中,看见的那顶大圆帽,如今却平放着盖在他的脸上,仿佛是“藏镜人”正在打盹休息一般。

    也就是因为如此,才很难把“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万恶罪魁”之响亮名号,与躺在地上的“藏镜人”联想在一块儿——毕竟,这个恶贯满盈的大魔头,理应不该这样子好整以暇地,躺在地上“打盹”才是。

    不过,更引起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注意的是,躺在地上的“藏镜人”手上,竟然握着一把长弓——这种外型简单的长弓,看起来像是一般射箭选手在运动比赛中,所使用的类型。这把长弓的出现,让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先前脑中,不断翻滚的思绪更加沸腾了。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这个房间的窗帘,与正上方的房间窗帘——也就是余董事长办公室的窗帘——同样都是金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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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5 08: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见状,急忙绕过倒卧在地上的“藏镜人”,微微拨开合拢的窗帘——从这里可以眺望到对街的光华大厦。

    “原来如此!……”刑事组组长张玉鹏面带微笑地自言自语。

    而一直守在房间里,等候组长到来的员警王祺瑞,看到刑事组长露出有异于平常的激动神情,则是不免感到纳闷:组长是在兴奋个什么劲啊?

    “组长!先看一看‘藏镜人’的庐山真面目吧!”

    “喔……是啊!”经员警王祺瑞的提醒,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答应道。

    员警王祺瑞则是等不及地,拉紧了双手的乳胶手套,弯下身子俯看“藏镜人”。

    “喂!老兄!……快醒一醒!该起床啦!……”他先拿走盖在“藏镜人”脸上的那顶大圆帽,然后推了推“藏镜人”——套着面罩的脸部朝上的“藏镜人”依旧没有反应。

    “你不自个儿来,我可要亲自动手喔!……”员警王祺瑞将手伸向“藏镜人”的头顶处,动作粗鲁地揪紧面罩,使劲将之扯离头部。

    让人惊讶的是,倒在地上的“藏镜人”,竟然是何匡晏导演!

    “是何导演!……”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与员警王祺瑞,不敢置信地齐声大叫。

    “果然如余董事长所言,犯下杀害女主播钟季瑜的谋杀案的凶手,真的就是他……”员警王祺瑞想起了余董事长“生前”的指控,“只是没有料到,何匡晏居然连余董事长也一并给宰了。”

    说到这里,倒卧在地的何匡晏,整个身子骤然抽动了——何匡晏慢慢地苏醒了过来。他费力地睁开了双眼,嘴里嗫嚅着含糊不清的呻吟,处于半清醒状态的何匡晏,使劲撑起了上半身,不过他仍然坐在地上,状似虚弱地摩挲自己的后脑勺——看起来他并未完全恢复清醒。

    “不……不要动啊!你……你给我规矩一点儿!不要……不要做出任何无谓的反抗啊!……”原本蹲在何导演附近的员警王祺瑞,没有料到导演何匡晏会突然苏醒,有点反应过度地从地上跃起,一把掏出配枪,对准倒坐在地上的何匡晏导演。

    “哇!小王!……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连忙拍了拍员警王祺瑞的肩膀,“把枪收起来啦!……他跑不掉的。”

    听到组长这么说,员警王祺瑞紧绷的神经,这才渐渐地松弛了下来,慢慢地把抖个不停的枪收进枪套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见整个房间里都是警察,意识模糊的何匡晏犹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低声问道。

    “我们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指着何匡晏身上的衣服说道。何匡晏导演此时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穿着“藏镜人”的服装。

    “我……我怎么会穿着这套服装呢?”何匡晏满脸疑惧地大声呼喊。

    “很抱歉!我们暂时要以涉嫌杀害余董事长的罪名逮捕你。”

    “什么!余董事长死了!……”何匡晏导演一副全然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

    “他妈的!你小子还真会演戏啊!……你身上这套‘藏镜人’的服装,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两个目击证人可以指认,你就是女主播钟季瑜的谋杀案的凶手!”员警王祺瑞一反方才的慌张态势,怒气冲冲地揪住了躺坐在地的何匡晏,身上华丽戏服的衣领,对着他大吼了起来。

    “好了好了,小王,别这么粗鲁,别让何导演对我们警察,产生了坏印象。”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先喝止住了,员警王祺瑞的脱序行径,再向何匡晏说道,“不管情况如何!你还是得先跟我们回到局里接受侦讯。”

    两名员警在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指示下,把坐在地上的导演何匡晏扶了起来,要将他带回警察局。

    “他妈的,这全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啊!……”何导演惊惶地摆动双臂,抗拒着两名抓住他身子的员警,“我早就跟你说过了I……那封把季瑜约出来的信,根本就不是我写的……还有这套服装,也不知道是谁替我换上的……瞎子都看得出来,我是被陷害的……该死!你们要相信我啊!……”

    “何导演,请你冷静一点儿!……”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说这话的表情十分诚垦,“如果你要洗脱你的罪嫌,那就请你跟我们回到警察局里,好好地与警方合作,把事发经过一字不漏地交代清楚,以便澄清所有的疑点,好吗?”

    “……好吧!就听你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劝之以理、动之以情,似乎发挥了功效,何匡晏不再反抗了,从身后擒住他的两名员警,顺从地让他们把自己羁押回警察局。

    在何导演蹒跚地跟随两名员警,步出房间的时候,一阵如闪电画过夜空般的镁光灯,从门口扩散开来——只见记者柯自利一手拿着照相机,一手拿着录音机,向身穿“藏镜人”服装的何匡晏,连发珠抱似地发问:“何导演,请问你接连犯下两起谋杀案的动机为什么?是由于你与钟姓女主揺感情上的纠纷吗?那余董事长呢?是由于工作上的缘故吗?”

    一脸愕然的导演何匡晏,还来不及作出回应,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就急忙冲上前去,制止了记者柯自利的采访。

    “柯先生,你不能在这里采访啊!……”

    “我也是这件案子的相关证人啊!……”柯自利激动地大声说,“让我多从内部了解真相,说不定还能协助警方,尽速破案呢!”

    “柯先生,假使你再这样子干扰警方的侦查工作,我会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对你提出告诉。”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现在,只想把这名烦人的记者,一脚踹出大楼的封锁线外。

    “妨碍公务?我还没有说你妨碍新闻自由哩!”记者柯自利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是真心诚意地想替警方,解决这件案子,没想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幸好我及时报警赶到现场,要不然无能的警方,能够这么快破案吗?再说,要不是我拍下了凶手行凶的画面,你们警方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件案子是‘藏镜人’做下的吗?……哼!我看啊!搞到最后还不是‘缺乏证据,无罪开释’!……”

    “你……”被柯自利这么反唇相讥,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气得差点儿举起拳头,用力砸在这位记者的脸上,不过他还是硬将这份冲动压抑下来,“说到那卷带子,那卷录影带到底送来了没有?”

    “已经送来了……拿去!”正在气头上的记者柯自利,愤然地从身旁的摄影师吕峻霖手中抢下带子,心不甘情不愿将它丢给刑事组组长张玉鹏。

    “太好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一拿到这卷带子,怒气旋即消了一大半,他转向站在旁边、等候警方侦办结果的凌行义总经理问道,“能不能马上弄来一台录放影机,好播放这卷带子。”

    “没得问题得啦!……”凌行义经理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在楼上余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就有录放影机了,在那里看,也方便检视现场的情况。”

    “那就麻烦你了。”在拜托完凌行义之后,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转向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员警,“你们赶紧把何导演,带回警察局问讯,切忌不要向一些闲杂人士透露相关的案情。”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柯自利听的,但是,那名记者则是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跟身旁的摄影师吕峻霖交谈。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见状,也仅能莫可奈何地,随着凌行义步上楼梯。而嘴里不停碎碎念的记者柯自利,则是挂着一张臭脸,和他的助手吕峻霖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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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5 08:33:06 | 显示全部楼层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这么一帮子人,紧紧地盯着电视荧幕上的画面,而他们亦不能免俗地,被那惊天动地的六十秒给慑服住了,就连平日看惯大风大浪的张玉鹏组长,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惊异神态——当然,并没有人注意到,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表情上的变化,因为现场的所有人,都无暇去注意别人脸上的表情。

    “你看到了吗?真的是……是‘藏镜人’耶!……”柯自利激动万分地嚷嚷着。

    “‘藏镜人’打开窗帘是要干嘛?一般的凶手在杀人的时候,不都希望自己行凶的画面,不要被别人撞见吗?为什么‘藏镜人’要反其道而行,让自己的罪行东窗事发啊?”

    “大概是脑袋有问题吧!……不然有哪个正常人,会打扮成‘藏镜人’去行凶啊?”

    “我倒觉得,那个家伙的气焰相当嚣张。既然敢寄出杀人的预告信,当然就不怕被人发现啊!……”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指着电视画面说,“你看‘藏镜人’那从容不迫的动作,慢慢地拉开窗帘,又慢慢地把窗帘拉起来,好像是在向警方挑衅说:你们这些笨警察,是抓不到我的!……”

    几名员警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藏镜人”现身的画面,至于心中大致有个谱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他倒并没有参与员警们的讨论。

    为了更加确定他脑壳子里,那个逐渐成形的“臆测”——神秘的预告信、窄小方正的气窗、掉落在尸体旁边的小型十字弓、楼下房间里金黄色的窗帘、以及何导演手上的长弓……等等数条散乱的线索交织而成的“臆测”——于是,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试着在心中,解读“藏镜人”现身的画面。解读的结果是,张玉鹏认为,如此壮观的出场,似乎还隐藏着一丝表象以外的涵义——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却说不上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假使能够参透这份隐含的意义,那么,距离破案的结局就不远了。

    当“藏镜人”现身一分钟的画面,被反反复复播放了数次之后,接下来的画面,就是记者柯自和引领着摄影机,从所在的光华大厦,走到对街的富亿电视公司。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见到此状,随手按了快转键,于是画面一下子快转到发现尸体的一刹那——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在这里恢复了正常的播放模式——自方正窄小的气窗孔洞,发现躺卧在办公室内的余董事长后,老警卫带着记者柯自利和摄影师吕峻霖,离开了比邻办公室的书房,回到办公室的门口,然后合力将门撞开。

    撞开门后的景象,就如同从连接书房和办公室的门上方,那扇窄小方正的气窗所目睹到的那般,只是角度上有所差异——躺在地上的董事长余定森、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小型十字弓、椅背倾斜立起的躺椅、一道画有山水景色的屏风、以及屏风后头,两道合拢的金色窗帘。

    接下来,老警卫与记者柯自利一同,把倒卧在地上的余董事长抬到躺椅上,后来的画面就是,让余董事长平躺在躺椅上,接受老警卫的急救。,

    “就是这样子啊!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老警卫低声说道,后面的话听起来,则让人备感吃力。

    “组长!有人要见你,他说他是女主播钟季瑜的谋杀案的目击者!……”就在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向老警卫提出问题之前,驻守在办公室门口警戒线外的员警,进来通报有人要见他。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一看来的人,是黄风庭与黄云飞两人。由于这两兄弟长得有些神似,倘若不认识他们的人不仔细瞧,还真不容易分辨。不过眼尖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马上就分辨出了谁是谁,因为他瞥见了黄风庭腰间,系着的那个大葫芦。

    而记者柯自利看到这位前些日子,和他发生冲突的黄风庭,嘴里则是“哼”的一声,不屑地别过头去。

    “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啊?”黄云飞低身绕过警戒线,首先开口问道。

    “余董事长不幸,在今天晚上遇害断气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神色凝重地说道。

    “什么!……”黄云飞睁大了双眼喊道,而跟在身后的哥哥黄风庭,则没有太大的反应,表情冷淡地走入室内。

    “看来这个布袋戏剧团的人,对余董事长非常厌恶,可能是与他近来,大量引进外来戏剧的做法有关吧?”黄风庭的冷漠表情,不免让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作此联想。

    虽然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并没有,从“掌中风云”布袋戏剧团的成员口中有所听闻,但是,在前一阵子新闻报章杂志的报导下,富亿电视公司政策的调整和内部的改组,引起了公司内部员工不满的消息,早已是众所皆知。只是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没有想到,双方之间的龃龉竟是如此严重。

    “那么……那个凶手捉到了吗?”黄云飞又问了一句。

    “没有,不过,有人目击到了凶手,并将其行凶的过程拍摄了下来……”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说着,转向黄风庭说道,“对了!能不能请你帮忙指认一下,因为我们怀疑这桩谋杀案的凶手,就是犯下了谋杀女主播钟季瑜的谋杀案的‘藏镜人’!……”

    “什么嘛,竟然有这种事?”兄弟俩皆是一脸惊愕,稍后黄风庭接着说道,“……好吧!如果是同一个人,我应该是认得出来才对。”

    “那么麻烦你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把录影带,又重头播放了一次。

    其实,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几乎可以确定:两件命案皆是由,同一个人所犯下的。但是,他并不能完全排除,有人借“藏镜人”之名来犯案,把杀害余董事长的罪行,一并推给犯下杀害了女主播钟季瑜的谋杀案的“藏镜人”的可能性。

    所以照理说,这道程序是必要的。只是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却又认为:黄风庭的指认,并无法更进一步证明什么——由于凶手行凶时是蒙着脸的缘故。不过,向来谨守办案程序的刑事组长,还是按照惯例,让黄风庭来指认。

    至于看见荧幕上“藏镜人”现身画面的黄云飞,面色相当凝重,而黄风庭则是恍若无事地,紧紧地盯着画面里“藏镜人”的一举一动。

    大概十秒钟之后,黄风庭向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点头说道:“是的!……就是这个家伙,错不了的。不仅是服装,就连举动和仪态也十分神似。”

    “仪态?你连仪态都看得出来?”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有些吃惊地问。

    “这是我长久以来,从事戏偶雕刻工作,所培养出来的能力,为了要使雕刻出的戏偶,更加栩栩如生,更能被观众接受,所以,我向来就习惯观察,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以便能把真人的气息,融入在戏偶上……我甚至敢拍胸脯保证:只要是我用心观察过的人,就算他蒙着脸从我面前走过,我也能够轻易地认出来。”

    “是吗?那就太好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点头笑着说,“我们手边正好有一个嫌疑犯,可以供你指认,只不过……”话说到一半,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办公室里,那两道合拢的金色窗帘上,“只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解决一个谜团。”

    “谜团?……”黄风庭的眉毛,纠结在了一块儿。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没有回答黄风庭的提问,而是径自走到了窗边。

    “……就是这两道金色的窗帘,制造出“万丈金光’的景象吧!……从室内是看不太出来,但从窗户外头观看,就相当显眼了……”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用戴上手套的双手捉住窗帘,往两旁拉开,窗帘上方的金属吊环,随之发出刺耳的磨擦声响。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向外眺望了一眼,然后,语带玄机地问道:“对了!你们没有动过这扇窗户吧?鉴识人员在采集指纹的时候,曾告诉我这扇窗户是锁上的。”

    “除了被撞坏的门,和奄奄一息的余董事长之外,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啊!……”老警卫急忙澄清,好像是担心自己会被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当作嫌疑犯怀疑似的。

    “这样子啊!……”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仍然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来回地碰触金色的窗帘——仿佛他可以隔着手套,感受到“藏镜人”残余的体温。

    “我们先前不就说过了吗?……办公室的大门、连接书房和办公室的门、以及窗户这三个出口,全都是从内侧锁上了……”记者柯自利有点儿不耐地插话,“……唯一的出口,就只剩下连接书房和办公室的门上头,那扇方正窄小的气窗了,但是,那扇气窗可能连一颗篮球,都无法进出哩。所以说咯!这是一桩不折不扣的密室杀人案件!……”说到这里,柯自利的表情,转瞬间变得阴险冷峻,“看起来,这一次警方是无法凭着录影带,将何导演定罪咯!……”

    柯自利故意加强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让现场所有的员警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他们都有一种被看扁的气愤——这正是柯自利的目的,他想藉着这个讥讽,让警方挂不住面子。

    不过,出乎柯自利意料的是,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竟然在他的话说完之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记者先生,你错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眼神里,充满着拨云见日的喜悦,“我已经解开了密室杀人的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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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6 18: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回】遥遥天涯判生死 近近咫尺索命魂

    十一月二十三日当天晚上,也就是富亿电视公司的董事长余定森,丧命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那一天,各大新闻台都在新闻节目播出的当中,以快报的方式,插播了这则影视业钜子遇害身亡的消息。

    由于余定森董事长和女主播钟季瑜一样,都与富亿电视公司有着密切的关系——一个是电视台创办人,另一个则是这家电视公司里头的,当家娱乐新闻女主播——再加上两起死亡的时间十分接近,所以两个人的命案,不免会被联想在一块,即便大部分的媒体并不知道——“藏镜人”现身一事,但是,他们也自然而然地,将余董事长的死亡与“藏镜人”做了联系推断。

    正当绘声绘影的“藏镜人”传闻,在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之际,所有的人都万万料想不到:隔天早上十点,中和分局竟然召开了记者说明会,向全台湾岛的民众声称,此案已经宣告侦破。一时之间,要面对这么多的摄影机,还真叫不善于面对媒体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有点儿紧张。这时的张玉鹏组长手中,拿着一份自凌晨整理到早上的演讲稿,正襟危坐在讲桌前,试图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在分局长约略做完形式上的开场白之后,接下来发言主导,这个记者会的重责大任,就落在了负责侦办此案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身上。

    在开口之前,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先清了清喉咙。

    “一开始,我要向各位记者先生、小姐们报告的是:五天前的女主播钟季瑜被害命案,和昨天发生的余定森董事长命案,全都是由‘藏镜人’这个坏蛋所犯下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端正地说,“这一点从昨天的新闻报导来看,我想各位应该比我还清楚。”

    刑事组长刻意藉着这句话,来嘲讽在场的媒体记者们,不过几乎没有人听出,张玉鹏组长的言下之意。

    “当然,我们警方绝对不会凭着一些小道消息,或者是没有根据的传闻,就断定余董事长的谋杀案,就是由‘藏镜人’所犯下的,因为我们警方,已经掌握到具体事证,来证实‘藏镜人’犯案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一名G新闻台的女记者,已经按捺不住了,举手发问了起来:“请问是怎么样的具体事证?能否请您具体地说明清楚。”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看了那名女记者一眼,然后面带笑容地回覆了起来;“现在还没有到发问的时间吧?请你们稍安勿躁,待会儿在我大致说明完毕以后再提问,也还不迟。毕竟距离晚报截稿时间,还有那么几个小时,而我选在这个时间,召开记者会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够讲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让各位记者们能够翔实地,纪录下来警方的侦办过程,不要做出无谓的揣测,同时给社会大众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让民众不至于因为‘藏镜人’一案,而感到过度的恐慌。”

    在安抚完了现场的媒体记者的情绪之后,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才开始进入到案件的核心。

    “是这个样子的啦,在董事长余定森遇害身亡之前,凶手曾经寄出了一封预告信,告知某家八卦杂志社记者,‘藏镜人’将会在十一月二十三日晚间九点,再度现身的消息。”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拿起了摆放在桌上的“预告信”,将之高举,“那家八卦杂志记者,遂依照着这封预告信上的内容,去捕捉‘藏镜人’现身的画面……我先前说的,可以证明‘藏镜人’犯案可能性的具体事证,指的就是那一段‘藏镜人’现身的画面……而‘藏镜人’现身的同时,也正好是董事长余定森被凶手射杀的时候。”

    这段话立即引起了,现场的一阵议论纷纷。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不为所动,继续他的报告:“警方一接获报案电话,就火速地赶往富亿电视公司,并立即封锁了整栋大楼,然后对于每个楼层,进行了严密的搜索,最后让我们在十二楼的某个房间里,找了身穿布袋戏服的‘藏镜人’……由于警方现在还在侦讯搜证的阶段,所以,我们暂时不打算公布,这名身穿布袋戏服的涉案人员的姓名。”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这段话,吊足了现场所有媒体记者的胃口。

    “不过,除了凶手的身份,令人惊讶之外,命案现场的状况,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说着,起身走向了背后的白板,指着上头一张四个角都被四块小磁铁吸附住的平面图(见余董事长办公室与书房内部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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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3-16 18:14:13 | 显示全部楼层
    刑事组长刻意藉着这句话,来嘲讽在场的媒体记者们,不过几乎没有人听出,张玉鹏组长的言下之意。

    “当然,我们警方绝对不会凭着一些小道消息,或者是没有根据的传闻,就断定余董事长的谋杀案,就是由‘藏镜人’所犯下的,因为我们警方,已经掌握到具体事证,来证实‘藏镜人’犯案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一名G新闻台的女记者,已经按捺不住了,举手发问了起来:“请问是怎么样的具体事证?能否请您具体地说明清楚。”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看了那名女记者一眼,然后面带笑容地回覆了起来;“现在还没有到发问的时间吧?请你们稍安勿躁,待会儿在我大致说明完毕以后再提问,也还不迟。毕竟距离晚报截稿时间,还有那么几个小时,而我选在这个时间,召开记者会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够讲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让各位记者们能够翔实地,纪录下来警方的侦办过程,不要做出无谓的揣测,同时给社会大众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让民众不至于因为‘藏镜人’一案,而感到过度的恐慌。”

    在安抚完了现场的媒体记者的情绪之后,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才开始进入到案件的核心。

    “是这个样子的啦,在董事长余定森遇害身亡之前,凶手曾经寄出了一封预告信,告知某家八卦杂志社记者,‘藏镜人’将会在十一月二十三日晚间九点,再度现身的消息。”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拿起了摆放在桌上的“预告信”,将之高举,“那家八卦杂志记者,遂依照着这封预告信上的内容,去捕捉‘藏镜人’现身的画面……我先前说的,可以证明‘藏镜人’犯案可能性的具体事证,指的就是那一段‘藏镜人’现身的画面……而‘藏镜人’现身的同时,也正好是董事长余定森被凶手射杀的时候。”

    这段话立即引起了,现场的一阵议论纷纷。刑事组组长张玉鹏不为所动,继续他的报告:“警方一接获报案电话,就火速地赶往富亿电视公司,并立即封锁了整栋大楼,然后对于每个楼层,进行了严密的搜索,最后让我们在十二楼的某个房间里,找了身穿布袋戏服的‘藏镜人’……由于警方现在还在侦讯搜证的阶段,所以,我们暂时不打算公布,这名身穿布袋戏服的涉案人员的姓名。”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这段话,吊足了现场所有媒体记者的胃口。

    “不过,除了凶手的身份,令人惊讶之外,命案现场的状况,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说着,起身走向了背后的白板,指着上头一张四个角都被四块小磁铁吸附住的平面图(见余董事长办公室与书房内部详图)。

    “这是余董事长办公室的平面图,也就是董事长余定森陈尸的命案现场。”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指着示意图说,“根据三名抵达现场的报案者表示,他们破门而入之后,并没有发现,室内有任何凶手藏匿的迹象。

    “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余董事长办公室的两扇门,都由内侧上了锁,至于窗户也是被锁上了。整间房子唯一的出口,仅剩下连接办公室与书房的门板上方的一扇窄小气窗。但是,那扇正方形气窗,每一边长仅有十八点四公分——换句话说来,任何人是绝对无法,自那扇气窗里出入的。

    “但是,董事长余定森惨死在室内,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而‘藏镜人’出现在余董事长的办公室,也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有影片为证——那么,两件明显矛盾的事实同时发生,就引发了一个真实世界,不可能发生的难题——犯案后的凶手,究竟是如何逃离近乎密闭的命案现场?”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这段话,将记者会的气氛,瞬间提升到了最高点,镁光灯闪烁的频率,也随之升高了,而交头接耳的谈话声,和敲击笔记本型电脑键盘的声响,也不规则地交错充斥着,整个警察局会议厅里。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如果不能解开这个难题,警方的侦办行动,将会遇到瓶颈。”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皱着眉头说,“所幸经过我一番苦思冥想,嘿,终于识破了凶手狡猾的犯罪诡计。”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这番话,将原本已经达到沸点的记者会气氛,再度急剧加温,让所有人的思绪,都如同蒸腾的水气一般,咕嘟咕嘟漂浮到了半空中。

    “首先,是余董事长的死因,他死于箭伤。熟知这位影视业钜子的人,应该都明白:他的办公室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弓箭。姑且不论凶手所使用的凶器,是不是自余董事长的办公室。

    “其次,那名被我们逮捕的嫌疑犯,手中正好有一把长弓,那把长弓理应是射杀余董事长的凶器……虽然在余董事长陈尸处旁边,也有一把小型十字弓,但是,那应该是凶手用来制造‘室内行凶’假象的烟雾弹……其实凶手只要躲在书房里埋伏,将利箭搭上弓身、使劲拉紧弓弦,自那扇正方形的窄小气窗,瞄准人在办公室里的余定森董事长,然后朝他的心脏部位一射,余董事长就会一命呜呼了!……不过,案情却因为一封预告信,而变得曲折离奇了起来。

    “因为有了那封预告信,引来八卦记者的跟拍,而那段‘藏镜人’现身的画面,也让原本单纯的案情,出现了重大变化——‘藏镜人’现身的画面证明了:凶手的确曾经,出现在余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换句话说来,没有这封预告信,就不会有‘藏镜人’的现身画面。没有‘藏镜人’的现身画面,这件谋杀案就不会演变成密室杀人案件了……”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画面?能否播放出来让大家了解情况。”一名Y新闻台的男记者,似乎忘记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的提醒,举手打断了报告。

    “由于那段‘藏镜人’现身的画面,将会成为警方呈上法庭的有力证物,所以,我们警方暂时暂时不打算公开,等到对嫌疑犯的侦讯,到了一个阶段之后,再择期向大众公布。”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向记者说明完,警方的立场之后,又立刻回到适才未完的案情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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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6 18: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这起密室杀人案件,究竟是如何犯下的呢?凶手究竟要如何逃离近乎完全密闭的命案现场呢?”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稍做停顿,但是,他的停顿并非是期待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酝酿解谜那一瞬间的高潮。

    “案发之后,封锁整栋大楼的警方,在第十二楼的某个房间里,逮捕到了那名疑似杀害余定森董事长的嫌疑犯。那个房间所在的位置,恰巧就是在余董事长办公室的正下方,而当时不省人事的嫌疑犯身上,当时竟然还穿着‘藏镜人’的服装!……这些现象究竟说明了什么?”

    也许是这段报告过于冗长,口干舌燥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自桌上拿起了杯子,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

    “这说明了‘藏镜人’并非现身在,十三楼的董事长余定森的办公室里,而是现身在第十二楼、位于余董事长办公室正下方的房间内——亦即命案现场与‘藏镜人’现身的地点,相差了一个楼层!……

    “我猜想:凶手先用预告信将八卦杂志记者,引到富亿电视公司对面的光华大厦。而在预告‘藏镜人’现身的晚上九点整之前,凶手就得完成这起谋杀案里近九成的步骤:包括事先将十二楼的房间,换上与余灵事长房间相同的金色窗帘,以及准备好进入比邻余定森董事长的办公室的书房之方法。

    “然后在书房埋伏的凶手,等到董事长余定森一进到室内,把门锁上之后,就从那扇方正窄小的气窗,自外头射杀余董事长,再将预备好的小型十字弓丢进室内——此举是为了制造出室内行凶的假象……当然,尽可能丢得距离尸体越近越好,如此一来,室内行凶的错觉,就更能进入我们思考的盲点……这一切繁琐的步骤,必须在九点钟之前完成。

    “成功杀害了余董事长之后,凶手立即跑到了十二楼的房间,穿上了‘藏镜人’的服装,演出了‘藏镜人’现身的一幕,以供八卦杂志记者拍摄下来,完成了密室杀人手法里最重要的环节。

    “也许是凶手自认为大功告成了,一时间得意忘形、放松了戒备,一个不留神跌倒并撞到了桌角,才会导致他瞬即昏迷过去,不能完成接下来的善后工作——比方说:藏匿好身上的衣物和凶器。

    “尔后,陷入昏迷状态、还来不及换下服装的凶手,就被迅速封锁富亿电视公司的我们,给逮个正着——大致的事发经过就是如此,现在则是静待同仁们侦讯的结果……当然,我们也很希望,能够尽快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还死者一个公道,所以,一旦案情有了最新的进展,我们会立即通知各位记者先生、小姐,期望藉着诸位正直的笔锋,刻划出事件原本真实的面貌……”

    说到这里,原先还在控制之中的记者会,顿时失去了秩序,在场的所有记者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完全忘了先前已经安排好的发言顺序。

    望着眼前失控的场面,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心中那份破案的喜悦,已经瞬间消失殆尽了。


    数日之后,恰逢《珊瑚星周刊》出刊的日子,在全台湾岛的各大媒体争先恐后地,报导了余定森董事长命案的推波助澜之下,使本期打着“现场直击”名号的《珊瑚星周刊》杂志销量,一举突破了新高。

    然而,真正造成杂志抢购热潮的主要原因,是由于随杂志附赠的一片光碟。《珊瑚星周刊》杂志社为了挽救上个星期,杂志销量输给头号对手《丑闻内幕》的颓势,竟然下了猛药——杂志社不顾警方刻意隐瞒消息的意图,将记者柯自利拍下的“藏镜人”,再度现身的画面制成光碟,随书附赠。并且还在《现场直击“藏镜人”谋杀案》一文当中,泄漏出那名被警方逮捕的嫌疑犯,就是富亿电视公司现今,极力栽培的乡土剧导演何匡晏。

    此举果然奏效!一如记者柯自利所言:“提供了社会大众了解真相的途径”——对于女主播钟季瑜和董事长余定森的两起被害命案,大感好奇的社会大众,遂依循着这条途径,踏上了探索真相的旅途。

    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因而了解到了真相,没有人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本期的《珊瑚星周刊》一摆上售架,旋即销售一空。过了没多久,全台湾各大便利商店里空了的柜子,立刻又补上了另一批刚加印好,摸上去感觉还热腾腾的新货。

    除了耸动的内文,和震撼人心的光碟画面之外,《珊瑚星周刊》更在本期,发起了“全民皆神探,大家来破案”的活动,向社会大众广发“战帖”——希望各方的能人异士,能够各显神通,群策群力地找出,这起“藏镜人”谋杀案的真相。

    这个消息一经发布,旋即造成了整个绿毛王八岛内,各地民众的热烈回响,犹如澎湃潮水的大量信件,纷纷涌进了《珊瑚星周刊》杂志社编辑部,信件内容几乎都是跟“藏镜人”谋杀案有关,但是大多数的信件,都是了无新意地认定:犯下两起谋杀案的“藏镜人”,即为先前恐吓女主播钟季瑜的布袋戏迷吴彦平,或者是因为复杂纠葛的情爱因素,而起了杀机的何匡晏导演。

    少数的读者则是,惊讶于光碟的内容,他们认为,虚构世界中的“藏镜人”化为了实体,向曾经诋毁过“它”的人报复,因此,“它”才会现身,接连杀害女主播钟季瑜和余定森董事长,然后就像剧中“藏镜人”所表现的那样,转眼之间,便消逝在了耀眼夺目的金光里,不见了踪影——主办这次活动的《珊瑚星周刊》杂志社编辑部的人员,在看了这些信件之后,都不禁摇头苦笑。

    不过,在成叠成捆的信件当中,有一封却引起了编辑部人员的注意。那封信件是一个署名为“伏魔”的读者所写的,里头精辟解析案情的内容,明显不同于其它信件的胡乱臆测;后来,这封信转交到了《谋杀现场》专栏记者柯自利的手上。

    在认真地读完了这封信件的柯自利,忍不住内心的狂喜,立即依据那封信中对“藏镜人”谋杀案的解析,动笔写出了一篇标题为《糊涂笨条子错捉无辜,邪恶藏镜人身份成谜》的文章,刊登在了下期的《珊瑚星周刊》,其内容如下:

    台湾省省内警方的素质之差,举世皆知,但是,昏庸无能、毫无建树还不打紧,万一为求尽速结案而冤枉无辜,误将好人错当成杀人凶手,那么,应为社会正义维护者的台湾省警方,岂不是变成了动摇社会的邪恶轴心?

    就拿近来轰动全岛内的“藏镜人”谋杀案来说好了,中和分局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凭着自己草率的推论,就将所有的犯罪嫌疑,都推给了在命案现场附近,被逮捕的嫌疑犯何匡晏(此人为富亿电视公司的著名导演),这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警方是不是为了消除社会舆论的压力,才会随便做出漏洞百出的结论,让被“藏镜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警方,能够尽快摆脱社会大众的指责。

    笔者上述的这番言论,绝不是在无的放矢,而是综合了各方贤达的看法,所整理出来的精辟独到的见解。

    一个署名为“伏魔”的读者来信指称:摄影的角度根本就没有,如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所说,“藏镜人”是在十二楼现身的感觉!

    经过记者后来实地的访查,如果“藏镜人”真是是在十二楼现身的话,那么拍摄出来的角度,会如同杂志左上角的照片所显示那样,较光碟的画面约略低了五到十度左右。

    或许有人会对很难固定的摄影角度,产生深刻的质疑,但是,还有一个“关键证据”,能够推翻刑事组组长张玉鹏那个蠢猪,匆促建构起的草率推论——这一点同样是由署名为“伏魔”的读者所提供——那就是在“藏镜人”现身的画面中,清楚、确实地拍摄到了“藏镜人”身后那道,位于余董事长办公室里、上头画有山水景色的屏风,但是,正下方的房间里,却看不到另外一道同样外型的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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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3-16 18: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综合上述的推论,可以知道警方错将何导演当作“藏镜人”,而接连犯下两起案件的“藏镜人”,至今仍然逍遥法外……

    “混帐!……”因为怒火攻心,而没有能够将文章读完的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气愤地将手上的《珊瑚星周刊》扔在了桌上。

    “对嘛!……”员警王祺瑞一见刑事组长动怒,连忙站出来替他出气,“那个白痴记者懂什么啊!……以为像写小说那样胡乱编造剧情,就能够推翻警方正规程序的调查结果吗?真是可笑……”

    “小王!你误会了。”刑事组组长张玉鹏稍稍收起心中的怒火,向他的下属澄清,“我气的并不是这个记者,推翻了我的理论。其实文中所指出的疑点,颇有参考价值,这篇文章的确证明了,‘藏镜人’并非是在命案现场,正下方的房间现身……我很高兴看到,有人能够指出我轻率犯下的疏忽,说不定柯大记者的这篇文章,还真的能够避免无辜的何导演,身陷无妄的冤狱之灾呢!

    “然而,我感到气愤的是,那个记者全凭着自己的主观喜好,将警方努力侦查的结果,给一笔抹煞了,更把警方的处境说得如此不堪,我真不知道被这样子羞辱的警察同仁们,今后要如何取得社会大众的信任?”

    “这家伙还真是可恶啊!……”经过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这么一提醒,王祺瑞刑警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他旋即又想到了一件事,“只是刑事组长,如果‘藏镜人’真不是导演何匡晏的话,那么要怎么解释,他身上穿着的‘藏镜人’服装啊?

    “还有,如果凶手不是用你所推理出的方法,制造出密室的假象,那么,确实出现在余董事长办公室的‘藏镜人’,要如何逃离近乎密闭的命案现场呢?

    “更何况,女主播钟季瑜的谋杀案的目击证人黄风庭也证实:‘藏镜人’的确是何导演所装扮的啊!……”

    员警王祺瑞所说的是,黄风庭曾经在警方的安排下,让五个穿着布袋戏服、头戴面罩的人——当中就包括何匡晏——分别在他的面前现身,而黄风庭则是正确无误地在那五人之中,成功指认出何匡晏。

    “关于这个问题,黄风庭不是也说过‘仙人打鼓有时错,脚步踏错谁人无’吗?他并非万无一失啊……”刑事组组长张玉鹏微笑着说,“黄风庭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倘若‘藏镜人’不是导演何匡晏的话,那么,凶手必定是一个,与何导演走得很近的人,才能够把他的举止、仪态,模仿得唯妙唯肖。”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啧!是我们给目击证人的压力太大了,他才会说出‘凶手可能另有其人’的话来……其实啊!凶手肯定就是导演何匡晏,错不了的!……”

    员警王祺瑞觉得,组长张玉鹏有点钻牛角尖,他认为要是再继续调查下去的话,只是徒劳无功,节外生枝罢了。

    “小王!别说是八卦杂志指出我们的疏忽,让我们不得不重新调查,我想就连检察官那边,也会作出同样的请求吧!……”刑事组组长张玉鹏拍了拍员警小王的肩膀,以鼓励的口吻说道,“不管怎么样,物证优于人证,在还没有找到直接的物证,可以证明导演何匡晏有罪之前,就应该继续调查下去……‘勿枉勿纵’可是我们警方应该谨守的原则,也是我长久以来从事警察职务,所秉持的座右铭……所以咯!这段日子再多加把劲儿吧!……”

    刑事组组长张玉鹏耐心地劝了劝员警王祺瑞,鼓励他一定要再接再厉,继续侦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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