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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冥婚》一场把人逼向灵魂死角的变态游戏--作者:周德东(全文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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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30 08: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21]第21节:它露头了……(1)

  13、它露头了……
出租车开动之后,绿绿一直在回想刚刚离开的这个女孩,她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傻乎乎的,经常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想着想着,绿绿的思路忽然碰到了一个冷森森的事实上——她前后两次遇到这个“郝天竺”都是在半路上,而不是在西山宾馆!
很快,东城图书馆就到了。
下车之后,绿绿看了看表——13:46,还差14分钟。
走进图书馆大门是一个小广场,安安静静,草坪半绿半黄,但是平平整整。弯弯的甬道两旁,蹲着几个光洁的石凳。一只黑色的鸟落下来,停了停,又飞上了青天。绿绿追着望去,阳光刺眼。
她在一个石凳上坐下来,很凉,又站起来,慢慢在甬道上走动,同时警惕地四下张望。
除了她,小广场上没有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怔忡——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了见到电脑中那双眼睛?她忽然怀疑自己不正常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一个小女孩出现了,她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很瘦弱,皮肤特别白,穿着红色毛衣,骑着一辆花花绿绿的儿童自行车,沿着甬道飞快地朝绿绿骑过来。
绿绿紧张地看了看手机——13:50,还差10分钟。
这个小女孩为什么没有父母带着?
她到了绿绿跟前,“嗖”一下就过去了,绕了一圈,又从图书馆的大门出去了。从始至终,她都没看绿绿一眼。
看来跟这个小女孩没什么关系。
绿绿继续等。
13:55,还差5分钟。
手机突然响了,绿绿轻微地抖了一下,一看,是狐小君打来的。她这才想起来,昨天约好的,今天下午陪她去看窗帘。
“绿绿,你下午没事吧?”
“过了两点钟就没事了。”
“那好,我在幼儿园,我去哪儿找你?”
“我在东城图书馆。你过来要多长时间?”
“很近,大约10分钟吧。”
“那正好,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绿绿继续观察四周。
一个高个男人出现了,他大约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穿着一件普通的黑毛衣,里面露出灰白色的领子,头发有点长,有点乱,看样子是个知识分子。他一走进图书馆的大门就朝绿绿望过来。
绿绿死死盯住了他。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反光,绿绿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慢悠悠地朝绿绿走过来了。
就是他了!
绿绿的呼吸越来越紧促,双手开始微微颤抖,她甚至想到拨110了。
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到了绿绿跟前,停下了。
绿绿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其实,她的余光一直在看那个男人的脚尖。
那是一双黑色皮鞋,很长,绿绿注意到两只鞋子的鞋带都系着死结。
他说话了:“是你吗?”
绿绿刷一下抬起头来,盯住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很黑的脸,眼睛很大,眼珠悬在中央,四周全是吓人的眼白。他脸部的肌肉在“突突突”地抖动。
“你说什么!”
“我说……是你吗?”
“你找谁!”
“你不是张蔷?”
“什么张蔷!”
“噢,抱歉,情网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约在这儿见面,我以为你是她……”说完这句话,这个男人低下头就急匆匆地走开了。
又是情网。难道现代人都失去了在现实中交往的能力,爱情只能靠婚介了?
看看手机,13:59!还差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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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7:51 | 显示全部楼层
[22]第22节:它露头了……(2)

  绿绿开始在心里倒计时了,60,59,58,57,56,55,54,53,52,51……
一个穿桃红色工作服的女孩骑着自行车从图书馆大门外一闪而过,绿绿捕捉到了那个身影,她疑惑了——那个人是郝天竺吗?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敏感的地点,她怎么又出现了?不过,她并没有靠近绿绿,绿绿也没有看清她的脸,这种情况算不算那双眼睛已经出现了?
正在绿绿快速思考的时候,一个人从图书馆大楼旁的一间小房子走了出来,是个女的,她穿着一件蓝大褂,脸上蒙着厚厚的白口罩,一手拎着扫把,一手拎着长把铁簸箕,在甬道上四处寻找垃圾。
她是图书馆的清洁工。她不是。
电话又响了,是狐小君:“绿绿,我到了!”
绿绿还没见到那双眼睛呢,狐小君这么快就到了。此时此刻,绿绿的胆子都要被吓破了,她巴不得狐小君立刻来到她身边。
她说:“我就在大门里的小广场上。”
狐小君说:“好嘞。”
很快,绿绿就看见狐小君走进了图书馆的大门,绿绿使劲朝她摆了摆手,她看到了绿绿,快步走过来。
那个清洁工走到绿绿旁边,把铁簸箕里的垃圾倒进了一只很大的黑色垃圾箱,然后继续朝前转悠,寻找垃圾。
狐小君走过来了。绿绿不会告诉她自己在这里等什么,她焦急地四下张望着,盼望那双眼睛快点出现。
什么都没有。
那个清洁工绕了一圈,又走进了图书馆大楼旁边的小房子,小广场空荡荡的,再没有一个陌生人出现。绿绿看了看手机,14:00。
狐小君来到她面前,说:“嗨嗨,你傻站在这儿干什么?”
绿绿继续四下搜寻:“等你啊。”
狐小君说:“那你为什么不站在大门口,害得我还要跑进来!走吧。”
绿绿没有动。
“走呀!”
“再等一会儿……”
“等谁?”
“我约了一双眼睛。”
“眼睛?”狐小君的眼睛瞪大了。
绿绿这才意识到自己恍恍惚惚地说走板了,赶紧说:“我约了一个人,他也许不会来了……”
狐小君说:“噢,没关系,我陪你等。”
绿绿一边监视四周一边说:“再等两分钟。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
“黑色。”
“跟我家周冲一样。”
“黑色不透光,有安全感。”
“好像黑色加红色才不透光吧?”
“我怕红色,像血似的。”
两个人闲闲地聊了一会儿,小广场上再没出现任何可疑的人。看看手机,14:02,绿绿忽然觉得自己太滑稽了,那双眼睛不可能听她调遣,让出来就出来,它会一直藏得深深的,当你认为它存在的时候,它就不存在了;当你认为它不存在的时候,它就存在了。你永远不能确定它到底有还是没有。只有在你死了之后,它才会真正赴约,让你看到它的真面目。那时候,你却无法把这件事讲给任何一个活人了。
绿绿说:“走了。”
狐小君说:“不等了?”
绿绿说:“不等了。”
两个人走出图书馆大门,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直奔布业批发市场。
出租车朝前开着开着,绿绿忽然转头看了看狐小君。
狐小君也看了看她:“你看我干什么?”
“噢,没什么,我在想,你当新娘那天,一定非常漂亮。”
“哪个女孩子都有这么一天呀。”
绿绿把脑袋转回来,没有再说什么。刚才她只是随便说说,她之所以转过去看狐小君,是因为她陡然想到了一件事——还差5分钟14:00的时候,狐小君说她再过10分钟赶到,结果她提前5分钟就到了。抛开所有的表象,有一个事实被绿绿忽略了,那就是——14:00的时候,只有狐小君准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巧合?
她又转头看了看狐小君,狐小君笑了:“你怎么总看我!”
绿绿突然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狐小君说:“瞧你,我是你微博的粉丝呀!”
是的,她们是通过网络认识的,也就是说,最初的时候,狐小君出现在她的电脑里……她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家世,不知道这个女孩的来历,也许她根本就不姓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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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8:01 | 显示全部楼层
[23]第23节:它露头了……(3)

  “对,你经常看我的微博……这些天不知道怎么了,我的大脑总短路。”
“是不是缺乏睡眠?”
“最近我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些怪事……”
“说来听听。”
“比如,我上网玩游戏的时候,总在关键时刻出问题,就好像电脑里藏着一双眼睛似的……”说到这儿,绿绿盯住了狐小君的眼睛。
狐小君露出了害怕的神情:“我也有过这样的感受,好像生活中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是一种错觉吧?”
绿绿继续盯着她的眼睛,说:“昨天晚上我很生气,约它今天两点钟在东城图书馆见面……”
“它?”
“那双眼睛。”
“你……见到它了?”
“没有。”绿绿还是紧紧盯着狐小君的眼睛:“两点钟的时候,你来了。”
狐小君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
绿绿说:“你笑什么?”
过了好半天狐小君才止住笑:“你不觉得好笑吗?前面的故事冷飕飕的,结果两点钟的时候,我出现了,哈哈哈哈!”
绿绿说:“是啊,我也觉得太巧了……”
狐小君说:“这种约会不公平,你是一个大活人,太显眼了;它是一双眼睛,可以藏在任何一个地方,你看不见它,它却能看见你。”
绿绿说:“比如说……”
狐小君说:“比如说草丛中,树杈上,或者垃圾箱里。”
绿绿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14:00左右,她穿着一件蓝大褂出现了,脸上蒙着白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珠,她一手拎着扫把,一手拎着长把铁簸箕,低着头,慢腾腾地走到垃圾箱旁边,把铁簸箕里的垃圾倒进去,然后又慢腾腾地走开了……
绿绿突然说:“停车!”
狐小君惊讶地问:“怎么了?”
绿绿说:“我知道那双眼睛在哪儿了!抱歉,今天我不能陪你了!”
狐小君叫起来:“姐姐!你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绿绿已经下了车跑远了。
她跑进图书馆的大门,远远地看了看清洁工出入的那个小房子,门锁上了,看来那个清洁工已经离开。
小广场上没有一个人。
那只黑色垃圾箱在甬道旁静静地立着,极其显眼。
绿绿之所以想到了这个垃圾箱,是因为她想到了电脑的回收站,回收站也称垃圾箱,既然那张冥婚照片总是出现在电脑的垃圾箱中,删也删不掉,那么它会不会出现在这个现实中的垃圾箱里呢?
绿绿走过去,掀开了垃圾箱的盖子,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伸手在里面翻动。一只很小的老鼠“噌”地钻到了垃圾箱的深处,绿绿忍着恶心,继续搜索,终于在一些废纸和枯叶下,找到了她的约会对象。
那是一张冥婚照片。
照片上,男的依然略显羞赧,女的依然紧紧闭着眼睛,他们的身上和脸上都蒙着尘土,好像刚从地下挖出来……
绿绿呆呆地站着,全身冰凉。
千真万确,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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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8:12 | 显示全部楼层
[24]第24节:埋伏套埋伏

  14、埋伏套埋伏
绿绿必须查清这张冥婚照片的来历。
她回到家的时候,周冲出去教课了。她走进书房,上网查阅有关这张冥婚照片的信息,她发现,这张冥婚照片在网上流传甚广,但是,它到底摄于什么年代,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始终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
网上有一种传说——新郎和新娘是余杭人。余杭是良渚文化的发祥地,素称“鱼米之乡,丝绸之府,花果之地,文化之邦”。女子叫叶子湄,16岁,家里很有钱。男子叫王海德,19岁,家境贫寒。女子尚未过门,不幸得热病死了。1922年,王海德不想按当地风俗和死人结婚,逃跑去当兵,后来被女方家人捉了回来,举行了冥婚。当时,那女子已经死了6天,背后用木架支撑,双脚不着地。后来王海德去了上海,开了个小茶馆,和一个上海女人结了婚,生有一儿一女,死于1988年。
不仅仅是绿绿和周冲,这张照片吓坏了很多人,于是多家电视台开始解密。最后发现,这张照片其实是一本杂志2002年某一期的封面。电视台记者去这家杂志社采访,得到的答复是:该杂志社的一个美术编辑下乡采访,从山西一户农家买来了这张老照片……
那个美术编辑早就离开了这家杂志社,他现在在哪儿,没人知道。
那户农家在山西哪个县哪个乡哪个村,姓什么,没人知道。
照片上的人是谁,更是没人知道。
传闻的地点是余杭,照片的来源却是山西农村,越扯越远了。
绿绿再次审视这张照片,有一种感觉:那些传说全是无稽之谈,事实上,照片上的男子还活着,他旁边的女子刚刚死去。她也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防盗门响了,周冲回来了。
绿绿没有动,继续看照片。
周冲放下吉他,直接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他喊起来:“哥们,你过来。”
绿绿跑过去,看见周冲正在刷牙,他指了指地漏上的那个盖子,口齿不清地说:“你买的?”
“防止那条虫子再爬出来。”
“没用,房子里的窟窿眼多了!”
绿绿四下看了看,是啊,房子里的窟窿眼多了……
她突然说:“周冲,我怎么感觉我们收到的那张冥婚照片和网上流传的那张冥婚照片不太一样呢?”
“哪儿不一样?”
“摆设是一样的,衣服是一样的,光线是一样的……可是,人好像不一样……”
“错觉吧?”
周冲漱完口,换了个话题:“哎,有人向我告密,说你昨天晚上泡他了。”
绿绿不解地说:“你胡说什么呢?”
周冲很认真:“没有吗?我提示你一下——慢哥,这个人叫慢哥。”
慢哥!绿绿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这就说明周冲并非在胡说。她愣了愣,使劲回想这个慢哥是谁,“呼啦”一下想起来,昨天晚上她跟这个人在网上聊过几句!
她蒙了一下。
昨天晚上周冲在夜店演出,他怎么知道慢哥?太蹊跷了!
难道他是周冲的朋友?那么多聊天网站,那么多聊天室,绿绿随便选了一个就撞进去了,偏巧就遇到了周冲的熟人?不可能。如果是埋伏的话,那么对方应该主动找她说话,而事实恰恰相反,她进了聊天室之后,从几百个聊天者当中随便选了一个人,主动上前跟人家搭话的。还有,就算这个人正巧认识周冲,他也不知道绿绿是谁啊,绿绿在聊天室的名字和QQ的名字都是一个字“红”。
绿绿盯着周冲问:“你认识这个慢哥?”
周冲说:“不认识。今天你出去之后,我一个人在家里上网,有人加我QQ,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我通过了,他就把他和你的聊天记录发给我了。”
这个慢哥怎么知道她的男友是周冲?他怎么知道周冲的QQ号?
绿绿说:“你把他发给你的东西给我看看。”
周冲来到电脑前,从一个文件夹里打开了那份聊天记录。绿绿大致看了看,还好,这个慢哥没有篡改内容。
周冲坏笑着说:“看出来了,其实是他在泡你,不过这哥们的手段太低劣了。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能找到我?”
绿绿在椅子上坐下来,无精打采地说:“跟他没关系。”
周冲说:“跟他没关系?”
绿绿极不情愿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我早说过,这里面藏着一双眼睛……”
周冲点了点头,低声说:“什么东西只要是二手的,总会有问题。”
绿绿突然问:“你家这房子买的时候是新的吗?”
周冲说:“跟你说过的,旧房子。我老妈一个寡妇,能买一套二手房已经尽全力了。”
绿绿不再说话了。
周冲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啊。”
绿绿说:“我在想怎么办。”
周冲一下把电脑的电源线拔下来,抱起它就朝外走:“简单,把它砸了,买台新的!”
绿绿忽然有些舍不得。她跟这台电脑相伴一年多了,她用它写了那么多字,现在,它不但沾着原主人的气息,还沾着绿绿的气息……
周冲走到门口的时候,绿绿喊了一声:“等一下!”
周冲停下来。
绿绿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周冲撇了撇嘴:“你心疼了。”
绿绿直愣愣地盯着他怀里的电脑,突然说:“黑客。”
“什么?”
“也许是黑客!咱俩都是电脑盲,这台电脑很可能成了黑客的肉鸡!也许根本没什么眼睛,只是黑客在捣乱!”
周冲说:“不管是怎么回事,我都要把它砸了,我看它不顺眼。”
绿绿抓住了周冲的胳膊:“你让我先核实一下,然后你随便。”
周冲想了想,说:“好吧,听你一次。”
绿绿把电脑抱回书房,然后给一个人打电话求助。
此人叫虾,绿绿曾经采访过他。如果电脑行业是个江湖,那么这个虾就是个亦盗亦侠的绝世高手。他过去是黑客,曾经制造过震惊世界的病毒,后来入狱,出来之后被国内最大的杀毒软件公司聘用至今。
他答应明天下班之后过来。
天黑之后,绿绿没心情做饭,点了肯德基外卖。两个人吃完,周冲背上吉他就出去唱歌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你早点睡吧。”
绿绿说:“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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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8:23 | 显示全部楼层
[25]第25节:二手货(1)

  15、二手货
周冲出去之后,家中又剩下绿绿一个人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她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耳边一直在回响周冲的话:什么东西只要是二手的,总会有问题……
顺着周冲的话,她想起了一年前的情景——那是个阴天,她在中关村附近看到一家二手电脑店,门口挂着牌子——拆迁,大减价!于是就进去了。店里冷冷清清,只有女老板一个人,她满脸冷漠,正坐在柜台里看电视剧,根本不搭理绿绿。
绿绿在柜台前转来转去,看中了这台笔记本电脑,它外表很新,价钱最便宜。绿绿在心里已经决定买下它了,不过,她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这台笔记本……还能再便宜点吗?”
那个女子看了绿绿一眼,问:“你想出多少钱。”
绿绿毫无信心地说:“这个价钱再打个……八折吧。”
那个女子继续看电视剧,扔过来两个字:“抱走。”
绿绿马上又怀疑这台笔记本电脑是不是有问题了,不过,她已经给出了价钱,人家也同意了,她不好再说什么。最后,她让老板把这台电脑开了机,细细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任何问题,于是交钱拿走了。
现在,绿绿已经想不起那个老板的模样了,而且,她的店早已经搬迁,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么,最初是什么人把这台电脑卖给了那个老板呢?更不得而知了……
真的不该买任何旧物。
电脑,家具,衣服,玩具……它们是有历史的,你不了解,于是就有了被遮藏的部分。它们沾着原主人的体温和气味,无论如何你都无法彻底驱除掉。
这套房子也是二手的。
绿绿继续浮想联翩——同一个空间,就是这套复式楼,呈现出不同时间的画面——周冲在阳台上弹吉他,绿绿在厨房做饭;一个高大的老头坐在阳台上抽烟,一个四十多岁的瓦刀脸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中等体态的男人在墙角用钳子拧着铁丝,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妇女在往餐桌上端菜,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在地板上哇哇叫着,玩一辆电动小汽车……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亲属关系,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油腻腻的油烟味。又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从楼上露出脑袋,大声呵斥那个男孩,嫌他太闹腾了……
这么说,连周冲也是二手的。
他曾经爱过,而且爱得那么深,他和那个女孩共同生活过半年,也许那时候,每天夜里周冲都紧紧抱着那个女孩入睡。后来,他们被撕开了,就像长在一起的肉,流了很多血……
周冲的身上也沾着那个女孩的气味,就算他每天洗八次澡也洗不掉的。
想到这里,她敏感地看了看茶几上的那条金鱼,它依然在无声地游来游去。绿绿拿起鱼食,朝水里投进了几粒,它张开鲜嫩的小嘴,很快就吞光了。然后,它的脑袋一直顶在缸壁上,尾巴摇动着,静静地看绿绿。
为什么周冲不让提起那个女孩?
孤独一人的时候,真不该胡思乱想。绿绿想着想着就撞到了一种猜测上,接着她的心就掉进了深渊——是不是那个女孩得绝症死了?是不是周冲跟她举行过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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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8:34 | 显示全部楼层
[26]第26节:二手货(2)

  想到这里,绿绿哆嗦了一下。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继续想下去——
周冲失去她之后,生命就被掏空了,他不能节哀,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已故的女孩举行冥婚……
时间改变一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周冲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曾经的冥婚只是一种仪式,表明当时他对那个女孩爱得有多深,它不是民政局的结婚证,不具备任何束缚力。周冲不可能一辈子独身,于是他希望通过情网随便撞上一个缘分。情网给他安排的第一个约会对象是绿绿,他看了一眼就决定了,那其实是情感受过重创之后的放任自流……
那么,他们是在哪儿举行的冥婚?就在这套房子里吗?
绿绿顺着楼梯朝上看去,楼上黑糊糊的,那里她很少去,也许楼上那间房就是冥婚的新房……
冥婚也是婚,从这个角度说,周冲算是“有妇之夫”。如今,周冲天天和绿绿生活在一起,聊天,吵架,吃饭,做爱。他们不知道,这套房子里还存在着一个人,那个鬼新娘,她可能就附在这条金鱼的身上,天天注视着周冲这个负心汉,还有绿绿这个小三儿,充满了怨恨……
不然,为什么生活中总是出现那张冥婚照片?
绿绿越想越怕。
她把鱼缸抱起来,小心地爬到楼上,放在了地上。又下来,到书房抱起那台笔记本电脑,再次小心地爬到楼上,放在了地上。
回到楼下,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慢走向卧室。只要一害怕,她就想钻进被窝。
一个人独处时走路应该是放松的,绿绿却不是,她的步态有点拘谨,好像旁边有很多双眼睛在关注着她的双脚。
进了卧室,她把门关严,轻轻躺在床上,听房子里的动静,只有暖气管道偶尔传来淌水的声音,“哗啦啦”响。
绿绿不知道楼上的电脑此时此刻在干什么,表情什么样。如果说,明天要来的虾是个医生,那么,藏在电脑里的那双眼睛就是病毒了,它不会束手待擒,今夜它肯定会想点什么对策……
楼上一直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可怕的事情突然出现,那是可怕的。可怕的事情一直不出现,那是更可怕的。
我们究竟怕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绿绿迷迷瞪瞪看见那台笔记本电脑从楼上顺着楼梯爬下来了!它拖着鼠标和键盘,很笨拙的样子。在夜色中,隐约能看到鼠标上紧紧握着一只手,键盘上轻盈地弹跳着两只手。鼠标上的那只手很大,无疑是男人的。键盘上那两只手很小,无疑是女人的。绿绿竟然不害怕,她只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三只手……不对吧?”这句话似乎捅破了什么东西,键盘上有只手猛地一缩不见了,这样就剩下了两只手,继续操作电脑。可是绿绿还是感觉不对劲儿,因为这两只手都是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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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27]第27节:高手(1)

  16、高手
第二天早晨,绿绿醒来的时候,周冲正坐在床边望着她。
想想昨夜的梦,不知道为什么,绿绿很想笑。
湿漉漉的阳光照在周冲高挺的鼻梁上,特别优美。这一刻,绿绿感觉很幸福。
周冲见她醒了,笑着问:“昨天夜里,你为什么把鱼缸和电脑都搬到楼上去了?”
绿绿说:“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周冲捧起她的脸,使劲亲了一口:“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
绿绿说:“当然了,不然我怎么敢一个人分两次把它们都移到黑糊糊的楼上去?”
周冲说:“你为什么怕那条金鱼呢?”
绿绿的眼珠转了一下,她不想惹周冲生气,就说:“我只是到了夜里害怕眼睛。”
这天,情网给周冲打来了电话,叫他去一趟,不知道什么事。
绿绿在家看电视,一直等到天黑日落,周冲还没回来。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绿绿以为是周冲,走到可视门铃前一看,是虾到了,她赶紧给他开了门。
虾很快就乘电梯上来了。这小子跟绿绿的年纪差不多,长的又瘦又小,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军绿色挎包,更像一个开锁的。
绿绿说:“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跑过来。”
虾干巴巴地笑了笑:“反正我也没事。”
绿绿把笔记本电脑从楼上抱下来,放到了书房里。虾走进书房,放下挎包,在电脑前坐下来,问:“怎么了?”
绿绿说:“我总觉得有双眼睛藏在里面……”
虾又干巴巴地笑了笑:“具体点。”
绿绿就把最近发生的事儿大概说了一下。
虾从另一条渠道进入了电脑,屏幕变成了绿色,密麻麻都是英文字母。绿绿紧张地盯着这个界面,感觉好像跟随一个医生进入了患者的内脏中,看到了热乎乎的心肝肺,现在,他们在搜寻藏在体内的那双眼睛。
虾捣鼓了十几分钟,终于把电脑正常启动了。
绿绿盯着他,小心地问:“什么问题?”
虾说:“很奇怪,你们甚至都不知道更新杀毒软件,却没发现一个木马。万幸。”
这句话让绿绿更害怕:“你的意思是,这台电脑没问题?”
虾肯定地说:“没问题。”
绿绿的心里陡然涌上了无边无际的恐慌感,就像有个人天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做什么,也不说什么。现在,绿绿请来了一个阴阳大师,希望把这个人赶走,可是这个阴阳大师围着绿绿转了几圈,却说: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啊!而那个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望着她,依然不做什么,也不说什么。
虾说:“看样子你不太放心。这样吧,我把电脑系统全部格式化,重新做一下,就跟新的一样。”
绿绿赶紧说:“好好好!”
不管这双眼睛藏在哪个内脏中躲过了检查,现在,把整个身体都粉碎了,它还怎么存活!
虾拿出一张启动盘,开始重装系统,十几分钟就完成了。
绿绿看着全新的界面,心里踏实多了。她不知道那双眼睛去哪儿了,不过,它现在肯定血肉模糊,不能再作怪了。
装完系统之后,虾要走了,他说:“其实,这点事儿你叫个修电脑的就可以搞定。”
绿绿有点不好意思,如果说,国家的安全系统被恐怖分子攻击了,他们请虾去狙击,那还差不多,而绿绿请人家来只是重新装装系统……
她说:“我以为是大事。”
虾又干巴巴地笑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吧。”
送走虾之后,绿绿立即回到书房试了试新系统,她还是不放心——电脑里没发现黑客的痕迹,那么以前出了那么多怪事怎么解释?以后就不会再出怪事了吗?
17、曲添竹回来了
虾刚走一会儿,周冲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问:“高手来了吗?”
绿绿从书房走出来,一边帮周冲挂衣服一边说:“来了。”
“查出木马了?”
“没有……”
“好了,我要砸了!”
“再看看吧,刚才他给重新做了系统。”
“你不怕它了?”
绿绿犹犹豫豫地说:“如果再发现什么不对头……你就把它砸了。”
“好吧,你的电脑听你的。”
“哎,情网找你什么事?”
“噢,他们要为那首主题歌召开个新闻发布会,地点在上海,他们让我到场。”
“你要出差?什么时候?”
“12月17号,星期五。”
“好哇,这是一次大机会!去几天?”
“第二天就回来。”
绿绿的表情有些落寞:“家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周冲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你要是害怕,就约个朋友来陪你。”
“这几天我们去逛逛街吧,顺便给你买些衣服,你去参加新闻发布会,穿着怎么也要像个样子。”
“我买衣服,你最好不要参与意见。”
“我保证,我只是陪着你。哎,再买副墨镜吧,明星要有明星的范儿。”
周冲说:“屁。”
12月16号是个阴天。
上午,绿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接起来,原来是那个自称郝天竺的女孩。前不久,绿绿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咨询曲添竹的情况,她把绿绿的电话存了。
郝天竺在电话里急匆匆地说:“姐姐,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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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8:54 | 显示全部楼层
[28]第28节:高手(2)

  “什么消息?”
“曲添竹回来了!”
“回来了?”绿绿又高兴又失望:“什么时候?”
“两天前,14号。姐姐,你知道那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她和她男朋友的婚期是11号,按照传统习俗,14号这天她应该回娘家,她真就回来了!不过是一个人……”
“那个赵靖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她回来之后,第二天早上就来茶馆上班了,说话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是,只要问到她去了什么地方,她就不正常了,开始胡言乱语。当天公安局就来了人,把她叫去调查情况了。你在公安局不是有朋友吗?你去问问他们。”
“好的,谢谢你……”
“别忘了替我问问,她还来不来上班了,我挺想她的!”
“嗯,我会的。”
放下电话,绿绿开始思考这起案子。以前,仅仅是两个即将举行婚礼的人失踪了,那只是一篇稿子的开头,有了今天的进展,这篇稿子就可以写一半了。现在她缺个结尾,或者说缺个谜底。
公安能从曲添竹的嘴里挖出谜底吗?
绿绿马上给公安局宣传处的那个熟人打电话,打探关于曲添竹的情况。经过那个熟人介绍,她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主办这个案子的警官那里。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公安局把曲添竹叫去了,问她什么她都对答如流,但是,只要一问到:你和赵靖去了什么地方?她立刻就瞪大双眼,好像陷入了梦魇,从此说什么都稀里糊涂,驴唇不对马嘴了。
赵靖失踪了,她是跟他一起出去的,当然有着重大嫌疑。警方在没有其他线索之前,只能使劲撬她的嘴,至少她是知情人。
不管怎么问,警方都问不到一点有意义的信息,就像跟一个说梦话的人在对话。
后来,公安局没办法,带她去做了司法精神鉴定。这个女孩的情况太特殊了,连专家也给不出明确的结论来——面对例行的检测,她所有的表现都是正常的,具有完全责任能力,辨别能力,控制能力。但只要一问到赵靖在什么地方,她的思维立即开始紊乱,甚至失去语言表述能力。换一个话题,她渐渐会回到正常状态中。
最后,专家没有给出结论。这在司法精神鉴定史上绝无仅有。
绿绿觉得,这样的专家令人敬佩。为了保护职业权威,他们可以随便给个说法,说你正常你就正常,说你不正常你就不正常,但是,他们没有,他们承认无法做出正确的鉴定,这是多么负责的态度!人类的精神世界太深邃了,有一些特殊领域即使是专家也探不到底。
曲添竹越是说不清赵靖的下落,她本人的嫌疑就越大。
后来,公安局再次讯问她的时候,动用了测谎仪。
测谎人员在她的手指、胸部、腕部戴上了传感器,分别测量皮肤电阻的变化,呼吸的变化,脉搏和血压的变化。
当时,曲添竹处于清醒状态,她知道她在接受测谎仪的检测。但是,她似乎不知道公安局究竟要检测什么。
测谎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警官,有着丰富的经验,进入主题之前,她一直在跟曲添竹随便聊天:“曲添竹啊,你今天多大了?”
“今天?”
“噢,对不起,是今年。”
“26。”
“你很漂亮。”
曲添竹没有接茬,她静静地看着测谎人员,警惕地等待下文。
“喜欢茶艺师这个工作吗?”
“还好吧。”
“在那儿干了多长时间了?”
“到明年二月份,整整一年。”
“你的朋友多吗?”
“很多啊。我的性格不像女孩,所以很多女孩都喜欢跟我交往。”
“男性朋友多吗?”
“也很多。”
“他不吃醋吧?”测谎人员试探着把话题扯到赵靖身上,不过,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谁?”曲添竹一下警觉起来。
“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就像某种咒语,曲添竹怔了一下,接着她说话就开始不正常了,不过,她并不像在装疯卖傻,她的表情十分认真:“男朋友是什么?其实就是搪瓷脸盆。背叛,是我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东西!我喜欢泥,稀稀软软的,把它涂在人脸上,就变成了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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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29]第29节:高手(3)

  测谎仪的传感器把曲添竹的一切生理反应都传给了主机,主机再传给微机,测谎人员发现,曲添竹正常说话和不正常说话的时候,她的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也就是说,她没有一句话是在撒谎。
测谎人员严密地盯着微机屏幕,突然抛出了那个最敏感的问题:“赵靖哪去了?”
曲添竹说到“猪”的时候,脸上有一些笑意,听到测谎人员最后这个提问之后,她收敛了那种孩子气的笑,赞许地说:“赵先生从身材上讲是个杰出的男人,不过,事情没有绝对的,比如我小时候,看起来是个乖女孩,可是酷爱用小刀在老师的大腿上划道道……”
微机显示,曲添竹的生理参数依然正常。她好像在对朋友讲述童年,正陷入美好的回忆中。
测谎人员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还是聊聊你的母亲吧!”
曲添竹想了想,说:“我妈?很泼辣,但是能吃苦。你要是去我家的话,她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
说她正常,但是她在某一种特定的时候确实不正常;说她不正常,但是除了特定的时候她确实百分之百的正常。
不过,在测谎的过程中,警方从她的话语中筛出了一个关键词——背叛。是不是曲添竹发现了赵靖有什么不轨行为,然后把他杀掉了呢?
那仅仅是一个词,不能作为证据。警方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特殊的嫌疑人了,最后,他们只能让她回家。不过,他们不允许她离开京都,随时听候传唤。
据说,曲添竹离开公安局之后,还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支棒棒糖含在了嘴里。
赵靖神秘失踪。
只有曲添竹一个人知情,可是,她好像被什么人堵住了嘴巴,或者说,被什么人掏空了大脑……
绿绿决定,暂时不去采访曲添竹。
她被公安局讯问多次了,正处于敏感时期,现在采访她肯定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会让她更惊觉。
另外,她的精神状态如此怪异,警方问不出什么,绿绿就更问不出什么了。绿绿猜想,她一定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过几天,也许会渐渐恢复过来。
她给郝天竺打了个电话,问到了曲添竹的手机号。她想先认识曲添竹,然后以朋友的身份接近她,那样效果会好很多。
郝天竺在电话里告诉绿绿,茶馆的经理也听说曲添竹被公安局放了,他认为曲添竹就是疯了,只不过她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精神病,表面不容易看出来罢了。刚才,那个经理给曲添竹家打了一个电话,以她旷工多日为由,直接把她辞退了。
挂了电话之后,绿绿给曲添竹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来,传来了一个很低的女声:
“哪位?”
“是曲添竹吗?我叫绿绿,是郝天竺的朋友。”
“你说谁?”
绿绿忽然想起郝天竺说过,郝天竺是她过去的名字,在西山宾馆,大家都叫她郝天翼,于是赶紧更正:“噢,郝天翼,我是郝天翼的朋友。”
“噢……你好。”
“我总听郝天翼说起你,很想和你认识。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没关系的。”
“我来京都几年了,却没几个朋友,连一起逛街的人都没有。昨天我去商场买了两顶帽子,一顶黑的,一顶红的,都很漂亮。郝天翼说你最喜欢帽子了,我给你快递一顶吧。”
“那多不好意思,我的帽子够多了。谢谢你。”
“女孩的帽子不是用来戴的,而是用来挂的!我把红色那顶送给你吧,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好吧,我最喜欢红帽子了……”
没想到,两个人聊得十分投机,从帽子一直聊到鞋子,很快成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不过,绿绿并没有忘乎所以,她的心里一直有个界线,只字没提她和她男朋友的事。
挂电话的时候,曲添竹竟然有些恋恋不舍,她说:“别忘了,哪天我们相约一起去逛街。”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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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 08: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30]第30节:盲人(1)

  18、盲人
下午,绿绿和周冲一起出门了。
明天就是12月17号了,周冲要去上海开会,绿绿跟他出去买衣服。
两个人很少一起逛街,绿绿希望天晴起来,可是事与愿违,乌云一直遮着天空,黑咕隆咚的。平时,小区里少不了孩子,三五成群地跑来跑去,今天太冷了,他们都被家长叫回去了,听不到他们的嬉闹声。
小区的楼房都是灰色的,矗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几乎有点看不清。无数的窗户,其中一扇上贴着喜字,已经褪色了,半红半白。
周冲要打车,绿绿要坐地铁,这时候是上班高峰,最后周冲听了绿绿的。坐地铁就要穿过一条地下通道,他们没想到会遇见那个人。
地下通道的人不多。
一个矮个男孩在弹吉他唱歌;两个妇女在摆摊,一个卖手套袜子,一个卖各种证件夹。还有个男人坐在出口附近,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有点长,乱七八糟的,穿着一件蓝色风衣,戴着一副很老式的黑墨镜,身边立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旗子,旗子上写着什么。
绿绿说:“周冲,他坐在那儿干什么呢?”
周冲正走向那个卖唱的男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放在了那个男孩面前的铁盒子里,然后回到了绿绿身旁:“你说谁?”
绿绿小声说:“前面那个男的!”
周冲朝前看了看,说:“没看见啊!”
绿绿说:“戴着黑墨镜,你没看见?”
周冲说:“哥们,你什么眼神!那是女的好不好?”
绿绿又朝那个人看了一眼,明明是个男的。她说:“穿蓝色风衣那个!你再看看,那是女的?”
她以为周冲在逗她,可是周冲的表情却十分认真:“就是女的啊!”
绿绿的心抖了一下——同一个人,在绿绿眼里是个男的,在周冲眼里却是个女的!
她说:“你别再犟了啊,我害怕。”
“瞧你那小胆儿!好吧,他是男的。”
“他是乞丐吗?”
“算卦的。”
“你怎么知道?”
“他是盲人,你没看见墨镜和马竿吗!”
果然,两个人刚刚走到那个人面前,他就说话了:“师傅,不想听我说点什么吗?”他的声音不粗不细,确实很难分辨出性别来。而且他说的不是普通话,口音很偏僻。
周冲头都不回地说:“不想。”
绿绿却停了下来,她看了看挂在马竿上的旗子,上面写的并不是什么“铁口直断”或者“通天晓地”之类,而是一行很朴素的字——我们只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半。
就是这句话把绿绿拉住了。
她说:“先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旗子上这行字什么意思?”
周冲说:“你干什么啊!”
绿绿捏了捏他的手。
盲人说:“一句实话而已,活着是白天,死了是黑天。我们只了解白天。”
绿绿说:“这么说,你了解黑天?”
盲人说:“当然,我的世界一直都是黑天。”
绿绿说:“你描述一下吧,我很想听听。”
盲人说:“人死如灯灭,这句话并不是说什么都没了,而是说一下变黑了。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你的身体没有了,意识却依然存在,就像……我想想该怎么说……噢,就像你在梦里的那种状态。我说明白了吗?”
周冲站在一旁,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盲人,满脸嘲讽的表情。他还伸手把旗子翻过来,看了看背面,背面没字。
绿绿说:“我希望看到未来——是我看到,而不是你看到。你能做到吗?”
“你想看到未来什么?”
“比如说……我的男朋友会不会背叛我。”
周冲愣愣地看了看那个盲人,又愣愣地看了看绿绿。显然,他没想到绿绿会问这个问题。
盲人摇了摇头,说:“这个我无法预测。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会让你知道另一件事——”接着,他用一种异常的语调说出了一句让人发冷的话:“——你和你的配偶谁先死。”
周冲立即吼起来:“算卦的,你不要胡说八道!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非踹你不可!”
令绿绿诧异的是,周冲说他是个女的,他并没有更正,又对绿绿重申了一遍,也是给周冲听的:“如果你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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