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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考古队的故事》--文物考古研究院八处的神秘记录--作者: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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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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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09:29:0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三千多艘船里,运输从开封掠夺的女人和工匠的就有几十船,还有一些自愿跟两个皇帝一起去北方的文官大臣。
    其中最尴尬也最有名的就是这支在历史上臭名昭著但又极其神秘的六甲神兵。
    史书记载,宋徽宗崇尚道教,羡慕神仙,一直都渴望成仙,在被金国围困时还去祈求神仙帮助,传位太子时还被尊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有这样一个皇帝,就有个叫郭京的禁军冒出来,自告奋勇来找也一样崇尚道教的宋钦宗,说他善用“六甲法神兵”,只要六甲神兵出动,就能把金兵全部消灭,还能生擒金兵主帅粘罕,保证开封城万无一失。听起来这么牛逼的人当然让人开心啦,宋钦宗马上封他当大将,赏给他数万金帛,让他赶紧出城搞定金兵。 郭京这时候就说了,要用六甲法夜行,只要找到七千七百七十七个人就能把金兵击退,活捉两个主将,但这些人需要八字完全符合阳日阳时的六甲神数才行。
    我大中华地广人稠,很快人就找来了,当年闰十一月廿二日,金兵攻击通津门、宣化门,郭京在廿五日出兵,下令全部守军下城,大开宣化门出战,自己和张叔夜坐在城楼观战。结果宋军受到夹击,大半都死了,剩下的逃回来关上了城门。郭京说这得自己下去作法,出城以后就带着残兵往南跑.城墙顿时没有了任何兵力抵御。尽管张叔夜他们拼死抵抗,开封城还是当天就被攻陷。
    而根据我看过的一些书记载,这支六甲神兵不是郭京临时招募的,而是一直就存在于宫中禁卫兵里。据说这支神兵不分昼夜守卫着宫廷,不仅防止人间宵小作祟,还能护卫宫廷不受鬼神侵扰。这支六甲神兵在阴阳神术方面屡次显现神威,甚至金国灭了北宋之后,点名要生俘这支部队。结果六甲神兵被金兵围困,准备全体殉节,还是接到宋徽宗、宋钦宗的投降命令后才束手就擒,随同大批物资和汴京城的达官贵人被送到金国。
    很显然,他们在这里遭遇了意外,沉船后全部遇难。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那只半龙狃会盯上这艘沉船?我问董晓旭怎么看这事,他盯着六甲神兵的尸体,说了声: “不对。” 我一边问哪里不对,一边就看见六甲神兵的姿势有点儿奇怪,他们七歪八扭、手手相挽的样子像在掩盖着什么。
    六、被封起来的盒子
    董晓旭递给我一个眼色,上去小心地用手铲挑开尸体,赫然显现出一块块黑炭一样的东西。
    董晓旭用铲尖挑起一块仔细看了会儿: “你看这些像不像上次在地底暗河里见过的那些陈年水沉香?”我看了一眼就觉得有点儿像,但是具体是什么还得让张千来鉴定一下,如果尸体下的东西全是香料的话,那也许可以通过辨别种类来获取一些这艘沉船的信息。
    张千和张小仙被紧急召唤上未。我们说了怀疑,张千没有多说,只是用短刀挑起一点,轻轻嗅了一下,摇头道: “年数太久了,即使是香料也可能变质了,香气几乎闻不出来。”
    他想了想,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香炉。这个香炉造型有点奇怪,是一个圆形的银球,拧开之后,周围又是七只浇铸的蟾蜍,各个仰天张口,嘴巴很大,好像起着类似托盘的作用。
    张千从船舱各处分别取了一些样品,小心地放在蟾蜍的嘴巴里,轻轻拧上圆球,在底下一扣,结果“咔吧”一声,蟾蜍都弹出银色的小尾巴,形成了蟾蜍的第三只脚。“这是我们家祖传的七蟾辨香炉,是早些年我们祖给人家当香料库管时辨别陈年库底香料的工具,在没有化验设备的情况下,老祖宗的东西还是相当好使的。” 张千有点献宝地说完,又拿出一个黄色的金属铜管,像一个大号铜钢笔,他拧掉一头短小的笔帽,迎风去吹,铜管里一下就亮起了火。
    这是祝融火筒,我以前见张千使过。这是上好荆木炭的暗火,据说只有这样的火才不会产生任何烟火异味,用这样的火去引燃香料才能不含丝毫其他的杂味。


    张千这小子,果然是富二代少爷,这种价值连城的盛唐遗存随身就带着,也不知道还能掏出什么其他宝贝。 裔怪的是,张千没有用祝融火简直接引燃香料,而是把一条银蟾蜍的腿伸进了火筒里。不到一分钟,熏炉里就飘出一缕青烟,像流水一样慢慢向空中横着飘出来。
    张千去嗅这一缕青烟,这时张小仙忽然哎了一声,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说道:“张千不长记性,随便拿东西就嗅,万一是毒药怎么办?”张千摆摆手没有回答,我们无奈,只能在一边等着。直到大概半分钟后,张千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童哥,果然是香料,而且是麝香,可惜时间太长了,已经朽得几乎闻不出来了。”
    说完,他又换了一个银蟾蜍腿,这时候,一团白色的烟像雾气散发出来。张千又猛吸一口,眼睛立刻就亮了: “靠,居然是龙涎香,而且品质特别好。” 之后他接二连三把七个蟾蜍烧遍了,几种香料全都一一报了出来,如此过程重复了十多次,结果到冒出一股乌烟时,他吸了一口猛地就咳了起来,整张脸涨成了红色,身体佝成虾米状,马上要背过气去似的。
    我心说要糟,这小子是一贯的冒失,这下不会被古人的香搞中毒了吧,一边张小仙拿出一个小瓶子迎上去,又快又稳地往他鼻子下塞。接着张千一个喷嚏,眼泪鼻涕全下来,又咳了几声,停了一会儿说没事儿了,是这块香完全朽坏了,他也嗅了太多香所以才一下没扛住。
    这家伙真是天地间第一不靠谱。我让张小仙扶着张千休息一下,结果张千死活不干,还要继续鉴定。我脸一沉就要拿出威严压他必须休息,一边董晓旭突然扬起一个东西说道: “吕童,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被黑色油蜡封起来的盒子,是一个漆盒,稍微一看形制,就知道这是古代的“志盒”,是隐藏重要文书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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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09:29:2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三千多艘船里,运输从开封掠夺的女人和工匠的就有几十船,还有一些自愿跟两个皇帝一起去北方的文官大臣。
    其中最尴尬也最有名的就是这支在历史上臭名昭著但又极其神秘的六甲神兵。
    史书记载,宋徽宗崇尚道教,羡慕神仙,一直都渴望成仙,在被金国围困时还去祈求神仙帮助,传位太子时还被尊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有这样一个皇帝,就有个叫郭京的禁军冒出来,自告奋勇来找也一样崇尚道教的宋钦宗,说他善用“六甲法神兵”,只要六甲神兵出动,就能把金兵全部消灭,还能生擒金兵主帅粘罕,保证开封城万无一失。听起来这么牛逼的人当然让人开心啦,宋钦宗马上封他当大将,赏给他数万金帛,让他赶紧出城搞定金兵。 郭京这时候就说了,要用六甲法夜行,只要找到七千七百七十七个人就能把金兵击退,活捉两个主将,但这些人需要八字完全符合阳日阳时的六甲神数才行。
    我大中华地广人稠,很快人就找来了,当年闰十一月廿二日,金兵攻击通津门、宣化门,郭京在廿五日出兵,下令全部守军下城,大开宣化门出战,自己和张叔夜坐在城楼观战。结果宋军受到夹击,大半都死了,剩下的逃回来关上了城门。郭京说这得自己下去作法,出城以后就带着残兵往南跑.城墙顿时没有了任何兵力抵御。尽管张叔夜他们拼死抵抗,开封城还是当天就被攻陷。
    而根据我看过的一些书记载,这支六甲神兵不是郭京临时招募的,而是一直就存在于宫中禁卫兵里。据说这支神兵不分昼夜守卫着宫廷,不仅防止人间宵小作祟,还能护卫宫廷不受鬼神侵扰。这支六甲神兵在阴阳神术方面屡次显现神威,甚至金国灭了北宋之后,点名要生俘这支部队。结果六甲神兵被金兵围困,准备全体殉节,还是接到宋徽宗、宋钦宗的投降命令后才束手就擒,随同大批物资和汴京城的达官贵人被送到金国。
    很显然,他们在这里遭遇了意外,沉船后全部遇难。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那只半龙狃会盯上这艘沉船?我问董晓旭怎么看这事,他盯着六甲神兵的尸体,说了声: “不对。” 我一边问哪里不对,一边就看见六甲神兵的姿势有点儿奇怪,他们七歪八扭、手手相挽的样子像在掩盖着什么。
    六、被封起来的盒子
    董晓旭递给我一个眼色,上去小心地用手铲挑开尸体,赫然显现出一块块黑炭一样的东西。
    董晓旭用铲尖挑起一块仔细看了会儿: “你看这些像不像上次在地底暗河里见过的那些陈年水沉香?”我看了一眼就觉得有点儿像,但是具体是什么还得让张千来鉴定一下,如果尸体下的东西全是香料的话,那也许可以通过辨别种类来获取一些这艘沉船的信息。
    张千和张小仙被紧急召唤上未。我们说了怀疑,张千没有多说,只是用短刀挑起一点,轻轻嗅了一下,摇头道: “年数太久了,即使是香料也可能变质了,香气几乎闻不出来。”
    他想了想,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香炉。这个香炉造型有点奇怪,是一个圆形的银球,拧开之后,周围又是七只浇铸的蟾蜍,各个仰天张口,嘴巴很大,好像起着类似托盘的作用。
    张千从船舱各处分别取了一些样品,小心地放在蟾蜍的嘴巴里,轻轻拧上圆球,在底下一扣,结果“咔吧”一声,蟾蜍都弹出银色的小尾巴,形成了蟾蜍的第三只脚。“这是我们家祖传的七蟾辨香炉,是早些年我们祖给人家当香料库管时辨别陈年库底香料的工具,在没有化验设备的情况下,老祖宗的东西还是相当好使的。” 张千有点献宝地说完,又拿出一个黄色的金属铜管,像一个大号铜钢笔,他拧掉一头短小的笔帽,迎风去吹,铜管里一下就亮起了火。
    这是祝融火筒,我以前见张千使过。这是上好荆木炭的暗火,据说只有这样的火才不会产生任何烟火异味,用这样的火去引燃香料才能不含丝毫其他的杂味。


    张千这小子,果然是富二代少爷,这种价值连城的盛唐遗存随身就带着,也不知道还能掏出什么其他宝贝。 裔怪的是,张千没有用祝融火简直接引燃香料,而是把一条银蟾蜍的腿伸进了火筒里。不到一分钟,熏炉里就飘出一缕青烟,像流水一样慢慢向空中横着飘出来。
    张千去嗅这一缕青烟,这时张小仙忽然哎了一声,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说道:“张千不长记性,随便拿东西就嗅,万一是毒药怎么办?”张千摆摆手没有回答,我们无奈,只能在一边等着。直到大概半分钟后,张千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童哥,果然是香料,而且是麝香,可惜时间太长了,已经朽得几乎闻不出来了。”
    说完,他又换了一个银蟾蜍腿,这时候,一团白色的烟像雾气散发出来。张千又猛吸一口,眼睛立刻就亮了: “靠,居然是龙涎香,而且品质特别好。” 之后他接二连三把七个蟾蜍烧遍了,几种香料全都一一报了出来,如此过程重复了十多次,结果到冒出一股乌烟时,他吸了一口猛地就咳了起来,整张脸涨成了红色,身体佝成虾米状,马上要背过气去似的。
    我心说要糟,这小子是一贯的冒失,这下不会被古人的香搞中毒了吧,一边张小仙拿出一个小瓶子迎上去,又快又稳地往他鼻子下塞。接着张千一个喷嚏,眼泪鼻涕全下来,又咳了几声,停了一会儿说没事儿了,是这块香完全朽坏了,他也嗅了太多香所以才一下没扛住。
    这家伙真是天地间第一不靠谱。我让张小仙扶着张千休息一下,结果张千死活不干,还要继续鉴定。我脸一沉就要拿出威严压他必须休息,一边董晓旭突然扬起一个东西说道: “吕童,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被黑色油蜡封起来的盒子,是一个漆盒,稍微一看形制,就知道这是古代的“志盒”,是隐藏重要文书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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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 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09:2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问从哪儿拿到的这个盒子,董晓旭说是翻检一个六甲神兵时发现的,当时志盒就在他身下。我立刻去看,奇怪的是这个六甲神兵身上却没有穿着六甲神盔,尸身早已成了泥裹干枝的样子。
    唯一能够证明他身份的,只有他身下的一把金制拂尘柄。董晓旭微微皱了皱眉,我也认出了他竟然是这支六甲神兵的主事人。以前老张头儿跟我介绍几支护卫宫廷的神秘卫队时,曾经详细介绍过这些卫队首领的特征。
    唐朝的内廷部队除了有十二卫和东宫六率外,还有一支阴阳卫队叫凌烟卫,取自当年祭祀凌烟阁名将,用他的名号来镇煞气。凌烟卫全都穿赤色衣袍手拿铜锏,首领人称凌烟大将军,手里是一柄阴阳双刃剑。
    而宋朝盼这支六甲神兵,全都穿黄金打制成的六甲神盔,首领人称通天真人,一把赤金的拂尘柄是他的标志。
    能从通天真人这样的人身下发现的东西必然不是普通东西,我立刻接过志盒,开始拿出工具刀刮上面的蜡层。
    打开之后,里面用油布裹了一些文书,有信件清单,还有一些类似日志的东西,虽然密封性不错,但还是有部分字迹已经看不太清了。
    清单表明了船上的乘客一共有文官三十七人、宫女一百二十人、六甲神兵二十四人,还有珍贵香料若干、财帛若干,最后末尾处挂着一行不太清晰的小字,我辨识了半天才发现是:神兽幼崽一头。 神兽幼崽? 难道我们今天见到的这些怪物是一千多年前这些宋朝人养的?这也太扯了。 我让张千继续甄别香料,张小仙查看其他物品,我和董晓旭仔细去看志盒里的文件。所有的文件都写在一种特殊的纸张上,柔韧度和强度相当高,就连在上头写文字的人都忍不住说要感谢船上的金国人。当年这些金国人攻破了开封之后,文人开始用宣纸记述文字,武将则把宣纸当成了厕纸,使得船上宣纸身价百倍不可寻觅,反而是原来被金人
    弃用的皮纸,变得可以轻易拿到,还歪打正着地具备了防水功能。 文字从被俘之日就开始记录,用简练笔法记录了是如何放下兵刃屈身被俘,如何随着皇帝北渡。
    从这些记述中可以知道,他们不是从陆路来的,因为船上的东西太过贵重,押船的金军将领竟然从开封起就沿着黄河顺流直下,一直在往北走。 要知道,一千多年前的黄河下游拐弯的地方可比现在要靠北得多。 在行进过程中,沿途的义军不断骚扰押解的船只,又不断被击溃,从盒子里的一些义军信件看,至少有五批规模比较大的义军袭击过这支船队,想要解救船上的宋人。 显然,他们都做了内应。 可惜都没有成功,因为在文件的记载中,清楚地看
    到了岸边屠杀的记录,义军的战斗力和金军相比差别就是冷兵器和热兵器那么悬殊。
    翻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冉遗。 读到这里,我已经大概搞明白了这场千年前的行船中的越狱行动,这次行动用后世的眼光去评价的话,只能用诡异和壮烈来形容。
    经历过外界几次营救的失败之后,六甲神兵在船上文官的协助下,终于发起了一次大规模的暴动,但结果却显而易见,船沉了。 整个事件要从六甲神兵中两个擅长御龙术和香道的士兵说起。 这二十四个六甲神兵并不是正史记述的那样是由无赖组成,他们有的擅长风水,有的擅长幻术,有的擅长近身剑术,还有的擅长香道。 最牛逼的是,其中一个人竟然会御龙术。从我们已知的资料推测,当年所谓的御龙术就是驯养珍禽异兽的能力。 这个擅长御龙术的人在行船的第十五天告诉通天真人,他发现有一头鱼龙尾随在船下的河道里。
    “鱼龙身庞如斗牛已半化为龙,当为上古冉遗。” 冉遗最早在《山海经》里就有过它们的身影,号称蛇头鱼身,身上长有六足。但宋人显然对冉遗有另外一个称呼——鱼龙。
    传说中黄河是个很神奇的地方,黄河里的鲤鱼可以跃过龙门变化成龙,《埤雅·释鱼》有云:“俗说鱼跃龙门,过而为龙,唯鲤或然。” 这个意思就是,只有鲤鱼跃过龙门才能化身成龙。但也有不那么幸运的,化龙失败,结果变成了半蛇半鱼的怪物,有人就把这种称作鱼龙。
    这种家伙的脾气不那么好,而且生活在黄河古道的最深处,传说能深扎在泥底,不吃不喝休眠几个月,又往往在黄河泛滥时趁水而来,掀翻船只,大发淫威。就是这样一个家伙,潜在水下跟着这艘船上百里。通天真人问这是为什么,会御龙术的人就说是为了船上的香料,其中有几种对鱼龙有致命的吸引力。他觉得如果用得好,就可以让那头鱼龙为他所用。 而且,据他观察,这头鱼龙盯上了这艘船,还有另一个它的克星也盯上了这条鱼龙,也跟着这头鱼龙跑了差不多上百里。等掀翻金军主将的船以后,驯养那条克星,就不怕鱼龙翻天。
    通天真人当时那叫一个高兴,马上就安排会御龙术的人筹划此事。谁知道一个意外打破了他们的全盘计划,那个被当成目标的金军主将竟然搬到了他们的船上。
    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很显然后面发生的事已经来不及写在纸上了,只有一封信件记录了为什么会有这个“志盒”的原因。通天真人预料到有可能发生不测,于是把所有清单文书、来往信件以及他们的来龙去脉详细写在纸上密封好,希望船沉之日能够有人潜水带出去交给义军,让他们收殓了沉船里的宋人,拿走财帛继续抗金。 但结果显而易见,还没来得及派人把这个志盒给送出去,船就沉了。这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大计划,看来也成功了,但也真是惨到家了。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半龙犼把沉船镶嵌在淤泥里,为什么又受制于专吃龙脑的三门犼,恐怕只有古人才能给我们解释了。
    就在我们念叨的时候,有人在船外喊着我的名字,问: “吕童同志,吕童同志!请出来一下!”
    奇怪,怎么这种紧要时候还有人敢来找,还一口一
    个同志,我答应着,把文书之类都放回志盒里,走了出去。
    一看之下,外头竟然有两辆警车,警示灯开着,而那辆警车的牌号,是我或者说整个第八处死也会记得的——京955X。
    随同我一起出来的张小仙立刻就拉住了我的袖子,董晓旭疑惑说这些人怎么来了?我停了停,沉住气道肯定没好事。说完走下船去。
    一路走近,一路就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就是这几张脸带走的老张头儿,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已经深深印进脑子里。
    “你就是吕童?”领头那人问我,我点头。
    “你需要立刻跟我们走,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他继续说。
    伸出双手: “用不用戴手铐?”
    “我再重申一遍,是配合调查。”领头人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我哦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别急,你的这些兵也要跟我们走。”他又指了指张千他们。
    我操,带上他们?我一下就急了,难道这次真要一网打尽,彻底解散第八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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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5-7 08:08:55 | 显示全部楼层
    【超好看2013.4月刊】《考古队的故事》 文/阴阳眼

    手打&校对:白菜

    前情提要
    在那艘诡异的古道沉船上,老专家们身上满是奇怪的粉色肉球,不提防的张千也中招致幻,张小仙出手救治,也发现了张千身上的秘香能驱肉球。然而肉球虽除,更大的危机——半龙犼出现了,一连串布置之后,吕童和董晓旭豁出性命,仍然不敌。只是半龙犼虽然凶恶,也有天敌,也正是天敌三门犼的出现,才让吕童他们顺利脱身。此后对沉船进行了细致搜索,二帝被俘、六甲神兵、蜡封志盒……事物渐渐浮现,种种异常终于得到解答。


    一、一堆白骨
    领头的人是考古文物研究院副院长刘东江,和老张头儿是同学,都师从民国时期著名考古学家董鼎,按辈分算是我们的师伯。当年发掘商代王丙丁墓时他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工,因为无意中发现了另一个惊世巨墓——“妇好墓”的线索一举成名,那会儿我们都还没有出世,现在我们都已经不是小毛头了,他也是考古界的大佬了。

    进了办公室,全队没有一个人有好脸色。

    按说我们不应该这样,这位师伯不仅是专家还是领导,从基层考古队队员升至国家考古文物研究院的副院长,他是绝对的权高位重,老张头儿跟他比混得可就太惨了。老张头儿在学术上声名显赫但一直浪荡江湖,喜欢研究一些正统学科鄙夷的所谓歪门邪道,一直不怎么受什么正统学家的待见,跟实力比起来,际遇可就差得远了。

    老张头儿的犟劲声名在外,自己也不以为意甚至当成个人风格,搜罗的一群徒弟也都一根筋,自打刘东江这个所谓师伯带走老张头儿协助调查后,我们八处的人就集体把他恨上了。

    特别是他还代表组织宣布董晓旭是我们八处考古队的领队兼队长,他这样的举动,全队人觉得这是挑拨离间之计,是往我们队伍里参沙子,因为我才是大师兄,之前一直都是我在实际负责工作。

    董晓旭当上领队之后其实也很尴尬,他不是个官迷,我知道,他是临危受命,因为有人告诉他,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接任队长,除非他接受任命,否则我们这支队伍没多久就会被解散。

    为了保住队伍等老张头儿回来,董晓旭只能接受,这些内情张千和张小仙都不知道,但在他面前明显话少了很多。

    我们几个脸色阴沉,自打和应天考古站的同志交接完以后就没再说话。

    这些从北京来的人一直守在我们身边,等交接完就告诉考古站的同志,他们需要一个安静保密性好的办公室,要现场办公。

    就这样,我们都坐在办公室里坐得很板正,刘东江进来见我们这样居然就笑了,说你们不要用这么敌视的态度来对我,我这次不是来调查你们的,我是来求助的。

    说完这话,我们四个有点惊诧,互相看了看,有点不适应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刘东江就招呼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人,让他们到外面盯着,然后转头认真地看着我们说,现在有必要让你们知道一些秘密了。说完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来一些东西。

    我大致扫了扫,有照片,有一部分手稿,还有一部分是影印的线装书。

    刘东江把照片摆在桌子上: “这是去年四月在边境线上查获的一批东西,你们先传看一下。”

    我们聚拢过去,几个人拿着照片挨着看了看,照片上都是一堆堆白骨,没有什么奇怪的。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3-5-7 08:09:1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从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给我们调出来几张图片。

    “你们仔细看看这些图片,这是20世纪60年代在我国西南山区山谷遗址墓葬群里发现的。”他把电脑推向我。

    我扭过电脑,仔细去看调出来的几张照片,拍的是一处大型的墓葬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处大型的殉葬坑,因为庞大的坑里满是累累白骨。

    快速拖动鼠标,前面几张是乱糟糟堆放的白骨,后面几张则是工作人员按照骨头的顺序排好的尸骨。一张张翻过去,全是人骨。

    快速浏览了三四遍,不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我郁闷地抬起头,对周围几个人说: “没什么啊,就是一处大型殉葬坑啊,一堆白骨而已。”

    “你再仔细看看,注意细节,和后来商周时代的奴隶殉葬有什么不一样。”刘东江提示了一下。

    听他这么说,我又俯身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发现了点门道。这些白骨好像不是殉葬活埋的,反倒像是生前因为某种仪式被杀死,集体堆放在一起。而且,我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情况,那就是这好像不是祭祀,所有的尸体都很奇怪地没有了脑袋。我一口气翻了几十张照片,发现尸体无论是杂乱地堆放在一起,还是有序摆成尸堆的模样,全都是一个头颅都没有。

    “他们都没有脑袋?”我有点疑惑地问,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重大的发现,因为刘东江还是摇头。

    “吕哥,你再仔细看看,注意尸体和后来工作人员的比例关系。”张小仙好像发现了什么。

    经她这么一指,我又挨个儿仔细看,一看之后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照片上标着专门的比例尺,和上头在尸体边忙碌的工作人员相比,那些死人骨头简直大得离奇,工作人员在它们身边简直是小鸡和母鸡的比例。

    “这些骨架怎么这么大?”单从照片里推断的比例尺算,这些尸体每一具最少在两米以上,几十张照片里,不算一堆一堆的骨架堆,工作人员拼好的骨架少说几十具,其中两张照片标志出有根腿骨竟然有110厘米长。这就有点恐怖了,目前已知的现代人腿骨最长的也不过
    75厘米,按照比例换算那根腿骨的主人生前几乎将近三米高,这么高的话,这些人难道是远古时代的NBA梦之队?

    “这些骨架为什么会样大得离谱,是不是个案?”我问刘东江,他没有表情.从包里掏出一本影印得奇糙无比的文本递过来。我接过来一翻,从上头写的来看,从清朝末年到现在,这样的葬坑被发现了十几个,这样的尸体大概也有几千具。 几千具接近三米高的骨架,就是几千个将近三米的巨人,我的个娘亲,这是个巨人部落?!

    刘东江又递给我一本书,是一本商务书局出的《山海经》,其中有一页加了一个书签,书签下面有一行字,画了红色的波浪线: “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是刑天的故事。对于中国人来说,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故事。

    传说里刑天是炎帝手下的大将,身高五丈,是一个巨人,自从炎帝被黄帝在阪泉之战打败了,刑天就跟在炎帝身边,定居在南方。后来黄帝统一了万国部落,成为天下共主,刑天很不服气,一怒之下就手拿利斧,一路砍到黄帝部族的南门外头,指名要跟黄帝单挑。最后刑天打不过黄帝,被黄帝用昆吾剑砍了脑袋。又怕刑天复活,黄帝硬是把他的头颅埋在了常羊山里。

    但是谁也没想到刑天这么能扛,没了脑袋居然还没死,而是重新站了起来,拿胸前的两个乳头当眼睛,肚脐当嘴,左手握着盾右手拿着斧,对着天空猛劈狠砍,永远和看不见的敌人厮杀,永远地战斗,于是被称为古代的战神。

    刘东江说: “这个刑天就是个巨人部落。”

    “不可能,刑天明明是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一个部落?”我皱着眉头否定道。

    “传说是历史的一种投射方式,可能存在一点点扭曲,据你们师公研究,这个刑天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用英雄首领命名的部落。有一本几乎失传的汉代古籍《山水述异志》记载了,这个刑天部落就是生活在中原南部地区的一个巨人部落,而且除了一些传说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最多是一些古籍里偶尔记载出土了‘巨人之骨’,20世纪初倒是在几个远古遗址零零星星发掘出一些高大的尸骨,但也没有引起重视。”刘东江说着看了看我, “前不久国境线上截获了一批藏在石膏雕像里的人骨,还顺藤摸瓜破获了一个倒卖文物的团伙,本来这些人骨也确认不了身份,是后来通过审讯那些盗墓贼,才得到一个消息,在西南地区
    一个山谷里,有上千具这样的巨大骨骼。”

    上千具?!我有点吃惊,这得是他娘多大规模!

    刘东江继续介绍: “我们马上组织了一支科考队进入那个山谷,但是没过多久,这支科考队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之后接连派出三支搜救队伍到那山谷,结果不光没有救出第一支科考队,反而搜救队也全都消失了。”

    刘东江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当地武警和搜救部队全都出动了,在整个大山拉网式排查了六遍,还是骨骼和人什么都没找着,一下子大家都傻眼了没辙了,之后就是有人想起你的老师张文汀教授,于是在四月十八号紧急征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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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5-7 08: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月十八号?那不是老张头儿被你们带走,号称是违反纪律而被调查的那天?”我打断他。

    他没回答。

    我明白了,什么被调查压根就是骗局,老张头儿是去执行秘密任务了,还害我们担心上火得不行。

    我再看董晓旭他们,几个人的表情都是神奇复杂,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最重要的是既然老张头儿都去带队了,那肯定是手到擒来啊,为什么还要找我们求助?

    “张教授带的队也在那个山谷失踪了。”在我们的发问下,刘东江斟酌着语气,按着桌子说道。

    “什么?”“不会吧?”“不可能!”“老张头儿他……”

    四个人一下都站了起来,这种内心的震惊比起刚才知道巨人部落的存在还要多上百倍。

    “在他们失踪的地方只找到了这个。”刘东江拿出一张纸条,我接过一看,是一张很普通的纸条,纸条上用铅笔潦草地写着: “我们平安……找吕童……铁盘神术……开路。”

    显然是匆忙间写上的,中间有些字迹都模糊了。

    “我有个疑问,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公开这个消息,向国际社会求救?”董晓旭突然问。

    “问得好。”刘东江点点头, “因为我们在那里还发现了这个。”

    他又拿出一张照片,上头拍了一个骨骼的横切面,骨骼腔里有黄红色的液体。“这就是我们对那些骨骼做的剖面,比较奇怪的是骨骼里面竟然还有骨髓,而且通过基因比对,有了另一个发现。”

    刘东江深吸一口气: “这个骨骼和夏代墓葬里的骨骼基因极其吻合。”

    “我们怀疑,在这片山谷里,还活着一支上古华夏遗民。”

    二、铁盘种术

    “那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告诉我有关你和老张认识前后的一切,特别是你那个铁盘神术,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刘东江说道,“老张曾经报过一份秘密报告,写了你和你的铁盘神术,据说他为了找你费尽了心机。”

    “刘老师,有关我和铁盘神术是很长的一段故事,你确定你有时间听我讲?”我有点不放心老张头儿自的安全。

    “既然老张传出信息说他们平安,那就不会有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为什么要你的铁盘神术来开路。前面已经失踪了队伍,我们不能再拿其他人的生命来冒险。”

    “这意思是,派我们去救老张头儿?”我问道。

    “那要看你的铁盘神术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奇了,你最好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刘东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好吧,都已经这样了,我就只能违背老张头儿的嘱托让他们看一下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快餐盘大小的陶盘,陶盘在烧制时故意做得很粗糙,挖刻了大大小小高低不平的圆穴,每行有六个,一共两行十二个,旁边还有不太明显的另外两个圆穴。我又从背包的粗布口袋里拿出一把陶土团成的泥丸,开始在陶盘上摆起来。

    我问到了老张头儿失踪那天的时间推算了具体时辰,加上老张头儿的生日,然后把老张头儿留下的纸条窝在手里摩挲了一下,在每个圆穴上各放上几个泥丸,遵循着铁盘神术的记载,在十二个圆穴里快速来回跳换着泥丸,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以为我在和自己玩十二圆穴版跳棋。

    我默念着口诀,变换着手里的泥丸,然后心里慢慢有了答案,用笔写了一个“震”字。在写的过程里,心里忽然一动,好像在茫茫大雾里找到了一丝线索,回想刚才泥丸的轨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铁盘像。

    我稳稳地写下“震位在东”,又问那山谷开口处是否在东面?刘东江就点头。我继续在圆盘里跳换泥丸,手起手落间,感觉大雾里抓到的线索越来越清晰,有种熟悉感让我的心跳不断加速。

    等到最后一组泥丸摆定了位置,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道:“离位在南。”

    “那个山谷中间有角度,另外一个出口在南方。”

    刘东江愣住了,带着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我。我的手还悬在陶盘上头,看了陶盘几秒钟,然后又慢慢在纸上写下一个“离”字。

    经过两盘轮算,最后我得出了结论: “东进南出,他们走的方位不对,队伍里三男一女属相分别是龙、虎、兔、猪,其他三个人没事,只怕老张头儿脚受伤了这会儿很不方便,而且……”我吸口气,“神术盘相显示,他们为朱雀所困,旬日不得脱。”

    刘东江彻底震惊了,呼地一下站起来,抓起手机打了出去,对着话筒说: “你给我查查和老张他们一起出发那几个人的年龄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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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5-7 08: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大会儿工夫,刘东江对着手机“嗯嗯”了几声,然后挂掉转身抓住我的手说: “这次行动是绝密级别,队伍里的人连亲人都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你说 不是老张头儿临走给你透露信息了?”

    我说道: “怎么可能,你们带走老张头儿时可说自,是违反了工作纪律要调查,不准我们任何人和他接触。

    “也对,我也是刚刚知道那几个人的属相,老张,不会告诉你这些没用的信息。”刘东江就道, “但你这个铁盘神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你怎么会这个?老张和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慢慢抽出自己的手, “铁盘神术是一种鬼神可测的占卜术,我祖爷叫吕大林,是前清最后一个文武双解元,为人豪侠仗义,喜欢金石古物,钻研六壬风水,铁盘神术据说是我祖爷机缘巧合从黄河龙宫里得到的,一起拿出来的还有几本古籍。勾了藏这些宝贝,他还隐姓埋名搬了家,建了一座四象六甲俱全的活房来锁住这些古籍带来的地气。但我祖爷去世之后,这些事情就只是个传说了。人人都说我们家祖屋房子坚固,但没人知道房子里面埋了什么秘密,直到有一天我无意地破开了血禁,才看到了所谓的铁盘神术。”

    “就是因为好奇揣摩着学了一点铁盘神术,我才被老张头儿挑中。这就是所有你想知道的了。”我挑重点说了说。

    “小子,事关你老师的生命,我必须确认你的这个什么铁盘神术的来历。”刘东江很不满意的样子,“你最好一五一十详细讲讲你得到铁盘神术的过程。”

    “对,对,就从那四象六甲的活房讲起,什么是活房?那是指房子是活的?”张千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死目。

    我看了看他们几个,竟然全是一脸兴奋,就连董晓旦也一副拉开架势听评书的感觉。老张头儿深陷不明之地,这帮人还有兴致听我讲故事,真是让人觉得悲凉。我就叹了口气,问刘东江:“我全部讲完,你是不是就能让我们去救老张头儿?”

    “这得看你这个铁盘神术是不是真的厉害了,我得对它进行评估,如果靠谱的话,当然可以考虑你们救老张的事。”说着,刘东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三、祖屋

    故事要从前几年夏天讲起,那时候我暑假闲着没事儿,老爹看我玩游戏快玩成废人了,就勒令我回老家去整理祖居小院,因为本家叔叔说那里都已经荒得不成样子了,再不清理庭院的地都会被蔓坏。

    所以我也没当回事,一副吊儿郎当样儿就去了。到了那里一看,太爷去世以后,老家庭院深锁,院子里以前太爷种的百日红和樱桃树已经长得无法无天,!更不要说那些杂草了。

    祖居庭院是典型的地方小院,一间堂屋面南背北.两边是两间厢房,正中一个门楼,进门是一堵小影壁墙、说我家祖屋是清末时祖爷隐居时造的房子,当时是个颇为了不起的人物。

    为什么说我祖爷了不起呢?据说他通阴阳晓八卦当年名震十里八村,甚至附近的军阀都很礼敬他,都说他能看破天下大事,早就算定了天下的归属。而我祖爷料定他这身本事传下去对子孙有害无益,所以就绝了这个心思,带着子孙隐居专心务农,一直到我爸爸这辈人才重新进学堂再进城。有关他老人家的一切,除了那些神神道道的传说外,就只剩下我家那座老宅
    院了,据说宅院是他亲自督造的,甚至细到了一砖一瓦回到祖屋的当天中午,我在一个族叔家吃了午饭,又借了一把手铲,就投入到了故园野草大作战里。

    这次野草清理简直是挖地三尺,太久没人住了,野草早就侵蚀了地面,腐殖垫了厚厚的一层,抓起一把蒿草就能带起一大片土。我铲了半个小时,才把堂屋门前门台下头的野草清理出两平方米大的地方,门台一直埋在地下的部分也被我的野蛮施工搞得露出了表面这时候我发现,门台基座的青石上,好像雕了一些图纹。

    我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了,就趴在地上看了半天,看出那是一些长长短短的横波纹画,有规律地排在一起,有点像八卦又不太像。我更好奇了,就拿了数码相机挨个拍下来,继续清理,发现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地下埋着。

    门台基部长了很多锯齿形野草,严重阻挡了视线,我就一手拿着数码相机,一手去撇那些野草,一下手掌就被割了,鲜血流出来,顺着手掌滴得门台、地上到处都是。

    我忍着疼又拍了几张,最后还是没忍住,停下来回屋简单处理了伤口,再拨回去看相片,就发现数码相机里的照片竟然曝光了。就像老式胶卷照相机,拍的所有照片都像是被暗室里的灯光照过一样,我照的那些照片也变得白不刺啦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心里纳闷,当时拍的时候明明都照到了画面的,怎么会照完之后还曝光了?我又出去看那些青石,发现我滴下来的血一点都看不见了,地上、草上全都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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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5-8 08: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情况?也没雨也没刮风的,血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没了吧。我又挤了挤伤口,滴了点血到砖石上,目不转睛的去看,大概一分钟后,血渗到了石头里,没留丝毫的痕迹。我靠,我有点激动了,这里的石头还能吸血?我又挤出来一些血到砖上,那些也很快地就消失不见
    了,我站在那里想了半天,突然有种诡异的感觉升了起来。

    于此同时,砖面上好像隐隐出现了一种荧光,我再一抬头.就看到乌压压的黑云从西南方向压了过来,不大会儿工夫,刚才还是午后的天空就变成了乌黑色,天边还隐约有闪电打了下来。

    不好,这是要变天啊,我转身回去,拿钥匙打开了正堂大屋门就窜了进去。

    一股湿霉气扑过来,难闻到要把我熏吐,我就去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想趁着起风吹吹屋里的霾气。太爷以前说过,旧屋太久没人住的话容易有霾气,必须通风换气才能待人,否则吸进霾气对人的腑脏有很大的伤害。

    等窗户都开了之后,我就在大屋里走走看看。祖屋是从前清就遗存下来的古旧房子,青砖是扎扎实实用白糯米汁勾芡黏合的,结实得像铁疙瘩,经历过日本人的飞机、阎锡山侵犯中原的大炮、蹚将的土雷子,还是像个百病不侵的碉堡屹立着。

    甚至到了当年“文革”时也没怎么受到伤害,老人都说这房子风水好,辟万邪。

    其实什么风水好辟万邪啊,我觉得都是因为我祖上一直站对了队伍。当年打日本的时候,把家里藏的什么金疙瘩银元宝都捐了出去,从有钱人一下捐成了一般平民;挨到中原大干旱的那一年,太祖爷一声令下,我家的地啊什么的基本都卖光了,全换成了粮食施粥棚救济性命,到最后家里人也差点儿跟着饿急的百姓一起去吃舍粥。

    闹土匪那阵,家里就剩了这一处宅院,有杆子就绑了一个叔公,结果问清是我家人后又客客气气地送了回来,还多送了一袋子白面,土匪头目撂了句话: “当年要不是你家一碗粥,我早就饿死在沟渠里了!”

    再后来打土豪分田地、解放后土改,房子还是分给近亲本宗的几家人,绕了一大圈,这房子还是稳稳地姓吕,归本宗长子嫡孙继承。

    据村里老人说,我家祖爷早在百年前就算到了这一切,大劫大难的化解办法是他老人家早安排好的。据说当时他有锦囊交给嫡长子孙,过多少年开开一个然后依计而行,总不叫自己的子孙吃亏:对于这个说法,我倒是不以为然,如果我祖爷真的神算,干嘛不给我们这些子孙留点宝贝省得我们今天这么捉襟见肘?

    我坐在竹椅上理了遍家族史,正心酸自己没继承什么宝贵遗产,就听见咔嚓一声惊雷,再看就是铜钱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掉了下来,打在窗户上溅了进来。

    起身把窗户全部关紧,免得雨全浇到屋子里,我一边关着,一边就是一声声的炸雷在耳边响着,狂风带着雨腥味一下扑过来。

    大屋里的电灯刺啦两下忽然灭了,一下屋里屋外全黑得要命,我关着窗就看见游龙一样的闪电几乎就在手边亮着,忽明忽暗间屋子里一下感觉狰狞诡异起来。

    我紧赶慢赶关完所有窗户,退到堂屋里去找背囊里的应急手电,路过侧屋的时候,一声猫叫,我下意识扭头去看,就看到黑黢黢的侧屋里,一人高的地方竟然有一双橘黄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四、侧屋

    “谁?”我有点哆嗦。

    没有回应,那两只眼睛依然盯着我,甚至感觉它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我一下有点口干舌燥,再一看又看见另一双眼珠亮了起来,而且明显要比橘黄色眼睛大很多,位置也更靠上。

    我有点后背发毛,腿肚子都抽筋了,黑黢黢的老宅子里两双这样的眼珠,我再怎么无神论,也有点腿软。

    “咔嚓!”又是一道闪电,两个高高的黑影从侧屋里晃过去,两双眼睛也消失不见了。

    我一下瘫到了地上,炸雷在我头顶上打着,我更头晕眼花喘不上气,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飞快去扒开背囊,把里头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拽出来,拣出野外手电和瑞士军刀紧紧拿着。

    我决定回侧屋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伟大的毛主席教育我们要和一切牛鬼蛇神斗争到底,不能祖屋里出现点怪事我就被吓跑,说出去老爹肯定以为我是逃避劳动,横竖躲不过的,不如看个明白。

    一手攥着手电,一手握着军刀,我壮着胆子进到侧屋里,手电扫过去就要怒吼,结果一扫之下就看见侧屋古老的八仙桌上,盘踞了一条手臂粗细的大蛇,扬着三角脑袋,静静地看着我,在离它不远的桌角上,一只灰白色的老猫也眯缝着眼睛看我,更诡异的是,八仙桌边上的挂衣架上,还稳稳地停着一只枭,一双环眼也是紧紧地盯着我。

    屋外头雨势惊人电闪雷鸣,屋里我和一蛇一猫一鸟僵住了,我们大小眼静静对看着,一股寒意从脚跟蔓延到我的脊梁骨,冲到后脑勺,我头皮发麻钉在了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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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5-8 08: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靠,从哪里跑出来的这些奇怪玩意儿?大蛇恐怖恶心不用说,老猫也是阴森诡异活了几百年的样子,枭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活的,没想到体型这么大、眼神这么凶残,感觉像翅膀一张就能飞过来啄死我一样。

    屋外惊雷一个接着一个炸起来,我们还是对峙着,我几乎成了木偶人,又听见一声巨响,砰的一声,有什么重重地砸到了屋山上,旧瓦片立刻滑落下来,一个脸盆大的口子瞬间开在了房顶上,大雨直接浇到屋子里,反倒震醒了我,我拔腿就一口气逃到了堂屋。

    隔壁的族叔已经披了雨衣赶过来,看我没事松了-气,又拉我去看是什么砸下来,才发现是后院的一胡国槐树被劈了一道大口子,半棵树干都倒在了屋子上。至于砸穿的那个口子,也只能等到雨停再补了。

    我拉着族叔去侧屋,跟他说刚才碰见的蛇猫鸟,结果再进到里面,哪还有什么蛇鸟猫?只有一张八仙桌和一地的碎瓦。

    族叔就说祖屋现在也住不了人了,拉我去他家,一路边走边说祖屋的事。族叔说祖爷修房子的时候下了暗桩,房子可是有灵性的,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有神仙保佑着哩,所以才快两百年了都没什么损坏。还说让我别怕,老屋时间长了不住人,是蛇仙、猫仙给咱看家,我一回来,大仙爷知道是咱家人到了,明天就会退位,没什么的,不会害自己人。听族叔这么一说,我心里一动,暗想难道大蛇是青龙,猫是白虎?那枭肯定就是朱雀了,可是玄武呢?怎么没见着玄武?

    坏了,刚才只顾看上面,没往地上看,否则说不定能看见什么惊奇玩意儿。

    当时我怎么会知道,这是血引四灵显,天雷动。

    狂风暴雨足足折腾了半天一夜,祖屋院子里的大小树木都被刮得东倒西歪,我隔天回去,看着祖屋里的树木砖石,想到族叔说的祖爷的故事,就感觉在他嘴里,祖爷是个半仙之体,是个能呼风唤雨通天彻地的人物。

    只是,这一切要真是老祖爷的安排,用这么大阵仗来迎接我这个嫡亲长孙,感觉还有点儿兴师动众。

    祖屋里到处都是泥泞,除了侧屋完全被打湿外,其他房间也都被水浸了,还有老屋西北处,被砸了一个脸盆大的窟窿。

    我把情况电话报告给远在百里外的老爹,他指示我就地招募泥瓦匠工修复,他公务繁忙就不亲临现场指导了,费用会打到我的卡上,他坚信我一定能在族叔他们的帮助下顺利完成这伟大的修复工作.

    我一下就傻眼了,本来还想把这事推给老爹.他倒好,直接就推给我了。我本来预计几天就能脱身,现在看来小半个暑假都要搭到这里了。

    但我也没办法,只能按老爹的指示办。

    下午我站在屋廊下,顺着梯子爬到房顶,看见屋山被砸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得多,被砸透的虽然只有脸盆大小,但有一大片的瓦片都被树枝扫了下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的迂腐劲上来了,坚持要“修旧如旧”,要用原来的青瓦和原来的建筑制式修补,还尽力说服老爹,大讲这座古董房屋的文化历史意义,坚持对祖屋进行修补而不是拆掉重建。我老爹被我磨得没办法,电话里交代我一定要和叔叔伯伯们配合好,别搞出什么幺蛾子,就撒手不管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实现自己中国风的好机会,拒绝了堂叔们帮我联系砖瓦的好意,自己蹬着单车,揣着几片青瓦和滴水檐的样本开始到处找能烧这种瓦片的地方。

    结果我在附近几个村的窑场跑了整整两天,所有拿到青瓦的人全都摇头,说烧不了这玩意儿,更逗的是还有个哥们儿,非要买我那块带兽头的滴水檐片,说看着威风能辟邪。我当然没有鸟他,在他的羡慕嫉妒恨里转身骑车走了。

    最后终于在一个小窑场里找到了一个姓张的老师傅说能烧,不过价格要贵很多,我问为什么,他一通解释才知道祖屋的青瓦烧成工艺复杂,能耗高产量小成本高,没法自动化机械化生产,只有手工烧制才能烧出一样的青瓦。

    古建筑里门道多,果然凡是跟古字带关系的都复杂。我和张师傅约好交贷日期,交了定金,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被叫住,张师傅指着我包里带兽头的滴水檐问:

    “小伙子,你拿青瓦是要修补房子上的窟窿?”

    我点点头,把前几天大雨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张师傅拿着兽头滴水檐仔细看了一会儿,又仔细看了我带给他的那几块青瓦样本,问我: “你找谁修这个房子啊?”

    我一愣,还真没想好要找谁,反应了几秒就说:“没多大个窟窿,只要材料齐备,随便找几个人就能修好!我都能上去修。”

    张老师傅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他愣了一下,不相信似的看看手里的青瓦,又看了我一眼: “你确定你能修?”

    我靠,我有点架不住这三问两问的,也不太敢托大了,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心地问他: “张师傅,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张师傅就笑着摇摇头说: “没什么,你回去还是好好问问你家里的老人,让他们指点一下,我年轻的时候见过这种样式的砖瓦,用这种砖瓦的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造的房子,坏了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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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5-8 08: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有点不信,觉得这老大爷有点危言耸听了,不就是修个房子吗,有什么难的,巴掌大的小窟窿我还能补不上?

    但没料到的是,我真的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五、青瓦

    三天后,老师傅用一辆奔马三轮车把我定制的两百片青瓦和五十块滴水檐片送到了。

    我马上请泥水匠搭架子开始修,不多半小时,两个师傅就苦着脸从架子上下来了,然后告诉我他们补不了。

    我很生气,觉得是不是师傅在讹我,觉得是古建筑所以夸大难度准备多收费用。

    师傅一听就生气了,把梯子一架,说你自己上去看看吧。

    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顺着梯子上去了。一看就傻眼了,还真是没法修。

    当时的情况很难详细描述,这么说吧,整个屋顶就像是‘片片鱼鳞紧紧贴在一起的鱼腹,被砸透的地方就像是生生把原来咬合得极度紧密的鱼鳞给打开了,要是只修补那一块的话,后来的青瓦很难和原来的咬在一起,除非把整个屋顶全部揭掉再重新铺。

    而这种情况恰恰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接下来,泥水匠师傅饭也没吃就走了,丢下难题给了我,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去问老家里的人,结果还是一个老叔公说附近有个老泥水匠.他父亲当年给袁世凯修过陵墓,也许有办法。我一听行啊,死马当活马医吧,赶紧去请老人家过来。

    人倒是好找,这个朱老师傅也没有二话,很干脆地就未了,六十多的人颤巍巍地爬到房顶看了看,咂巴了半天嘴,最后蹦出俩字: “高人!”下了梯子就再也不说话了。

    我有点发蒙,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又拿出中华烟、茅台酒好好招待,老头才唉了一声说了他的想法。原来我家祖屋用了一种很独特的贴瓦方式,还和其他清代通常建筑方式不一样,这种方式叫什么旋瓦鱼鳞扣,这么贴嵌的瓦片,除非瓦片碎裂、火炮重击,否则难撼其坚。老师傅以前也只听他的父辈在闲聊时说过这个,具体怎么贴早就失传了。

    说到兴头,老师傅又长吁短叹,说小伙子你知道不,做这种贴瓦起码得三十个泥水师傅同时上架子,每个师傅下面最少六个人打下手,一日八十人同时收拾干这一件事,还不能互相挤着碰着,整个工程要一天内完成,否则过了阳气,就成了软皮鸡蛋,中看不中用。

    说完他抽着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小伙子啊,你家祖上这个老屋,可能是目前仅存的用旋瓦鱼鳞扣的 房子了,要好好爱护啊。”

    听了他的话,我更坚定要原样修复的决心了,我就一咬牙一跺脚,开出了自以为的天价请老师傅帮我,谁知他手指夹着烟就摆手,说道: “我不要你一分钱,但修完之后,你要把换下来的碎瓦都给我。”

    “碎瓦?”要碎瓦干吗?我直觉有点不对,好好的钱不要要碎瓦,反常即为妖。

    我问道: “老师傅,您确定光要碎瓦?”说着找了 两片碎瓦仔细看看敲敲,好像除了隐隐有磬钟的声音 外,其他没什么稀奇。

    我这么一问一敲,老师傅二话不说起身准备走,我一看不行啊这个,想修复只能指望他了,哪能让他走了,赶紧拦住他道: “老师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怕

    您吃亏,这破砖碎瓦不值几个钱,还不如真金白银实在,给您人民币多好啊!”

    老师傅就瞥我一眼,说道: “不跟你说实话,你是不会轻易答应的,我告诉你吧,这种陈年破瓦可是驱邪辟凶的好东西,磨出来的粉末还能治肚子鼓胀”

    “啊,好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将信将疑就坡下驴,就先答应了下来。

    于是开干,老师傅边让徒弟帮忙,边和我说贴瓦的窍门。原来这旋瓦鱼鳞扣是不用泥水黏合的,瓦片要像编席子一样一片别一片上下紧紧咬合在一起,然后用糯米水加石灰勾边灌浆,这样建成的房顶才能经起百年风雨。

    只是老师傅虽然知道这种建筑手法,刚开始也稳稳当当都贴上了,但怪事发生了,最后一片瓦怎么也嵌不到房顶上。他依照之前的样子去贴,试了足足八九次,每次青瓦都眼看着嵌进去了又啪地掉到地上,我和宗亲族叔们在下头看得捏了一把冷汗。

    “扔瓦!”老师傅面子挂不住了,招呼徒弟,徒弟应了一句绷紧了腱子肉,手里托着一打青瓦,一手扬起往上一扔,六片青瓦像粘到了一起,一片不落地飞

    到了房顶,老师傅头也没回,伸手往身后一抓,把青瓦牢牢抓在手里,往身边一放,又是往身后一摆手。徒弟点点头,又双手托了一叠青瓦,左右开弓往上投掷,老师傅也像两手带磁铁一样,背手抓着瓦片往身边摞,几分钟的工夫,六十片青瓦已经稳稳坐在了屋脊上,地下的人都忍不住叫起好来。

    但叫好归叫好,青瓦落地的声音还是让人揪心紧张,而且青瓦越掉老师傅明显越沉不住气,手上动作快了起来,他的身形也明显在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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