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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凶宅笔记》第2部第3部最新连载章节-炒房者买卖凶宅的诡异经历-作者;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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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 07:46:29 | 显示全部楼层
8、熬了一锅汤

秦一恒听见我问起,就啧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是想表达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然后他拿起了还留在门边的那只鞋,在地上磕了两下,竟然从鞋里边掉出来一个小东西。秦一恒把掉出来的东西随手递给了我,并没有解释,而是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另一只鞋边上,左右看了两眼,才把鞋拿起来,也是在地上磕了两下,然而这只鞋里却并没有任何东西掉出来。

他这一举动是把我看得一愣,合着我鞋里边还隐藏了什么能拆卸的零部件?想着我把手里的东西递到眼前看了一下,这东西不大,黑黑的,凭手感的话也分辩不出是什么材质,看重量的话,应该不是金属。东西各面都有尖,大体应该算是个菱形体。

我用指肚捏了一下,还挺扎人。

我的鞋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名牌,这东西显然不 应该是我鞋里的啊。

想了一下,我就明白了,这东西肯定是秦一恒放到 里面的。

而且就目前来看,这东西明摆着不就是害人的吗?

这要是在鞋里放着,人不知情的情况踩进去,脚底 板扎个洞是在所难免了。

我指着手里的东西问他,果然他点点头告诉我,这东西是他头晚上特意放进去的。

说完就凑过来把东西接了过去,然后说这东西可是大有来头,很多人难得一见,在方术中,这东西称为“状刺儿”,是用上了年头的枣木做的。虽说并不是很难寻的物件,但因为它的用途实在特别,所以很多哪怕是行内的人也只是听过,或者见过,却几乎没有人用过。 这状刺儿,顾名思义,是专门用来拦途经的阴差上状子用的。使用之人通过探阴之法大致算出阴差经过的地点,将状刺儿摆成五行方位状置于路中,倘若有阴差经过,踩中了状刺儿,自然会被阻碍在此停留片刻,届时布局的这个人就会向天撒一把纸钱,通过纸钱飞舞的方式判断阴差是否在此,然后飞速将请愿的状子,跪拜在状刺儿前焚烧。焚烧之时是一定要闭眼的,而且当天身着不能有半点红色,否则状子没等烧完,人可能就已经灵魂出窍被勾走了。 这在古时候,不到追不得已,是没有任何一个玄学术士会用这一招的,因为危险性实在太大。先不说招惹阴差就已经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了,而且这状刺儿拦住的也有很大可能是途经的厉鬼,上状之人因为不能挟带任何辟邪的东西或是运用驱鬼之术,要是撞见厉鬼的话,基本就是舍生取义了。所以这用状刺儿请愿的法子,都是旱灾连年,或是瘟疫肆虐泛滥时期,人被逼得没辙了,才会有人甘愿冒着风险舍己为人。

而他把状刺儿放到鞋里,就是自己作了一个变通。倘若深更半夜的时候真的有污秽来悄悄穿鞋,肯定是会中招的,起码会留下什么些蛛丝马迹。

说完秦一恒就把那只被动过的鞋拾起来收好,叫我收拾一下东西回宾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无非客厅里有两把折叠椅,也不值钱,就没必要带回去了。而且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回来守夜,留在这里也算是有备无患。

我去洗手间简单洗了把脸,就跟着秦一匿返程。

出门的时候,我还想把我另外一只鞋捡起来带回去,他却摇摇头叫我放下,说这东西带回去也没什么用了。

他语气还很严肃,估计这东西没准还有危险。我一时也只能忍痛割爱了,心里边那叫一个疼。

回了宾馆,秦一恒却并没有什么举措,而是先叫我睡大觉,说一切睡醒了再说。

我正好也是累得不行,躺下就睡着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

他这时候正坐在床边上像是等着我,见我醒了,就叫我赶紧穿好衣服。

然后竟然带着我去了一个短租公寓,我是被他弄得完全捉摸不透。明明在宾馆开好了房间,为什么又要另找一个地方住呢?起初,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跟到了宾馆里,我们需要躲一下。结果到了短租公寓我才明白,秦一恒是想用这里的炉灶。

秦一恒租的这种短租公寓就是常见的精装修小户型那种,我手上还有几套类似的宅子没有出手。房间不大,布局其实基本跟快捷酒店类似,唯一不同的是,一般都会有一个半开放或是单独的厨房。我们租的这一间厨房就是半开放的,只用一面玻璃做了隔断。秦一恒进了房间径直就走到了炉灶前,端详了一下,说这里给配的锅不够大,又叫我去超市专程买了一个。

我只好跑到超市,买了一个超市里能买到的最大的锅回来,不锈钢制作,蒸煮皆可的那种。秦一恒接了锅,先用淘米水仔细地刷了一遍,然后就接好了水,把锅放在炉灶上,点着了火等水开。

我是越看越迷糊了,他这意思是要给我展现厨艺还是怎么的?

没听说他会做饭啊?问了他一句,他却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竟然从包里,把我之前的那只鞋掏了出来,看了两眼,直接给放到了锅里。

我这才弄明白他说没必要把另一只鞋带回来的意思了。

合着他一早就这么打算了,这双鞋算是废了。

我赶忙凑上前瞻仰了一下鞋的遗容,这时候水开得正盛,鞋都被煮得在锅里要翻起来了。

可是我也没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秦一恒所谓的蛛丝马迹究竟是什么啊?

想着我就问了他一句,他点了根烟,叫我别着急,说完把炉灶拧到了小火上。叫我看着锅,不要让水溅出来,然后他去包里取了一支毛笔,回来从锅里蘸了点水,就要朝着我脸上招呼。

他这完全就是精神病的行为啊,这鞋虽然是我的,那也不能用煮鞋的水往人脸上抹啊。

我后撤一步,躲开了他的毛笔,说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啊?

秦一恒这才告诉我,这鞋是我的,上面毕竟沾了我的人气。而昨晚上做的试验,很明显是招邪的。恐怕我被哪个邪物盯上,所以早上的时候,他才特意叫了我的名字,等到我答应了,才去开了门。为的就是帮我稳一下魂魄,而现在把这煮鞋的水抹到我下巴上,也算是把我在鞋上面的人气收回来。我不同意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只是可能会最近崴脚或是腿抽筋。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这崴脚什么的死不了人却也还是比较容易耽误事的,我琢磨了一下,就勉强地让他在我下巴上抹了一笔。

秦一恒抹完后,直接把笔从窗口丢了出去,说这中间的媒介物,要丢得离我越远越好,否则是不管用的。通常都是要托人丢到外地去的,不过暂时丢到楼下也可以,反正我们早晚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城市去。

说完他就又回到锅前边,看了一会儿,说煮得差不多了。然后关了火,就坐到沙发上等水凉。待到水凉透了,又用一个大的空可乐瓶装了一些锅里的水,摇晃了两了,跟我说晚上还要去那所宅子。

我的鞋质量是真好,这么煮,也没见掉多少颜色。水看着还很清澈。 我接过可乐瓶也试着摇晃着观察了一下,依旧不见什么玄机,不过我猜测着,这可乐瓶上面的标签都已经被秦一恒撕干净了,难不成一会儿是要透过这个瓶子去观察?估摸着能看见什么污秽? 反正现在想也无济于事,就等晚上的时候见分晓吧。我就跟秦一恒整理了一下东西,吃了顿快餐,就直接回了宅子。

坐电梯上了楼道,秦一恒并没先打开门,而是拧开了可乐瓶,在地上倒了些许的水。而后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块破布,俯下身去,以一个近乎趴在地上的姿势,一点一点地蘸着水,擦地板砖。

我在旁边看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是来学雷锋做好事的?问起他,他却很专心,并不答话。我也懒得自讨没趣,干脆就站在旁边抽烟等他。

秦一恒擦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从宅子的门口一直延伸到电梯口前的砖,几乎都给擦了个遍。幸亏我们没撞见这层楼别的住户回来,这要大半夜被人看见,得把人吓出个好歹的。 水都已经下了半多瓶了,秦一恒才站起身,皱着眉头。看表情好像很不开心。

我被他这表情吓了一跳,心说是来了什么污秽了?

拍了他一下,他才像是回过神,啊了一声,然后指着地板砖告诉我,他说的蛛丝马迹被找到了。

我听他这么说,赶忙把目光投过去,地板被他擦得是锃亮,可根本空无一物啊。哪有什么蛛丝马迹?我琢磨着可能是我的姿势不对?我就也学着他的姿势趴了下去,结果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抬起头,我就很想发飙,不是他娘的涮我吧?!

可见他表情,又摆明了很认真。我就问他,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秦一恒这才又啊了一声,从包里翻了一下,找出儿根香,点着了之后,用张纸币折了一个角度,接着香灰。等到香灰落了一些,他才就走到我旁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香灰洒在了地面上。最后用嘴轻轻地吹了一下。然后用下巴指了指,说这就是了。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心里就是一紧。

只见地板砖上,竟然出现了香灰留下的一个浅浅的印记,这个印记很浅,加上香灰的颜色很淡,要不是仔细分辨,恐怕是不会注意到的。可我现在脸几乎已经贴在上面了,所以看得十分真切,这个印记不大,也看不出是什么,要说是个图案的话,倒有些像是很抽象的花朵。

看来这宅子闹腾的原因就在这里了,可这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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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 07:46:55 | 显示全部楼层
9、旧情未了

扭过脖子问了秦一恒,他只是抿抿嘴。叫我站起身,说完就自顾自地去开了宅子的门。

秦一恒走进去,在客厅里踱了半天,左顾右盼地像是在找着什么。

最后竟然停在了客厅的灯下面,踩着折叠椅,姑起身去摸灯罩。

摸了几下,就摇摇头又下来,去了另一个屋子。

我被他弄得很无奈,只好也站起身跟了进去。

只见秦一恒又站在了主卧室的灯下面,依旧踩着折叠椅在灯罩后面摸来摸去的。

这宅子的家具虽然搬空了,可灯饰还都是之前遗留下来的,看着感觉都是高档货,我寻思他是看上这灯了,准备拆了带回去?

仰脖看了一阵,又觉得不像。我只好开口问了他一句,他嗯了一声,叫我扶着点椅子。我伸手摁住了折叠椅,他就在上面发力,像是在扯什么。过了半晌, 他才从上面下来,手里面,竟然攥着几张黄纸。

我一见这黄纸,心里边就暗叫不好。

这明显都是符啊,虽然秦一恒很少会用这些东西,但我起码在电影里是见过不少了。

合着这所宅子之前是被人动过的?还是许传祥最早前来看宅的时候放到上面的?

问起秦一恒,他也是拿着这几张黄纸想了一下,然后说,这所宅子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不过为了确认,我们还要出去转一圈。

他照旧还是卖关子,不过我的心里却也不那么堵得慌了。


既然他说已经想明白了原因,那这所宅子基本上就 是拿下了。有钱赚,人自然就心情好。

我跟着秦一恒出了门,进电梯直接下了楼,最后走 到了小区外面才停下来。

秦一恒跟保安打听了一下,问附近有没有废品回收站,或是垃圾处理中心之类的地方。甭说还真被他问 着了,保安告诉我们,就在小区往东走,就有一个不小的废品回收站。

问好了地点,我们也没耽搁,直接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了那个回收站。

路上我见秦~恒的表情一直是阴阴的,我还有些担忧,按照现在这个架势,那些鞋的来源恐怕就是这个废品回收站了,然而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到那所宅子门口的?

而且,我见他这表情也不像是赚了钱开心,怎么看着跟赔了似的啊?

我这下是实在忍不住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宅子究竟能不能拿下来。

秦一恒依旧没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告诉我宅子问题很好解决,一会儿准备合同就行。说完,就看着窗 外出神,不打算张嘴了。

他这德行是真欠抽,但说到底我也早就习惯了,只好也闭了嘴。

那个废品回收站比保安形容的要远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租车司机带我们绕远了。反正足有十多分钟才到地方。

开了门下车,秦一恒就径直走了进去。这个废品回收站就开在另一个比较老的小区里面。并不是个门市,而是在小区的一角,用红砖圈了一个院子,院子里自盖了一间小房。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小房里虽然亮着灯,不过废品回收站早就打烊了,秦一恒招呼了几声,起初并没有人答应,倒是院子里一角拴着的狗先叫了。狗叫了一会儿,小房里才出来个老头。秦一恒也没跟人家寒暄,上去就问老头家这一年是不是死过狗。 老头被问得一愣,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家的狗没拴好,惹了什么祸端,连忙摇头说不是。 秦一恒见状,劝了老头两句,说我们不是来找麻烦。老头才眯着眼点了点头,告诉我们,狗倒的确是死过一只,不过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只狗就是自家现在养的这只下的小崽,其余的都送了人,只有那只小狗当时比较亲人,就自己留了下来,役承想,养了几个月,狗竟然自己偷跑出去玩,被汽车给碾死了。

秦一恒听完了就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老头的回答。

尔后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塞给了老头,老头起初还没敢要,推脱再三,还是收下了。

我在旁边看得五迷三道的,这怎么成慰问孤寡老人了?

无奈当着老头的面我也不好发问,只能耐心等到秦一恒跟老头结束了谈话,返程的时候才问他,怎么这所宅子还跟狗扯上关系了?

他这才回答我,因为那污秽碰过我的鞋,所以就用了我的鞋做引子,想看看到底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东西。而结果倒很出人意料,我之前在楼道里看见的那个印,就是狗爪子的印记。这也就是为什么,鞋每次来来去去都是一只,因为狗没有手,只能用嘴叼着,所以只能携带一只鞋。

秦一恒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个香灰图案,别说,还真像是个狗爪印,只是我这个人并没有养宠物的习惯,自己是很难联想到这里的。看来我还是真猜对了,这在宅子门前的鞋,还真是从这个废品回收站出去的。

秦一恒摇开车窗,点了根烟,继续说,这狗爪印,其实平时是不可能发现的,即便是用方术的法子也测不出来。之所以我们现在会看见,是因为他提前在鞋里放了状刺儿,这状刺儿也是辟邪的东西。而这狗虽然不是厉鬼,说到底也是个污秽,所以当这狗的魂魄去叼鞋的时候,自然会觉得鞋奇重无比,爪子的印记才能被留了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鞋并没有被带走,而是最后仅仅挪动了一小段距离,被丢在了走廊中央。

那是因为这只狗的魂魄,实在承受不住了,不得已,才松了嘴。而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倘若那状刺儿是无意被打扫卫生或是同楼层的居民捡走了倒也罢了,要不是话,恐怕那只狗的魂魄,这时候已经魂飞魄散了,那个状刺儿,就是它最后的坟墓。

说完秦一恒狠狠地吐了一口烟,装得好像还挺忧郁。 我是听得有些一知半解,虽然他讲得已经足够清楚了。可这狗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去这所宅子叼鞋呢?宁可阴魂不散不去投胎,也要坚持做这件事。

我心说,这地方还有那只狗配偶的魂魄?是因为爱情,所以不会有沧桑?可是也没听这家人说过之前养过狗啊。 我把疑问抛给了秦一恒,等他给我解答。

他却依旧长出一口气,然后说如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那我的猜测是对了一些。

说话的工夫我们回到了宅子的小区,下了车,秦一恒又把我带到了宅子门前。

站定之后,环顾了一下,掏出手里的黄符告诉我,这符,是道家中最常见的一种,应用非常广泛,就是最普通的镇宅符。很多哪怕只是稍对此有所涉猎的人,都会写;所以即便现在很多地方不流行用道符镇宅,还是会经常见到。

而这个符事实上也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可以镇宅锁势,让家人安康,人丁不会走散。

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这道符虽然也称为镇宅符,但事实上并不是用来驱邪压鬼的,这个镇,用作枕,会更恰当一些。因为它只是能将屋里的人气压住,不外散。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道符,只能贴在有地气的宅子里,也就是站在宅子里,脚底下是贴着大地的。就算你是楼房,也只可以在一层的宅子里使用这种道符,这还是这栋楼的总楼层不能过高的情况下,像这种高层建筑的一楼,也是不可以贴的。

现今的很多人,虽然迷信,但都是听风就是雨,跟风地盲目去应用这种东西,是很容易给自己招来祸端的。就拿这道符来说,很多不明就里的人,随便就贴到自己的家里。倘若和之前所说的条件不符合,那这道符反而会带来很多不好的作用。最显著的一个,就是容易让人产生抑郁。如果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心绪很不容易稳定的人,用行话叫癔偏,那就基本没跑了。

这道符不接地气,放置在高处,根本就是一面无形的大山啊。这楼层越高,这东西就越厉害。这家的女主人自杀,想必就是受了这个影响,加上那个时间跟丈夫吵架,抑郁成疾难以自拔,最后才轻了生。这道符估摸着就是这家人自己贴上去的,反而弄巧成拙害了自己。这在行内,也不是很少见的事。

说完秦一恒把道符递给了我,我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上面倒是有零星的几个毛笔字,然而我却一个字也辨识不出来。

我挠挠头,自己琢磨了一下。秦一恒的意思倒是很明白,这符是他们家人自己贴上去的,导致女主人抑郁自杀了。可这跟狗有什么关系啊?而且宅子里还死了一个人啊,那个男主人的表弟也是自杀的,难不成也是因为这道符抑郁成疾了?

问过秦一恒,他听了点了点头,说人死不能复生,究竟为何而亡,我们只能通过现在所了解到的线索推论,男主人的表弟,九成也是因为这道符丧的命。他究竟是哪一天死的,我们现在不清楚,不过估摸着那些天恐怕是阴气很重的时候,这阴气重,又被符推着向下,最后只能挤到人身上。这往科学上联想,可能跟人的精神被压迫有关系,在玄学上,这就叫无泄成灾。

而那只狗的魂魄……秦一恒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看架势好像还有些难以启齿。

他这样简直是要急死我了,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有催他的必要了。点了烟,耐心地等他组织语音。

他唉了一声,接着告诉我,这只狗,其实目的很简单。叼鞋来,或是偷鞋走,都并没有什么邪恶的目的,之前我们一直惯性地联想,每个污秽都是厉鬼,都是来伤害人的。所以竟然把这么简单的线索忽略了,这鞋,是脚上穿的,而脚,是用来走路的,所以这只狗只是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宅子里的人,离开这所宅子。

想必它之前就是知道宅子有问题的,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想挽救宅子里的人。

这一点实在是很让人感到诧异,就算狗是灵性之物,一双眼能看阴阳,却也不至于灵性到这个地步,所以,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只有一个可能,这只狗,就是之前这所宅子里死的女主人。

说来这也许真的跟爱情有关,人即便死了,却还是牵挂着阳间的丈夫,不忍他重蹈覆辙。

而她,又是因为自己了结生命,虽侥幸并未化作厉鬼,却也无法安然投胎,只能徘徊在这栋宅子附近,找办法。

也是碰巧,它赶上了废品回收站的母狗下崽,因为小狗刚出生,魂魄还没充斥肉体,她就趁机占了小狗的身,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回来再提醒自己的家人。可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即便附着在了狗的身上,依旧没避免再亡,这想必也不是个意外,而是阴差所为。

她的信念倒是很顽强,也不知道真是爱情的力量,还是这是她死前唯一的信念,所以死后本能地就要去完成。反正,她死之后,依旧还是三番五次地想要警告原来的家人。无奈阴阳两隔,警告没成,倒是吓跑了人,成了闹鬼的传说。

那个表弟死前在门口留了一只鞋,恐怕就是她最后的努力。众所周知,这灵体虽然能移动实体,那也是依照怨气来分三六九等的。有的厉鬼甚至能推汽车,而像她这种,叼鞋已经是极限了。

秦一恒说到这儿,我也是不禁欷歔。



说实话,以前倒是总听他讲述宅子的起因结果。却没有一次,是听他用这种语气讲述的,即便在宗祠里,秦一恒也没用这种口吻。

这段话讲得,还很声情并茂,一点也不符合他之前灵锐的语言风格,听着总觉得有那么点煽情。

要真按照他所说,这倒还真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故事的标题却并不凄美,整个一人狗情耒了啊。

这世间有那么多我们难以揣摩的事,要真是每一件都是出于好心或是爱心的目的,那恐怕再可怕的宅子,其实也不会吓人吧。

跟秦一恒认识这么多年,我倒是理解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动容了。可能是他从小到大受到的熏陶,多半都是鬼神之事,都离不开尔虞我诈或者腥风血雨。没承想,今天碰见一个死了不愿意投胎,宁可当狗也要提醒自己爱人的。这实在是有些颠覆他的“职业观”。

我想安慰他几旬,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有些词穷。干脆就问他宅子怎么处理,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

秦一恒倒是很快露出了笑容,告诉我,宅子说到底,并不脏,那个表弟虽然死在这儿,可却并没有在宅子里滞留。我们只需要如同以往,选个黄道吉日大扫除一番,把大门上贴上一层红纸。放空几日,宅子也就安生了。现在镇宅符被揭下来了,那个女主人也了却了心愿,以后也就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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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 07:47:25 | 显示全部楼层
10、离奇出现的内刊

宅子到这儿,也算是皆大欢喜了。这次倒没有惊心动魄的事发生,可给人的冲击力还是蛮大的。

我当天就拟订了合同,用之前谈好的价格,跟产权人签了。见他的时候,我还挺羡慕他,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老婆。签了合同,我跟秦一恒也没多停留,把中间的提成给了许传祥,约好他再有消息可以通知我们,宅子的提成就按照这次的百分比来。许传祥还挺高兴,又请我跟秦一恒大吃大喝了一顿,算是送行了,之后我就跟秦一恒返程回去。

其实说到底也没出来多少天,但我总感觉已经好久没回家了似的。

加上这几天实在是有些累,傍晚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我就跟秦一恒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我是打算着回去处理一下近期的两份合同,然后早点上床休息,睡个好觉。第二天再找两个钟点工打扫一下卫生,毕竟离家数日,想必都落了灰。

可是等我开门进屋,还没等开灯,脚底下就被绊了一个踉跄,打开灯一瞧,竟然是挺厚的一摞杂志,用绳子捆好的,就摆在我家鞋柜旁边。

起初我还以为这是我自己的杰作,离家几天,自己疏忽忘记了。

可是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劲,这打包杂志的事,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啊,我撑死了只是把杂志堆到一起。况且,我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些书了?

我蹲下去,用手拎了一下,这杂志都不太厚,但少说也得有个几十本吧,还是挺沉的。我心说,是谁给我邮寄过来的?那也不可能啊,谁给邮递员开的门啊?

想着,我瞄了一眼杂志的封面。只看了一眼,我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忙给秦一恒打了一个电话,把我目前的现状说了,只听秦一恒那边喊了声,我靠!直接就给挂了。

他挂了电话我是六神无主,再拨过去,那边竟然已经关机了,我想开门出去躲一会儿,又觉得可能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但不管怎样,这一摞杂志恐怕并不简单。因为杂志的封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宏达志。甭翻里面的东西,光看名字白痴都能想出来,这肯定是与宏达地产有关的。

我站在原地平静了一下,倒也不那么恐慌了。这毕竟是我的家,怎么着也算是我的主场。即便碰见什么危险,我逃跑时也不至于慌不择路。于是我又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下杂志,整本杂志的封面和配色,看着都土里土气的,内容我虽然还没看,但我琢磨了一下,这恐怕是一本企业内刊,也就是企业自办的读物,通常都只是在企业内部员工间传阅,充其量来个客户的时候可以给客户看一下,算是变相的企业宣传和展示企业实力。可这东西怎么跑我家里来了,而且一来还来了这么多本,这是宣扬企业文化?显然不可能。

我检查了一下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些东西跟秦一恒家里离奇出现的衣柜和阴扣一样,也是凭空地就到了房间里。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难道说,这一摞杂志,也是来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的?反正从表皮上是看不出来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先不要把捆住杂志的绳子解开为好。一切还是得等秦一恒看过之后才能定夺,我得保护好现场。于是我就又准备给秦一恒打一个电话,刚要拨号,他却先把电话打进来了。

接了电话,秦一恒告诉我,他刚刚电话没电了,现在已经快到我家楼下,叫我给他开门。门我是不用开的,我从回家到现在,门始终就没关上。听见他来了,我心也是彻底踏实了。等了七八分钟,秦一恒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也没跟我打招呼,低头扫见了企业内刊,就直接蹲下来端详。见他神色还很慌张,我刚落下的心就又悬了起来。赶忙也蹲下来,问他,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啊?

话问出去了我才反应过来,我才是第一当事人。秦一恒还不如我知道得多呢,所以我干脆就把这一摞东西我是怎么发现的,我又有什么猜测,顺着话头给他讲了一遍,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反正他的头始终是低着,并没有抬起来。半晌,秦一恒才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瑞士军刀,干净利落地把捆书的绳子割断,随手拿起了书摞上的第一本,翻看了几眼,又给放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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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 07:47:28 | 显示全部楼层
延伸阅读:鸡蛋

鸡蛋是极其常见的食材,也是我国传统的辟邪攘灾物品之一。特别是红鸡蛋,算是民阀传统的祥瑞之物,新人结婚啦、喜得子嗣啦,都是要送红鸡蛋的。鸡这种动物,迎太阳出而鸣,算是阳气旺盛,古人认为它具有镇妖伏魔的作用,而鸡蛋亦有神性。我国中原和西南一些地方的民俗有“三月三,吃鸡蛋”之说,也是由“鸡蛋辟邪”的传统演绎而来的。


延伸阅读:蛊

关于这种东西,故事和传说着实是太多了,几乎延绵了整个中国历史。关于蛊的种类更是多种多样,说法不一而足。但蛊毒的制作方法,在书籍和传说中倒是惊人的一致,从这个字的写法都能窥知一二。把多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里,大到蛇,小到虱,让它们互相噬咬斗争,最后胜出的即为“蛊”。现代的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仍然流传着“蛊”的传说,少年们去苗寨遇到漂亮的苗家姑娘,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错待她们哦。


延伸阅读:四合院

四合院是汉族民建筑的典型,也是我们古老传统的文化象征.四合院,顾名思义,是“合”起来的,四四方方。四合院可大可小,最简单的有“一进”“二进”院,自然也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三进、四进乃至五连院.所谓“大户人家”。北京一向以四合院多而闻名. 20世纪中后期,很多四合院住进了许多大户人家-变成了“大杂院”,也形成了独特的市民生活图景,如今这些“大杂院”经过整治搬迁,已不复存在。很多四合院得到修葺.只是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中心,这样“接地气”的居所不再是-般人承受得起的。

延伸阅读:穴道

穴道算是个俗称,因武侠小说中的演绎而广为人知。穴位的学名叫“腑穴”,是中医理论中的术语,正经的定义是人体肺腑经络之气,输注于体表的部位,针灸治疗常常要通过刺激穴位来诊断或是治疗。腧穴虽然是中医体系的重要概念之一,但学者们至今还在研究它和西医体系的对有说法认为,腧穴其实是西医概念中的神经末梢密集,或是神经干线经过的地方。


延伸阅读:踩小人

算是一种有着传统积淀,新近又流行起来的民俗“小人”这个说法自古就有,《周公解梦》里专门说,梦见小男孩,不吉,是要遇“小人”,现代的职场生活里,人人不喜欢“小人’,却又出出有“小人”,加上商家十分机灵,于是“踩小人”成了新的流行风浴。每到新年,市场上都会出现一种红色的袜子,脚边绣着一个小小的人,旁边还有三个字“踩小人”。这种袜子一般都是大红色,辟邪,叉踩了小人,还兼具实用性,最重要的是一点儿都不贵,多厉害的性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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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9 08:0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凶宅笔记·第二部》叁(《超好看》07月刊手打)

扫描:@卡洛
手打/校对:迷雾未曾散开
作者:@贰13

前情提要:
我继续给电话里的听众讲着故事:秦一恒用鸡蛋壳死命看那个发出挠门声的衣柜,发现里面竟有个女人的灵魂,怀里还抱着老鼠——原来这是个“晦贡”,加上这四合院宅子的风水布局,正是用来克这宅子主人的!用一盆面糊把“晦贡”请走后,二把刀“圈主儿”许传祥却又把我们拉到一处高层公寓里。这公寓门外鞋架上的鞋每晚都丢一只。秦一恒拿我的鞋做实验,又是放状刺儿又是煮,最后发现竟是自杀的女主人附在狗的魂魄上。而等事情解决后,我一回家,却发现家里凭空冒出一摞企业内刊,封面赫然写着:宏达志——宏达地产怎么又出现了?故事讲到这里,屋内容器里的水已经快要接近那道用记号笔轻轻画下的红色的刻度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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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9 08: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讲到这儿,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容器里的水面,距离红色的刻度越来越近了。我走近了盯着,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水面就与那个刻度持平了。电话里的听众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我估计他是在问我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停下来。我没工夫回答他,因为就在刚才,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

我循声找过去,发现声音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卧室跟其他的地方一样,也摆满了各种装满水的容器,除此之外,家具已经被搬空了。我四下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因为之前并没有注意,现在循声才发现,在天花板一个角落里,用胶带纸固定着一部手机。手机这时还在响,无奈屋里没有一个能垫脚的东西,我死活摸不着它。最后,我只能踩着窗台,用一个随时会滑倒的姿势,把手机摘了下来。

说实话,我有些失望。因为手机响并不是有人打来电话,仅仅是一个日程提醒而已。这是一部老款的诺基亚手机,待机时间要比现在的智能机长很多,屏幕上电量显示还有两格。我不知道这部手机是什么时候被放到这里的,但我能确定这是我的那个朋友留下的,因为日程表的提醒上写的是:把卧室里所有的水都泼出去!

我照做了,这活儿看着轻松,做起来也挺累人。把卧室所有的容器里的水都泼光后,总算腾出来了一片落脚之地。我干脆就地坐了下来,翻看手机,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手机的电话本是空的,信息是空的,相册里是空的,似乎什么内容都没有留下。我不甘心地查了好几遍,总算让我在手机内存里,找到几个文件。这些文件应该是图片,只不过比较大,这种老款的手机打不开。我只好用蓝牙,一张一张地传到了我自己的手机里。点开一看,我有些吃惊。

这些图片对我而言,熟悉又陌生。因为每一张都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全身像。照片的背景应该也是在一个宅子里,只不过很昏暗,我看不出装饰是什么样的。我一边翻着照片,一边琢磨,难道之前也有人像我那样讲过故事?然后也给要走的人拍了照片?

这些人衣着都很平常,更加符合我的猜测了。我继续翻着,看到了最后一张。我立刻怔住了,这张照片上的人对我而言太熟悉了,这就是我的那个朋友。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实话,我不想思考那么多。这些年我总是在思考,思考让我得到了不少利益,也让我越来越累。我拍了拍脸,觉得我只有继续讲故事,才能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电话那边的读者依旧没挂,我叫了他一声,继续开口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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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9 08:08:14 | 显示全部楼层
1.错别字
我在旁跟着扫了几眼,这就是企业内刊,没跑了。我见秦一恒都上了手,看样子也没什么危险,就从书摞上拿起翻看了几本,发现这些东西还挺全,一月一期,这一摞包含了宏达地产好几年的企业内刊。

我是越来越迷糊了,送这东西来的人是什么目的啊?我心说是想让我跟秦一恒了解一下宏达地产的历史?这倒是有可能。

我询问秦一恒什么看法,他没表态。只是把内刊放回了原位,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告诉我,我们现在的境况比我们预料得要糟,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监控着的。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物件,黑不溜秋的,放在了茶几上。我拾起来一看,竟然是个针孔摄像头。秦一恒告诉我,自从那个衣柜出现之后,他也算是长了一个记性,就在家里安装了一个偷拍设备,连接到同样隐藏着的电脑主机上,可以记录很久的影像。每次但凡他出门,都会把这个设备启用,为的就是想看看,如果还有东西送进来,是怎么一个过程。可是这次没想到,东西竟然送到了我的家里。

我这个人不笨,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脊背发冷。合着是对方知道了秦一恒在家里安装了偷拍设备,退而求其次把东西送到了我这里?那这么讲的话,这个人,是在时时刻刻监视着我们?不分昼夜,不分场合?而且是同时监视两个人,他们是有一个团队还是怎么样?

细想一下这可是比撞鬼还让人心焦,反正我是搞不懂,这究竟是在帮我俩,还是对方在设计着一条路,想一直引诱我们走下去。

我头有些大,点根烟使劲地嘬了一口,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种种经历,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开始从心底往外涌。秦一恒估摸着也是在思考,足有十几分钟,我俩谁也没出声。最后,他把书都搬到了茶几上,跟我说,我们也只能暂时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毕竟,那块棺材板上写的东西,谁也不敢保证是假的。这世界上难以理解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两件,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再说。

秦一恒的话在理,我也拍了拍脸,开始帮他翻这些内刊。这种书刊可不同于杂志,看起来又臭又长,但你还不得不沉下心一篇一篇地读下去,这实在是一种煎熬。

俩人看到了后半夜,却还是毫无收获。本来我是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的,如今又熬到了这么晚,人已经疲倦到了一定程度了,只好不停地抽烟提神。到最后,我干脆去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精神了一些,回到沙发上,刚准备继续苦攻,就听见秦一恒咦了一声。

他一出动静,我的困意立刻就烟消云散了。问他怎么了,他指着手上的那一本刊物嘀咕,说这里面有个错字。本来我还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重要情况,合着是虚惊一场。别说这种刊物了,就算是市面上的高端杂志,也不能保证没有错字,因为做校对的都是人,是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何况这种企业内刊,通常都只是走一个形式,根本没那么多人对着一个错别字较真儿。

我想埋怨秦一恒大惊小怪,转过脸一看,他眉头紧锁,我凑过去瞄了一眼,只见他正用指尖点着那个错别字。我一看也是有点发愣,因为这个字我不认识。

按说我也算是正牌的大学毕业,不至于连个字都不认识,这又不是什么专业性的学术杂志,一本企业内刊里能用上什么生僻字啊?想问秦一恒这字念什么,还没等开口,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着打开了好几本企业内刊,迅速地翻找了几下,转过头跟我说,不仅这一本里有错字,很多本都有,而且……说着秦一恒拿起另一本指给我看,而且,这些错别字似乎都是在同一个位置。

他这么一说,我脑子里还有点没转过弯来,等到我看了他挑出来的几个错字才明白,先不说这几个错字我都不认识,光是错字出现的位置,就的确很让人诧异。因为,无论那一本内刊的主题是什么,那一页文章的内容如何,都会在内刊的倒数第四页,最左下角的那一行字里,有一个错别字。

这是怎么回事?印刷错误?还是排版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也不至于每一本都在那一块儿有错字吧?我看了看秦一恒,他也是一筹莫展。过了半晌,他才嗯了一声,告诉我,这些错别字,恐怕就是这些书出现在这里的意义。说完就叫我把所有的企业内刊都翻到那一页上,依次查验了一下,把那些错别字誊写到了一张纸上。

他誊写的时候,我在旁边一直看着,我算了一下,错别字虽然每一本都有,可来来回回就是五个字,是轮着出现的。我心说,这他娘不是外星人潜伏在地球的证据吧,除非这是甲骨文,否则,我只能相信这是外星文字。虽然每个字看着也是有笔画的横平竖直,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字让人不舒服。

秦一恒誊写完毕,对着纸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说这也不像是道符上会用到的字,有一些道家倒是的确会在道符上写一些上古的旧文字,看着跟简笔画或是图腾很接近,但说到底也只是寥寥几种,并不至于他都没见过。

连他都两眼一抹黑了,我就更甭提了。试着拿着纸看了一下,连猜,我都不知道往什么方向猜,只能把纸放下,问秦一恒现在怎么办。

秦一恒也是累了,打了一个哈欠,说现在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先各自休息,等攒足了精神,他再带我去找一个他认识的高人,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助。说完他就起身告别,还从我家冰箱里顺了两根火腿肠带走了。我也的确累到了极限,东西也懒得收拾,直接倒在床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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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9 08: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2.房万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才醒,跟秦一恒通电话交流了一下,他就来了我家找我,开着车直奔我们这边最大的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本来我听他说要去找高人,我还挺兴奋,没承想他竟然把我带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不免有些失望。问了他一句,他就嘱咐我一会儿见了人,尽量活泼点,讲话大点声,老头儿有些耳背,而且不喜欢话少的人。

这还真是考验我的演技了,怎么着算活泼啊?活蹦乱跳的,脸上还得打腮红的那种?这老头儿的喜好倒真挺符合高人的水准,与众不同。下了车,我一边琢磨着一边跟着秦一恒在批发市场里面七拐八拐地绕路,最后停在了一个店铺门前。秦一恒告诉我到了,说完率先推了门进去,我倒并没有着急,在外面看了一下,这店铺估摸着卖的都是春联啊、年画啊或是剪纸一类的东西,反正都是往家里门上贴的,看着倒挺喜庆,门外头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不过却并没有很明显的招牌,也不知道这个店叫什么。

我心说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了吧,这小商品批发市场的店面虽小,可东西也不便宜,早前我还想投资几间,无奈没等下手早就被人抢没了。这老头儿卖春联都能租得起店铺,这利润有那么高吗?

反正不管如何,进去看看再说。掐了烟,我也推了门进去。秦一恒这时候已经跟一个老头儿坐下聊上了,桌上就放着他誊写错字的那张纸。老头儿看着岁数不像很大,脸上没多少褶子,胡子也不长,穿一身阿迪的运动装,看着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儿,见我进来冲我点了点头,笑得还挺猥琐。秦一恒也没帮我介绍,只是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塑料凳叫我坐下,就继续跟老头儿探讨。

秦一恒讲话声音很大,老头儿声音也不小。俩人来来回回地喊了半天。我倒是听得很清楚。秦一恒问老头儿,这些字,有没有什么说头。老头儿就拿起了纸,眯缝着眼睛看了一阵子,嘿嘿笑了一声。告诉秦一恒,这东西,不是字儿,叫签。早前很多测字的先生都会用,能测很多东西,唯独不包括姻缘。而监狱里有时候也会用到,譬如有些特定的日子,传说阎王爷那天是只收单数的鬼,而要杀的死囚又是双数的,他们就会内部用签抽出来一个缓死,算是给阎王爷面子。这东西有很多笔画,能拆能填,细说起来倒是跟智力游戏有几分相像,实际上也的确很考验人的智商。测的时候,先亮出来一个签,然后由抽签的人,凭感觉填上一笔。最后由这一笔开始推算,最沉的那个人,就能免死。

老头儿声音清亮,可我听得却很模糊。合着这些内刊是给谁抽签用的?算是趣味小游戏?这不扯吗?我看了眼秦一恒,他却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啪啪啪拍手鼓掌叫好。我心领神会地赶紧也跟着鼓掌,就差为老头儿欢呼了。

老头儿环视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挺满意。随手拿了根中性笔,在纸上边写边继续讲,说这老祖宗造字,内藏天地万物玄机,并没有单纯看起来那么简单,就拿这些签来说,之所以它千变万化,能用来占卜凶吉,就是出在这笔画上。这笔画,可是包含了五行在其中的。所谓竖,一根直木竖,这就是木。所谓横,一线无垠横,这就是土。所谓点,一星金刚点,这就是金,而撇捺搁在字的左右,左为火,表冲;右为水,表泄。这还都只是最基本的笔画,要细说起来,可是长篇大论了。

所以,这签上小小的一笔,在懂行的人眼里,就不那么简单了。再结合着填上这笔的人的生辰八字。自然就会有相冲或是相生出现,也就产生了这个签的轻重之别。

老头儿的这番讲述的确很精彩,真是让人长了见识。没等秦一恒提醒,我就情不自禁地点头称好。老头儿还夸了我一句,说我很懂事,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盒旱烟叶,卷好了给我丢过来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继续说,这种签总体来说也就这么一回事,至于我们拿来的这个,肯定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这几个签写得有些不按章法,每一个上面都把五行中的一行剔除了,所以签才看起来这么复杂晦涩。说着就问秦一恒这些东西究竟是哪儿来的?

我看秦一恒的架势本来还不想告诉老头儿,可现在的情况恐怕不说就解决不了问题。秦一恒犹豫了一下,才告诉了老头儿这东西的来历,只不过他并没有说这是企业内刊里的。而是说成了他在帮一个朋友搬家的时候,无意翻出来的,是用手写在他朋友家几本旧书里的。看着很好奇,所以才来专程问问。

老头儿听了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告诉秦一恒,他其实有一个自己的猜测,不过觉得有些离谱。这东西在他看来,倒并不像是在测什么,而似乎是一个寻人启事。

老头儿这句话一出来我是瞠目结舌,秦一恒看样子也是吃了一惊。老头儿估计也料到我俩会是这个反应,嘿嘿了两声,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阵子,就把纸交给秦一恒。秦一恒盯着纸看了几眼,眉头都要拧到一块儿去了。

我的好奇心跟猫似的在胸里面抓,抬着头看了半天,无奈角度受限,只能看见纸的背面。我干脆站起身瞄了几眼,纸上乱糟糟的一片,跟学生考试用过的算草纸差不多。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又坐下,耐着性子等他俩谁解释。

结果这俩人自此之后,谁也没再谈这件事,竟然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唠起了家常,也就是互相询问对方近况什么的。顺着话头,老头儿问秦一恒,最近有没有见过刘瘸子,说刘瘸子前几个月来过一趟,买了几副春联,还送给他一顶帽子,说是等天冷了戴着暖和。又扔了两千块钱留了话,过年有事就不上门来拜见了,算是提前给老头儿拜了年。

秦一恒听见老头问起,身子轻微地晃了一下。我这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按照老头儿这说法,从时间上推算的话,刘瘸子失踪之前,还专程来过这里。而且,从刘瘸子留的话来看,他这很明显就是准备要消失一段时间啊。他不会跟那个假冒的刘瘸子根本就是一伙的吧?

我看了眼秦一恒,他冲我撇了下嘴角,估摸着是怕我忍不住插嘴,赶紧把话头接过去问老头儿那顶帽子是什么样的。老头儿倒是没注意我俩心怀鬼胎,乐呵呵地把帽子取来,交给秦一恒看。

帽子整体是黑色的,有一圈红边。看着质量倒真不错,我没上手摸,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看样子八成是皮的。秦一恒拿在手里里外看了个遍,点点头夸了两句帽子的质量,就放到了桌子上。

我的座位跟桌子还有个两步距离,刚才秦一恒拿在手上,倒也不注意,现在从我这个角度一看,这帽子要比一般的帽子高出一些,也不知道是设计失误,还是今年就流行这种款式。反正乍一看十分不顺眼,不过我看老头儿的意思,还挺喜欢这帽子,就忍住没开口。干脆点着了根烟堵住了嘴。

烟抽了一根,秦一恒跟老头儿也聊得差不多了。他就跟老头儿告别,把那张纸小心收好,从钱包里也掏了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老头儿也没客套,笑着把我俩送出了门,又塞给秦一恒两副对联,转身回去了。出了门,我这儿憋了半天终于能开口了,想提问,一时间还没考虑好从何问起。倒是秦一恒先表示,一切等上了车再说,直接带我出了批发市场。

上了车,秦一恒并没有着急点火返程,而是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下。告诉我,这老头儿姓房,算是现在中国为数不多的几个测字大师之一了。看着岁数不大,其实也是奔九十的人了。早年前风生水起的时候,自己有好几个茶馆,人称房万金,顾名思义,就是找他来求测字的,只要他开口给你讲了,底线就是一万块钱。别看老头儿笑嘻嘻的,其实脾气很臭,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就非常冲,因此惹毛了一位来测字的大人物,被对方狠狠地整了一下,茶馆就都关了门,老头儿最后就在批发市场里面租了个小门市,看着是卖春联年画,其实还是做的测字生意。所以刚才在让房老头儿批字的时候,俩人谁也没张嘴。房老头儿也是念他是旧识,否则,只要他张嘴了,你就得拍一万块钱在桌子上。这就算是一笔生意了。

秦一恒说着把房老头儿批过的那张纸掏出来给我看,我仔细端详了一阵子,上面还真跟我之前想的类似,果然跟算草纸似的,有好几个竖式,也不知道是计算着什么。我心说,这他娘几笔就能拿一万块钱?这钱也忒好赚了啊!

问秦一恒,他就给我解释,说这是房老头儿算的五行生式,别看几笔,里面包含的玄机可非同小可。从房老头儿得出的结论来看,这东西还真很有可能是一个寻人启事,因为这前四个签,分别代表了年月日时,综合到一起,就是一个生辰八字,而另外一个签,房老头儿也没算出来个究竟,我们就更没办法知道是什么了。反正总之,这东西实在有问题。

秦一恒话说到这儿,忽然语气就严肃了起来。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之所以房老头儿说这寻人启事离谱,因为这推算出的生辰八字是,甲午年,丙寅月,乙卯日,子时。

这几个字他念得是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跟一把大锤似的往我胸口上砸。他说的这个时间对我而言太熟悉了,我虽然从不在嘴上提起,但有时候夜深人静了还真会琢磨一下。这年月日,不正是那一块棺材板上刻的日子吗?江烁,卒于,甲午年,丙寅月,乙卯日。这不就是我的死期吗?

我赶紧点了一根烟,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这其中太多捋不顺猜不透的疑问了。对于这个所谓的死期,我一直并不看真,却还是本能地会有一种恐慌,不提起来倒好,一旦提起来,我整个人就堵得难受。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寻人启事实在是够离谱,先不说它跟我所谓的死期有没有什么联系,就单说这个日子,可是几年后啊。即便它是寻人启事,那怎么找的是一个未来的人啊?按着生辰八字,这个人还没出生呢!那有什么好找的?还是,房老头儿算错了?这还是我的死期,妈的怎么都想诅咒我那天死呢?

我问秦一恒,这一定是个生辰八字吗?假如只是时间的话,那完全有可能是记录的一件事,或是一个未来的打算。他却依旧很严肃地摇了摇头,说这是用推阳法推出来的,所以我的猜测,都站不住脚。唯一能符合条件的,也只有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了。想必,发布这些签的人,是不会放一只动物的生辰八字的。

秦一恒话音落下,车里就陷入了寂静。我其实并没有想什么,只是不想说话。过了足有十分钟,他才先打破了沉寂,说,今天终归还是没白来,还无意得到了刘瘸子的信息。本来他听房老头儿这么说,以为刘瘸子留下了什么线索。可那顶帽子他仔细看过了,并没有任何玄机。现在看来,刘瘸子还没有遭遇不测,应该是自己见势不妙躲了起来。

但这其中还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刘瘸子既然预料到了会有危险,为什么不向人求助呢?房万金现在虽然相较当年是没落了,但还是人脉很广、手腕很大的主,在这个圈里,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按理说摆平一些事还是绰绰有余的。刘瘸子既然都能上门来告别,完全是有可能向房万金求援的。

听秦一恒念叨,我也猜测了下,这房老头岁数这么大了,再硬朗腿脚也肯定不利索了。看来是刘瘸子不想给老头添麻烦?

秦一恒听了直摇头,说即便这是成立的,那刘瘸子也完全可以向他求助的。

我这脑袋直犯晕,思考已经很无力了,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忽然就想明白了。刘瘸子之所以没向任何人求助,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遇到的麻烦,是别人解决不了的,他知道求助也是无济于事,只能他自己扛着躲起来。这么说的话,他不是杀了人跑路了吧?

我赶紧把推出的结论告诉了秦一恒,他听了就啊了一声,说我的方向倒是很靠谱,然后他低着头想了一阵子,还是摇摇头,表示现在凭空猜测,是找不到答案的。恐怕,我们还是得从宏达集团人手了。一切只能走着瞧了。说完就发动了汽车,俩人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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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30 08: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3.把钱输光

之后三天,我跟秦一恒都没怎么联系,我是实在心力交瘁,只在家好好休息。秦一恒把那些企业内刊都搬回了家,估计是在家苦思冥想,跟坐禅差不多。我也懒得去登门见他。第四天,我倒是接了一笔生意,这笔生意并不需要秦一恒处理。因为是有一个人打电话过来,想要买我手里的一套房子。

他给的价格不错,利润是在我计划范围内的,我也就没多犹豫,赶紧给他过了户,毕竟我后期的房子都是进多出少,资金上已经有些吃紧,这也算解了我燃眉之急。当晚,赚了钱,理所应当就准备把秦一恒约出来庆祝,给他打了电话,听他在电话里的语气还有点犹豫,磨叽半天才答应了出来。等到见了面,俩人吃饭时,他也几乎不怎么说话,甚至连夹菜都很少。

我看秦一恒这样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恐怕他在家研究内刊把自己研究疯了。关心了他几句,他愣了一下,居然开口要我一会儿吃完饭,去银行取一笔现金借他,说他晚点要用。这下我就更纳闷了,我俩的生意赚的钱都是对半开的,他又没有什么特别烧钱的爱好,再者说,这次宅子卖的钱,我吃饭前刚把他的那一份转给他。不过好奇归好奇,我也没好意思开口问他用钱干什么。只是点点头答应了。

吃过饭,俩人都没坐下歇一会儿,直接就近找了家银行,来来回回从ATM上取了五万块现金。交到秦一恒手里,他就用个纸袋装好,掂量了一下,要我上车,说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看他这架势,是准备拿钱去消费。价码还不低,结果上了车,跟着开了大半个钟头。最后竟然进到了一个小区里,停在了一家小区内的棋牌室门口。下了车,秦一恒轻车熟路地进了棋牌室,我在后面跟着,不由得就是一声叹息。

从入行到现在,他到手的钱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但钱再多,也架不住赌博输的。想想都替他心疼,我觉得无论作为朋友还是搭档,我都得阻止他。我拉住秦一恒,组织语言想劝他两句。他却冲我摇了摇头,告诉我,一会儿别管他,晚点再给我解释。说着转过身就直接往里屋走了。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弄得我一愣。想了一下,觉得没准儿他的确有什么打算?就算是忽悠我的,大不了把这五万块输光了,不再借他就是了。我就也跟了上去。 跟进了里屋,才发现这个棋牌室就是用这栋居民楼一层的房子改的,无非是把阳台打通,开成了一个门,里面还是原来的户型。秦一恒跟一个估计是老板的人耳语了几句,从装钱纸袋里掏出一沓给了他,回过头叫了一下我,跟着那个收钱的人,开了另一道门,往里去了。

我跟进去,这道门就是这间房原来的正门,只不过他们作了一些改造,从这道门出去,并不是楼道,而是拐向了另一间房子,应该就是棋牌室对门的这间,两间房子被他们给打通了,这间房子跟棋牌室的户型是一模一样的,里面并没有麻将桌,看布局和陈设,应该是麻将馆的人自住的。里面这时候已经有了几个人,围在客厅的一个破折叠桌前面,抬头看了看我俩,都特诡异地笑了一下。

秦一恒没说话,直接坐到了折叠桌前面,又叫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把钱掏出来摊在了桌子上。

我靠这太像电影里黑社会交易的场景了!总感觉他们一会儿都会掏枪互指。一时间弄得我还有些提心吊胆,看秦一恒很镇定,我才放宽了些心。而后,围着桌子的几个人,都同样掏出一堆钱,摆在了桌子上。其中一个人站起身,拿了副扑克牌出来。这下我终于明白了,秦一恒果然是带我来赌博的,看这桌上的人民币,他们赌得还不小。

说实话,我对秦一恒很失望。可现在也只能这么陪下去了。点了烟,看赌局吧。

他们玩的是扎金花,想必很多人都清楚是怎么个玩法。秦一恒手气不错,基本都是扣着牌下注,没几局,居然赢了小一万块。可他看样子还并不开心。最后竟然悄悄地告诉我,让我把他包里的瑞士军刀拿出来,在他裤子的后面剪一个洞出来。他这要求实在太离谱了,是想放屁还是怎么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不好问他是怎么回事,也只能先照做了,在他臀部上剪了一个洞,都能看见里面的内裤了,秦一恒冲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赌局。

说来也怪,自打我剪了这个洞开始,秦一恒的手气就越来越差,没一会儿,就把之前赢的钱都输了进去,连本钱的五万块,也没用多久,就输了个精光。我在旁边看着是真心疼,可他表情还挺满足,把钱输光之后,拍拍屁股就带着我走人。我在后面跟着特意离他近一些,帮他挡一挡他裤子后面的洞,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穿了条大红内裤,裤子又是灰色的,露出的内裤看着特别扎眼。

上了车,我是彻底忍不住了。我必须骂醒他才行,否则他没个翻然悔悟了。没等开口,秦一恒却抢先表示,他近期运势太旺,不输点钱,根本不会落下来。借钱输光是很伤运势的。

而这赌场,是阴气很重的地方,说白了,孤魂野鬼都爱往这个地方奔,一是因为这赌博看起来就很好玩,它们也算是找一个乐子;二是因为来赌博的人天南海北各地的都有,即便是一个城市,也都来自四面八方,所以,在此能得到不少信息;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有很多人输了钱会气势很衰,甚至还有一些一时想不开自杀或是被逼债只能一死了之的。这些孤魂野鬼也是来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说完秦一恒告诉我,这赌场,自古就不是一个安生的地方,能开赌场的,不仅阳间关系要过硬,八字也要够硬才行。没有戾气在身,是干不成这个的。随着社会的发展,赌场在国内是很少能见到了,充其量也就是这种,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几个人相约来玩一场。像那种上规模的地下赌场,不太好找。倒是有一些跟赌场类似的地方,譬如,熊市时候的证券交易市场、木料储存车间、棺材铺等等。

这证券交易市场的原理,其实跟赌场类似,也是因为熊市多数的股民财萎气衰,孤魂野鬼很喜欢在这里待着;而木料储存车间,是因为木材生于土中,本身属阴,加上很多游魂无家可归,想要一副棺木,所以都会来这里,这跟棺材铺也是一个道理。

秦一恒这番话讲得让人依旧很长见识,可我依然不懂,从来都是人千方百计地想要旺运,没听说过谁嫌自己运好的?他不是脑袋烧了就是钱烧的。我问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吗?还有为什么非得在裤子上剪洞?

他听见我问起,才想起来裤子上有个洞,竟然从后座上拿出一条裤子换了一下。看来还是有备而来的。换完裤子,秦一恒告诉我,这红内裤,说到底,是不能轻易穿着的,本命年因为易犯太岁,属阴属凶,所以民间一直就有穿红内裤辟邪的习惯。但假如不是本命年穿着,倘若平日也罢,但凡上坟、抬棺、送终者都不易穿着,这说到底也是因为很多相冲之说。而赌博、行凶穿着,就更不妥当,容易冲了自己的运势。所以他为了让自己输得快一点,特地穿了这么一条。至于裤子剪洞,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赌运降下来,所谓破衣烂衫上赌桌,是很晦气的一种做法。

看来他为了输钱,还想了不少辙,真够难为他的了。但他依然没解释,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又问了一遍,秦一恒才点了根烟,轻描淡写地吐了几个字,他想见鬼。说完转过脸,继续道,那个石膏像,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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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30 08: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4.石膏像的秘密

秦一恒语气很轻松,表情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问他石膏像究竟有什么问题,他告诉我一句两甸也解释不清,一会儿等看了就知道了。就开着车直奔了他家。

一路上我的心一直跟着车轮颠簸,想闭上眼眯一会儿,也始终静不下来。等到了地方,开了门跟在他后面进了屋,环视了一圈,那个衣柜倒是还立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就让人头疼。至石膏像,我还没见着,也不知道是藏哪儿了。仔细找了一下,才发现石膏像已经被他立在了一个墙角里,而且身上竟然还披了件东西,没细看,也不知道是毯子还是件衣服。

秦一恒直接走到石膏像跟前,小心翼翼地把披在石膏像上面的东西掀开。指了一下,叫我过去看。我凑过去,还没等走近,他又上前一步拦了我一下,叮嘱我千万不要用手摸,才让我靠近了石膏像。

屋里的灯基本都已经打开了,能见度很好。即便这个石膏像是竖在角落,也不难看清。我看了几眼,觉得秦一恒似乎有些小题大做,这石膏像并没有特别异常的地方,无非只是在石膏像胸部的位置,像是蹭到了什么脏东西或是什么染料,有六七块粉红色或是浅红色的色块,这些色块的颜色本来都不算特别明显,但因为石膏像是白的,所以显得稍微有些扎眼。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秦一恒用来遮石膏像的那个东西掉色,转过身看了一下。又觉得不是,他摘下去的东西是个深蓝色的布面,要从色系上来看,即便掉色也不应该是发红的。我心说看这架势,这几块红颜色是自己出现的?他家里又有人悄悄地进来了?这又是给我俩送的线索?

我询问秦一恒,他没直接回答,又叮嘱了我一遍不要太靠近石膏像。才用手指着红色块告诉我,这些东西,他刚开始发现也觉得很意外,起初,还以为是跟家里的光源反射什么有关系,所以才把石膏像搬到了角落里。结果这石膏像上的颜色是越来越多,而且都是不知不觉就出现了。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琢磨了好几天,才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非常离谱,直到现在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所想的究竟是真是假。说着秦一恒使劲的吸了一口烟,才缓缓地继续说,这东西,是尸斑.

他最后俩字冒出来,我就感觉我鞋里忽然被人塞了块冰似的。这东西是尸斑?不是尸体身上才有吗?他娘的这个可是石膏像啊,就算它做得再逼真,再像人,那也不是尸体啊。

我倒是对生物学没什么了解,反正我看电影里有一些法医验尸的镜头有讲过,尸斑是在人死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出现的,似乎细说起来还跟什么死法有关系。反正是能从尸斑上大致推断尸体的死亡时间。据说是时间越长尸斑的颜色就越深。看着石膏像上的颜色倒比较浅,合着是刚死不久的石膏像?这是不是在演科幻电影?

这越来越挑战人的思维模式了。这要真是尸斑,我觉得我这二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秦一恒肯定早就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叹了口气,说他也只是大胆的猜测,目前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所以今晚,他打算用一点办法,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说完,他竟然拿起地上的那块蓝布,垫着手,把石膏像搬了起来。叫我在他前面开门,一路就把石膏像搬到了楼下,用绳子固定在了车的后排座上。

俩人都坐上车,秦一恒先看了看表,说还有一段时间才是午夜。这时候,先休息一下,争取睡一会儿养精蓄锐,一会儿指不定会有什么幺蛾子。

他说得倒是容易,都这种情况了,我能睡得着就怪了。转过身看那石膏像,这么一瞅,倒真像个尸体。秦一恒见我老回头,还劝我尽量不要去看,说恐怕这个石膏像已经有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能不招惹还是尽量避免的好。他这话一出,我就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发冷。都有点要下车的冲动了。

时间过得很慢,熬了很久,秦一恒才说差不多可以出发了。为了石膏像不出什么意外,让我负责开车,他来指路。我这一路上开得飞快,也不管有没有超速罚单了,反正只要能尽快不跟这石膏像在一个车里就行。顺着秦一恒指的方向,我俩是直奔郊外。等到他说到了地方停车,已经早就过了十二点。荒郊野外,我俩还真有点趁着夜深人静来抛尸的意思。

秦一恒先下了车,搬了石膏像,让我从后备厢里拿了两把铲子,并叫我在后面打着手电给他照路。一路又走了很远,他四顾观望了一下,把石膏像放在了地上,叫我帮着他挖坑。

还真他娘被我说着了,我俩合着是来埋尸的。这地方虽然是郊区,不过离国道不远,应该算是农田,这时候已经过了秋收,地头上是一片荒瘠。埋的时候,我就特怕冲出来几个手持粪叉的农民,把我俩当成是犯罪分子,就地正法了。

所幸,坑一直挖了很深,四周还是死寂一片。秦一恒的要求很苛刻,挖坑要往深去,说是尽量越深越好。我俩就使了吃奶的劲,狂挖一通,最后我的虎口都磨破了。他才用手电照了一下坑里,说差不多了。然后举着石膏像,把石膏像插到了坑里,填好土,又从旁边挖了一些土堆在四周。最后眼瞅着石膏像整个都没在了土里,只露出来一个脑瓜顶。

我俩是真累得够戗,歇了半天才把气喘匀,喝了口水。秦一恒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我手里,我用手电光一照,发现竟然是他随身带的龟壳。他告诉我,一会儿,他要把石膏像的天灵盖敲碎,而我,要用最快速度,把龟壳扣在石膏像的头顶上。没他的口令,千万要把龟壳摁死了,不能撒手。

说完,秦一恒指示我在旁边站好,他自己随手捡了块石头,做了个深呼吸,凑到土堆边上用力一砸,我听见了一声闷响,石膏像肯定碎了,连忙起身行动。经历这么多,我倒是一点都没慌,一把就用龟壳扣了上去,仨字,稳准狠。

龟壳一扣上去,我的手是死死摁着,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冲出来。见摁了好一会儿,手上一点多余的感觉都没有。我也算是放下心了,回头看了眼秦一恒,他蹲在地上鼓捣着什么,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手电光毕竟不是冲着他那边的。

又等了一会儿,秦一恒竟然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组装出来了一根杆子,杆子还挺长,一头像是有尖,走过来在龟壳旁边十几厘米的位置,一把就插进了土里,使劲压了几下,松开手,杆子就差不多以七十五度角固定在了土堆里。

而后他告诉我,可以松开手了,说完从包里又翻出一个装满液体的饮料瓶,顺着管子倒了进去。他这举动我是完全没看懂,站起身往他身边凑了凑,他还摆手叫我站远一点。把一瓶子东西都倒进去之后,他也后退了好几步,紧张兮兮地盯着埋石膏像的位置。

我心说我靠,他不是准备引爆吧?刚才倒进去的是什么液体炸弹?一会儿会有什么化学反应?我赶忙又往后撤了撤,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见秦一恒不动,自然也不敢动弹。俩人就这么僵了足有一支烟的工夫,秦一恒就低着声说了一句来了,然后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告诉我,一会儿无论看见什么,千万别跑。一跑,就完了。

本来我是没觉得害怕,他这么一嘱咐,我腿就有些没力,跑是肯定跑不了了,能站住了就不错了。从手上感觉,秦一恒的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看情况他也是很紧张。其实可怕的倒不见得是来东西,怕就怕在你不知道来的是什么。我是眼都不敢眨地盯着,然而又盯了足有三分钟,我是什么都没看见。

秦一恒也是咦了一声,似乎觉得很奇怪,扭过头问我,是不是忘了把龟壳拿下来。

我被问得还挺心虚,以为我又犯错误了。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只是叫我放手啊,没让我拿龟壳啊!我告诉他龟壳还在土上面放着呢,说完用手电光给他指了指。

秦一恒一听就说坏了,一时间竟然把这个忽略了。叫我赶紧去把龟壳取下来。再晚点儿,就来不及了。

他语气还挺配合氛围,听得我总觉得是阴森森的,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我心里还有些忌惮,妈的还得老子给他擦屁股,想回头埋怨他几句,刚转过脸,他竟然把手电给关了。

当晚虽然有月光,可并不明朗,加上手电刚关,眼睛一时还没太适应黑暗,我在原地缓了几秒,才看准龟壳的位置,也没敢再耽搁,上前一把抓了龟壳,跑回秦一恒旁边,我就想发火,妈的这是故意整我的是吧?

秦一恒抢先冲我嘘了一声,皱着眉头像是在观摩着什么。我赶忙回头一看,就吃了一惊,埋石膏像的位置,这时候出现了一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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