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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夜不语诡秘档案》最新连载之《605:鬼门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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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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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4-4-3 11: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室友就去敲林梦的房门,没人应声。她试著扭了扭门把,门居然顺利的敞开了,这另室友很意外。林梦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只要进屋子房门就一定会锁上。


      「屋里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室友喊了林梦几声,林梦也没有回答。当她打开灯时,吓得险些尿裤子,只见林梦已经死了,死得很惨。」


      莫菲用手机调出了现场照片,林梦的尸体彷佛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她的右手拿著一把刀,将自己的左手和双腿砍断,脖子还被带刺的藤条缠住。藤条一共长二点四米,绕了七圈,最后在后脑勺位置打了个蝴蝶结。


      我看完沉默了一下,「藤条是从哪里来的?」


      「河城附近都有生长,可缠住林梦脖子的藤条,却是新鲜的,似乎刚摘下来不久。但根据她的室友说,那天林梦回家时,什麽也没有带,那根藤条,完全不知道是怎麽跑到她屋里去的。」莫菲回答。


      「最奇怪的是,林梦的室友曾经说,似乎看到窗台上有个影子闪过,然后消失在了空气里。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影子。」她摇摇头,「这怎麽可能,林梦可住在三十二楼。」


      「林梦的养父母详细是怎麽死的?」我突然问。


      「十四年前,被林梦刺了几十刀,当晚就死在了床上。」她答道。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照片,又道:「那林梦亲生母亲的尸体呢?」


      「据说是分尸丢在了湖里,用藤条缠著石块沉入湖中,脖子上的藤条甚至缠绕了七圈之多……」莫非说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张大嘴巴,用嘶哑的声音艰难的道:「怎麽会,林梦死时的模样,居然和二十年前,她的亲生母亲一模一样。」


      「我觉得,有人,或者有什麽东西,在模仿杨雪和林梦的长辈的遭遇事件。」我做了结论。


      莫菲沉默片刻后,也微微点了点头,「从现有的资料看,可能性很大。」


      「是时候,该跟我讲讲周岩的事情了。」我翘起二郎腿,抬头,目视她。


      莫菲犹豫再三后,点头道:「对普通人来说,确实不好解释。周岩的事上级部门管得很严,下了死命另,要封锁消息,但是既然让我协助你,告诉你前因后果也是应该的。」


      她将马尾上的绑带拉开,拨弄了几下头发,正准备开口,电话就响了起来。莫菲接起电话问了几句后,突然站起身,对我说:「周岩的事情等下再讲,现在出了点小事,有没有兴趣瞧瞧?」


      「没问题,走吧。」我透过窗户看著夜色弥漫的校园,没有犹豫。


      看莫菲凝重的表情,估计那所谓的小事情,恐怕颇棘手。


      跟著她出了河城特高,在附近坐上了一辆黑色汽车。莫菲取了一根烟出来,点燃,打开车窗深深吸了几口。这个女人虽然腹黑、是个死腐女,不过那抽烟的忧郁模样,倒是挺有型的。


      抽烟的成熟女人,总是有著自己的故事。


      黑色汽车在黑色的河成功路上穿梭,自己这还是来到河城后,第一次来到街头。河城比自己想像中还小,建筑也不多。开车的便衣警察也默不作声,车上三人各想各的,都没有打破死寂。


      整个车内,陷入了怪异的沉默死循环中。


      不知隔了多久,莫菲才问到:「小张呢?」


      开车的便衣警察愣了愣,才用苦涩的声音说道:「不知道,他就那麽失踪了。」


      「究竟是出了什麽问题?」莫菲又问。


      「两个小时前,总机告诉我接到一通报案电话,报警人说有人使用假钞,我和小张顿时激动起来。河城最近实在不太平,怪事多得很,这次终于遇到一个正常案子了。」


      「所以你和小张立刻就去了?」莫菲问。


      「对,难得碰到这麽大的常规案件,我和小张立刻带著手枪,兔子一样的蹦了过去。到了报警地址一看,居然是香烛店,我心里顿时隐约觉得不太妙。


      「结果报案人看到我们,就气呼呼的拿出一叠纸钱。我跟小张一看,上面居然印的全是玉皇大帝。小张年轻,没明白怎麽回事,我倒是明白了,没等我们问,报案人委屈地说这冥币是假钞。


      「我没好气的问他怎麽知道是假的,报警人说,前两天先人托梦说钱没收到,好不容易今天做梦,先人说钱收到了,可却被冥界银行扣押,说钱绝对是假的。


      「当时我和小张就无言了,哭笑不得的劝了几句,才将报案人劝退。刚出门来到河边上,就在一处地方看到了失踪已久的莫警官。」


      莫菲的手明显一抖,「你看到了我老爹?」


      「我和小张都亲眼看到了,看得很清楚。虽然隔著一些距离,中间还有一层河雾,但那确实是已经失踪二十多天的莫警官。」


      「他看起来,怎麽样?」莫菲紧张的连声问。


      「莫警官身影飘飘忽忽的,一直在往前走,等我俩追上去,脑袋突然就昏沉起来。我晕倒在了河堤旁,被孙老头救了,醒来后,小张也失踪了。」便衣警察的声音顿了顿,「孙老头所在的那段河道,总觉得有问题。」


      「孙老头是谁?」我打断了他的话,「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警方很熟悉?」


      便衣警察看了我一眼,用云问的眼神看向莫菲,见莫菲轻轻点头后才客气的回答:「河城很古老,总是有一些值钱的玩意,所以出现了一群人长年累月手拿铁镐和自制工具,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徘徊在河城各处以及各大拆迁工地寻宝。这帮人收入很高,经常找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孙老头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个,警方经常为他找到的东西头痛。


      「那个孙老头,其实也不老,今年顶多四十八岁,来河城已经有十多年了。他一个人在河边的空地搭了个木头棚子,围起一个院子,一大早就骑著电动三轮车,到河城各处找埋藏在地下的宝贝。」便衣警察解释道。


      「不错。」莫菲一边担心父亲,一边接话道:「我也跟这个孙老头打过交道,他所干的行当,知道的人并不多。据说每天早晨五点,孙老头都会带著金属探测仪、铁镐和几个袋子出发。他现在精明了,到处找大型的拆迁工地,用探测仪探出埋在地下的废铁。这些废铁,就是他的工资。」


      莫菲探气道:「这个孙老头也挺神的,他可以很轻松地根据探测仪发出声响的频率,判断出地下废铁的样子。」


      我用手敲了敲手背,「那现在我们,是去哪里?」


      「去孙老头家。不知为何我醒过来后就失忆了,既然孙老头救了我,肯定知道我是在哪里晕倒的。问出地点,也好在我晕倒的地方找找小张汉默警官失踪的线索。」便衣警察回答。


      我没再开口,车内又恢复了沉默。


      便衣警察提到的河边,是河城最出名的一条大河。宽约五十米,河道内水流湍急,就算是熟悉水性的人掉下去,也不敢说就能活著爬上来。据说河城曾经是依著那条河而建的,但是随著城区改造,大多数人已经搬到了新城区,老城区只剩下老弱病残和低收入族群。


      因为居民少的原因,旧城区的路灯开一段熄一段。孙老头的家确实很好找,就在河堤上,用竹篱笆围了一大圈,在其中种了许多时令蔬菜。


      月已经爬上了天际,我们三人走下河堤,刚好在院子里看到了孙老头正在用自制的壶舀水灌溉蔬菜。他的家是个简易的窝棚,正中央亮著一盏瓦数不高的日光灯,宽阔的河岸,只有那盏日光灯再勉强照亮四周。


      河水流动的声音很响,冲入耳朵中,令人越发的觉得自己渺小。


      「老孙。」便衣警察一边招呼,一边说明了来意。


      孙老头不像是四十多岁,模样很显老,有些驼背。他点点头,藉著微弱的灯光看了莫菲一眼,顿时吓得险些坐倒在地上。


      我和莫菲见他神情古怪,心里一沉。


      莫菲连忙问:「老孙,你认识我的,我是莫菲。上次我还为讨要文物的事情来找过你,怎麽你这次看到我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我昨天看到了和你样子很像的人。」孙老头结结巴巴的回答。


      「和我模样很像?」莫菲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我爸对吧?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我,我,我……」孙老头叹了口气,低下头,没有开口。


      莫菲顿时更加急了,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快说!」


      孙老头吃痛的缩回手,莫菲这才感觉自己的行为过激,连声道歉。


      孙老头又叹了几口气,一脸可惜,「莫警官,你是好人,你老爸也是个好人,他在我们这边的声望挺好,可惜我从来没见过他。」


      接下来,老头说出了一句险些让莫菲痛苦到晕倒的话,「莫警官,如果我昨天看到的是你老爸的话……那麽,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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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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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3 11: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0 诡异死亡


      难道是李烈杀了周春,而周春又变成了李烈的背后灵,以他杀自己的方式,杀了她?


    ---------------------------------------------------------------------------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老孙,一辈子过得很苦,但是也自得其乐。每天五点左右,我就要起床找食,因为晚去了,工地就要关门,进不去了。」孙老头跟著上车,带我们三人去看到莫菲父亲的地方。


      一路上,他一边感慨人生,一边讲述起之所以会看到莫菲父亲的经历来。


      「昨日早上六点,路上行人并不多,我骑著小电动车,沿航东路向东驶去,在环路的一处拆迁工地上停了下来。那是我前几天踩好的点,想看能不能挖到什麽,我取出金属探测仪,娴熟地组装、调整,然后拿起铁镐,奔向工地。


      「由于干这行的时间长,两分钟弯一次腰,三分钟挖一回土,腰部损伤得厉害,一动就痛得不行,加上那天的手气不顺,半小时哩,我只挖出了不到十斤的废铁。当时我郁闷的摇摇头,心说,这里不行,要换地方,可是一连换了三个工地,却只挖出了百十斤废铁。这样的收获,简直是糟透了。」


      孙老头一个人唠唠刀刀的,看了一眼车窗外。所有人都仔细的听著,没有说话。


      「我们这一行,真的太苦了,对于生活,老头子我也有自己的渴望。别看我这样,二十多年前,我和女朋友在深圳打工时,生了个儿子,我也是有儿子的。由于离香港近,女友在香港有亲友,他们便一起去了香港。


      「去香港后,家里人打电话过来,说我父亲半身瘫痪,于是我就赶紧赶了回来。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分别,就是二十多年。由于老家的父母都因年迈得了重病,老头子我一直都没回香港。


      「后来,女友给了我一个电话,但我把电话号码夹到了书里,再后来,找不到了,我和女友跟儿子就这样失散了。


      「可几年前,老头子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在香港的儿子打给我的,儿子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可是女方希望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我卖了房子,把所有钱都打到了儿子的帐户,欢天喜地的准备去参加儿子的婚礼,可再回拨那个电话时,却已经是空号了。


      「老头子我只好从零开始。算了,我也算是无牵无挂了,现在我,只想存点钱,找个老伴,好好过日子。」


      见他感慨的越扯越远,莫菲终于忍不住了,想要知道父亲怎麽回事的情绪占了上风,便瞪了孙老头一眼。


      「行行,我继续说自己是怎麽发现莫警官的。」孙老头挠了挠葬兮兮的脑袋,继续道,「干我们这行,大多都是靠运气,好的时候能挖个上千斤,雇车把废铁拉走,再给看门守卫一些好处,一天下来能挣不少钱;不好的时候一天只能弄几百十斤。」


      孙老头又说:「十几年前,拆迁的工厂多,管得也没那麽严,那是赚钱最多的时候,很轻松,每个月能净赚上万元。如今,因为拆迁工厂的减少和工地管理严格等因素,赚钱已不像从前那麽轻松,但每个月差不多还能有不错的收入,我自己顾自己,也还算过得去。


      「由于年龄因素,我只在上午干活,下午就回去休息,而像我这样,靠探测仪拾荒的人,在河城有五十多个。有些年轻人,凌晨两点就出去干活了,当然他们没有经验,收入没我多。


      「拆迁工地就是个宝藏,那里不但有我的工资,还有我的人生。莫菲警官一定知道,一年前,我在汴路附近,挖出过一颗炮弹。」


      孙老头得意道:「那颗炮弹足足一米七高,上百斤重。找了几家收废铁的,都没人敢要,后来就报了警,交给了警方,那时候就是莫菲警官来签字接收的。」


      莫菲「嗯」了一声,没兴致接话。


      「干这行十多年,让老头子我最难忘的还是一个多月前,在一个工地挖出的宝贝。那个时候我还是准备在工地里挖铁,正挖著呢,金属探测仪突然响得很厉害,我就开始往下挖,结果越挖越震惊,自己区然挖出了一扇金属制作的门。


      「那个门上画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怪物,一个个可怖得很。我把那扇金属门弄回家里,空闲后,赶紧给警局打了电话,准备上缴。可是,警局里的人一个个忙得很,最后也不了了之了。那扇门,还留在我家里,被我当宝贝,每天擦拭得乾乾净净的。」


      莫菲见他仍旧没有讲重点,眉头皱起来。


      「好,老头子我又萝嗦了。昨天趁著晚上,我不死心,找到了北郊,离我家很近的一个建筑工地。那个建筑工地已经很久没有开工了,在那里,我曾经挖出过许多东西。昨晚也没有例外,找了半个小时,金属探测器就发出了急促的声音,听到那声音,我就判断下面有好东西。


      「那东西应该有一米七长,一米多宽,是个大家伙,如果是好的金属,相当值钱。」孙老头一脸恐惧,「我用随身带著的铲子将土层挖开,结果吓了一跳,那居然是一具尸体。」说完,孙老头瞥了莫菲一眼。


      「那具尸体,应该就是莫菲警官的父亲。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麽明明是尸体,金属探测器居然会出声,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老头子我挖了那麽多年的宝,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


      莫菲冷哼了一声,「既然你昨天就发现了尸体,为什麽不立即报警?」


      「警局热线打不通啊,一天到晚占线。何况我也不想多事,就想说找个机会,等打得通了再报警,结果一拖,就拖到了今天!」孙老头委屈道。


      莫菲气得说不出话来,最近一个多月河城怪事太多,离奇的死了许多人,报警热线经常超负荷,打不通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孙老头带著我们朝河道上游一直行驶了五公里,最后在一个临河的岸边停了下来。他指著河边用围墙围起来的建筑工地说:「就是这地方。」


      老头的脸转向便衣警察,「对了,警官。你刚才问我是在什麽地方找到你的,我就是在这而门口发现你躺在地上,然后用电动车将你载了回去。」


      莫菲一眨不眨的看著工地关闭的大门,让便衣警察将多话的孙老头打发走。夜色笼罩在这个几乎没有灯的工地上,只有不圆的月亮,在照耀著大地。


      这清冷的月,带著说不出的寒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地方看起来平静,可暗地里却流淌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深深感到恐惧的压抑空气。


      「说起来,再过三天,就鬼门关就要开了吧。」便衣警察突然道,「传统的鬼节就快到了。莫警官,你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和鬼门关将要打开有没有关系?」


      莫菲瞪了他一眼,「怎麽说你都是大学毕业,居然会相信鬼门什麽的。」


      「可是……」便衣警察欲言又止。


      「没什麽可是的。哪年鬼门关不开,可是像今年一样怪异的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莫菲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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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3 11: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心里一动,是啊,华人圈中传统鬼节已经逼近了,三天后,鬼门将要大开。那些背后灵是一个月前开始陆续出现的,这些隐藏在人身后的影子,究竟是不是鬼?难道真的会和传统的鬼门开有联系吗?


      但事实正如莫菲所言,鬼门每年都开,从来没有哪次没有哪个地方的鬼节,会像今年的河城这样,混乱无序,满城充满死亡和诡异的气氛。


      莫菲从车里拿出工具,将工地的门锁砸开。这个工地确实已经停工很久了,就连看守的人都没有。围墙中,处处都堆满了生锈的钢筋,以及杂七杂八破烂不堪的东西。


      眼前,一栋还没来得及拆除完的老房子残破的耸立在眼前。这栋房子看起来也有数百年历史了,一共两层。房子拆了一半,还剩一半坚持没倒下,仍旧倔强的站立在大地上。


      我有些奇怪,百多年前的房子,在河城,很少有两层结构的,除非是大户人家。可看这栋房子的构造与雕刻工艺,并不是大户,而且墙壁上遍布修缮的痕迹,像是打了无数个补丁。


      便衣警察缩著脖子,觉得有些身体发冷,「这建筑怪可怕的,特别是夜里。」


      「这里的开发商倒闭了吗?」我问。


      「没有。开发这地方的是一个大开发商,现在河城都有他几个工地。可是这处地方,有些古怪,据说接连横死了几个工人,其馀工人集体罢工,说这儿闹鬼。」便衣警察对著手心哈了口气,「事情闹大了,没人愿意上工,开发商只好一把锁将工地锁起来,准备放几年。」


      「闹鬼?」我眯了眯眼睛。


      莫菲的父亲暗中调查杨雪的事情,结果失踪了,尸体居然被孙老头探宝时挖了出来,这种几乎属于奇闻异事的怪事,都能发生在这块据说闹鬼的工地,其中的意义,是否有些蹊跷呢?


      莫非没有理会我俩的一问一答,她扫视著整个工地,寻找著孙老头描述的位置。工地大部分被建材掩盖,空地比较少,那块没有拆除完毕的老房子也占了一小块不小的空间。


      或许是因为寻宝的人多,不多的空地上满是挖出的坑洞。


      我撇撇嘴,「那麽早将孙老头打发走干嘛,让他直接领我们过来不就得了。」


      「闭嘴。」莫菲的心情非常不好,她瞪了我一眼,径直往前走。


      「或许莫警官是怕现场被第二次破坏!」便衣警察圆场道。


      孙老头将挖出莫菲老爸的地方描述得很清楚,但我们还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只见一个直径两米的正方形坑洞里,一个破旧的塑胶袋将一个人形物体遮盖住。莫菲立刻跳入坑中,轻轻将塑胶袋掀开。


      她只看一眼便偏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莫警官,你先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吧。」便衣警察好心的说。


      「你也给我闭嘴。」莫菲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手颤抖了许久,才稳定下来,用力将塑胶袋往外一掀开,夜色中,一具尸体露了出来。


      尸体属于一个中年人,大约五十岁,长相和莫菲极为神似,可是扭曲的脸和瞪大的眼睛里,倒映著早已变形的世界。


      莫菲完全不让别人插手,俐落的戴上塑胶手套,从头开始检查起自己父亲的尸体来。


      「尸体的面部有窒息的明显痕迹,脖子上的痕迹是从后交叉掐住的,掐住死者的手很大,属于男人。」莫菲看了父亲的手一眼,顿了顿,「从脖子的掐痕与死者的手判断,应该是死者因为某种缘由,使劲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没有凶杀的迹象。」


      悲伤中的女警官深吸一口气,开始检查起自己父亲的胸部。


      「尸体腐烂情形不明显,死亡时间断定为三天之内。死者脖子以下的骨骼,全都断裂了,原因不明,可能是高空跌落,也可能是因为钝器击打,但是能够断定,主要死因为窒息。」


      莫菲检查完后,又将尸体盖住,强自镇定道:「叫人派车过来,将尸体运入警局的停尸间。」


      便衣警察连忙点头,掏出电话打起来。我也暗自佩服莫菲这家伙的自我控制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一个人不但要面对自己至亲的死亡,而且还要亲手检查至亲的死因,这种痛苦,即使是我,恐怕也无法承受。


      运尸车很快就到了,将莫菲父亲的尸体包裹起来运走。


      便衣警察上了车,而莫菲故意和我走在最后面。


      「你的电子邮件地址给我。」沉默中,她突然问。


      我一愣,然后吐出了一串英文字。


      她点点头,「周岩案件的前因后果,我会发邮件给你,这样比较简单一点。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暂时不能协助你调查了。」


      「你去忙吧。」抛开这家伙的腐女属性,在今晚的事情处理上,我对莫菲产生了淡淡的敬佩。


      「那好,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她又说。


      我摇了摇头,「你好好处理自己父亲的后事,我一个人也能回去,而且,趁著天气好,顺便散一下步。」


      「那你自己小心点,现在的河城,早已经乱七八糟,不太平了。」莫菲没有多话,坐车离开了。


      我缓缓地离开工地,打开GPS,走在黑暗中。附近几乎没有人,只有自己手机的LED灯光像切奶油般,刺破周围的黑暗。当GPS搜索道当前位置后,我稍微吃惊了一下。


      河城特高,居然就在这处工地直线距离一公里的地方。


      没想到自己离凶案现场居然如此近。莫菲父亲的死亡,在河城最近的死亡案件中,也算是极为蹊跷的。


      便衣警察和小张明明是几个小时前看到了莫菲父亲的身影,才追了上去,可是根据尸体判断,莫菲的父亲已经死了三天左右,那麽,那两个人究竟看到了谁?鬼吗?而跟便衣警察再一起的小张,为何会突然也失踪了呢?


      真是怪事连连。




      我在午夜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回到卧室中。看了看表,刚好晚上十二点半。打开平板电脑,有两封新邮件,一封是老男人发来的,而另一封,来自莫菲。


      点开了老男人扬俊飞的那封信,两个人的生平资料就展露在自己面前。


      第一个人是钱敏,这个爱笑、有些古怪,性格据说不错的女孩,曾经有一段黑暗的历史。她九岁时,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五岁弟弟,扯掉了弟弟的头发做洋娃娃。她的后母因此精神失常,进了精神病院。


      而钱敏杀死自己的弟弟的原因,她也从来没有说。当时的她只有九岁,就算杀了人也受儿童法的保护。父亲带她离开了原来的城市,钱敏也就这样,似乎完全没有杀过人、完全没有心理阴影似的,读国中、高中……


      看完钱敏的资料,我的脑袋里顿时想起了她死时的模样。一个约五岁的黑漆漆的小男孩,一口一口的咬掉了她的头发……钱敏的背后灵,难道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二个人是李烈,那个本来想杀掉我,结果却自己死掉的短命室友。他的资料,杨俊飞都直说很难找,李烈一直都是优等生,就住在离河城一百多公里的省会城市,他的人生很单调,并没有污点。


      而我在电话中描述的黑衣女人,杨俊飞倒是找到了答案。她是李烈的邻居,据说对李烈很好,一度有别的邻居看到李烈和那个叫周春的中年女子走得很近。周春经常给李烈钱,而且带他出去玩,甚至有流言说,周春对李烈有不正常的亲昵举动,两人的关系也有些暧昧。


      可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男孩,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究竟会有什麽暧昧?没有人深究。直到有一天,周春突然失踪了。


      周春被发现时,却是在二十公里外的蛇场。周春的尸体被砍成数段,每一段都被蟒蛇给吞进了肚子里,最后只剩下消化不了的骨头、毛发等物质,透过DNA比对,才确定了周春的身分。


      可是凶手,至今也没有找到。


      这令我想起李烈的死亡,就是被黑衣女人蛇般吞下肚子,然后消化得只剩骨头与一摊恶心的液体。难道是李烈杀了周春,而周春又变成了李烈的背后灵,以他杀自己的方式,杀了他?


      太夸张了!这些看似事实的证据摆在眼前,让我不知道该相信什麽。最终,自己摆动著已经混乱的脑袋,将莫菲发来的邮件点开。


      周岩的案件,总算揭开了一丝边角。


      随著我的阅读,自己的脑袋,更加的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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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3 11:07:59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1 鬼门关


      要结束这个孽障,只能提前关闭鬼门关。周岩,全靠你了,很抱歉,这就是你的命!


    ---------------------------------------------------------------------------


      据说,写回忆录的人都是寂寞的人,只是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屁还来说,周岩的寂寞也来得未免太早了一些吧?


      莫菲给我的电子邮件中,扫描了一整本日记本。那是周岩的日记,这家伙从小学开始就寂寞的用回忆录的形式,纪录下了自己的一生,所以周岩寂寞的人生,恐怕要推移到八岁。


      不错,他的第一篇回忆录,就是八岁那年开始写的,后来渐渐长大了,懂了许多事情,学会的字也多了,便断断续续的补充。


      既然是回忆录,所以偏数并不多,也没什麽流水帐,就是纪载了重大事件。我细细读著,发现第一篇回忆录中的文字,和周岩发给我的微博撕信完全一致,只不过撕信中只提及了前半段。


      而日记本里,完完整整的记下了后半段,那就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关于那晚他为姑婆守夜时,究竟发生了什麽!


      而周岩的回忆录并没有令我失望,其中详细的描述著令我毛骨悚然,像是恐怖小说的剧情。




      周岩的姑婆被阴阳先生的徒弟用九跟六吋长的棺材钉,牢牢的钉在了木板上后,没有再继续挣扎,眼睛也闭上了。


      六岁的周岩本以为事情结束了,以后就会和姑婆的尸体相安无事,可阴阳先生却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这才是刚开始,我们还有得熬。今晚,恐怕不会太平了!」


      阴阳先生叹了口气,又用盐巴撒了一个小圈,对他招手,「你站进来,无论发生什麽,千万都不要走出这个圈子。」


      周岩点点头,乖巧的站入圈里。看到了那种怪事,再不乖一点就是白痴了!


      阴阳先生见他还算听话,也没多说,打了个哈欠后,就手拿桃木剑,坐在一把椅子上闭目养神。周岩蜷缩在原地,而阴阳先生的徒弟显然没有遇到过这麽恐怖的事情,他的手都在不停发抖。


      被自己的师父命令,必须要坐在尸体的脑袋不远处,这也令徒弟恐惧不已。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尸体,大气都不敢出。彷佛只要他多喷一口气,姑婆随时都会醒过来,死死卡住他的脖子!


      平静没有延续多久,更加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


      周岩虽然很困,但是完全睡不著,他不时盯著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希望夜晚快点过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尖锐刺耳的阴森猫叫,姑婆的手随著猫叫动了动,然后四肢再次使劲的抽动起来。


      本来贴在姑婆额头的黄色纸符,在尸体的动弹中莫名其妙的飘到了地上,姑婆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徒弟。


      徒弟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几步。


      尸体用力的挣扎,可是四肢和身体都被棺材钉死死钉住了,一时间他没有挣脱。周岩也被姑婆闹出来的动静给吓了一大跳,这个据说小时候还抱过自己的老女人,怎麽死了后,居然这麽可怕。


      人死了,难道都会变成这样吗?那以后自己的爸爸、妈妈死了,自己还该不该给他们守灵?还是,乾脆直接拉去火葬场烧掉得了?


      六岁的周岩一时间想了许多。


      屋外的猫呜咽著,越来越不像是猫叫声,那凄厉可怕的声音,听得周岩毛骨悚然。


      突然,阴阳先生也睁开了眼,「不要听!」


      「哪里来的猫啊,叫得那麽可怕……」周岩弱弱的抱怨道。


      「那不是猫叫!」


      阴阳先生抬起头,用只剩一只的独眼看向了天花板,然后将手中的桃木剑朝屋檐上的某个位置用力扔了出去。桃木剑藉著力量飞快上升,就在周岩莫名其妙时,猛地击中了空中某种看不到的东西。


      桃木剑在空中一顿,发出「啪」的一声,彷佛有瓷器破裂了。屋外的猫叫顿时变了调,像是受伤般惨嚎著,朝远处逃去。


      「哼,孽种,快滚回鬼门关里去。」阴阳先生一把将掉回来的桃木剑接住。只见表面光洁的桃木剑,在昏暗的灯光中,剑尖上赫然反射著一丝猩红的光。


      不知何时,桃木剑上居然沾了几滴红到怪异的血液。


      随著猫叫声远离,姑婆的尸体终于平静下来。


      「将棺材钉再钉深一些。」阴阳先生吩咐徒弟。


      他的徒弟点点头,用楠木的锤子,用力将尸体挣扎出来的棺材钉又往下敲了敲。就在这时,妻惨的猫叫居然再次响起。


      「孽障!」阴阳先生骂道,正准备扬起桃木剑,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听那猫叫声从一声变成两声,两声变成四声,从屋顶变成在四面八方响起,不知道有多少猫围在了屋外。


      或许,那叫的,正如阴阳先生所说,根本不是猫,因为堂屋外,周家的人也在守夜,那麽多猫冒出来乱叫,早就被他们驱赶走了。那麽,那不是猫发出的猫叫声,很有可能,只有呜里的他们能够听到。


      周岩的智商很高,就算年龄小,还是做出了很准确的判断。


      阴阳先生的脸色随著猫叫声而大变,他用急迫的语气吼道:「快,从包里拿出柳条,把尸体牢牢捆住!」


      徒弟急忙扑道包裹前,将捆成一大捆的柳条取了出来。这全是新纤的柳条,上面还留有绿色的柳叶。


      「你,千万不要从盐巴圈里出来!」阴阳先生瞪了周岩一眼,然后帮徒弟把柳条一圈一圈的捆住姑婆的尸体。


      猫叫更加激烈了,彷佛无数阴魂厉鬼在耳边环绕,声音刺激的周岩一阵阵脑袋发痛。那尖锐的声响根本就不用通过耳膜,直接便冲入了脑神经里,最终就连大脑都开始发痛起来。


      周岩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疯掉!


      姑婆的眼皮在猫叫中猛的弹开,本来浑浊的眼珠子翻白的地方,变得漆黑一片,甚至凸出了眼眶。


      尸体的喉咙不断发出怪异的「喀喀」声,虽然微弱,可是却在难听的猫叫中清晰无比。姑婆瘦小拘偻的身体里,彷佛有无穷大的力气,抬手间,右手的棺材钉就被拔了出来。


      接著是左手,左脚和右脚。


      棺材钉一个个被拔出,钉子上染满了黑色的腥臭脓血,没过多久,阻挡尸体站起来的,就只剩下柳条了。


      柳条,一共缠绕了尸体七圈!


      古人常说柳条驱鬼,或许是真的,周岩看到姑婆的尸体只要碰到柳条,就会出现一道血痕,身体也会一阵抽搐,像是很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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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3 11: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怪异的猫叫早已变调为凄厉的鬼叫声,在这鬼叫声中,尸体似乎不断涌入能量。姑婆早已死了,自然不怕痛,他拼命的想要将柳条挣脱。


      阴阳先生急了,将桃木剑扔给徒弟,自己去包裹里翻出一个铜质的长方形冥器抓在手里,那冥器怪模怪样的,就像是一道门。


      「刺它心口!」阴阳先生大喊一声,朝尸体扑过去。


      徒弟强忍著恐惧,双手逮著桃木剑,就使劲的网姑婆胸口刺去。可是已经晚了,姑婆妻惨的吼叫著,身上的柳条寸寸断开。她举起右手,一把将刺过来的桃木剑抓住,牢牢抓著。


      凸地瞪大眼睛,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姑婆抬起左手,将徒弟的脑袋也抓住了,像是捏破气球的声音,徒弟的脑袋「啪」的一声裂开,红白之物喷得到处都是。


      「该死!」阴阳先生剑徒弟惨死,悲痛的大吼一声:「孽障,纳命来!」


      他高举那扇门一般的冥器,想要贴道尸体的额头上。但是姑婆惊险的避开了,她似乎对那个冥器极为忌惮,一边吃力躲著,一边攻击著阴阳先生。


      周岩感觉自己置身于恐怖电影里,不远处本已死亡的尸体与完全不科学的打斗,已经令他害怕得快要崩溃。


      「快逃!」阴阳先生毕竟力气没尸体大,逐渐吃力起来,他转头朝周岩大喊道:「盐巴圈已经没用了,杀了我后,这孽障就会杀了你!


      「我的包裹中有一把钥匙,你拿去,顺著堂屋到周家的地下室。那里有一扇看起来就很可怕的青铜大门,只要一见到它,就不会忘记,你用钥匙,把那扇门关上!」


      阴阳先生喘著粗气,他被姑婆攻击得狼狈不堪,说话间,姑婆的手一伸,尖锐的指甲立刻刺入了他的胳膊。


      阴阳先生吃痛下,撕心裂肺的再次大喊:「要结束这个孽障,只能提前关闭鬼门关。周岩,全靠你了,很抱歉,这就是你的命!」


      尸体逮住阴阳先生的手臂,头疯狂的贴近他的喉咙,想要用刚刚长出的僚牙刺穿阴阳先生的脖子,喝光他的血。


      周岩被吓坏了,一动也不敢动。


      阴阳先生哀嚎道:「快去!快!」


      周岩这才动了动,小心翼翼,一步,又一步,走出了盐圈,缓缓走到阴阳先生的包裹前,翻了翻。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把足足有小指头粗的青铜钥匙,那把钥匙造型奇特,正方形,很沉,沉重到六岁的他要用两只手才能拿得动。


      阴阳先生最后的力气推开姑婆,将一条生路让给了周岩。周岩强忍恐惧,按照阴阳先生吩咐,打开后门跑出堂屋,凭著记忆朝地下室的方向跑去。


      周家的地下室很好找,他前些日子无聊的时候也去过,里面并没有什麽特别的东西。本以为要找到那扇阴阳先生所说的门会费一番工夫,可是他错了。


      那扇门真的很好找,就在地下室的最中央。至于阴阳先生为什麽会知道这扇门的存在,周岩没去多想,他喘著粗气,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著地下室中那扇不可思议的门。


      这道门只有两米高,半米宽,门,微微露出了一道缝隙,不知道是正要打开,还是准备合拢。门,实实在在地存在于地下室里,可是非常缥缈,无曙光粒子在进进出出。


      这就是阴阳先生说的鬼门?


      阴阳先生说对了,这所谓的鬼门,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只需要看一眼,一辈子都忘不掉。


      青铜制造的门,散发著冰冷彻骨的怪异寒意。门呈现塔楼状,在顶上,赫然写著歪歪扭扭的三个字——鬼门关!


      而门的最中央,有一个钥匙孔,周岩不敢耽搁,深吸几口气,将青铜钥匙插了进去。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响动,怪异青铜门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啪的一声轰然倒地,然后逐渐沉入了地底。


      周岩有些不砍相信眼睛,明明是一道门,怎麽会穿过混凝土,沉下去呢?他用脚踩了踩地面,顿时发出了结实的回声。


      没多久,门便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鼓起勇气又回到了堂屋,屋里灯光依旧,不过确实已经结束了。姑婆的身体倒在地上,散发著恶心的腐烂味道,而不远处,阴阳先生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没等周岩去扶他,阴阳先生说出了最后的遗言:「小朋友,拿到那把钥匙的人,就是我的衣钵传人。咳咳,这本书你拿走,我要死了,这是我的命。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是属于这里的,无论你躲到哪里,终有一天,你还是会回来……


      「因为那道鬼门,需要你,来关!」


      说完,阴阳先生便断气身亡。


      堂屋里的事,周岩无法解释,他第二天就跟著父母离开了河城,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十二年。


      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然而在几千里之外读书的周岩,最后,还是应了阴阳先生的遗言,鬼使神差的回到了河城就读高三。




      周岩的回忆录看到这里,我完全惊呆了。自己彷佛在读一本恐怖小说,完全不清楚该不该相信里面的剧情。


      心里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才稳定好情绪,继续往下看。


      第二篇回忆录讲述的是周岩十二年来的心路历程和纠结挣扎。他经过自己的推理,觉得阴阳先生的话里有话。


      而看他回忆录的我,也随之得出了一个跟周岩一模一样的结论。


      阴阳先生说,那扇鬼门,需要周岩,去关。


      可是周岩明明将鬼门关上了。


      不,或许周岩没有完全关上,他只是将钥匙插了上去,而鬼门,其实一直基于某种规律处于半开启状态。


      周家的地下室,居然有一道鬼门,这很令人感到古怪。所谓的鬼门究竟是什麽,也引起了我的思索。


      根据史料记载,鬼门关是一座牌楼,上面横书苍劲有力的「鬼门关」三个大字,是人死后道阴曹地府报到的第二座关卡。


      鬼门关两旁有十八个鬼王和把门小鬼把守,守备森严,钢墙铁壁,牢不可破。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也就是所谓的路引。


      在这张长三尺、宽两尺的黄纸上印有「为酆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酆都地府转世升天」,上面还盖有「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三枚印章。


      凡事人死后,即烧掉它,亡魂就拿著它到鬼门关,经查验无讹后,方能入关。


      上梯坎,有无常殿,内塑无偿、无常娘娘和保山大王。传说无常是因间捉拿亡魂的差头,旧时酆都都有许多无常的故事流传。而保山大王,是专管山间猛兽,保户人畜安全的山神。


      而在《聊斋志异》中,鬼门关前,塑有「阴曹地府」门亭,右侧外竖立一碑,隶书「此冥府也!」四个大字。


      准门两侧塑十八形象狰狞怪异、栩栩如生的鬼王,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而,路引一说起源于唐太宗贞观年间。


      丞相魏徵梦斩泾河老龙,唐太宗李世民受到牵连,而被阎罗王传讯到了地府,当阎罗王问明情况后,知道李世民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他不但文韬武略,而且安邦定国,创造了唐朝初年的盛事局面,于是决定放李世民还阳。


      临行前,阴天子委托阳天子把鬼国护照「路引」带回阳间,发给善臣善民,使他们死后凭此陆引进入鬼国首都——酆都,可以免受地域众鬼欺凌和刑罚折磨。所以自唐以后,路引就象圣物一样被流传了下来,从无变动。


      这种路引只有好人才能买到,作恶的人是买不到的。以前来酆都旅游的人,都要为家里的老人买一份路引回去,已表示自己的孝心。因此,以前疯都城李的路引非常流行,很多人就靠卖路引为生,使得酆都鬼城名声远扬。


      鬼门关前有心刻的十六大鬼,传说是阎罗王专门挑选一批恶鬼来此镇山把关的。他们对恶迹斑斑、恶性未改的亡魂也鬼盘查得格外苛刻、严格,不使一个蒙混过关。


      野史和古记载中,对鬼门的描述,倒是和周岩的话有些出入。


      难道这世界真的有地狱,真的有鬼?


      不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接著向下看回忆录。周岩来到河城后,就一直在调查鬼门的事情,他去了周家老宅,可是老宅已经被围起来准备拆迁了。拆迁的工程并不顺利,一直有传言在闹鬼,所以工人们罢工,老板也只好将地闲置起来。


      周岩潜入工地,想要找到鬼门,可是拆迁了一半的老宅居然成了附近的学校学生无聊时,出当试胆的场所,所以他便考入离目标最近的河城特高,偷偷观察。


      直到有一天,有三个河城特高的学生偶然开启了鬼门。根据周岩的纪录,那刚好是距离现在一个半月前。开启鬼门的那天,整个河城,大约一小半的人,听到了怪异的陶斯之声。


      就是从那天开始,周岩惊讶的发现许多人的背后,出现了淡淡的黑色影子,而那影子,似乎只有他自己能看到。于是他增加了调查的量,并研读了阴阳先生留给他的那本破旧的书。


      书中说,当大多数人听到莫须有的声音,就是鬼门大开的前兆,必须要杀掉打开鬼门的人,才能将鬼门关闭。


      周岩犹豫了,可是当他一次又一次的看到有人背后的影子越来越清楚,最终杀死宿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要杀掉那三个意外打开鬼门的学生,将一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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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3 11: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2 古怪的门


      门,两米高,半米宽,从里边不断冒出新鲜红如血的光。门,正中央,插著一把青铜钥匙。
      鬼门,大开著!


    ---------------------------------------------------------------------------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疲惫不堪的,谁死了,谁活著,其实并不会引人注意。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可有朝一日死掉后,地球依然转动不休。活著的人呢?依旧在自己的痛苦中煎熬。


      原本周岩决定杀人的事情,只是他的决定,没有人知道,可是在四十天前,河城接连失踪了三个人。


      张蕾,高三一班,算是我未曾见面的同学,也是第一个失踪的女孩。失踪时间是上个月的十六日,也就是四十天前。


      第二个消失的是李永,高一三班,失踪于上月十八日。


      第三个失踪的是高三二班的赵蕴,上个月的二十日不见踪影。


      而直到就连周岩也失踪后,学校才急著报警。


      警方调查了周岩四人,看到了周岩的日记本,这才清楚起来。心理专家判断,周岩患有精神障碍与妄想症,许多妄想症患者都会因为自己的主观臆断和幻觉,去杀死不相关的人。


      周岩被列为通缉犯,不过他说要杀掉的三个学生的尸体至今也没找到,警方怀疑,他将其绑架藏匿了起来,还没有下杀手。学校方面也封锁了消息,可是纸包不住火,特别是高智商人群聚集的河城特高,没过多久,消息就被学校的学生利用骇客手段获取,传播了出去。


      学校再三的下禁令,禁止任何学生讨论周岩的事情。


      不过事件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了四十天,周岩也失踪了三十五天,而我收到他的私信,也不过才十多天时间。这就意味著,十多天前,周岩还跟外界有联系,能上网,但是警员搜遍了整个河城,却完全找不到他。


      这实在有些不正常。


      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张蕾、李勇和赵蕴三人,真是被周岩绑架甚至杀死了吗?周岩现在又在哪里?他给我发私信的原因或者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曾经以为那只是他单纯的想向我分享某些东西,但现在看来,或许周岩,是想向我求救。


      不错,那肯定是一种求救信号,可是刚写完一半的私信,就被什麽突然打破,匆匆发了出去!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电脑萤幕,猛的脑袋里想到了什麽,又调出了从前的资料。这个事件中,最主要的人物,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有四个。


      一九八四年,也是二十九年前,周武,将杨雪的外婆羁押在地下室里当性奴。


      二十年前的一九九三,周钰将林梦的母亲藏在地下室生产,并杀了她。


      十二年前,周岩姑婆尸变,六岁的他跑去地下室关闭鬼门。


      还有一个叫周磊的家伙,他杀了酒托女后,证据证明,周老逃回了老家已经拆迁的祖宅,躲在了地下室,最后才被逮住。


      住四个故事,分别发生在四个年代、四个人身上,可是他们有两个共同的相同处,那就是都姓周,都和周家的地下室发生了关键。


      而根据周岩的回忆录,周家的地下室,赫然藏著一扇诡异的鬼门。


      从手里得到的讯息可以初步推理,周岩提到的阴阳先生早就知道鬼门的存在。或许,那个阴阳先生,甚至历代得到衣钵的传人,一直都是关掉那扇鬼门的关门人。而现在的衣钵,已经传到了周岩身上。


      鬼门到底是什麽,我不清楚,但是这不影响我的判断,河城特高附近唯一的拆迁工地,就位于它一公里外,我不久前才去过的那一处。里面的描述,跟周岩对周家老宅的描述一模一样,那里被拆掉一半的老房子,肯定便是周家的祖房。


      祖屋下面的鬼门,一直以来在历代阴阳先生的维护下,影响范围没有出过周家。但是阴阳先生死了,现在的周岩什麽也不知道,离开了十二年。


      而张蕾、李永汉赵蕴去了工地的地下室试胆,因为某种原因,意外触发了鬼门。令本来半开半启,影响不大的鬼门大开,而所有听到了陶斯之声的市民,全都受到了影响。


      这影响就只有一个,让他们内心深处的罪恶种子发芽,令他们做过的罪恶事情变为了身后的阴影——背后灵。


      背后灵吞噬人们内心的黑暗,逐渐长大、实体化,最终将宿主吃掉。


      而直接去过地下室,近距离接触过鬼门的周磊、周岩、周钰、周武甚至尸变的姑婆身上发生的怪事,一切都与那扇门有关!


      我不信有地狱,不信有鬼,所以,那扇门,绝对不寻常。可是自己,为什麽在听到了陶斯之声后,变异成能够看到别人背后灵的体质呢?


      为什麽,自己是例外的?我沉默了半晌,仍旧没有头绪。


      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指向了周家祖宅。看来,自己有必要再去那里走一趟了!


      我朝外看了看,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自己收拾好,随便翻了些零食填饱肚子,然后走出宿舍。找了个低矮些的墙壁,翻墙出河城特高,缓缓朝著那个拆迁工地走去。


      天空黑压压的,暗沉的空气流淌在四周,显得有些冷。我裹了裹外衣,稍微加快了脚步。工地的门依旧半开著,我径直穿过空地,小心翼翼的进了半倒的周家宅院。屋里的东西已经被搬走了,只剩空空的墙壁,和屋顶上的许多破洞。


      手机LED灯的光芒在这翻滚的黑暗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依著周岩回忆录里的记载,我走过堂屋,绕了几圈,果然看到了一扇通往下方的门。这扇门很小,金属轴承早已锈迹斑斑,但仍旧能发现最近频繁开合的痕迹。破旧的柴木门后方是木头阶梯,木板腐朽严重。


      我小心的往下攀爬。


      这个地下室大约三米高,很快就到了底。下方的空间比想像中更大,手机光在这个足足有百平方公尺的范围里只能勉强的提供光亮。我扫视周围一眼,并没有看到特别的东西。


      周家搬离后,所有东西都带走了,地下室除了满是垃圾外,就什麽也找不出来。地上的垃圾显然都是附近学生们制造的,洋芋片包装、可乐罐,全是探险试胆的最佳零食。


      在地下室的最中央,我找到了挖掘的痕迹。那个坑足足有三米深,是用铲子挖出来的,挖出的土又全部填埋了回去。我用脚初步的测量了一下坑的长宽,心算后,得出了挖掘物至少有两米高,半米宽,厚度足有一米多。


      这和周岩形容的那扇鬼门极为相似。


      该死,鬼门居然已经被挖走了!


      我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孙老头曾经说一个多月前,在一个工地挖出了个宝贝,是一扇金属制作的门。那个门上画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怪物,一个个可怖得很,于是他把那扇金属门弄回了家。


      该死,自己怎麽把这个给忘了!真是心不在焉,听那萝嗦的孙老头讲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难道,现在那扇鬼门,就在孙老头家里?


      可是孙老头的背后,明明就没有背后灵,他跟鬼门接触了那麽久,也没见遇到过怪异事情。


      他那里的那扇门,究竟是不是周岩回忆录里提及的鬼门,必须要去确定一下。


      我用手机将地下室的各个细节都照了相留存为资料,准备以后蕤时翻看,然后走了上去。


      刚一出门,眼睛就瞥到了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躲著一道黑漆漆的影子,我心里一沉,默不作声的往前走,暗中摸索著藏在身上的手枪。


      又往前走了几步,还没等自己行动,那个黑影已经尖叫一声:「哇,老鼠!」然后整个人都朝我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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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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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3 11:0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我悄悄松开枪托,正准备躲开黑影,可是那家伙速度实在太快了,我防不胜防的被她给推进了脚后的坑里,脑袋撞上了松软的土,臀部一阵疼痛。


      「啊,夜不语,你没事吧!」女孩惊慌失措的在坑上面大叫。


      我郁闷的冷哼了一声,「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能没事吗?方悦,你怎麽在这里?」


      「我今天早上晨跑,见你鬼鬼祟祟的翻墙跑出去,以为你是准备去和哪个帅哥约会,一时间八卦心突然冒了上来,灵机一动就跟踪你了。」方悦大刺刺的将完全是触犯了法律的行为给说了出来。


      「都跟你说了,我的性取向正常得很!」我对她实在无语了,这家伙死脑筋一个。自从第二次见面,就将我看做是Gay,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有我这麽帅的Gay吗?


      「对不起嘛,我拉你上来!」方悦到处找了一下,向著坑里扔了块木板,「来,用它爬上来。」


      我没好气的看著那只有半米长的木板,她以为我是掉水里了,可以靠著木板往上浮嘛?以她的智商,当初河城特高的主考官肯定放水了,不然怎麽进得来!


      自己手脚并用准备爬上去,突然,我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不对,那坑似乎有些不对。


      我仔细的打量周围的土层,翻开的土上,似乎有液态氮冰冻过的痕迹。


      奇怪了,为什麽会这样?


      我向上看了几眼,确定自己的位置后,猛的意识到,这个坑,不正是莫菲的父亲被埋的地方吗?


      一个可怕的想法,逐渐的在心底深处横冲直撞。我打了个冷襟,连忙爬了上去,使劲的朝外跑。


      「你要去哪?」方悦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


      我冲她大叫道:「你快回学校去,要出大事了。不要跟著我,会有危险的!」


      可这明显听不懂人话的女孩,还是跟在了我身后。


      出了工地,费了好一阵工夫才找到一辆路过的计程车,我拉开门,方悦老实不客气的第一个爬上了坐位。


      我也上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后,瞪了她一眼,「你跟著我干嘛?」


      「虽然不知道你想干嘛,但是看起来似乎挺有趣的。」方悦耸了耸肩膀,一脸当定了牛皮糖的嘴脸。


      我没有再理会她,这种人,越是理她,她越得意。


      心里翻江倒海的在思索著刚才的猜测,如果那是真的,那麽周岩的私信不但在向我求救,而且十有八九,他早就有了危险。


      孙老头的房子离周家老宅只有五公里,很快就到了。我下了车,冲向河堤,天已经大亮,孙老头搭建的房子周围静悄悄的,一切,彷佛都死了。


      身旁的河水不停流淌,本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也像是电影在放慢镜头,变得不那麽刺耳起来。


      「奇怪了,怎麽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有些对不上?」方悦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河水,奇怪道。


      「那是扰流现象。」我皱著眉头回答。不错,正是扰流现象,只有空气里弥漫著看不到的大量能量,才会造成这麽怪异的现象。


      「能量扰流现象只会出现在经典物理学的假想里,现实中怎麽可能出现!」方悦不以为然的认为我在开玩笑。


      我几步走上去,一把推开了孙老头的房门。这老头的家一进门就是卧室,床上,孙老头侧身躺著。


      「孙先生,我有事想问问你!」我伸手推了他一把,结果孙老头的身体被我接触到的地方,居然塌陷了下去,彷佛我摸到的不是人的肉身,而是一团稀泥。


      方悦尖叫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淡定的看著孙老头腐坏的尸体,皮肉能烂成这副模样,至少也死了有一个多月了。可是,昨晚他明明还和我们坐同一辆车,昨天他还从周家老宅前救了晕倒的便衣警察,昨晚他还带我们去找莫菲父亲的尸体……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真看到了鬼?还是说,那都是因为鬼门上不断辐射出的奇异能量?


      我瞪大了双眼,又用力揉了揉。周岩从地下室出来后,似乎和我一样,能看到人背后的阴影,可我到底是怎麽了?


      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环境,我才发现在孙老头的屋子里,有许多半透明的影子在不断飞来飞去,刺激著我脆弱的神经。影子的来源,全都位于屋后。


      我缓慢的挪动脚步走到了屋子后面,顿时,自己和跟屁虫方悦,全都傻了。


      只见那屋子后方,本来不大的地方,正中央摆著一扇门,一扇散发著诡异光线的门。门是青铜制造,最上头歪歪扭扭的写著三个我本该分辨不出的自。但是只要人看到后,就会懂那些字的涵义。


      「鬼门关!」方悦读出了那三个字。


      门,两米高,半米宽,从里面不断冒出鲜红如血的光。门,正中央,插著一把青铜钥匙。


      鬼门,大开著!


      我的视线从鬼门上稍微移开,转身,望向了卧室方向。


      「出来吧,莫菲,我知道你躲在那边。」我握著枪,淡淡道。


      「莫菲老师,你也来了?」方悦眨巴著眼睛,高声喊道。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擦著我的肩膀射击过去,莫菲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夜不语,慢慢把枪放下!」


      我无奈的苦笑,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那个女人。论枪法,自己拍马都跟不上她。


      本来想解决了鬼门的事情再去搞定她的,谁知道,她居然早就已经将算盘打到了我的身上。


      方悦被枪击给吓呆了,整个人愣在原地。我一边苦笑,一边将侦探社配给的枪放在地上。


      莫非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她看著我的脸,没有表情,「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不错,我偶然发现埋葬你父亲的土层里,居然有液态氮浸泡的痕迹,联想到那日你一个人验尸,不让人插手,我就怀疑上你了。」我撇撇嘴,「恐怕,你也早就留意上了我。」


      「不错,没有人告诉你,应该藏拙吗?你在我面前展现自己的高智商,炫耀自己的丰功伟业,连续破获了两个重大疑难案件时,我就知道自己早晚要暴露的。」莫菲叹了口气,「如果想不暴露,就必须要先杀掉你!」


      「莫菲老师、夜不语,你们究竟在说什麽?」方悦用颤抖的声音问,「怎麽你们都有枪,是在表演吗?」


      「方悦,她可不是什麽老师,而是河城的女警官,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凶手大人。她,可是杀了自己的父亲。」我冷哼道。


      「看来你是真的全都知道了。」莫菲脸抽了抽,「那个男人,本来就应该死!」


      「那警局的小张呢,他是你杀的吧,因为他发现了你父亲的尸体?」我问。


      「不错。」莫菲点点头,一副胜券在握。


      「那孙老头呢,也是你杀的?」我又问,「周岩被你逮住了,他在哪儿?」


      「夜不语先生,你的问题似乎有些多了,我可没兴趣回答你。」莫菲将枪口扬了扬,「你真以为现在是侦探剧,凶手就有义务告诉你一切?」


      她用冰冷的眼神看了方悦一眼,「小悦悦,你不该跟著夜不语乱跑的,难得碰到一个兴味相同的人。」


      方悦被她眼神里充斥的残忍,吓了一大跳。


      「你们俩都要死了,说说遗言吧。」莫菲笑著说,「作为典型的反派人物,这点自由,还是要给你们的。」


      方悦傻著,浑身都怕得颤抖。


      我却也笑起来,「周岩的回忆录,你看过了,对吧?」


      莫菲点头。


      我笑得更开心了,「他能看到人背后的影子,不过很巧,我莫名其妙地也看得到。这个屋子里,刚好有一个人的背后,也有影子。」


      莫菲的脸色猛的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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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3 鬼门内


      身旁的红色光粒子,每一粒都彷佛一个魂魄,不断有光粒子掉入脚下的血池,掀起淡淡的涟漪的同时,总会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背后灵那麽高兴呢。」我看著她,「莫菲小姐,不信你自己瞅瞅,你的父亲,就站在你的背后。」


      或许是因为鬼门的催化作用,我的眼中,倒映著莫菲窈窕的身影。在她背后,一个漆黑的影子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大,很快,就变成了人形。


      「你唬我!」莫菲嘴里说不信,可是她明显信了。这家伙对河城发生的事情,恐怕比我想像中知道的更多。


      没等多久,她背后的影子就从半透明变得有了明显轮廓,是个男人的轮廓。它的影子藉著屋后的光线,投影到了莫菲的脚底下。


      莫菲浑身发抖,她再也顾及不了我俩,猛的转过了身。


      「爸,就算死了,你都不肯放过我!」莫菲的眼里流露出恐惧和慌张,她连续扣动板机。


      她父亲的影子已经完全显露出了模样,僵尸似的飘浮在空中。藉著鬼门的力量,就连本来看不到背后灵的莫菲与方悦,都能看到背后灵的存在了。


      子弹在屋子里横飞,而唯一的出口就在莫菲的背后。这个女人我打不过,再待下去,极有可能被乱射的子弹击中。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一个了!我瞥了一眼透著红光的鬼门,示意方悦跟我一起进去。


      方悦摇著脑袋,一个劲的拒绝,可是她的拒绝随著一颗子弹射过来,险些打中了她的脑袋而结束。


      我俩不再犹豫,趁著莫菲正混乱的时候跳入了鬼门中。


      红色如血的光,混乱了视线,也吞噬了我们的身体。


      我的眼前一暗,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能看到周围的环境。那是一片一片的光,红色的光,无数光的粒子浮在眼前,只要一个动作,光就如同尘埃般,乱七八糟的飘飞移动。


      「这是哪里?」方悦紧张的拽著我的胳膊。


      「应该是在鬼门内!」我回答。


      「该死,这是怎麽回事!」女孩郁闷的叹气。


      「我早就告诉你回去,不要跟著来了。」我瞪了她一眼。


      方悦缩了缩脖子,「我怎麽知道会这样!还不是怪你,如果你不说要出大事情的话,我才不会跟来。对了,你说的大事,就是莫菲老师的事情?」


      「不是!」我摇了摇头,乾脆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哇,世界上居然有这麽奇幻恐怖像是电影的事情发生,简直是太刺激了。」方悦没心没肺的听得眉飞色舞,完全忘了刚才的害怕劲儿和现在的处境。


      「所以,我才说会发生大事。」


      我扫视著鬼门四周,自从进来后,就再也无法辨认方向了。鬼门内似乎是一个小世界,又或者异世界,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朝哪个方位走。


      「莫菲逮住了周岩,而且知道了鬼门的事情。她利用鬼门杀了自己的父亲,而只有周岩,才能关掉鬼门。」


      「如果鬼门继续大开著,会发生什麽事情?」方悦惊讶的问。


      「河城在一个多月前,第一次出现陶斯之声,而隔了不久,我来了河城,也同样听到了陶斯之声。我不清楚鬼门发出陶斯之声究竟是多久才会有一次,但是鬼门肯定是透过那个选择性的高频音来影响人类。如果不把门关上,听到陶斯之声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我回答。


      「而且范围会越来越广,听到声音的人背后会逐渐出现背后灵,背后灵成长壮大后杀死宿主,不断循环!最后,恐怕整个世界都会毁灭!」


      「真有这麽玄乎!」方悦吓得缩了缩脖子。


      「不知道,谁知道呢,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伸出手想要摸摸附近的光粒子,可是什麽都没有摸到,「不过根据推测,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那我们该怎麽找到周岩?」方悦眨巴著眼,一脸担忧,「如果莫菲老师早就将他杀掉了呢?」


      「我觉得,周岩死掉的可能性很小。他很机灵,十有八九也逃进了鬼门里!」我跺了跺脚,脚架很结实,也是红色,看不出究竟是用什麽材质铺成的。


      「这也是你的推理?」方悦问。


      「不。」我摇头,「是直觉!」


      「直觉啊。」女孩仰头,深吸了口气,「夜不语,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会不会死?」


      「不会。只要跟著我走,不要离开太远,说不定我能带你出去。」我低头看起了路,「这个鬼门应该是人造的,而不是天然形成的,而且上面的雕刻与模样,符合传说和史料中记载的鬼门关,或许里面,也是根据古代流传出的鬼门布局。」


      「你的意思是说,这鬼门,其实是根据民间传说制造的?!可是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能力呢?」方悦问。


      「不,恰恰相反。或许,是有人进入过这扇门,又出去了,所以才留传出地狱以及鬼门关的传说。」我缓缓道,「莫菲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故意将周岩的日记发给我。她成功的将我引入了自己的圈套里,不过没想到,自己反而中了鬼门的圈套。


      「周岩回忆录里的后几篇,详细的记载了阴阳先生给他的书籍里关于鬼门关的情况,我全都记在了脑子里。」我对方悦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跟我走,一部也千万不要走错,否则,你就会永远迷失在这里,再也无法出去。」


      「什麽啊,原来你知道出去的办法,还故意吓得本人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方悦连忙将我的胳膊死死抱住,「这个胳膊就是我的了,说什麽我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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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4-3 11:11: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没再理会她,在脑子中仔细的回忆周岩描述的一切。


      当进入鬼门后,往前走三步,往后退两步,然后再朝右转,一直走五十步,停下,转向左边再走五十二步。每一步都不能大,也不能小,必须只能是一米。


      如果严格按照特定的步伐,就会看到一座大殿。


      我严谨的以脚步寸量著距离,每一步,都是精确到了一米才踏下。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将一百零七步走完。


      刚踏出最后一步,眼前赫然开朗,果然有一座殿堂出现在了眼前。


      这座殿堂上方写著三个仍旧古怪的大字:「廖阳殿」。


      我指著这座宏伟的宫殿,对方悦说:「据传说,这里应该是名山廖阳殿前,你看,那里有并列的三座石拱桥。三座桥均建在平地上,大小、形式完全相同。」


      女孩随著我的手指望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三座桥。


      三座一模一样的桥。每座桥宽仅仅只有四尺多一点,两侧护栏上雕刻著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桥面略呈弧形,用青石铺砌,两端各有两级踏道,桥下有一个方形水池,池底和桥壁均被条石嵌砌著。


      「据资料记载,这座桥建于明代洪武年间,为明朝蜀献王朱椿建在廖杨殿前的观瞻物,距今已五百馀年。后被佛教徒改了一个很出色的名字,叫做奈何桥!」我继续解释。


      「奈何桥!」方悦惊讶的叫出了声,「这就是奈何桥?」


      「不错,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奈何桥。桥下石池也很有名,被称为血河池。」我看著血河池,池中的水碧波荡漾,似乎一点血的感觉也没有。可是一旦有红色光粒子落下,血池的水便会变红。


      随著光粒子被吸收在池水里,我甚至能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凄厉叫声。


      「奈何,是佛教所说的地狱中的河名。据《宣示志》第四卷对此的记载,行十馀里,至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观问习,习曰:『此俗所谓奈河,其源出地府』。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我对方悦说起了野史来。


      「因河上有桥,故名『奈何桥』。桥险窄光滑,有日游神、夜游神日夜把守。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恶人鬼魂堕入河中,就好似《西游记》第十回中的描写:『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不由让人想到音间奈河的恐怖。」


      「说得文诌诌的,还好本小姐智商高,古文好,听得懂。」方悦迟疑了一下,「前面什麽路都没有,我们不会是要过那座桥吧?」


      「宾果,不小心被你答对了。」我耸了耸肩膀,「可惜没有奖励。」


      方悦吓了一跳,「真的要过桥?可是我没在桥上看到老女人孟婆啊,而且煮孟婆汤的锅也没看到。上了奈何桥后,我们会不会忘记一切?」


      「我哪里知道!」我苦笑著摇头,「根据民间传说,人死后亡魂都要过奈何桥,善者有神佛护佑顺利过桥,恶者被打入血河池受罪。《酆都宗教习俗调查》一书对此有过详细的描写。


      「奈何桥,桥分三坐,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鬼拉往桥下的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每年香会时,香课争以纸钱或铜板掷入池内,并以炒米撒入池中,以为可以施给饿鬼。许多老年香客,喜欢从上走过,以为走过此桥,死后可以免去过奈河桥之苦。」


      方悦偏著头,用力的点了点,「就是啊,现在几乎每间庙里都弄了个奈何桥,甚至一些庙里僧尼们生财有道,为了捞取更多钱,故意在青石桥面涂上桐油、蛋清,让过桥的香客,尤其是老人家和女人小孩更难过去,常常有人摔倒在桥上。每个人在桥面上摔倒了都诚惶诚恐,只好拿钱消灾了事!」


      「好啦,事实证明,民间传说都是假的。奈何桥上既没有孟婆,也没有孟婆汤,都是故人以讹传讹,编出来的。」我带著方悦走到奈何桥前,神色有些黯然。


      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子在临死前,藉著古诗对自己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可是这空空荡荡的奈何桥上,竟什麽也没有,更加没有那个在奈何桥头,一直等著,想要等到我终老后,一起过桥的女孩。


      鬼门关前,奈何桥畔,不过是人类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顺著脚下唯一的一条青石板路,来到了三座奈何桥边。


      「我们要走哪一座?」方悦抬头问著我。


      「让我想想。」我将脑袋里纷飞的思绪扔掉,仔细想起来。


      其实,按照最早记载,眼前的三座桥都有各自的用途。


      「据传说,奈何桥中间的一座桥用来验证好人和坏人,而左边桥是金桥,右边桥是银桥,过金桥的能升官,走银桥的会发财。不过这三座桥,在周岩的日记本的记载中,只有一条是生路。」我缓缓道,「走了另外两座,便会瞬间化为飞灰。」


      「三分之一的机率,不错,比中彩票高多了。」方悦撇撇嘴。


      「还好,我知道正确的是哪一座。」我毫不犹豫的踏上了最后一座桥,刚走上去,就停下了脚步。


      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再往前又踏了一步,我转身吩咐方悦:「过这座桥,必须三步跨过桥面,多一步,少一步都不行。男性先迈左脚在前,女性先迈右脚在后。夫妻或恋人手牵手,男左女右,一起九步走过桥面。如果违背了这个规定,就会立刻死掉,魂魄也会落入血河池,永世无法论回。」


      我说完又补充道:「虽然轮回什麽的,太玄乎了,我不太信,可是死掉的可能性,倒是挺大。」


      身旁的红色光粒子,每一粒都彷佛一个魂魄,不断有光粒子掉入脚下的血池,掀起淡淡涟漪的同时,总会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令这全是红色的世界,显得无比阴森诡异。


      我完全不清楚这道鬼门的原理,甚至不清楚它究竟是基于什麽科学理论而存在的,如果它真的是人造物,究竟是什麽人,能够有这麽大的神通,将鬼门制造出来。


      而造出它,又到底是用来干什麽的呢?


      这些,越想越令我无法释怀。鬼门有关门人,就是阴阳先生一系,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假如侥幸逃出生天,我一定要逮住周岩,好好问个清楚。


      方悦跟著我,想方设法连走三步,终于越过了奈何桥。


      就在越过桥的一瞬间,身旁的一切都变得不同起来。


      四周突然变得明亮,眼前出现了一条怪异的隧道,隧道中红光翻滚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变淡,最后彻底的消失。


      朗朗晴空下,原本寂静如死的空间里充斥喧杂的声音。几道阳光射在了我们两人的身上、脸上,以及发丝上,温暖得难以置信。


      我和方悦就这样呆愣著,保持著跳跃的姿势。


      恍惚的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发现,我们不知什麽时候来到了一条十字路口的中央。附近熙熙攘攘的人走来走去,很多人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我俩,开始指指点点。


      我的眼珠随著周围陌生人的移动而移动,花了好长时间,才处理完视线带来的讯息。


      这是现实世界的十字路口?已经出了鬼门关里的空间?得救了?


      我的反应弧在长久的等待后终于得出这一连串的结论。


      「逃出来了,逃出来了!真的逃出来了!」而方悦也眨巴著眼,激动得跳起来,大吼大叫,死里逃生的感觉时在美妙得难以描述。


      街对面大钟的时针,喀哒喀哒的响著,缓缓移动到了九点十五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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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尾声


      所有接触过鬼门的人,都出现了问题,没有人例外……难道,自己也无法例外吗?
      我缓缓的转过了头……


    ---------------------------------------------------------------------------


      回去后,一整天,我都是晕乎乎的,只要脑子一停下,就会不知不觉的睡著,可想而知,只是在那鬼门关的空间里待了几个小时,就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


      睡梦中,耳畔充斥著令人心灵惊悚的恐怖吼叫,又像许多尖锐的哨子在不停的吹响,我挣扎著,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我怕得要命,彷佛全世界都毁灭了,只剩我孤零零的站立在精神废墟上,无法前行。


      「喂喂,醒一醒。」


      有个好听著声音传入了耳道,将我从孤独的世界中拉扯出来。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睡眼,只看清一个窈窕的身影在推攘自己。


      「下课多久了?」朦胧的记得,自己已经回到了河城特高,只是没有离去,因为还没有找到周岩的踪迹。


      「已经很久了。」推我的人是方悦,她的声音充满听觉神经,清泉般,少有的好听,「大约有一百多年。」


      「不会吧!」我脑袋还处于麻木状态,立刻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世界呢?」


      「毁灭了。」女孩轻笑的声音传来,她捂著嘴巴,笑个不停,白皙的脸庞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你都睡到世界末日了,就好好地和我在毁灭后的世界里活下去吧,亚当先生。」


      「夏娃小姐,你就算被恶毒的蛇诱惑,也无法再开口吃苹果了,指望我俩繁衍人类,是不可能的!」我耸了耸肩膀,总算清醒过来。


      「对哦,我都忘了,你喜欢男人。」方悦又逮著这个说法不放了,这个死腐女!


      我瞪了她一眼,「再诬陷我,我就找个恶心的老家伙把你嫁给他。」


      「切!」看著我眼神里的威胁,方悦缩了缩脖子,「对了,你听说没有,莫菲老师,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蔚蓝天空,感觉光的粒子充满了眼眸。


      昨天早晨九点十五分,我们从鬼门关逃出生天后,我马不停蹄的就赶去了孙老头的家,可是,鬼门已经失踪了,只留下昏暗的屋棚,以及尸体已经冰冷的莫菲。


      莫菲的身体冰冷得很,彷佛浸泡在液态氮中,就连骨头都脆了,轻轻一踩,就会碎掉。没人相信她会杀死自己的父亲,就连我,在调查后,也没有发现她的动机。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乾净的。


      查不到,也不代表莫菲的父亲,那个所有人都说是慈父的中年人,就没有对自己的女儿做过惨忍的事。


      带走鬼门的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周岩。他是鬼门这一代的关门人,或许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我想要找到他的行踪,甚至在孙老头的屋里贴了联络方式,让周岩看到后联络我。


      而我,准备再在河城,待三天,等他三天。


      因为鬼门这道奇异的门,是在是太诡异、太神秘了,光是我所知道的功能,就足以令人恐惧。谁知道,在它身上,还有什麽其他秘密呢?


      「你已经知道了?」见身旁的我居然没有表情,她疑惑的问。


      「当然,我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我叹了口气。


      自从鬼门失踪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人背后的阴影,或许是鬼门关上了,负面影响也随之消失,而自己的心,却老是有些不太安宁。


      明明事情已经结束了,为什麽还会心绪不宁呢,难道我忘记了某些事?


      「昨晚,我遇到了一件怪事哦。我和朋友出去玩,他租了一辆车,开到加油站拿钱让我去加油。」方悦又说。


      我没好气的道:「你的神经有够大条的,早晨才从鬼门关逃出来,晚上就跑去混朋友圈了。」


      「那是当然!嘿嘿,如果神经不大条的话,怎麽能吃透涉及矿物加工业和植物学研究领域的课题方向呢。」这家伙不无得意的再次申明起自己一直在做玻璃和百合方向的研究,「对了,你别岔开话题,听我说完。加油员加完油后,我们就开车走了。明明找回的零钱握在我手心里,我也仔细数过,可是当我将找零递给管帐的朋友时,所有人都愣了。」


      我完全不想听她的故事,便扬头看了她一眼,可是就那一眼,我的眸子猛的一凝,脸色也顿时大变!


      「你知道吗,真是太怪了,那些找零,居然全是冥币!真可怕呢,联想到明天就是传统鬼节,鬼门关就要开了,可吓了我们一大跳。」方悦摇头晃脑的说著,她眨巴著眼睛,见我看她的眼神中满是惊骇,不由奇怪的问:「夜不语,你干嘛这麽看我?虽然我确实是美女一枚,可也禁不起你这麽看的。


      「不对!」方悦突然打了个颤,全身发冷,「你在看我的身后……我后面有什麽吗?」


      她侧头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整张脸,都变得煞白起来。


      方悦苦笑著,将头缓缓的移回正面,深深吸了口气,「你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和我一样?」


      我用僵硬的脖子点了点头。


      「夜不语,有一句话你说对了,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乾净的……就算是我,也不例外。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啊。」


      她苦涩的笑容越来越强烈了。


      自己也终于意识到了,我忽略掉的东西——所有接触过鬼门的人,都出现了问题,没有人例外。


      因为没有人,是乾净的。


      方悦的背后,有一个男人,一个和她年龄相当的男生。这个男生正在她身后,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的背后灵是他,我一丁点都不意外。夜不语,你不是问过我,为什麽要在高三转学吗?因为我这个人三八得很,也八卦,说了些伤人的话,结果他就自杀了。有时候语言,真的能杀死一个人呢。」


      方悦扬起脑袋,想起了什麽,又盯著我的眼睛,「最后一个问题,你真不喜欢男人?」


      我摇头。


      「切,真没意思!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等你屁股被人拧上一把,回头一看,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正害羞地对你回眸一笑,眉毛和嘴角都很欢快地往上扬以后,你的性取向就变了。」


      方悦的嘴角露出了最后一丝笑,笑容还没消失,她的背后灵已经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女孩艰难的想要看我最后一眼,可是她的视线,最终却停在了我背后。


      猛的,一股毛骨悚然的冷,充斥了我全身所有的皮肤、肌肉、细胞,甚至毛发。


      所有接触过鬼门的人,都出现了问题,没有人例外……难道,自己也无法例外吗?


      我缓缓的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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