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衰 2023-5-29 18: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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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1 18:3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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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绝非浪子 于 2014-7-21 18:32 编辑
卷六狩猎狂徒
引子
一
在太阳还没照耀第一道曙光,光与暗交汇的黎明时分,随着雾气的消散,一道人影渐渐显现于清雅幽静的酒店后院之中。
一名妖艳的女人快步向人影靠近,随着步伐摇曳的秀丽长发上,有一双调皮的耳朵伸出发鬓,使她看上去就像一只神秘的妖精。而且这妖精的脸庞上,还流露出一股既诱惑又令人感到不安的邪气。
如妖精般的女人走到人影前,单膝跪下敬畏道:“BOSS,那个人已答应协助我们将姓相的铲除,一切均按照计划进行当中。”
那个被称为“BOSS”的人,正在欣赏即将到来的日出,没看对方一眼,毫不在意地说:“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女人皱眉答道:“翼蛇虽说会将姓相的引来酒店,但他向来我行我素,连BOSS的命令也敢阳奉阴违,能否乖乖地配合也不好说。”
曙光初现,一只辛勤的蜜蜂飞出蜂巢,按照太阳的指引,开展新一天的工作。当它从BOSS身前飞过时,一道急速的气流扑面而来,它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失去自由。
BOSS瞥了一眼被自己以两指夹住的蜜蜂,淡漠说道:“蜜蜂是最忠心的战士,为了族群的利益,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将尾刺刺向敌人。虽然这样会令它们失去引以为傲的武器,甚至是性命。我只需要像蜜蜂一样的战士,那些不听从命令的人,就跟失去爪牙的猛兽一样,连生存的资格也没有。”
“是的,BOSS,我知道怎么办。”女人唯唯诺诺地点头,“等把姓相的解决后,我会送翼蛇到地狱陪伴他的父亲。”
“这个主意很好,不过恐怕你还没这个能力。”BOSS说着猛然回头,眼角瞥见远处发出的一点亮光,遂冷笑道,“似乎有人拍了张不该拍的照片。”
“我立刻去把她杀掉。”女人抬头望向刚才发出闪光的地方,但没敢站起来,静默地等待对方批准。
“别着急,虽然我这模样不适合被别人看见,也不方便让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过她对此毫不知情,只是不小心将我们摄入她的风景照当中罢了。”BOSS再望向初升的旭日。
“但是照片一旦流出,很可能会暴露BOSS的身份。”女人一脸焦虑。
“我没说要放过她。”BOSS泰然自若道,“或许你能利用她玩些花样,把姓相的小朋友引过来。”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女人露出阴险的笑容。
二
发奎独自坐在保安部,边把玩手中的香烟,边呆望着监控录像屏幕。身为保安部经理,他本可不值夜班。但昨天刚有个同事辞职,暂时还没新人替补,人手一时安排不上,他只好亲身上阵。在新保安入职之前,他大概还得继续这份无聊的差事。
他取出手机查看时间,此时已将近凌晨1点。这里虽然是酒店,但位于远离市区的大屿山,一般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入住,所以屏幕上也没见什么动静,大部分房客已回房间休息。
用手机上Facebook看了一会儿留言后,他就准备去巡楼,顺便抽根烟。酒店只有部分场所可以抽烟,但这些地方都有其他同事值班,自己好歹也是个部门经理,被别人发现他偷懒可不是件好事。因此他打算到楼顶抽烟,反正那里也是他要巡查的地方。
正当他准备动身时,突然发现屏幕上出现一个人影。
那是电梯里的摄像头所拍到的画面,通过屏幕可以清楚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走进电梯。发奎认得这个女孩昨天才入住酒店,而且她此时的举动十分怪异,不禁停下脚步。
女孩进入电梯后,弯腰把脸凑近控制板,连按了好几个楼层,随即立正身子贴背电梯里面的角落。约莫过了10秒,见梯门仍没有合上,她便疑惑地走近梯门,突然以夸张的动作探头到门外查看,然后又退回电梯里并一再退步,缩到控制板旁的角落,似乎在躲避某人。
又过了十余秒,电梯门仍没有丝毫动静,女孩便好奇地走近梯门往外瞄了几眼,突然跳到门外。她在门外前后移步,遂背贴墙壁站在门外左侧。虽然在闭路电视中,只能看见一条手臂,但足以说明她并没有离开。
之后的画面就更奇怪了,女孩在门外举起双手,脸容轻松地转身返回电梯。她再次弯腰凑近控制板,将所有楼层的按键都按个遍。然后,她又走出电梯外,面向右侧晃动双手。虽然闭路电视没有声音,但光看画面就能知道,她似乎在跟别人说话。
女孩在电梯外手舞足蹈好一会儿后,便从电梯左侧离开。她离开后没多久,电梯门徐徐关上。虽然在画面没能看见电梯移动,但不停熄灭的按键灯说明电梯正在下降。
女孩的举动让发奎感到疑惑,她似乎在跟别人说话,但在画面中自始至终也没有其他人出现。
“或许是嗑药了吧!”发奎没再理会此事,拿起手电筒准备到楼顶抽烟。他万万没想到刚才所见的画面,竟然会是一宗诡秘命案的开始。
第一章短裙美腿
安琪步出欣澳地铁站,抬头望向正下着微微细雨的天空,抱怨道:“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趟,竟然碰巧下雨,我还想去迪士尼呢!”
“你多大的人了,还去迪士尼干吗?”拖着行李箱的榴莲白了她一眼,“那地方到处都是人,干什么都得排队,一天下来除了排队啥也没玩上。”
安琪嘟起嘴说:“不去迪士尼,难道去宝莲寺吗?我们又不是公公婆婆,谁会去那种地方。”
“哪里也不去,我们待会儿就待在酒店好了。”榴莲咧嘴笑道,“反正这次的重点只在于酒店的自助餐。”
“就知道吃!”安琪一脚踢向他的小脚肚,遂挽着溪望的手臂撒娇道,“我不管啦,好不容易才请了两天假出来玩,一定要去迪士尼!”
“去也得等停雨后才能去呀。”溪望无奈笑道,遂扬手截停一辆蓝色的士,“先去酒店跟见华会合吧!”
三人冒雨跑向的士,正准备上车时,突然有一个背着背包的男人从旁边蹿出,先他们一步打开车门钻进车厢。安琪正想开骂,却见男人朝他们招手,仔细一看便认出对方是韩暖。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安琪愕然问道。
“雨越下越大了,先上车再说吧!”
韩暖不断催促,而且雨势渐大。榴莲也没管同伴反应,将行李塞入车尾厢,便钻进副驾位置上避雨。溪望及安琪见状,亦只好先钻进车厢避雨。
“你不是开新界的士吗,怎么会跑到大屿山来?”安琪上车便向韩暖问道。
“跟你们一样,过来玩呀!”韩暖转头跟前面的司机说,“阿哥,韵逸酒店,多谢。”
“你的目的地也跟我们一样?”溪望露出怀疑的目光,“这会不会太巧了?”
“其实也不巧,你看见这个就明白了。”韩暖掏出一张免费券向对方展示。
溪望仔细一看,发现这是张韵逸酒店的免费住宿券,凭券可在该酒店免费入住一间标准房间三天。入住其间能享用酒店的大部设施及服务,当中竟然还包括餐饮服务。
“这张优惠券,你是在哪里弄到的?”安琪面露讶然之色,随即又两眼放光,“能住三天还管饭,是哪家百货公司的优惠活动,现在结束了没有?”
“你又想败家了?”榴莲回头瞪了她一眼。
安琪缩了缩身子,讪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可能会让你失望了。”韩暖收起免费券,耸肩笑道,“这张免费劵是那个让我送信的靓仔给的。反正不用花钱,不用白不用。碰巧我刚出地铁站就遇见你们,结果连的士费也能省了。”
“我们没说要替你付车费!”安琪嘟着嘴说。
“反正也就一百几十块,以后你坐我的车,我给你打八折好了。”
“至少要五折!”
两人为此讨价还价时,溪望则在皱眉思索。
韩暖刚才是从旁边冒出来,而不是他们身后的地铁站出口。也就是说,对方并非恰巧走出地铁站遇到他们,而是在地铁站外守候,看见他们就立刻冒出。如果此举只为蹭车也太抠门了,刚才还下着雨呢!
“或许,他是故意跟随我们。”溪望心念及此,不由得对韩暖多一份戒心。对方只是一名萍水相逢的的士司机,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自己及身边的人,难保对方不是另有所图。更重要的是,神偷凌风要给自己送信有千百种方法,为何非要委托这个不相干的人呢?
溪望越想越觉得韩暖很可疑,但对方暂时还没做出任何威胁性举动,总不能单凭自己的主观判断就将他推下车吧!他毕竟是曾经帮助见华的恩人,在他做出越轨行为之前必须以礼相待。
目的地距离地铁站并不远,不足半小时,的士已将四人送到韵逸酒店门前。
溪望下车后,粗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酒店由三栋十五层的大楼,呈E字形连接而成。虽没他想象中豪华,甚至有点陈旧,但毕竟位处郊区,花园占地甚广,而且环境十分幽静,勉强能达到三星标准。
不知是否是下雨的缘故,他们步入大堂时,并没看见多少客人。溪望走到服务台查询,接待员得知他们是娜汀亚的朋友,便说老板吩咐,他们到来后,由戴管家亲自负责接待。
“请稍等,我给戴管家打电话,请他过来招待你们。”接待员拿起电话拨打。溪望从她的胸牌得知,她名叫洛静楠。
“你跟那个僆妹的父亲很熟吗?”安琪有点受宠若惊道。
溪望摇头答道:“我爸生前替他工作,所以我有幸跟他见过几次面,也谈不上熟识。”
“管他呢,能白吃白住就行了。”榴莲咧嘴笑道。
静楠放下电话,对溪望说:“戴管家还有事要处理,请你们稍等片刻。”她说的“戴管家”,应该是上次跟娜汀亚一起的帕克。
毕竟曾跟对方见过面,而且帕克给人的感觉十分谦逊,溪望不好意思跟他摆架子,便说:“既然戴管家事务繁忙,我们就过去找他吧,免得他为我们特意走一趟。现在方便带我们去找他吗?”
“方便,老板吩咐过我们,要尽量满足你们的一切要求。”静楠立刻走出服务台给他们带路。
榴莲拖着行李箱低声咕噜:“真的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吗?先拿个一万几千给我花花。”
他虽已刻意压低声音,奈何那天生的大嗓门,声音再怎么压低,旁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静楠装作没听见,快步走在前面带路,安琪则狠狠踢了他一脚,以眼神示意他别再丢人现眼。
“韩先生哪里去了,他刚才不是跟我们一起吗?”溪望边跟随静楠的脚步,边往四周张望。在偌大的大堂内,并未发现韩暖的身影,对方似乎在他向静楠咨询时,不知道溜哪里去了。
“管他呢,反正我们跟他又不熟。”榴莲对此人没多少好感。
“人家好歹也帮你付过饭钱,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安琪横了他一眼。
榴莲冷哼一声,回应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无论何时何地都管用。”
静楠把三人带到办公室门外,门没有关上,能看见里面有四五个人或接听电话、或处理文件,都忙得不可开交。溪望一眼就认出身形魁梧的帕克,他正在接听电话。
“请您放心,我会协助小姐将酒店的事情处理好……”
静楠轻轻敲门引起帕克的注意,他抬头看见溪望等人,便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小姐的朋友来了……请放心,绝不会有丝毫怠慢。”
他放下电话便扬手示意静楠回去工作,并走过来跟溪望三人逐一握手,谦逊有礼地说:“欢迎三位莅临本酒店,没能出门迎接,还望见谅。”
“戴先生太客气,舍妹这几天没给你添麻烦吧?”溪望亦礼貌地回应。
“令妹斯文大方、平易近人,绝不会给人添麻烦。我倒是十分担心她怕麻烦别人,没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
安琪没耐性听他们两个说这种没营养的客套话,便插话道:“我们还是先去找见华吧,你们继续聊下去,迪士尼就要关门了。”
“我先带你们去小姐的房间,她跟相小姐已经在这里的10楼住了几天。”帕克带三人走向电梯间,边走边说,“王小姐若要去游乐场,我待会儿让人将门票送去你房间。”
“有车接送没?”安琪眼睛亮起来。
“当然有了,你们是贵宾,怎能让你们自己坐车呢?”帕克突然面露歉意,“说起来还真抱歉,这几天忙着处理酒店事务,忘记派人去接你们过来,请见谅。”
溪望说:“你太客气了,我们也是心血来潮突然想过来,没必要劳师动众。”
“我只想要自助餐券。”榴莲嘀咕了一句。
帕克对他笑道:“你们是小姐的朋友,不需要这种东西。待会儿我带你们去餐厅,介绍餐饮部经理给你们认识。在餐厅的营业时间内,你们随时可以过去用餐,其他时间可以让他们将食物送到房间。”
“想怎么吃都成吗?”这回轮到榴莲两眼放光。
“只要你能吃得下。”帕克微笑点头。
一行四人进入电梯,刚进门安琪便捂住鼻子,皱眉道:“电梯里好像有股怪味。”
帕克歉意道:“真抱歉,这里的电梯总有股奇怪的味道,我们试过很多方法都无法辟除。”
“你就少抱怨了,反正又不是要你住在电梯里。”榴莲满不在乎道,随即补充一句,“餐厅没怪味就行了。”
“就知道吃!”安琪瞪了他一眼。
帕克说:“请放心,除了电梯,酒店其他地方都没有异味。”
电梯徐徐上升,门刚打开,安琪便跳到外面深吸一口气,电梯外果然没有奇怪的气味。溪望步出电梯,稍微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该层的房间不多,似乎每个房间都很大。而且除了其中一个房间门前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肌肉男外,并没看见其他人。
帕克带他们走向肌肉男看守的房间,并解释道:“这一层的房间都是豪华房,房间比较大,设施也较为完善。因为小姐不喜欢受别人打扰,所以在入住前将这一层清场。现在这里就只有小姐跟相小姐两位入住。”
“哇,她们两个住一层楼?”安琪讶然道,“这也太浪费了吧,香港随便一家酒店,住一晚都要上千呢!”
帕克轻描淡写道:“这一层的房间原价是5888元一晚。虽然没总统套房那么豪华,但要包起整层的房间,一晚也要过十万。”
安琪讶然道:“哇,让她这样乱搞,酒店还怎么做生意呀?”
“其实这家酒店在某种意义上,算是老爷给小姐买的玩具。”帕克解释道,“去年小姐突然说不想念书,老爷见她终日无所事事,就买下这家酒店给她管理。为了锻炼小姐的责任心和管理能力,老爷平时很少过问酒店的事务。所以只要不把酒店弄倒闭,小姐想怎样乱搞都没关系。”
竟然把三星级酒店当作玩具,这让安琪彻底没话说。
四人走到房间门前,两个肌肉男一同向帕克打招呼。帕克挥了下手,示意他们退到一旁,并按下门铃。
稍等片刻便见见华蹦蹦跳跳地开门跑出来,并扑向溪望的怀抱。她于哥哥怀中撒娇道:“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要是还不过来,恐怕星夜会乘机赖账,不把你还给我。”溪望笑着轻捏妹妹的脸蛋,遂问道,“星夜在哪?我们该跟她打个招呼。”
“她在阳台踢毽子。她可厉害呢,我怎样也赢不了她。”见华故作委屈,向哥哥撒娇。
“她这败家女竟然还会踢毽子?让我会一会儿她。”安琪斗志高昂地走进房间。
“你是故意让安琪替你出头吧?”溪望无奈笑道。
见华调皮地吐舌头,娇笑道:“我什么也没做呀!”
兄妹两人跟榴莲一起走进房间,帕克站在门外,没进来的意思。
娜汀亚独自在宽阔的阳台上踢毽子,她穿着一件冰蓝色工字背心,及灰色A字运动短裙。在她身上虽不见之前的华丽,但却充满青春气息。一双洁白美腿几乎完全展露于裙摆之下,配合她轻快的踢毽动作,裙摆飞扬的优美画面引人无限遐想。
“猛哥,你怎么了?”见华见榴莲流出鼻血,惊慌地问道。
“上火了,没事。”榴莲随手将鼻血抹掉,目光始终没从娜汀亚身上挪移半寸。
“废柴,怎么现在才带你的契家婆过来?”娜汀亚瞥了溪望一眼,视线最终落在安琪身上,“我还以为你们被犯人埋了。”
“你怎么老是这么没礼貌呢!”安琪怒目斥责。
“对待下等生物需要讲礼貌吗?”娜汀亚将毽子踢起用手接住,亦向安琪怒目而视。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见华立刻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并对安琪说:“姗姐,星夜踢毽子很厉害呢,我怎样也赢不了她。”
“有我厉害吗?”安琪不屑地瞥了娜汀亚一眼,“我还拿过踢毽子比赛的冠军呢!”
“是哪门子的冠军呀?”娜汀亚蔑视道。
安琪昂首挺胸,自豪道:“王少强纪念中学校内赛冠军。”
“哈哈,笑死人了,这种比赛也好意思说出来。”娜汀亚抛起毽子,双腿变换踢了几个花样,高傲道,“我也拿过冠军,不过那次参加的是全港国际学校联赛。”
两人再度剑拔弩张,看来不比一场,谁也不会服气。娜汀亚再拿出一个毽子,要跟安琪比试一分钟内谁踢毽子的次数多。见华拿起秒表计时,溪望跟榴莲则分别负责数两名比试者踢毽子的次数。
大家都准备好后,两个女人之间的比试随即开始。
第二章爱是战争
限时比试远没花样踢毽子精彩,不过这只是一般情况下而已。眼前两名比试者,分别穿着短裙及短裤,各有一双修长的美腿,单看这两双美腿已能大饱眼福。
虽然安琪向来对自己的美腿引以为傲,但娜汀亚也毫不逊色,在飞扬的裙摆下快速晃动的美腿,令榴莲看得热血沸腾。平心而论,两人的美态各有千秋,安琪有一份成熟的韵味,而娜汀亚则有着逼人的青春气息。
一分钟很快就过去,见华按停秒表那一刻,两名比试者同时询问自己的成绩。负责数安琪的溪望竖起一根手指,正色道:“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下。”
“才一百下?”安琪自鸣得意道,“太久没练习了,以前我能踢更多。”
“喂,饭桶!”娜汀亚胸有成竹地向榴莲问道,“本大小姐踢了多少下?”
“踢了……”榴莲掰着手指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他刚才根本没有数,只是盯着对方一双美腿发呆。
溪望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瞬即会意,故作严肃道:“你也是一百下,不多不少。”
“怎么可能,我平时一分钟不会踢这么少。”娜汀亚不服气地叫嚷,“肯定是你这个饭桶数错了,不成,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肯定是你输。”安琪亦毫不示弱。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你们踢毽子。”溪望说着给榴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制止这场无聊的闹剧,
榴莲会意道:“要不你们两个继续在这里斗个你死我活,我们找地方唱卡拉OK去。”说罢便转身走向门外。溪望亦拉着见华作势往外走。
“这里又不是市区,哪有地方让你乱吼。”安琪虽不乐意,但只有她跟娜汀亚,而没第三者作证根本比试不了,也就只能跟随大家离开。
“想唱歌不是没地方,不过我不会去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娜汀亚一把将见华拉回来,又道,“要不这样,先让帕克给你们安排房间,我跟丫头换套衣服就跟你们去宴会唱歌。”
“好耶!”见华举手赞成,拉住安琪说,“我昨天才跟星夜去那里玩过,站在舞台上唱歌,感觉就像当明星一样。”
“当时又没有观众,哪会像明星。”娜汀亚轻描淡写道,“不过你们要是有这个兴致,可以让帕克把酒店的员工都叫来当观众。”
“还是让他先替我们安排房间吧!”榴莲轻摇身旁的行李箱,“我可不想一直拖着这箱子。”
“随你们喜欢吧!”娜汀亚将三人赶出门外,并约好待会儿在宴会厅见面。
刚走出房门,溪望便看见韩暖站在电梯间前的走廊上,帕克就在他身旁,似乎正在跟他说话。他看见溪望等人,便立刻向他们挥手打招呼。
帕克回头看了溪望他们一眼,遂压低声音跟韩暖嘀咕了一句,然后朝他们走过来。溪望虽然没能听清楚帕克的话,但隐约听见似乎是叫韩暖别给他惹麻烦,而且态度并不友善。
溪望向帕克转达娜汀亚的意思,让对方先安排房间,然后带他们到宴会厅。帕克说房间早已准备好,遂带三人走向电梯间。
“顺便也替我安排一下嘛。”韩暖扬了扬手中的免费券。
帕克没有理会他,但他仍厚着脸皮跟在众人身后。众人一走,两名肌肉男就立刻守在房门外,犹如左右门神。
“那两个保镖会不会太紧张了?”韩暖自言自语道。
“谨慎一点好,免得那些不受喜欢的人骚扰小姐。”帕克说话时,却并未看韩暖一眼。
众人乘电梯到4楼,帕克为溪望等人安排了三间相邻的房间。韩暖看见两名清洁工从溪望旁边的房间走出来,便轻晃手中的免费券,跟帕克说:“这房间没有客人,我就住这里好了。”
“这里还有很多空房,我可以给你安排更好的房间。”帕克面露不悦之色。
“大家住在一起比较热闹嘛。”韩暖搭着溪望的肩膀,向帕克表示自己跟对方十分熟络。
“酒店是休息的地方,相先生不一定跟你一样喜欢热闹。”帕克望向溪望,似想借他之口拒绝韩暖入住隔壁的房间。
然而,溪望心中却另有盘算。
韩暖这个人实在太可疑了,正如榴莲所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的刻意接近,似是另有所图。这种人与其任由他在背后做小动作,还不如让他待在眼皮底下,这样至少还能及时做出反应。
因此,溪望便对帕克说:“没关系,我们跟韩先生也挺聊得来。”
帕克略感意外,却并未多言,按两人的意思安排韩暖入住隔壁的房间。
韩暖向帕克展露胜利者的笑容,并拍着溪望的肩膀说:“好兄弟,以后坐我的车,给你打八折。”
溪望应酬地向对方笑了笑,随即便到榴莲的房间取回自己的行李。
交流计划马上就要结束,溪望只能在香港多留两天。因此他们只打算在这里小住两天,带来的行李并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溪望将行李放回自己的房间,顺便上了趟洗手间。洗手时,他发现水龙头的出水量特别少,好不容易才能将手上的洗手液冲洗干净。他本想将这个情况向帕克反映,但走出房间却没看见对方的身影,倒是有个年龄与安琪差不多,身穿经理制服的女子跟安琪和榴莲在走廊上聊天。
“我原本念的是应用化学,后来为了容易找到工作,才去念酒店管理。唉,兴趣不能当饭吃,香港就是个这么现实的地方。”女子正跟两人聊着,见溪望从房间出来,便朝他点头并作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客房部经理居晓雅。戴管家有事要马上去办,让我带你们去宴会厅。”
她向溪望递上名片又道:“如果你们对客房服务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向我提出。”
“房间很干净,我很满意。”溪望接过名片,突然想起刚才洗手时的情况,便向对方反映。
晓雅皱眉道:“或许是水塔出了问题,等雨停后得派人检查一下。给你们带来不便,真抱歉。”
“没事,只要这里自助餐好吃,其他都不是问题。”榴莲咧嘴笑道。
“就知道吃。”安琪白了他一眼,遂催促晓雅带他们到宴会厅。
正当他们准备动身时,韩暖突然跳出来跟在他们身后,嬉皮笑脸道:“你们准备去哪里玩?把我也带上吧!”
“好呀,人多比较热闹。”安琪告知对方,准备到宴会厅大展歌喉。韩暖说自己喜欢听歌,死皮赖脸地跟随众人。
宴会厅十分宽敞,能同时容纳两百人以上,还有一个可以上演小型话剧的舞台。溪望一行人到步时,并未看见娜汀亚跟见华的身影。她们刚做完运动,恐怕得梳洗装扮一番才会过来。
榴莲等一会儿便不耐烦,见晓雅已让工作人员调试好音响设备,便拿起麦克风走上舞台,大吼一曲《挪威的森林》。这里的音响设备本来是挺不错的,但被他的大嗓门一吼便爆音连连。其他工作人员早就逃命似的跑掉,晓雅勉强撑了一会儿,最终以为众人取饮料为由遁走。
溪望虽然没有自虐倾向,但总不能不给兄弟留一点面子,而且还要等见华过来,只好跟安琪在一张靠近舞台的小圆桌旁坐下。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韩暖竟然没有逃跑,还跟他们坐在一起。
安琪疑惑地向他问道:“听这爆麦王唱歌,你不觉得难受吗?”
“你在讲什么?”韩暖取下耳塞问道。
“哇,你竟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还有没有?借我用一下。”安琪伸手去抢对方的耳塞。
韩暖立刻将耳塞塞回耳朵里,装聋作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呢!”
“还说自己喜欢听歌,虚伪!”安琪向对方投以鄙夷的目光。
韩暖假装没看见,继续观看榴莲的“表演”。撇开那让人头晕目眩的嗓音,单看榴莲在舞台上手舞足蹈的模样,感觉也挺滑稽的。
溪望默默地注视着韩暖,心想:他不是来听别人唱歌,只是想跟着我们。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当榴莲吼完最后一句歌词时,娜汀亚的声音随即从宴会厅正门传来:“吵死了,你想把酒店里的房客全都赶走吗?”
娜汀亚跟见华在刚才那两名肌肉男的陪同下走近舞台,榴莲装作没听见她的责骂,还向他们挥手致谢:“多谢,多谢大家捧场,特别要多谢山顶的朋友。既然大家这么捧场,我就再唱一曲……”
“给我滚下去!”娜汀亚走上舞台,从榴莲手中夺过麦克风,并将他推下去,“本大小姐今天要让你知道,歌是怎样唱的。”
榴莲被轰下台虽不服气,但对方是女生,他也不好计较,跟见华一起坐到溪望那张圆桌旁。晓雅不知何时走回来,并捧来了饮料分派给众人。榴莲一口把整杯果汁喝光,盯着台上的娜汀亚,不忿道:“我倒要听听你唱歌有多好听。”
见华说:“猛哥,你还真别小看星夜耶,她唱歌可不比歌星差。”
“那我可要见识一下。”榴莲向台上的娜汀亚投以蔑视的目光。
已经无处可去
这份爱的热量
啊……
娜汀亚选了一首名叫《恋爱就是战争》的日文歌,她才刚开腔,台下众人便立刻安静下来。她的嗓音能媲美专业歌手,而且感情运用到位,只是歌声中仍流露出一份不可一世的傲气。
溪望虽然不懂日语,但投射屏幕上有歌词的中文翻译,让他知道这首歌的大意为:女孩不知如何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但又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于是以宣战的方式向对方示爱。
虽是向对方示爱,但由娜汀亚口中唱出来,却没表现出半点软弱,反而有一种盛气凌人的霸气。
韩暖不知何时取下耳塞,闭上双目静心聆听台上狂傲的演唱。见他听得陶醉,安琪便问他觉得娜汀亚唱得怎样。韩暖有条不紊地评论道:“吐字清晰,节奏掌握娴熟,高音更飙得惊艳。而且有一股如女王般君临天下的霸气,比原唱更能表现这首歌的韵味。”
“哇,你能听得懂日语?”安琪诧异道。
“我好歹也是的士司机,在香港这种国际大都会,没几门外语傍身,连乘客要去哪也不知道。”韩暖说罢又继续聆听台上的演唱。
安琪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遂向溪望问道:“这个败家女会说日语?”
溪望没开口,倒是见华给她答案:“星夜的母亲是日本人呀,她自小就会说日语。”
歌曲进入最后的高潮,娜汀亚突然指向台下众人,并缓步走下舞台。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溪望,显然都认为她在向溪望示爱。
“都盯着我干吗?”溪望皱眉道。
安琪狠狠地捏着他的手臂,不无醋意道:“怪不得她会放狗咬你,原来打是亲骂是爱,她是想引你注意。”
溪望痛得眼泪也快掉下来,急忙做出解释:“我可不能控制她的想法呀,而且我跟她的年纪也差太远了。”
“只要两人相爱,年龄不是问题。”韩暖盯着见华,似乎话中有话。
此时娜汀亚走到见华身旁,唱完最后一句突然将她拉起来搂在怀中,强行亲向她柔软的樱唇。
这一幕把众人都吓呆了。正在喝果汁的韩暖,差点没呛死,将果汁全都喷出来。见华当然亦不例外,不过她只是娇羞地往娜汀亚的手臂轻拍一下以作惩戒,并没有挣脱对方的怀抱,似乎对此没多大反感,只是责怪对方不该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令人尴尬的举动。
溪望的反应要比妹妹激烈多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想扑过去将两人分开,但却被榴莲跟安琪拉回到椅子上。
“兄弟,你要解放思想呀!”榴莲将溪望按在椅子上,劝说道,“现在都21世纪了,这种事其实挺平常的,有些国家同性恋还能结婚呢!”
安琪亦附和道:“就是嘛,这不过是各人的取向不同,有人喜欢吃中餐,也有人喜欢吃西餐;有人喜欢男人,也有人喜欢女人。你不能用自己的个人标准约束他人,也不能强迫别人认同你的准则。”
“我操,她不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当然说得轻松。”溪望彻底抓狂了。
“这个我明白,没有哥哥不讨厌妹妹的另一半。”榴莲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道,“当初知道你跟王姗搞在一起,我心里也很不爽,还揍了你一顿。但现在我们还不是称兄道弟的,过段时间你自然就会接受她。”
“顶你个肺!”安琪一拳打在榴莲脸上,怒骂道,“什么搞在一起,把我们说得像奸夫淫妇似的。”
见华本想趁安琪两兄妹打闹的空当向哥哥解释,但娜汀亚突然面露厌恶之色,望向正门冷哼一声,说:“走,我们回房间去。”说罢便拉着她从侧门离开。
正当众人为此感到不解时,一个浑厚而威严的声音从正门传来:“世侄,我们好久不见了。”
众人循声觅去,看见一名年近五十,坐在电动轮椅上的男人,在帕克的陪同下从正门进来。他虽然面露微笑,但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势。而且他纵然坐在轮椅上,竟能边走边让身体缓缓站立……
第三章狭路相逢
与帕克同行的男人控制电动轮椅走向溪望,与此同时他的身体缓缓上升。来到溪望身前时,他已呈站立姿态,并伸手与对方握手。
出于好奇,安琪仔细地观察男人的轮椅,发现似乎是很先进的型号。香港的公共场所大多设有无障碍设施,经常能看见行动不便的人,独自坐电动轮椅到处跑。但眼前这张能使人“站”起来的轮椅,却并不多见。
其实男人一直都坐在轮椅上,只是随着靠背上升,配合安全带支撑起他的身体,才使他能够“站”起来。实际上,他现在就像被绑在一个支架上。不过对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而言,这样能更好地维持他的尊严。
“昊叔,我们已经有十年没见面了。”溪望跟男人握手,并把他介绍给众人认识,“这位是天雄药业的总裁,星夜的父亲昊叔,樊天昊。”
溪望先后介绍了榴莲及安琪,轮到韩暖时,却发现对方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突然想起对方看见华时的眼神,觉得对方很可能跟着见华离开,甚至会对见华不利。不过刚才娜汀亚一走,她的两个保镖就立刻紧随其后,而她跟见华又形影不离,韩暖应该没机会伤害见华。
心念及此,溪望便继续跟天昊交谈叙旧。天昊跟他寒暄几句,突然提起他的父亲,叹息道:“自从云博去世后,我们就再没联络,这十年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也没什么,还应付得了。”溪望微笑作答,但笑容中难掩那一丝辛酸与沧桑。
“当年我本打算收养你们兄妹,但重宏那家伙却说云博的遗愿是要你们学会自立,死活也不让我收养你们,非要你们靠自己的能力熬过难关。”天昊露出安慰的笑容,“现在看来云博的决定是对的,我自问没本事教出一个像你这么出色的儿子,就连你妹妹也比我那个任性的女儿强多了。”
“昊叔谬赞了。”溪望谦逊道,“对了,你怎么突然会来这里?”
“其实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天昊扬手示意众人坐下来,自己亦将控制轮椅下降,或许是长时间站立让他感觉到不适。
让轮椅变回原来的形态后,他又叹息道:“云博生前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他走得这么突然,我也很难过。这些年我一直记挂着你们兄妹,只是碍于云博的遗愿,才没有直接帮助你们。”
“昊叔千万别自责,我们现在不是也过得很好吗?”溪望脑海中闪现父亲慈祥的笑脸,遂打算向对方询问当年父亲离世时的情况,便问道,“我觉得父亲的死有些奇怪……”
“老爷,你约了李老先生吃午餐。”一直站在天昊身后的帕克,突然俯身提醒对方。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差点给忘了,老李最讨厌别人迟到。”天昊说罢又回头对溪望说,“世侄,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这酒店没有停机坪,到市区要花不少时间,我得赶紧动身才行。”
不等溪望回应,他便挥手向他们道别,控制轮椅走向正门,并吩咐帕克必须视溪望等人为上宾,他们想在酒店里住多久也没关系,不能有丝毫怠慢。临走前,他又对溪望说:“星夜跟你说过那件事吗?”
“什么事呀?”溪望不明就里地问道。
“原来她没跟你说……”天昊顿了顿,遂笑道,“没事,她大概不想麻烦你。反正是她自己说一定会把这事处理好,我就等着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罢便在帕克的陪同下离开了。
“奇怪了,那个败家女向来把别人当奴隶使唤,有什么事会用得着你却又不敢开口?”安琪自言自语道。
溪望答道:“我们才来没多久,或许她还没找到机会说吧!”
帕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跟众人说餐厅已经开门,问他们要不要先去用餐。榴莲本来就是冲自助餐而来,当然得在第一时间冲进去。就算没扶墙进,至少也要扶墙出。
餐厅才刚开门,且自助餐时间还没正式开始,所以客人并不多。帕克介绍餐饮部经理石赣给三人认识后,便去请娜汀亚下来用餐。他还没走,榴莲已经开始行动,抢先向生蚝、三文鱼、金枪鱼等生食下手,也不管用餐时间还没到。
溪望可不像这只刚投胎的饿鬼,在石赣的安排下,跟安琪在一张靠窗的八人长桌前就座。随后,他趁沙拉盘还没人用过,打算先做一份沙拉跟安琪慢慢吃,而就在他搅拌沙拉时,发现身旁有个人定眼看他。他转头一看,发现对方竟然是熟人,不由得道:“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耶。”说话的是刘倩琪,她正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盯着溪望,满脸兴奋雀跃之色。
溪望向她解释自己本为公务前来香港,到该酒店则是受朋友邀请。倩琪则说自己莫名其妙得到免费券,碰巧又有时间,就来这里玩几天,昨天就已经到了。
“我最初还以为自己遇到的是骗子。”倩琪讲述自己获得免费券的经过时,仍仿若置身于梦境——
大概半个月前,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是个女生打来的。她说我被抽中成为幸运儿,只要答对一条问题就送我香港七日游。我想哪会有这么好的事,对方肯定是骗子。不过当时我也没什么事要做,就打算拿她消磨一下时间,盘算着怎样才能让她把狐狸尾巴露出来。
她问我一个关于法律的问题,好像是杀人的最高刑罚是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谁都知道的道理,杀人的最高刑罚是当然是枪毙了。果然,她说我答对了,可以得到来回香港的车票,一张能入住酒店七天的免费券以及一张迪士尼门票。
这么容易就能得到奖品,让我更加怀疑她是骗子。于是我问她,要不要先给她交保证金、税金之类的款项。可她竟然说不要,说我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得到奖品。
我想,她不急着骗我的钱,应该是想先套取我的资料吧!于是又问她,是不是要我提供个人资料,譬如地址、身份证号码之类。她竟然也说不要,因为她已经有我的资料了,还说马上就会将奖品寄给我。
我这下子可被她弄糊涂了,她既不要我寄钱,也不要我的资料,难道我的运气就这么好,真的中奖了?
正当我想再问清楚时,她却挂线了。我本来想拨回去,但仔细一想,会不会是电话吸费之类的骗局呢?只要我回拨给她,电话费就会被扣光。想到这个,我就放弃了,心想自己哪有这样的运气,还是把这事忘了吧!
可就在第二天,我竟然真的收到对方寄来的快递。里面的确有到香港的来回机票和酒店免费入住券。这时候我又想,对方会不会是想把我拐卖呢?人贩子把年轻女生卖给山区农民当老婆的新闻,还挺常看到的。
然而,车票是正规车站的车票,我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个车站曾经出问题。至于免费券,我打电话到酒店查询也确认可以使用。我在网上查过,这家酒店也是有牌照、合法经营的三星级酒店,游乐场门票似乎也是真的。
我一再确认车票、门票及免费券都没问题,这才安心收拾行李过来玩……
倩琪露出甜蜜的笑容,娇憨道:“其实,我到现在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之前我买饮料,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可这次不但有免费旅游,竟然还在这里碰到你。”
“我也觉得很意外。”溪望莞尔一笑。
“或许是天意吧!”她面露娇羞之色,笑道,“我今天本来打算去迪士尼玩,要不是碰巧下雨去不了,我们也不会遇上……”
安琪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溪望回来,便走过来找他,没想到他竟然在跟女生聊天。见两人聊得如此投机,她的醋意不由得一涌而上,以带敌意的眼神盯着倩琪,向溪望问道:“这位是你朋友吗?”
溪望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酸溜溜的醋劲,知道自己不马上以行动做出表示,她大概不会让自己好过。于是便轻搂她的柳腰,向倩琪介绍道:“这位是我女朋友王姗,她在香港当警察。”
安琪这才展露笑颜,向倩琪笑道:“叫我安琪就行了。”
“才没见你一段时间,竟然在香港找到女朋友了?”倩琪不经意地露出失望的神色。
眼见到餐厅用餐的人越来越多,安琪便叫两人到餐桌边吃边聊。正当他们准备移步时,溪望又遇到一个熟人——李梅。
“嗨,帅哥!”李梅走到溪望身前,并向他展露娇媚的笑容,“在这里也能遇上,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你来这里干什么?”溪望道,煞气于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
“跟你们一样,过来玩呀!不过,我是一个人过来,可不像你左拥右抱。”李梅向他抛了个媚眼,“我住在1408号房,如果你应付完这两位美女仍有余力,随时可以来找我哦!”说罢对两名女生娇媚一笑,遂独自走开。
“她是什么人呀?”倩琪问了安琪心中的问题。
“她叫李梅,名义上是个律师,但实际上是干什么的,我也说不清楚。”溪望盯着李梅妖艳的背影,厌恶道,“反正她绝不是好人,你们要对她多加提防。”
“别管她了,我们去看看我哥吧,那只饿死鬼拿回来的食物,都快把餐桌堆满了。”安琪宣示主权般抱着溪望的手臂。
溪望见倩琪仍盯住李梅,便问她怎么了?她迟疑片刻后答道:“这女人的声音,很像打电话来送我奖品的那个人呢!”
溪望愣了一下,遂于心中暗忖:倩琪此次来香港,难道竟是李梅暗中安排?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返回餐桌时,榴莲正像刚从监狱放出来似的,将放满整张八人餐桌的食物,不停地往嘴巴里塞。邻桌的客人盯着他交头接耳,误以为他正在参加大胃王比赛。
然而,溪望给他介绍倩琪时,他便立刻停下来,遂以台布擦干净嘴巴及双手,道貌岸然地站起来跟对方握手。他这瞬间的转变,与刚才判若两人,使倩琪忍不住掩嘴而笑。
与初相识的女生同桌,榴莲的举止突然变得拘谨,不再像非洲饥民般猛吃东西,只捧着杯咖啡装小资。他不吃了,满桌食物只能靠其余三人共同解决。
四人边吃边聊,没一会儿便看见帕克跟娜汀亚及见华前来用餐。正如溪望所料,韩暖一直跟着见华,不过有娜汀亚的两名保镖跟随,倒也不怕他会做出奇怪的举动。
看见娜汀亚到来,石赣立刻上前恭敬道:“小姐,你跟相小姐的午餐已准备好,请到贵宾房用餐。”
“我们坐那里。”娜汀亚朝溪望瞥了一眼,遂跟见华走过去。
石赣紧跟在她身后,当看见餐桌上放满食物,连一点空位也没有时,不由得面露难色,说:“小姐,厨房今天为你跟相小姐准备的是怀石料理,是否需要将桌面收拾一下?”
“不用了,直接倒掉吧!”娜汀亚像赶苍蝇似的挥手赶走石赣,后者亦不敢多言,立刻退下。
虽跟众人同坐一桌,但娜汀亚只跟见华聊天,既没吃东西,也没有理会其他人。韩暖亦厚着脸皮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众人聊着,不过除安琪会跟他多说几句外,就只有溪望礼节性的为他介绍了倩琪。
溪望突然想起倩琪及韩暖的免费券,趁帕克在场,便问他是怎么回事。帕克答道:“老爷买下这家酒店,除让小姐学做生意外,也用来招待生意上的伙伴。但凡跟天雄药业有业务来往的单位,大多都会收到免费券。虽然酒店亦对外营业,但小姐喜欢清静,就没有刻意宣传,所以客流量相对较少,利润基本上也只够维持日常开支。”
“怪不得星夜能把10楼清场,原来这里的客人本来就不多。”溪望自言自语道,遂想起李梅是天雄药业研究所的法律顾问,而研究所又是天雄药业的下属单位,她能弄到免费券并不稀奇。
可是,韩暖的免费券又是怎么来的?难道他口中的青年亦跟天雄药业有业务上的来往?又或者跟其有来往的,其实是李梅?
心念及此,溪望望向正在远处用餐的李梅,显然对方一直在注视着他,还风骚地给他抛了个媚眼。
就在他为李梅的意图而感到困惑时,一直在向大家搭讪的韩暖,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引起众人注意的话题:“听说这间酒店曾经死了很多人,几乎没有一个房间没出过人命,包括你们住的房间。”
第四章衣柜藏尸
“你别吓唬我,我最怕这个了。”倩琪不自觉地靠向身旁的溪望。
“我可没撒谎。”见倩琪感兴趣,韩暖便继续这个话题,“这家酒店曾先后出现过两个杀人狂,一个杀了14人;另一个相比之下就逊色多了,才杀死3个人。”
“怎么可能?”倩琪讶异道,“他们接连杀了这么多人,警察难道不知道吗?”
“你知道吗?”韩暖向身为警察的安琪扬了下眉。
“知道。”安琪没好气地点了下头,“这种大案子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只是没想到就是这家酒店而已。”
“其实这两个杀人狂有很多共同点,他们都是在入住这间酒店其间行凶杀人,而且受害人全都是像你们这样年轻貌美的女性……”韩暖故作阴森地盯住倩琪,吓得对方立刻搂住溪望的手臂。
安琪见状自然醋意大发,伸手到餐桌下捏了溪望大腿一把,痛得他眼泪快要掉下来了,连忙将手臂从倩琪怀中抽出。
倩琪意识到自己失态,便挪移了一下椅子,跟溪望保持适当的距离,遂向韩暖问道:“之后怎样,杀人狂有被警察抓到吗?”
“早就抓住了。”安琪醋意略消,但脸上亦带不悦之色,对倩琪冷嘲道,“大概就只有你才会被他吓到,现在这年头别说连续杀死14个人,就算要连续杀死3人也不容易。他说的那两个杀人狂,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踹进监狱了,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原来是这样,刚才吓死我了。”倩琪大呼一口气。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韩暖故作阴森笑道,“死在这两个杀人狂手上的美女,全都是这间酒店的房客,都在是自己的房间里遇害。而且这间酒店曾经是自杀圣地,有不少房客在自己的房间里以上吊、割脉、烧炭、跳楼等方式自杀。所以,这里几乎每个房间都出过人命,当然也包括你们所住的房间。”
“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这酒店怎么会这么恐怖?”倩琪娇小的躯体不住地颤抖。
韩暖故作严肃道:“你还别说,这酒店还真的被称为‘恐怖酒店’,不少在这里住过的房客都说,晚上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或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起来,昨晚我睡得迷迷糊糊时,好像听见有滴水声从洗手间传出来呢……”倩琪颤抖道,“可是,水龙头明明都拧紧了。”
“那你可要小心。”韩暖突然压低声音,阴阳怪气道,“很可能是那些‘好朋友’在里面洗澡。”
“那我该怎么办?”倩琪顿时六神无主。
“你每次进房间之前都要先敲门,让‘好朋友’知道你回来了。还要将所有抽屉、柜子全都打开,仔细检查一遍,尤其是衣柜。”
“为什么?”这下子连安琪亦感到好奇。
“给你们说个故事吧!”韩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遂道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故事——
这事发生在三年前,当时有位姓罗的台湾女设计师,临时决定来香港出差,所以事前没有预订酒店。
她本打算到步后再让香港公司的职员替她找酒店,可碰巧飞机晚点,抵达时已经是深夜。她在机场没找到接机的人,只好自己想办法找地方落脚,便让的士司机载她到附近酒店。
那时恰巧是五一假期,机场附近的酒店全部爆满,她连跑了三间酒店都没有房间,只好让的士司机载她去第四间酒店。当时她已经很累了,就问司机哪家酒店一定有房间。
司机跟她说:“去韵逸吧!那里位置比较偏僻,平时没多少客人。不过那里档次不高,如果你肯将就过一夜,可以去那里。要是那里也没有房间,其他地方大概也不会有。”
她当时只想尽快找个地方睡觉,档次再低也比露宿街头好,所以让司机载她来到我们现在住的这家酒店。不过,你们别看这里好像没什么客人,说到底也靠近机场跟迪士尼,节假日还是会爆满的。
她来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到步后却发现这里也满客了。她实在累得走不动了,不由得大发脾气,非要经理给她安排一个房间。经理拿她没办法,只好给她安排了一间特殊的房间。
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上一位入住的客人两天前突然离开,但却没办理退房手续,行李也没有带走,酒店只好暂时将房间空置。
罗小姐承诺若上一位客人突然回来,不管是任何时候,她都会把房间还给对方,经理也承诺一旦有其他房间就给她换房。
或许因为过于劳累,罗小姐刚躺上床就睡着了。然而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见有敲打声从衣柜里传出,好像有人在衣柜里面敲门。虽然很累,但她还是被惊醒了。仔细一听,发现自己并非做梦,衣柜里真的有敲打声传出,而且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她壮着胆子,想把衣柜打开,可是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闩上,怎么使劲也打不开。
敲打声不断传出,实在让人无法安心睡觉,在一轮讨价还价之后,罗小姐终于叫来酒店的工作人员强行将衣柜打开。然而,看见衣柜内的情况后,她便更不能入睡了,因为藏在里面的是上一位客人,一个身材火辣,但面容恐怖的女人。
女人的面容之所以恐怖,原因是她已经死了,是上吊自杀死的,而且已经死了两三天。敲打声是因为尸体在衣柜里前后摇晃,脚尖撞到衣柜门而发出……
韩暖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并吐出舌头作吊死状,对倩琪阴森笑道:“所以你一定要检查衣柜,说不定里面藏着一具尸体。”
倩琪被他吓到了,捂耳闭目叫他不要再讲。溪望本想安慰倩琪,但又怕安琪吃醋,只好将这个重任交给榴莲。
“死掉的是什么人?”一直只跟见华聊天的娜汀亚,突然转头向韩暖问道。
韩暖反问:“这可是你家的酒店呢,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爸去年才把这里买下,难道我会逐一翻查这酒店的历史吗?”娜汀亚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快说,不然我马上叫人把你扔出去。”
一直跟随娜汀亚左右的两名肌肉男,闻言便昂首挺胸地站到韩暖身旁,仿佛在告诉他,这并不是开玩笑。
“说、说,我马上就说。”韩暖讪笑道,“那个上吊的女人是个三流艳星,拍过不少三级片,但一直没能成名。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所以她就跑到酒店里自杀。”
“听说她在自杀之前,拍了一部恐怖片,更有传说她被鬼上身。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韩暖故作阴森地笑了笑,“这件事最恐怖的地方在于衣柜被她从里面封死,是个相对密封的空间。可是她人都已经死了两三天,身体为什么还会晃来晃去?”
“把你吊在衣柜里面看看不就知道了。”娜汀亚给肌肉男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一左一右将韩暖架起来。
“喂,你别在这里胡闹行不行!”安琪拍案而起。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你管得着吗?”娜汀亚亦毫不示弱,对她怒目而视。
“哟,你这败家女可要把情况弄清楚。”安琪嘲讽道,“我好歹也是个警察,全香港都是我的地盘。别以为你爸给你买了间闹鬼的破酒店,你就能在这里胡作非为!”
她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严肃道:“你要是敢公然指使手下伤害他人,我一定会把你押回警署!”
“你敢!”娜汀亚站起来瞪着她。
两人剑拔弩张,正面冲突似乎已难以避免。就连向来擅长化解纷争的见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大战一触即发,被两名保镖架起来的韩暖向帕克使了个眼色,对方随即示意保镖将他放下来。
韩暖活动一下肩膀,嬉皮笑脸道:“没想到我这个中年大叔,竟还能让两位年轻的美女为我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安琪愣了一下,遂骂道,“你该吃药了吧!”
娜汀亚亦冷哼一声,转头望向见华,没再跟安琪争吵。一场纷争就此被化解,众人随即继续用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唯独溪望留意到韩暖与帕克的眼神交流,于心中暗忖:他们应该早就认识,韩暖绝不会是个普通的的士司机,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就在溪望为此感到困惑之际,娜汀亚突然转头向众人道:“前几天,还真有个女房客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就和刚才他说的那个艳星的情况差不多。说不定,她现在就待在你们某个人的衣柜里。”
这可又把胆小的倩琪吓到了,自然反应般扑向刚坐到她身旁的榴莲怀中。“不用怕,待会儿我去你房间来个地毯式搜索。哪怕是一只蚊子,我也会替你找出来。”榴莲大声道。
娜汀亚厌恶地瞥了他一眼,遂向溪望命令道:“废柴,别在这里白吃白喝,去把那个失踪的女房客找出来。”
溪望耸肩道:“替你找人倒没关系,但你至少要把对方的名字告诉我吧,不然让我怎么去找?”
“阿湛,那女房客叫什么名字?”娜汀亚向其中一名保镖问道,对方俯身在其耳边细语一句,她便对溪望说:“叫林雪儿,大概在半个月前莫名其妙地突然失踪,你跟阿湛去保安部看看她失踪前的录像。”
她转头盯着安琪,又道:“现在就去,别只知道吃。”
安琪当然知道她在讽刺自己白吃白喝。虽说是受对方邀请而来,但终究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口气只好往肚子里咽,和溪望一起跟随阿湛前往保安部调查女房客失踪事件。
阿湛在娜汀亚面前是个冷酷的保镖,但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后便变得十分健谈。溪望从他递上的名片得知,他的全名叫“湛豪杰”,人如其名是个豪爽的人。
在前往保安部途中,阿湛道出失踪事件的大概经过——
大概在半个月前,有个叫林雪儿的房客本预定当日退房,但却没有到服务台办理退房手续。清洁工人进房间清洁时,发现她的行李还放在里面。
这种情况其实也挺常见的,房客突然改变主意,想多住几天是很平常的事,只是忘记告诉服务台而已。因此大家也没太在意,当然也没有收拾她的行李。
可是,随后有警察来酒店调查,说她的家人报称其失踪,最后一次与她联系时,她仍住在酒店里。警察向保安部索取监控录像,希望能从中找到她的去向,谁知道竟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是什么事?”安琪好奇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待会儿你们看过录像就会知道。”阿湛已将两人带到保安部。
他介绍年近三十的保安部经理田发奎给两人认识,并告诉对方,小姐让他们调查林雪儿的下落,要求对方尽量配合。
知道两人是娜汀亚的朋友,发奎当然不敢怠慢,立刻调出监控录像让他们观看,并从旁解释:“这是女房客失踪前拍到的监控录像,当时大概是凌晨一点钟……”屏幕上显示出电梯内部的情况,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正步进电梯……
视频约莫播放了四五分钟,发奎便按下停止键,并解释道:“之后,她便再没有在酒店任何一个监控摄像头前出现。她失踪前这些奇怪的举动,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他健壮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很奇怪吗?我倒不觉得。”溪望让他将视频倒回林雪儿刚进入电梯的时候,并让图画定格,指着雪儿的双脚分析道,“她穿着拖鞋,应该是刚从自己房间出来,而且没打算离开酒店。”
溪望又指她的脸,说:“她也没戴眼镜,应该只打算离开房间一段很短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近视眼?”安琪不解问道。
“你认真看她下一个动作就会明白。”溪望示意发奎播放视频,并做出进一步分析……
第五章人间蒸发
随着视频的播放,可以看见雪儿进入电梯后,便弯腰将脸凑近控制板,并连按了好几个楼层。溪望分析道:“她凑近按键板是因为看不清楚按钮上的数字,这说明她近视,而且程度还非常深。”
“她连按几个楼层的按钮,也是这个原因?”安琪问道。
“有这个可能。”溪望点头答道,“你留意一下,她不是乱按的,而是只按中间那列按钮。可能她凑近按键板仍看不清楚,只好凭记忆按下整列按钮。我想,她的房间在这列按钮中其中一个层楼。”
“她的房间在4楼,的确是在中间那列按钮当中。”阿湛说。
“4楼?怎么会这么巧,我们也住4楼呢!”安琪略感愕然。
“或许并不是巧合。”溪望想起天昊曾提及娜汀亚答应他会处理好“那件事”,他所说的大概就是指房客失踪一事,而娜汀亚邀请自己来酒店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想让自己帮忙处理此事。
溪望道出心中所想,安琪不由得骂道:“我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说是请我们过来玩,其实是想我们替她做事。”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不想付报酬,真是吝啬。”
“我想应该不会吧,小姐挺大方的。或者说,她对钱其实没什么概念,也不太在意。”阿湛辩解道,“如果她是有心找你们帮忙,肯定会给你们支付报酬,不过……”
听见会有报酬,安琪双眼便亮起来了,连忙追问“不过什么”。阿湛答道:“小姐的脾性,你们也见识了。她从来不会当面向别人道谢,就算想答谢对方,也只会用很婉转的方式。有时候,她的谢礼甚至会让人哭笑不得。”
安琪皱起眉头,不屑道:“我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
“她从小就是这样,从不会认真地向别人说一声‘谢谢’,我早就习惯了。”溪望说罢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继续分析雪儿的怪异举动。
雪儿按下中间那列按钮后,便立正身子贴背电梯壁,缩在里面的角落里,等候梯门合上。然而,等了约10秒梯门仍未关合,她便疑惑地走近梯门,猛然将上半身伸出门外,往两侧各瞄了一眼又立刻缩回来。
溪望分析道:“她觉得有人按了电梯的外部按钮,所以梯门才没有合上。但你们看清楚,实际上是她按完楼层键后,错把开门键当作关门键,才导致梯门迟迟没有合上。将视频倒回她离开按键板那一刻,可以看到梯门动了一下,这能证明她当时按的是开门键。”
“我还奇怪梯门怎么没关上,原来是她自己按错键,害我还这么认真盯着看。”安琪泄气道。
“虽然是她自己按错了,但她突然探头往外看,说明了一件事。”溪望狡黠地笑了笑,又道,“她这一举动,明显是想证实门外是否有人跟她开玩笑,故意按住外部按钮不让梯门关上。她会有这个想法,显然是因为在这一楼层里有她认识的人,而且她还刚跟这个人见过面。按理说,中老年人不爱跟后辈开这种玩笑,所以跟她见面的应该是个小孩或年轻人。当然,年轻人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阿湛叹息道:“可惜从视频里不能分辨,她是从哪一层进入电梯,不然找她或许会更容易一些。”
“那也不一定。”溪望让发奎将视频倒回雪儿凑近按键板的时候,指着按键说,“仔细看中间那列最上面的按钮。”在视频中虽然没能看清楚按钮上的数字,但明显能看到中间最上面的按钮,被按下后先亮起来但随即又暗下来。
溪望解释道:“按键灯之所以会熄灭,是因为电梯当时就停在那一层。”
“14楼!”阿湛恍然叫道,“电梯按钮中间那列最上面的是14楼。”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她最后出现在14楼,接下来该分析她跑到哪里去了。”溪望又将目光移到屏幕上。
雪儿往门外探头后,又迅速退回电梯内,且一再后退,让自己背贴梯壁,最后缩到按键板前的角落,似乎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在电梯里。
溪望让发奎停止视频,并向他问道:“是不是每层楼电梯外面的布局都是一样?”
发奎点头答道:“除地下大堂外,其他楼层电梯附近的格局基本一致。”
“那14楼电梯对面的墙壁上,是否也挂了一面大镜子?”溪望又问。
发奎如实作答:“是的,除了大堂外,每层楼都挂有相同的镜子。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在视频中没能看到那面镜子。”
溪望狡黠一笑,遂分析道:“电梯的外部按钮在视频画面的左侧,但她探头出门外是先看右侧,再看左侧。我想她应该是通过对面墙上的镜子,看见没人在外部按钮附近,所以才会先望向右侧。”
“但那边没有外部按钮呀?”发奎不解道,“每层楼的电梯外部按钮,都在两部电梯中间的位置,没有额外的按钮。”
溪望解释道:“你每天都在酒店上班,当然知道那边没有按钮。但她入住酒店的时间不长,下意识地认为电梯两侧都有外部按钮,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那她为什么要缩到角落呢?”安琪疑惑问道,“是因为她看见外面有让她害怕的东西吗?”
“不是,她什么也没看见。”溪望摇头道,“或者应该说,她其实没看清楚外面有什么。刚才说了,她是个近视眼。她探身出门外,又立刻缩回来,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看清楚外面的情况。正因为没看清楚,所以才令她感到不安,缩到角落是保护自己的表现,或许她不想让某人知道她在电梯里。”他说罢遂示意发奎继续播放视频。
可儿躲在梯门旁约十余秒,见梯门仍没有丝毫动静,便好奇地再度走近梯门。她往门外瞄了几眼,突然跳到门外跺了一下脚,并在门外来回移步,最终背贴墙壁靠在门外左侧。虽然在监控录像中,只能看见一条手臂,但足以证明她没有离开。
溪望分析道:“之前是她自己按错键,但梯门久久未能关上,显然是有人故意捉弄她。她注意到这一点,这一跺脚动作有震慑意味,既说明她感到不安,同时亦说明她不觉得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而且这次她没再望向画面右侧,而是一直望向左侧,还站在外面等待,说明她已经发现左侧有人。”
此时在屏幕中,只能看见林可儿的右臂出现在梯门外。纵使如此,仍清楚看见她正在做举手投降的动作。溪望分析道:“戏弄她的人似乎已经现身了,并对她做出语言上的威胁。”
雪儿保持着投降姿势,转身返回电梯之内。
溪望指着屏幕说:“她虽然举起双手,但表现轻松,并且返回电梯内。这说明对方的威胁或许使她感到紧张,但未至于令她产生恐惧,以至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更重要的一点是,直到这一刻为止,她的人身自由仍没受到限制。”
雪儿再次弯腰凑近按键板,双手并用将中间那列按键重复按了好几遍,还按了几次开门键。溪望分析道:“她仍把开门键当作关门键,接连按了好几遍,说明她此时想离开。不过你们留意一下,从她上次凑近按键板直到现在,电梯门也没动过,显然有人按住外部按钮。所以就算她没有按错,梯门也不会关上。”
“如果外面真的有人,怎么不走到梯门前跟她说话呢?”发奎质疑道。
溪望解释道:“这说明此人非常熟识酒店的情况,并且暗藏祸心,故此刻意不进入监控范围。”
“这个解释似乎有点牵强。”发奎道。
“就目前而言,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溪望的目光再次落到屏幕上。
此时雪儿正站在电梯门外,面向画面右侧不时晃动双手,似乎在跟某人说话。溪望说:“她显然是个肢体语言丰富的人,其实从她刚才进电梯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时候她应该在跟一个刻意不进入监控范围的人解释某件事,或拒绝对方某个要求。”
安琪困惑问道:“可是那个人不是应该在画面左侧吗,她怎么会面向右侧跟人说话?”
溪望露出狡黠的笑容,答道:“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说明当时在电梯外,除了这个失踪的女孩外,还有另外两个人,分别在画面以外的左右两侧。”
雪儿晃了一会儿双手,便从画面左侧离开监控范围。没过多久,一直处于开启状态的梯门缓缓合上。溪望分析道:“她才离开不久,梯门就关上。而且你们留意一下按钮,梯门再次开启时,10楼那个按钮的灯熄灭了,说明电梯已经到了10楼。也就是说,那个一直按住外部按钮的人,已跟她一起从画面左侧离开。而在画面右侧的人,则刻意回避监控录像,没有立刻跟随,待梯门关闭才跟上。”
溪望对发奎说:“或许你能给我提供一份,她失踪前14楼的房客名单。当然,重点在于电梯左侧那部分。”
发奎似乎对他的分析仍存有怀疑,但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答应待会儿到办公室索取名单,并让人送到他的房间。
溪望还要一份视频的拷贝,并要求到14楼实地调查。发奎说自己正准备上去巡逻,可以陪同一起前往,顺便能解答一些与酒店有关的问题。
众人正准备离开保安部时,溪望突然想起韩暖曾提及酒店的闹鬼传闻,便向发奎求证。发奎为难地皱起眉头,迟疑片刻才答道:“作为酒店的职员,我本来不能跟房客说这方面的事情。但你们是小姐的朋友,而且又要调查失踪房客的下落,我想不该对你们有任何隐瞒。”
他顿了顿又道:“说每个房间都死过人虽然有点夸张,但酒店过去的确曾发生不少命案,说每层楼都死过人并不为过。”
“那有没有房客曾经投诉,在房间时听见奇怪的声音,或者遇到奇怪的事情?”安琪问道。
发奎默默点头,并补充道:“还经常有房客投诉,在房间里闻到奇怪的气味。不过这些情况没对房客造成严重影响,充其量只是令他们没能睡个好觉。我们通常以心理作用为由,来应付他们的投诉。反正大家都认为这里是闹鬼酒店,以讹传讹,多少会对心理有些影响。而且自酒店换了新老板,并重新装修之后,也就没再出过人命。”
“怪不得败家女敢住在这里,原来她爸接手后,酒店就没再出人命。”安琪喃喃自语,遂恍然大悟道,“那么说,这次房客失踪对刚接手酒店的败家女老窦而言,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了?”
“以昊叔的财力,这间酒店只能算是买给星夜的玩具而已。”溪望笑道,“就算整座酒店倒塌,只要星夜没有受伤,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倒是星夜作为这件玩具的主人,肯定不想自己的玩具出问题。”
“她爸也太宠她了。”安琪突然想到刚才在宴会厅里的情况,疑惑道,“可是,败家女怎么一看见她爸,就立刻板着脸跟见华离开呢?”
“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是说不清楚的。”溪望说着示意大家前往14楼,边走边说,“印象中,星夜母亲在世时,她就像牛皮胶似的,整天粘住昊叔。后来,昊叔跟妻子在国外公干时遇到车祸,他妻子伤重不治,客死异乡,与此同时,他也没能再站起来。”
“自此以后,星夜跟昊叔的关系就越来越差。我记得星夜来香港之前,她就已经几乎不跟昊叔说话。”溪望叹息道,“没想到都已经过了十年,她跟昊叔的关系还是这么差,再怎么说昊叔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众人刚走出保安部,便看见一名英姿飒爽,动作干练的短发美女迎面而来。她看见安琪便惊呼道:“安琪,你怎么跑到大屿山来?”
“荆虹?”安琪认出对方,遂上前跟对方交谈,“我过来玩呀,你也是吗?”
“我是办公事的。”荆虹瞄了溪望一眼,调笑道,“哪像你这么幸福,能跟男朋友一起度周末。”
“我已经够倒霉了,你就别笑话我了。”安琪招手示意溪望上前,给两人互作介绍,“这位是新界南重案组见习督察荆虹,我跟她是警校的同学。”
随后,她又向对方抱怨道:“好容易才能过来玩两天,可是却碰巧遇上下雨,而且还得帮忙调查失踪房客的下落……”
“你们也在调查林雪儿的下落?”荆虹讶然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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