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大白话》（更新中~~ ）----天际一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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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于是乎，晋文公继承大统之时论功行赏中的一个一等功臣——颠颉、两个二等功臣——祁瞒、舟之侨都因罪而死，晋国臣下、三军将士中有功的从此不敢恃功，无功的更加不敢散漫。

也有人评价晋文公此番毫不留情，多少有点“兔死狗烹”的意味。而SOHU网友mhl_191so对于“兔死狗烹”的理解更贴近我的想法：“其实所谓兔死狗烹也不全是一方面的原因，狗和主人都有责任，狗者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主人要杀鸡给猴看。这样的悲剧便发生了。”
的确如此。“狗”做得太过分，那就是居功自傲、倚老卖老；“主人”做得太过分，那就是血腥无情、恩将仇报。每个人都要努力寻找这个“度”的所在，在没有找到之前（恐怕终人一世都无法找到），那就请尽量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谦逊的作风。

这次晋文公的赏不算分明，但是罚却没什么好说的。赏罚已毕，文公对那一刻惊叹楚兵多于晋兵的心跳回忆记忆犹新，于是打算再次扩军。在三军之外另加三军，共计6军。不过自古只有天子才有资格拥有6军的配置，晋文公就将新加的三军命名为“三行”。荀林父掌中行、先蔑掌左行、屠击掌右行。

当然，军力才是实打实的，名字只是一个掩饰罢了。如同日本自卫军和军队其实没甚区别，而日本海军中诸如“日向”的护卫舰与和航母又有何不同呢？

料理完国事，晋文公又要开始处理曹卫两国的战争遗留问题，曹公被俘，相对好办。棘手的就是卫国。践土一见，倒觉得叔武五讲四美三热爱，是个好孩子，不过他执意要复兄大位。正在思忖间，忽然收到叔武的mail一封。

还没开封，晋文公就知道书信的内容，肯定是又来替哥哥求情。展开一看，果然如此。心说叔武你也容我好好考虑考虑，催什么催。

文公不知，其实叔武这封书信后头竟有一场冤案。

话说卫成公派往践土的探子回报主子如何如何，成公自认被弟所卖，勃然大怒。怒气找谁发泄呢？元咺之子元角本来是质押于此，卫成公叫来元角，怒骂其父，不等元角争辩，被卫侯收起一刀，人头落地。

消息传到楚丘，元咺大惊失色，然丧子之痛不改其忠，表示：“生死有命，虽然老大负我，我不能负叔武。”

同事司马瞒瞧瞧地劝他：“既然老大怀疑了你，你正该辞官避嫌。”

元咺回答：“我若去官，谁来帮助叔武守国？丧子，私怨也。守国，公义也。怎能因私废公？”

结果，元咺非但不辞官，反而站在卫成公的立场上想问题，体谅到成公之怒，对叔武说：“这一切只是出于君之不信。他不知我们已经口头对晋侯表达过复君位的意思。我看这样吧，事不宜迟，不如我们来个书面申请，呈交晋侯吧。”

如此，一场血案之后，元咺依旧留在楚丘辅助叔武，为成公谋划回国复位之事，而那封书面申请书便发送到了晋文公的眼前。同时，陈国穆公也派人出差到了晋国，当面转达了卫成公的悔过之意。

既然“众望所归”，晋文公便成人之美，准他回国，并下令五鹿守将郤步扬不必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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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叔武一得知晋文公已经赦免大哥之过，便火速派人去陈国接驾。卫成公起初认为有诈，直到陈穆公亲口转述晋文公之意，方才相信。但是，公子歂犬又来进谗，最后卫成公打算保险起见，还是先让宁俞走一趟楚丘，打探实情。

不日，宁俞来到楚丘卫宫之中，却见朝中正位空着，叔武另外摆了个办公桌在大殿东侧，西向而坐。宁俞不解，叔武便解释说，自己不过是摄政，哥哥才是真老大，正位当然只有他才能坐。

宁俞不禁为之折服。

叔武又诚恳地说：“我日夜思念大哥，还望大夫在旁多劝几句，好让哥哥结束流亡，早日回朝。”

于是，宁俞与叔武定下卫成公回城之日。卫成公即将回国的消息传出，朝野沸腾，多半人心存担心，他们害怕成公回国之后，将臣下划为“赤胆忠心追随流亡派”和“苟且偷生赖着不走派”。如此一来，现在留在楚丘的大臣多半要被打入牛棚、游街批斗。

宁俞听闻，感觉出来打包票，对天发誓：“行者卫主，居者守国，分工不同，各尽其力。同心同德，共保社稷。”群臣始安。

回到陈国之后，宁俞自然免不了劝慰起卫侯来。可是，劝慰的话说多了，卫成公反倒更加疑虑了：“咋的？连宁大夫都被策反了？”这时只要公子歂犬一动嘴，卫成公肯定越发不安。

此等情形，公子歂犬如何能错过？对他而言，倘若卫成公和叔武对上面，他的死期便也到了。歂犬果然又开腔：“既然已经定下入城时间，倘若叔武使坏，卫侯恐怕要命丧家门口了吧？不如出其不备，提前入城！”

卫成公以为然，宁武子以为不然。不过“不然”也得“然”，宁武子要是敢坚持“不然”的意见，那通敌的罪名估计就离他不远了。何况，无道时不愿多说话的宁武子怎么会坚持呢？

于是，卫成公流亡团提前启程，公子歂犬自我推荐，做了队伍前驱，打算率先入城。他的如此算盘是——率先入城，以谋反之罪杀了叔武和元咺。这样，死无对证，自己之前对元咺的怂恿便无从考证。至于谋反罪的证据嘛？莫须有。

果然，歂犬带人先入了楚丘。叔武正在洗头，听说哥哥提前回来，先是惊讶，后有开心。古代男人的头发长，一旦开始洗头便不那么容易结束。这才有了周公握发的故事，不然换了现在，直接一冲，毛巾一擦，电吹风一上，啫喱一用，马上就搞定。

反正自家人也就不见外了，叔武仿效周公握发的故事，出来迎接哥哥。哪知，出来一照面，竟然是歂犬。不待叔武说话，歂犬大呼：“你这个卖国反贼。我代表人民代表卫侯，射死你！”一箭，直入叔武心窝。可怜叔武，当场毙命。

元咺这边，先听闻卫成公提早入城，也是且惊且喜，后又惊闻叔武被杀，不禁火冒三丈：“妈的，都做到这份上了，还要我等如何表忠心啊！我这就去晋国上访，不信老天无眼，晋侯不管！”说完开着私家车向西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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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等卫成公入了宫，方知弟弟已死，元咺已逃。经实地走访，才明白弟弟和元咺果然无心夺位。悔之晚矣。

更严重的是，诸大臣纷纷怀疑卫成公的人品。这时，急需做一件事——杀了公子歂犬。

公子歂犬伏地收诛，终得报应。卫成公又厚葬弟弟，终于平息了这场政治风波。

不过一方刚平息，晋文公听到元咺的哭诉后，他这儿的怒火又上来了。他马上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制裁卫国。

先轸永远是鹰派，提议一个字——打。

这时，狐偃出来劝说，两个字——不可。

至于理由说得有些多：“从齐桓公开始，方伯都以尊王为己任。晋国单方面伐楚不如奉王命。我们可以召集诸侯一同朝觐天子，有不来朝者，我们可以天子之命伐之。”

晋文公问：“卫国要是也来了呢？”

狐偃一笑：“卫侯自知其罪，我们发起的活动，如何敢来？”

这时，赵衰出来说话，也两个字——不可。

不过，他说的“不可”不是不可朝见天子，而方法有待考虑。“如果我们招呼多国同时入朝，这种动员能力恐怕会让天子受惊。我担心天子会不批准此次朝觐。如此一来，岂不知自讨没趣，还伤了方伯威信？不如如此如此。”

众人一听，纷纷赞同。

不久，赵衰入周王城拜见天子，禀明天子说晋侯已经召集天子诸侯，相约入朝觐见。

周襄王一听，心中不是滋味。不过觐见之礼在周王室强盛之时本就是保留项目，只不过现在周室不兴，一下子来那么多诸侯，反倒心虚了。周襄王不置可否，先让赵大夫回酒店安歇，自己和王室卿士们商议。

周襄王很担心晋文公使坏，王子虎劝：“老大稍安勿躁，我先去酒店，会会晋使，试探试探。”

于是，王子虎与赵衰在酒店面谈。王子虎表示：“晋侯倡率诸侯，同奖王室，当然是好事。只不过王畿久不行觐见之礼，忽然来那么多人出差兼旅游的，唯恐不懂事的百姓以为天下有变。就算公开不说，私下里妄加揣测，在网上乱发言，在群里乱说话，总归有违晋侯的一片好意，我看不如作罢吧。”

赵衰却说：“这可不行啊，我来之前，晋侯已经发帖子召集大家入朝觐见了。之前践土之盟不还说吗？要同奖王室，要是这时候天子不同意，既驳了晋侯的面子，也显得天子出言轻薄了。”

王子虎点头称是，感叹道：“要是没有网络该多好啊。”

赵衰又说：“我倒有一计，只是不敢言。”

王子虎赶紧表态，但说无妨。

赵衰就说：“古时候王者有巡游天下、视察地方、考察民情的传统。不如让周天子以巡游的名义去趟河阳。河阳西邻温邑，而温邑原属王畿地界，现属晋国所辖。我赶紧回去让晋侯修改诸侯的集合地点，改为温邑。这样，找一天合适的时间，由晋侯帅诸侯从温邑出发，去河阳朝见天子，这样便不会扰民，也免得百姓瞎琢磨了。”

王子虎一听，心中摇头，自古天子巡游都是自由行，哪有被限定地方限定时间的道理。不过一来碍于晋侯的威势，二来赵衰的建议还算两全其美，便将此禀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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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周襄王和王子虎想法相同，最后只好无奈地同意了赵衰的建议，约期十月某日，天子将“狩猎”河阳（今河南孟州）。

约期一到，一同朝见的有：晋文公重耳、齐昭公潘、宋成公王臣、鲁僖公申、陈共公朔、蔡庄公甲午、秦穆公任好、郑文公捷、邾子、莒子，共计10国领导。

少少解释一下：

1） 陈共公是陈穆公的儿子。这次陈穆公没来是因为——他死了；

2） 秦穆公上次没来这次却来了。
穆公任好的自圆其说是：践土毕竟有些远，车马劳顿，怕耽误了会期，坏了晋侯的好事。这次河阳觐见，不可错过，一定要来的。其实，践土（河南新乡原阳）与河阳（河南孟州）同属现在的河南，直线具体不过百公里左右。

秦穆公此次来会无非只有一个原因——认栽了。看清形势吧，现在顺晋者昌，逆晋者亡。小心晋国拿王命来压人。

3） 其实，卫成公来了。

那为什么没能一同朝见呢？

因为他本不该来。晋文公就是担心他来，他一来，文公借王命以伐卫国的预想就会泡汤。事实上，卫成公本来确实不敢来，可是宁俞认为昔日齐桓公以德服人，今日晋侯怎么可能小鸡肚肠呢？所以劝他：“明知有罪，自该借此机会增进两国相互了解与信任，化解矛盾，倘若不去，罪上加罪。”

卫成公听之，便和宁俞、鍼庄子、士荣三人一同赴会。

可惜宁俞想错了，晋文公不是齐桓公，要是曹沫遇到他，早死翘翘了。果然，卫国代表团刚下火车就被拦仿的便衣全部控制。

晋文公下令——软禁起来，不准相见！

4） 老顽固许僖公还是没来。

先不管这些，总之朝见在友好热烈的气氛中举行，有赖无数工作人员的悉心准备和卖力维持，“河阳觐见”作为东周难得一见的诸侯朝拜天子事件而永留史册。当然，对于周襄王而言，这次觐见的举行多少有点被胁迫的感觉。

仪式一结束，原本想借机伐卫的晋文公决定将计就计，将卫叔武的冤情上报中央，又捧出原告卫臣元咺，推出被告卫侯成公，请求中央青天大老爷明断。周襄王也是头一回遇到此事，不知如何是好，就安排王子虎全权负责此事。

史上闻名的“元咺公馆对狱”事件爆发。本次事件是旷古以来第一起“臣告君”的案件。在深入地说，既然元大夫已经逃往，实际上也就不再是官，成了民，那元咺对狱就成了中国史上第一次“民告官”的案例。

地点：温邑一处公馆之中

主审：天子特使王子虎

陪审：晋文公

原告：元咺

被告：卫成公

卫成公被晋文公戏弄一场，还没被判有罪，先着囚服上堂。王子虎有些看不过去，表示君臣对质，于理不合。晋文公自知失礼，就安排卫成公去厢房歇息，让随行的宁俞、鍼庄子、士荣代为对质。宁俞不愿，强烈要求陪伴卫成公左右，晋文公许之。

晋文公继而将鍼庄子、士荣两人分工，由鍼庄子代表被告出庭，由士荣充当辩护律师。

开庭——Cou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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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原告元咺先从卫成公不听忠言，阻扰晋军，后遭兵祸，避居襄牛说起，最后说道卫成公听信小人，枉杀元角，戕害叔武。备述叔武和自己两人如何忠心耿耿，为主谋划复位，可怜一片苦心，反遭杀身之祸。

一番言语，声泪俱下。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谁敢比我惨呐！


发言权轮到鍼庄子。他代被告反驳，把罪过推卸到公子歂犬身上。表示一切都是歂犬搬弄是非，扰乱领导思维。我们伟大的领袖最后幡然悔悟，已将歂犬诛杀。

原告元咺不服，又把之前歂犬撺掇自己扶立叔武为君的故事说了出来。继而表示：“公子歂犬撺掇我未获成功，为什么卫侯就听风就是雨呢？这说明还是卫侯同志自己的问题。况且，我亲生连儿子都愿意留质，忠心日月可鉴呐。卫侯却杀了他！”

这下，颇有讼棍之风士荣来了劲儿，抓住元咺的丧子之痛不放，硬说元咺就是因为丧子才这么起劲地要状告卫成公。

元咺的自尊心被严重践踏，他义正言辞地说：“呸！我绝不会因个人恩怨忘了守国大事。就在听闻儿子被屈杀之后，我自己收拾心情，调整心态，当日就以叔武的名义发送给晋侯，恳请赦免卫侯，望复位之。这封书信是我手书！本来是想以此再表忠心，希望卫侯将心比心，体谅实情。没想到，卫侯依旧怀疑我等忠心。叔武死得冤枉呐！”

辩护律师士荣不依不饶：“叔武不愿篡位，他的冤情卫侯已经知晓，这才会手刃谗臣，厚葬其弟。再说，射杀叔武者，歂犬也，非君也。”

元咺不以为然：“卫侯分明是假借歂犬之手，人品有问题。”

士荣轻蔑地说：“你这分明是没有证据的妄加推测。再说了，叔武是臣，卫侯是君。不管叔武有否冤情，自古以来，君杀臣，天经地义。就算确有冤情，古来人臣，被君枉杀者，不可胜计。卫侯何罪之有？”

元咺听罢，如此强盗逻辑，便将计就计地反驳道：“你跟我说自古以来是吧？那咱就说说自古以来的事儿。桀枉杀龙逢，商汤灭夏，逐其身；纣枉杀比干，武王伐纣，斩其首。汤与武王，本是桀纣之臣子，目击忠良含冤受屈，遂兴义兵，替天行道。现在呢？一方面叔武同志有守国之功，非龙逢、比干所能比。一方面卫不过侯爵之封，上制于天子，下制于方伯，又比不了桀纣贵为天子。你说，卫侯安得无罪？”
这番话说的士荣顿时语塞。不过士荣灵机一动，转化话题，指责元咺：“就算卫侯做得过分了些，可是，你左一个忠心右一个忠心，为什么卫侯一入楚丘，你不朝不贺，不送礼不顶贴，反而撒腿就跑。是何道理？分明就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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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士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元咺的角色越发显得悲情。元咺作最后的自我辩护：“当时，我和叔武是听候君侯之命留在楚丘的。君侯不能容亲弟弟叔武，又岂能容我？我出奔，不是惜命，而是为了留着一口气，替叔武申冤！”

这时，陪审晋文公发话了：“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嘛。元咺句句在理，发自肺腑。鍼庄子、士荣俩人则理屈词穷，分明是在狡辩。卫郑是天子之臣，该由天子处置，至于这几个随行的卫臣嘛，我看可以直接拉出去砍了，代主受罚。”（卫郑就是卫成公姬郑）

没等主审法官王子虎表态，晋文公便招呼左右，拿下宁俞、鍼庄子、士荣三人。

王子虎赶紧拦住，说：“我看，起码宁俞还是个好同志。”

晋文公一听天子特使的王子虎发话了，也不好自己一意孤行，便同意放了宁俞。不过，士荣斩首，庄子刖足，以儆效尤。

被告一方断脚掉脑袋，败得一塌糊涂。这还不完，穿着囚服的卫成公被轰上囚车。晋文公带着王子虎从温邑出发，后面拉着囚车，西入河阳，去见周襄王。

没等王子虎说话，晋文公便先对襄王陈述了案件的详情，末了对天子表示：“如此冤情，不诛卫郑，天理不容，人心不服！”

文公之言，多少有些蛮横，几分狂傲。周襄王一直对晋文公颇有忍耐，因为王室衰微，不得不有求于人。但是既然方伯号称要“尊王”，而周王室还不至于天数已尽，那天子与方伯便还能玩一玩。两方的关系明摆着是互相利用，方伯利用王室去镇抚四方、实现霸权，而王室利用方伯维持周朝的相对稳定。周襄王也知晋文公没有齐桓公仁厚，得寸进尺是他的基本特性之一，所以更不能示弱，一味袒护。如果，照着晋文公所言，杀掉卫侯，岂不是中了借刀杀人之计，那周襄王可真成冤大头了。

于是，周襄王对晋文公说：“叔父断狱断得准确，”晋文公刚露出满意的笑容，没想到天子话锋一转，“但是，不足为训。”

晋文公有些惊愕，没想到被自己看做傀儡一般的周襄王竟然还会当面反驳自己的意见。晋文公静静地听完天子的解释。周襄王说：“自古君臣无狱、父子无狱。臣与君对狱，那就是目无君上，没大没小；子与父对狱，那也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设中敬老爱幼的基本要求。如今，臣与君对狱之后，你还要我替臣诛君，那就更过分了。我对卫郑不徇私情，只是如果诛杀了他，恐不利于全民教化。”

文公听罢，明白不为元咺杀卫郑其实和之前赏雍季之功是一个道理。不过文公对天子不安自己的意思行事还是非常恼火，只是碍于口称尊王，又拉着诸位领导人刚刚觐见天子，作忠心状，所以也不好跟天子翻脸，于是故作惶恐，赶紧致歉：“重耳没有天王深谋远虑，惭愧惭愧。既然天王不加诛，那就押解去京城，听候天子裁决吧。”

这句话说得很有意思。既然天子都说了不能诛之，那就听天子怎么说呗。该罚罚，该放放，为何还要押解入京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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