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日本战国风云史（讲述长达两百年的日本史）----万邦咸宁

宝宝寒

　　澄元一直都是信任这位叫三好之长的家宰的，他幼年失去父亲，祖父现在也不在了，六十三岁的之长就是他的父亲。
　　父亲的话，又如何不听呢？
　　高国的军势如猛风般杀进了京都，细川澄元懵了，他只记得三好之长的嘱咐，便全力往摄津国跑去。而三好之长，率人马在足利尊氏牌位所在的等持院（将军家真惨，现在连菩提寺都成了混战场），拼死抵御高国军的猛攻，给澄元争取时间。五月十一日，已经跑到摄津伊丹城的澄元，得知了个噩耗，伴随他数十年的胖家宰三好之长，被等持院之战中被俘，后被细川高国处决了。
　　其实在被俘前，三好之长也没抱定什么玉碎的打算，他也突围了，可惜的是，他身材过于肥胖，又没成功减肥，结果在爬墙逃走时，卡住了，动弹不得，被高国军用绳索捆了起来。高国倒也是个爱才之人，他希望之长投靠到他的门下，因为高国明白，只要三好家归顺过来，阿波细川就完蛋了，他野州细川家就会取得这场斗争的最终胜利。
　　但三好之长平生的恶行，最后要了他的命，之长虽然作战勇猛，深通韬略，但他有个毛病，喜欢赶尽杀绝。就在他这次跟随主君澄元进京时，曾攻击过站在高国方的“淡路细川”家，还把该家的家督细川尚春残忍杀害，绝了人家的嗣，闹得细川同族一片哗然——我们同族间争斗，刀剑无眼也就算了，你区区个阿波细川的家奴，居然让细川分家断子绝孙了，太狂了吧。所以，三好之长被俘后，细川尚春的遗族跪在高国面前，又哭又闹，一定要把之长正法才肯罢休。高国也很无奈，因为他不杀之长的话，肯定会失掉细川诸多同族的支持，最后只得狠下心，在五月十一日，也就是细川尚春遇害周年忌时，砍下了三好之长的脑袋。逃回阿波胜瑞城的细川澄元，在得知之长死后，悲痛难抑，也在一个月后，在失意中死去。
　　三好之长死后，据《瞽盲记》所言：“三好之长平日仗着武运亨通，自以为天谴不会加诸其身……如今大恶之人毙命，实乃是普天下少有的喜事。”但高国猜的没错，他若是能拉拢到三好之长，他就彻底赢了这场战争，而他现在把三好之长杀了，这场争斗就还没完，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短短七年后，澄元的儿子细川晴元，之长的孙子三好元长，就给了细川高国答案，血淋淋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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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时细川高国还是最大的胜利者，压服阿波细川后，他的下一步，就是要和大内义兴翻脸了，两家翻脸的标志性事件，是发生在大永三年（1523），我国嘉靖二年的“宁波争贡之乱”。
　　得了，这对冤家不仅又为了勘合贸易的钱而翻脸，而且翻出了水平，翻出了风格，冲出国门，直接杀到大明的宁波港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大内义兴始终认为勘合贸易是自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他在当“天下人”的时候，管领代对他的吸引力其实很有限，倒是义兴一直在足利义稙面前啰嗦：“好歹也是我把你从周防送回京都的，我也不要啥回报，只要勘合贸易的垄断权，你懂的。”义植倒也爽快，大笔一挥，下了一道御教书，又封大内义兴为勘合贸易的“奉行人”，所谓“奉行人”，即专门负责此事的幕府官僚，说白了就是勘合贸易被我大内垄断了，别人一边凉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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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细川高国不干了，就算他为了幕府管领的位子，暂时不得不对大内义兴隐忍，不过触及到根本的钱的问题时，高国和他的历代前任一样，那是抵触没商量。加上细川家的财源，可就在摄津、和泉一带，此地可是靠堺商人的“勘合贸易”支撑着的。现在勘合贸易被大内家和博多商人独占了，一帮堺的富商，日夜跑到细川高国前捶胸顿足。细川高国深知，这帮商人可得罪不得，便宜的军粮要从他们那里买，每年还能从他们那征集大批的“矢钱”（大名临时征调的军费），换言之，不能对财神爷的要求置之不理。于是，细川高国准备动手了，大永三年（1523），大内义兴已经回国五年了，而且就在前一年，将军足利义稙又跑了。
　　原来大内义兴归国后，渴望亲政的义植，和权臣细川高国的矛盾越来越深。义植嫌高国不是社稷之臣，高国却觉得义植有些不识抬举。结果在大永二年三月，足利义稙留下封书信，离家出走，跑去了和泉国的堺。义植这一走，倒把朝廷给惹怒了，因为该月朝廷正准备举行后柏原天皇的即位典礼，这时义植跑路，朝廷认为他是有意和天皇过不去，一时对义植的骂声是满天飞。
　　义植干脆躲在堺里，开开茶会，装聋作哑不出声。于是天皇和公卿又把火力集中在细川高国身上，高国没办法，只得临时拥立义植的养子当了将军，即十二代将军足利义晴，让义晴参加了天皇的即位典礼。这时，在堺港的足利义稙勃然大怒，跳起来骂道：“俗话说尸骨未寒，但现在本将军还没死呢，你高国就搞肆意废立这一套啊！”谁知一语成谶，大永三年四月，足利义稙在阿波死去——这个黄幡星，总算把自个给克死了。几乎就在义植死去的同时，大内和细川的“宁波之乱”爆发。
　　当时，在明帝国的宁波港，由于三艘贸易船组成的大内勘合贸易船队，驶入了港口，准备接受进港检查，一旦通过检查，这些贸易船便能赚取大批金钱，满载而归，返回日本。大内家的船队，正使是名叫谦道宗设的僧侣，下辖三百余名船员，宗设手持的“勘合符”，是“正德勘合符”。谁知，大内的冤家细川高国的船队，也尾随而来，细川船队只有一艘船，明显是临时拼凑起来，有意来闹事的，细川的正使也是名僧侣，鸾冈端佐，但他们的副使却是名中国人，叫宋素卿。
　　

其时东亚海图，宁波港恰好位于日本、琉球、朝鲜、东南亚贸易的交接点，故而是大明最繁荣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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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这名叫宋素卿的副使，最后搅黄了持续百年之久的明日勘合贸易，可谓天字第一号终结者。宋素卿，原名叫朱缟（也有说叫朱编的），但其实叫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出生浙江的他，年轻时被做漆匠的父亲抵债，卖给了日本人，因为聪明伶俐，受到细川家的赏识，多次担任细川家勘合贸易的副使，这次也不例外。
　　但与大内家的“正德勘合符”比起来，细川家手里的，却是很久前的“弘治勘合符”，早已被明朝官员认定为过期作废的东西。然而，细川家副使宋素卿是个深深明白中国国情的人——他暗中送了大批金银财宝，贿赂了宁波市舶司大监，赖恩太监。
　　这个叫赖恩的，不是什么外国人，而是名副其实的中国人，还是个名副其实的中国的死太监，眼里只有钱，结果在赖恩的干涉下，手持“弘治勘合符”细川家的船队，居然也通过了检查，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宁波港。
　　谦道宗设大怒，这位出家人，不愧拥有着日本人的优秀基因，他也贿赂了赖恩一把，不过这次他要的是武器。赖恩也无愧中国的死太监的名号，居然接受了贿赂，打开了武器库，让大内家船员自由领取。
　　接下来的发展，是人都能明白：三百多大内家船员，手持闪亮的大刀片子，在宁波接待外商的嘉宝堂里大开杀戒，让宁波老百姓领教了什么叫“武士道”，鸾冈端佐以下十二名细川船队成员脑袋满地滚来滚去，细川家唯一的一艘船也被大内家船员给点了。杀红眼的谦道宗设，还要杀行贿人员宋素卿，结果从宁波一直追到绍兴城，一路杀还一路抢，顺便杀害了明朝的几名百户，最后在明军的围剿下，这帮人又一路狂奔，登上自个的船只，扬长而去，最后遭遇了海难，流落到朝鲜时，被朝鲜军队捆了起来。至此，这场名叫“宁波争贡之乱”，糅合了中国特色国情和日本武士道精华的丑剧和闹剧，才算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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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到北京，无论是嘉靖皇帝，还是实权大臣夏言，都震怒不已——日本方或许不知道，明朝已经忍了他们很久了——这帮岛国上的倭人，和朝鲜、琉球这些深受中华文明熏陶的国度截然不同，个个做起生意来奸诈无信不说，还好勇斗狠，毫无礼义廉耻可言。而且，原本明朝规定的“勘合贸易”，是十年一度的，明朝方不仅要花重金买日本那些可有可无的产品（扇子，劣质刀），还要招待日本使者吃好住好，以显示上国的风度，前者是有泪不轻弹，后者是强颜作欢笑。现在，明帝国献爱心送温暖，也送了一百多年，送出去了六百万贯（日本史料自己承认的，是历次勘合贸易从中国取得的利润大致总和），现在我大明自个都快吃不上饭，对这些岛国的窝窝头的出血大优惠，也应该停止了吧。
　　宁波之乱的最终结果，就是明帝国轰隆隆地关闭了勘合贸易的大门，“都给我溜圆滚蛋！”大内家和细川家都惊呆了，然后互相对骂了下：“你个搅屎棍子，这下满意了吧！”
　　当然，事后细川家继续内乱下去，而大内家呢，在不懈努力下，总算又死气白赖地搞回来了与明朝勘合贸易的资格，不过好景不长，后来因为大内家臣陶晴贤的叛乱，大内家嫡流灭绝了，明朝便乘机不再承认陶晴贤拥立了冒牌货大内晴英，正式断绝了与日本的贸易。接下来，随着日本战国化的进一步加深，许多战败失去领地的武士，和中国沿海因为海禁政策失去活路的百姓结合在一起，酿成了祸患中国沿海数十年的“倭寇”（日方叫嘉靖大倭寇），还出了个至今争议不休的大人物，“净海王”王直，当然这是万邦此书的后话了。
　　自此，日本西国和京畿，一方以老牌强国大内家和新兴尼子家为矛盾主线，一方以阿波细川和野州细川争夺幕府管领为矛盾主线，也陷入了更大的战乱漩涡。
　　不过恐龙义兴和老狼经久也许不知道的是，他们俩你死我活的争斗，居然只是为个更大的英雄做铺垫的，此人便是名不见经传的安芸小国人毛利兴元的弟弟，在当时同样默默无闻的毛利元就——一个在夹缝中生存壮大起来的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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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夹缝中的名将 毛利元就
　　
　　日本战国时代最有魅力的事情，就是有些英雄莫问出路的感觉，早先什么源平名门的血统，在新时代中都成了过时的玩意，许多原本微末的真名将，都能凭借自身的能力，或者动荡的时势，乘机崛起，自成一代宗师。安芸国人出身的毛利元就也不例外，他和后来的织田信长非常类似，之前都不为世人看好，却能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唯一的不同是，成名前的毛利元就的基盘，比信长还要弱小，信长在桶狭间前，好歹还是统一了尾张全国的大名，而毛利家在战国时代黎明时，不过是拥有安芸国区区一个吉田庄的国人地头而已。
　　而且，当时这吉田庄还不是毛利元就的，当时的元就，比织田信长混得更惨，信长是疯癫行为艺术家，被冠以“尾张大马鹿”的光辉称号，有点磊浪不羁的富二代的意思。元就呢，则被称为“要饭的少主”，就有些脱毛凤凰不如鸡的悲哀了。
　　要说毛利家追溯祖先的话，也不是什么大路货，他家的始祖，名叫大江广元（1148—1225），原本是朝廷的公卿，后来因为精通兵法学问，得到了征夷大将军源赖朝的赏识，被赖朝挖到了幕府这边来，还担任了镰仓幕府初任“政所别当”（负责打理幕府政务的首席官员），也算是风光得很了。大江广元一生也有不少子女，按照常理，他也要面临个遗产分配的问题，其中他的四儿子季光，就分到了关东相模国爱甲郡毛利庄，就以此“毛利”为苗字，名叫“毛利四郎季光”。
　　

毛利家的祖先，镰仓幕府首任政所别当，老练的政治家、谋士，大江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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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在此插个题外话，那就是许多朋友感到困惑的，日本人的名字，按照中国人的常识，父亲叫大江广元，所有的儿子也必须叫大江xx啊！而大江的几个儿子，除了嫡长子叫大江亲广外，其余的分别叫长井时广、那波政广、毛利季光、海东忠成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日本人名字前面的姓氏，不是世袭不变的，这东西叫“苗字”，一般得自此家所在的地名（庄园）。而日本武士真正的“姓”，最出名的有五个，分别是源、平、藤原、橘和丰臣，其中丰臣是暴发户秀吉自个捣鼓出来，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放下不论，其余几个不是天皇后裔（源、平），就是大贵族世家（藤原、橘）。依据这四个贵族姓氏，早先平安朝中后期，武士也还都是叫“源xx”、“平xx”的，但后来随着武士家族繁衍得越来越多，分支家族也越来越多，而且在政治斗争中，各个分支家族还往往站在不同阵营，打了起来。到时大家都叫源xx，平xx，多麻烦呀。
　　所以，日本武士使用了“苗字”这东西取代了姓，比如父亲生前有三个庄园，分别叫“华西”、“大邱”、“小岗”，而“华西”又是本来的根据地，那么父亲的嫡长子，往往就继承了华西村的产业，以及“华西”这个苗字，二儿子自然继承了大邱庄，自此叫“大邱”，三儿子以此类推便可以了，然后大儿子的几个儿子再分家，再用不同的地名叫“苗字”。平高望当初在关东的产业，就传给了八个儿子，这就是“坂东八平氏”，苗字分别为秩父、千叶、三浦、上总等八个，这八平氏又衍生出如土肥、长尾、大庭等下一级苗字。所以，日本武士打仗时，双方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苗字，往往追溯起来，还都是关着同一血缘的祖宗的，比如甲斐武田和信浓小笠原就都是当初新罗三郎源义光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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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苗字外，日本人后面的名，也很有说道，日本人的名里往往有个字，历代子孙无论爷爷、爸爸还是儿子，是都有的，这叫“通字”。通字在日本武士家族使用很广泛，比如后北条氏的通字是“氏”，分别是伊势长氏、北条氏纲、北条氏康、北条氏政、北条氏直五代，武田家和织田家为“信”字，千叶家和相马家为“胤”字，长尾家为“景”，太田家为“资”，如此许多，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个去总结下。“通字”表现了家族的一脉相承，和咱们中国人避祖先的名讳做法可谓大相径庭。
　　另外，还有个因素，影响了日本武士的名，这叫“偏讳赐予”，及上级还能赐予下级（将军和大名，大名再和自个的家臣）自个名字中的一个字，来加强上下级的融洽关系。赐偏讳的大名说：“这个偏讳你还满意吗？”被赐予偏讳的家臣就会羞答答地回答：“从此，我带了你的偏讳，就是你的人了。”比如将军足利义持时，受到他偏讳“持”的大名就有足利持氏（这个是公方）、赤松持贞、京极持清、大内持世、山名持丰、细川持之等辈。而当大名的“半将军”细川政元呢，大家有无发现他的家臣上原元秀、香西元长、药师寺元一等，都带个“元”字？这也都是细川政元的偏讳“元”字。不过大名的“偏讳”也不是随便给的，理论上自家的“通字”是不给的，而且自己的上级（如将军）给自己的偏讳，也不会赐予下级家臣的。还是拿我们的细川政元同志做例子吧，他名字里的“政”，是八代将军足利义政赐给他的“偏讳”，不能乱给别人，所以他只剩个“元”字，分享给诸位家臣了。
　　苗字、通字和偏讳赐予加在一起，便是日本武士的姓名了，我们可以用那位武田信玄来做最后的总结，信玄是他的法号，他原名叫武田晴信，其中“武田”是苗字不多说了，“信”是武田家的通字，而“晴”是将军足利义晴赐予他的偏讳，为了表示对将军尊敬及双方的高下之分，便把偏讳“晴”放在了通字“信”前，便是武田晴信的来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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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豆知识我们就介绍到这里，下面继续谈毛利家。那个毛利季光，在相模的毛利庄种田的同时，还积极参政议政，结果站错了队，在“宝治之乱”中站到了三浦泰村一方，遭到镰仓执权北条氏的清算，季光的脑袋被砍下，扔到毛利庄肥田了，他的毛利庄也被没收。季光的儿子，毛利经光一路逃到越后国避难，这里还有他家一处产业，佐桥庄。后来，经光也老啦，也要分配自个的遗产了，他便把佐桥庄的南条和北条，分给了长子毛利基亲，后来基亲的子孙，居住在佐桥庄北条的，又开始以“北条”为苗字，对了，他就是后来上杉谦信那个最喜欢造反的家臣，北条高广所在的一族。所以，大家看影视剧里，越后的北条高广打着毛利家的家纹“一文字三星”，可千万别感到奇怪啊，人家可是以正统的大江广元子孙，毛利家嫡流自居的。基亲还有一派子孙，去了另外个地方定居，后来也成了上杉谦信的家臣，安田家。北条和安田这族，便叫“越后毛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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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光这时，又突然想起，在遥远的西国安芸，自家还有处产业吉田庄（汗，这武士的庄园，都是隔山隔水的），他想到了自己最小的四儿子时亲，就让他背着包袱，去了安芸继承吉田庄了。这毛利时亲，就是最著名的“安芸毛利”始祖，也是毛利元就的直系祖先了。不过元就之前的历代祖先，混得都马马虎虎，没出过啥大名气的人物，也没有让自家势力崛起，到了元就的父亲毛利弘元时，吉田庄的毛利家，也只是安芸其中不大不小的国人，别说守护了，连个守护代也没混到。毛利的家臣团，也主要由同族构成，比如庶族坂氏、福原氏、中原氏等，其中最大的庶族坂氏又分出诸如志道、桂、光永等二级庶族，大家按血缘关系抱成一团，一起打发艰辛的日子。为什么说艰辛的日子呢，因为毛利弘元时，他们家的吉田庄，正好处在两大恐龙，大内家和细川家的夹缝中，毛利弘元本来接受了大内家的管辖，是大内的被官，他的“弘”字，就是大内政弘给他的偏讳。但“明应政变”后，那个黄幡星足利义稙跑到周防，另外个巨头细川家就借着追讨义植的名义，把手伸到了安芸，压迫安芸诸国人臣从细川家。所以，毛利弘元就在大内和细川家摇摆不定，整日过着担惊受怕，借酒浇愁的日子，四十岁时就因为酒精中毒，死在了吉田庄里。
　　万邦有位同事，整天喝酒，四十岁的人，老得像六十岁的模样，还自夸“我的器官都不会坏，因为都在酒精里泡着呢”——你干嘛不用福尔马林泡呢？效果更好，可见这酒真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