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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神都洛阳:闻香榭》-脂粉店诡异故事(第二部开始连载)--作者:海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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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1 08: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沫儿气急败坏,直着脖子高声叫道:“你问三哥我有没有偷懒?”赌气直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嘴巴撅得老高。
  文清连忙道:“沫儿一直和我们忙到刚才,一点都没偷懒。”
  婉娘打开油纸包,道:“我买了全福楼的桂花糕,快过来吃。”沫儿将脸扭到一边,不理她。
  婉娘拈了一块,优雅地咬了一口,拖长了音调道:“好香啊。这个时候吃桂花糕最好不过。”
  文清拿了一块送给沫儿,沫儿给他一个后背。婉娘大声道:“文清,他不累,糕儿你吃了吧。”沫儿一把夺过桂花糕,一口塞进嘴巴,对婉娘怒目而视。
  婉娘忍住笑,装作不在意道:“哦,我刚才在街上碰上了一个人。十二三岁,耳朵上有颗小痣。”
  沫儿腾地站了起来,叫道:“你看到小五了?他……怎么不来找我?”
  婉娘慢悠悠道:“哟,你不是不理我吗?”
  沫儿恨得牙根痒痒,冲过来抓起一把糕塞进嘴巴,急道:“快说,他怎么样了?”
  婉娘收起笑容,认真道:“沫儿,我不了解小五,但是我瞧着不太好。他似乎在做一些非法的勾当。”
  沫儿愣了愣,低声道:“什么非法的勾当?”
  婉娘丢出一个脏兮兮的瘪荷包,道:“你自己看。”
  荷包是绿锦缎做的,但上面污迹斑斑。沫儿打开来一抖,里面掉出个金戒指来。沫儿捡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瞧了瞧,闷声道:“女人的戒指。他偷的?”
  婉娘道:“荷包里还有东西呢。”
  沫儿放下戒指,捏捏荷包,果然还有东西,伸手进去拿了出来,定睛一看,“哇”地一声大叫,将手中的东西抛在了地上,把黄三和文清都吓了一跳。
  地面上,是从指根处齐齐斩断的一截手指。手指细长,光泽全无,黄白中泛出死灰色,呈现一种脱水后的僵硬;长长的指甲和细腻的皮肤,显示出主人的良好家境。戴戒指的印痕尚在,断面并无血迹,像是从死人身上斩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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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1 08:12: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天来,沫儿一直笃信,小五决不会是盗墓贼。尽管他不知道小五在长安做什么、过得怎么样,但总觉得,以他对小五的了解,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忠厚老实转变为心狠手辣呢。即是他确实参与盗墓,也一定是被逼的。可是看了今天的断指,沫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婉娘用一个软帕将地上的断指裹好捡起来,递给黄三道:“先收起来吧,等找到它的主人就还给她。”
  文清看沫儿阴沉着脸,轻问道:“婉娘,你从哪里得的这个荷包?”
  婉娘瞥了一眼沫儿,道:“小五从我身边走过,打算偷我的荷包,没偷着,反而让我将他的荷包摸了回来。那个戒指,本来是戴在手指上的,被我捋了下来。”
  沫儿心乱如麻,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将小五的事丢在脑后,不去想他,瞪了婉娘一眼道:“你摸了那东西,洗没洗手,就买东西给我们吃?”
  婉娘坏笑道:“没洗,我还故意把断指上的脏东西抹在了糕上,小心晚上它的主人来找你。”
  沫儿气哼哼道:“你去看于静小姐,她怎么样了?”
  见沫儿终究没忘了正事,婉娘眼里透出一丝赞赏的味道,道:“于小姐好的很,我已经说服她订制了这款群芳髓。”转向黄三道:“夏花露做好了没?”
  文清答道:“做好了。”原来刚才的月季、石榴、美人蕉和芙蓉四种花瓣混合拧出来的汁叫做夏花露。
  黄三另取了桃花、菊花和桂花出来。也不知桃花怎么保存的,各个花瓣犹如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般,娇艳欲滴。文清捧起一捧嗅了嗅,喜道:“这还是三月三时采的呢。”
  婉娘指挥道:“沫儿文清,将桃花称出三两,淘出汁子。三哥,你来做秋花露。”
  淘制桃花汁,相对来说比较简单。而秋花露就麻烦了。黄三取出三个小号的铁锅,里面放入干净的细沙,将半斤菊花、三两桂花、二两兰花分别放入锅中,慢火加热,火候要掌握到最好,既不能炮制时间过长,将花瓣炒糊,又不能火候不足,难以磨碎。然后将细沙连同花瓣儿放凉,再用筛子将沙子筛出,将剩下的花瓣,只拣出其中完整的,放入石臼中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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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1 08: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文清沫儿拧完了春花露,过来帮手黄三。沫儿看着这一道道工序,吐舌道:“我就说,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个花露肯定麻烦。婉娘,这个要贵些才好,否则对不起我们几个花费的功夫!”
  婉娘拿着一支玉簪,正挑了牡丹露放在鼻子下闻,听沫儿这样说,眉开眼笑道:“不错不错,知道将价钱要贵些,沫儿终于象我闻香榭的小伙计了!”
  文清和黄三呵呵笑了起来。沫儿哼了一声,道:“你这人,真是俗气的很。”
  炮制好的菊花、桂花和兰花要细细地研碎,加入少量杜康原酒蒸一个时辰,去掉菊花的涩味、桂花的浓郁和兰花的苦味,再淘出汁液,混合在一起,秋花露做成,这一天也过去了。
  
  接着做冬花露。如今刚入腊月,梅花尚未到盛放期。这些天忙得四脚朝天,连沫儿这个调皮鬼都未曾留意塘边的梅树是否开花,婉娘却只是凭空对着后面的方向闻了一闻,就道:“唔,虽然开得不多,也够用了。”
  一大早,婉娘带了文清沫儿,亲自动手,将塘边的一棵梅树上的花儿采了个精光。回到蒸房,将梅花与二两红蓝花瓣一起放在蒸笼里蒸了,分别拧出花汁,然后淘净。
  如今四季花露都做好了,一字儿排开摆在桌面上。沫儿拿起疑惑道:“这么多种,气味不同,脾性不同,敢这样调配吗?”
  婉娘拿起夏花露闻了闻,道:“各种花露,做法各不相同,为的就是让他们相互配伍。”月季、石榴、美人蕉和芙蓉,开于盛夏,花性单一而热烈,月季的多情、石榴的热烈、美人蕉的高傲与芙蓉的冷艳互补互通,故可糅合在一起;春日娇嫩浓郁,只用桃花露便可;秋季花卉虽多,但秉性大异,各有风骨,未做好之前不能相容,所以桂花、菊花和秋兰需分别做好,再进行配置;冬季百花皆无,独余寒梅,若单用梅汁,做出的花露过于冷傲,不适宜冬日使用,故需少量性情热烈的红蓝花瓣调和。做成了四季花露,才能配置群芳髓。
  沫儿和文清正是调皮贪玩的年龄,对胭脂水粉的制作向来不大上心,文清还好些,沫儿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万没想到其中有如此多的讲究,一时听得目瞪口呆。
  文清不好意思道:“看来以后要好好学才行。”
  沫儿嘴硬,不肯助长婉娘的得意,随口道:“把这些兑在一起,就是群芳髓了?”
  婉娘无奈叹气道:“蠢材啊蠢材,不如将你送给公孙小姐打杂算了!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我这闻香榭还做什么生意!”说着,将最早做好的牡丹花露拿了出来,用一个铁木小勺,将其分成四份,分别倒入四季花露,摇匀了静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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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1 08: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花露静置期未到,文清和沫儿乐得清闲。原想睡个大懒觉,可沫儿心里烦乱,一会儿想起小五,一会儿又想起自己的爹娘,乱七八糟做了一晚的梦,天不亮便醒了。
  三哥已经起床,正在大堂挑拣花瓣。沫儿走下去,坐到他身边,黄三抬头一笑。沫儿有心问问他前晚有什么心事,想想终归是不妥,呆坐半晌,道:“三哥,我知道你能听见。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世?我爹娘是做什么的?”
  黄三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低头重新干活。沫儿苦笑了一下,垂头沮丧道:“你当然不会知道。要是师太在……就好啦。可是我几次听婉娘讲到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婉娘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呢?”
  黄三愣了一下,拍拍沫儿的肩,似乎想要说什么话,又猛然咽下。沫儿本来心里烦闷,是无话找话的,一见黄三这样,心中又有了疑虑,低声道:“三哥,其实如今在闻香榭,我也知道该知足了。可是我还是很想知道我的爹娘是谁,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一丝惊慌从黄三的眼中一闪而过,却被沫儿捕捉到了。沫儿看着黄三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我从小就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总是被人当作怪物。三哥,你说我是不是个怪物?”
  黄三回复了正常,低头捡了一会儿花瓣,抬头比划起来,意思说,在闻香榭里很好,不要想那么多,关于沫儿的身世,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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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2 10:05:30 | 显示全部楼层
  沫儿将双手笼在袖筒里,围着火炉发了一会儿呆,站起身道:“三哥,我去找小五。”
  话音未落,只听楼上道:“洛阳城这么大,你打算去哪里找?”婉娘袅袅娉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小五抛给沫儿的那个赤色粗布荷包。
  沫儿道:“你昨天在哪里碰到他?我就去这附近找去。”
  婉娘掩口打了个哈欠,慵懒道:“不用去啦。你朋友已经来了。给你。”将荷包丢给他,“今天给你放假,出去陪小五吧。”
  沫儿惊喜道:“来了?”接过荷包,朝婉娘一揖,箭一般朝门口冲去。
  
  门口空荡荡的,并无一人。顺街而行的风犹如小刀一样,割得脸儿生疼,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整个腹腔都变得冰凉。沫儿迟疑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沿着街道朝定鼎天街走去。天色尚早,淡淡的晨雾中偶尔传来几声鸡鸣和犬吠。街边一个卖炭老翁,拉着慢慢一车新烧制的炭,有气无力地吆喝着“卖炭啰,上等炭”,长长的尾音在寒风中打着颤儿。几家早餐点已经开张,蒸腾的热气吸引着锁肩拱背的早起食客。
  沫儿一边张望,一边慢慢朝前走着。婉娘说小五已经来了,怎么还不现身?
  行至溢香园门口,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太阳探出了头,一束金色的阳光落在树稍上,薄雾在晨光中跳跃缠绕,并渐渐消散。
  沫儿的手脚已经冻得麻木,站在街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荷包。荷包沉甸甸的,摇起来叮当作响,沫儿记得里面是一些女人用的首饰,如今打开一看,却只有一大把铜板,不过也足够沫儿一天使用的了。
  
  “嗨!”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沫儿的肩头,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却是前几日在老王烫面角店前丢了钱的小李哥,挑着一担柴,带了个厚厚的棉耳朵帽子,眼睛正盯着沫儿的荷包。
  沫儿慌忙将荷包背在身后,警觉道:“干什么?”
  小李哥放下柴,摘下帽子,头上冒出腾腾的热气,“你拿的荷包是……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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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2 10:05:54 | 显示全部楼层
  沫儿心道难道这个荷包是他的?眼珠一转,挺了挺胸,坦然道:“我刚在那边路上捡的,我看还不错,就把我的钱放进去啦。”
  小李哥一张大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这个,是我的荷包,前几日被人……偷了!”
  沫儿佯装失望道:“这样啊?好吧,还给你。”拿出荷包,将里面的铜板一股脑儿倒进口袋,一脸无辜地将赤色荷包递还给他。
  小李哥搓手道:“这个里面……”
  沫儿睁大眼睛,捂着口袋道:“这些钱可是我的,荷包我捡的时候就是空的。”
  小李哥看沫儿不像说谎,抓了抓头发,自言自语道:“嗨,算了,看来我是无福气享用这些意外之财。”对沫儿道:“我不要了,荷包你用吧。”
  沫儿鞠了一躬,甜甜地道:“谢谢老叔。”飞快地将铜板重新装好。小李哥看了看沫儿,欲言又止,去重新挑了柴担子离开。
  沫儿有些不忍,但是这个荷包是小五给的,要留着等小五问清楚,说谎实在是迫不得已的事情。目送小李哥走了,在身后大声道:“老叔慢走!”小李哥头也不回,朝后摆了摆手。
  沫儿正想要不要继续等下去,突然身体腾空,似被人扛了起来,双手也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不由得“啊”一声大叫,声音未及完全发出,一只冰凉的大手在他脸上一抹,双眼一阵刺痛,嘴巴被塞进了一个核桃。
  在前面晃晃悠悠走着的小李哥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沫儿口不能言,只用双脚不住踢腾,本来以为小李哥看到会来救他,哪知他迟疑了一下,将帽檐拉低,挑起担子飞快地走了。
  沫儿拼命眨眼,想看清是谁抓的他,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听声音,周围有人围了过来,问怎么回事,扛着他的人粗声大气道:“没事,我家小子,跟他娘置气呢,不肯回家。”有围观着道:“如今的小子难管的很,是该治一治了。”沫儿听这人竟然冒充他的父亲,不由大怒,一脚勾住了他的腰带,一脚上使了全力,狠狠地朝这人屁股上踹去,此人吃痛,也不说什么,手上力度加大,捏得沫儿的双臂痛彻入骨,几乎昏了过去。
  这人扛着沫儿一路疾走,走过闹市时还装出一副教训孩子的口吻,唠唠叨叨道:“你这孩子,卖猪的钱你也敢偷,还不认错,你娘多伤心你知道吗?”旁边的人只道是父亲管教孩子,再不疑有他。
  沫儿渐渐冷静下来,虽然双脚仍不住踢腾,但已经明白自己被坏人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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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2 10:06:2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人带着沫儿七拐八拐,刚开始沫儿还记着方位,到后来发现拐的弯儿太多,只好留心旁边的声音和气味。听外面有时人声鼎沸,有时又一片寂静,但应该还在洛阳城中。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沫儿不确定是和这人一伙的,还是婉娘文清来救他。
  约过了半个时辰,听到大门“吱扭”一声响,似乎来到了一个极为空旷的大房间里,沫儿被丢在地上的一块毛毡布上,屁股摔得生疼。那人并不做声,飞快地用两条布带子将沫儿的手脚缚上,扭头便走,大门哗啦一声被锁上了。
  空气阴冷,四处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支着耳朵细听,一直跟着他们的细微脚步声已经听不到。沫儿侧卧在地上,手脚酸软,用尽全力翻了个身,慢慢坐了起来。
  过了良久,眼睛的不适减轻了一些,渐渐能够模糊看到周围的情形。这里像是一间库房,柱角高深,地方宽敞,四周并无窗户,只有高处有两个天窗。远处一端凌乱地堆着大堆的麻袋,另一端放了一张床,床头有一个形状奇怪的搁架,搁架分为多个小方格,里面摆着一些东西,上面蒙着红布。
  沫儿试着活动了下手脚。布带绑得并不很紧,但打了死结。因嘴巴被塞了核桃,无法用牙齿咬。沫儿坐的位置偏近有床的这端,身后便是库房的柱子,本想将布带在柱子上磨一磨,结果手上的皮都蹭掉了,布带仍然毫发未损,急得满头大汗,心中不住地咒骂掳他的那个人。
  
  费了半天的功夫,手脚上的布带也没解开。而因为那个该死的核桃,整个口腔麻木,口水将衣襟滴湿了一大片,让沫儿觉得异常恶心。
  自己在神都并不认识人,怎么会被抓了来呢?婉娘说小五来了,小五在哪里?不过婉娘一定会来救他的。沫儿决定静观其变,重新靠着柱子坐好。
  太阳光从天窗斜照进来,落在沫儿的脚边,看来已经将近午时。门外突然有了响动。
  沫儿连忙躺倒,闭上眼睛。门外的锁被打开,一高一矮两个人走了进来。两个人都是短衣短衫,看起来像是哪家的家仆。
  一个留有短须的高个男子朝沫儿的屁股轻轻踢了一脚,粗声大气道:“还没醒?”听声音正是刚才抓沫儿来的那个。沫儿连忙闭住气,一动不动,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将这个冒充自己爹爹的男子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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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2 10:0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圆脸的矮个子男子迟迟疑疑道:“别是死了吧。”说着往后一跳,好像真看见死人了似的。
  短须男子不耐烦道:“那就这么容易死了?我只用了一点噬魂粉。”沫儿暗自后悔自己平日里不好好学习,也不知道噬魂粉是什么东西。
  短须男子俯身将沫儿拎了起来,用手指试试鼻息,沫儿垂着头,手脚自然伸展。短须男子惊道:“没气了!”哪知此时,沫儿口舌麻木,一滴口水正好流出来,滴在短须男子未及拿开的手背上。
  短须男子一把沫儿丢在地上,宛如丢一块破旧的抹布,摔得沫儿的骨头都要断了。圆脸男子胆战心惊道:“死了?这可怎么办?”
  短须男子喝道:“哪里死了?这小子装呢!”沫儿见被他识破,睁开眼睛怒目而视。
  圆脸男子顿时手忙脚乱,掀起前襟的衣服想遮住脸,又遮不住,十分狼狈。短须男子训斥道:“还不赶紧帮手!”
  圆脸男子嘟囔道:“你不说他看不见的吗。这下玩了,他看到我的脸了!”
  短须男子伸手将沫儿嘴巴中的核桃抠了出来。沫儿大声咳嗽起来,并不住地干呕。
  短须男子双手插腰,狞笑着道:“小子,东西呢?”
  沫儿几乎呕得五张六腑错了位,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圆脸男子连忙走过来在他后背上拍着。
  “什么……东西?”沫儿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大着舌头问道。
  短须男子一把抓住沫儿的前襟,恶狠狠道:“别给老子装傻!”哪知沫儿的前襟全是口水,湿腻腻的,短须男子厌恶地一把甩开,将手上的口水抹在沫儿的背上。
  圆脸男子连忙道:“你别吓着他。”蹲下神,满脸和气问道:“你把东西还给我们,就放你回家。”
  沫儿哭了起来,委委屈屈道:“什么东西?我今天一大早出来买炭,就带了几十文钱。你们要打劫,就送给你们好了。”
  短须男子“呸”了一声,眯起眼睛冷笑道:“这小子果真是个表面老实的。”挥着巴掌就朝沫儿的脸上掴来。圆脸男子急忙拦住,道:“老四你是不是搞错了?搜搜不就知道了!我看这孩子不象说谎。”
  短须男子鄙夷地斜他一眼,道:“婆婆妈妈的!那些东西,他会带着身上吗?”这样说着,还是将沫儿浑身上下搜寻了一番,找到那个朱色粗布荷包,翻开看了看,将其中的钱全部倒进了自己的口袋。
  沫儿突然想到了小五。看情形,他们把自己当作了小五;那些东西,应该就是上次小五给的那些首饰。可是他们既然抓了自己来,小五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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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2 10: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转瞬之间,沫儿已经动了几个念头。如果承认自己不是小五,他们会放了自己还是会杀人灭口?如果继续假冒小五,拿不出他们要的东西,又该怎么办?
  沫儿决定冒一次险。他抹了一把眼泪,抽抽搭搭道:“两位老叔是不是找一些女人用的首饰?”
  短须男子眼睛一亮,暴喝道:“快说,那些东西在哪?”
  沫儿吓得往圆脸男子身后一躲。圆脸男子道:“老四,你别吓着他了。好孩子,那些东西十分紧要,你拿了也没用,不如还给老叔。”
  沫儿抽泣着道:“那些东西我看了害怕,放在我姐姐那里了。”
  短须男子老四与圆脸男子交换了眼神,疑惑道:“你在城里还有姐姐?”
  沫儿连忙点头,“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姐。我这几天刚找到她,就把东西给她保管。你放开我,我就去取了回来。”
  老四瞪着两只眼睛,双手叉腰站着,对沫儿的话将信将疑。圆脸男子拉了他走到旁边,两人嘀咕了几声,似乎在商量要怎么办。
  圆脸男子道:“我看这孩子听实诚的,不像是说谎。不如我们让他去取了来。怎么样?”
  老四焦躁道:“他要是跑了怎么办?老大催得紧,东西再找不回来,就误了事了。”
  圆脸男子道:“如今这种情况,他随便说个地方也够我们找上几天的。”
  老四踌躇一会儿,道:“好吧。”两人转回身,圆脸男子温和道:“好孩子,你别怕,我们只拿东西,不伤人的。你带我们取了东西来,我保证你安全回家。”
  沫儿连忙点头,傻呵呵道:“我姐姐家很近的。麻烦老叔将我手脚解开,我立马就带两位去取。”
  圆脸男子果然伸手去解捆绑沫儿的布带,被老四一把打开,喝道:“老木,你长不长脑子的?”接着对沫儿喝道:“你小子别耍花招!”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些什么东西,朝沫儿脸上一抹。霎时间,一阵刺痛,沫儿的整个脸都麻木起来,眼睛又看不见了。
  沫儿气得要死,担心他再给自己嘴里塞东西,一点声也不敢出。被称为“老木”的圆脸男子不忍道:“你又用这个……噬魂粉?”
  老四骂道:“让他大摇大摆从这里出去了,报官抓我们?”
  老木似乎恍然大悟,找了一个什么毯子,将沫儿裹起来,横抱在怀里,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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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2 10:07:39 | 显示全部楼层
  室外阳光明媚,十分刺眼。走过一条小巷子,拐进了一条街道,喧闹的人声,各种各样的香甜的味道,似乎满大街都是卖糕点的。沫儿老老实实地躺在老木的臂弯里,竖起耳朵听旁边的动静。街上有人打招呼道:“木哥,干什么呢?”
  未及老木回答,旁边的老四急促回道:“他侄子发烧,正带了去看郎中呢。”
  沫儿在心里暗骂。这时突然听到旁边穿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您慢走,好吃了再来啊。”沫儿心中电光一闪,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老木和老四抱着沫儿绕来绕去,来到一个僻静所在,放下沫儿,解开了他的手脚。沫儿揉着手腕,眼睛仍然不住流泪,看不清楚。老四用手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下,抓着他的肩头,恶狠狠道:“小子,你要是耍什么花招,小心连你姐姐也搭进去!”
  老木拍拍沫儿的肩,附耳道:“好孩子,你别惹急了他,把东西给我们,我保证你安全。走吧。”
  沫儿终于看清,原来他们现在站的正是今天早上被掳走的地方,只是为了躲开人群,所以偏在路边的树丛后。这老四心思倒也缜密。
  沫儿满脸惊惧,装出手脚酸软的样子,一步一挪朝闻香榭走去。心里盘算着,要带着这两人去闻香榭,婉娘自然也摆的平,只是会不会以后给闻香榭带来麻烦?不如趁机摆脱这两人,自己以后出门小心就是。这里离闻香榭不过一里多,旁边的店铺和巷子沫儿都十分熟悉,只要挣脱了老四,逃走应该问题不大。
  心里拿定了主意,便四处溜着看。如今正是正午时分,周围饭店食馆的饭菜香味一阵阵地往沫儿的鼻子里冲,肚子咕咕地响了起来。
  对面来了一伙人,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趾高气扬地在前面走着,后面跟三四个小厮,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个青玉制做的美人抱瓶。沫儿跟着婉娘陶冶多日,对玉略懂一二,一看便知相当名贵。上好的青玉,精美的雕工,美人的发丝缕缕如真,神态动人,一副娇羞之态,整个瓶子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看来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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