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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7 12:4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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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我也详细了解了。”妈妈说,“明宇并没有像您说的那样把那两个学生往死里打。据说当时他就只打了他们几拳而已。”
校长.点着一根手指说:“对了,说到这里—你家那个明宇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一个体重接近两百斤的大个子,竟差.氛被他两三拳打死!他现在才15岁?以前是干什么的呀?"
妈妈垂下头,t,A嚼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校长皱起一边眉毛。
“我……”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校长盯着她望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下手太狠了。而且这种危险人物,我们也不敢把他留在学校里。”
妈妈急了,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可您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他送进工读学校啊!这惩罚对他来说太严重了!"
“对不起,家长,请你理解,我要时学校里学生的安全负责。”校长将身子背了过去。
妈妈在校长的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恳切地说道:
“校长,请您念在这孩子毕竟是第一次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吧。如果学校里的学生只是犯了一次比较严重的错,就要被送进工读学校的话,那还需要你们这些教育工作者干什么呢?"
校长将头转过来一些,似乎有些动容了。
“我向您保证,回家之后我会跟他好好谈一回的—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
种情况了。”妈妈看到了希望。
校长将身子缓缓转过来,凝视着小西的妈妈:“好吧,我就给他一次机会。
“太感谢您了,校长!”妈妈感激地说。
“我把对他的处罚改为留校察看。而且两个星期不准上课,要让他好好地反省一下。”
“那……他不上课,干什么呢?"
校长说:“让他在学校的图书馆帮管理员整理报刊书籍和打扫卫生吧。如果他在图书馆这两个星期表现得好的话,就可以回来继续上课。”
妈妈绒默了一阵,说:“好吧。”
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处罚决定将是揭开明宇那谜一般身世的前奏。
晚饭前,在明宇的房间,妈妈把校长的处罚决定告诉了明宇和小西。
留校察看外加两个星期不准上课—这是小西难以接受的严厉处罚,她在心里为明宇抱不平。但她瞥了明宇一眼,发现他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许他对什么叫“留校察看”完全没概念才会这么无所谓,小西心想。
但是她错了。因为妈妈说:“明宇,这是学校里最严重的处罚,他意味着你
将有可能失去读书的机会,你知道吗?"
“我知道,下午吴老师跟我说了。”明宇说。
“你想留在学校继续读书,对吧?"
“对。”明宇肯定地点了下头。
妈妈轻轻领首,将椅子娜到明宇面前,凝视着他:“那你就得向我保证,以后不能再这样做了。”
明宇有些茫然地望着小西的妈妈,过来一会儿,说出了令人吃惊的话:“不 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的话,我还会这么做的。”
妈妈惊诧地张大了嘴:“为什么,你……”
“阿姨,上学之前,你不是对我说,在学校里要像哥哥一样地保护小西吗?”明宇望了一眼小西,又望着妈妈。
小西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令她说不出话来。她望着明宇,心绪复杂。
明宇问道:“阿姨,我做错了吗?"
妈妈呆了半晌,将明宇的脸捧住:“不,你没有做错,你做得很对。”
紧接着,她低下头笑了一下,又抬起头来说:“但是你的力气太大了,我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厉害。这样吧,你答应我—如果以后又发生类似的事,你把那些坏学生推开、赶跑就行了,别出手打他们—而且,在图书馆的这两个星期,你得表现好一些—行吗?"
“好的。”明宇点头。
妈妈微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然后望了小西一眼:“我去做饭了。”
妈妈走出去后,房间里沉默了好一阵。
小西干咳了一声,耸了下肩膀说:“呢·~…我该怎么说呢,这事情,你干得确实太过火了。知道吗,你差.汽儿要了那两个家伙的命。而且我要说,蜘蛛是不能直接用手去打的,它们有毒。不过……”
顿了几秒钟,她红着脸说道:“谢谢。”
明宇好像被小西窘迫的样子逗乐了一样,他咧着嘴笑了起来。
小西望着他,也笑了起来。接着,她皱起眉说:“嘿,等一下,你该不会是想起今天下午我被蜘蛛吓傻了的模样,所以才发笑的吧?"
“不,”明宇摆着手说,“没有……”
但忽然,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噢,我敢肯定,这回是了!”小西假装生气地叫道,但随即,她无奈地说 “不过算了吧,原谅你,我想我当时那样子肯定是有够傻的!"
说完,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一起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西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我听说那天硫酸他们找了好几个校外的流氓来对付你,那种危险的时候,你怎么没动手打他们呢?"
明宇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说:“他们太弱了。我感觉不到什么危险。”
小西惊诧地说:“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明宇点了下头:“嗯。”
“你知道自己很厉害吗?”小西又问。
明宇挠看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他们比我弱。”
就像动物的直觉一样—比如才出生的小狮子也能感觉到自己比成年的老鼠强一样。小西盯着明宇,暗暗思忖。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小西又一次问自己。
第二天一早,明宇就被年级主任带到学校图书馆“报到”去了。小西回到教室后,大家都围拢过来跟他打听明宇的情况。她从同学们的表情和语言中感觉到,大家俨然已经把明宇当成了班上的英雄。因为他,班上少了硫酸这恶霸的威胁—他们那伙“恶霸团”现在只剩下厚嘴唇一个人还待在班上,已经起不了势了,只能灰溜溜地待在教室最后,大家都觉得大快人心。
课间操的时候,梅丽鼓起勇气来找到小西。
她垂着头,低声说道:“嗯……小西,虽然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道歉。其实,昨天硫酸他们报复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因为那天下午是我去向老师告状的。但他们却以为是你……”
“你没有做错什么,梅丽。”小西说,“你帮了明宇,我很感谢你。”
梅丽抬起头来:“你真的这么想吗?"
小西点了点头,说:“而且,你知道吗?他们没有找错报复对象。”
梅丽不解地望着小西。
“那天下午,你去跟老师告了状,但我—随后打了110报警。”小西望着梅丽说。
梅丽惊愕地张大了嘴,有好几秒没有说话。随即,她高兴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是那么冷漠的人!"
小西做出遗憾的表情:“真没想到我之前留给你的是那种印象。”
梅丽推了小西一下:“好啦,算我错了。今天放学后,我请你吃甜筒赔罪吧
“不。”刁、西拒绝道。
梅丽嚷道:“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小西瞪着她说:“我的意思是,我才不吃甜筒呢。我要你请我到必胜客去吃披萨,吃死你!"
“这……也太很了吧。”梅丽假装为难地说。然后两个人一齐笑起来,两个好朋友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
但事实上,下午放学后,小西并没有和梅丽去必胜客。她告诉死党,明宇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受到处罚的,她得到图书馆去帮帮他。
小西刚走进图书馆,就看到明宇握着墩布在阅览室里卖力地拖着地,一身大汗淋漓。而图书馆里的那个老管理员此时则坐在藤椅上悠闲地打叱儿。
管理员看到小西,半li1着眼晴问:“要借书还是进阅览室?"
“我找他。”小西指了一下正在艳地的明宇。
明宇这时也看见了小西,他用手臂擦T一下额头上的汗,招呼道:“小西。
小西走过去,问道:“你今天在这里做些什么啊?"
明宇想了想,说:“清理书架、搬旧书到储物室、打扫卫生,还有……”
“还有什么?"
明宇指着管理员老头说:“帮他端饭,拿.氛东西什么的。”
小西听完,望向藤椅上的管理员,气不打一处来—这老头分明是见明宇老实,把本来该他做的事全让明宇做了,还把明宇当佣人使唤—可惜现在是明宇
挣表现的时候,不好找他理论。
想到这里,小西只有压着火气问:“那现在可以走了吧?"
明宇摇着头说:“我得把阅览室、借J't]室和外面全拖完,然后把桌子抹干净
才能走。”
小西看了下时间:“都快六.点了呀,你做完这些要到什么时候去了?"明宇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力气。小西,你先回去吧。”
“傻瓜。”小西叹了口气,撸起袖子说,“算了,我帮你抹桌子吧,这样就可以早点走了。”
明宇赶忙说:“没关系的,小西,我自己来吧。”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小西已经到墙边拿起帕子,擦起了Jk]览室的桌子。
明宇呆呆地望了一会儿,迅速地拖起地来。
十多分钟后,两个人把卫生搞得干干净净,让那老头完全没话说,这才离开
走在路上,小西对明宇说:“以后每天放学我都到图书馆来帮你吧。”
明宇连连摆手:“不,那样太辛苦你了。”
“你可别误会啊。不是我想来帮你,是害怕你再惹出什么麻烦事来,所以才来看着你的。”说完,小西朝前面走去。
明宇偏着头,挠了下脑袋,好像有些弄不懂小西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紧跟着跑了上去。
一连几天,小西都在放学后到图书馆去,两人一起打扫卫生,然后一起回家
星期四下午,小西到图书馆时,发现明宇已经一个人把卫生打扫完了。她高兴地说:“那我今天就早.点回去吧。”
明宇说:“管理员大爷叫我把以前的旧报纸抱出来,明天早上卖了。”
小西眼晴向上翻了一下:“他大概是打算利用你在这里的两个星期,把好几年的工作都做了。”
明宇说:“旧报纸全都集了好厚的灰,我去抱就行了,你等着我。”
小西.奴了点头。
明宇转身到图书馆的一间小杂物室去,不一会儿,才包了一大沓堆满灰尘的旧报纸出来。他往地上一放,灰尘立刻飞扬起来。小西赶紧用手在鼻子前扇着灰,一边朝后退。
明宇来回又才包了好几沓旧报纸出来。小西皱着眉头说:“怎么这么多呀,还要才包多久?"
明宇满脸是灰,汗水淌在脸上变成了泥浆。他用手擦了一把汗。“大爷说是堆积了好多年的旧报纸呢。不过没多少了,再抱几趟就完了。”
说完,他又转身进去了。小西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这一次有些奇怪,明宇进那间杂物室好几分钟了,还没有出来。
管理员老头上厕所去了,来借书和看书的同学也都回家了。现在图书馆的大门内就只有刁、西一个人。
她待在空旷的大厅内,感到有些纳闷—明宇这回怎么去了这么久?
会不会是有些旧报纸还没整理好?小西想着,朝杂物室走去,想去帮帮忙。
走到杂物室门口,小西朝里面望了一眼—这间小屋光线阴暗,只有项上吊着的一盏灯泡发出幽黄的微光。小西看到明宇背对着她,好像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她正想叫他一声,骤然停住了。
她看到,明宇站在杂物室的一张桌子旁,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一样东西。
是一张旧报纸。
小西愣了—他不是不认识字吗?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地看这张报纸?他看得懂?
就在她感到纳闷的时候,突然,屋内的明宇大叫一声,接着痛苦地抱住头,蹲了下来,嘴里不断发出惊恐的尖叫。
小西大惊失色,吓得浑身一颤,不知所措地望着明宇。
忽然,小西的头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刚才看的那张报纸上,有什么东西唤醒了他的记忆?
想到这个,小西不由自主地朝屋内那张桌子走去。
这时,蹲在地上的明宇骤然回过头来,把小西吓了一大跳—明宇脸色煞白,面孔囚抽搐而变形。他看见小西后,竟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
那表情令小西大吃一惊,心底发寒,她抖抖索索地问道:“明宇,你……怎么了?"
明宇迅速埋下头,仍然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小西走到那张桌子前,打算把放在上面的旧报纸拿起来。
“不要!”明宇大叫一声,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报纸,将那张泛黄的旧报纸撕得粉碎。
小西惊呆了,她不知道明宇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这时,管理员老头回来了,他走到杂物室门口,惊诧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明宇大口喘着粗气,努力控制住不再发出号叫,但身体仍在猛抖着。
老头走进屋来,看着呆若木鸡的小西,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小西细声说,声音有些虚弱。
老头望着明宇:“你生病了?"
明宇慢慢缓过劲来,他晃动着脑袋,一言不发。
老头孤疑地望着他们两人,又望了一眼地上那张旧报纸的碎片,实在是看不懂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索性不再问了,挥了下手,说:“你们走吧,剩下的报纸明天搬。
小西望了一眼明宇,发现他的脸色渐渐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她试探着说:“走吧,明宇。”
也许是出于难堪,明宇不敢望着小西,只是默默地.氛了下头,朝外面走去。管理员老头也跟着出去。
小西心中一紧,迅速蹲下来,把明宇撕碎的旧报纸碎片抓了一大把,塞进自
己的校服口袋。
接着,她快速地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明宇,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这句话,小西已经在心中问了上百次,但她就是不敢真的问出口。她害怕明宇又在大街上出现起先那种骇人的反应。
而且,小西能感觉得到,就算问,明宇也是不会告诉她的。
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在旧报纸上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呢?究竟是什么令他反应如此激烈?
他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不希望别人知道呢?
那张旧报纸上,到底记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有疑问的答案,只有寄希望于这堆纸屑了—但愿我能从中有所发现。
小西紧紧地抓住衣服口袋,生怕有一丝碎纸片掉落出去。
回到家后,明宇已经跟平常的样子完全一样T,仿佛他已经忘记了起先的事
或者是,他装作忘记了起先的事。小西想。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跟以往一样,询问小西和明宇在学校的情况。小西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字不提下午的事。
吃完饭,小西借口做作业,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小心地将房门锁上。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她坐到书桌旁,打开台灯,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碎纸屑,将它们一张一张地展平。然后仔仔细细地挨着查看上面的内容。
,'.··…近百户农民从事蔬菜培育,面积仅200亩,每亩产菜种600公斤
……”不对,不是这个。
“……民众改善居住条件的愿望越来越强烈……”这张也不对。
“……他挥拍自如,削球、抢攻动作麻利,高超的球技不断获得观众阵阵叫好……”刁、西接连摇头。
忽然,一张碎片上的内容令小西眼前一亮—
l'.··…我市投资5600余万元建成的体育馆于日前基本完工,这个丁市目前最大的体育场馆……”
丁市!这就是小西所在的城市!
看来,这张报纸就是本市以前的日报。
接看,小西掰着指头推算—这张旧报纸上报道“体育馆基本完工”—而据她所知,市里的体育馆至少也应该投入使用四年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张四年前的报纸!
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一定比较大,所以才会上报纸。而且,这件事跟明宇有某种关系!
有了收获,小西劲头十足。她又在一堆碎纸屑里仔细翻找起来,希望能发现更多的信.息。
“全市公交站台大换装……”
“及时注射青霉素、链霉素,可有效预防……”
“消防部门发出七条消防提示:请勿在……”
碎纸片一张一张地在小西眼前停留、移开,数量太多了,看得她头香眼花。
"(前面的被撕掉了)……中死亡,据当时的目击者称,现场状况惨不忍睹。当地干警和平峰村村长在事发后赶赴现场……(后面的也被撕掉了)"
这张碎纸片引起了小西的注意。
平峰村?
小西想起,到乡下表姨家玩的时候,表姐曾告诉过自己—她们是住在平项村,而公路前面还有一个名字差不多的村子,叫平峰村。
公路前面!
小西赶紧打开书桌上的电脑,链接网络后,她在网上查找着丁市平峰村的具体位置。
几分钟后,她找到了—没错,平峰村果然就是28号公路前方的一个村子
小西眉头紧蹙,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这张泛黄的旧报纸上,而这次,她有了新的发现。
这张碎纸片的边缘,有一个清晰的大拇指印。
小西回忆着下午在图书馆的一些细节—明宇满脸是灰,汗水淌了下来,他用手擦了一把汗,手上沾满混合了汗水和灰尘的泥浆……
这么说,这个拇指印是他当时按在这张报纸上留下的,这说明,他当时确实就是在看这一版!
现在,种种迹象令小西深信不疑—今天下午明宇所看的,肯定就是这则关于平峰村命案的报道。
可是,一个问题立刻浮现出来。
他不是不认识字吗?怎么看得懂报纸上写了些什么?
难道……不识字是他假装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必要啊。
困惑不解之际,小西再次将那张碎纸片拿起来,眼晴几乎贴在上面一寸一寸地仔细察看,试图发现新的线索。
她找到了。
在这张碎纸片的最上方,也就是在那段文字的上方,有一根黑色的边框线一一说明这则报道的上方,配有一张照片!但照片恰好被撕掉了!
小西完全明白了,明宇确实不认识字,他是看见报纸上的这张照片后,才想起了什么的!
小西赶紧在剩下的纸屑中寻找,希望能找到和这一张相连的、有照片的那一张碎纸片。
但是,十分钟后,她失望地发现,没有—那张有照片的碎纸片恰好没被自己带回来!
该死!怎么偏偏最关键的那张没有呢!小西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感到万分沮丧。
她双手撑住额头,长长地吐一口气。
冷静下来后,她揭力思索着。
四年前,有人在平峰村死亡,而且死状惨不忍赌……
是什么样的事件呢?意外,还是……谋杀?
小西再次叹了口气—那张纸屑太小了,只提供了那么一点点的的信.感!也许,我应该明天一早就到图书馆去,试试能不能找到剩下的那些碎纸屑。
但是,小西很快就丧气地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首先那些碎纸屑肯定已经被老管理员扫起来丢掉了:而且,明宇明天也要到图书馆去,小西不可能在他面前找那些纸屑。
看来,根据这仅有的信.息只能确定一件事—这个四年前在平峰村惨死的人,和失忆的明宇有某种关系。甚至,他(她)的照片可能已经唤醒了明宇的一些记忆。
而且,这个人令明宇恐惧万分。
他(她)和明宇会是什么关系呢?
是明宇认识的人吗?不,不会是一个普通的熟人。
或者,死者是明宇的家人?
要不,就是……
不,等等—没有什么能表明,这则报道所配的一定就是死者的照片。如果这是一起谋杀案的话,那照片上也有可能是凶手的脸。
想到这里,小西感到全身一阵发冷。
难道,明宇这么害怕,而且发疯似的把报纸撕碎,不愿让任何人看到,是因为……
不,不,他当时最多才十一、二岁啊。这太疯狂了。
小西的手在空中挥了两下,像是要把这可怕的想法从头脑中驱逐出去。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照片上的人和明宇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西苦苦思索着,种种焦躁不安的想象在她的脑海里滋生、盘旋,越变越大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接连几天,小西都过得很糟糕。
明宇的秘密俨然已成为她的一块心病。不揭开这个谜,她觉得自己就没法安·‘做任何事。
可她又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几天,小西放学后不到图书馆去帮明宇了。事实上,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俩几乎都没说过话。
星期四下午放学后,小西和梅丽一起回家。
“你这几天怎么了?看上去老是若有所思,闷闷不乐的。”梅丽问。
“是吗?没有啊。”小西发现梅丽不相信地盯着自己,“峨,大概是因为这学期的英语和数学有.奴难吧。”
这件事,小西不打算对任何人说,包括妈妈和死党梅丽。囚为那些报纸的碎片和自己断章取义的联想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如果把自己的担心和猜想讲出去,说不定会给人神经过敏的感觉。
而且,还有可能被明宇知道。
梅丽对小西的回答显然不屑一顾,她不相信这是真正的理由,但她也看出小西不想说。所以没有再问。
她们俩默默地走在街上。这时,后面传来呼喊声:“小西、梅丽!"
两个人一起回头—是汪博和白川,他们从后面跑了过来。
刚一挨近,汪博就兴致勃勃地说:“正说找你们呢,就看见你们了,真巧!
“什么事啊?”小西l'q。
“我爸妈都出差去了,后天是周末,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汪博说,“到我家来玩‘勇敢人之夜’,怎么样?"
“什么‘勇敢人之夜’?”梅丽问。
汪博压低声音,有意制造气氛:“就是我们几个在客厅里,把灯全都关了,只点一根蜡烛,然后轮流讲鬼故事。”
“这种玩法很老套啊。”梅丽歪着嘴说。
“不,我还没说完呢。”汪博补充道。“最后,讲得最烂的那个人是有惩罚的。他(她)必须无条件地答应另外三个人的一个要求。怎么样,敢挑战吗?"
梅丽哈哈大笑起来:“那个人显然就是你,汪博。对不起,我可是听过你讲鬼故事的,说实话,我真的没法不说‘烂’这个字。”
白川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汪博涨红了脸,好像受到什么侮辱一样辩驳道:“你们说的……那是小学时候的事!我现在已经跟那时不同了!特别是这次,我准备了好几个绝对精彩的鬼故事,要是不好听的话,我甘愿受你们的惩罚!"
“真的对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吗?”梅丽问,“那要求可不可以是‘汪博,去买一大桶炸鸡翅回来,然后站在旁边看我们吃’这样的?"
“什么过分的要求都可以。但前提是,大家要公正地评判。”汪博气鼓鼓地说,“另外希望你们清楚,这种要求也有可能出现在你们身上。”
梅丽发出稳操胜券的大笑:“谢谢你的提醒,但是你忘了我的外号就叫‘惊悚女王’!"
“那就试试看吧,惊悚女王。”汪博挑衅道。
梅丽对小西说:“怎么样?还挺有意思的,后天一起来吧。”
小西现在实在是没心思玩这种游戏,对她而言,恐怖故事似乎已经上演了。她摆了摆手说:“后天晚上,我恐怕没空。”
几个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梅丽说:“别这么扫兴啊,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
“对呀,我爸妈可不是经常都会两个人一起出差的。”汪博说。
“来吧,小西,如果只有我们三个人就没那么好玩了。”白川说,“对了,你还可以把明宇叫上啊。”
我正是因为他才没心情玩的—小西心想。她淡淡地说:“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嗯……你们找衷洁她们去玩,怎么样?"
三个人对视一眼,汪博无奈地叹T口气:“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四个人一路走着,但这时他们三个已经成了一拨,在探讨着后天晚上的“勇敢人之夜”。小西跟他们隔了一两个人的距离,默默地想着心事。
“我说,汪博。”梅丽质疑道,“你说准备了好几个精彩的鬼故事,是真的吗?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是一出闹剧吧?"
汪博做出毋庸置疑的样子:“我敢肯定这次会是一出惊悚剧。告诉你们吧,我这次收集的故事不是书上或是电影上看的,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真实的事情。
“是吗?讲来听听。”梅丽来了兴趣。
汪博瞪着眼晴说:“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现在就讲?那后天晚上我讲什么?"
“你不是准备了好几个吗?现在讲一个出来听听有什么关系。”
汪博连连摇头:“那都是为后天晚上准备的。现在这大白天的,讲起来也太没气氛了。”
梅丽偏偏现在有兴致:“你讲不讲?要是不让我们现在就知道一下你那些故事的水准的话,我后天晚上就不来了。”
汪博显得有些为难,白川说:“反正现在离到家还有一段路,你就讲一个短一点儿的吧。”
汪博犹豫了一会,说:“好吧。”
他清了请嗓子,故意将脸色沉下来:
“我们市通往G县的途中,有一条26号公路,这条路的两旁全是墓地,周围不但没有人居住,连过路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少。特别是晚上,更是没人敢走这条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小西本来在想着事情,忽然听到“28号公路”这几个字,不由得张大了嘴,缓缓朝汪博这边望过来。
汪博故作神秘地又问了一句:“你们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别吊胃口了,快说!”梅丽催促道。
“那是因为—据说,这条路两旁的土有些特别,种植物或者是庄稼的话,
就没法成活。但是把死人埋下去,土就会慢慢把尸体培养成僵尸。每隔几年,就会有僵尸从墓地里爬出来。”汪博压低声音说。
“僵尸还能‘培养’?”白川皱了下眉头,“这故事也太假了吧?"
“也真够恶心的。”梅丽一脸不舒服的表情。
“听我讲完。那片墓地挨着一个村子。听说,村里有好几个人都亲眼看见过僵尸从墓地里爬出来。那些僵尸的样子和死者生前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活人一样。但是,它们十分可怕,抓住活的鸡或者是动物,直接咬下去生吃。据说,还有人看见它们袭击行人,吃人肉呢!有一次……”
“你说的那个村子,是不是叫平峰村?"
一个急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回过头来,看到小西那张惊恐、煞白的脸。
“小西,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梅丽抚着胸口说,“你不是不感兴趣吗?原来一直在听啊。”
小西没回答她,盯着汪博:“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汪博不知道小西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他有些茫然地说:“我不知道……他们,没说那村子叫什么名字。”
“这故事你是听谁说的?”小西急切地问。
汪博迟疑了几秒钟,说:“我爸爸的一个朋友,他是G县交通大队的。有一次他来我们家玩的时候,就讲起了这件事。”
“那些什么特别的土、僵尸从墓地爬出来,还袭击行人—这都是他讲的?
汪博像接受审问一样,完全惜了。“这些……听他说,他也是听附近的村民们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有这些事,那就不知道了。”
小西缓缓将头调向另一边,眼晴直视着前方,神情严峻。
听附近的村民们说的。
对了,我之前怎么没想起来呢。
我已经知道四年前的那件事是发生在平峰村T,只要到那里去,就有可能打听到当初那件事的情况。
,'.··…小西,小西!”梅丽用手在小西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对呀,小西,你千嘛反应这么激烈?只是一个故事而已。”白川说。
小西望着他们三个人,忽然闪出一个念头。
“呢……没什么,也许是我听得太投入了吧。”她故作轻松地说,“因为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市,所以听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汪博显得得意洋洋。梅丽和白川怀疑地对视一眼。“这故事像真的吗?"
“我有个提议。”小西说,“后天晚上,我们玩一个真正的‘勇敢人之夜’,好吗?"
三个朋友都望着她。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到汪博家去了,到他讲的故事那个地方去,进行一次真正的冒险!"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小西?”汪博惊讶地说。
“是的,我是说真的,没开玩笑。”
“可是,你刚才说你后天晚上没空。”梅丽望着小西。
,'1黔··…是啊,我是说过。那是因为……我在思考怎样进行一次真正的冒险……这不,现在就想到了。”
大家都怀疑地望着小西,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当然,如果你们不敢的话……”小西望着汪博和白川,开始用激将法了,“那也没关系,我可以邀请别的男生一起去。”
“别逗了!你都敢去,我们有什么不敢的!”汪博望着白川,“对吧?"
白川耸了下肩膀:“那是当然,我们怎么可能输给女生?"
“真是太好了。”小西赞许地点着头,然后,三个人一齐望向梅丽。
梅丽大张着嘴,迷茫的表情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你们,不会是玩真的吧?
“怎么了,惊悚女王,来真的你就发休了?”汪博讽刺地说道。
“哼,别开玩笑了。”梅丽逞强道,“我是在为你们担心。”
“好的,那现在我们大家的意见就统一了。”小西抓住时机,不给梅丽反悔的机会。同时,她严肃地说,“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保守秘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传到老师或者是家长的耳朵里,我们就去不成了。”
嗯,知道!”汪博和白川显得很兴奋,梅丽回答得有些勉强。但不管怎么
说,真正的“勇敢人之夜”已经约好了。
没有人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
星期五下午的两节课上完之后,汪博和白川背着书包来到图书馆。
“大爷,有介绍防身术或者是格斗、擒拿一类的书吗?”汪博问。
老管理员想了想,说:“你们到借Jt]室最右边那几排书架上找找看,就在体育那一类的书里面。”
“好的,谢谢。”汪博点了点头。
“唉,我说,你现在才临时抱佛脚学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功夫,有用吗?"白川不以为然地说。
“会一点儿总比完全不会好吧。我今天晚上研究一下,学一两招最实用的就行了。”汪博朝借阅室走去。
“你还真以为我们会遇到什么险情呀?”白川潮笑道。
“这可说不准,那地方真是挺邪乎的。”
“也不知道小西怎么会心血来潮,想到那个鬼地方去。”白川费解地说。
正在旁边阅览室拖地的明宇一下抬起头来,朝门口望去。
“她不是说了吗,是因为我的故事太吸引人了,让她想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汪博得意地说。
“少臭美了。我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目的……”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朝借阅室走去。
明宇走到阅览室门口,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梅丽过生日?”妈妈放下书,“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得十一点过吧。”小西试探着说。
星期六下午,小西到妈妈的房间申请晚上的出门权。
“什么,十一点?不行!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晚回家?"
“这有什么呀,梅丽家离我们家这么近,走路也只要十多分钟而且。”小西争取着。
“你们干嘛非得玩这么久?"
“除了晚餐之外,梅丽还安排了在她家楼顶烧烤呢,当然得晚点儿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那也不行,晚上一个人回来太不安全了。”妈妈想了想,“要不,你叫上明宇一起去口巴。”
“哎呀,人家全都请的是女生,他去干嘛呀!”小西嚷看,随即妥协道,要不,我十.汽过就回来吧?"
“好吧。”妈妈同意了。
“妈,拿.点钱给我吧。”小西抱着妈妈的手臂,“我得给人家买礼物呀。”
“你同学过生日我还得出钱。”妈妈叹了口气,打开床边的钱包“一百块,
够了口巴?
“不怎么够……两百?
妈妈瞪了小西一眼,低声说:“你就知足吧,明宇一个星期我才给他50元
零花钱呢。
“他怎么能跟我比呢?我可是你亲女儿。”见妈妈做出假装要打她的动作,小西抽过那张100元。“算T,一百就一百吧。”
“记着早.氛回来。”妈妈叮嘱。
“嗯,知道了。”小西朝门口走去。
站在门边走廊上的明宇迅速地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小西从妈妈的房间出来后,望了书房一眼,见明宇关着门在里面,匆匆地走出家门,离开了。
妈妈躺在卧室的床上看了会儿书,想问一下明宇要不要看电视,她下床来走出卧室。
明宇的房间仍然关着,妈妈轻轻敲了敲门:“明宇。”
没有回应。
妈妈又喊了两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将房门推开。
明宇没在书房里。
妈妈走到客厅,又到厨房和卫生间找了一国,都没有看到明宇。
“怪了,什么时候跑出去玩了?”妈妈纳闷地说。
卜西打车来到汽车站的时候,汪博和白川已经等在车站门口了。
..,卜西,你跟我们约的时间,怎么你还要迟到啊。”汪博不满地说。卜西看了一眼手表,四点十分。“只迟了十分钟而已啊,再说,不是还有迟
到得更厉害的吗。”
“你们女生就是麻烦。”汪博摇着头说。
三个人在车站门口又等了十多分钟,四点半的时候,梅丽终于从一辆的士里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们开口责怪,梅丽先声夺人:“别怪我,我能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你就说是我过生日吗?”小西问。
“我是这么说的啊。可我没想到,我妈说要到蛋糕店去,帮你订一个大蛋糕!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她要是真这么做,晚上你们家就会收到一个12寸的生日蛋糕,那不就穿帮了吗!"
“那你是怎么跟你妈说的呀?”小西着急地问。
“算了,算了,不说了。”梅丽疲惫地摆着手,显得心有余悸,“反正我好说歹说,终于阻止她了。”
“你妈妈没怀疑吧?”小西担心地问。
“我只有祈求我们俩的妈别互通电话了。”梅丽双手合拢在胸前。
小西叹了口气,问白川:“那你呢?是怎么跟家里说的?"
白川嗤之以鼻:“我们男生要出来一晚上,才没你们这么复杂呢。直接跟家里说出来玩就行了呗。”
小西和梅丽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从市区到平峰村是短途汽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小西四人是五点二十上的车,到平峰村时,天色已近黄香。
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乡村,但田园风光对城市的少年来说,充满了新鲜感。他们就像是到了什么旅游景区一样,好奇地在田间地头、草丛山坡各处转悠。
但刁、西没有忘记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我们向村里的人打听一下关于僵尸的传说,怎么样?”小西提议。
“好啊。可是,我们以什么名义去问人家呢?”汪博说。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小西神秘地一笑。
四个人来到一个农家小院,主妇正在门口拾着朱禾,准备做饭。小西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阿姨你好,我们是学校校刊的小记者,想跟你打听点事。”
农妇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小西回过头望了一眼三个伙伴,意思是,“平峰村前边的28号公路两旁都是墓地,
酉己合着.氛。对吗?"
农妇有些警觉地说:顿了片刻,小西问道:
“是啊,怎么了?
“我们听说,那片墓地里,有时会发生奇怪的事……
,':殳有,没有!没这些事。”农妇赶紧打断小西的话,然后抱着朱禾就往屋
里走。
“谈,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农妇已经进了屋,并迅速地将门关上了。
小西愕然地回过头,望着三个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好像不想谈这个话题。”梅丽说。
白川说:“我们问问别的人吧。”
四个人离开那户农家,来到一条小路上。迎面走来一个挑着蔬菜瓜果的中年农民,小西再次走了过去。
“大叔你好,我们是学校校刊的小记者,想问问关于前面那条公路两旁的墓地……,,
中年农民赶紧挥着手说:“我忙得很,你们去问别人吧。”然后加快脚步走远了。
一连两次,小西连问题都没能问得完。她深受打击,呆滞地站在原地。
汪博走到小西身边,有些不安地说:“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愿提起关于那块墓地的事,难道……那传说是真的?"
梅丽打了个冷噤,才包着肩膀说:“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你看他们那种躲躲闪闪的态度,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又不想说啊。”汪博皱起眉头。
白川想了想,说:“也许成年人,特别是农村的人,很忌讳说这些关于死者的话题。我们找个小孩子问问吧。
大家点点头,都赞成白川的提议。他们朝前走去,希望能发现一两个在路边玩耍的孩子。
天色渐渐变暗了。
“真是怪了,这个村子里没有小孩的吗?”汪博诧异地左右四顾,“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一个小孩?"
小西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饭时间,也许小孩们都回家吃饭去了。”
小西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自己的肚子也饿了。汪博说:“对了,这么说起来,我们也该吃饭了……”
“喂!看那边,那栋房子面前有一个小孩!”小西指着钭前方说。
大家顺着方向望去,暂时忘记了饥饿,朝那小孩走去。
这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堆小石子,他的身后是一栋两层楼的砖瓦房,看来是他的家。
“这回我来。”白川小声说。
“小朋友,你在玩什么呀?”白川蹲下来,温和地对小男孩说。
小男孩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摆弄小石头。
白川望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你面前这一堆是你的军队,这边一堆是敌人的军队,对吗?"
小男孩抬起头来,使劲点.点头:“一会儿就要开战了!"
“那我来和你一起玩,好不好?我控制敌人这边,你控制你那一边。”
“好啊!”小男孩高兴地说,“我们一起把石头往中间丢,谁的被打飞了就算输!"
“好!”白川符起袖子,做出准备开战的架势。
“我喊‘一、二、三’,我们就一起进攻。”小男孩说。
“好,不过等一下,你的军队是人类大军吗?”白川问。
“当然是啊。”小男孩眨着一双大眼晴说。
“峨,那我的军队不是。”
“不是人类大军?”小男孩显得很有兴趣,“那是什么?"
白川盯着他说:“是—僵尸大军。”
听到“僵尸”这两个字,小男孩一愣,随即发出刺耳的尖叫,并哇地一声哭起来。
白川大吃一惊,从地上站起来,不知所措。小西三人也惊呆了。
这时,从小男孩身后的房子里冲出一对夫妇,显然是男孩的父母,他们几步跑到男孩面前,母亲将孩子一把抱起来,问道:“怎么了?"
男孩一边尖叫一边哭着说:“这个哥哥……说有僵尸!"
男孩的父母立刻露出惊惶的神色,将孩子紧紧才包住,并瞪着面前的白川,问道:“哪里有僵尸?"
白川难堪极了,拼命摆着手说:“没有,没有。我逗他玩的。”
听他这样说,男孩的父亲气得大骂一声:“你吃多了?没事跑来吓唬我们家孩子!"
“我……没想吓唬他,只是……”白川慌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快走!别待在这里了!”男孩父亲呵斥道。
白川尴尬地转过身,冲大家使了个眼色,示意快些离开。汪博和梅丽赶紧朝
前方走去。
小西站在原地没动。
那一家人抱着孩子,朝家中走去。男孩的母亲责骂着孩子:“跟你说了,天黑了就别待在外面!你没长耳朵是不是?"
忽然,小西大声问道:“你们干嘛这么紧张,难道这里真的有僵尸?"
男孩的父母猛然回过头,虽然天色已经暗淡了,但小西还是清楚地看到,他们俩的脸变成一片煞白,瞪着一双惊恐的眼晴。而那个小男孩看着都没闹了,又哇地一声哭起来。
小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果然,这一回,男孩的父亲简直是怒不可遇了,他对着孩子的母亲大声喊道:“你去,把狗放出来!"
小西吓得大叫一声,和三个朋友一起撒开腿就跑。
没命地跑了好远,几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汪博朝后面望了一眼,说:“别跑了,他们……没有放狗出来,只是……吓唬我们的。”
梅丽惊魂未定地说:“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呀!这些人,怎么完全不可理喻?"
白川思忖着说:“我看,恐怕是因为我们问的是他们最敏感的问题,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这个村子,果然有问题!”汪博惶恐地说,“那个传说看来是真的!"
“啊……别说了。”梅丽露出害怕的表情。
天色越来越暗,现在这条乡间小路上,就只有他们四个人。
“我们别待在这里了。”白川望着周围说,“这里连路灯都没有,要是天黑了,我们会迷路的。”
“那快走吧。”梅丽焦急地说。
“到哪儿去?”小西问。
“我们先找一家饭馆吃饭好吗?”汪博说,“我的肚子都快饿瘪了。”
“我也饿了,可是哪儿有饭馆呀?”梅丽左右四顾。
小西说:“我们顺着大路走吧,也许会找到的。”
几个人一路小跑着朝一条乡间公路走去。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在这条路上走了二十多分钟,别说是饭馆,就连行人都没看到一个!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天色暗得连他们互相的脸都看不太清楚。四周是荒山、杂草和往黑暗里延伸的小路,偶尔路过一户人家,房门也是紧闭着的。
最诡异的是—没有人,任何地方都看不到人!
小西他们四人都慌了起来,心里咚咚直跳。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到了晚上,这个平峰村简直就成了一座荒村!
令他们恐俱的还有另一件事—就如白川之前预料的,在这黑暗而陌生的村子里,他们真的迷路了!
梅丽紧紧地挽着小西的胳膊,身体在瑟瑟发抖:“小西,我们现在……怎么
“是啊,我们还要往前面走吗?”汪博惶恐不安地说,“这样毫无目的地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们……找个人问问路吧。”小西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哪有人啊?我们走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梅丽带着哭腔说,这村子里的人难道一到晚上就不出门的吗?"
“我看就是这样。”白川神色严峻地说,“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汪博问。
白川略微顿了一下,说:
“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都害怕某种‘东西’。”
听他这样说,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恐惧的神情。
“你是说,他们害怕的是……”汪博的声音变调了。
“另,】说了。”小西阻止道,“另,】说出来。”
这种暗示悬在空中,不言自明。
“那我们快回去吧,别待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了!”梅丽害怕地说。
“我们已经迷路了。”白川提醒道。
“噢,天哪……怎么办?”梅丽快哭出来了。
“别慌,这样吧,我们再朝前面走一段,看到第一户人家后,我们就敲门,进去跟他们问路。”小西说。
“可是,我看这里的人态度都不怎么友善啊。”汪博担心地说。
“那可能是因为我们问了敏感的问题。”小西说,“这次我们只问路,其它什么都不问。”
白川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几个人继续朝前走去,几分钟后,他们看到了路边的一间小房子。房门依然紧闭着,窗口透露出依稀灯光。
四个人来到门口,小西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些声响。
小西又敲了两下。里面一个警觉的声音问道:“是谁?"
小西回答:“我们是来这里玩的,迷了路,想问问路。”
里面沉寂了一会儿,那扇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大爷站在门口,
怀疑地望着小西四人。
“你说,你们是来玩的?”他皱着眉头问。
“对,我们的从城里来的。”小西说。
“看得出来你们是从城里来的。”老大爷上下打量着他们,随后干笑了一声 “你们胆子可够大的,敢跑到这里来玩。”
四个人迅速地对视了一眼。
“你们想问什么?”老大爷盯着他们。
“峨,是这样的,我们迷路了,想问问到车站怎么走。还有,这附近哪里有饭馆吗?”小西问。
“怎么,你们还没吃饭吗?在找饭馆?"
几个人一起.氛着头。“是的。”
老大爷凝视着他们,忽然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城里的孩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以为这小乡村像城市里一样,有各种餐馆吗?"
说完,他又是一阵大笑,把小西四个人弄得十分尴尬。
“进来吧!”老大爷挥了下手,“我给你们找点吃的。”
四个少年正好又累又饿,再加上外面现在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听他这么说,感谢得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跨进了门。
老大爷谨慎地将门关拢。
一个窄小、简陋的家。屋里是简单而陈旧的家具。四个人坐在几根小木凳上,老大爷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碗水,递给他们:“喝.点水吧。”
小西他们确实渴了,轮流喝这碗水。
老大爷从炕洞里摸出几个烘好了的红薯、土豆,吹了吹气,挨着发给小西他
们。“这乡村里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就凑合着填填肚子吧。
汪博已经饿得前胸贴后心了,三两下将烘红薯的皮剥了,一大口咬下去,烫
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说:“香!真香!
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这带着乡土味的烘红薯、土豆确实好吃。小西、梅丽和白
川也吃得狼吞虎咽。老大爷坐在旁边,点一支土烟,歪着嘴笑。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3-3-13 00:37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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