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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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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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1 08: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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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章：无果无我
水月眼中泛起了泪光，看着百里照溪眼里的决绝，苦笑着叹道：“若我告诉你，真的只是巧合，你信吗？还有，不管你是百里莲澈，还是百里照溪，你都没有办法真正将我撵走，就算我不幻化成你心爱之人的模样追随你，我也可以幻化成任何一个人或者一只鸟，甚至是一朵花一株野草，随时随地出现在你身边。”
百里照溪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眼前满眼噙着泪的黑蛇妖水月轻声叹道：“那你就幻化成一只鸟跟着我吧，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变成人的模样，我讨厌你变成人的样子。”
“好。”水月泪如雨下，话音落时，当真就变成了一只声音清脆的凤头百灵鸟，落在了百里照溪的肩上。
百里照溪瞥了一眼肩膀上停落的那只百灵鸟，并未将鸟驱逐走，而是缓步走到我身前，冷着脸，对我轻声询问道：“你们二人是不是迷路了？”
“是，我是迷路了。”我阴沉着脸望着百里照溪冷声回道，说完便扭过脸去，不愿与百里照溪对视。
“跟着我走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百里照溪转身走进林中，边走边背对着我和故辛轻声回道。
我站在原地，望着百里照溪肩膀上停落着的百灵鸟，狐疑地回道：“你与妖物同行，我凭什么信你能带我走出这片丛林。”
百里照溪继续前行着，并背对着我冷声讽刺道：“你邪念乍起时，又何尝不是妖物？水月已甘愿化为灵鸟，你又何苦对一只鸟畜心怀怨念呢？此时，小和尚故辛已然眼盲，他这原始丛林里寸步难行，你不信我，还能信谁呢？别再无故多疑了，牵着小和尚，跟我走吧。天黑前，我保证能带你们走出丛林，去到最近的村庄，吃上滚热浓香的乡野农家饭。”
其实心里还是愿意选择相信百里照溪的，但一看见他肩膀上停落的那只灵鸟，心里又莫名惴惴不安。
“跟他走吧，我相信他。”小和尚故辛忽而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柔。
权衡利弊后，我决定带着眼睛受伤的小和尚故辛，跟着百里照溪走出这片原始森林。
“走吧。”我牵起了故辛的手，准备带他跟上百里照溪的脚步。
故辛忽而弯腰脚下的草丛里摸来摸去，最后摸起一小截木棍，将木棍递给我，对我说：“你用这木棍来牵引我走下去吧。”
就这样，我握着木棍的一端，小和尚故辛握着木棍另一端，我们一声不吭地跟在百里照溪身后。
百里照溪肩膀上的那只灵鸟时不时就会叫几声，声音清脆婉转，倒也不招人厌烦，每每那只灵鸟发出叫声时，丛林里的其他鸟类也会跟着它叫几声。
我用木棍牵引着故辛在茂密的树林里穿行，需要一边提醒故辛前面何处有大树需要避开，何处有低洼需要绕行，因此步伐甚为缓慢。
而往日里脾气看起来格外暴躁的百里照溪却并未因为我步伐缓慢而发闹骚，为了等我，他有意放慢了脚步，并自顾自地黯然叹道：“若是眼盲的那个人是我，不知迟儿会不会愿意这般细心体贴地牵着我在树林里穿行。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倒希望没有人给我们带路，希望我与她能一辈子牵着手在丛林里走走停停，再也不用分离。”
听完百里照溪这番感叹，忽而心中莫明一阵酸楚，遂对他低声安抚道：“你别傻了，你心里清楚，我是绣魂门的掌灯人，就算我注定要迷失沉沦，也只能在绣魂的征途上孤独苦行。我不可能像你肩膀上那只灵鸟那般，可以为了一己私欲任性妄为。很多时候，我活得还不如林中的鸟兽自在。”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小和尚故辛忽然开口说话了，他轻声说道：“等我的眼睛复明了，你们就教我绣魂吧，等我学会了绣魂，你们把摄魂灯交给我吧，再教我念绣魂门的灯语，以后绣魂门的差事都由我来处理，这样你们就可以远离绣魂门的纷纷扰扰，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了。”
百里照溪苦笑着对小和尚故辛讽刺道：“呵，看来你是真傻。若是绣魂门的摄魂灯可以任人掌管，那么早在十年前，我就是绣魂门的掌灯人了。你不知道，这摄魂灯在没有遇见自己的主人之前，它是会装死的。曾经它跟了我十年，竟十年都不曾亮过。后来一靠近它的主人，它没事就亮一下灯火，好似生怕灯的主人会将它忘掉。这破灯，岂是你这呆和尚能够收拾得服帖的？”
听得出来，百里照溪对绣魂门和摄魂灯都心存怨恨，好似这世间若是没了绣魂门和摄魂灯，我与他就能双宿双飞似的。可他应该明白，世间因果，去因则无果，无果则无我，无我则无婆娑，此天地法则任谁也无从逃躲。
“你说故辛傻，殊不知你其实比故辛更傻。”我凄然轻笑道，继续用木棍牵引着眼盲的小和尚故辛跟随在百里照溪身后……
“是，我们都傻，才会对你这样心狠又薄情的女子不离不弃。”百里照溪苦笑着叹道。
“不，照溪大哥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对迟儿不离不弃，我是对她手里的摄魂灯着迷不已，师父临死前就告诉我，说我的阴阳天眼能让我看见一盏飘忽在阴阳两界之间的灯火，那盏灯火能指引我在万丈红尘里修行。”小和尚故辛忽然认真地解释了起来，倒显得我和百里照溪都太小家子气太过自作多情了。
我默自前行，不做多余的辩说。
可百里照溪不能淡定了，他站住了脚步，回头蹙着眉望着小和尚故辛较真地厉声凶道：“既然你无心恋她，那为何，为何你方才要抱她吻她？！你既心中无爱，为何要轻薄于她？！以后你再敢碰她一下，我就算不能杀你，我也会废了你！！！”
小和尚故辛并未被凶狠的百里照溪吓唬到，而是平静地对他轻声回道：“你都看见了，她要牵我的手，而我却选择捡一根木棍，让她用木棍来牵引我，不用直接与我有肌肤之亲。至于之前在树洞里发生的那一幕，你方才不是和那蛇妖说透了吗？那确实不是巧合，是我双眼受了伤被邪祟入侵，心神受了蛊惑，才会做出那等荒谬之举。希望照溪大哥你能多多体谅包含我的无心之过，我保证，我以后定会克己守礼，不近任何女色。”
“所言当真？”百里照溪蹙眉望着故辛问道，他好似真信了小和尚故辛的这套说辞。
小和尚故辛忽地松开手中木棍，虔诚地双膝跪在地上，指天为誓道：“我对菩萨发誓，我方才所言皆肺腑之言，我会用我一生守护绣魂门的摄魂灯，不会为了私欲做出任何有违誓言之举。若我违背誓言，求菩萨打我入万劫不复之魔窟，永生永世不得救赎。”
望着双膝跪地指天为誓的故辛那副信誓旦旦虔诚至极的模样，我忽地觉得人生好可笑，忍不住悲戚地勾起一抹淡笑，不对故辛的此次言行做出任何评说。
百里照溪踱步走到小和尚故辛身前，抬手将双膝跪地的故辛搀扶起来，并拍了拍故辛的肩膀，对他温声说道：“你既敢对菩萨发此毒誓，我暂且就信了你的真言。你放心，我游走江湖数年，还结交了几个医术诡谲精湛的江湖郎中。你既然肯叫我一声大哥，做大哥的一定会替你找到大夫医治好你的眼睛。至于以前的你我之间的对错纠纷，从此以后，便一笔勾销。”
“多谢大哥。”故辛扶着百里照溪的双臂站起身来，对他低声感激道。
“走，大哥带你去南疆石峰寻一位薛氏神医，他有治世间怪病的旷世医术，只要我们能找到他，他定有办法医治好的眼睛。”百里照溪拉起了故辛的手高声说道，情绪略为激动。
说完，他便牵着故辛朝丛林中走去，而他肩上的灵鸟轻快地飞在他们前路之上，好似在给他领路。
只有我，像白昼里看透一切却又不敢言语的孤鬼，落寞又隐忍，静静地跟随着他们的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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