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表于 2011-8-27 19:32: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八节 湖中洞
我在地上写的字一笔一划的很端正,岩树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这几年因为工作关系,多多少少逼迫自
己认了几个字。黑山游这三个字不算复杂,所以他看了两眼,摸摸脑袋说:“黑山游?到是不知道,不来
”他指了指东北方向。接着说:“那边有个黑山。” “黑山?”
“对,黑山。”岩树跟我解释说:“其实黑山是官名,我们本地人都叫那里黑岩山,大概猫年吧,黑
山变成了森林公园。”
从字面意思上来看,黑山很好理解,但后面加了个游屿,就显得非常笼统,难以理解了。
“岩树,黑山离这里多远,你去过没有?”
“黑山啊,比屋背山还远,那个地方通公路,从崇左可以坐旅游车直接到达,所以游人不需要向导,
十来年前我去过一次,后来忙着混生活,那有闲工夫再跑来跑去的。老板,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黑山游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岩树。”我皱皱眉头:“你把我看的太傻了吧,一共三个字,我能记错?好了。先歇着吧,有事了
再叫你。”
庞老二他们躲在帐篷里睡觉休养精神,我又走了困头,在山洞里枕着背包想心事。按目前情况来看,
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如果做最坏打算。宝藏真的已经在若干年前被驾驶铁皮船的人弄走的话,我们该怎么
办?
还有,黑山,黑山游巧,好像它们之间应该有点关联的,我真得如果有必要,得到那里去实地看一看
。
不过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铁皮船的主人到底有多大的神通?没有一块墨玉和玉器就能摸到藏宝地来
,如果这件事不是我亲眼所见,而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话,我肯定要不屑的回复他俩字:扯淡。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半上午,直到睡觉的人都醒了。我才把岩树说的黑山告诉他们。不过地下湖还有一
小半没有涉足过,就这样半途而废去另找别的线索有点不合适,最起码也要把湖底的情况全都摸透才好再
做决定。所以第二天清晨。岩树又带着卫攀,赶着骡子出山,我们缺的是气瓶,崇左地区应该能采购的到
。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山区的大雨逐渐多了起来,一场雨能接连下两三天,帐篷挡不
住这么大的雨,所以所有人把装备物资全部转移到瀑布后的山洞里,人也躲在里面避雨。在山洞里呆了几
天,我越来越觉得我们很像解放前的湘西土匪。
可能卫攀和岩衬也被大雨堵在外面进不来,所以一连十天都没看见他们回来。我很怕这些人赶着骡队
会出现意外。因为榕树坳外面那条河平时的水都及胸深,遇见这样的大雨,水位肯定要涨。
又过了一天。连绵的大雨总算停了,卫攀也随后带着人姗姗赶到。岩树一见我们就说这趟路可遭了老
罪,他们其实中间都没怎么停顿,趁下雨的间歇一直在赶路,只不过到河那里就傻脸了,骡子不肯下河,
卫攀急的挨个抽它们也不管用,还是雨停之后才勉强过来。
补充来的物资被运送到地下湖,紧张的水下摸查工作又继续开始。赶到第二天的时候,下水不到半个
小时的穆连山突然发来求情返回的信号,我们本来都蔫巴巴的蹲在船上,一看他发信号,立即来了精神,
因为穆大侠现在的潜水水平不断提高。带气瓶能在水下连续作业将近四十分钟,而这次他不到半个小时就
要求返回。肯定是有了发现。
我们连忙把潜水笼吊上来,借着手电光,依稀看见笼子里堆着一堆东西。等穆连山从笼子里钻出来以
后,又把笼子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仔细一看之下,骨头。
这玩意我也见的多了,所以它们在水下泡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所有骨头全部来自同一具尸体,因为泡的久了,骨头也变成那种黄白的石灰质颜色,摸着非常粗糙 就
像石膏倒模倒出的一样。庞老二看了这些骨头后,下了个定论:入水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也就是说,尸体绝不是无极圣师进洞藏宝时留下的,很有可能是操控铁皮船的那帮其中之一。
这人是如何落水身亡已经无从研究,但很显然,那帮人来这里的时候行动似乎也不怎么顺畅,还死了
人。穆连山说骨架在水下已经散了,但周围没有其它东西。
水下的工作一般都是我和穆连山铁柱轮流操作,穆连山上岸之后,我又接着下水,沿着他刚才已经查
找过的地带边缘继续向左侧移动。在这种湖水中潜水真是相当要命的一件事,人进水以后完全就象沉入一
个与世隔绝的黑暗世界,没有一丝水流的波动,那种无形中的压力几乎能把人憋疯,我感觉就凭我的心理
素质,哪怕氧气充足,被闷在水下几个小时也会暂时性神经失常。
探照灯只能照射出一小片的光亮,所以我必须不停的在笼子里左右移动。尽量把视野拓宽。这次下水
向左侧前进了将近三十米后。探照灯在湖底猛然照射出一颗完整的头颅骨。我让铁笼子靠近之后沉到湖底
,发现这颗头颅骨已经和身体分离了,左右几平方米内到处都是散乱的人体各部分骨髅,和穆连山捞上去
的那一堆一样。
这些东西其实没有太大的价值,我考虑要不要把它们打捞上去。因为我们一直呆在铁笼子里作业。在
水下不能离开铁笼,所以随身带了一把特制的类似于钳子一样的工具,完全伸展开以后有二点六米长,能
够从钢筋铁栏间伸出去夹回自已想要的东西。想了想,既然已经来了,打捞回去也不费什么力气,于是我
开始一点一点围着附近一小块地方用钳子夹骨头。
骨头尚未捞完,我又发现了一个气瓶,明显也是潜水员所用的那种便携式气瓶,可能里面的氧气已经
用完了,沉在湖底被泡的不成样子。伸出钳子把它夹回来后发现个头太大,没法弄回笼子里。这种气瓶不
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品本二这让我觉得那此人肯定是在七八年前到的这甲,心在落后很多。
我就这样一只手拎着气瓶返回,刚一离水面,浮力消失,差点拿不动手里的气瓶。上船之后铁柱继续
下水,我们则围着气瓶。想从中找出些有用的线索。不知道瓶子是被溶蚀的严重还是那些人细心。反正从
头看到尾,连一个字都没有找到。
铁柱毫无收获的在水下晃了一圈之后,已经夜间八点多钟,这一天又白干了。我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
越来越强烈,真觉得宝藏早就被人发掘过了。但整个地下湖百分之七十的地方已经查过,剩下这些不可能
撂下不管。 到最后,地下湖只剩靠岸边那一部分浅水位置没有看过,大家几乎也都麻木了,准备全弄
完了之后再商量怎么办。然而,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意向不到的变化。
这天我们吃过早饭,踩着般板登船,然后沿着湖岸行驶,在一处浅水区放下铁笼,穆连山入水几分钟
以后一直发信号,要求船向岸边利,因为我们的船结构简单,船底座基本算是个木筏,所以能够驶到离湖
岸很近的地方。一直到快贴近岸边了,穆连山才妾信号出水。他一上来就告诉我们,水面四五米的地方有
个洞。
据穆连山说,这个洞是那种天然形成的洞,直径只有一米多,洞口形状很不规则,不过由于能见度的
问题,站在铁笼里根本开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这个消息顿时又给我们心理上带来一丝莫名的希垂和光明,连着几天死气沉沉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
大家马上商量进洞去看一看。
不过洞的直径太而且由于地形的问题,如果想进洞,人必须从铁笼里出来,然后只身进去。在水下全
要靠铁笼保护,一旦离开,危险就很可能随之而来。最后我们想了个办法,船尽量拖着铁笼朝洞口靠拢,
实在开不动的时候,由岸上的人横向牵引,尽量把铁笼门对准洞口,使进洞的人从铁笼出来后直接就能进
去。
我们先按这个预想出的办法演戏了一次,效果很好,穆连山说经过人力牵引,铁笼能到达距离洞口仅
有一步之遥的位置,打开笼门就能钻进洞。
一切准备就绪后,穆连山第一次尝试进洞。岸上的人把铁笼牵引到位。不久之后穆连山就发来绿信号
灯,说明一切正常,岸上的人暂时松开牵引绳,等穆连山准备上来的时候再牵动铁笼接他。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湖下的洞里到底会不会给我们带来意外之喜,按我的想法,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
,科技生产力落后,没有任何潜水救生设备,无极圣师能把那么多金银财宝运到水下再横向送进湖中洞里
?不可否认,他是后世公认的旁门第一高人,但这种需要高科技手段才能完成的事,实在不是跳跳大神就
能解决的。但毕竟这个洞是下水搜索中寥寥无几的异常现象之一。决不能置之不理。当时我想着穆连山已
经安全进洞,不管有没有发现,他起码会提前给我们反馈。
但这个想法错七加错,开始十几二十分钟的时候,大家还满怀希望,但时间一长,这种情绪就变成了
焦灼不堪,穆连山在洞里不知道遇见什么情况。四十分钟后都没有信号发来。我们带的这种气瓶在水下作
业四十分钟就已经有点危险了,必须尽快上岸,穆连山不会不知道,可他一直迟迟不发信号,让人非常担
忧。我们不停的给他发信号。却始终没有一丝回应。
到五十分钟的时候,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不要说普通人,就算潜水经验丰富的人这时候也应该消耗完
了气瓶中的氧气。没有氧气。人连几分钟都坚持不下去。铁柱早就穿好了全套装备,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拉开笼门钻进去,要我们把他送下水。
“等等!”我和庞老二同时喊了一声。我是想把那支四点五毫米口径的水下手枪交给他,庞老二则是
让他带绳子下去,进洞后绑在身上。铁柱一向不用枪,而且当初在小阳山和金七爷生死一搏的时候被打掉
右手的食指,但现在非比寻常,所以他左手接了枪,带着绳子沉入水底。岸上的人拉动牵引绳。铁笼很快
就贴近洞口,随后,铁柱发来绿色信号灯。
令人万万意想不到的是,铁柱入水进洞不到十分钟,传感器就传来红色信号灯,这一直是潜水者示意
危险或者返回的信号,而且铁柱发来的信号频率相当急促,我们也顾不得再放铁笼子,直接把绳子接到绞
盘上,拼命往回拉,但绳子另一端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毫不费力的就拉了回来。
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绳子竟然是空的,根本没有铁柱或者穆连辽 的影子。这种小指粗的尼龙绳相
当结实,不要说在水下拖动一两个人,就算在陆地上,承受几百斤的拉力都没有一点问题。我手忙脚乱的
把绳子全拉到船上,拿起绳头看了看,绳子显然不是铁柱自己解开的,却象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从中切断的
。
平时负责下水的只有我们三个人,遇见这种情况,只剩我还有点潜水经验。事关两条人命,我也不得
不冒险下水。
庞老二重重捏捏我的胳膊:“进洞一定要慢!要小心!实在不行,就赶快发信号要我们拉你回来!”
我用力点了点头,苏玉幸亏没在船上,否则她肯定会死死拖着我不让我下去。我整理好身上的装备,
钻进铁笼,进水四五米后,就看见那个直径只有一米多的洞口。
铁笼由岸上的人横着拉到洞口前,我飞快的打开笼门,游鱼一般的钻进洞。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我一
进洞就发现,这是个小型的喇叭洞,和藏宝地的山洞一样。洞口但洞腹宽,而且整个洞呈向上倾斜的走向
。
我手上也没有什么管用的武器,普通手枪没法拿到水下来用,只好握了一把锋利的潜水匕首,在洞口
处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两分钟,然后慢慢随着洞的走势纵深进入内部。
第五十九节 黑山游
注前慢慢漂移了小一会户后,我就感觉到,按洞众样”出我,很可能再向前就会超出水平面。我几乎是以
厘米为单位一点点前进的,灯光在水面下穿射度很低,只能勉强把洞左右侧的面貌照出来,至于前方,始
终是黑乎乎一片。在这种环境中潜水而行,那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和在宽阔的湖底感觉根本
不一样,而且已经有两个人毫无端倪的陷入这个洞,不知道我会不会是第三个。
我的人生中有几次经历的事让我感到沁入骨髓的寒冷恐惧,这个洞绝对算印象最深的一次。
尤其是离开铁笼,失去一切保护,我的神经紧绷成一道一触即断的线,可能现在任何突如其来的动静
都能让我崩溃。
这个洞的宽度自从进洞之后就开始拓宽,不过到了左右间距七八米的时候就固定了下来,再往前走,
始终是这个样子。地势仍在慢慢持续走高,一路上我没有发现铁柱和穆连山的荐影,也没有其它异常。渐
渐的,洞的高度超过了湖水的水位线,我一伸头,上半身就从水面冒了出来。
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陆地怎么说也比水下好一点,最起码遇见险情还有搏击反抗的机会,不过下
水前没有料到这一点,没有带枪,只好握着匕首,一边左右注视周围的情况,一边寻找前面两个人有可能
遗留下的痕迹。因为不知道前面会是怎么样的,所以氧气依然很珍贵,能省则省,我尝试着拿掉吸气管,
浅浅呼吸了一口洞内的空气,可能由于这里的空气含氧量低,所以呼吸的时候给人一种微微堵塞不畅的感
觉。
水越来越浅,刚开始的时候还在腹部,但走了不到十米,水就浅的只能淹住脚脖子。不过洞的高度始
终保持在一百六十到一百七十公分之间,我这样的个子还要稍稍低着头在里面活动。探照灯虽然在水下光
照范围以及强度有限,而在地面,比我们的聚光手电还要好用,光柱一下子就照射到洞的尽头。
我的脑袋顿时又懵了,洞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更不要说铁柱和穆连山。我连忙又走了几步,
完全踩到实地上,用探照灯在里面每一个角落来回的扫视,希望能看到些和他们有关联的东西。
照着照着,我发现这并不是个死洞,在洞尽头的左侧,似乎有个很窄的通道入口,因为洞壁是天然形
成,所以不可能象人工开挖的隐道那样平整,突兀鳞响的石块遮挡住入口,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
有又点希望了,我振作精神,高声叫铁柱和穆连山的名字,同时迈腿准备继续往前走。但话音网一落
地,洞内隐隐传来回应声,过了不到两分钟,铁柱从左侧的入口探出半个身子,急匆匆的对我喊道:“千
万别过来!”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立即停下脚步,在强烈的光照下,我看见铁柱仍然穿着潜水服,不过背后的气
瓶已经卸掉了,紧跟着,穆连山也露出脑袋,看样子两个人精神很旺盛,似乎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铁柱,大侠,你们怎么回事?” 我现在身处的位置和铁柱他们相隔了不到二十米,因为空间的
问题。喊出的话带着一丁点回音。不过听的很清楚。我网一说完,铁柱心翼翼的贴着洞壁的尽头一点点从
左侧的入口挪动出来,然后指了指前面四五米的地方:“这有个沟,沟里全是水。”
他一提醒,我才把光线压低,在他指出的位置看了看,果然 一道七八米宽的沟横卧在我们之间,因为
光线太暗,水面和地面又完全持平,连成黑乎乎的一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我感觉非常奇怪,走到
这里的时候,湖水基本已经没有了,洞里这个沟怎么会淤积那么多的水?
我猛然意识到,铁柱急匆匆的对我示警,让我千万别过去,很可能危险就来自这条水沟。
“铁柱,这沟里有东西?”
“他娘的!这么长的怪鱼!”铁柱伸手比划了一下:“一尺多长,好几条,差点把老子命都给要了。
看,绳子都给它们硬啃断了。”
“这沟里的水是那来的?我走到这儿就已经没水了。”
“你站的地方看不见。”铁柱朝洞壁上指了一下:“这是个活洞,洞壁两旁都有洞口,和其它洞相连
的,水是从别的洞涌进来的 ”
铁柱叽里呱啦一通解释,我才知道,穆连山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沟里的怪鱼,侥幸爬到对岸,就不敢
再冒险往回游了,这个洞在左侧分出别的通道以后,还有其它弯弯曲曲的通道,穆连山没办法,跟我们又
无法直接用语言沟通,所以到里面的通道去找别的出口。这期间铁柱进了洞,一边喊穆连山一边冒冒失失
下了水,穆连山正在通道内部,来不及阻拦,慌慌张张跑回来,把铁柱拽到岸上。
因为怕其他过来营救的人再遇险,他俩就窝在通道外侧,我一出声,俩人听的清清楚楚,连忙回应。
七八米宽的沟,就算水性不好的人,一个猛子借助惯性也能冲到对岸,但他们两个都窝在对面不敢妄动,
说明水下的怪鱼相当凶险。铁柱给我看了看被咬断的绳子,还有两条腿上的伤,离的太远,我也看不清楚
,只能看见大腿小腿内侧血糊糊一片,潜水服都给咬破了。铁柱和要饭的一样靠着洞壁蹲下来,嘴里骂骂
咧咧,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往沟里扔几只灌饱毒鼠强的鸡鸭,让丫的怪鱼吃个够。
除了这条藏着怪鱼的沟以外,洞里倒没有其它危险,我们三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条沟两两相望,大眼瞪
小眼,急得直甩手。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各自在两岸寻找那种凸出来的、可以借力的岩石,打算凌空
绑一道绳子,人沿着绳子爬过来。铁柱他们那边倒找到一处,但我这里实在没有借力的地方。
想了半天,无计可施,我只好发信号退回去一趟,又带了庞老二下水进洞,把绳子隔空抛给铁柱,他
们那边绑结实了以后,我和庞老二用尽全力在这边拉紧。人只要不进水,安全系数还很高,就算被沟里的
鱼跳起来咬到,也没什么大碍,最多受点皮肉伤。
一切准备就绪后,铁柱让我和庞老二闪到一边,然后用力扔过来个,东西,随口说:“这是洞里找到
的,等下带回去。”
我低头右实在说不清众是个什么玩意儿,应该是铁制品,锈圳州灶失尖原貌。因为忙着救人,所以暂
时也顾不上问那么多。把那东西踢到一边,然后用力拉紧绳子。象这样横着支撑一个人一百多斤的重量不
是件简单的事,我和庞老二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让铁柱紧贴着水面爬了过来。然后我们三个合
力,又把穆连山弄回来。
这种沟里的鱼和鲨鱼一样,不但牙齿锋利,而且对血腥味特别敏感,铁柱过来的时候,腿上的伤口滴
了几滴血下去,水下的鱼马上蜂拥而至,看的我直咽唾沫。这条沟按常理说应该和地下湖相连的,否则不
可能有这么多水,但这种怪鱼怎么就生存在湖中洞的沟里?反正我们在湖面下作业了那么多天,从来没见
过,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们四个人依次从洞里被接回船上,所有人才松了口气。铁柱一边处理自己的伤口,一边对我们说: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他娘的多,二哥,你看看吧,那洞里还有斧刀。”
“斧刀?”我踢了踢脚下那个锈的连它亲妈都认不出的铁坨子问道:“就是这东西?”
铁柱从洞里找到的那锈家伙很笨重,掂在手里最少也有十几二十斤的重量,尽管锈的相当厉害,但隐
隐还能看出是把短厚的刀状物。庞老二说,这东西象刀子,但不是拿来砍人的,主要是明清两代的土爬子
用来开墓砖用的。明清两代土爬子盗的基本都是前朝墓,其中唐墓和宋墓结构没有太大区别,墓顶厚,但
墓室后侧的墓砖很薄,几乎只有一层,而且砖与砖之间没有粘合物,很怕爬子对付这种墓的时候都是从这
里下手。当时的工具简陋,尚未出现三叶旋风铲这种利器,墓砖都是用沉重的斧刀硬生生砸开的。
不过随着时代的变革,爬子们的工具也日新月异,自从李鸭子首次发明洛阳铲之后,其安盗墓工具不
断改进完善。
斧刀这种笨家伙在清末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再用了。
问题是,清末时期就基本销声匿迹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湖中洞内?尽管湖底的沉船已经充分说明
这里曾经有人来过,但他们绝不会背着水肺这样近代才出现的产物又提把斧刀下水作业。斧刀的主人和沉
船的主人肯定不是一伙的。
卫攀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本来沉船的事还没搞清楚,现在又蹦出一把文物级的斧刀,搞的他按捺不
住,跺着脚的骂街,根本没有一点过去的沉稳风范。事实上,这种情况确实让人很心烦,卫攀这些日子没
干别的事,净在山里面进进出出的倒腾物资装备,鞋都穿坏两双 又处处受打击,骂两句发发牢骚也是人之
常情。
又用了两天时间,我们把剩下的区域全部走完,没有收获。除了第一次发现的湖中洞外,接连又发现
了两个,但我们没进去,按照第一个洞内的情况来看,这三个洞是互相贯通的,就算进洞,也只不过绕几
个圈子走到第一次进的那个洞里,没有任何意义。 至此为止,整个,藏宝地已经全部勘探结束,所有
收获如下:诱铁链一截,骨架两堆,废旧气瓶一个,斧刀一把。
我们的行动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继续找,只不过白费力气,不找,又实在不甘心,庞老二想了
很久,然后对我们说:“现在该去查查黑山游冯了。”
黑山游冯,莫名其妙的几个字,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但岩树提供的情况还算有点意思,黑山游巧,
黑山森林公园,从字面上看,起码有点相同的地方。
我们火速返回洞外,询问岩树知道不知道从这里到黑山的路,岩树说很简单,从格树坳先回屋背山,
然后到一次车,就能直接坐到黑山。事不宜迟,我和庞老二还有卫攀三个人简单收拾了点必备物资,由岩
树领着出山,到黑山去碰碰运气。本来考虑到卫攀的情绪,是不打算带他去的,但卫攀执意要随行,这老
小子身手虽然不怎么样,但社交方面却是强项,尤其是挺着胸膛往外拿票子的时候,那是真有身份,一副
大家风范。
中间这段路程没什么可说的,岩树带我们出山,到车,很顺利的到达了黑山。这里现在也算是附近小
有名气的旅游区,特别这个季节,游人挺多。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来查找那种铁皮船的源头,所以刚
到黑山就着意打听这方面的情况。据了解,整个黑山地区一共有两个自然湖”夏拉湖和小秀湖,都在森林
公园范围之内。
黑山这里的路只修了一段就修不动了,难度太大,所以车开到森林公园内一公里的地方就无法再前进
,剩下的游览路线要靠步行,或者租当地人的骡子。从地图上看小秀湖离的近一些,所以,我们四个人率
先到达这里。
一到小秀湖湖畔,大家忍不住激动了一下,因为湖面上不但有游人自发着铁皮船或者租用小游艇游览
风景,而且湖畔的浅水区一字停泊着十多艘铁皮船。尤其醒目的是,每艘船的船身上都用白油漆漆着黑山
游旧,黑山游引此类的字眼。
黑山游冯,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湖底的沉船,就是从这里弄过去的,有可能是那帮人租去的,也有可能是直接买下的,但无论怎么说
,线索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一点!
湖畔旁边有个小房子,准备去湖里驾船游玩的游客都到小屋那里交押金。我们等前一拨游客交钱拿票
离开之后,才凑到小屋跟前,里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还有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我们不可能
直接上来就问谁在这里租过或者买过黑山游冯这艘铁皮船,所以只能旁敲侧击的先试探一下,如果有门,
就再想别的办法继续问下去。
庞老二弯腰对着小屉的窗口问道:“我们想租艘船。”
“一小时十元,押金二百元,交钱拿票,到湖边领船,游览时间截止到下午六点。”中年妇女流利的
甩出几句话。
“不是,我们想租艘船到别的地方去用。”
那个男人本来一直低着头看报纸,一听到我们要租船到别的地方去用,马上抬起头,目光变的非常复
杂:“租船?”
第六十节 疯子
在庞老二身后,透过窗户,把那男人脸!的表情眉旧甘扑占清楚。这种表情我也形容不出来,因为里面包
含的东西太多了。但是能够看的出,这绝不是友好的表情。
庞老二当然也注意到对方神色突然之间发生的变化,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说:“我们照价给钱,多给
点也无所谓。”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出来。那男人的反应更激烈了,砰的一拍桌子,阴沉着脸硬邦邦的
甩出来两个字:“不租!”连他身边的中年妇女都吓了一跳。
岩树一看这情形,连忙挤到窗口前,用当地话跟男人交谈了几句。我们根本听不懂当地话,只好站在
一边,等岩树交谈完了之后再跟我们解释。
不过,从这个男人的举动中,我们已经感觉到很不正常。
我们现在是以游人的身份来到小秀湖的。就算工作人员态度不好,最多也就是对我们爱答不理不冷不
热,绝对没必要发火。而且,我们只说租船。并没有牵扯到其它过分的问题,况且还是询问的口气,这男
人,真有点怪。
岩树谈了半天,然后使眼色把我们叫到一旁,低声说:“各位老板。这个人什么都不肯说,我白跟他
磨了半天嘴皮子,你们看,怎么办?”
庞老二压低声音说:“岩树,配合我们演场戏。”
“演戏?”岩树顿时莫名其妙。
“咱们这样 ”庞老二低低说了几句,我们几个人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男人无端翻脸的背
后肯定另有文章,而且是围绕租船这个话题所产生的,我们此行的目标就是搞清黑山游冯这艘沉船的事,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的话给套出来。恰好这时候小屋里的中年妇女推开门走了出去,我们赶紧商量完。
随即又围到窗口。
庞老二不温不火的对那男人说:“我们知道,过去有人来这里租过船,租的是黑山游冯,对不对?”
那男人正大口抽着烟,听到这句话后马上呆了,手里的香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整个脸庞上凝结着疑
惑,猜忌,不安,甚至还有点愤怒的表情。岩树趁他还没说话的空当,凑过来低声跟那男人说了两句,中
间还回头指了指我们。
刚才我们就已经看出男人的异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仍然用游客的身份再去刨根问底的追问,
换来的肯定是更大的不愉快。所以庞老二交代岩树,把我们的身份往官方机构上靠,而且不能说的那么明
显,适可而止。
这一招相当管用。那男人听完岩树编出来的介绍之后,神色立即安稳下来。又抬眼仔细看了看我们三
个。庞老二这种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属于那种有内涵深度的人,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等闲之辈。
庞老二的意思是想和那男人到僻静的地方谈一谈,岩树一说,男人默不作声,又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
拿出根烟。狠命的抽。一支烟快耍抽完的时候,离开小屋的中年妇女从远处走了回来,男人丢了烟头,用
脚踩灭。跟那妇女打了招呼之后。微微一摆手,示意我们跟他走。
黑山的植被覆盖率很高小秀湖的旁边就是一片浓荫蔽日的林子。那男人头也不回的在前面带路,他虽
然看样子已经有五十岁年纪,但身体很健康,只不过这时脚步有点虚浮。
一直朝林子里走了二三百米。浓密的树林几乎遮挡了所有阳光,周围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男人在
一棵大树旁停下脚步,伸手朝口袋一摸。好像是摸烟,但烟盒却丢在小屋里。我拿了自己的烟让给他,男
人这时候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转变,接过烟后还微微一点头表示谢意。
等这支烟又抽了一半后,男人才开口慢慢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一直没人查过。你们?”
“那艘黑山游冯最近刚刚被发现。”庞老二很平静的说:“这中间牵扯到许多事,我们不能一一对你
讲明,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来调查。只能先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然后由上级指示下一步的任务。”
男人点点头,对我们说他姓崔,黑山森林公园网挂牌的时候就在这里工作。公园内的工作人员因为长
年和天南海北的游人打交道,大家语言不通。只能用普通话沟通,所以老崔的普通话说的很不错,能让人
听明白。
又简单说了几句之后,老崔就把话题转到黑山游冯上:“这件事是留年的时候发生的,当时这里刚刚
建成两年,知名度不高,而且离市区太远,所以游人一直不怎么多。我那时候已经在小秀湖负责游人租船
游览的工作。每天都很清闲,守一天也没几个游人来租船。毖年3月份。有三个人跑到小秀湖。说想租一
艘铁皮船用。”
“这三个是什么人?”
“这个。实在说不上来,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本地人,租船的事是他出面张罗的,其它两个人从头到
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说想租一艘船到黑山西面的娃娃湖去玩几天。娃娃湖也是个自然湖,但很偏远,
一直都没有开发过,到现在还是一块野地。那时候我们的工作态度都很认真,船是公家的东西,我们的权
力就是租给在小秀湖游览的游客,如果要让人把船带走,我作不了主。那个商量租船的人很健谈,一直央
求我帮帮忙,那时候这里游人少。我们的船租出去一小时就三块钱。那人说他们大概租用十天左右,按每
小时五块的租金全天租用,而且先付钱。我算了一下。一小时五块,一天就是一百二,十天就是一千二。
这是给公园创收的好事,所以我到上面帮他们请示了一下。上面同意租给他们,不过要派我们的人跟着,
主要是怕他们操作不当,把船给弄沉。出点事就麻烦了。最后。那三个人交了一千二百块钱租金还有一千
块钱押金,和我一起在小秀湖负责游船的同事老林跟着他们上路了”
说到这里时,老崔顿了顿。眉头紧皱,语气也变了:“本来上面是派我去的,但当时我老婆身体不好
,女儿又在崇左念书,这一来一去十多天,家里没人照顾,所以我的同事小林让我留下来,他跟着一起去
。”
“那三个租
在我意识里,现在不管做什么事,跟身份证都离不开关系,但第一代身份证是凹年才开始办理的,好
年的时候,估计人们在这方面的意识还比较淡薄。果然,老崔摇了摇头,说:“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们
给租船的人开押金条的时候,他们报的是李有财的名字
我暗自叹息一声,李有财,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老崔,你接着说
“原来说的租船期限是十天。我每天又上班又照顾家里,忙来忙去就忙晕了,大概过了快两个,星期
时,我才想起来看看日历,租船的期限已经到了,但没有见他们把船送回来。当时想着可能是游人玩的尽
兴,也就没太在意,反正他们有押金,超出的部分能从押金里扣。但又等了几天,我心里开始不踏实,总
觉得和堵了块石头一样。一直等了二十天,上面也着急了。船丢了是小事,就怕人出意外。所以我们公园
组织了几个人,到娃娃湖去,我惦记小林,也跟着去了。我们到那里的时候,看不见一个,人影,也不见
船,找了两天,什么都没找到。”
我心说黑山游冯是沉在椎树坳那里的,在娃娃湖找,哪怕把水都抽干了也肯定没结果。
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老崔的那个同事,估计凶多吉少。
“大概一个月以后,大家都觉得肯定是出事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谁也不敢怠慢,报了警。
我们公园和警方配合着又找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找到林那时候正年轻,连婚都没结,小伙子人长的精神,
又是个热心肠,关键,他是替我跟船到娃娃湖的,我比谁都急。可 ”老崔蹲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两只
手狠狠揪揪自己的头发:“可我也真是没办法
“这个小林失踪了?”
“没有老崔摇了摇头,伸手接了搓自己的脸。
“没有?。我心里猛然一松,既然当时跟着租船人一起出行的小林没有失踪,那真是再好不过,只要
找他问问当时的情况,最起码能对那些人摸出点头绪。但这个念头还没转完,我就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崔的的神态很沉重。如果这个小林安然无恙的话,他应该不会这样。
我心里网一松,又跟着一紧小林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那这条线就等于完全断了。
“这件事不管是我们自己查,还是公家查,都没有结果,一个多月以后,突然有一对在山里打猎采药
的父子把小林给送了回来。”
“送回来了?他受伤了?。
“我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受了伤,但 。老崔显然非常悲痛:“人已经疯了
“疯了!?” “这中间的情况都是那对猎人父子讲的,他们在七星岭那里打猎的时候,就看见小
林一个人痴痴呆呆的在山里瞎转。这对父子觉得不对劲。上去一问林已经完全傻了,不会说话,猎人看了
看他,身上好端端的也没受伤,就觉得很奇怪,一个疯子。怎么可能独自一人钻到深山里。问他什么话,
他都不答,给东西吃,他倒接了。小林身上穿着我们公园发的工作服,但这父子俩不识字。还是把小林带
出山以后,别人才发现工作服上模糊的字迹。猎人父子就这样把他给送了回来。”
果真如此,人虽然没死没失踪,但完全疯了,我们不可能再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园里给小林报了工伤致残,就在我们的宿舍区住着,每个月领一点工资。
他母亲受不了这打击小林出事一年以后,撒手去了小林的女朋友网开始还来看了他两次,化 ”老崔狠狠
抽了口烟:“好好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毁了
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些租船的人虽然身份不明。但明显是冲着宝藏去的。如此机密的
事小林因为被灭口都不足为奇。但偏偏是人活着,却疯了,那些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在深山老林里杀个
人很简单,杀完以后就地挖坑埋掉,一百年也不可能被人发现。但把人弄疯是什么意图?况且,有意让人
神经失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比杀人还难。
“老崔,我们得去见见那个小林。”
“见他容易。就在公园大门附近的宿舍区老崔无奈的说:“不过见了也没什么用,人已经完全疯了,
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我就住在他隔壁的宿舍里,每天给他送饭,打扫屋子,有时候看着他,我都忍不住想
掉泪,心寒一。
其实我们也知道,从一个神经失常的人嘴里,无法了解到什么。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不差那么
一点功夫。毕竟小林是这件事的唯一知情者,尽管他已经疯了。
在我们的要求下,老崔答应带我们去看看。从小秀湖到职工的临时宿舍有好几公里,老崔因为被勾起
了陈年旧事而喘嘘不已,我们则因为希望渺茫而无措,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交谈的兴致,一直埋着头走路
。
职工的宿舍一看就知道是很多年前的老建筑,二层的旧楼,一楼用来当储藏间和厨房。二楼是住人的
地方。这时候正是上班的时间。所以院子里没什么人。老崔的老婆身体一直不好,他先到自己家里去看了
看,然后带我们到旁边的屋子。掏钥匙打开门,他说这间就是小林的屋子。因为大家平时都上班。怕他出
去乱跑,所以房门是反锁的。
一进门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只有三十来岁。面色苍白的瘦弱男人。窝在床角发呆。这人真是疯了,从他
的眼神上就能看的出来。
“一直就是这样子,每天从早到晚窝在床止。”
小林对猛然冒出来的几个陌生人显然有点不适应,使劲又朝床角缩了缩,抓过床单盖在自己身上。我
们几个不由无奈的互相对望了一眼。
就在大家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缩在墙角的小林突然清晰的吐出一个字:“书!” |
|